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先生,鑫華時報的記者來了。」丹尼爾敲了門,在門口報告。
「嗯。」
丹尼爾替宋萲舞開門,當門一開啟,她的目光自動搜尋主人的身影,而視線一定在坐于沙發的男子身上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她的心跳幾乎失律,腦功能差點失常,無法做出合理的演繹。
真的是他,她不會錯認的。
史恩‧瓊斯即是羅倫‧諾頓,她早在雨嫻拿訪問報導給她那天就肯定了,可那時所受的撼動遠不及此時見著個人來得強烈。
「羅倫……」宋萲舞不自覺地喚出聲。
正舉杯就口的史恩敏銳地听到她的叫喚,一股驚詫讓他的眼神倏地攫住門口的女人。
「你叫我什麼?」空氣在瞬間凝住,且散發著寒冽。
「沒有……」面對他,宋萲舞的胃因極度恐懼而扭絞。
情形就和七年前無異,她的眸子只要一對上他的,就禁不住地顫悸、害怕。
「看來我真的小覷鑫華時報了。」原來早在我答應接受訪問之前,貴社就已得知柏翠山莊的新主人是誰了。」
「不,我和大家一樣,也是幾分鐘之前才從那位帶我上樓的先生口中知道——」
「是嗎?那我不得不佩服貴社記者的多方涉獵了。你連史恩‧瓊斯的另一個身份也掌握了,你做了很多功課,嗯?」史恩森冷陰寒的眸光銳利地鑽透她的四肢百骸。
「我……」宋萲舞不知陔怎麼回答。
他的外貌和她印象中的樣子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但他表露出來的氣勢比起七年前的玩世不恭,更添增冷然孤傲。
當年,她已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今天,不過是再確認一次罷了。
他看起來更加難以接近了。
「我離開娛樂圈,踏入商界七年了,而這七年里,盡避有人懷疑我的身份,但我從未見過有人像你這般能肯定地說出我的藝名,怎麼難道你曾經是我的歌迷嗎?」
「是的……」
他的問話點明了一個事實,宋萲舞知道他忘了自己,忘了七年前他曾經在香榭飯店里如何以言語擊傷一個女孩的自尊心。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但若真的恨,為什麼此時此刻會被他挑起那麼多的感覺?
時間會修補傷口,也會篩選記憶。所有往日的不堪都被隱去,換上美麗的外衣,經過回憶的催化,再戴上霧面柔焦鏡,再了不得的齟齬,也變得不是那麼地憤怒了。
這樣的認知晃動了宋萲舞的自信,也瓦解了她多年來的防御。
她怎能否認眼前的男人在自己心海里植下的魅力已根深蒂固,誰都無法連根拔除。
史恩見她因坦承心意而紅透兩只耳殼,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我還以為原本魅力無遠弗屆的羅倫已經乏人問津,沒想到這麼湊巧遇上另一個仍記得他的歌迷。」
「瓊斯先生不希望還有歌迷記得你嗎?」
「這就是你的第一個問題?」表情一斂,史恩的嘴角刻上嚴苛的線條。「鑫華是這麼訓練你的?要你問些不相干的陳年往事?」
「這……」
「你最好搞清楚狀況,現在接受訪問的是瓊斷集團的總裁史恩‧瓊斯,而非某某唱片公司的羅倫‧諾頓!我是企業界人士,而非娛樂圈的歌星,沒必要將私生活攤在你們而前。」
「對不起,但我沒有窺探隱私的意圖……」
面對他凶惡的眼光,宋萲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幾乎原封不動地吞回月復內,她連忙深吸一口氣,亟欲鎮定心神。
「沒有才怪,你的確就是那個意思,何必再露出卑怯的樣子?台灣的記者就是這麼八卦!」
「瓊斯先生……」宋萲舞被他狂暴的怒火駭住了。
史恩驚覺自己的情緒太過了,連忙穩住自己,語調平淡、不帶仟何感情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倉萲舞。」這三個字甫從嘴角流泄出,宋萲舞馬上察覺自己介紹錯了,她尚未習慣自己已經改姓的事實。
「啊,不……」
史恩攢眉︰「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部忘了?」
他看著她瞠大的眼,光線像是都被吸進去似的,如鏡子般反射的瞳孔大而清澈。
「沒事。」認清自己的姓名對他而言絕不是那麼重要,宋萲舞放棄解釋。
史恩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轉移話題︰「你可以開始訪問了。」
他很清楚,自己與這名女人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怪異的是,地那雙澄澈的眸子卻似曾相識。
看到他再度築起冷漠的藩籬,宋萲舞只能將殘存在心底的奢望摒除。她不斷地提醒自己,她是來工作的
「請問瓊斯先生,貴公司為什麼斥下巨資買了這幢別墅?先前打算開發台灣市場的計劃,難道已經拍桌定案了?」
「瓊斯集團是決定在台灣發展,但這幢別墅是以我私人名義買下,和公司事務無關。」
「你……打算在台灣久住?」宋萲舞問得小心謹慎,深怕一個不注意又惹火他。
「沒錯,短期之內我會待在台灣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
听到他會在台灣住一段時間的消息,竟教宋萲舞的心涌起了一陣不該有的欣喜。
她絲毫沒有記取痛苦的教訓,只知道自己單戀近十年的男人又出現在她的生活中,沉寂已久的心似乎再度活了起來。
史恩瞥視著失神的她,「現在鑫華時報內部有幾位員工?營運還算正常吧?」他突兀地問道。
「呃……我不太清楚,今天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五天。」宋萲舞有些難以啟口地坦承。
她的表現真的很差勁嗎?他一眼就瞧出她的經驗尚缺?
