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打夠了啊?」
謝雋回過身,看著此時的她低垂著頭,露出白皙的頸項,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胸前、背後,整個人看起來羸弱得惹人疼。
抬眼將看戲看到呆掉的傅佑給趕出了病房後,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看到她眼中閃爍的淚花後,心里一陣悸動,「怎麼了?我都讓你出氣了,還哭啊?」
「關你什麼事呀?」
曉曉想別過頭,他卻不想輕易地放過她。
「你是我的未婚妻,當然關我的事嘍。」
她狠狠地瞪著他,「我才不是!而且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如果昨晚你酒醉不算的話,今天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當然陌生得很,不過以後就不會了,我會常常出現在你面前,你多的是機會認識我。」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听不懂喔!」曉曉氣得大聲吼,淚水此時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認識眼前這個淚人兒,嚴格來說不到兩天的時間,可瞧見她這副淚眼婆娑的模樣,就達兩次之多,嘆口長氣,他投降了,手指很輕柔地拭去她小臉蛋上的淚痕。
「嗚……」揮開他的手,她哽咽地無法言語。
「乖,不哭!」
曉曉搖搖頭,胸中布滿悲戚。
謝雋再也受不了了,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攬入懷里,安慰地說︰
「別哭了嘛,不然我再讓你打,奸不好?」
但她就好像找到依靠似地哇哇大哭起來,「嗚哇……我不要打你啦,你們都只會欺負我,嗚嗚……不然……不然我讓你打,你把阿爹還給我好不好?嗚嗚……」
沒有回應她孩子氣的控訴與要求,只是憐愛的輕拍著她單薄的身子,靜靜地陪著難過的她。
他的懷抱莫名地溫暖了她,她索性把臉埋在他的頸窩問,然後盡情地將自己的不安與無措全都宣泄出來。
片刻之後,她的哭聲隨著已抒發的情緒漸漸轉為哽咽,而她的淚水亦因已平撫的心情逐漸收斂了起來……
須臾,就在謝雋以為懷中的人兒哭累睡著時,她離開了他的懷抱。
「我餓了。」曉曉抬起頭來,雙眼直瞅著他的黑瞳,理所當然的宣告著。
聞言,謝雋控制住想要揚起的嘴角,聰明地不對她那隱含撒嬌的語氣有所反應,拿起剛剛傅佑擱在桌上的保溫盒,將蓋子旋開,倏地,一股清淡的香味彌漫整個病房。
「好香喔!是什麼?」咽咽口水,曉曉那才經過淚水洗滌的眼楮,此時可說亮到不行。
「吻仔魚粥。」
他拿著小碗,小心盛裝著,用湯匙舀動、吹著氣,待粥溫度不這麼高時,舀了一小口,送到她的唇邊。
曉曉盯著他的動作,直到湯匙來到她的嘴前,高興地正想張嘴含住那香噴噴的食物時,突然醒悟地往後微仰,拉開了與湯匙的距離,同時收起了高興的表情。
「怎麼了?」謝雋不解地看著她。
「我才不吃仇人的東西。」她將下巴抬高,嘴硬地說。
听那幾乎像是在發誓的口吻,謝雋翻翻白眼,不過,他對她孩子般的心性已經有一些了解了。
沒有逼她地收回湯匙,他繼續舀動著溫度仍然很高的稀飯,可嘴角卻泛起明顯的揶揄,像是在暗示她的決定是很愚笨的。
這樣詭譎的笑意,終於成功的引起曉曉的不悅,她皺眉納悶地質問︰
「喂,你笑什麼啊?」
筆意將笑容扯得更大,同時微微聳了聳肩,然後假裝松口氣地說︰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省事多了,下一餐可以不用請天武門的掌廚再費事了,反正你又不吃。」
對ㄏㄡ!曉曉恍然大悟地認同著,她干嘛便宜了天武門啊!
