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愛 第七章

「沙漠特輯」的封面,是于采憂拍攝的「破曉」。那是她在任務中唯一的照片作品,江之中很滿意,用以做為整冊攝影集的開始。特輯發行後,吸引了眾多攝影愛好者和「深淵迷」爭相搶購、收藏。限量上市的專刊沒幾天便銷售一空、奇貨可居,協會為此還特地舉辦了一場慶功酒會。

酒會現場在協會的交誼廳,參與的人士不僅僅是協會人員,幾乎整個巴黎名流社交圈都來了。滿堂男男女女盛裝打扮,燕尾服、晚禮服,衣香鬢影,大夥兒心情似乎都很好。

一排排長桌上,擺滿了山口酒、紅酒等各式飲料任君選擇,精致的餐點在銀盤、瓷盤里鋪開,等著人們的品嘗。

音樂很浪漫,舞池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于采憂。從她出現在酒會之際,男士邀舞不斷,幾曲終了,新曲未上,燈光沈了些許,」抹高大身影走進舞池,在新曲發響的剎那,但不失禮儀地將于采憂從她舞伴手中搶過

「可不可以?」他對她原來的舞伴問道。

男士禮貌性頷首,退出舞池。

于采憂抬眸,唇邊有抹僅只他看得見的笑。「你遲到了。」

「讓我好好跟你跳一曲。」悠慢舞曲柔柔輕飄,江之中樓著她的腰,緩緩踩著優雅的舞步。

于采憂垂下臉,柔夷環著他的腰,身軀膠貼著他,腳步輕巧,嫻熟地滑動。

隨著音樂接近尾聲,室內燈光益發暗沈,他將她樓得更緊,舞步開始有點亂,他明顯有了。早在他進門見著她一襲黑色絲質無袖貼身長裙,圓潤肩頭、性感縴頸時,他便渾身燥熱、血脈賁張。

她抬起頭,微眯星眸,唇輕敵,似乎在邀吻。

江之中一手撫上她的芙頰,帶著粗喘含住她的唇,未料這刻,燈光暗到最沈倏地又大亮,音樂正好也停,轉成快節奏南美舞曲。他離開她的唇,掃了酒會一圈,幸好人們還沒發現他們。

他拉著她,邊朗笑邊往交誼廳外跑。她提著裙擺,跟著他奔過長廊,避開人多、光亮的地方,像一對要遠離俗世塵囂的愛侶般,來到幽暗沈靜的後花園。

他停下腳步,將她壓在」堵石牆上,兩人急喘相凝。半晌,他吻住她,雙掌捧著她的胸,狂野地揉捏著。

她仰著頸子,沈醉地閉著眼,提在手上的裙擺徐徐落下,象牙般無瑕的雙臂圈抱他的肩頸。

他灼熱的吻移至她胸前,烙下幾記紅痕後,敏感地察覺到她的肌膚因冷風的吹拂而泛起疙瘩。他停下動作,理理她的服儀,擁著她衣著單薄的身子。「你今天是個紅人!」他的嗓音在冷風中顯得格外渾厚且具有磁性。

她看了他一眼,嬌喘地問︰「你去哪兒,一整天不見人影?」雙手伸進他西裝里,緊環他的腰,攫取暖意。

「開了個會,討論下半年的工作任務分配。」江之中淡淡答話。長指解開排扣,將她包里在懷里。「你那張*破曉*的藝術評價很高,我這次的特輯受歡迎,可是托你的福呢!」他獎勵似地吻吻她的額。

她眨眨美眸,沒說一句話。仿佛好久以前,她就已不覺得名利重要了——她只想跟他一起漂泊、一起工作,作品好不好、關乎不關乎升等,都已沒那麼重要了

「下半年到哪兒出隊?」久久,她低聲問他。他們要到哪兒漂泊?是不是只有他倆?

