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成立十幾年的晶皇飯店在燈光的照耀下,依舊嶄美如新,矗立在昂貴的敦化商圈。
當金禧和田美兩人驅車來到晶皇飯店時,已過了邀請函預訂的七點十五分。
遲到的兩人一踏進被包下來的半開放宴會場地,立刻成為焦點。
與會的男男女女排排坐在長桌後,看起來似乎正在進行例行的「自我介紹兼近況報告」大會——
連續參加五年的田美見狀,翻了翻白眼,忍不住犯嘀咕︰「有夠蠢的傳統。」
「抱歉,我們遲到了。」金禧硬著頭皮開口致歉。
「先入座吧。」一名站在長桌盡頭的男子微笑地招呼著。
她們倆找了空位坐下後,近況報告才又接續下去。
在台北生活了二十幾年,金禧還是第一次來到品皇飯店,不過倒是看過不少關于飯店和所屬集團的報導。
晶皇飯店是「春秋集團」旗下非常重要的事業體,在世界各大城市皆有該飯店的蹤跡,近幾年來,無論是硬設備或服務人員的專業素養都頗受好評,相對的也大大提高了集團形象。
除了連鎖飯店經營成功,他們也在度假勝地設立別具特色的飯店,收到非常良好的效果。雖然比一般飯店價位高上許多,但那些前去解放心靈的客人,通常都會善待自己,不會吝嗇多付出一些金錢,以獲得更棒的居住環境和無上的尊寵待遇。
最近,春秋集團又有一家名為「Golden」的頂級旅館將在台北開幕,每間客房都有不同的主題,呈現許多國家的特殊風格,從裝潢、餐點、寢具、視听設備以至于沐浴用品……等等全是上上之選。
據說,一手主導、監管頂級旅館的是現任春秋集團馬總裁的麼子,但名義上,還是還是以馬家次子為飯店負責人,至于馬家麼子的廬山真面目則從未在報章雜志上曝光過。
傳說,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絨褲子弟,個性風流輕佻,因此馬總裁才沒把旗下的部分事業交付給他掌管。
許多據說、傳說,都是記者在撰文時加油添醋的觀點,並未經過證實。不過,她對馬家的內幕沒什麼興趣,對頂級旅館倒是興趣濃厚,有機會出國,她一定要去住住,感受一下宛若貴族的生活……
「喂!該你了。」身旁的田美輕輕撞了撞她的手肘,壓低音量提醒。
金禧如夢初醒,抬頭才發現幾十雙眼楮都盯著她看。她的嘴巴像條魚一樣,張了又關、閉了又開,卻沒有吐出二曰半語。
「你啞啦?!」田美低聲質問。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傷腦筋的咕噥。
連續參加五年的田美見狀,翻了翻白眼,忍不住犯嘀咕︰「有夠蠢的傳統。」
「抱歉,我們遲到了。」金禧硬著頭皮開口致歉。
「先入座吧。」一名站在長桌盡頭的男子微笑地招呼著。
她們倆找了空位坐下後,近況報告才又接續下去。
在台北生活了二十幾年,金禧還是第一次來到晶皇飯店,不過倒是看過不少關于飯店和所屬集團的報導。
晶皇飯店是「春秋集團」旗下非常重要的事業體,在世界各大城市皆有該飯店的蹤跡,近幾年來,無論是硬設備或服務人員的專業素養都頗受好評,相對的也大大提高了集團形象。
除了連鎖飯店經營成功,他們也在度假勝地設立別具特色的飯店,收到非常良好的效果。雖然比一般飯店價位高上許多,但那些前去解放心靈的客人,通常都會善待自己,不會吝嗇多付出一些金錢,以獲得更棒的居住環境和無上的尊寵待遇。
最近,春秋集團又有一家名為「Golden」的頂級旅館將在台北開幕,每間客房都有不同的主題,呈現許多國家的特殊風格,從裝潢、餐點、寢具、視听設備以至于沐浴用品……等等全是上上之選。
據說,一手主導、監管頂級旅館的是現任春秋集團馬總裁的麼子,但名義上,還是還是以馬家次子為飯店負責人,至于馬家麼子的廬山真面目則從未在報章雜志上曝光過。
傳說,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個性風流輕佻,因此馬總裁才沒把旗下的部分事業交付給他掌管。
許多據說、傳說,都是記者在撰文時加油添醋的觀點,並未經過證實。不過,她對馬家的內幕沒什麼興趣,對頂級旅館倒是興趣濃厚,有機會出國,她一定要去住住,感受一下宛若貴族的生活……
「喂!該你了。」身旁的田美輕輕撞了撞她的手肘,壓低音量提醒。
金禧如夢初醒,抬頭才發現幾十雙眼楮都盯著她看。她的嘴巴像條魚一樣,張了又關、閉了又開,卻沒有吐出二曰半語。
「你啞啦?!」田美低聲質問。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傷腦筋的咕噥。
「隨便講兩句打發就行了。」田美充當狗頭軍師指點道。
她受教的點點頭。「大家好,我是金禧,很高興來參加同學會。」
霎時田美噴笑出聲,在身旁碎碎念道。「有夠爛的開場白,虧你還是作家。」
金禧並末反駁好友的調侃,她實在不擅于處理這種場面。難道要她念一首詩,才算符合她的身分?