見眼前鬧別扭的小妮子已經有動搖的跡象,他再次舀起一小口,同樣伸到她的嘴前,「你真的不吃?」
「誰說的?」張嘴含下湯匙里的食物,曉曉用力的咀嚼。
說得對,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放過天武門?就算沒能力修理幫凶,起碼也要用力地使喚他們、虐待他們,就算消消怨氣也好。
吞下食物,她朝眼前第一個被她使喚的天武門人不可一世地努努下巴,嘴巴張開示意他將粥送入她的口中。
她那一點心思怎麼逃得過謝雋精明銳利的雙瞳?只見他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隨即假意面顯不甘地說︰
「不會是要我一直喂你吧?」說話的同時,他手中的湯匙可不怠慢地舀起稀飯,如她願地送上。
「為什不?」大口含住二分之一的湯匙取食,「我告……訴……吃……」
「先吞下去再說。」怕她噎著,他趕緊制止他根本听不懂的咿咿呀呀話語。
點點頭,曉曉牙齒嚼動幾次,便吞下佔滿嘴巴的食物,「我說,我中午要吃鮑魚人參翅肚。」
「鮑魚人參翅肚?」他呆怔地重復。
曉曉點點頭。
「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是病人吧?」這麼豐富!她有這個胃口?
「那又怎樣?」
她毫不遲疑的肢體語言,讓謝雋瞠目結舌,心中直想著酒精中毒的病人都是這麼會吃嗎?
而已經被吻仔魚粥的鮮美所征服的曉曉,則見他喂她的動作越形緩慢、笨拙,遂捺不住地伸手將他手中的碗拿過來,直接就著碗緣吃了起來——
嗯!沒想到天武門的廚師還真不是蓋的!
自從第一天住院,謝雋計誘曉曉吃下第一口稀飯後,雖然沒有她要的鮑魚人參翅肚,因為他說沒有病人吃那些東西的,不過,餐餐湯湯水水、滋補養身的卻不少。
換言之,她可說是被照顧得無微不至,他甚至還請了看護整天對她噓寒問暖的,搞得她都快以為自己不是酒精中毒,而是患了什麼可怕的癌癥。
真是的,她都快分不清楚到底是誰虐待誰呀?
這日,曉曉趁著看護在盥洗室洗水果時,一個人偷偷地溜出病房,散步到醫院後方的一大片草坪上。
下午三、四點的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讓人懶洋洋地,舒服極了!
她伸展著這幾天都沒怎麼動過的身體,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因為一直窩在病房中而生銹了。
地,一個高大身影竄進了她的思緒里,她不覺地嘟起小嘴。他好像說他是……呃……紅武堂……謝雋吧?
放下舉高的雙手,曉曉信步走到不遠處幾個供人休憩的長椅,選蚌看起來最舒適的坐了下來,腦里開始想著——
阿爹在世的時候,很少讓她知道有關天武門的事跡,他總說加入天武門是他個人的意願,他更因身為天武門的一貝,驕傲不已。
不過,他並不勉強身為女兒的她,必須跟他有一樣的認同感,他要她隨著自己的心、隨著自己的意願,做出屬於自己所想要的生活藍圖。
所以對於天武門,她只知道它是一個歷經約百年的組織,門里分藍、青、紅三武堂,而阿爹跟那個謝雋一樣是屬於紅武堂的,至於這三個武堂到底各司什麼職,或如何區分,也許阿爹說過,但她卻沒有那份心記下來。
哎!曉曉甩甩頭,譏嘲一笑。
真是的,她管他是什麼人做啥?
住院都已經有五天了,每天她只要一張眼,所接觸到的不是牢頭、看護,就是巡邏醫護,至於那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謝雋……哼!她只在第一天醒來的時候見過他而已,其他的時間連個鬼影都沒瞧見。
呃,等等!
她……竟然有些失望?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對於阿爹的不幸,她已經漸漸可以釋然了?