江之中低頭,炯亮雙眼盯著她的瞳眸,露齒一笑。「工作全排給其他*大師*了,我們有個長假,高興嗎?」

她蹙蹙眉。「我才進協會不久……」這樣大刺刺怠堡同他放假,不會惹人非議嗎?她暗忖。

「你是深淵的助理,我放假,你也放假,沒什麼好多慮!」他沒什麼大不了的說。何況,他放假也是到處走到處拍,洗出來的照片,最後還是供協會出版成冊!

放假幾乎等於另一型態的工作。但這次,他倒想真正來個「不做事的放假」!

「這旭麼長的假期要做什麼?」她頰畔貼在他胸口,傾听他的心跳。她听見他的話,脈搏跳快,渾身跟著熱了起來。她抬首,美顏對著他,咽喉被燒灼般既熱且燥,連唇舌都感乾渴,不禁探舌舌忝一下唇。

江之中因她性感的舉動,神經」抽,呼吸一下變得沈重,忍不住又低頭吻她,久久,他幾乎掀起她的裙擺,抬起她的一條長腿,但仍及時煞住涌來。「那麼長的假,我們有得是時間……」他仰著頭靠在牆上,大掌將她壓在懷里,深長的呼吸、吐納。

她緊緊靠著他,明顯感到他的硬突,一動也不敢動,就怕又擦搶走火,在花園演出激情場面,教人撞見。

「我去拿點「退火*的飲料好了!」他推開她,卸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技在她身上。「你在這兒等,別走遠,我一會兒回來。」他吻吻她的唇,然後轉身離去。

她笑了笑,看著他快步穿進長廊,身影漸漸消失。而她自己則索性走進花園散步,舒緩體內高漲的……

***

最後,她在噴水池緣坐下,縴縴玉手探進清澈的池里,撥著冰涼的池水。沒一會兒,沈穩的腳步聲由後方傳來,她以為是江之中,美顏帶笑地回首——

「采憂。」柯函穿著一身筆挺西裝,出現在她眼前。

她一震,笑容硬生生地消失,換上冷冷的表情,沈默不語。

見她如此,柯函不禁皺眉。「采憂,爸爸可以跟你說說話嗎?」他小心翼翼,甚至卑微地請求。

她瞅他一眼,倏地起身,頭一扭便要離開。

「采憂!」柯函一急,伸手拉住她。

「放手!」她甩開他,忿忿轉身盯著他。「該說的,那天我全說了!你不要干擾我的生活,我不想再見到你!」她低吼著,忍著淚,她相信這淚是為母親的痛所產生的,所以不能流!

「我只想告訴你,我和你母親之間是怎麼回事。你要恨爸……」他頓住話,不敢再自稱「爸爸」,改口說︰「你要恨我,可以拒絕聆听,但采憂——你也很你母親嗎?」不能怪他卑鄙地這麼說,他只是想親近女兒,就只是想親近女兒而已!

柯函的眸光定定地看著她。整個晚上,他這樣瞧著女兒在舞池翩翩起舞,視線一刻未離開她。他是欣慰的,女兒像極了她母親,無論在哪兒都是罪人注目的東方美人,而且女兒也像他,血液里繼承了他的藝術天分,成為了一個杰出攝影師。遺憾的是,女兒並不認他,連同他講話都感到厭惡。他是協會龍頭之一,要的話,動用權勢命令女兒到會議室見他沒什麼不行,可如此來,女兒肯定更恨他,這非他所樂見。他耐心地等到這一刻,就是希望女兒好好听他說

「你還想說什麼?」于采憂冷硬著嗓音問。她覺得肩上有股重力,仿佛冥冥之中母親要她別走,要她留下來听他說此件麼。

柯面看她願意留下,臉上泛起淡淡笑容。

「你有話快說,最好別編故事騙我!」她冷漠地轉身背對他。

柯函點點頭,靠向噴水池,深邃的雙眸對著嘩嘩水流,神情慢慢變得悠遠縹緲他年輕時,曾是巴黎時尚圈最著名的攝影師。跟所有時尚界人士一樣,他生活奢靡、浮華不定,憑恃著才氣與名氣、外加迷人容貌,游戲人間、獵艷尋奇,和許多女模特兒都有過一段情史。

