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分老公 第六章

「黎明廣告?!」方嘉熔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對她們好像很熟悉是因為心雨,恐怕他們全公司上下都己認識她們了吧。但是,連她們來接機都知道……

「你們也太神通廣大了吧?居然可以查到我們來機場接機?」

看到方嘉熔不悅的神情,師黎安不以為意地笑了一笑。

「我們只是廣告公司,並不是偵探社,沒有你說的這麼厲害。我也是來這里接機。」

他停頓一下,又補充道︰「我妹在美國念書,現在放假回來。」

方嘉熔聞言,立刻從臉紅到耳根。

「對不起,我誤會了!」她連忙道歉。

「沒關系。」師黎安搖了搖手,表示不介意。他眼光轉向心雨。「嗨,你好!」

「你也好!」方心雨露出最純真的笑容。

「我叫師黎安,你可以叫我獅子!」他在她面前蹲,平視著她笑道。

心雨眨了眨大眼楮。

「是獅子王里的大獅子嗎?」

「不——」他故意拖長尾音。「是又老又丑的老獅子!」

心雨听了,咯咯地笑出聲。「叔叔騙人!」

她自然地伸出手模模池的頭發,東瞧瞧西看看。

「叔叔沒有白頭法丫(發),一點也不老哇!」然後又湊近他的臉。「也沒有一條一條的小水溝在臉上,我阿公有好多好多條喔,我阿公說可以拿來做一條大水溝呢。我阿公才是又老又丑啦,你不會。」

師黎安被她的童言童語逗得大笑。

「你阿公若听到你說他又老又丑,他會不會傷心啊?」他逗著她。

心雨偏著頭想了一下。

「阿公也是這麼說啊。而且以後有一天,我也會像阿公一樣又老又丑啊,每個人都會變成這樣,所以我媽咪說心要漂亮最重要,這樣子心就不會又老又丑了。」她很認真地說道。

「心要怎樣才不會又老又丑呢?」他看著眼前漂亮又機靈的心雨,好奇問道。

「媽咪說要誠實,不可以欺騙愛你的人,也不可以以大欺小、以強欺弱……」她笑著比劃道。

「你媽咪說得好棒,心雨的心一定也會很漂亮。」師黎安忍不住模模她的頭,十分好奇是怎樣的媽媽教出像她這麼優秀,令人喜愛的小孩。

方嘉熔在一旁驚訝地看著一大一小的對話。雖說心雨到哪里都很得人疼,但是她從不親近陌生男人。像姐姐的幾個追求者都很費心討好心雨,但心雨總是保持距離,像剛才這樣伸手主動模人家的頭發,還是頭一遭呢。

看著他們倆的側面,方嘉熔突然發現……競有些神似呢!她猛地拍了拍自己腦袋;一定是被姐回來的消息嚇壞了,腦筋才會月兌線秀逗了,競然會將這一大一小兜在一起!

「你們來接朋友嗎?」師黎安轉頭笑同方嘉熔。

「不是,來接我姐。」

「你姐?!」師黎安諒訝地看著她。「你是指……心雨的媽媽?」

方嘉熔猶豫了幾秒,點點頭。

「她不是待在紐約,短期內不會回台灣。」他寄出的e-moil完全沒有回音,而這消息是上次Moy聯絡後留下的,整件計劃也因此停擺,令他十分頭痛。現下可好了,這個難纏的女人自動回台灣,也許這是個轉機也不一定。、「呃,……她臨時改變主意。」方嘉熔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不知道他的魅力有沒有辦法讓姐改變想法?

「她這次會停留多久呢?」他想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努力說服她。

「媽咪這次回來是專門要帶我回紐約。」心雨直接回答他。

師黎安沉默好半晌,好一會兒他看向方嘉熔。

「是因為我們黎明嗎?」

「我不知道。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要我退掉幼稚園的課。」方嘉熔無奈說道。

師黎安轉向心雨,微笑問她。

「你呢?也想回紐約嗎?」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他競然覺得不舍。

心雨純真的大跟看著他。

「我喜歡台灣。可是,我想念媽咪。」她低下頭小小聲說道︰「媽眯如果要我回紐約,我就回去。」

注視著心雨的乖巧神情,師黎安心中突生一股不忍。

「叔叔幫你問看看,看你媽咪要不要陪你留在台灣,好不好?」

「真的嗎?」心雨整張臉煥發著期盼的光采,她滿懷興奮地問道。

「叔叔試試看。」他笑著又模模她的頭,誰忍心拒絕這麼惹人疼的小女孩!

