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一名年輕男子挑了一擔包子自殷槐笙身邊走過,嘴里著︰「熱騰騰的包子咧!又香又好吃的肉末包子!」
好看的薄唇朝她露出邪惡的微笑,右手伸出攔下賣包子的,取餅一顆冒著熱氣且香氣四溢的餃子。
發現大難臨頭的小兔慘白了俏臉,不住往後退,哀號︰「不會吧?」
他壞壞的挑起濃眉,以無比溫柔的嗓音說︰「一顆似乎不夠塞你的嘴,再來一顆?」
「客倌,要不要多買幾顆?我可以算你便宜點。」賣包子的年輕男子認出他是荷包滿滿的殷槐笙,大力鼓吹。
「听起來似乎不錯。」殷槐笙認真考慮。
小兔光是想象嘴里塞滿肉末包子的情景便頭皮發麻,直想雙手抱頭,發出淒厲的慘叫。
不成!現下不是慘叫的時候,如今能救她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沒有別人了,她一定要想辦法自救。
壯烈犧牲的時刻到了!小兔雙眸迸射出銳利精光,抱持必死決心,牙一咬,不再抱頭鼠竄,而是腳跟一轉,帶著撒嬌的撲向壞蛋懷中。
「阿笙,我錯了,我不該把糖葫蘆塞進你嘴里,你別生我的氣好嗎?」她像只嚇壞的小兔兒可憐兮兮仰望上方的大壞蛋。
帶著少女香氣的嬌軟身子突然襲來,使惡整她的念頭當場煙消雲散,可緊接而來的是獨佔她的強烈欲念。
灼熱的目光注視著眨巴眨巴的無辜眼兒與粉女敕如花瓣般的唇瓣,加上那總是似有若無纏繞在他心頭的香氣,她所有的一切皆在引誘撩撥他。
他沒有傲人的自制力,他不過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看到喜歡的對象就會想盡辦法得到,而她,是早在他小時候就看中的,她注定屬于他,之所以遲遲未出手,不過是在等她長大,現下他的耐性已達,而她已經長大了。
敝了,阿笙為何猛盯著她瞧?莫非她的撒嬌月兌身計謀被他看穿了?他那過于熱烈的目光,看得她莫名害羞,手腳都不知該放哪里才好。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她緊張收回擁住他腰桿的雙臂。
他是不是不喜歡她當都會眾人的面抱他?應該是這樣沒錯,雖然小時候他一點都不介意,可現下兩人都長大了,或許他會覺得她這樣很膩人,而且又是在人來人往的朱雀大街上,被從看見鐵定會當成笑話,難怪他會不高興。
「沒有任何不對,一切都該死的美好極了。」殷槐笙按住她的背心,不許她退開。
「呃……那個……殷當家的,您還要不要買肉末包子?」見到他們旁若無人親密相擁的小販羞紅了臉,忍不住出聲,若是不多買的話,他還要把包子賣給別人,但更重要的是,殷槐笙尚未付錢哪!
其他跟人注意到他們倆,紛紛駐足觀看,認出殷槐笙後,開始交頭接耳,相互討論。
眾人的目光與指點使小兔感到不安,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個就好。」感受到懷中小兔兒的不安,殷槐笙付了錢給小販後,並未搭理對他指指點點的人群,改以牽著小兔的手,不疾不徐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餓了嗎?」
慵懶的詢問,喚回了小兔的注意力,她連忙伸手後住嘴。「不餓,你別用包子塞我的嘴。」
「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別怪我獨享好酒好菜。」殷槐笙咬了口包子,要她別後悔。
「呃?你的意思不會是待會兒要帶我去吃飯吧?」說實話,她的肚子真的餓了,方才之所以說謊,全是怕被他塞了滿嘴包子。
「你不餓嘛,所以現在換成你看我吃。」他笑著當她的面,享用手中暖呼呼的肉包。
小兔的肚皮此時不爭氣的咕嚕、咕嚕作響,今天忙了大半天才吃兩顆糖葫蘆,根本填不飽她干扁可憐的肚皮,她癟癟嘴,撒嬌的搖著他的手。「阿笙,我真的餓了。」
「你不是怕極了我喂你吃東西嗎?怎麼會餓呢?」
「你那根本不叫喂嘛!那叫硬塞!再餓的人也會怕好嗎?」
殷槐笙冷哼了聲,並不接話,自顧自拉著她走,故意嚇唬她。
「阿笙,你仔細想想,假如把我餓成兔干,哪天你要敲我的頭, 嚓一聲我的頭就破了,你不是敲得一點也不過癮嗎?」嗚……她知道這樣講很窩囊,可是她肚子真的餓扁了。
他故作沉吟。「听起來似乎頗有道理。」
「不是頗有道理,應該說是讓你一生都受用的至理名言。」小兔使盡渾身解數說服他。
「為了吃飯,你可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又好氣又好笑,故意將手中剩余的包子引誘的在她面前晃啊晃。
香氣四溢的肉末餃子在眼前,受不了誘惑的她快樂張口咬往。「我真的餓壞了。」
無辜的眼眸閃爍著懇求的光芒,任他是鐵石心腸也會當場化為繞指柔,他溫柔一笑,不再使壞。「我帶你到‘京饌酒肆’去填飽肚皮如何?」
小兔點頭如搗蒜。「好,當然好。」
扁想到京饌酒肆的燒鴨,她就要口水流滿地了,貪嘴的她反客為主,拉著他快步往「京饌酒肆」前進。
殷槐笙唇角噙著寵溺的笑容,由她帶著他上「京饌酒肆」。
位在朱雀大街上的「京饌酒肆」為京城最大的酒樓,他們擁有最好的廚子、最好的跑堂,以及最好的享受。
京城的達官貴人皆愛聚焦于「京饌酒肆」,一來可以彰顯身份,二來可以與自己身份地位相當的人相識交談,何樂而不為?