不!她猛地搖搖頭,她才不會輕易地饒過天武門這臭門派哩!
想阿爹這麼崇拜它,結果得到的是什麼?黃土一抔!哼!說什麼她也要為阿爹抱不平。眯起眼眸,曉曉忿忿地想著。
「怎麼了?一個人待在這繃著一張臉。」一個低沉含笑的男音,在曉曉的耳邊無預警地響了起來。
循聲回頭,曉曉本能的收起難看的神情,展露親切的笑容,可唇角的弧度才微微上揚,她便想到自己不應該對來人有此和善的舉動,唇辦遂又倏地整個拉平,同時重重的哼了一聲轉回頭,以示對來人的不歡迎。
她孩子氣的行為,讓謝雋不由得莞爾—笑。
「看來惹你不高興的人是我嘍!」繞過椅子,他在曉曉的身邊坐了下來,「可是我們不是已經奸幾天沒見了,我不明白……」
「你也知道我們好幾天沒見了呀!」曉曉忍不住旋身面向他,氣呼呼打斷他的話。
聞言,謝雋閉上嘴唇不發一語,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
曉曉不安地動動身子,她被他那似乎洞悉一切的神情,給看得渾身不自在極了。
「你干嘛突然不說話呀?」垂低下頭顱,擺月兌他惱人探究的眸光,她煩躁地問道。
微微挑起眉,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沒有,我只是在想……早知道你這麼想我這個未婚夫的話,我一定不會到現在才來看你的。」
話中揶揄的意味,使曉曉猛地抬頭、急急否認地說︰「誰……誰想你來著!」見他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她漲紅了小臉,胡亂塞一個理由,「我是……是因為一直沒有吃到我要的鮑魚人參翅肚,所以等著你要算帳。」
喔!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哦?」他揚了揚眉,擺明不相信她的說詞。
「沒錯。」硬著頭皮,她用力點頭,似亦在說服自己絕對是因為這個爛理由,然後她像想到什麼似的又開口︰「還有,你不是我的未婚夫。」
「我當然是。」
「不,你不是。」垂下小臉,她瞪著自己互纏的雙手。
「我是。」謝雋俯首注視著身旁的人兒,唇邊泛開一抹淺淺的微笑。
「你不是。」
「我是。」
「我都說了你不是,你怎麼……」曉曉終於不耐煩地拉高聲音,昂起小臉,想再一次鄭重地否決兩人的關系,可唇辦卻意外的貼上了他的嘴。
她驚訝呆愣了幾秒,才倉皇的向後仰,要拉開這不經意的踫觸。
但謝雋卻不想讓這個美好的意外草草結束,只見他立即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同時大掌置在她的後腦,將她的小嘴兒再次壓上他的,然後不客氣地吮弄她唇間的甜美芳津——
「唔……」
曉曉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徑給震懾住了,一時間整個腦袋一片空白、無法反應,接著她只感覺到唇上柔軟而灼熱的貼觸,敦她心慌意亂卻又迷醉……
啊,不對!他怎麼可以吻她!
「放開我。」
曉曉飛快地掙月兌了他的束縛,像只受驚的兔子般連連往後挪,還差一點就跌下椅子,除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防備地望著他外,小手更是搗住被他吻過的唇。
「你、你你……怎麼可以……」兩頰直泛紅暈,她的心跳得好不平靜。
雖沒有完全偷腥成功,但淺嘗的甘甜仍教謝雋心情飛揚,起身自顧自地將這段小插曲結束掉,「走吧!你該回病房了。」
好半晌,她才後知後覺地從他唇邊所勾勒出的笑容中恍然了解到,他根本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可以的。
那可是她的初吻耶!