「師先生,那就千萬拜托你了。」方嘉熔也立即笑開了臉。她的直覺一這個男人應該有辦法說服她姐的。

「你別這麼說,我盡力試試……」

「黎安!」

師黎安甫一轉身,一位嬌小的女孩隨即撲上他緊緊摟住,嘴巴還不斷喊道︰「我好想你哦!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想你……」

「好了!大庭廣眾之下別拉拉扯扯!」師黎安一臉忍耐地硬扯下她摟在他脖子上的手,語調冷淡。

師岳伶一臉驚愕。以前他怎麼不高興也不會口氣這麼差,他到底是怎麼了?

「黎安,你不想人家呀?」她嘟起唇像以往般撒嬌。

但師黎安卻沒有反應,他只朝向方嘉熔及心雨微笑。

「這是我妹師岱伶。」他轉向師岱伶時,臉上則明顯冷淡下來。「這是我的新朋友,方嘉熔和方心雨。」

「安凝雅!」師岱伶突然指著方心雨尖聲大叫。

「你在胡說什麼!」師黎安立刻沉下臉。

師岱伶仍拉著師黎安手臂繼續大叫︰「你不覺得她簡直和安凝雅一模一樣?你看看她的臉……」

「別說了,岱伶!」

「她根本就是那個賤人的翻版!」師岱伶己經開始歇斯底里了。「你看,真的……」

「你給我立刻閉嘴,否則我馬上送你回美國!」

師黎安冰冷的警告,立刻凍封住師岱伶的嘴,讓她噤若寒蟬。

突然,童稚的甜女敕嗓音在一片寂靜中冒出了聲。

「阿姨,你為什麼要罵我媽媽?」

師黎安聞言,迅速掉過頭看向心雨,臉上布滿了震驚與不信。

「你……你說什麼?!」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的眼鼻方嘉熔立刻沒好氣地諷刺道︰「你妹妹口中的賤人安凝雅,應該就是心雨的媽媽!」

這個答案讓師黎安仿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呆掉了。

心雨是……是她的孩子?她……結婚了?!

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一個重量級的拳擊手狠狠揍了一拳,登時疼痛萬分,好久好久才能吐出殘缺的字句。

「你……你是安凝雅的孩子?!」他怎麼也無法想像安凝雅有這麼大的孩子,這表示她一離開他,就立刻和別的男人有了?他不相信!師黎安不覺月兌口而出︰「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挑釁的女聲立即在他身後響起。「我安凝雅生不出這麼可愛的孩子嗎?」

「媽咪!」心雨一听到聲音,馬上欣喜萬分地飛撲過去。

「寶貝!」安凝雅立刻蹲抱住她小小的身子。

師黎安注視著兩母女相聚的畫面,但他的視線一直定在身著水綠色套裝的安凝雅。

五年不見,她已褪去一層少女青澀的外衣,月兌胎而成為美麗成熟的優雅女人。

她依然是個令男人十足心動的女人!師黎安不禁在心中暗自嘆息著。

他打量的眼神最後回到安凝雅那張美麗鎮定的臉,緩緩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好久不見,老婆!」

老婆?!

安凝雅乍聞此稱呼,著實楞了一下,但隨即擰起眉頭嘲諷回去。

「好久不見,你的記憶力也衰退了嗎?現在你應該是叫我’前妻’。」她還特別加重最後兩字。

此刻的師黎安早已恢復他在商場上的沉靜面貌。「你確定嗎?」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警鐘立即在安凝雅心中響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力持鎮定地回應他的視線。

師黎安以他一貫的深沉眼神靜靜注視她。

安凝雅發現自己的定力逐漸快失控。

在飛機上遇到師岱伶對,她就有預感會見到師黎安,還因此特地晚一點再出關,沒想到仍是踫面了。

原本以為現在的自己夠成熟,足以輕松鎮定地面對他,但是她發現她錯了。

歲月厲練了自己,也同祥改變了他。

他的面容依然溫和俊朗,但渾身土下多了一股以前所沒有的深沉與世故,而且讓她難以招架。

安凝雅不禁有些氣惱。他到底想怎樣,都已經事隔多年了,他們之間早巳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想破壞她的平靜生活,她會不惜一切奮戰到底。

