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流光溢彩的夜都市,轉入偏僻小巷。
深夜里,老舊的公寓佇立在月光下,圍牆油漆月兌落形成詭異的圖案,屋內燈光閃爍不定,樹影搖呀晃的,多添幾分陰森氣息。
不過住在公寓里的人都很特別,一樓是屋主馮女乃女乃,一天念佛經至少六個鐘頭,二樓尤莉莉很活潑好動,四樓林恰伶艷麗豪放,而原本住五樓的唐玉虹已經結婚搬走。
當初因為公寓老舊不起眼,有著鬼屋的特質,陳震峰一眼就喜歡上這棟公寓,心想藏身在這里可以隔絕不必要的麻煩,於是這里成了他第N個住所。
鮑寓雖顯老舊,住起來還挺舒適,漸漸的,他來此的次數愈來愈多,與鄰居們的關系也還算不錯。
他開啟公寓大門準備上樓,听聞設在樓梯間內的一樓門口開門聲又回頭,「抱歉吵醒你,以後晚回來,我會小聲點。」
「來……媒人。」馮女乃女乃招手喚著。
陳震峰邁開腳步來到她面前,「沒人?兩位漂亮小姐都不在嗎?」
她笑容滿面的指了指自己家門,「有有,漂亮小姐在這里。」
「什麼?」要听懂老人家含糊的話很不容易,他只能依照她的動作判斷,跟芏進入一樓屋內。
馮女乃女乃家的客廳擺設很簡單,空蕩蕩的氣息讓人心疼老人家孤苦無依。
「你要跟我說什麼?有什麼要幫忙的?」
「等等……」指了指椅于,馮女乃女乃緩慢走入房間。
「好。」陳震峰入座,閉上眼楮歇息。
老人家的動作一向很慢,還有健忘癥,記得上一次也是要他等,結果隔天才半出房門,而要他等的原因,她居然忘了。
迸老時鐘滴答響著,十點半,下錯嘛,這次只等了半個鐘頭,老人家踩著細碎腳步踏出房門。
陳震峰坐正,看見她手里多了手帕,「您的手帕藏了什麼寶貝啊?」
「呵呵……漂亮小姐。」
「喔?這是您的照片嗎?」他小心捧著手帕中泛黃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子很眼熟,他急急將暈黃小燈切換成日光燈。
不會吧!這笨女人無所不在嗎?連照片都有她的蹤影……不!照片里的人只與她神似並不是她,依紙張泛黃程度、衣物穿著、拍照背景,這照片有年代了。
「呵呵!你喜歡……媒人。」
「你想當我的媒人?」這回陳震峰終於听懂她在說什麼了。
馮女乃女乃開心的點著頭,「思思。」
照片中的人物想必比他年長很多吧!他忍住笑意,「謝謝,不過她不一定會喜歡我。」
「你很好。」馮女乃女乃豎起大拇指。
「謝謝您不嫌棄。」他又仔細看著照片,關心的問︰「您在哪里認識這麼漂亮的小姐?」
她聞言笑容斂去,沉默了。
驚覺問了不該問的話,陳震峰連忙將話題一轉,稱贊道︰「她真的很漂亮、很清純,像個天使。」
「睡覺。」馮女乃女乃收回照片,這回動作變快,她已經定進房間了。
陳震峰愣在原地,這是他第一次听見她說話這麼清楚,走路穩健如風。這是怎麼回事?
照片里的面容浮現,然後與笨女人的臉和尋人的畫像重疊……馮碧連?!他腦中立即閃現出這名字。
他記得上次幫馮女乃女乃辦過戶政事宜,她身分證上的名字叫馮玉芬,民國二十一年八月出生,配偶欄空白。
名字、出生日期都不同,但陳震峰仍做了大膽的假設,或許是哪一方的資料有誤,也或許是戶籍的行政疏失,身為偵探,他不會排除任何一種可能性。
他旋即來到三樓,進入屬於自己的領域,褪去皮衣、手套,來到電腦前,利用網路調查委托人齊翎雨的資料,希望從中獲得更多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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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換上寬松睡衣,齊翎雨無力的癱在床鋪上。
房子、工作、老女乃女乃還沒找到,這幾天可衰了,莫名其妙被指控是橫刀奪愛的第三者,險些被打著玩,昨天又被流浪狗追著跑,還差點被招牌砸傷。
「唉,好慘。」她累得連埋怨的力氣都沒有。
窗外烏雲密布,慘淡的夜更顯現房間冰冷的氣息,在飯店住久了,愈來愈感到孤寂。她真的可以找到女乃女乃嗎?有能力獨自在這里生活嗎?
