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沒辦法改變父親的決定,四月一日,林千築與驤捷森巡視完溫哥華的旅館後便飛往東京。這一趟旅程並沒有保鏢跟隨,林承均想撮合他們的意圖很明顯。
她一點也不想搭理身邊的家伙,一上飛機就開始睡覺。表面上很不開心,心理卻直偷笑,有老妹攪局未來一定很有趣。
本來想試探驥捷森對妹妹是否有情,但看他一臉討厭樣也就作罷。反正看老妹與他斗法挺有趣的。
嘻!東京就快到了,屆時由老妹巡視旅館,那她就可以自由了,希望一個月後父親知道這件事不會太生氣才好。
幸好可欣聰明,想出以探視姑媽為由向父親請假一個月,前天就飛往倫敦,今天會到東京與他們會合,到時候她們姊妹倆再互換行程。
到達東京機場,林千築提領行李後,藉口要上廁所甩掉驤捷森,進入和妹妹約定的廁所立刻打電話,「你在哪里?」
「這里。」林可欣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好,接下來就看你的嘍!」事情真順利。她欣喜不已。
「那你什麼時候要到倫敦陪姑媽?」
「難得有假期,我想先在東京玩個兩天。」林千築已經想好要瘋狂玩個夠。
先去銀座大肆采購,看一看老邁卻依然高貴的日本橋,再到世界上最高的獨立鐵塔遠望美景,然後飽吃一頓慰勞自己。想到美味的日本料理,她口水忍不住要流下來了。
林可欣輕拍她的臉頰提醒,「喂!你可別玩得太過火,要是姑媽等不到人,可是會通知爹地的。」
「我知道啦!你一定要擺平驤捷森那家伙喔。」她將行李背好。為了方便逃跑,她行李只準備一點點。
「哼!那是當然的。」林可欣很有自信的拍拍胸脯,其實心里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我們隨時保持聯絡。」她已經準備應戰。
「嗯!」兩人擊掌互相打氣。林可欣按照姊姊的指示去找驤捷森,不料才踏出女用廁所就見到他。慘了!老姊都還沒逃走。
驤捷森看到林可欣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大驚訝,「茱麗亞,原來你請假是為了來掃東京機場的廁所。」
「不不不,我是特地來……」她猛然將他抱住,「仙蒂,快走。」
林千築隨即快步往機場大廳奔去,還邊說︰「一切就拜托你啦!」
「仙蒂,你不能走。」驤捷森責任感很重,絕不可能放任她們胡來,想掙月兌箝制追人,但又怕傷到她不敢太過用力,「茱麗亞,快放開我。」
「不可能。」真怕姊姊被逮住,她想也不想就摟住他的頸項,用力吻上他性感的薄唇。
「你……」驤捷森腦袋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
他渴望了好久好久,又如何能抵抗她的誘惑。甜蜜擁吻讓他什麼都忘了,眼里只有深愛的人兒。
林千築一口氣奔到機場外,見到計程車立刻坐上去,很得意的說著日文,「我要到銀座。」
耶耶!終于自由了,她看著車窗外景象不停傻笑。日本變化無窮,多種新風貌讓她感覺似是第一次來。
砰一聲,計程車意外擦撞另一輛車,林千築不想被破壞好心情,付了車資給司機就準備離開,另一輛計程車的客人也下車,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真不得了!他五官出色迷人,有著名模般的身材,簡單輕松的衣著掩飾不了本身散發出的冷冽氣息,濃厚的個人特質深深吸引她。
「獨孤傲。」林千築最欣賞充滿魅力的酷男人,見到這類型的總是會連想到電玩人物。如果獨孤劍客幻化成真實,就像他這麼有型吧!