在心中深深吐納了好幾口氣後,安凝雅讓自己逐漸平靜下來,她才開口。

「很抱歉,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我已經很累了,如果你想玩猜謎游戲,麻煩請自便,恕不奉陪!」她低下頭看向一直緊拉住她手的心雨,語調轉為溫柔︰「寶貝,來,我們一起回家。」

當她牽起心雨,和滿臉疑問卻又不敢開口的方嘉熔準備往出口走去時,師黎安冷靜低沉的聲音清楚地從她背後傳來。

「等你休息過後,身體狀態較好時,麻煩你打個電話給我,嘉熔那里有我的聯絡電話。」

她倏地定住卿步,旋過身看著他,一臉不以為然。

「我們之間似乎已經沒有聯絡的必要。」

師黎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面無表情。

「我想,你最好還是丁蚌電話,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安凝雅的表情馬上轉為冷凝。「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她眼中開始冒出火花。

「我只是說出事實。」他神情依舊不變。

「事實?」她往前一步,冷冷地看著他。「事實就是一早在五年前我踏出你們師家大門後,我們之間就一點瓜葛也沒有。」

「那是你的認定。」師黎安說完,還若有深意地看了心雨一眼。

安凝雅見狀,心一驚,下意識的將女兒拉往身後。

「你……你到底想怎樣?」

師黎安瞧她緊張的樣子,臉上表情更加陰沉。

「我不想怎樣,只不過,當年有些疑問沒有厘清,我們需要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安凝雅立刻反駁。「已經事隔五年,我們早就結束了,一切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過去,不行嗎?」

師黎安沉默地盯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再婚了嗎?」

安凝雅頓時心跳快了一拍。

「這重要嗎?」她拉住心雨的手有些顫抖。

「重要!」

他咄咄逼人的氣勢也令安凝雅的火氣冒了上來。

「師黎安,我不覺得我該站在這里回答你的任何問題。」她的語氣毫不退縮。你也沒資格!」

「我沒資格?」他冷冷回道︰「話別說太早!」

「你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安凝雅力持鎮定的語氣中有一絲驚慌。難道……

他知道了什麼?

師黎安冷眼看她,心中揣測她的驚慌從何而來?

而他的沉默,讓安凝雅更加不安。「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要走了。」

師黎安看了方嘉熔和心雨一眼。

「你要我在這里說嗎?」

看他故弄玄虛的耍弄著她,安凝雅真有股沖動,想在他那張令人氣得牙癢癢的俊臉上留下丑陋的五指印。

這家伙原來也有做壞人的本錢,使壞起來,還真是令人咬牙切齒哪!

不迎最後安凝雅仍是忍住了一口氣,她絕不要因為自己又一時沖動而傷害了寶貝女兒。

她用眼神向師黎安示意後,便一語不發地走到另一邊無人的角落。

師黎安面無表情地跟隨其後。

「可以說了吧。」她站定後冷冷看著他。

師黎安莫測高深地盯著她看,直到她似乎沉不住氣快發火時,他才低頭說了幾個字。

只見安凝雅的表情突然變得呆滯,整個人傻住了似的一動也不動。

安凝雅從機場離開後,就一直處于恍恍惚惚的失神狀態。

方嘉熔一邊開車,一邊擔心的從後照鏡偷瞧著姐姐。原本她心中有一連串的問題,但是看姐姐這樣,她一個宇也問不出口。

原來那個師黎安是「前姐夫」,他們看起來真是好登對啊!那時他倆站在一起時,就像一副賞心悅目的圖畫,令來往機場的人,都忍不住瞧上他們一眼。

這麼相稱的一對夫妻,為什麼最後還會走上離婚一途?而且據她所知,姐姐離婚時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她當時還在想,是什麼樣的男人這麼殘忍,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而且選擇在此時離婚。

她不禁唏吁,人真是不可貌相哪,怎麼看也不覺得這麼帥的男人會是狼心狗肺!

他剛才到底跟姐姐說了什麼,會讓一向冷靜沉著的姐姐突然失了魂般,她實在是好奇死了。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的心雨突然開口了。

「媽咪,獅子叔叔是你的朋友嗎?」

安凝雅一听到獅子兩字,仿如被電擊般迅速轉頭。「你怎麼知道他叫獅子?」

安凝雅嚴肅的神情立刻嚇了心雨一大跳;她支吾著回應;「剛才是叔叔自己告訴我的。」

看著心雨無辜脹紅的臉,安凝雅這才察覺了自己的失態。她摟住心雨,軟下聲凋,歉疚地說道!