案母親的笑容浮現,眼淚下受控制的滑落。
思念、孤獨,這一刻她很想飛回香港,雖然那里充滿哀痛,但至少有父母親的影子,有朋友陪伴。
「嗚……」其實她一點也不堅強!再也忍不住委屈,她蜷縮在被窩里哭泣。
手機鈴聲響起,是容宇彬打來的,她猶豫著要不要接。
手機閃爍著的來電光芒像充滿溫暖,齊翎雨心想聊天也許能轉移悲傷,拭去淚水,接起電話,「喂。」
「我吵醒你了?」
熟悉的聲音多少暖和心房,她覺得情緒比較安穩了點,「我還沒睡。」
听出她的聲音帶著哽咽,他溫柔道︰「听說台灣的氣溫變化很大,你記得早晚要添衣裳。」
「我會的。」噓寒問暖的關心讓她想起父母親。
「房子、工作找到了嗎?要不要我聯絡朋友幫你?」
「還沒,不過你不必麻煩朋友,不好意思。」齊翎雨很訝異他會支持她留在台灣。
「沒關系,我只是不希望你孤立無援,畢竟一個女孩子要在陌生環境生活很不容易。」容宇彬很心疼的說。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想學習獨立。」她微笑婉拒。
「好吧,我預計下個月到台灣,如果那時候你還沒穩定下來,那就讓我替你安排,好嗎?」他很尊重她的決定。
「我……到時候再說好嗎?」他如此溫柔,齊翎雨也不好直接拒絕。
「好,一切依你的意思。」
「你真的要來台灣,你不是很忙嗎?」這是兩人分手後,她第一次感覺到他的誠意。
「這個月我會加班處理公事,一定會挪出時間過去陪你的。」容宇彬疲憊的嘆息,才又道︰「翎雨,分開的這幾天,我真的好想你。」
她刻意忽略他的表白,「你加班可要好好保重身體,下早了,我想睡了。」
「我會的,你更要好好照顧自己。」明白下能逼太緊,他再說了句關懷的話語後,就與她道晚安。
結束通話,齊翎雨久久不能言語。他真的變了……
而電話那一頭,容宇彬卻冷笑了聲,「蠢女人。」
「嘻!我就說嘛,這招一定有用。」艷麗的女子依偎在他胸膛磨蹭,手指不安分的。
「是,多虧有听你的話。」他低頭吻上紅唇。
齊翎雨絕不會想到自己衰事連連,全是容宇彬派人搞的鬼,目的就是要讓她受不了委屈回香港,更可以趁機關懷拉近兩人的距離。
女子嬌嗔道︰「可是听見你對她那麼溫柔,人家會吃醋,心好疼啊。」
他揉搓她的胸脯安撫,「放心,你在我心里永遠比她重要。」
「喔?那你要怎麼彌補我啊?」
「房屋、鑽飾不會少給你,還有我會盡力滿足你。」
「你還在想她啊?」感覺到他下專心,女人噘起唇辦。
「沒想到那女人如此濫情,我想是不是該提早到台灣一趟。」容宇彬生怕真被三振出局。
還下到一個星期,齊翎雨就認識了三個男人,甚至還親吻摟抱,再這樣下去,難保她不會愛上其他人。
「放心,依我看她只是想玩,如果她有對同一個男人死心塌地,那再來擔心也不遲,別忘了,她對你放了不少感情,下會說忘就能忘的。」女人想像齊翎雨將來會很痛苦,就感到相當快樂。
「也對。」
「思……別再談她,好掃興唷。」柔軟無骨的身軀不斷在他身上摩挲。
「別急,今晚我不會讓你有時間睡覺的。」火熱的吻滑落到女子敞開的衣襟,他饑渴的吮吸白皙雙峰。
衣服撕裂聲為激情的夜拉開序幕,而容宇彬先前口口聲聲說關懷的女人,老早被拋至九霄雲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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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真的很小。