「貴社是如此看待這個引起廣泛討論的神秘人物,竟找一個菜鳥來訪問我?」史恩的雙眸緊眯成一條細線,蹙起眉峰盯著一臉無措的宋萲舞。
新怨加上舊恨,他和鑫華時報的帳又增添一筆,他發誓自己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宋差舞想解釋,聲音卻梗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放心好了,瓊斯的獨家新聞是鑫華時報的,我的助理會讓你帶一份新聞回去交差。」史恩的嘴角逸出一抹笑痕,陰邪且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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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這是你要我登的征人啟事,以及今天各大報紙對這件事所下的評論。」丹尼爾捧著一堆報紙走進書房。
「我只看鑫華時報的報道。」史恩頭也未抬地說,
「是。」忙不迭地抽出鑫華時報,丹尼爾將其攤放在書桌上。
吏恩的視線落在鉛字上,若有似無的笑了。
瓊斯集團總裁——史恩‧瓊斯征情婦一名。
台灣籍,宋姓女子皆可應征。
年齡、身高、體重不拘。
錄取者,將享盡榮華富貴,受到數以萬計的員工尊敬。
意者請洽柏翠山莊。
「這篇內容是誰撰稿的?」
「是我……總裁。」以為自己用詞不當,丹尼爾誠惶誠恐地盯著自己的鞋尖瞧,根本不敢抬首正視老板的表情。
「嗯,寫得不錯,這個月加薪一千美金。」史恩贊賞地說,五官上卻看不著因滿意而產生的愉悅痕跡。
「總裁……」丹尼爾真的被他搞糊涂了,或許該說從踏上台灣這塊土地開始,他的神經就一直處在錯亂的狀態之下。
總裁的情緒他完全抓不準,更是不明白。
「別吵,你沒看我還在讀這篇報道嗎?」史恩的目光游移至征人啟事一旁的文章上,往下繼續看。
這是美國瓊斯集團第二代繼承人史恩‧瓊斯的助理昨天發給各大傳播媒體的一份征人啟事,以如此正大光明的方式來應征情婦,也只有行事低調、作風神秘的史恩‧瓊斯做得出來。
只是這個驚世駭谷的作為,會不會在向來淳樸的台灣挑起軒然大波?畢竟台灣富商豢養情婦通常是暗地經營……
而不重視外貌,局限于姓宋女子的應征條件,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史恩‧瓊斯究竟是何心態?想必在情婦人選出爐後,即會真相大白。
「沒錯,我會滿足所有台灣人的好奇心。」
從筆座上抽起金筆,史恩圈起報紙上的所有姓宋女子,目光深邃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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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到柏翠山莊去應征。」鑫華時報的社長辦公室,宋容濤扔下手中的報紙,對著剛被他叫進來的女兒命令道。
「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我什麼事?你要自己的女兒去當一個男人的情婦?」宋萲舞瞪大的雙眼滿布驚詫。
史恩‧瓊斯應征情婦的廣告,她一早到報社就听到幾位女記者高分貝討論著,想不知道都難。
「我告訴你,我的腦子再清楚不過了,我不但要你去應征,而且還要你非錄取不可!」宋容濤的口氣堅定無比。「我還沒和你算帳,為什麼前幾天你去訪問史恩回來,沒讓我知道他就是紅極一時的羅倫‧諾頓,甚至還未將這個消息報道出來?」
「爸,我並沒有得到瓊斯先生的允許,怎能擅自公布?」她沒有膽子冒險挑釁史恩陰晴不定的脾氣。
「為什麼不能?如果每則新聞都要獲得當事人的準許,那麼還有新聞可以報道嗎?」
本來鑫華時報可以搶在瓊斯集團親自對外承認史恩的另一個身份之前,奪得獨家的先機,卻因為他的白痴女兒不懂得把握而失去一次大好機會!