「寶貝,對不起!媽咪不是故意對你凶凶,lamsosorry!」

「沒關系!」心雨笑著偎進安凝雅的懷里。「媽咪坐飛機好累,心雨知道。」

女兒的貼心教安凝雅感動得說不出話。一思及方才師黎安告訴她的事,她忍不住鼻頭一酸,抱緊了女兒。

按照這種情況看來,不管他知道真相與否,為了「黎明寶貝」,他肯定不會放棄心雨。

她好不容易才擁有現今平穩快樂的生活,為什麼老天要作弄她?難道是她上輩子欠了師家的債嗎?所以這輩子才與他們糾葛不清?

想著想著,她情不自禁親了親女兒粉女敕的雙頰。「心雨寶貝,媽咪好愛你!」心雨是她生命的重心,也是她會與師黎安奮戰到底的動力,她不會讓任坷人傷害心雨!

心雨的小嘴也湊上來親親安凝雅。

「心雨也好愛好愛媽咪,」甜女敕的童音淨是撒嬌「媽咪不在,心雨好想好想媽咪哦!」

「呵呵,心雨不害躁,又跟你媽咪撒嬌啦?」方嘉熔邊開下交流道,一邊打趣道。

「心雨,你沒跟嘉熔阿姨說,只有媽咪的寶貝才可以跟媽咪撒嬌的啊!」安凝雅終于露出笑容。

「對呀,心雨是媽咪的寶貝耶!」心雨得意地摟住安凝雅,然後對方嘉熔仿如示威的笑道︰「你不能向我媽咪撒嬌,所以你吃醋了。」

「吃醋?!」方嘉熔怪叫道︰「我干嘛吃醋啊!我自己也有媽眯哩,誰怕誰呀!」

「可是我媽咪現在在我身邊,你的媽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她指的是方智琛與蘭姨去環游世界了。

「嗚嗚嗚!心雨欺負阿姨……」方嘉熔故意假哭。

心雨見狀,呵呵直笑,她拍拍方嘉熔的肩頭,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哭不哭,心雨的媽咪借你撒嬌啦!痹喔!」

安凝雅見狀,笑出了聲。

「心雨,原來你在台灣這樣欺負你阿姨啊?」

「姐,你終于知道我保母難為了吧?」方嘉熔隨即附和;「你女兒比鬼還靈精哩!」

「所以這次我自己回來帶啊。」她輕松回道。

方嘉熔聞言,從後照鏡和心雨對望了一眼。

「咳,咳!」方嘉熔決定還是由她先開口,總不能老叫小孩子來幫她。「姐,你真的決定要回紐約嗎?」

「恩。」安凝雅看著窗外不置可否。五年不見,街景也變了樣,連市長都換人做。

不只她,整個世界都在變哪。

車子逐漸駛進她們家的巷子,小巧的粉紅色AncH很快就找到了停車位。

「技術不錯喲。在美國開慣了大車,這種小車應該很得心應手?」安凝雅看著方嘉熔俐落地停進略小的車位。

「嘿,我可是打听好久才決定買小車的。」方嘉熔拉上煞車時得意笑道。「台北什麼都好,就這點很糟糕,車位難找。找到了,位子又好小。我想說平時只是接送心雨上下課,小車還是較方便。」

