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鑰 第6章(1)

「如果不是世界末日,這場暴風雨過去,我可以寫明信片給外公和爹地媽咪嗎?」

「可以。」恩準的口氣。

祭廣澤舒泰慵懶地坐躺在按摩池里,懷里攬著他的小女奴,大王昏君姿態地吃著小女奴一口一口送進嘴里的韃靼生牛肉。他的小女奴很執著,有潔癖,挖缺了的心,馬上把它補完整,變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的心,直到全部進了他髒腑之中。

「好吃嗎?」喂下最後一口,她縴指掠拭他唇角一點點沾染的汁液,輕語︰「您還滿意嗎?」

祭廣澤捉住她的皓腕,含住她的指月復,吮掉殘余滋味,一手拿開她端持的餐具,往後射出遮簾外。

……

直到他仰起頭來,大口大口喘氣。她說︰「我是不是有毛病?廣澤先生?」

她昨天還是個處女,今天成了一個色痴,是因為末日臨頭的徹底解放嗎?她不知道,但她喜歡他在她身體里,她覺得很舒服,越來越舒服,沒有初次那種痛,在浴水里尤其舒服。

這一個世界末日的早上,她一共要了幾次,恐怕唯有他清楚。她只知道她一直飛著、浮著、飄著,幻幻悠暢,什麼氣血經脈都通了,渾身暖柔柔,以後不用再順應好友的借口當實驗品,讓人練習推扳搓揉、針針灸灸、通經活絡。

「你沒有毛病。」祭廣澤笑了起來,撫模她紅唇燦爛爛的性感臉蛋。「我喜歡yu|望強的女奴。」他吻吻她。

她芙頰多染一層紅,不退潮,萬分嬌艷,在他唇離去時,她主動貼近吻他。

「謝謝你,廣澤先生。」

祭廣澤挑眉。「你別搞錯,不是我服侍你,小女奴。」

「嗯。」她封緊他的唇,像他吻她那樣,把粉舌伸進他嘴里,吻得糾纏、深入。

「小女奴,」他抓住她縴細的肩,結束這個吻,看著她迷人攝魂的美眸。「你也要吃掉我的心嗎?」

她沉愣半秒,點頭。「可以嗎?像《掘心Rose》那樣?」

他神情一閃,停在她肩上的雙掌,下意識掐捏起來,將她抓進,兩人的嘴再次密合,緊緊相吻。「殘忍血腥的小女人。」想學掘心公爵挖烹處女心那般,吃他的心。他說︰「你果然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很多人也說我是瘋子,我們兩個配。」他抱起她,轉了一圈,潛入迷情酒水中,嘩啦啦地站起,抖震、顛晃,往末日的黑暗躺靠。

這世界末日,一切死定,就他們兩個在動,他吃了她做的她的心,現在,換她要吃他的心,他們像兩條互咬尾巴的蛇,融入彼此,不停做|ai。

恍若在看一部電影。

喬隱妃到了唯一亮著燈的水上屋,站在淒風苦雨、黑浪暗濤波及的露台。這是一個特別座,圓弧畫面將影像更擴張,擴張進她深深幽幽的瞳底,順著、逆著她的這根那根神經血管,竄上腦門,映下心底。

那男女激情交纏、浴水噴濺的畫面,不是她背對就會消失的。

喬隱妃退了一步,轉回身,勇敢地轉回身,噴在她臉上的雨浪,簡直像那男女共浴春池水,熱燙地流鑿她臉頰。

她抹抹臉,抹不掉眼前激越春情。女人交扣在男人頸後的白皙十指,男人貼靠強化玻璃的麥色背影。隔著一道爬滿水痕的弧玻璃,他們看不見她,他們頭頂上搖動的鳥籠里的發亮孤鳥也看不見她。他沒動一下,她的心跟著抽痛一下。她感覺到他們身上蒸騰的熱氣,在她胸口滾溢一股蝕心的酸。