宋容濤話鋒一轉,「算了,只要你被挑上成為史恩的情婦,就當是你將功贖罪的補償。」
「不,我不要……」宋萲舞的身軀僵冷得有如冰柱,她想不透父親為何如此堅持地逼迫她?
「如果你認為自己是我宋容濤的女兒,你就得去。」
宋差舞想澆醒他的混沌,「爸,你不是很注重名譽嗎?你難道不曉得我一時成為史恩的情婦,報社的聲譽會因此而受損,你可能也會遭受到朋友的指點——」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要你想辦法接近史恩,讓他愛上你。」宋容濤的眼神像磨光的銅片,灼亮刺人。
「要吏恩愛上我?」宋差舞淒苦地扯出一個笑容,「爸,那是永遠也不可能的奢望。」
「誰說不可能?你有沒有想過史恩為什麼會指定姓宋的女人?說不定就是那天的采訪,他對你一見鐘情了。」
「他不會對我一見鐘情的……」宋萲舞知道,如果真有一見鐘情這回事,早在七年前就發生了。
面對她,史恩不會是個浪漫的男人,那段譏評猶縈繞在耳,拋也拋不去,甩也甩不開。
她很清楚自己多麼渴望他愛慕的目光,但連一絲愛意也沒有的情況下,她如何期盼更多?
她也想相信父親的話,當作史恩應征情婦的條件是因她而定,可是……這怎麼可能?
宋萲舞拼命地搖頭,而且加倍地猛烈。太多太多的問題、太少太少的解答,她幾乎被紊亂的思緒給逼瘋了。
「你母親是教你這麼忤逆我的嗎?我花了那麼多錢撫育你長大成人,現在不過要求你為我做件事情,你竟端起這張臉給我瞧;」宋容濤怒視著她。
他心里已經有個計劃成形了,而她竟不願意配合!她知不知道他等今天等多久了!
「爸,你已經有報社了,根本不該貪圖那些榮華富貴,為什麼還要我去當史恩的情婦?那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這是在質問我嗎?」宋容濤逼近她。
「我沒有……」宋萲舞發現他的雙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什麼,令她即使在悶熱中仍打著冷顫。
怕她起疑心,宋容濤奮力隱藏住自己洶涌的情緒起伏,試著換張表情,「小舞,爸這麼做也是為你著想,我曾听你;媽說過你欣賞羅倫,我這是在為你安排,制造機會啊。」
「爸,那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七年前的羅倫拒絕了我,你認為七年後的史恩會接受我嗎?」宋萲舞的問題連自己听了都心酸。
「你難道不想再試試看嗎?」
「我不想當史恩的情婦,我要的不是這樣的關系……」她的眼楮里轉過千思萬緒。
「你……」她軟硬都不吃,宋容濤氣得暴跳如雷。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是決定了,等會兒我會請攝影師送你到柏翠山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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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姐,首先感謝大家來應征,現在你們手中都有一張資料卡,請你們先填上自己的大名,還有在父親欄寫下令尊的姓名,然後交束給我。」丹尼爾對著擠得滿坑滿谷的女人說道。
「他說什麼啊?」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側頭問著坐在身旁的宋萲舞,「不好意思,我的英文程度破得可以,他的話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的意思是要我們在這張資料卡上寫下自己和父親的姓名交去即可。」宋萲舞大略翻譯。
環顧著大廳內交頭接耳的女人們,她一點也不訝異會有這麼多的女人來角逐唯一的一個名額。
單憑史恩登在報上的那張相片,即使不諳他在商界擁有多大權勢的女人,也會因他的長相而趨之若鶩。
那名女子又難為情地笑了笑,「可是資料卡上有這麼多空格,我和父親的名字到底該寫在哪一欄?」
「這里……和這里。」宋萲舞比給地看。
女人快速地落筆填了資料,邊寫邊抱怨道︰「既然他們要的資料這麼簡單,干嘛大費周章地準備這種復雜的資料卡,折磨人嘛!吧脆分張白紙下來,填上兩個名字不就得了?若怕分不出哪個才是應征者的姓名,就在名字前打個勾、做個記號,這不是比較省事嗎?」
看著已經忙著補妝的女人,宋萲舞好心地提醒,「小姐,這里加了一條附注,它特別規定除了填寫中文名字外,還得寫上英文名字。」
「什麼?!」女子飛快地拿起資料卡猛瞧,最後發現自己一個字也不懂,又放回桌上。「這是不是整人的戲碼啊?征人啟事也登得像白痴也能錄取似的,來到這里卻不是那麼回事。喂,你會不會覺得受騙了?」她滿臉不悅地問宋萲舞。「我……不知道……」她是被趕鴨子上架來應征的,對于眼前的狀況,根本來不及仔細思慮。
女子不爽地哼了聲,「我倒覺得這是有錢人的惡作劇,哪有這樣應征情婦的嗎!不看長相、不問年齡,只在乎名字和老爸叫啥,根本是在耍人,他怎麼偏不問我媽叫什麼?」
她拉拉雜雜地發泄出心中的不平,為自己請了一天的假不值,不但全勤獎全飛了,還得扣掉一天的薪水!