某個夏日夜晚,他喝得爛醉,獨自徘徊於巴黎街頭、漫無目的亂晃。閃閃亮亮的車燈、霓虹,勾出他內、心的空茫,頓時,他感到憤怒極了

他大吼著︰我有才氣,是個名人,大受歡迎;但除了花花綠綠的生活,你巴黎還給我什麼,沒!什麼也沒……

回想自己經歷過的一切,他憤怒、煩躁,他對未來游移不定,渾身有種受困的無力感,他不願相信由H己終究一生得埋葬在時尚界里。他怒罵整個巴黎︰這個全球時尚品味最高的地方,只用幾塊布及裝飾,便要抹殺他的才華!他的才華絕對不僅於此他忍不住*罵著。

正當他吐出一句髒話之際,幾名看完足球賽的男子從他身邊經?K?譴蟾攀撬?降摹白闈蛄髏卑桑?惶?潞?×嗽嗷埃?裁辭 煸 滓膊環鄭?憬???掛歡佟K?輝趺捶純梗?蛭?壞鬩膊桓械教郟???菲蒲?麼幔?闈蠣岳肴??稍諑放裕?窖勖CH壞贗?? ?

就在那時,他生命中最愛的女人出現了。

女人一張絕倫的東方臉孔懸在他上方,拿著手帕輕輕壓住他流血的額角,扶起他高大的身軀,送他上醫院。他在醫院酒醒後,沒再看到女人,這段短暫的邂逅恍若只是夢。之後,他還是過他的生活、做他的工作。

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為知名設計師品牌拍攝宣傳照,才又見著那名東方絕色。原來她是名模特兒,叫做子芙,是特定品牌的代言人。他們像是前世就注定相屬般很快陷入熱戀,同進同出,分享彼此的內、心世界。于芙天真爛漫,與時尚界人士截然不同,只有在工作時,她才會接觸這個圈子。

與她相處後,他也逐漸月兌離靡爛的生活方式,找到自己的未來目標,並積極朝前邁進。他通過國際生態協會的甄選,成為「非洲冒險穿越」任務里的隨隊攝影師。他成功地轉型,由光鮮亮麗的時尚圈攝影師改走報導、探討的路線。他能有這樣的轉變,甚至覺悟,全得歸功于芙給他的支持和鼓勵。記得他要離開巴黎的前幾天,干芙的身子忽然不大舒服,他很憂心,直想放棄這次的非洲任務。但于芙不許他如此,甚至以「分手」威脅他不準放棄,他只得遠行非洲。待兩年的工作任務結束!他回到巴黎,便再也通尋不著她,他不明白了,為何他們還是「分手」了……

「現在想想,小芙一定是那時便懷了你,她不想誤我的前途,只好選擇離開。她了解我有多愛她,但又不願見我為了她、為了孩子而放棄理想,所以她什麼也不說地離我而去……」柯菌沈沈地喃一言,n目光移回女兒于采憂身上。

于采憂依舊背對他,不發一語,唯獨那僵硬、顫動的雙肩,透露了她的情緒。

「我真的很愛她,我每出一次任務,就會留意我的小芙是否在哪個異鄉……」柯面繼續沈言。步伐緩緩朝她移動,而後將手搭在她肩上。「告訴我,你媽媽……她跟你一樣恨我嗎?」他苦澀、辛酸地問。他心里清楚,于芙是不可能恨他的,但女兒卻對他有怨、有心結。

「沒有!媽媽到死都愛你,就是這樣,我更為她感到不值!」于采憂轉身,美眸盈滿淚水瞅他。母親從來只說父親的好,連在病榻也是如此,由幼至長,她听多了他的好、他的優秀,心境從對父親的好奇、崇拜到怨恨、不屑,尤其是母親重病那段日子,她更是恨!她不懂,要是父親真如母親所百那般好,為何不來看她們?母親總說他忙,可再忙,怎能連母親病重,甚至病逝,都不出現呢?所以她恨他、恨那個「百般好」卻從不現身的父親!