恍若一部電影——

好久好久以前,她曾經進出一個和湯瑪斯?曼作品《魔山》同名的地方。她的弟弟住在那兒,她的弟弟精神有點不穩定,住在那兒的人都是如此,有著不同程度精神衛生方面問題。

她的弟弟有一個室友,這室友成天坐在面海的露台看書寫字,偶爾他會彈琴听音樂,看起來就像正常人,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來到這個「中魔」之人才來的地方。

硬要說他不正常,就是他那張過度俊美而冷漠的臉龐有「魔」力。

弟弟叫他「孤爵」,他的確有著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與孤傲感。弟弟總是像個小苞班在他身旁跟前跟後。有一天,她去探望弟弟,發現孤爵被綁在床上,露台外的鋼琴成了一堆廢柴灰燼。

那日,孤爵第一次跟她說話。他說︰「那個小白痴在醫護站。」

有那麼一秒鐘,她想痛打這個出言不遜的瘋子。他自己也不正常,居然說她弟弟「小白痴」!

「你再不去,等會兒,他們用各式有創意的方法強制灌食,他亂鬼叫吵到我,他回來後,我會讓他的下場苞鋼琴一樣……」

後來,她才知道,弟弟初始被人道灌食時,是孤爵去掀亂,搗毀醫護站,解救了弟弟,所以,弟弟從此跟著他,他吃飯,弟弟就乖乖吃飯,他彈琴,弟弟安靜聆賞,他看書寫字,弟弟在一旁搭畫架畫畫。

那次,來了一組新的管理人員,對孤爵半夜彈琴很有意見,認為他失控,幾次評估,終于決定壓制他的不穩定,讓夜回歸它該有的寂靜。

事情鬧得太大、太超過,失控的管理人員被撤職調查。弟弟的療養生活恢復平和安樂,她再一次探望,卻又遇見孤爵躺在床上。

「那個小白痴去找我要的東西。」他沒有被綁,只是很沒精神。

這次,她一點都不想打他。她問他︰「你要什麼東西?」

他轉頭,盯著她。「年輕女子的青春rou|體。」

她一凜。他唇畔神經質的詭笑,嚇得她連弟弟的面也沒見,就離開。她知道他是什麼「魔」了——

色魔!

他肯定是性成癮癥被送進去治療矯正!

她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去探望弟弟,夜里閉眼老是看見孤爵說那話的神情,被子底下的熱得淌沁汗水,她偏偏沒勇氣掀開它。過了一個暖冬,她才在像夏天的春天去看弟弟,也听說了那人是因為戀人意外亡故而崩潰,所以住進那兒療養。

原來他如此痴情!

他的戀人,一定是青春貌美的年輕女子……

女奴,冷艷的女奴,自古生來蠱惑男人。她美麗的高潮臉龐貼近窗,申吟喘呵薄霧暈在玻璃上,男人連這絲絲氣息也珍愛,掌心按住玻璃抓取它。

這些年,他進進出出各處療養院,她追著他,他找到年輕貌美、青春的女子,她則丟遺她的心。

喬隱妃回不了神也得回神,她不想看電影結局。在這,海浪狂打,在崩落,她走了兩步,眼楮濕得厲害,拉低防水衣連帽,擋不了雨。她不戴帽了,這什麼暴風雨天候,整個海洋反過來也不可怕,她快步走,踢中障礙物,不,是障礙物撞上她,像那個女奴突然闖入理想島。她不再多想,這回,使盡力量——事實上不須使盡,大自然站在她這方,讓她輕而易舉將所有障礙推入怒海中。