听完她的自我介紹,在座的每個人都皺起眉,偏著頭思索,一副困惑的模樣。
「金禧……誰啊?我們班上有這個人嗎?」
席間,有人很白目……哦!不,是很直腸子的道出疑問,許多人則跟著搖頭,一副不確定的表情。
被如此質疑,金禧臉蛋不禁泛紅,當下很想翻桌走人。
「各位記性真不好……」田美板著臉準備教訓人。
「哈——我不重要,可以跳過。」金禧扯開嗓子,壓過好友的聲音,以自嘲的語調,笑著掩飾內心的難堪與自卑。
「說說你的職業,結婚了沒?」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突然提問,看來應該是某位男同學的女伴。
她都說跳過了,這女孩干嘛還把矛頭指向她?金禧有點不高興,但還是不好意思充耳不聞,遂簡單回答︰「我是文字工作者,未婚。」
「男朋友呢?怎麼不帶他一起出席?」女孩又好奇的問。
踫!踩到地雷,讓她灰頭土臉。關你什麼事!金禧在心里咒罵。「我……」支吾半晌,她決定坦白。
「我沒有男朋友。」
這是最後一次的同學會,她發誓未來再也不可能參加!
听到她誠實的回答,田美差點昏倒。「小姐,你未免也老實過頭了吧?」同學會就是這樣,誰不是天花亂墜、胡說八道,反正對方又不會去調查。
連說謊都不會,有夠天兵!
大家也不曉得是宅心仁厚,還是覺得沒有搞頭,居然主動轉移目標。
不過言談間,有意無意還是會提及男、女朋友,結婚與否的話題,並且會以戲謔的口氣說羨慕沒有固定交往對象、單身的人雲雲,然後,有志一同的把視線調向低頭不語的金禧。
「一群幼稚低級的家伙。」田美冶哼,看穿了他們的把戲,幾年來還是沒半點長進。
「淨會拿別人的不幸和痛處踩,滿足自己的虛榮,欺騙自己很了不起。」
「那你還拉我來!」金禧倒也不是真的埋怨。
她明白人跟人聚在一起,難免會互相比較,只是,二十七歲的女人沒有男朋友也犯法嗎?真奇怪。
不過,說她不在意是騙人的,她又不是沒神經,也還不夠成熟豁達到不受他人影響。
比較才有進步,可是感情又不是她想求就會有的。
她端起飲料心不在焉的啜嘗著,一邊任憑思緒游離。
她也希望她的男朋友是個人人稱羨的優秀男人,有不錯的人品和事業,也能愛她、疼她、包容她。
冷不防地,一抹男性身影竄進腦門,害她分神的嗆得滿臉通紅,口中的飲料稍稍噴出了幾滴在桌面上。
幸好大家都熱烈的進行介紹大會,沒人發現她的窘態,否則勢必又要成為圍攻的箭靶。
她狼狽的咳了幾聲,猛拍胸口順氣,鄰座的田美也幫忙輕拍她的背,讓她好受些。
哇哩咧!她沒事想到家里的那個房客做什麼?!對了,之前迫于無奈答應要在他房瑞安裝冷氣的,真是大破財啊!
「拜托,他們要講到什麼時候?肚子餓死了!」田美不以為然的低啐,目光不經意和斜對面的男人接觸,雙方視線膠著了數秒。
金禧目睹了這一幕,也印證了她先前的猜測。
初戀情人的再度相遇……心中是苦澀或是甘甜?