「她到死都說你好……她到死都愛你……只有我恨你!」于采憂痛哭流淚,雙手壓抑似地握拳,身子不住地顫抖。

柯菌不再多想,將女兒直接擁入懷里。「對不起,是我不好,我讓你們母女受苦了——」

「你休想把對媽媽的愧疚彌補在我身上!」她在他懷里倔強地道。但並沒掙扎推開他,而是將臉埋在他胸前一逕地哭泣。

柯函嘆了一口氣。至少女兒不再排斥他的接近了……

他撫撫她的後腦,道︰「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能看著女兒,直到臨終好嗎?到時,我會親自向小芙請罪。你不當我是你父親也沒關系,現在我只想代小芙照顧女兒,小芙以前就愛孩子,她一定很放心不下你……」他語重心長、感慨萬千地頓住語氣。

于采憂一句硬話也說不出來,哭得幾乎失聲。

柯面拿出方帕輕拭她的淚,垂著臉看她。「你從來不是私生女。我和小芙都入了法籍,在法國,男女有同居事實,生了孩子就是孩子,不會是私生子!沒有人能因此看輕你,懂嗎?」

「我不會……不會為此認你……」她賭氣咕唯,水亮的雙眸睜圓瞪他,彷佛是個要賴、撒嬌的孩子。

柯菌點點頭,淡淡笑開。「沒關系、沒關系,這點沒關系!」女兒不排拒他便行,認不認他,倒不要緊。

他笑著,如同父親逗弄孩子般,將方帕掩罩在她秀挺的鼻子,欲讓她搗撐,枰順暢呼吸。

她不由自主地配合他,將流進鼻腔的淚水,摻在他的伯貝利方帕上。而後意識到自己的舉止過於稚氣,尷尬地別開淚顏。

柯茵一笑,收起方帕。「你像小芙,也像我。」他有些驕傲,父女的事實在他們身上,是磨滅不了的︰.「你長得像小芙,從事跟我相同的職業,我們父……我們志趣相投,你也像我……」他避用「父女」,不想惹她不快。

她吸吸鼻子,呢喃。「志趣相投就*像*,那我可像很多人……」轉身坐回噴水池邊緣,掏出江之中西裝口袋里的手巾,浸入水中泡濕後再擰乾,敷敷哭腫的牟眸。

被女兒消遣,柯函感到無奈,但又愉悅地搖頭失笑。「如果你不是這個職業,我會擔心你跟之中……」他淡淡說著。一對伴侶同為這行,必能終生相隨!女兒的幸福不會像他和干芙這樣……

聞言,于采憂取下冷敷的濕手絹,抬眸看著他。「我沒媽媽那種*犧牲、成全*的痴情痴愛精神,更不可能讓自己步上你的後塵而徒留遺憾!」父母間的錯失彼此,她已通盤了解,她不會讓自己像他們!

柯函內心一震。她不認他這父親,但卻用了「步上你的後塵」這幾個字……呵,今晚,他該滿足了!

看著他臉上溫雅、幸福的淡笑,她猛地起身,往先前與江之中待的那面石牆走。「我們的事用不著你擔心!」

柯函臉上浮現籠溺。「采憂,我希望你閑暇時,能來我那兒看看你媽媽在巴黎生活的點滴。」女兒不再以殘忍的話語回應他,使他大膽地提出邀請,甚至恢復那個他最想用的自我稱謂。「爸爸隨時等你回家!」他說。

她頓了一下腳步,像是被他的話釘住。不過,沒一會兒她又動起雙腿,提著裙擺加快腳步離開。

柯菌心喜地笑開眉眼,仰望天空月色,那柔暈的色澤仿佛印出了干芙絕倫的臉蛋

她正對他笑著!他的小芙正為他和女兒相認而開心地笑著……

***

江之中大掌提著兩罐汽泡礦泉水的瓶頸,表情沈凝,步伐筆直地走在光線暗沈的長廊。

他前進的方向不是往歐式花園、不是去酒舞會現場,而是漫無目的,有直走直、要拐走彎,他幾乎打算繞遍這個他效力多年的機構。

經過交誼廳時,里頭的慶祝活動正是最高潮——

要請「沙漠特輯」的功臣現身。

他稍微頓足,挑唇一笑,笑意未及眸底。而後又離開,逕自走往工作內院。

「沙漠特輯」的功臣現身?!恐怕要讓賓客失望了!

