「歆歆,你來試試水溫。」采玉在華美的屏風後呼喚。
季歆走近散著熱氣的大木桶,縴手在水中攪動了一下。
「可以了。」季歆讓采玉為她褪去衣裳,冰肌玉膚完美無瑕的果現在采玉眼前。
采玉驚嘆了一聲,不禁替季歆打抱不平,「采玉實在想不透老爺為何只把您安置在客房,而且遲遲不給您個名分。」
季歆呆了一下,采玉說得沒錯,婁之胤從未承認過她是妻或是妾,只當她是一個趕不走的蒼蠅般,每每觸到這個傷口,她總是會心情大壞。
「歆歆,我的話讓您不開心了嗎?」見她皺眉低垂著頭,采玉有些後悔自己提起這件事。
「是事實便不怕你說。」她自嘲的一笑,舀著溫熱的水玩著。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呀!」采玉眼楮突地一亮,急忙的安慰她,「以前老爺只要帶女人回來,十天總有八天待在她房里,二夫人和三夫人就會不開心,只要等到老爺一不在,就狠狠的凌虐老爺帶回來的女人,所以,通常「少夫人」是叫不久的。」
「那幾個女人也真笨,既然受寵,不會跟婁之胤告一狀嗎?我就不信那兩個跋扈囂張的女人還能繼續欺負人。」季歆嫉惡如仇的個性,連帶的也影響她的生活處事。
「她們都不敢,常常是自己先逃走,要不然就是老爺膩了,十天半個月就遣走那些女人。」
「該遣走的是俞虹和彭芷霓,真不知道她們有什麼好的。」季歆頗不以為然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據說,是因為二夫人和三夫人太像大夫人了,老爺舍不得趕她們走,而且二夫人還已有了身孕,老爺更不可能趕她走。」
「不過是兩個替身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季歆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采玉,你退下吧!要更衣時我再叫你。」
「是。」
待采玉離去,季歆才大大的喘一口氣,雪臂大張的放在木緣上,仰著俏臉蛋,兩眼茫然地瞪著屋上的橫梁。
原來,不被彭芷霓她們欺負,表示她不受寵愛,那她寧可讓她們狠狠的嫉妒一下下,可惜婁之胤根本不理她……
她越想越火,「婁之胤,大混蛋!」她邊生氣地大叫,邊用力的拍打水面,濺起水珠,也濺濕了她又氣惱又傷心的俏臉。
「我真的很混蛋嗎?」婁之胤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瞅著她的美背。
季歆感到背脊一寒,猛然轉過頭去,就看到他那高大頎長的身形擋住了房內燭火的光線,害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這是他第一次「移駕」到她的地盤,教她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若是混蛋,你又何必苦苦糾纏呢?」婁之胤居高臨下的睇著她。
順著他熾熱的視線,她慌張失措地驚呼一聲,忙不迭的躲進木桶中,讓熱水淹蓋到她美麗的下顎。
「你來做什麼?」她微微喘息,因為驚喜,也因為他上午跟穎兒的纏綿而吃味著,听幾個下人說,他們關在小雅閣一整天。
他輕挑起俊眉睨著她,他願意來她的房里是她的榮幸,別的女人全都是驚喜交加的小心伺候他,深怕他揮袖離去,哪像她,竟擺出一副不歡迎的姿態?
「怎麼沒讓采玉伺候你沐浴?」他睇著她酡紅的玉頰,還有笨拙的遮掩嬌胴的舉動,他突然感到好笑,一時倒忘了他來此地是另有目的。
「因……因為我喜歡自己洗。」她不禁結巴了起來,羞得滿臉通紅,卻又倔強地睨著他。
婁之胤睇著水下的春光,冷淡的眸子頓時顯現異樣的光彩,她越是遮掩,他就越想要看;若他沒記錯,除了破了她處子之身那次外,他就沒再踫過她了。
他一靠近她,季歆顧不得偽裝,立刻驚惶的嚷嚷著,「別過來,我沒穿衣服!」
他置若罔聞地一手探入水里,惹得季歆尖叫不斷,他皺眉薄怒的道︰「吵死了!」
「你要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別過來!」她慌張地越往水里縮。
「矜持什麼?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他無情的睇著她,她那裝模作樣的舉動,教他忍不住想起每一個他帶回來的女人,剛開始全用這種純情的招式想討他歡喜,但往往有顆丑陋虛榮的心;她並非與眾不同,是他高估她了。
「那是為了救你!」要不是攸關他的生死,她才不會隨隨便便把清白給了他呢!即使他是她愛慕的男人也一樣。
他不以為然地用鼻孔哼氣,這十年來,看過太多自詡為有情有義的女子,卻又包藏禍心,只想一一鏟除他身邊的其他女人,得到他所有的財勢富貴,而她季歆黏著他的目的不也是如此嗎?