一句獨孤傲引起風少昊注意,他轉頭望著身旁的女子。
她有著一雙嫵媚眼楮、甜甜小梨渦,她的美讓人無法轉移目光,不過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她的悅耳嗓音,好像在哪里听過。
沒想到他會回頭,她紅了小臉,以日語向他問好,「你好。」
她的生澀口吻,突地讓她想起在舊金山的仙蒂,很自然回以中文,「你好。」
听見中文,她的眼楮倏地發亮,也以中文回答,「你中文說的好好喔,請問你是哪里人?」
這一次他沒有回答,轉身逕自離開。東京國立博物館是第一站,據聞收藏九萬多件的藝術珍品,他必須把握時間欣賞。
不被搭理,林千築並不在意。只是他的聲音渾厚動听,如炎熱夏日中一股清流,很可惜沒機會听第二次。
「咦?」腳似乎踩到什麼,她彎腰拾起,拍了拍筆記本上的腳印,封面一句豪邁字跡寫著風少昊。
是那一夜打錯電話的男人所有,會那麼巧嗎?那晚他給她的感覺很獨特,所以她便牢記住他的名字。
林千築抱著好奇心翻閱筆記本,發現他所登記居住的旅館,有東京的、舊金山的……且他住的全是行遍天下的旅館。
他們一定是同一個人!她抬頭梭巡,見他已經招到另一輛計程車。
「國立博物館。」風少昊精通各國語言,日語當然難不倒他。
「好的。」司機先生正準備踩下油門。
林千築即時打開車門坐進車內,氣喘吁吁微笑道︰「嗨!我們又見面了。」
風少昊很意外她會追上來,看見手里的筆記本知道了原因,攤開掌心要回,「謝謝。」
「不客氣。你準備要到哪里觀光?」她抱緊筆記本沒打算要還。
近距離面對面,他覺得她漾著笑容的紅女敕臉蛋,比剛才又美上幾分。只是驚艷的同時他也感到不自在,這是從未有過的莫名感受。
他皺起眉頭,很不喜歡情緒無法掌握,「請把筆記本還我,別擔誤我的行程。」
「別這麼生疏嘛,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噢……忘了自我介紹,我是住在舊金山的仙蒂。」林千築沒忘記那一夜他是多麼和善。
風少昊非常驚訝,「行遍天下?」
「是啊,電話跳號。」她甜甜笑著。
司機先生插話,「對不起,你們是一起的嗎?到國立博物館?」
「是的!」雖然不懂司機說的地點是哪里,她還是猛點頭以簡單日文回答。呵!旅行有朋友陪伴的感覺真好。
「愛哭的總機?」他的語氣充滿訝異,真不敢相信世界這麼小。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一次哭是意外,大多的時間我都在笑。」
他看得出她十分活潑開朗,「一個人旅行?」
「NO!有你陪我。」水靈靈的眸子眨呀眨,她愈看他愈心動。既然這麼有緣,就決定賴上他了。
呵!原來跟男人搭訕的感覺這麼鮮。
聞言,他不禁愣了下,很快恢復慣有的漠然性情,「抱歉,我習慣獨處。」
「放心,我不會惹麻煩,而且兩個人同行好處多多呢!車資可以分擔、不必三角架就可以照相,吃大餐時還可以一口氣點一堆東西不怕吃不完,迷路的時候有伴陪比較不會害怕,如果手酸還有人可以幫忙提東西……」
腳酸還有人背。這對他有什麼好處?風少昊無語。
「對了,你還是個好翻譯呢!」林千築一口氣說了一堆理由,直到想不到了才停下來。
「我會讓司機送你到市區。」他又再一次朝她攤開掌心。
「我也要去%@¥,剛好順路嘛。」知道他重視筆記本,她把它摟得更緊,不想錯失令她心動的優質男。
%@¥?她的日語很糟糕,他根本听不懂,「為什麼要跟著我?」
「你不覺得在他鄉遇到朋友格外親切嗎?而且我們還這麼有緣,跨越半個地球相見呢!」心跳倏地加速,林千築愈來愈相信緣份,相信那一次電話跳號是為了今日的相遇。
她的想法作風大膽,風少昊並不認同,「也許是孽緣。」
「呵!你不是壞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眼楮是人的靈魂之窗,她相信擁有清澈黑眸的他。
「抱歉,我擔心你是壞人。」沒有一絲玩笑,他直視前方結束話題。
她傻愣一會,然後朗笑,「我覺得你好有趣。」
「有趣?」這形容詞從來與他搭不上關系,他不禁好奇轉頭瞧她。
