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露的晨曦透進屋內,一夜未眠的櫻子揉著酸澀的眼,她被送來王府的時候,盛圻並不在府里,也沒有自己的房間。她毫無去處,只好待在盛圻的房里一晚。
櫻子偷偷望著沉睡中的盛圻,雖然醉酒未解,不過一個晚上倒也安安靜靜,看著盛圻竟也瞧著出神,他的鼻梁很高,輪廓很深,是一張會令人印象深刻的容貌,這樣的男人她竟然把他誤認為大清皇帝。盛圻身上有著一股不同于尋常人的威嚴,會讓人產生震懾的驚愕。
櫻子瞧著出神,王爺的胸膛好大,如果他肯對自己好,他的懷抱……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該死!」
陡然,一陣低啞的嘶吼,驚起了櫻子游離的神智,她立刻收回投注在盛圻身上的目光,希望盛圻沒瞧兒她這等窘態。
只見盛圻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宿醉的頭痛開始發作了。他困難的坐起身,臉上披散著些微落發,黑沉的瞳眸顯然未完全清醒,渾身散發著怒而未發的氣氛。
「你……怎麼還在這里?」
盛圻有些惱怒,果然昨晚並不是在做夢,那個女人真的就在盛王府。
「皇上命賤妾來伺候王爺!」
櫻子徨惶恐恐趕緊跪了下去。
「就算如此,你干什麼一整晚待在本王房里!」
盛圻一早情緒便不佳,除了宿醉不退的煩躁外,還有這個女人,皇上強迫送來的女人,這更是讓盛圻很不是滋味。
「王爺沒有吩咐櫻子離開……所以賤妾不敢隨意離開……」
櫻子幾乎是在膽顫的情況下才說出口,身子不停的顫抖著。打從來到中國,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昨夜又一夜未眠,更是讓原本就不怎麼好的身子更吃不消。
「你就不能用點腦子嗎?我都睡了,你還留在這里干什麼?」
「你當真這麼听話?」
盛圻陡然化去了戾氣,嘴角反而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是!王爺的吩咐,賤妾什麼都听。」
櫻子微微咬著下唇,身子有些瑟縮,听著盛圻那似笑非笑的語調,竟讓她感到膽寒。
「哼!」見櫻子完全順從,盛圻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什麼都听是嗎?他倒要看看她能忍耐到幾時。
「既然如此,在本王沒回來之前,你就乖乖待在這里,哪里都不準去。」
有意刁難似的要求,盛圻心知肚明。
「王爺!這是您上一回披在櫻子身上的披風,櫻子已經洗干淨了,特來還給王爺。」
櫻子恭敬地呈上當天盛圻披掛在自己身上的披風,不諱言,那時候的她真的很感動,或許這也是她決定待在他身邊的原因吧!
「不用了!那種披風本王多得是。」
「是!」櫻子果然挺直了腰桿子,乖乖的站在屋內的一角落,不再發出一絲聲音。盛圻也不再搭理櫻子,隨即轉身離開。
下了朝,莫悔趕緊驅車來迎接盛圻回王府。
「王爺!頭還疼嗎?」
莫悔明顯感覺今日的盛圻十分生氣,一張臉沉重得很。
「那個日本女人什麼時候到盛王府的?我不是說不要帶回府里嗎?」
秋獵結束後,他明明將她留給皇上,這樣的艷福他可消受不起,既然是日本國贈給大清皇帝的,就應該是由皇帝接手,關他啥事?
「是……王爺一上早朝,她就坐著皇城的轎子來了,屬下總不能將人給送回去吧,何況皇上也說了這是給王爺的賞賜,王爺您還是收了吧!」
「早知道就不該去秋獵的,真是惹了一身腥。」
盛圻嫌惡地皺起眉頭。比嬌媚,不如青樓花魁,呆板得像個木頭人一樣;比能干,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什麼事也不能做,真不知道養這樣的女人有什麼作用!