暴風雨仍持續,威力不減減弱。

喬隱妃回到海崖洞大屋,洞外立即打了三次雷電。奧斯說︰「你真幸運,上天眷顧你。孤爵那邊沒事吧?」

喬隱妃沒答話,月兌掉防水衣鞋,直接進屋,穿回高跟鞋,走在木地板,鞋跟響一聲一冰冷。她坐入辦公桌中,開電腦,找出那則海島暗夜直升機爆炸的訊息,發出一封回復信件。

親愛的外公、爹地、媽咪︰

很幸運地,我們都還活在美好世界。

霏碧現在很好,在一個叫理想島的地方。

這兒有漂亮的水上屋,就像明信片的圖樣那般,但一場暴風雨毀壞了些許設備,近日大家忙著修整,我和廣澤先生移進海崖洞里的大屋住。我幫忙淨灘,撿了許多神奇的東西。有一只受傷擱淺的小鯨魚被廣澤先生送到鯨魚救援協會,原來這個我第一眼以為的無人島,另一邊是個地勢插入藍天般的岩岸建成的小城鎮,和菜園灣有點像,而且有電影院,那兒陸上屋多安然度過暴風雨。

便澤先生要奧斯先生送來給我的裁縫機和布料,也在暴風雨中被卷入海底,我們只好先在陸上屋那邊的商店買幾件衣服,大部分是我的衣服,雖然廣澤先生和我一樣,出門旅行沒帶行李,可這兒好像是他真正的家,他的東西在這兒很齊全,不過,他還是最常穿我做的那件帶子袍衫,他不會綁帶子,我現在真想趕快回去,用自己工作室的裁縫器具和布料,多做幾件沒有帶子的袍衫給廣澤先生。對了,廣澤先生買了行李箱給我,上頭有橄欖樹圖樣,回去時,我要帶著這只箱子——這真是完美的旅行!出門空手,回家提滿行李,好像回去變成旅行,這兒變成我的家。

外公、爹地、媽咪,我和廣澤先生在一起很快樂,你們別擔心。廣澤先生對我很好,他一點也不像大家說的那樣……

啊!沒想到我一下就寫到底了,雖然我選了最大張的明信片。還是趕快祝外公、爹地、媽咪——

日日美好

好孩子霏碧敬上

倪霏碧坐在祭廣澤書房里寫字櫃前,滿意地再將自己寫好的明信片翻看一遍,這才站起身,拉門關好寫字櫃。

「孤爵不在,你也不能偷懶啊。」喬隱妃出現在書房門口。

「嚇我一跳。」倪霏碧轉過身,雙手按著胸口,對喬隱妃笑了笑。「你沒有敲門,嚇了我一跳。」笑容很真、很美。

喬隱妃也微笑。「你做什麼虧心事要嚇一跳?」她走進門,別開與倪霏碧相對的臉龐,眼神隨即冷斂。「這里有很多重要的資料,你怎麼能隨便進來?」語氣極輕,她走到臨窗的書牆——就在寫字櫃旁——拿了一本書,翻閱著。

這書房是她一手布置的,三面書牆,一面窗,桌椅全是桃花心木,地板鋪著米色地毯,房里沒有夸張色調,很素雅清靜,像間禪房,窗台一盆蘭花也是淺淡不擾人思考的柔紫。這書房向來只有專業助理進出的分,哪是女奴能來挑逗的地域。

「嗯,廣澤先生說他不太喜歡這間房,我要寫明信片就到這兒來寫,不準在他床上趴著寫。」倪霏碧走離寫字櫃,這會兒,換她站在門邊,看著房里的喬隱妃。

喬隱妃轉過頭來。她這才看清女奴真面目——真是年輕貌美、青春,穿著祭廣澤買給她的露肩曳地裙,長發披垂兩側,就像畫冊里的神話仙女,不用化妝,已是紅唇、膚透、眼清麗,莫怪孤爵放不開她。

「對不起,其實廣澤先生不在,我可以在房間寫就好,但是他今早才說不準我在房里任何地方拿筆用……他說我發出任何聲響都會紛亂他的思緒——」

「你還得意搬弄?」喬隱妃出聲打斷倪霏碧。她認為這女奴在炫耀,怒氣一下騰上來。「孤爵來這兒是趕工作,你佔著他的時間在水上屋胡來,耽誤了大事,是你這女奴負得起責任的嗎?」