她的初戀……很悲慘,不想也罷。
☆
冗長的自我介紹終于結東,大伙兒離開座位自餐台取用食物,分成幾個小團體或站或坐的邊吃邊閑聊,熱絡的氣氛、熟稔的交談,仿佛分別的時間從未造成彼此之間的隔閡。
連好友田美都被幾個昔日男同學圍住,金禧只得匆匆挾了幾樣菜,回到無人的角落,默默進食。現在她倒很慶幸沒人記得她,才能享有不受干擾的用餐時光。
肚子空了一天,她真的餓到可以吞下一頭牛了。
反正也沒人注意,金禧不顧形象的大口吞咽著精致美食,吃完一盤又添了第二盤,埋頭大快朵頤。
不愧是高級飯店的料理,實在太美味了,尤其在她連吃了一星期的泡面之後,
飯店的食物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待盤底朝天,金禧喝下一大杯紅茶解渴,起身繼續朝第三盤邁進。「啊!有燻鮭魚耶。」她眼楮為之一亮,迫不及待地伸手拿夾子時,卻被一只小麥色的大手捷足先登。
男人一口氣夾了好幾片色澤鮮艷的魚片,她不禁在心里暗罵對方不懂紳士風度又貪心過頭。
然而,對方像是感應到她心中的想法,竟在她的瓷盤里添了五片燻鮭魚。「魚很新鮮,多吃一點。」
溫柔的含笑語氣從頭頂飄下,像雷一樣劈得她動彈不得。是幻听嗎?
「真好吃。」男人大口的吞食著,發出愉悅的贊嘆。「你怎麼不吃?」他鼓動著雙頰,語焉不詳道。
不可能……這是她的專科同學會,那個人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金禧不斷自我催眠,寧願相信只是某個男同學恰巧和「他」的音質相似罷了。
「你不吃,我要吃掉?」才說完,男人就往她盤中叉起一片鮮女敕的燻鮭魚送進嘴里。
金禧感覺到對方寬厚的胸膛輕輕地貼著她的背,一股熾熱的高溫焚燒她的四肢百骸,筋骨酥軟。
他們的身體靠得很近又共吃一盤食物,落在旁人眼中儼然是一對親密愛侶,再加上男方出眾的儀表,讓他們不被注目都難。
其中兩個女性小集團迅速的移動,以兩人為中心點,圍成一個圓。
尚未從混沌中回神的金禧,又被四面夾攻的陣仗給嚇了一大跳,只是怔仲的呆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什麼嘛!還說沒男朋友!」在「嚴拷大會」上提出犀利問題的年輕女孩首先發難,青春的臉龐雖然漾著笑,口吻卻有掩藏不住的不甘。
楞了幾秒,金禧才一頭霧水的擠出單音。「?」
「就是嘛!有就有,我們又不會搶走他。」一名未婚女子酸溜溜的附和,她的模特兒男友完完全全被比下去了。
「他……」金禧本想大聲澄清,但一股要命的虛榮心作祟,導致話到了嘴邊卻凍結住。
她很清楚,站在身後的男人有多迷人、出色,絕對具有令女性著迷的魅力。
瞬間,她看見周遭每個人似嫉妒又似羨慕的眼神,竟自私地不想否認……
可是,如果他開口撇清,她會更無地自容,並榮登此次同學會最大的笑柄。
她太蠢了!若不是他的職業之故,憑她平凡的條件,他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更遑論成為男女朋友。
面子和理智在拔河,金禧在掙扎中沉默。
「我們才剛交往,她大概還不太習慣。」男人低下頭,故意用寵溺的語調,在她耳邊說道,以親昵行動加深大家的誤解。
雖然不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靳仁可以感受到來者不善,存心瞠入渾水。
女人是很可愛,不過,愛管閑事又咄咄逼人的女人,他一點也不喜歡。
他的一番話讓金禧心跳如擂鼓,但也讓她感動莫名。她會記住他雪中送炭的義舉,就算他要十台冷氣,她也會義不容辭的允諾。
「你們怎麼認識的啊?」八卦部隊其中一員,笑意盎然、若無其事的扔出一顆原子彈。
「在我上班的地方認識的。」靳仁不疾不徐的接招,稟實以告。
金禧很明白接下來的發展,可是卻不知從何阻止,只好消極的任憑發生。
「你在什麼地方高就啊?出版社嗎?我記得金禧說她是作家。」很制式、很了無新意,但這是一定要問的啦!