「王爺要回府了嗎?」
「不了!去雋王府!」
想起今日一早隨口要那個呆女人留在房內,盛圻臉色隨即轉趨嚴寒,低沉到了極點,該是讓那個女人吃吃苦頭,或許就能毫不費力,讓她自己模著鼻子離開。
頭好暈……櫻子不得不找個地方坐下。打從盛圻一出門,已經有好幾天見不著人,櫻子一步也沒踏出房門,雖然有人會送飯來給她,可是卻沒人願意跟她多說上一句話,這讓櫻子更是惶恐不安。
「哥!扮!你在屋子里嗎?」
甜女敕的嗓音硬生生竄入櫻子逐漸恍惚的神智,只見一名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匆匆忙忙的跑進了盛圻的寢房。
「咦!你是誰啊?怎麼會在我哥房里?」
小女孩睜著明亮、澄靜的眼瞳直愣愣地打量著櫻子。
「賤妾……是櫻子……是來伺候王爺的……」
櫻子勉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哦!我明白了,你是哥的女人啊,該不會……又是那個皇上把你送給哥哥的吧!」
小女孩吸起紅唇,兀自生起悶氣。真是個怪皇帝,自己不要,干嘛老是推給別人啊!
「嗯!」
櫻子輕輕地點了頭,「又」?原來自己並非王爺惟一的侍妾,可是進了王爺府好些天,好像也沒有看到有其他的女人在這房里走動。
「櫻子姑娘,我叫菲兒,我可以叫你櫻子嗎?」
單菲兒開心地漾開微笑,眼前這個叫櫻子的姑娘感覺好溫柔喔,哥哥還真有眼光。
「你好!可以!」
櫻子看著單菲兒泛著紅暈的淺笑,心里不由自主也跟著輕松起來,嘴角微揚,這個笑容是打從自己踏上大清帝國的國土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櫻子!你知道我哥去哪里了嗎?」
單菲兒狐疑地在屋內左右張望,每當她回來王爺府的時候,哥哥都故意裝作不在家。不是躲在房里不出門,要不就是見了面卻老是在敷衍她!
「王爺出門三四天了,一直都沒回來,我也不知道王爺上哪兒去了。」
櫻子斂下笑容,心想︰盛圻極有可能故意讓自己在屋里空等,可是又能如何?早在她踏上大清帝國的國土時,就不再擁有自身的作主權了。
「櫻子!櫻子!你怎麼了?」
單菲兒猛然發現櫻子臉上落寞的神情,敏銳地嗅出眼前這柔弱的女子極有可能又跟以前那些伺候哥哥的女人一般,無幾日的光景就遭受哥哥冷落了。
「菲兒姑娘!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王爺!」
「哈哈!不用緊張,哥哥可能又去找沃堯了,每次都這樣,只要他知道我會來王爺府,他馬上就溜到沃堯那里去了。」
單菲兒習以為常地大笑出聲,她拍拍櫻子的肩頭要她放輕松,這哥哥的性格她可是了若指掌。
「真的嗎?真不要緊嗎?太好了!可是……」
櫻子回望單菲兒帶笑的眼眸,不知不覺被她感染了歡愉輕松的氣氛,情緒也逐漸放松。
「不要可是了,哥哥跟沃堯兩個人怕死我了,只要我一出現,他們兩個一定遭殃。說也奇怪,我也沒做些什麼,只不過放了條蛇在沃堯的褲襠里捉弄他,丟了哥哥剛寫好的奏章,他們兩個就雞貓子喊叫,離我遠遠的,不過我會這麼做,還不都是他們先不理我,惹我生氣嘛。」
「呵呵!」
看著單菲兒比手畫腳、興高采烈地形容沃堯與盛圻兩人如何敬單菲兒而遠之的模樣。瞧單菲兒說的口沫橫飛,趣味橫生,櫻子口中逸出笑聲,她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況可是相當熱鬧。
「好玩吧!來!到我房里我再多說些有趣的事情給你听。」
單菲兒與櫻子兩個人一見如故,菲兒想把所有好玩的事情全說給櫻子听,好久了,未曾再找到一個肯陪她聊天解悶的對象了,至少盛圻跟沃堯兩個絕對是敬謝不敏的。這讓單菲兒無聊了好一陣子,如今出現了櫻子,簡直是天助她也。
「啊……好疼……」
櫻子趕緊抽回被單菲兒圈著的手臂,手臂上還痛著哪!