事情經過抽絲剝繭,案件委托人競真的是那個笨女人,而更巧的是,齊翎雨要找的人就是房東馮女乃女乃。
原來馮女乃女乃改過名字,身分證上的出生日期則是錯的,因為戶口晚報了一年。
齊翎雨尋人的動機是要代替母親完成遺願,相信馮女乃女乃也一定渴望能有個親人陪伴,所以他打算告知馮女乃女乃的下落。
「齊翎雨,這名字很有詩意。」
陳震峰看著她的基本資料,回想兩人三次相遇的情形,真是好氣又好笑。
「笨女人,我的工作被你搞砸兩次,你說這帳該怎麼算?」修長的手指在電腦桌上敲呀敲,忽然陽剛臉龐浮現一抹奸詐的笑容,他快速輸入文字,將郵件傳送出去。
叮咚!
一早就掛在網上的齊翎雨,第一時間就收到郵件,看見非凡徵信事務所寄來的信,心想對方可能又要進一步了解事情。
沒想到,附加在郵件上的照片令她震撼不已,對方怎麼會有她的照片……不!照片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母親年輕時候的模樣。
眼淚一滴滴落下,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媽……」
齊翎雨淚水擦了又涌現,視線蒙朧,經過片刻,她好不容易才平穩情緒,卷動畫面將資料看清楚。
「真的有女乃女乃的下落?!」她激動的伸手緊貼螢幕,不斷確認來函上頭的文字,將信件看了一次又一次。
真的有女乃女乃的下落!
收費三千元,欠非凡徵信事務所一份人情,人情債於能力範圍內可辦到,債務內容、求償時間由非凡徵信事務所訂立。
「好怪。」她想不透對方為何要這麼要求。
齊翎雨專注的看著照片,這張舊照片她從未看過,也下像合成照,事務所找到女乃女乃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能力範圍內?」她心想對方應該不會強人所難,於是決定答應。
看看時間才下午兩點鐘,她立刻帶著皮包來到飯店大廳,拿出信用卡利用P提款機轉帳付款,完成手續後,旋即奔回房里。
齊翎雨掏出手機撥號,急著想聯絡承辦人員,「你好,請問你是Marcus嗎?」
魚兒這麼快就上了。陳震峰裝上變聲器與她對話,「是的,請問你是哪位?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
「我叫齊翎雨,剛剛收到你傳來的電子郵件,我已經匯款聖事務所的帳戶,請問人情債是什麼?請你快告訴我,我好想馬上見到女乃女乃。」她急得又落淚哽咽了。
「請你稍等一下,我得確定匯款有沒有進來。」
「好。」
「在這空檔時間,我先告訴你馮老太太目前的情況。」他隨即利用傳真機撥號聖銀行,以傳真回覆方式查詢匯款。
「謝謝你。」齊翎雨屏息以待。
「老人家健康狀況還不錯,不過上了年紀有些健忘,行動反應比較遲鈍,個性滿孤僻的,不喜歡出門。」
「感謝老天,她健康平安。」她簡直是喜極而泣。
「我已經確定有收到你的匯款。」
「請告訴我如何還人情債?」面對未知的問題,她有些緊張。
陳震峰笑著回應,「安心,人情債只是小事,我先告訴你馮老太太的下落。」
「謝謝你,她還住在台北嗎?可以將住址給我嗎?」
「先聲明,事務所不希望背負道德責任。」
「我不懂你的意思。」
「據了解,馮老太太不願意談起往事,我想你們祖孫分離這麼多年,也許有什麼誤解及苦衷,老人家的情緒禁不起波動,希望你的出現並下會危害到老人家的生活。」他暗示她要慎重行事,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事,馮老太太禁不起打擊。