「喂!難道你一點都不會覺得愧疚、不好意思嗎?」曉曉不甘心地緊跟在謝雋的後頭,進入了病房大樓。
「不會,為什麼會?」
他步人電梯,等曉曉亦跟著進入後,才伸手按下病房的樓層。
「為什麼會?你……」曉曉氣悶的不知該怎麼說,只好用力的瞪他一眼,然後將頭撇向另一邊,來個眼不見為淨。
謝雋揚眉無聲地咧嘴一笑,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動不動就顯現孩子氣的小妮子了,也許……有這樣的老婆還算不錯,至少生活多了一些樂趣!
不過再看看吧,反正他目前只是承認她是未婚妻而已,離非她不娶的境界,可還差上一大段哩!
「對了,再過兩三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我會要傅佑來接你回總部的。」
「總部?」曉曉疑惑的回頭,「什麼總部啊?」
「當然是天武門的總部。」
「天武門的總部!」她不敢相信地重復一遍,接著搖搖頭說道︰「我瘋了才會去住殺父仇人的地盤。」
又來了,翻翻白眼,謝雋懶得再跟她爭辯,「總之,我住哪你就得跟著我住哪。」
「為什麼?」昂起下巴,她不服的問道。
「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夫。」隨口丟下一個他認為不容質疑的答案,他踏出了電梯。
我哩勒!他是耳聾,還是听不懂國語呀?怎麼她否認的詞句說了又說,他還是以那個自以為是的身分自居?
再次用力地瞪他的背影一眼後,曉曉邁出電梯緊跟在他的身後,準備不厭其煩地說出第N次否決的話,不過她才要張口,就被前方走道上的喧嘩聲給打斷了。
「不在!?她是一個病人能跑到哪去?」一個年約二十二、三歲的日本青年揚高了聲音,他壓根兒就不相信眼前一直阻擋他進入病房的大漢,「好,就算她真的出去了,那我待在這等她總可以了吧?」
開玩笑!讓你捧著這麼一大束俗氣的紅玫瑰站在病房外,就算他傅佑不覺得礙眼,也難保他主子那最近一直有如死火山的脾氣,不會在剎那間活了起來。
「這位先生,我下是說過了嗎?梁小姐跟我家少爺去散步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後才會回來……」
「沒關系,我等她。」日本青年不想再听一堆推諉阻撓的詞句,他不耐地打斷,並說出自己的堅決。
暗佑無奈地看著眼前已經跟他糾纏五分鐘之久的日本小子,要不是看在未來堂主夫人的面子上,他老早就將他一拳給打飛出這棟病房大樓了。
為自己必須忍下拳頭而嘆口氣後,他張開嘴想再一次地利用自己所剩無幾的耐心,作最後一次的送客溝通時,卻眼尖的瞧見那日本小子身後不遠處佇立的身影,當下,到唇邊的話鋒一轉,他恭敬的招呼︰
「少爺。」
「怎麼回事?」謝雋蹙眉沉聲問道。
「真藤秀一!」
暗佑還來不及解釋什麼,謝雋的身後便傳來驚訝的叫喚聲。
「曉曉。」
順著大漢目光旋身的真藤秀一,在看見由走道前端一名男子身後所探出的頭顱時,立刻高興地大步沖了過去,可卻在離心上人幾步遠的地方,硬生生地被人給阻擋了下來。
「喂,你干什麼?」他端起怒容,惡聲的喊道。
沒理在自己面前叫囂的小子,謝雋逕自側身向曉曉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看一眼真藤秀一,再看向謝雋,曉曉無奈地點點頭,勉強回答道︰
「嗯,他是我的學長。」
其實剛剛一叫出口,她就後悔了。
會認識真藤秀一,是在她一年前剛踏進大學大門的第一個禮拜,那時他就這麼突然地來到她的面前,對她展開了一連串的猛烈追求。
雖然她不只一次運用各種方法暗示、明示地拒絕,但他似乎就是眼瞎、耳聾般的不當一回事,仍不時地捧著花和禮物來跟她報到,她甚至還听說他為了她,硬是讓即將畢業的自己延畢,纏得她都快要發瘋了!