靳仁瞥了眼她有點冷淡的表情,她似乎不打算插嘴,剛好他也不想隱瞞,于是沒有絲毫猶疑的回答︰「我在男公關俱樂部工作。」
他不偷不搶,沒有什麼不能啟齒的,而且這份兼差很有意思,很具挑戰性,他很樂在其中。
听到意外的答案,女人們個個都睜大眼楮,詫異不已。
「真的假的?」有人問向他的「女友」。
金禧突然感到厭煩,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她們探討、好奇的對象。「他說是就是。」
結果,她沒有獲救,只不過是從小危機跳到另一個更大更深的無底洞,等著被無數的口水淹沒,然後滅頂。
「你去找男公關?!」年輕女人像發現新大陸般,語調高了八度。
「是啊!」她豁出去了,大方承認。
隨便啦!橫豎都得死,死法也就不重要了。
反正她是沒人要的老姑婆,所以只好花錢去找男人安慰……金禧看見她們輕鄙的眼神,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們腦子里在想什麼。
「你在哪家俱樂部?我可以去捧你的場喔。」年輕女人笑靨如花,眼中有著得意與暢快。
她就說嘛!這麼帥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平凡的女人,原來如此呀!
靳仁報以歉然一笑,四兩撥千斤道︰「我今晚只屬于小禧,不談工作。」
深情的眼神、深情的語氣,教人為之傾倒。
年輕女人踢到鐵板,貌美的臉蛋浮現窘色。
金禧下意識抬頭,恰巧對上他黯黑的眼瞳,心狠狠撞擊了下胸口,有些泛疼。
她高築的心防瞬間毀壞崩塌,赤果果的心此刻為他而怦然。
靈魂的騷動,是一種訊息。
她想愛他,好好的、全心全意的愛他、為他付出。
希望有個男人,能讓我為他奮不顧身……
金禧知道,那個男人出現了——就在她身邊。她也知道,痛苦一定比快樂多,
傷心則是最後的結果。
但她管不住自己澎湃的感情,哪怕只是一時意亂情迷,或許終究落得一場空、一身傷痕,她也想沉溺。
她僅是單方面的愛戀,二十七歲女人的暗戀,她想,比起十七歲的豆蔻少女,應該要更勇敢煙一率些。
然而她一轉身,面對他俊美無儔的俊俏臉孔時,她的雄心壯志剎那間萎靡成一粒灰——
苞這種天生發光體站在一起,只是突顯她的黯淡,也增添她的自卑。
「我去洗手間。」金禧擱下餐盤,垂著眼突破重圍,頭也不回的逃開了。
靳仁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倉促的身影,不太能理解她的思維。
她總是這樣,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又忽然落敗而逃,戲才演了一半啊,真是個半途而廢的女人!
女主角一走,其它女人們如狼似虎的巴近他,忘了剛剛還以異樣的眼光看待他的職業,只是痴迷的緊盯著他的俊臉,你一口、我一語的搶著跟他說話。
靳仁意興闌珊的敷衍了兩句後,斂起招牌的性感笑容,客氣而疏離地道︰「抱歉,我餓了,想好好吃頓飯。」
好好吃頓飯,這才是他來這里的最大原因。
他喜歡美食、熱愛美食,為了吃,什麼大事都可以暫時拋到九霄雲外,玉皇大帝來他也照吃不誤。
「這個給你吃。」幾個現代都會女性,遞出手中盛著食物的盤子,邀他共享。
「不必了,我不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他直截了當的拒絕,卻把「女友」留在盤內的燻鮭魚吃個精光。
她們不是他的女客人,他毋需費心討好,況且通常他遇到反感的女客人,也會借機開溜,找其它同事接台。
他的差別待遇讓女人們踫了一鼻子灰,尷尬的杵在原地,臉色鐵青。
待他走後,吃了閉門羹的女人之一率先嗤哼︰「不過是個賣臉、賺女人錢的牛郎,踐什麼躔!」仿佛要藉由惡毒低藐的言詞,才能稍稍撫平她的難堪。
「長得帥有什麼用,還不是個靠女人過活的小白臉!」有人跟進,加入撻伐的行列。
「那個金禧大概被騙了不少錢吧?」心理不平衡女三號也是不吐不快。「那麼缺男人嗎?」
「沒辦法!都一把年紀了還交不到男朋友,只好花錢養個小白臉滿足空虛的心靈!」年輕女這下可神氣了。
不過,她那句「一把年紀」卻惹來其它人的白眼,但若辯駁就等于在替金禧平反,于是只好暗吃悶虧。
金禧從盥洗室回來,第一眼就發現「他」已不在,濃烈的失落感充斥心頭,接下來又听到她們的高談闊論,雖然根本是胡亂抹黑,心口仍不由得螫痛了下。
她交不到男朋友是事實,上前解釋恐怕徒增傷害、自取其辱。今天諸事不吉,還是遠離是非之源、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懊死的田美,硬拖著她來,偏偏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不見人影。
交友不慎哪!她不禁搖頭苦笑。
金禧不動聲色的繞過危險地帶,端了一杯雞尾酒和一塊蛋糕,重新覓得無人關注的一隅坐下,掏出手機試圖聯絡好友,但撥了好幾次,電話都是關機狀態。
「搞什麼……」她嘟起嘴,對著手機嘟囔。
她又被遺忘了……嘴角彎成自嘲的弧度,一股酸楚嗆紅了她的眼鼻,濕濡的水霧氤氳了她的視線。
「真像個大白痴。」金禧雙手撐額,取笑自己的心情起伏。「干嘛把自己搞得像失戀一樣。」
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有人愛就算是一種錯,受罰的人也是她,與她們何干?