齊翎雨沉默了一會,「我明白,我保證尋找女乃女乃是善意的。」
「那就好,請你開啟電子信箱,我已經將馮老太太的基本資料,與關系證明全郵寄到你的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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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還灰蒙蒙的,一夜無眠的齊翎雨已經著裝準備出門,迫下及待想見自己唯一的至親,綁著鞋帶的手不停發抖,她很緊張,鞋帶怎麼都綁不好,索性踢掉步鞋,換上涼鞋,卻也是費了一點時間才將鞋子穿好。
「這樣不行。」她屈膝坐在地上,雙手蒙著臉試圖平靜心情。
多虧偵探提醒,否則她莽撞跑去認親,女乃女乃一定無法承受母親去世的消息。
深思一夜,她決定先試探老人家見到她的反應,然後一步步的慢慢親近,直到女乃女乃能夠平靜接受她的存在,才打算認親。
「冷靜冷靜,絕對下能出差錯。」她不斷深呼吸,腦海里全是預設兩人見面的情形。
經由偵探傳來的資料上得知,女乃女乃是以出租公寓維持生活,想來她可以假裝要租房子親近女乃女乃,再混熟關系。
齊翎雨猛然起身跑到梳妝台前,揉搓臉蛋、放松肌肉,大聲高喊,「加油加油加油!」
這番無厘頭的打氣方式,她自己也笑了,趁著心情放松一點,她立即踏上尋親之路。
「十八巷……啊!有了。」
齊翎雨在塔城街兜了很多圈、問了下少人,才終於找到十八巷。
她進入窄狹的巷子里,依照門牌號碼來到巷尾,「一百二十八號……」
望著眼前的舊式公寓,她當場呆愣在原地,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這些年來,女乃女乃一定過得很辛苦。
二樓陽台探出一抹身影,只見女子扎著馬尾,手里拿著可樂罐,下一個動作竟是將可樂罐丟至對幢大樓。
「土男人你是睡豬啊!」尤莉莉扯著喉嚨嘶喊。
對幢二樓的吳兆康,開啟窗戶懶洋洋的應聲,「別吵,我昨天看書看到三點才睡。」
「我管你幾點睡,本小姐起床你就得起床。」研究所考試就要到了,她很擔心他看書的時間不夠。
「老女人脾氣這麼壞,小心沒人要你。」他很累,可是睡意全被對幢的母夜叉趕跑,隨即套上襯衫走到陽台跟她斗嘴。
尤莉莉今天穿得很可愛,T恤上的賤兔就跟她一樣皮,看見她,他感到很有精神,心情非常愉悅。
「你說什麼?!」真氣人,老是說她老,她拾起手邊未開封的罐裝豆漿砸過去。
吳兆康身手俐落的接個正著,「嘿!不錯嘛,一大早就有豆漿暍。」
「哼!我就不信砸不到你。」她連忙拿出第二罐豆漿,不料手一滑豆漿掉落到樓下。
豆漿罐碎裂,公寓下方的齊翎雨來不及退後,褲管被濺濕了一片,「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麼樣?」尤莉莉這才發覺樓下有站人。
「老女人還下快下樓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喔喔。」她緊張的沖下樓,眨眼間就來到齊翎雨的面前,「對不起,你有沒有受傷?」
「沒關系,只是弄濕而已。」
「你要不要進來清洗一下。」
「沒關系,我已經把褲管擦乾淨。」話才出口,她就後悔了。好笨,居然不會趁此機會進入公寓。