他沒興致露臉,接受任何歡呼;而她,那個「重名利、要地位」的干采憂,正忙著為未來鋪路,鋪一條「更寬更容易走」的名利大道!

前一刻,花園里,差點和他演出性感激情戲;下一刻,同一個地點,她竟投入恩師柯函懷里!

此景入目,他沒什麼好驚訝,更無須痛心搞得自己難過!她早說過她要名、要利、要地位,她有權選擇「投資報酬率」更高的對象——

他江之中算什麼,是個「大師級」攝影師又如何,怎麼也比不過恩師柯菌在這行的地位!

她是對的!要名利、要權勢,攀上恩師是對的!他江之中無話可說,何況這孽是他自作的——

是他帶她去聖路易島、是他介紹恩師柯面在攝影界的不凡身分給她知道……他的這些舉動對重名利的她而言,根本是個暗示!他暗示了她,要爭名奪利、達到社會地位的巔峰,恩師何面正是最好的捷徑!

這一切是他造的孽,怪誰呢?

敝他自己!敝他自己一陷入愛情就忘形!忘了她是江百川的好學生、忘了她曾表示自己本名愛利……嘖,他真的志得太多,連「本性難移」這至理名言都能忘!

江之中!你以為你多偉大,你以為你能教她改變嗎?不、不、不——

再美好的愛情,也難改深植骨子里的劣根性!

「嘿,深淵!我可找到你了……」」陣男性嚷嚷由廊彎處傳來。協會里,另一名大師級攝影師齊里賀,急步跑向江之中。

江之中拉回思緒。「嗨!怎樣?才散會多久?這麼快就想我引」他一派慣有的閑適、外放。

齊里賀喘著氣,明顯找他找得急。「我……」汗水自他的褐發滴落於地毯,他眸光先瞅住了江之中拎在手中的礦泉水。

「唷,先喘個氣,我有時間等你說!」江之中將瓶蓋開好,把水遞給他。

齊里賀接過玻璃瓶,大口大口灌入嘴里,發出不雅的咕嚕響聲。沒兩三下,解決一瓶,他又搶過另一瓶,同樣大動作暢飲。

「嘖,你多久沒喝水呀?我記得是我出沙漠、你出雨林,不是嗎?」江之中搖頭訕笑。

齊里賀喝完水,空瓶隨手一放,道︰「有事請你幫忙。」站直高大身軀,與發色相同的瞳眸對住江之中雙眼。

「說!」江之中命令道。

齊里賀猶豫一下,蹙眉。「這事只有你一人……」

「齊里賀!說重點!」江之中打斷他。渾厚嗓音威嚴、有沖力。

「替我出任務,我老婆生產,我想回馬賽看她,但下星期得下南太平洋,攝影師里只有你是工作空檔期,我只能指望你幫忙,拜……」

「可以,我去!」江之中相當爽快地接下任務。

「嘆」齊里賀瞪大雙眼。「你也答應得太快了吧!」連任務內容都不問

江之中挑眉。「難不成,你老兄又決定自己去?」這家伙剛剛不就為這事,急著找他幫忙,這會兒,他答應得直爽,也驚嚇他呀引準爸爸的神經質嗎?!哼……

「別誤會、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不間任務內容嗎?」齊里賀偏頭看他。眾所周知,深淵專走生態、大自然路線,並不拍人,這次下南太平洋可是要做人文特輯的!「這次跟幾個文化人類學者做原始部落經濟活動的特輯……」

「無所謂。」江之中聳肩攤掌。有工作就好,最好馬上有工作,教他能馬上漂泊得無影無蹤,忘卻已另找到「跳板」的她!

無所謂?!齊里賀皺起眉。「深淵,你怪怪的!」

江之中斜揚唇角。「我定不下來,就愛游走、漂泊,你不也了解,哪里怪了?!」是啊!他就是定不下來嘛,什麼生小孩……那就算了吧!