倪霏碧張大美眸。「廣澤先生只要我負責他的生活起居。」拍電影的大事,她可沒法出力。

喬隱妃看這女奴腦袋有問題,怎麼罵也是她累,抑著聲說︰「好了。總之,你不能再影響孤爵工作,也許今天、也許明天,有任何交通工具來,你就跟著離開——」

「要去哪兒?」倪霏碧驚訝地問。

「隨便你要去哪兒!」喬隱妃沒了好氣。「這里是電影制作公司,不是游樂觀光地,螢島那邊有新片在開拍,大家都很忙,你這個外人別找麻煩!」

「喔。」倪霏碧點一下頭,美眸瞅著喬隱妃氣喘吁吁的美顏。

喬隱妃回開臉,走向門口。「漂流的花瓣今天要撈干淨,你趕快去幫飛勒,听到沒?」

「好。」原來撈花瓣不算找麻煩。倪霏碧很高興自己幫得上忙。

換上褲裝——有藍色羅盤的衣服和粗布工作褲——倪霏碧不到十五分鐘,即抵達水上屋前的木道陣。嗯,這的確像個陣,炫目的水迷陣。水上屋那頭又好多她不認識的人在爬屋頂、修窗修門,裝上玻璃後,仔細擦亮,有些人拉繞著一捆一捆黑亮亮的線,像在給一個女人打理門面裝假發。

午後兩點的陽光,照得皮膚發熱,還好有風緩解刺燙感。倪霏碧一出海崖洞,頓覺頭昏昏脹脹,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清晨去淨灘、午餐沒怎麼吃的關系。廣澤先生天未亮出門前,特地叫醒她,說他要去螢島,今晚也許不回來,要她預先念今晚的故事給他听,她在他懷里、在他汗水淋灕里,念了農夫與蛇的故事。他說他喜歡這個故事,他要大大地獎勵她,讓她一嘗當女王被伺候的滋味。拂曉時,他走了,她像灰姑娘一樣,從女王變回女奴,去淨灘。

手持撈網,倪霏碧眯眼,等著頭昏的感覺過去。她撈完花瓣,要幫自己煮一壺消除壓力茶,除了菩提花、野生隻果、薄荷和肉桂,她要多加一味好睡覺的薰衣草,然後烤一個厚片,先抹花生醬再鋪一層越橘莓果醬,這是她最喜歡的平凡下午茶。

幸福籠罩了她,她閉眼深呼吸,輕盈了。

「霏碧——」

睜開雙眸,唯一的熟人——飛勒,坐在小船里,朝她揮手吶喊,小船朝她所站的平台漸漸靠近。

「霏碧,你也要撈花瓣嗎?」飛勒頭戴大草帽,身上的白色背心、麻質寬擺褲,讓他顯得更細瘦,好像身形隨風在擺動。

倪霏碧見他站起,說︰「小心船——」

「不會翻。」飛勒很快接話。「這是奧斯特別從加汀島訂購的不倒翁船,怎麼樣也不會翻。」像是要證明,他跳了兩下,船沒翻,搖得凶了點,一會兒,平穩下來。「上來,霏碧,我們一起去撈花瓣。」

倪霏碧點點頭,笑著接受他伸來的手。他牽她上船。兩人面對面坐著,劃船撈花瓣。

「我覺得花漂海很漂亮。」倪霏碧少少撈,想多看這些在湛藍中漂流的繽紛繁花。

「不吉利呢……」飛勒大把大把撈,連網子都是倪霏碧的三倍大。「以前有個男人向他的女人示愛,在海上灑滿花,女人覺得很美,一朵一朵拾愛,越走越深,結果就被海神帶走了……男人在當地人稱為‘海神之口’的海蝕洞,找到蓋滿花瓣的女人尸身,從此以後,除了送葬,沒人喜歡看到花瓣漂流海面——」

「可是,」倪霏碧停下撈取花瓣的動作。飛勒瞅她。她說︰「我怎麼覺得這是在告訴我們,海上的漂花不要取。」

飛勒愣住。女人要是不撿花,就不會死掉了!「霏碧,你好聰明喔!」丟開網子,雙手崇拜地直拍。

倪霏碧笑了笑,還是繼續撈。對女人而言,這可是寧死也願意的拾愛……

好淒美的故事喔!