「嘉熔,」安凝雅聞言很是感動。「謝謝你為心雨做的一切!」

雖說方家在台灣仍有房宅,住是不成問題,而生活費方面,安凝雅也早將一年的費用匯進方嘉熔帳戶,但是這代步工具並不在預算之列,是方嘉熔自掏腰包添購。

「姐,別這麼說呀,心雨是我們全家的心肝寶貝哩,我也是托她的福才能來台灣啊,疼她是應該的,是不?」方嘉熔笑了笑。

「總之謝謝你!」

方嘉熔賊兮分地從後照鏡瞄了安凝雅一眼。

「姐,如果你要謝我,那就不要帶小雨雨回紐約,再待在台灣一段時間,好不好?」

安凝雅沉默片刻,回道;「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語畢,她牽著心雨開了門下車。

「姐……」方嘉熔立即追下車。

「我們先回家好嗎?」她揮了揮手打斷方嘉熔。「我累了。」

方嘉熔明白,此刻姐姐是不可能再說什麼了,于是她放棄了說服的念頭,無言地幫忙將行李拿下車。

不遠處,一輛銀色的捷豹車停在暗處,車上的男人正專注地看著前方三人的一舉一動。

車上的另一個女人卻已經沉不住氣。

「黎安,你不覺得這樣跟蹤她們很沒有意義?」師岳伶忍不住說道︰「她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想怎樣呢?再跟她重修舊好嗎?」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師黎安冷冷回她,跟光仍緊盯著前方。

師岱伶嘴一撇,一臉委屈狀。

「我是為了你好啊!看你為了這種女人痛苦,我替你不值呀……」

師黎安聞言,轉過身從頭到腳打量著她,眼光冰冷而輕視。

「如果不是因為媽臨終的交代,你以為你還能夠出國留學,接受我良好的照顧嗎?」

師岳伶臉色立刻刷白,顫抖地說不出話。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當年把你送出國,我是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你!」師黎安語調似冰箭,銳利地射向師岳伶。「當年你在我背後對我的妻子如坷耍陰弄險,我想你心里很清楚!也枉費我把你當親妹妹般疼愛,結果你怎樣回報我呢?如果不是看在媽照顧我多年的分上,我這輩子是絕不會原諒你!這次你休假,我也想將事情說清楚,除了金錢上我供應你到二十五歲,以後你就好自為之,別想我會養你一輩子!」

語畢,他才不管她反應如坷,眼光繼續調回前方高佻優雅的身影。從她走路的優雅步伐,她彎下腰模著小女孩頭發的溫柔笑容,一直到她走進家門隱沒了身影為止,他的眸光始終溫柔如風。

再見到她,是他這五年來一直沒有斷過的夢。

他承認,從她一出現後,他的心律就再也沒有平靜過。這點,他歸咎于五年前她的悄然離去,什麼也沒有交代清楚;還有,他沒有做好丈夫的責任,讓她受了委屈,無論如坷他都要補償她……可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方心雨,又是誰的孩子呢?為什麼她不姓安反而姓方呢?他記得安凝雅是跟母姓,她的爸爸是姓方……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他一定得搞清楚,否則他不會輕易放她走!

★★★安凝雅站定大摟前踟躕不前。

拖了快一星期,她刻意賴著不打電話,很想逃得遠遠的,不要和他再有任何接觸。

但是她的理智仍清醒,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不解決清楚,她不可能安心地帶心雨回紐約,他也不會讓她離開。

他很聰明的沒有打擾她,因為他早就篤定了她非跟他聯絡不可!

這該死的男人!安凝雅憤憤忖道。

五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己與他斷得干干淨淨,沒想到完全出乎她意外。

他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

這也是她選擇到師黎安公司談判的目的。

所有事情都在合面上進行,她不想私下再和他有任坷牽扯,尤其現在的他,深沉難懂,她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一踏進位于十二樓的黎明廣告公司,安凝雅略顯吃驚地看著這間佔地百來坪的大公司。這家公司規模之大,超乎她的想像。

五年來,她一直到意避開他的生活圈及有交集的朋友,不听、不聞、不看他的任何消息,因此並不知道他的事業己經做得如此成功。

他的條件好得足以再娶任何名媛閨秀,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做呢?

安凝雅更加百思不解。

苞接待小姐說明來意後,她隨即被引領進一間會客室。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她一路走來發現有不少人對她行注目禮。

也許因為她是方心雨的媽媽吧。安凝雅暗忖著。

環視著藍白相間設計的會客室,雅致而清新,令人感覺非常舒服。

牆上掛著數幅巨大的廣告海報,安凝雅趨前細看,才發現這幾幅作品都是這些年來知名度相當高的廣告作品,難道這些全是黎明廣告的杰作嗎?

「那是八十八年的金獎作品。」

師黎安沉靜的聲音讓安凝雅迅速回頭。

他淺藍色襯杉搭配深海藍黃點領帶,一身的藍色系與安凝雅的藍灰套裝十分搭稱。

眼前的他,十足是個成功的商人。

「看來,這幾年你混得挺不錯的。」她注視著沉穩內斂依舊的他,淡淡調侃著。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生過一個孩子,但她的小骯依然平坦,胸部仍是堅挺如昔,躲藏在套裝底下的,是他曾經熟悉且愛不釋手的玲瓏曲線。

她是否已沾染過別人的懷抱?