「好吧,你願意代我出隊就好,其他就不管了,那麼集合……」

「我今晚就走,你安排小飛機,」江之中打括。「配備全弄齊,我會跟他們在目的地會合。」

「什麼!?」齊里賀大叫。「你今晚要走!?有沒有搞錯?」這深淵……今兒個真的怪怪的!

「既然要南行,我想先去看看幾個朋友,可以嗎?」他挑眉,語氣沈沈的不像請求,倒像下令。

齊里賀拗不過他,嘆聲氣,比個OK的手勢。「你是幫我忙,就安排好了。」

江之中拍拍他的肩。「別客氣了。你安心回去看妻、子,恭喜你當爸爸嘍!」

齊里賀苦笑。「嘿,說真的,你覺不覺得我們這行,實在不適合娶妻生子!」

江之中神思深沈,眸光縹緲。「嗯,是啊——」語氣中有著復雜的感慨。

***

他取蚌飲料,竟一去不回。

于采憂等到酒會結束,都未見江之中出現。

身上披著他的西裝外套,她詢問協會里與他有交情的人,但沒人見著他的身影。

她先回飯店。套房里,滿室寂靜,床被整齊,維持著她出門前的狀態,顯然他沒回來。於是,她又去了塞納河畔。船屋悠悠飄飄在河面,暗暗沈沈,船艙沒點燈,是空船空屋,他也沒來。

那他去了哪兒?她百思不解,心里起了怨尤——

「江之中!你什麼意思?一再教我等!」于采憂抑著嗓音,心頭陣陣委屈、忿恨。

她信誓旦旦在河面面前表示,自己對感情的處置,絕不同於他和母親。但,此刻的狀況卻是再明顯不過——

她還是繼承了母親「痴情痴愛」的基因!

她不只一次這樣痴等江之中!泵且不提他次,這次,他這麼待她,是要證明什麼,抑或考驗什麼?

他很得意嗎?讓她傻等、痴守,他很得意嗎?

他莫非躲在哪個暗處,看她這副痴情傻模樣?!

「江之中!我不需要這樣的*關懷*!」她褪下被在肩上的西裝,優雅怛飽含不平與不甘地丟入塞納河里,美眸看著那浸了水的外套先漂浮,而後沈入河底。「你以作弄我為樂嗎?一再叫我等!」

她沿著河岸,不知不覺又回到協會的門口廣場。幾名要出任務的同事,背著鼓鼓的軍用背包坐上機場的接駁車。

「采憂!」突如其來的男性叫喚,隨著汽車引擎聲而來。

她頓足回首,齊里賀駕駛的吉普車正好停住。他跳下車,跨兩步到車頭前,與她面對面。

「你還沒回去?酒會不是結束了嗎?」他問道。

「齊里賀,」她盯著他。一句今晚最常問的問題月兌口而出——「你有看到深淵嗎?」心里有氣,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在哪。

「深淵?!是啊!我今晚跟他在一起……」

「他人呢?」于采憂急言打斷他。

「駕小飛機南行了。」齊里賀直截了當地答。「他代我出任務,決定先行出發,說是要去看幾個朋友。」

「為什麼他沒通知我?」于采憂雙眸閃了閃,冷冷的嗓音微揚質問。她是他的助理,要出任務,他為何不說?

齊里賀皺皺眉,語帶歉意。「采憂,這臨時的變故可能要亂了你和深淵的假。」協會里,大夥都清楚采憂和深淵在」起。「也許深淵到了他朋友那邊後,會通知你下禮拜隨團下南太平洋與他會合……」

「是嗎?」于采憂淡淡呢喃。心里總覺得怪異、不舒服——

江之中彷佛故意不帶她前行,要不,他不會一句話都不交代便走!

「嗯,是啊!你是深淵得力的助理,這次*沙漠特輯*不也是因為你的協助,深淵需要你——」齊里賀答道。

于采憂沈默著。好吧,她等!她等他通知她出任務!

她終究是繼承了母親「痴愛痴情」的精神!這次,她就再等他一次,看他是否真如齊里賀所-一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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