「怎麼了……我看看!」
單菲兒不顧櫻子的掙扎,一把拉起櫻子的衣袖。
「啊……好大的瘀青……怎麼了?是被哥哥打的嗎?」
單菲兒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哥哥再怎麼討厭女人,她也不曾看見他打過人。
「不是……不關王爺的事……只要揉揉就好……」
櫻子趕緊替盛圻圓謊,她相信他不是有心傷她的。
「不管怎麼說,這一定要處理才行。走,到我房間去,我說一些好玩的事情讓你听,順便幫你揉揉,這瘀青很快就會消了。」
「啊……不行……我……」
櫻子前腳才剛跟著單菲兒踏出房門一步,隨即驚覺到現在的自己不能夠出房門啊。
「櫻子!為什麼不行?」
「對不起!菲兒,在王爺還沒回來之前,我不能離開這屋里半步。」
櫻子收回菲兒緊握的手掌,其實經過剛才短暫的相處,她已經喜歡上這個女孩了,單菲兒活潑、開朗的個性,無論如何都是自己所學不來的。
「是不是哥哥說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別理他,有我擋著,怕什麼,走啦。」
單菲兒不理會櫻子的猶豫,仍是強迫性的將櫻子拉往自己的房間。
「菲兒!菲兒!這……」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不知道王爺回來瞧見她不在屋里,會不會生氣?一路上櫻子心中滿是忐忑不安。
盛圻算一算自己離開王府也好些天了,這一趟回去,應該可以把她嚇走了吧!盛圻老早吩咐過府里的人,如果她要離開,不用留人。這樣一來,是她自己自願離開,就與中自己無關。
盛圻駕著馬,才剛離開沃堯位在郊外的華屋小築,沿著下山的路回到府邸。
「唉拗!唉啦!有沒有人啊!」
小路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呼救聲。
「前面出了什麼事?」盛圻加快馬步,策馬驅前一探究竟。
「唉啦!摔死我了!疼死我了。」
只見一名穿著粗布衫的男子扯開喉嚨直喊疼,他坐在路中間,擋住了盛圻的去路。
「出了什麼事嗎?」
盛圻不得不停下腳步,眼前的這人好像只是個普通的樵夫,來這山上砍柴的。
「這位爺!小的一個不小心自那坡道摔了下來,可能把腿摔斷了。現在這個時辰也沒人上山來,貴爺,行行好,能不能幫幫忙,小的感激不盡。」
只見癱坐在地的男子露出痛苦的神色,雙手都抱著左小腿。
「嗯!是嗎?」
原可一走了之,可是再瞧兒樵夫露出百般難受的表情,盛圻只得先瞧了再說。
「這里……好像左小腿斷了……」
樵夫死命地抱著小腿,大聲哀嚎。
「嗯!我看看!」
長年帶兵出外爭戰的盛圻,對于士兵因戰爭受傷,心里總是多了份不忍。
「這里……就是這樣……」
待盛圻下了馬,驅前一探,樵夫則是不停蜷縮著身子,盛圻只好越走越靠近。
「應該沒斷!」
盛圻看了大略的狀況,照理應該沒有他所說的那麼嚴重,正當盛圻感到疑惑之際……
「盛王爺納命來!」
始終低著頭的樵夫猛然目露凶光,手掌直接向盛齊心月復襲去。
「可惡!懊死!」
盛圻一個眼尖,飛快的閃開了身軀,不過那名樵夫局抓破了盛圻胸膛的衣衫。
「哼!丙然有兩下子,接招!」
樵夫身手矯健,尤其他又亮出了類似五爪的鐵制兵器,他直接攻了向盛圻的頸項。盛圻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頸邊隨即被惡狠狠刮了一道口子。
「你究竟是誰?本王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對本王出手?」
盛圻弄不清這突然攻擊他的人究竟有何意圖,他自認在朝廷上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怎麼想也想不透究竟是何人欲置自己于死地?