「是啊!明明表情那麼嚴肅,說出的話卻像在開玩笑。」從上車到現在,她將他臉上所有微妙變化全收進眼底。
別以為他只有一號表情,仔細觀察其實他也會將情緒寫在臉上,再加上渾厚嗓音,更具魅惑吸引力。
「沒說笑。」風少昊望著她亮麗嬌顏,也許是他想多了,她的大膽熱情是源自于天真,而不是別有企圖。
「說笑話的人不笑這才厲害。像我每次說笑話,自己都笑得東倒西歪,搞得對方都听不懂!」憶起以前的糗事,她的笑容愈大。
今夭風少昊算是大開眼界。他第一次見到這麼愛笑的女孩子,一路上笑容不停歇,最佩服的是她能一個人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每一件事都是長篇大論。
奇異的他竟不覺得吵,就這樣靜靜看著、听著,當回神時已經過了一個多鐘頭,他們達到了國立博物館。
「等等!車資我付擔一半。」林千築從皮包抽取出日幣放到司機手中。
風少昊並沒客氣阻止,付了另一半車資,背起背包,提著電腦跟著下車,「還我筆記本。」
「這筆記本就送我好不好?」
「不行。」
「噢。」清楚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她乖乖交出。
「我們分道揚鑣。」他收妥筆記本,邁開腳步走往博物館。
話是他說的,並不代表她答應要各走各的路,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三步之遠走著。有意思,追男人的感覺刺激又興奮,希望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是真的。
風少昊知道她一直緊跟在後,並沒有搭理。不是他要酷裝帥,而是已經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縱使佇立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上,他仍覺得只有自己一人。
「喔哦。」林千築跟著買了門票,才一會兒,他已經離得好遠。他腿長走一步,她就要跨兩步,不得不加把勁努力追啊!
博物館建築風格為明治時代的洋式建築,同時還有日式風格的展館,擁有一百年多的歷史,所以建築本身也是重要的文化財產。
在這里,可以清楚了解日本美的意識歷史變化、罕見的考古文物,收藏的珍品質量上都足以夸世。
迸代老美術品禁不起光線照射,館內采用光縴維照明,照明度略偏昏暗,當風少昊欣賞著珍品,林千築眼里瞧見的全是他,不禁想像在微暗光線中,他們有著浪漫約會……
豐富想像力將兩人的關系拉得太快,林千築笑著自己狂熱過頭。與他相處才沒多久的時間,虧她前陣子還對妹妹說世上沒有一見鐘情這回事,哈!真是汗顏。
雖然是她主動追求,但絕不隨隨便便,一定要仔細觀察,真確定他是值得愛的男人才可以交出真心。
博物館開放時間只到傍晚,風少昊深恐觀賞時間不夠,連中午用餐都先擺一旁,仔細從平成館逛至東洋館,當然有東西文化交流軌跡的法隆寺寶物館也絕不錯過。
林千築眼里雖然只有他,可是一進入木乃伊珍藏室,仍嚇得全身冷汗直冒。她平生最怕的就是鬼怪尸體之類的東西。
嗚……別怪她不懂欣賞,木乃伊怎麼看都是尸體,她腦海里全是恐怖片里害人的木乃伊。終究忍不住害怕,她先悄悄拉著他的衣角,然後挽著他的臂膀,如果能夠?她還真想窩進他寬闊胸膛里。
風少昊抿著嘴,兩人的距離從三步一直縮短,最後她竟然還挽著他。不習慣被踫觸,他本想要抽回手,但發現她手臂冒起疙瘩且抖得厲害便作罷。
幻雲科技預期在下半年度策劃新游戲軟體,風少昊望著彩繪鮮麗的人形棺,心想木乃伊會是個很好的電玩題材。這次重游埃及的開羅博物館、陵墓神廟後,他定要將五千年的古埃及歷史與電玩結合。
這一區怎麼逛這麼久?林千築始終不敢睜開眼楮,不知是不是太害怕,腦袋瓜漸漸昏沉。
靶覺她把重心全放在自己身上,他情緒受到波動,無法專注觀賞古物,正想與她保持距離,卻忽見她的身體直往下滑。
玩把戲嗎?他冷眼看著,直到她昏倒在地,才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