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桌上剛出爐的八卦周刊封面熱切擁吻的男女,蘇建武的衷情由震驚轉為憤怒,最後一臉鐵青,把雜志撕個粉碎。
撕了一本又一本,那被人刻意送來的三流周刊,還是堆疊成一座小山,示威似的闖進他的眼。
他蘇建武的女兒居然登上那種不入流的雜志封面,干那種不要臉的事還被拍得一清二楚,她不要臉他還要,這下教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擺?
最近他為了新工程的融資案忙的焦頭爛額,沒空盯著她,沒想到她竟然就捅出這麼大的紕漏,教他情何以堪?!
他為她談定的婚事,恐怕也將會因此產生變數……
屆時,方家很可能會以此丑聞取消婚禮,甚至抽掉所挹注的資金,非但親家結不成,還會成為冤家。
蘇建武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暴吼道︰「去把那丫頭叫過來!」
他還以為她已經學乖,認命的等著做方家少女乃女乃,所以不若往常那般對她緊迫盯人,限制她的行動。
豈料,他一時的疏忽大意,竟釀成大禍……
幾分鐘後,戀青從房里下樓,才站定,蘇建武便起身狠狠甩了她兩巴掌,力道之猛烈,讓她跌個踉艙。
她痛得淚花亂轉,不明白父親狂騺的怒氣從何而來。
「再不到三個月你就要嫁進方家,你居然跟姓玄的那個小子舊情復燃?還做出那麼不知羞恥的事!成何體統?!」蘇建武氣得青筋暴跳,整座豪宅仿佛都回蕩著他的怒罵聲。
戀青因驚駭過度,腦袋呈現一片空白。
蘇建武一逕的斥喝咆哮,發泄滿腔慍怒,宛若一只噴火龍,每吼一次,就燃起熊熊烈火,讓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半晌,戀青才慢慢找回思緒,艱難的開口︰「什……什麼意思?」她的聲音和身體都在發抖。「不知羞恥的事……」
她失聲低喃,回想起幾天前她和玄曜風的熱吻,以及接下來在他車上,兩人的身體接觸與交纏……
她父親知道了什麼?戀青深深地感到恐懼。
蘇建武把桌上一整疊八卦周刊扔向她。「看看你干的好事!」
戀青無暇顧及被砸得多疼,隨手揀起一本,只見她和玄曜風激情擁吻的照片被當成封面刊了出來,斗大的標題清楚寫出他們的名字與身分。
她怔愣住,接著感覺世界在崩解、毀滅……
「那個姓玄的家伙絕對不安好心,你忘了壽宴那天,他是怎麼存心讓我們難堪的嗎?」蘇建武依然怒不可遏。
戀青神情呆滯,陷入恍惚狀態。
蘇建武持續嚴厲的啐罵、指責著,卻消滅不了滿腔怒火。
「無論如何,你跟俊樺的婚禮都要完成!」這是他最在意的一點。
萬一婚事告吹,資金運作方面將會有大麻煩……
思及此,他更沒辦法冷靜。「你听見沒有?」
戀青呆若木雞,早巳墜入無底深淵,听不見父親的耳捉面命。
她突然有個可怕的預感——
這一切,跟玄曜風有關。
會是真的嗎?她不敢細想,也沒勇氣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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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基調的寬敞辦公室里,玄曜風掛上電話,俊逸的臉孔帶著愉快的笑容。
依照目前收購霸天企業所釋出的股票進度與狀況,再不用多久,他就可以達成目標,那時候,霸天企業將會掀起滔天巨浪!
等到他握有超過霸天企業百分之三十的股分,便能成為霸天的大股東,屆時蘇建武的董事長之位,勢必不保。
加上方家對于未來媳婦的花邊丑聞感到十分震怒,極有可能取消婚禮,方蘇兩家的合作也會跟著產生變數。
據他所掌握的情報,蘇建武目前因為度假村興建工程,亟需大筆資金周轉,若失去方家這個合作對象,資金運轉方面將會出現重大危機。
這個難關若蘇建武度不過,董事長位子肯定不保,他將會感受到從雲端摔落地獄的滋味。
扁想像著蘇建武灰頭土臉、心力交瘁的場景,他就心情大好。
他布下的局,成效已經慢慢顯現,他終究是憑著自己的力量,贏得這場戰斗!