「想當我婁之胤的女人,不是只住進府里來那麼簡單而已。」源源不斷的欲火狂猛地襲向他的四肢百骸。
「那……那還要怎麼樣?」她結巴地咽下一口唾沫,有點吃驚地望著他深邃的黑眸,那跟當日他中了催情蠱一模一樣。
「起來!」他霸道的命令。
「不要!」她尖著嗓音抗議。
「你說什麼?」他危險地眯起眼眸,這種欲迎還拒的把戲實在很無聊,他已經沒有耐性了。
「我說不要!你出去,等我把衣服穿好了再進來。」她以不容他反駁的口氣喝道。
婁之胤不禁愣了一下,忽地冷著眸子大笑。
他怎麼了?氣瘋了嗎?季歆心驚膽跳的瞅著他。
他倏地收起笑意,聲音輕柔又充滿危險的道︰「你夠大膽,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不合理的要求,就要適度做反抗。」她理所當然的揚起好看的下巴。
「我再說最後一遍,起來!」他沉了俊臉,語氣含著濃濃的慍怒。
「除非你轉過身,並答應我不轉過來──啊──」她突然被強勁的力道拉起,美麗白皙的胴體頓時赤果果地暴露在水面上,令她又驚又羞地大叫。
婁之胤輕而易舉的鉗制她的行動,將她曲線窈窕的模樣一覽無遺。
沒有神似的地方!沒有他可以寄托感情的相似之處!可是,他卻莫名地對她產生佔有的情愫,只因當日佔有過她的身子,而想念她的嬌喘申吟嗎?他有點迷惘了。
季歆又羞又怒地已顧不得他是誰,更不管自己是否果著身子,玉腿自水中抬起,狠勁地往他踹去,但婁之胤輕巧的閃過了。她不甘心,又再施展自詡為天下無敵的功夫,掙月兌他雙手的鉗制後,翻身一個回旋踢,但又撲了個空,害她氣惱得滿臉更加嫣紅。
「別躲!」她干脆躍出木桶,一而再、再而三的襲擊婁之胤。
婁之胤在閃躲她的時候,唇角不自覺的微勾,他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潑辣的女人,向來他對這種悍婦是敬而遠之,但對她卻有某種程度上的欣賞。
「玩夠了吧?」他淡淡地開口問,他可不想再跟她瞎耗下去,若真要發泄精力,有更好、更愉快的方式。
他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皓腕,使勁一帶,讓她雪白的嬌胴貼在他欲火焚身的身體上。
季歆驚惶地想逃月兌,但卻無濟于事,反而貼得更緊實,幾乎沒有縫隙。
這麼親密的接觸,令她想起他和穎兒的狎戲,她惱怒地叫道︰「放開我,我不是穎兒,更不是吟菲的替身!」
「你當然不是!我說過,你連吟菲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他被她的話激怒了,黑眸中寫滿了絕情。
「那就放開我,反正我只是一個黏著你的無賴,我……」忽然悲從中來,她緊咬著微紫的唇瓣,再多的話全都梗在喉間,秋眸無法遏抑的閃爍著晶瑩的粉淚。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竟奇異地撼動他那顆冷淡的冰心,他還記得那微紫的唇色,是她十年前為了救他而留下的。
那跟他神似的唇色,他突然好想嘗嘗看……
他一低頭,一個霸氣的吻,深深的在她的唇瓣間恣意的吸吮。
季歆驚駭地僵直了身子,任由他為所欲為的滑進她的檀口,在她口中卷起一陣陣戰栗的甜蜜。她無法做出抵抗,干脆閉起眼,沉醉其中。
婁之胤並未閉上眼楮,眼神邪魅地凝睇她那精致的俏臉。
他在她口中嘗到一股熟悉的香甜,獨特而誘人,那是當日他迷惑在季歆與吟菲之間,卻又辨別不出的味道。