在她落寞的搞自閉時,會場另一端則熱烈展開余興節目。
「有沒有人願意打前鋒,獻唱一首的?」召集人的破鑼嗓子透過麥克風傳遞會場每一處,大伙則拍手鼓噪,企圖將熱潮推到最高點。
台下眾人起哄,你推我、我指你的,跟小學生沒兩樣。
金禧冷眼旁觀,感到可笑之至。
霍地,她瞄見一道英挺的身影走上台,接過麥克風……
他還沒走?她死氣沉沉的心頓時像注入強心劑,又撲通撲通的活絡起來。
「大家好,我是靳仁。」他天生的好嗓子,透過麥克風益加令人迷醉。
憑空冒出的陌生帥哥,輕而易舉的擄獲全數人的目光,竊竊討論他的身分,還有人以為他是受邀前來表演的偶像明星。
「既然大家都那麼客氣,那我就厚臉皮的上來打頭陣吧。」面對投射而來的各種訝異的、愛慕的、懷疑的眼光,他依舊處之泰然,完全不覺得別扭。
「請問這位帥哥是哪位美麗女同學的男伴?」召集人充當起主持人訪問道。自我介紹時並沒看過哪個女生身邊有這號明星一樣的人物啊?
靳仁的視線落在會場一角,形單影只的嬌軀上,隨後緩緩勾起淺淺的笑。
答案,不言而喻。
接收到他越過人群的凝睇,金禧忘了呼吸,眼神因錯愕而呆怔,反倒制造出兩人眉目傳情,互相傳遞愛意的錯覺。
靳仁朝她眨眨眼,輕佻的小動作魅惑力十足,教她心魂俱失,淚水逼到眼眶。
他回身向負責音響的人員低語了幾句,對方畢恭畢敬的頷首,好像他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旁人只是單純的以為是飯店將員工訓練得好,殊不知,是他的身分特殊,飯店員工們不敢怠慢。
若非如此,他豈能如入無人主境,大大方方的踏進被包租下來的宴會場地?
沒多久,悠揚輕快的旋律自百萬音響流泄而出。
金禧光听前奏就曉得那是一首英文老歌︰「Can-ttakemyeyesoffyou」
靳仁握著麥克風,隨著節奏唱出優美動人的歌聲,帶點佣懶的咬字和唱腔,似是對愛人的呢喃耳語。
「Ohprettybaby,don’tbringmedown,Ipray
Ohprettybaby,nowthatIfoundyou
Stayandletmeloveyou,baby
letmeloveyou……」
無疑的,這是一首情歌,一首傾吐心意的甜蜜情歌。
一曲唱罷,先是一陣沉默,爾後爆出如雷掌聲,女性同胞們如痴如醉,幻想自己是女主角,不少男人不甘心的嗤之以鼻,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手。
至于金禧,心中漲滿感動與喜悅,即便是謊言、是欺騙,她也會永遠記住這一刻,仿佛真的被珍視、被深愛……
晶瑩的淚沿著眼角滑落、沒入胸前,滋潤了干涸的心田。
她會收藏在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仔細呵護,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靳仁踩著沉穩的步伐來到她身邊,將她的淚顏納入眼底,俯身戲譫道︰「這麼感動啊?」
其實純粹是他一時興起想唱歌,而整個會場他只認識她,所以才會看向她,況且,他確實是以她的男朋友身分進來飽餐一頓的,就算是回贛吧。
金禧困窘地別開臉,雙頰赧紅。
天哪!哪里有地洞?她想鑽進去。她在心里哀號。
「我該走了,自己回家小心。」語畢,他忍不住綻開陽光般的笑容,促狹意味十足濃厚。
他走後,金禧抹掉淚痕,噘著嘴低啐了聲︰「笨蛋!」罵他,也是罵自己。
她明白,自己已深陷在他的魅力之中,無法自拔……
愛上一個人,原來跟上癮一樣,難以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