玄曜風抽出壓在公文下過期的八卦雜志,視線停在他和蘇戀青熱辣激吻的封面上,笑意瞬間隱沒。
上八卦周刊是他的原訂計畫,不過,男主角不應該是他……
但無妨,只要收到他要的效果,男主角是誰都無所謂。
反正他花名在外,類似的緋聞對他的影響並不大,外界對他的褒貶,他從沒放在心上。
努力付出獲得回報之後,他的生活品質也隨著提升,享受著鎂光燈追逐、眾人吹捧的虛榮,他卻未必比以前快樂。
他一直以為那份怎麼都填不滿的空虛,是因為他尚未撂倒蘇建武、踩著對方的殘敗進而更上一層樓,也還沒讓背棄愛情,獨自遠走高飛的蘇戀青為她當年的選擇而後悔。
可是,他的不快樂,真的只是因為如此嗎?玄曜風捫心自問。
他成功了,名利財富以及女人樣樣不缺。在人人稱羨的光鮮背後,住著的其實是一抹孤寂黑暗的靈魂。
他的冷漠,源自于心里的傷。
他不允許自己動真情,因為那只不過給了傷害自己的機會。
那種痛,一輩子一次就夠了。
比起全心全意付出之後被可笑又殘忍的理由拋棄的痛苦難堪,他寧可忍受偶爾來襲的孤單寂寞。
玄曜風猜想,依蘇建武愛面子的個性,讓他丟臉蒙羞的人即便是他的親生女兒,下場也絕不好過。
她想得到的,他偏不如她的意。
她扼殺他的幸福、他的真心,那份不甘,仍持續累積加深。
何時能徹底化解,他始終得不到明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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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建武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方家果然受到雜志爆料的影響決定解除婚約,並臨時抽資,不再與霸天企業合作。
原本友好的兩家,幾經溝通協調不成,關系已然破裂,沒有轉圜的余地。
接獲消息後,蘇建武無法承受事實的打擊,就這樣病倒了。
在他住院期間,又听聞另一項噩耗,令他震驚萬分——
他所擁有的霸天企業股分已非最高席次,近期將會召開臨時董事會,對他做出檢討與處分。
他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走錯一步棋,竟落得全盤皆輸的局面。
接二連三的重擊,致使他的病情益加嚴重,一蹶不振。
「爸爸,對不起……」戀青守在病床旁,滿懷自責與愧疚。
她遵從父親的指示,每天都到方家請求諒解,卻在開口的同時感到滿心罪惡。
犯錯的是她,她有什麼立場、什麼理由要求對方原諒?況且,她從來就沒愛過她的未婚夫,她的身心都只給了一個男人……
那個已不愛她、視她如仇的男人。
錯綜復雜的思緒與情感緊緊揪痛她的心,她對接下來的事沒了主張、失去了方向,茫然無措。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所有事情都獲得圓滿的解決?