「從來沒見過你耶,你是來找人還是租房子啊?」尤莉莉很熱情,直拉著她的手。
「我……租房子的。」
「哇!真是來找房子的,太好了、太好了!五樓終於有人要搬進來住了。」她興奮的拉著她入內。
齊翎雨听見還有空房,便著急的問︰「我真的可以搬進來住嗎?」
「安啦!瞧你長得這麼單純又可愛,馮女乃女乃一定會答應的啦。來,我帶你去見她。」尤莉莉隨即領著她來到馮女乃女乃的門外。
「謝謝你。」她緊張得心快蹦出胸口,手又開始發抖。
「你會伯啊?嘻!你別被公寓外觀給騙了,其實這里很熱鬧的,而且每個人都很親切。」等不到回應,尤莉莉邊按鈴邊說。
「思,看得出來你很活潑、熱心。」感染她的笑容,齊翎雨情緒平穩許多。
「這里雖然老舊,但住起來很舒服,房租又便宜,五樓的玉虹是因為結婚才搬走的。唉,少了一個伴,我挺寂寞的,真希望你能住進來。」
「我也希望能當你的鄰居。」她用力的點頭。
「耐心等等,馮女乃女乃動作慢,又有點耳背。」尤莉莉緊抓著她的手,就伯她跑了。
「老人家的健康狀況如何?」齊翎雨很關心。
「人老了,多少有些小毛病,健康狀況大致沒問題,不過啊,她的個性有些孤僻,可以一個星期下踏出公寓,還有啊……」
「漲……租。」
「赫!老女乃女乃啊,你別嚇人了。」馮女乃女乃開門都沒聲音,正說得起勁的尤莉莉被嚇了一跳。
「壞……漲房租。」馮女乃女乃扯了扯她的衣裳,又重復一次。
「哇!不要啦,人家還是學生呢,老女乃女乃,我知道你最好心了。」她使出嗲功拚命撒嬌。
「呵呵,好好。」馮女乃女乃笑眯得眼楮都不見了。
「女乃女乃啊,這可愛的小姐要跟你租房子,你就答應她吧。」尤莉莉拉著身後的齊翎雨為她說情。
「女乃女乃。」齊翎雨忍住哽咽,來到她的面前問好。
老人家白發蒼蒼,臉上刻畫著歲月風霜,身材因駝背而更顯嬌小。好心疼,女乃女乃眼中的孤寂令她的心抽痛。
相似的容顏讓馮女乃女乃的眼楮閃亮,雙手戰栗的緊抓她的手,「婉……芸。」
「女乃女乃……我我我可以跟你租房子嗎?」齊翎雨強忍苦痛,極力壓下想與親人相認的沖動。
「哇!你們是不是認識啊?」尤莉莉覺得這兩個人怪怪的。
「回來了、回來了。」馮女乃女乃將她摟抱住。
好溫馨,家人的擁抱讓齊翎雨很感動,淚水悄悄滑落,「女乃女乃。」
「嗄?!現在是什麼情形?認親大會啊!」一旁的尤莉莉看傻了眼。
憶起陳年往事,馮女乃女乃臉上盡是失望,隨即放開手,「不是不是,你不是。」
「我……」齊翎雨不著痕跡的拭去淚水。什麼也不能說,真的好苦。
「啊?認錯人了?」尤莉莉又傻了。
馮女乃女乃轉身進入屋里,不停喃喃低語,雖然听不清楚,但臉上的失望、哀傷是那麼明顯。
眼看門扉就將關上,齊翎雨趕緊入內,扯著笑容,「女乃女乃,可不可以把五樓租給我住?」
「不是不是……」
「好啦,馮女乃女乃就答應她嘛。」尤莉莉也跟著進入屋內。
「女乃女乃。」齊翎雨頻頻呼喚。
馮女乃女乃釘住腳步,終究忍下住回頭。
「拜托你答應好不好?」她來到她身邊,緊緊握住那布滿皺紋的手懇求。
「你要住這里?」很難得的,馮女乃女乃將話說得很清楚。
「思,我保證會好好愛惜房子,節約用水、用電,絕對不會吵到你們,還有一定會幫忙打掃,按時付房租。」
「哇!好好。」想到有人將分擔打掃公共區域,尤莉莉猛點頭。
得不到允許,齊翎雨很惶恐,急急又道︰「我非常喜歡這里,房租貴一點也沒關系,不然你先讓我住,如果想租給其他人,我隨時可以搬定。」
沉默了半晌,馮女乃女乃終於點頭,「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