「別撈了。」飛勒拿走她的網子。「我們來野餐吧!」

「野餐?」倪霏碧眼楮一亮。

「對啊,孤爵殿下最喜歡野餐了,我也是!」他搬移裝花瓣的籃子,打開下面的保溫冰箱,拿出三明治、餅干和飲料。「這是我自己烤的,你吃吃看。」

餅干丑丑的,過焦。他說是巧克力口味。倪霏碧吃了一口,笑了起來。

「很好吃,對不對?」飛勒也笑著,遞給她第二塊。

「我想起以前吃過的可可炖野熊肉。飛勒,你的咸味巧克力餅干好好吃。」倪霏碧品嘗完畢,美顏盛綻笑靨,發表心得。「我覺得在海上野餐,好適合吃咸味巧克力。」

「嗯、嗯。」飛勒重重點頭,找到知己。「我放了很棒的海鹽。隱妃姐姐一點都不懂,還說我不了解女生,哪有巧克力制品弄咸的……你也是女生,你就喜歡啊!霏碧,我覺得你好有品位!」他單手插腰,昂胸抬頰,根本是在說自己有品位。

兩人就這樣,吃著咸味巧克力餅干,不撈花瓣,曬著太陽,在船上野餐。

暴風雨後的悠閑,好愜意,倪霏碧喝著飛勒準備的飲料,意識飄飄忽忽,眼一合,到太陽沉下西方海平線之前,都沒再張開。

飛勒傻住了。他的不倒翁船竟然消失無蹤!霏碧醒了嗎?她把船劃走了?他听隱妃姐姐說過,過幾天,霏碧得走。

「霏碧——」飛勒大叫,抱緊剛從水上屋取來的毛毯。

天黑了,風很涼,倪霏碧在小船上睡得熟,飛勒喚不醒她,把船劃至最近的水上屋,他進屋找一件保暖毯子,打算在倪霏碧醒來前,陪她在船上,他賞月,她睡覺,他們雙飛很相配,他要等她醒來,再上岸。

「霏碧、霏碧——」飛勒急了。他有些明白,倪霏碧不會不跟他告別就離開,他們一起吃他做的、連姐姐都嫌棄的餅干,她還說好吃。她是他的知己朋友!「霏碧——你在哪里?」

飛勒跑過每一條木道,在水上屋前後找尋。修屋的工人下班了,早在他進屋取毯子的前十分鐘,全撤離。沒人看見倪霏碧如何神秘消失。

漲潮的月光中,水面漂瓣被暴風雨後的暗流漩渦繞著,忽散忽聚,一會兒星點小花,一會兒圓盤大花,朝同個方向歸隱。

水上飛機入夜返航,考驗駕駛技術。奧斯最喜歡這種沒有導航燈的降落。那些暗夜高樹,他閉著眼楮都不會撞上,海崖洞差不多是他家廚房了,他總能準確滑進停機區,像優雅的魚鷹,無聲掠水。

「我也不太想在螢島過夜,那個達升太煩人……」瞟睨正要下機的男人一眼,奧斯猜想,用不了多久這個自傲男人鐵定再次編導一手包辦。

「隨他怎麼搞。」祭廣澤一副寬大。他和達升很熟了,以前達升搞舞台劇,兩人經常相遇,這次合作,算是了彼此一樁心願。「我就是看上他夸張的導演方式,他要什麼,你配合——」

「燒錢就對了。」奧斯歪唇說了句。

祭廣澤沒答,關上機艙門,站在木塢,沒兩秒,下往大屋,卻是往海崖洞外邁步。

「孤爵,你去哪兒?」奧斯叫住他。這麼晚了,外頭漲潮,沒幾條路走,雖然他泳技佳,但暴風雨剛過,洋流亂得很,還偶有不明漂浮物、暗石。

祭廣澤听也沒听,走遠了。

「麻煩的少爺。」奧斯嘀咕,拔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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