之所以不閉上眼楮,是想讓自己看清楚,她不是吟菲,她不過是跟其他女子相同的女人,而且,不值得他動心。
雪一般的膚色和他那紫色的邪唇,交錯成一副強烈對比,卻又教人情不自禁悸動的畫面。
他的大掌和薄唇,都感覺到她敏感的輕顫著,但她偏偏壓抑住愉快的申吟。
季歆在他手指的蠱惑下,頓感一陣綿軟無力,想推開他,卻又掙月兌不了。
「我不要……」她幾乎是哀求的說,一反方才的潑辣強悍。
「做我的女人,不能說不要。」
季歆緊咬著下唇,素手無力地攀住他的頸子,靈眸卻倔強地瞪著他。
「我討厭你。」她忍了好久才紅著眼楮說出口。
婁之胤深幽的黑眸更形冷酷,片刻,才露出殘忍的笑,「討厭我這麼慢嗎?說,說你想要我,我可以滿足你的需求。」
「我不是說這個!」她既羞慚又生氣地嚷著搖頭,感覺到他的侵犯已經使她的思考漸趨渙散。
「你跟著我,不正是想要成為我的女人嗎?這時候再來說不,未免過于矯情。」他一臉不屑。
她抬眼瞪著他,鄭重的說︰「我喜歡黑無常,討厭婁之胤!」
「你不想活了嗎?再提黑無常三個字,我就殺了你!」他俊臉丕變地警告她,從沒有一個女人老是愛挑戰他的權威,就她例外。
「歆歆,您洗好了沒?」采玉拿著干淨的衣物推門進來,在屏風外喊著。
季歆心一驚,立刻喊道︰「還沒。」
「歆歆,讓采玉伺候您吧!」采玉邊說邊卷著寬袖,正想進屏風之後。
「別過來!我嗯……我自己洗。」
「好吧!歆歆,你知道陪老爺一整天的穎兒姑娘吧?」采玉索性坐下來跟她聊天。
「嗯……她怎麼了?」季歆微喘著氣,婁之胤正月兌去他的長袍,露出精健壯碩的胸膛,直到一絲不掛地站立在她面前,看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可慘了,被二夫人和三夫人叫去芷霓閣,看來下場苞前幾位姑娘一樣,好不到哪里去。」采玉同情地嘆了一口氣。
婁之胤置若罔聞,摟緊季歆赤果的嬌胴,肌膚相觸的滑柔感,皆教她意亂情迷,無法思考。
「那……那又如何?」她已經語無倫次,也管不住內心狂喊著不要當吟菲的理性聲音。
「穎兒姑娘會被二夫人凌虐呀!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送穎兒姑娘離開,老爺通常都被瞞在鼓里呢!」采玉繼續透露府內最殘無人道的八卦。
季歆看了婁之胤一眼,瞧他仿佛事不關己,眼神不禁黯淡下來,他並沒有被蒙在鼓里,而是他太冷酷無情,根本無所覺。
「啊!」
「歆歆,怎麼了?」采玉狐疑的站起來。
「我沒事!」她急忙的說,全身又是一顫,她忍不住滿足地逸出驚嘆,無助地望著他冷酷的俊臉,縴縴素手使勁握緊他的寬肩卻無力反抗。
「歆歆,我很慶幸老爺不跟你同房,若是老爺寵愛你,只怕你會跟穎兒姑娘一樣的下場。」采玉喃喃念道。
「是、是嗎?采玉……你先下去,待會兒我再叫你。」
「那我先去幫葛大娘洗菜!免得人手不夠,動作不夠快,又要被三夫人念了。」
「你快去……」季歆喘著氣,直到听到大門闔上的聲音,才抗議,「婁之胤,你放──啊!」
她話未說完,整個人就被他抱到身上,白皙的玉腿自然而然地圈住他的腰,他抱著她走向床,兩人密不可分地雙雙倒在床上。
……
他驀地翻身下床,沒有說一句柔情安撫,冷酷絕情令人膽寒。
季歆看著他穿好衣服,自己雙手微顫的趕緊穿上采玉留下來的衣物,因為她深深的體會出,要撼動婁之胤那顆冰封已久的心,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呵!