殷槐笙與小兔進到酒樓,掌櫃上前招呼兩人在一樓看台坐下,點完菜後,小兔開心的倚著欄桿看下方舞娘曼妙起舞。
「別再把頭探出去,小心摔下樓。」殷槐笙啜了口碧螺春,出聲提醒。
「我會注意的。」小兔回得漫不經心,注意力全被下方載歌載舞的舞娘所吸引。
「我看你壓根兒沒听進我所說的話,待會兒摔出去成了扁兔,可別說我沒提醒你。」說歸說,他仍在旁邊小心留意著,不讓她真摔下樓。
小兔轉過頭,朝坐在對面的他嫣然一笑。「你不會讓我出事的,不是嗎?」
「或許是我看膩了你,干脆一腳踹你下樓,省的你老是惹我。」
他口是心非道,若非她不時逗他、惹他,他真不曉得眼下的人生有何樂趣可言。
「呃……有必要這樣狠嗎?」她偏頭想著,自己是否真的常常惹他生氣,好像沒有,常惹他不開心的人是徐水蓮與殷尚文,她是那個承受他怒火的人才對。
他壞壞的挑了挑眉。「你說呢?」
「你不該把我一腳踹下樓,你想想,沒了我,往後你要敲誰的頭、畫誰的臉?」她認真的對他細數有關她的功用,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用的人了是不?
「就這樣?」光瞧她認真的模樣,就使他心情飛揚,渾身說不出的舒暢,這就是他如此喜歡她、抓緊著她不放的最大原因。
跑堂在這時送上他們所點的菜肴,小兔住了嘴,不滿的沖著他擠眉弄眼,這樣就已經很足夠了,他還不滿足,真是的!
「客官請慢用。」跑堂的將所有的菜肴送上,恭敬退下。
小兔張口,準備發難之際,殷槐笙已夾了一塊去骨的燒鴨送進她嘴里。
嘴里吃著美味多汁的燒鴨,她在高興之余及時想起,這會不會是他的陰謀?連忙退離他遠些,懷疑的捂嘴看他。「等等,你不會是要把整蠱燒鴨都塞進我嘴里吧?」
「要塞你的嘴,我隨便拿包子或饅頭就成,何必這麼浪費?」這個傻丫頭,忘了剛才一路喊餓的人是她嗎?
小兔偏頭想了下,認同的再拉近兩人的距離。「也對,以你的壞心眼,要塞我的嘴,肯定會買五個、十個包子饅頭來對付我。」
「喂你吃你還嫌棄?看來我真的是該讓跑堂送上十個饅頭來了。」他危險地半眯著眼,食指輕敲桌面。
「不要!」小兔連忙探出手,壓住他打算使壞的右手。
「怕了?」
「非常怕。」她用力點頭,趕忙夾了塊燒鴨喂進他嘴里,以防大爺他心情不好,真要叫人送上饅頭,那她就完了。
殷槐笙吃下她喂上的燒鴨,心情很是愉快,足以迷惑眾家少女芳心的桃花眼里,僅容得下她這只可愛的小兔兒。
「來,再喝口茶,潤潤喉。」小兔侍候他,端上茶水,讓他就口喝下。
順著白女敕的小手,他很是享受的喝著碧螺春。
見他似乎已打消找來跑堂送上饅頭的念頭,小兔悄悄松了口氣,一手托著下巴,看他被她喂得很愉快,內心仿佛有汩汩暖流流淌過,烘托得全身輕飄飄,宛如就要飛上雲端似的。
「你不是餓壞了嗎?快吃。」他的話里充滿濃的化不開的關懷,眼底盡是寵溺。
「你也是。」她沖著他甜甜一笑,胃口大開的吃著滿桌好菜,當她定眼一看,發現桌上的菜全是她愛吃的,眼兒都笑彎了,開心的幾乎想要和下方婆娑起舞的舞娘一同旋舞。
啊!她真的好快樂、好幸福,真希望這一刻能永遠持續,真希望他能永遠這般凝望著她,眸底僅容得下她的身影,仿佛她是世間最漂亮的姑娘。
她,真的、真的,喜歡他喜歡到無法以言語形容的地步。
他,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