戀青吁了一口長氣,試圖紆解橫亙在胸口的悒郁與憂煩。
在一旁的蘇夫人同樣也紅了眼眶。
都怪她和丈夫太同一個鼻孔出氣,始終堅持女兒遵照他們的意思走,一逕的以為他們做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
沒想到……到頭來事與願違,反而落得一場空。
思及此,蘇夫人不禁感慨萬千,悲從中來。
戀青握住母親的手,希望給她一點力量,也給自己一點支撐。
「戀青……」蘇建武勉強睜開眼,虛弱的喚道。
「爸——」她強忍著淚水回應。
「方家原諒你了嗎?」蘇建武因太過激動而氣虛。喘了幾口氣,才能繼續往下道︰「婚禮是不是照常舉行?」他滿懷期待的問。
戀青抿著唇,不敢告知悲慘的實情。
「他們怎麼說?」蘇建武追問。「俊樺那麼愛你,應該會原諒你吧?」
戀青別過頭,不想讓父親看見她的眼淚,以及自己哭泣的臉龐。深吸一口氣,她盡量以平靜的口吻,言不由衷道︰「俊樺這陣子比較忙,沒能跟他見面。」
蘇建武的呼吸淺而急促,咳了好幾聲,吃力道︰「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得到他的諒解……」
戀青沒有搭腔。
方家人根本不听她任何解釋,甚至對她冷嘲熱諷,沒給她好臉色看,她和方俊樺復合的機會渺茫……
「好了,你快去找俊樺。」蘇建武催促著,沒了往常的氣勢。「就算下跪、磕頭都不要緊……」
戀青搗著嘴,不敢讓父親听到她的哭聲,想趕在放聲大哭前離開病房,但她手才搭上門把,門卻被從外面推了開來。
她狐疑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冷峻的男性臉孔——
她的淚凝結在眼中,怔怔的望著意外的訪客。
玄曜風瞅著她淚眼婆娑的蒼白嬌顏,忽然勾起嘴角,惡意的調侃。「怎麼?什麼事讓蘇家千金這麼傷心?」
「誰?」听到男人的聲音,蘇建武感到奇怪。「是俊樺嗎?」
玄曜風撇唇輕笑。
「你來干什麼?」戀青語帶質問。
「我來看看你們父女倆的下場有多淒涼。」他笑著,看著她的眼神卻異常冰冷。
冷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凍得她的心無法躍勁……
「什麼意思?」蘇建武試著撐起身子,想看清楚來者何人。「你是誰?」
「過去,我是你瞧不起的窮小子,現在和未來,會是你恨之入骨、奪走你一切的勝利者。」玄曜風靠近床沿,居高臨下的看著滿臉菜色的蘇建武。
「你……」蘇建武認出他,被他強而有力的黑眸震懾住。
「看清楚了嗎?」玄曜風沉聲道。
「你……」蘇建武听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是……你……」
「對!」玄曜風干脆俐落的承認。「收購霸天企業股票的人是我,讓你高貴的女兒,登上八卦雜志封面的也是我。」
戀青悲憤的瞪著他,心口像被捅了一刀,劇烈疼痛後,便已麻痹。
蘇建武驚駭的瞠大眼,口中反覆低喃︰「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不相信一個沒有身分背景的窮小子,能夠有能力扳倒他。
縱使已經病倒,他還是鐵齒的固執己見。
「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玄曜風嚴厲的反駁。「事實不就擺在你眼前?」
蘇建武渾身發抖。「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斂眉,咄咄逼人。「問得好!」他表情冷凝。「當年你四處打壓我,又有什麼好處?」
蘇建武啞口無言。
病房里突然陷入一陣緘默。
半晌,玄曜風才徐徐開口︰「我蟄伏了五年多的時間,等的就是這一刻。」
語畢,他回身,將她哀戚恍神的模樣納入眼底,本以為自己終于能夠在他們父女倆面前揚眉吐氣,應該會感到得意暢快的,但他卻揚不起沉重的嘴角。
戀青神情木然,心已被他搗毀粉碎。
她的愛,換來的只有他一次次無情的傷害。
為了他的將來,她不惜犧牲幸福,听從父親的安排忍痛離開,飽嘗思念折磨之苦,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他,眼里心里再容不下其他人,包括自己。
她變賣所有昂貴的珠寶首飾,連同多年來的積蓄全都給了他,希望那些錢可以讓他少吃一點苦。她腦中盤算、計畫的,都與他息息相關,只要他過得好,她什麼都願意做。
然而所獲得的代價,卻是他冷酷絕情的對待,和一顆碎裂不堪的心。
「夠了嗎?」戀青輕啟唇瓣,聲音微弱而縹緲。
玄曜風眯起眼覷住她,臉色深沉。
「一切的發展與結果,你滿意了?」她的語氣沒有起伏,仿佛事不關己。
她空洞的雙眼、疏離平淡的態度,讓他的胸口猛地悶了下,似挨了一記重拳。
「可以請你離開嗎?」戀青心口一片荒蕪,面對他,只有絕望與死心。
這樣的男人,她愛不起,也不想再愛。
也許遺忘需要一點時間,但她相信不會太久。
望著她沒有感情的死寂黑瞳,玄曜風驀地感到莫名的憤怒。
那次在派對會場外失控與她熱吻並發生關系時,他猶記得她熱情的回應,與隱約曾在耳畔說著的愛語……
他只當作是她一時激情興起,並不具任何實質意義,然而現在這個關頭,他卻該死的介意起來。
目的達成後,表示他們之間將不會再有牽扯,也沒有再見她的借口。
但還不能結束,他不想就這樣結束。
玄曜風的目光牢牢鎖著她毫無血色的容顏,內心受到一股強烈的沖擊。
「請你離開!」戀青加重語調,再度下達逐客令。
就讓所有恩怨情仇,都在今天做個了結吧!