「哈哈哈!理由自個兒問閻王去。」
樵夫招式越形猛烈,盛圻僅有閃躲的份,他努力找機會,好一舉擒下這來路不明的家伙。
終于抓住一個機會,盛圻一把捉住樵夫佩在右手上的鐵爪,奮力一拉,一拳結結實實打在樵夫的心口上。
「啊……」樵夫隨即飛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樹頭上。
「說!究竟是誰派你來暗殺本王的!」
盛圻敏銳地感覺這件事絕對不單純,這個人明顯要他的命,如果不是跟他有過節,不可能動此殺機。
「哈哈……本大爺可是……啊……」
大話還來不及說完,一枚羽箭飛快自林中飛射而出,牢牢釘入僅剩一口氣的樵夫心口上。
「殺人滅口!可惡!是誰?出來!不要躲躲藏藏的。」
盛圻憤怒萬分的對著林子深處大喊。在那一瞬間,他隱約看見林子里躲著一個人,看來的確有人要他的命!
「哼……果然不是普通角色,看來還得另想辦法才行了。」一個人影伏在樹頭上,一動也不動地觀察著盛圻的一舉一動,嘴角則是揚起一抹冷笑,瞪視著盛圻的目光飽含了深切的恨意。
「哼!不過是一個沒膽的癟三!」
盛圻大聲對樹林子斥喝一聲,立即跨上馬背,揚長而去,目前敵暗我明,還是回去搞清楚狀況再做打算。
他飛快駕馬離去,而樹上的黑影依舊匍匐不動。「盛圻啊!盛圻啊!我總算知道該怎麼對付你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了,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伴隨著風吹樹搖的聲音,更顯得詭譎與膽寒。
盛圻一回到府邸,就听到一個他最頭痛的聲音。
「哥!扮!菲兒好想你喔!」
單菲兒知道盛圻回府了,興奮地從內廳奔出,撲進盛圻的懷中撒嬌。
「菲兒你不是該在沃堯那里嗎?怎麼待沒幾天又跑回來了!」
盛圻開始有不好的預感,每次遇到這丫頭,不是連續倒霉的不成人形,不然就是走衰運連走七七四十九天。他可不想再遭殃了。
「別說沃堯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在那里住了十天半個月了,一次也沒見到沃堯,不管怎麼說都打擾人家那麼久了,主人一直都沒出現,我當然不好意思繼續賴在沃堯那里,只好回來啊!」
單菲兒露出無心的微笑,仿佛她也是很委屈的一方啊。
「那小子還真聰明,溜得比鬼還快。」
盛圻听到這里早已心涼大半,反正都過了七八年這樣的日子,習慣了,也只好認了。
「對了!扮哥!以後菲兒也有個伴,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誰?」
盛圻一臉好奇,該不會這丫頭又帶回一票要寄宿的小表頭吧!