謝雋眼尖地捕捉到曉曉臉上一閃而逝的懊惱,這讓他仍緊鎖的眉頭松了開來,眸光一閃,決定不再多問什麼。
「你的病還沒好,別談太久,我先走了。」
丟下話後,他神態自若地對著眼中充滿敵意的真藤秀一點點頭,便轉身走人了。
他突然的告別,讓曉曉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能傻愣愣地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直到耳邊傳來真藤秀一的聲音,才勉強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干什麼?」隱藏起心中突地竄升的失落,曉曉沒好氣地瞪真藤秀一一眼。
「那個老男人是誰?」沒心思理會自己已經惹惱了佳人,真藤秀一一逕瞪著謝雋的背影,話中充滿酸意。
「他才不老。」曉曉直覺地替謝雋辯駁,看到真藤秀一的眸光轉向自已,一副采究的神情,她逃避地轉身率先回自己的病房。
「你還沒告訴我,他是誰?」真藤秀一跟在後頭追問著。
心情煩透的她,實在不想多花心思說些應酬話,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客氣的微笑,「我剛剛到醫院後方的草皮散步,現在有些累了。」
「我陪你呀。」真藤秀一打斷她的話語,急切地想表現自己的貼心。
「不用了。」
「沒關系的,你別客氣。」
「我不是客氣。」這個人怎麼那麼嗦啊!還听不懂逐客令,很煩耶!
曉曉在心里抱怨。
「好吧,那我改天再來看你。」見她臉色有些不高興,真藤秀一只好識相地妥協。
她搖搖頭,「不用了,過兩天我大概就可以出院了。」
她堅決的態度,讓真藤秀一只好再一次地妥協,「那好吧,過幾天我們學校見。
曉曉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算是與他道別。
真藤秀一見心上人連跟他道別的心思都沒有,只好不舍地轉身踏出了病房。
望著闔上的門扉,曉曉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太任性了,雖然她對真藤秀一的纏人追求感到煩,但再怎麼說他也是好心來探病的。
唉!沮喪地將手中的花隨手丟在病床旁的小桌上,她將自己拋上病床,然後瞪著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心里怨著腦中兜兜轉轉的那抹身影——
唉!罷剛他們的爭執甚至還沒結束哩!
越加煩躁的心情,讓她按捺不住地張嘴用力吐出胸口的郁悶,來取代大叫的沖動。
挪動身子改側臥的姿勢,曉曉羨慕地將視線落在窗外的白雲上。
唉!要是能像白雲一樣悠然自在的飄蕩,或是像風一樣的自由,那麼她就可以逃離一切擾她心神的事情了。
異想天開的思緒剛剛飄過,一個突地涌現的念頭,便緊跟在後地閃過,讓她迅速從床上坐起,機靈地抓住其尾巴,塞回腦袋。
須臾,她的唇辦緩緩地向兩邊伸展——
誰說她不可以?
她可以——逃哇!
呵、呵……
躺回床上,閉上雙眼,她得好好的計畫、計畫——
真藤秀一踏出醫院,臉上對曉曉和善討好的神情,立即被妒嫉的丑陋給掩蓋,伸出拳頭重重地往旁邊的柱子槌去。
不甘心!他真的超不甘心!
自從初次見到曉曉開始,他即深深地受到她的吸引,雖然一直沒有得到佳人的青睞,但他並不因此而灰心,相反的,他花了很多的心思與精力來追求心上人,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接受他的。
可是……
可惡!罷剛那名男子到底是誰?
雖然曉曉並沒有回答他,但從她不願多談的神情當中,他還是警覺出這名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對他得到曉曉的心,有著莫大的威脅。
胸口再次堆積的悶氣,使他又一次地重槌柱子。
懊死!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在他覺得,曉曉已經沒有那麼排斥他的時候出現?
看來等曉曉回學校的時候,他必須更加把勁,來贏得她的心才行。
她一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