婁之胤無情的走到門邊,忽然頓了下腳步,回頭望著季歆。
季歆屏息佇立在原地回視著他,他怎麼了?是不是對她產生了一點點不一樣的感情?
「你和峻鵬聊了什麼?」婁之胤忽然問,這是他今日前來的原因,但不知為何,他竟然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季歆愣了一下,才呆呆的回答,「他很討厭你帶女人回來。」
「廢話!這不用你來告訴我。你不是去安慰他嗎?」他不耐的深蹙眉頭。
「安慰?我才需要人家安慰我呢!」她不悅地抱怨,想起來就生氣。
婁之胤挑高了如刀的冷酷劍眉,表明了他不想听廢話,但季歆似乎看不懂他的暗示。
「你的兒子真的很目中無人耶,口口聲聲男人婆東、男人婆西的,我是男人婆,但也不必他來告訴我啊!」她開口闢哩啪啦的叨念著。
「他還說了什麼?」他不耐煩地微眯起黑眸,她若是再不說重點,他會掐著她的脖子讓她說清楚。
「他還問你喜不喜歡吟菲。」季歆凝視著他黑眸中一閃而逝的訝然,櫻唇淺笑,徐徐走向他。
「你……怎麼回答?」他屏息地問。
「你並不如外在表現得如此冷酷嘛!為什麼要對峻鵬那麼嚴苛?」她站定在他的面前,那洞悉人心的眸光像要看穿他的偽裝似的。
「那是……總之,你以後少惹他。」他竟被她看得有點慌了,連忙穩住內心的騷動,沉聲的警告她。
「峻鵬以為你不喜歡他,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隱藏你自己的真心?」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問道,想引誘他回答。
他猛然一震,想起了十年前那個狂風驟雨的夜里,整個婁府響徹吟菲為了生下峻鵬的哀嚎,若不是因為峻鵬的出生,吟菲不會在那夜難產而死,更不會離開他,教他孤獨一生,而這一切的一切全拜峻鵬所賜!
「婁之胤,你怎麼了?」她的呼喚,把他從殘酷的往事中拉回現實。
「我恨他!要不是因為他,吟菲不會離開我!」婁之胤陰惻惻地怒瞪著她,說罷,轉身大步地離開她的房間。
季歆怔愣在原地,喃喃自語,「峻鵬害死吟菲?」
這是怎麼一回事?
※※※
說也奇怪,婁府內最資深的林總管,竟然支支吾吾的說不知道吟菲是怎麼過世的。依季歆來看,林總管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
如此一來,要知道真相就必須問婁之胤本人了。
她正想前往婁之胤住的婁嘯軒去一解滿月復疑惑,忽然一個躲躲藏藏的小身體躡手躡足地往她這里跑來,小小頭顱四處東張西望,活像個賊兒似的。
季歆溜著精靈的眸子,立刻往旁邊一躲,先不動聲色的瞧瞧這小表想做什麼。
峻鵬左顧右盼,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正當他自認為可以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間時,卻被季歆逮個正著。
「哇!」季歆突然跳出來大叫一聲。
「啊!」峻鵬驚嚇地往後跌倒,在看清楚對方是誰後,忙不迭的爬起來,拔腿就想落跑。
「站住,做賊呀你!」季歆輕而易舉的揪住他的後領,一把將他拉到她的面。
「放開我,男人婆!」峻鵬憤怒的大罵,一雙小手拚命的遮著臉。
「別開口閉口就是男人婆,雖然我被叫習慣了,但也用不著你時時刻刻提醒我啊!」季歆咬牙切齒的說,見他死命的遮著臉,忽地覺得古怪,動手把他的小手拉下來。
「做了什麼見不得……」季歆還想好好的削他一頓,怎料,卻見到他鼻青臉腫,額上還鮮血直流,頓時驚駭得呆住了。
峻鵬氣憤地掙開她,厲聲警告說︰「你如果敢在爹面前亂嚼舌根,小心我轟你出去!」說畢,立刻撒腿跑開,但很不幸的又被季歆給抓了回來。
「打架了?」
但見峻鵬甩開頭不理她,確定她沒猜錯。
「你這是打哪門子的架呀?」她不敢置信地仔細審視他,嘖嘖嘖!被打得好慘!