「櫻子啊!我好喜歡她!扮哥!就讓櫻子跟我住一起,好不好?櫻子來啦!」
單菲兒隨即轉身將躲在角落的櫻子拉到盛圻面前,親蔫著挽著櫻子的手。
「她?不成!」盛圻馬上拉下臉來,他忘了這屋子里還有這麼一個人。
「為什麼?反正你對她還不是跟以前其他女人一樣,把她丟在房里,我喜歡櫻子,不如讓她跟我作伴啊!」單菲兒沒料到盛圻反對,而櫻子則是始終低垂著頭,不敢望向盛圻。因為她相當訝異由單菲兒口中听到的事實,原來盛圻是在冷落她,所以不願讓她伺候他。
「不要讓本王說第二次,菲兒!」
盛圻一改先前幽默風趣的態度,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寒氣足以凍斃整條河川。
「好啦!不說啦!就會凶我!」
單菲兒囁嚅著,不敢再如同方才那般放肆無禮,此時的菲兒就像作錯事般,頭壓得低低的。
「還不回自個兒房里去!」
盛圻說話音量放大聲一點,單菲兒立即被嚇得動彈不得,她知道這個時候的盛圻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的,還是別惹毛他為妙。
「王爺……不關菲兒的事,是……賤妾央求菲兒的,請王爺不要責怪她。」
確定單菲兒走遠了,櫻子隨即雙膝跪地,謙卑地請求盛圻的諒解,不管如何菲兒會這麼做都是為讓自己開心,怎麼也說不過去讓菲兒就此挨了罵吧。
「本王何時準許你說話了?再說本王也沒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死命地拜個什麼勁?」
瞧見櫻子恭敬地伏在他面前,如此的卑躬屈膝,更是讓盛圻百般生氣,雖然說听話的女人得寵,可是這樣軟趴一身的女人是人不了他的眼。
「賤妾錯了!請王爺責罰!」
櫻子乍听之下更為惶恐,惶惶不知所措,眼前的盛圻果然如自己見到他第一面一般,連脾氣性子都不同于平常。
「夠了!不要再說那些錯了、對了的話,本王對你也沒什麼興致,這些是五千兩銀票。拿去,夠讓你過上舒舒坦坦的日子的,拿了錢你就可以離開。」
盛圻自懷中拿出一疊銀票,盡數灑在櫻子身上,看著櫻子受到萬般驚嚇而睜大的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盛圻險些笑出聲,這樣的意思應該夠明顯了。他、不、要、她。
「唔……」櫻子眼眶微微濕潤,她感覺到自己心中僅剩的一口氣都被剝奪了,她被徹底羞辱了,她的爺不留她,不要她。
「嫌少?可以,這里還有八千兩銀票,統統拿去。對了,至于皇上那里本王自有主張,不用擔心,你可以放心拿著錢過著你想要的生活。」
盛期再一次惡劣將銀票灑在櫻子臉上,羞辱的意味更加濃厚,他在等……等她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再等著看她僅剩的自尊心一舉被摧殘殆盡,這樣或許櫻子就不會眼巴巴盼著他。
可是,沒過一會兒,盛圻看見櫻子將一張張散落的銀票收拾妥當,整齊地疊放好,心中又開始對她一陣鄙夷。哼……我就知道她那謙卑的模樣,根本就只是個假象。女人——還是逃不了錢的束縛!盛圻輕笑出聲。「不是……賤妾不要這些銀兩,只希望能留在王爺身邊伺候著。」
櫻子靠往盛圻的衣擺,十足的謙卑。
「你……」沒有料到櫻子把一疊銀票原封不動送回給盛圻手上。盛圻目睹到這樣的情況,也失去了平日的從容,一貫的輕松淺笑被驚愕所取代。
「王爺!求您讓櫻子在您身邊伺候,櫻子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王爺一步,絕對會用盡心力好好伺候王爺!」櫻子說得斬釘截鐵,打從幼時所受到的女德教育,不管丈夫對待自己是如何不好,如果已身為他的妻,就得「永遠」服從他,听從他,只有無恥的女人才會被趕離丈夫身邊,無論如何櫻子絕對不會讓自己走上這麼一步的。
「哈哈哈!天大的笑話,本王可不是什麼性子好的人,待在本王身邊,像剛剛那種情況可能會不只發生一次,你覺得你可以受得了嗎?」
盛圻有些驚愕,沒料到櫻子竟會拒絕。
「可以!櫻子會好好伺候王爺的!」
櫻子深深行了個禮,澄亮的大眼不再惶恐。只要還能留在他身邊伺候他,她就心滿意足了。王爺可以對菲兒如此風趣,更是表示出王爺並不是冷心之人,只要讓王爺習慣她的服侍就可以了,櫻子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哼……」這下反倒讓盛圻氣急敗壞地離開了房間,事情的發展已經讓盛圻開始措手不及了。
「皇上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