她累了、倦了,不想再為別人著想,想為自己而活。
「走啊!」她甚至動手推他。
玄曜風被動的移動步伐,心頭好像有什麼剝落,有些隱隱作痛。
「把……我的董事長位子還給我……」蘇建武執迷不悟,還不能接受這段期間內,從高高在上到一無所有的落魄窘困。
他風風光光了二、三十年,如今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徹底擊垮,視面子如命的他,卻尊嚴盡失,只能躺在病床上,束手無策。
他混沌的腦子里,浮現了「風水輪流轉」幾個字,令他意志益發消沉。
種種記憶排山倒海而來,想起他過去辛勤不懈的奮斗、爾虞我詐的施計,漸漸地,他被名利蒙蔽了雙眼,貪心的想要更多更多,沒有利益可言的事絕不會做,沒有助益的人,在他眼中只是多余的絆腳石,不計手段的鏟除搬移。
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女兒的幸福設想,限制她的交友狀況、控制她的感情發展,實際上,不過是為了壯大事業而鋪路。
但他錯了嗎?
唯有事業有成的男人,才能給妻小衣食無缺、物質極佳的生活。
唯一的女兒,他也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當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乃女乃,所以他幫她過濾篩選,淘汰掉他認為不合格的對象。
當父親的,這點心思難道有錯嗎?
「我沒有錯……」蘇建武喃喃低語。「我沒有錯……」
從不輕彈的男兒淚,自已有皺紋的眼角滑落。
他嘴里嚷嚷著,心中有無限悔恨。
戀青再也克制不了滿腔淚水,掩面失聲痛哭,嗚咽的抽泣聲,听來肝腸寸斷,但卻感到被束縛已久的心擭得松綁、解放。
也許,失去一切並非人生的終點,而是另一條路的起點。
玄曜風繃著俊臉,沒有絲毫勝利者該有的喜悅。他將煩躁的情緒,歸咎于眼前兩個哭哭啼啼的失敗者。
他踏出病房,每步都舉步維艱……
外頭陽光燦爛,了卻多年來的心願後,他的心仍留在黑暗中,透不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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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玄曜風一如往常的為公事而忙碌,在某個有著溫暖陽光的午後,接獲一通意外來電,令他驚喜,也一掃他連日來心頭的陰霾。
他擱下手邊的工作,整理好儀容後,帶著愉悅的心情赴約。
地點在五星級的咖啡廳里。
侍者見到他,確認過他的姓名後,立刻恭敬的領著他入座。
靠窗的座位,有一名打扮華貴的女子候著他,發現他來,立刻漾開笑容迎接。「曜風,好久不見。」
真的很久了呢!五年了……她也離開台灣五年之久了。
「小燕子。」玄曜風打從心底笑了。「好久不見!」
李燕慈——他都戲稱她為小燕子,是大學時代他打工的那家花店店長,在他準備創業的時候,主動借了他一筆三百萬的創業基金,他當時為創業的事忙的焦頭爛額,打算等手頭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好好謝謝她的援助,誰知道她就這麼出國去了,只留下一封信告訴他錢的事不必急,沒有留下聯絡方式,就此斷了音訊。
當他接到她的電話時,還一度以為是個惡作劇。