「不用你管!放手啦!」他討厭死了被她抓著的滋味,她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野女人,他可是堂堂婁府的小少爺耶!
「平時看你盛氣凌人,怎麼今天會被打成這樣?不太像你,我肯定是眼花了。」她還煞有介事地揉了揉眼楮。
「還不都是你們這些野女人害的!要不是你們一個個像狐狸精似的勾引我爹,爹的名聲不會那麼壞,我也就不會被學堂里的同學們欺負,都怪你們!」峻鵬啞聲嘶喊出他心中的不滿,一對倔強的黑眸頓時泛起淚光。
「被同學欺負?」季歆訝異地睜大眼楮。
「都是你害的,你為什麼不滾?」他憤恨不平的吶喊。
季歆眼一沉,正色道︰「要我滾可以,但是,你太懦弱了,為了你被同學欺負這種小事,就要我季歆滾蛋?哼!門兒都沒有!不過瞧瞧你,真是狼狽得可以,我要是你,才沒臉再回學堂上課呢!」
「巫婆!壞女人!狐狸精!」
季歆無所謂的掏掏耳朵,睨著他那汩汩流下鮮血的額頭,不由分說的拖著他受傷的身體,往她的房間走去。
「喂!巫婆,你要干什麼?展鵬閣在那邊,你是方向白痴啊!」峻鵬不斷地想掙開她,無奈自己的力氣不夠,始終擺月兌不了她的束縛。
「你叫呀,努力的叫、大聲的叫,反正受傷的人又不是我,最好把人統統引過來好了。」季歆回頭揚起一抹惡劣的笑容。
峻鵬立刻警覺的閉上嘴,壓低聲音說︰「你休想乘機欺負我,等我傷好了,我會報仇的!」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才幾個學堂的孩子就把你整成這樣,你能整得到我,我就倒立一整天給你看!」她信心滿滿的撂下大話,就憑他,她可是一點也不害怕呢!
峻鵬被硬帶到她的房間,季歆惡狠狠的恫嚇,「給我坐好,你敢跑出這個房門,小心我殺了你!」
峻鵬嚇得猛地倒抽一口氣,小小身子禁不住顫抖起來。他記得她有功夫,而且她又那麼凶悍,難保她不會真的殺了他。
怎麼辦?他若死在她手上,爹會替他報仇嗎?
「轉過來。」季歆一手拿著傷藥,一手拿著濕毛巾命令道。
「啊──」峻鵬也沒看清楚,一時嚇得想要落荒而逃!但又被季歆給揪回椅子上,只得滿身冷汗的看著她那有如惡魔的臉。
「哇!都快冬至了還冒這麼多汗,沒想到你挺怕死的嘛!」季歆邊壞壞地取笑他,邊小心翼翼地替他將臉上的血給擦干淨。
「你在干什麼?」峻鵬驚駭的趕緊抓住她的手,怕她乘機下毒手。
「沒看見我在幫你把臉擦干淨,好上藥嗎?你不是很怕死嗎?額頭流那麼多血,再不止血,你就得去見你娘了。別動!」她蹙著柳眉,細心的將他的臉抹干淨。
峻鵬愣愣地放下手,瞅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好溫柔、好慈祥,就像他想像中的娘一樣……
如果娘在世的話,也會用這麼溫暖的手為他擦藥吧?
他感動地看著季歆,怎料她一抬眼,竟惡作劇地在他傷口上戳了一下,痛得他又迸出淚水。
「你干什麼?很痛耶!」他生氣的捂著痛處哀哀大叫,剛才他幾乎要開口喊她娘了,沒想到她還是那麼討人厭,一逮到機會就會欺負他!
季歆將傷藥放妥後,回頭睨著他說︰「這樣就喊痛,你有沒有志氣呀?」
「壞女人!」他躍下椅子,還踉蹌跌了一下,但立刻轉身就想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