「托你的福。」他淺笑著。笑容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他今天的成就,泰半因為他一直讓自己處于忙碌狀態,寄情于工作而無暇去多想其它事。

「我可沒有這種福氣。」她毫不領情地回道。挺了挺肩膀,安凝雅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我今天來這里是要跟你說清楚,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你有什麼條件就開出來,我要恢復自由。」

師黎安的眼底迅速閃過一絲極細微的痛,但瞬間覆上了一層冰霜。

「怎麼?急著恢復自由,飛回紐約會情郎嗎?」他冷冷說道。

她一愣,隨即反駁!「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師黎安聞言大步走向她,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將她圈在他與會議桌之間,一字一句清晰說道︰「你別忘了我仍是你合法的丈夫!」

「合法的丈夫?!」她從鼻端哼出不屑,眉間一擰,她憤憤離開他的包圍。離開他好幾步遠後,冷冷道!「五年前我遞出離婚協議書後,就不再當你是我丈夫!」

當他在機場版訴她,他銀本沒去辦理婚姻撤銷登記時,她猶如青天霹靂一般,除了震驚,還是震諒。

當年她寄出離婚協議書後就收拾行李直奔紐約,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沒做任何動作!

她前幾天去查證過了,她和他的確仍有夫妻關系。

這代表,他們之間仍有割不斷的牽扯;更糟的是,台灣的法律賦予丈夫許多的權利,包括可以限制她出境。

「當對我可沒想耍離婚。」他面無表情地靠著桌沿說道。

「你沒想過?」她杏眼圓睜地怒視他。爾當時一言.-行不是暗示我不配做你老婆?

連你的傳聲筒都這樣告訴我!」

「傳聲筒?」他挑起眉。

「你媽跟你妹呀!」她冷哼。

其實她非常不願意再憶起從前那段短暫的婚姻,那會讓她再度有了「恨」的情緒;她從沒有這麼恨逮一個人,那也讓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平復這道傷口o她無法原諒她門曾對她做過的一切,尤其是師岳伶,所以她選擇遺忘,不再讓她們進入她的回憶。

他的眼光沒有離開過她,因此她的情緒全收攏進他的跟底,他心底有一絲愧疚。

當年他的家人曾經很無情地對待她,他也是退伍之後才得知,即使他想彌補她也來不及了,因為她早已離去。

他曾經花了一年的時間尋找她,在台灣及紐約透時件多管道找她,但是她就像泡沫一般,完全無消無息。

所以他一直沒有注銷婚姻登記,就是留下最後一線希望,萬一……萬一她要再婚,至少必須我到他辦理離婚。雖然這是他最不樂見的,但他想再見她,有些事他必須問清楚,否則他永遠無法放下她。

「她們從來就不代表我的立場。」他一瞬也不瞬地緊盯她。「何況,我從未有進離婚的念頭。」

「是嗎?你不是一直認為我給你戴綠帽。」她冷冷一笑,沒好氣地說道。

「那你有嗎?」他冷凝的眼如鷹般犀利地探問她。

這是他心中多年的結,這些年來一直緊緊鎖著他的心,有時緊得甚至讓他發疼,喘不過氣來。

她i幾誚地看向他。「你憑什麼追問我?你和岱伶兩人之間的暖昧又從坷解釋?」

「她自始至終和我的關系就是兄妹,井沒有其它了。在我們的婚姻里,我始終不曾背叛過你。那麼,你有嗎?」

她沉默不語,「看著我說話啊!」他冷聲追問。

她緩緩看向他,眼光如冰。

「我不覺得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她語帶嘲諷;「你己經在五年前就定了我的罪,也讓你媽和你妹做了執法者,將我刺得遍體鱗傷,現在還來翻案,不覺得太遲了嗎?」

他微眯起眼審視她一臉的狂怒狀。

「我要知道真正的答案!」他沉靜依舊。

原本意欲再羞辱他,突然心念一轉,安凝雅換了另一種方式。

「給你答案,你就會放我自由嗎?」

他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看情形。」

「看怎樣的情形?」她進一步追問。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提出另一個問題。

「方心雨是不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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