兩人久別重逢,寒暄了幾句。
「對了,結婚了沒?」李燕慈笑著問。「跟你漂亮老婆,感情一定很好吧?」
玄曜風垮下俊臉。「漂亮老婆?你是說誰?」
他以為她是看了什麼八卦周刊上的扒糞報導,存心挖苦他。
「咦?難道你有好幾個老婆?」李燕慈皺起眉。
「我又不是韋小寶。」他白了她一眼,難得有說笑的心情。
「說正經的啦!」李燕慈也回敬他一枚白眼。「那個常來花店的漂亮小姐……嗯……叫……蘇戀青?」
玄曜風神色緊繃,原本的高昂興致頓時盡失。
看他一臉不高興,李燕慈覺得古怪。「怎麼?我說錯了?」
「這玩笑很無聊。」他不以為然地道。
「我沒有在開玩笑啊!我很認真的在問你耶。」李燕慈對他突來的脾氣感到一頭霧水。
他漠著俊顏,沒有接腔。
臂察著他的表情變化,李燕慈忽然領悟了什麼。「你們……沒在一起了?」
想起當年和他的女友在機場相遇的過程,她仍覺得很戲劇化。
「為什麼提起她?」他一副不想多談的無趣樣。「她跟我沒什麼關系。」
「喂!你真絕情。」她瞪住他。「果然,長的帥又有錢的男人,沒幾個是好東西!」她忿忿地批評。
「听起來,你好像深受其害?」玄曜風戲謔道。
這回輪到她愀然變色。
融洽的氣氛頓時有點尷尬。
「抱歉。」他敏感的致歉。
「不錯嘛!已經不是當年的呆頭鵝了。」李燕慈莞爾一笑,很快調適好心情。
結束了感情方面的話題,雙方很刻意的轉移話鋒。
「我一直都想好好向你道謝。」玄曜風的表情和語氣都很誠懇。
她挑眉。
他掏出皮夾,抽出一張已填好金額的即期支票,遞到她面前。
「干什麼?」李燕慈十分納悶。「五百萬?」
「當年若不是你借我三百萬,我恐怕不會有今天。」他心懷感激,這份恩情他謹記在心,從未忘懷。
「哇!利息也太好賺了。」她夸張的訝然驚呼。「不過我不能收。」
他疑惑的盯著她。
「因為錢不是我的啊!」她終于在多年後的今天坦白澄清。
他的困惑更深。
「你後來沒跟你女朋友見面嗎?」他一臉問號的樣子,也讓李燕慈跟著感到迷惑起來。
「又跟她有什麼關系?」玄曜風很不高興。
她懶得再跟他打啞謎,干脆把話說清楚,將五年前在機場遇到戀青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
「她後來交代我不要告訴你,錢是她給的,她說依你的個性,你絕對不會收下的。」李燕慈說著,當年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依舊清晰如昨,恍如隔日……
越听,玄曜風的神情就越陰騺,听完,整個人都呆掉了。
她說的沒錯,就算他當時亟需資金,若是曉得那筆錢是她的,他說什麼也不可能收下。
但若非那筆錢,還會有今天的玄曜風嗎?
「她那時候看起來好傷心、好可憐,一定很舍不得離開……」李燕慈轉述著當時的情景,因為對方的模樣太楚楚可憐,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她也是個深愛過的人,很能體會對方的痛苦與悲傷。
很多時候,相愛的兩個人,不見得能夠如願在一起。
這世界有太多逼不得已、身不由己,生活如此,愛情的國度亦如是。
玄曜風想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一股酸楚燒蝕著喉嚨。
「你們後來沒再見面嗎?」李燕慈不知情地追問。
她說著,然而,他已無心聆听。
只不斷想著︰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