陌生女子的疑問亦是宋萲舞的納悶,她不知道史恩在想什麼,在他心中又盤算著什麼樣的計劃?
他是道地的美國人,為什麼想在台灣應征情婦?他難道不曉得存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語言隔閡嗎?
還有,他既然不在乎女方的家世背景,為何又規定非得寫出父親的姓名不可?
宋萲舞有著滿月復的疑問,視線瞟到站在最前方、拿著手機正在講話的丹尼爾。
「丹尼爾,看到第三排第六位那個女人沒有?」坐在臥房的單人沙發上,史恩的目光集中在電視熒幕上,看著從樓下大廳傳上來的影像,透過手機示意助理轉移焦點。
「她不是上次那個記者嗎?」丹尼爾認出了宋萲舞。
「沒錯,我要你現在先過去看她的資料,然後比對我寫給你的姓名。」
「好的,我馬上過去,」結束通話,丹尼爾不敢稍有耽擱地朝宋萲舞邁進。
「小姐,請你先將資料卡交給我,好嗎?」
他的話教宋萲舞受到不小的驚嚇,怯怯地遞上他要的東西。
丹尼爾詳細地比對過後,立刻撥電話到樓上,「總裁,一模一樣。」
「帶她上來!」史恩宛如天生的王者,聲音潛藏著無限的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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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宋容濤的女兒?」史恩的表情沉郁嚇人,瞪著宋差舞的眸子一眨也不眨。
「是……」宋萲舞渾身僵直,他的注視讓地無法動彈。
「我記得采訪那天,你並不姓宋,難道為了當我的情婦,你改姓了?」
「不…那是因為……」
「因為你才認祖歸宗沒幾天,所以一時改不了口?」史恩替她說完未盡的解釋。
宋萲舞驚愣了幾秒鐘,「你怎麼會知道我——」
「這世界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沒有我知道的事!」史嚴峻的五官鍍上冷漠。
「你……」宋萲舞承受著他像結上一層霜似的冰冷眼神,鎮定的命令自己不準打顫。
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議人是非的男人,對他來說,她更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但為何他會對她的身世了若指掌?而這件事,除了好友章雨嫻,她以為再也沒有別人知道了。
「我沒有隱瞞,是你沒有問我。」宋萲舞不能接受他這樣質問的口吻,太莫明其妙了。
試問,哪個人在自我介紹時會將自己父親的姓名掛在嘴邊?
她父親不過是間小小報社的負責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她也從沒想過要借助父親的權貴,沒必要開口閉口都抬出他的名諱。
「你在和我頂嘴?」史恩怒氣翻騰,眼神激出火光。
「我只是說出事實。」
面對他威嚇的樣子,宋萲舞內心的恐懼明顯映在眼中,再怎麼理直氣壯的氣勢也因此打了折扣。
「哼,什麼才是事實?事實就是你的嘴皮子功夫再怎麼了得,最後終究是我的俘虜,」史恩的雙眼里積滿鄙夷之色,「勸你別在我面前擺清高,會來應征情婦的女人,地位身份已在我之下,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和我說道理嗎?」
「你……」宋萲舞戰栗著听他蔑視的說辭,尚未痊愈的傷口就這麼被扯開。
多年前他在她心中埋嚇的傷悲種子,此刻有如得到春雨滋潤般開始蓬勃牛長,傷悲的枝椏在她的錯愕中盤據她的思緒。
她真的好怕听到從他口中吐出的譏嘲……
「既然在你眼中情婦是那麼的卑賤,為什麼你還要應征情婦?」
「你真的想知道嗎?」陡地,史吏恩攫住地細致的下顎,一抹詭譎笑意閃過他眼中。
「我……」宋萲舞倒抽口氣,寒毛豎了起來。
他看起來像魔鬼,仿佛準備奪走另一個人的靈魂。
「干嘛還惺惺作態呢?你會到這里來不就是想當我的情婦,怎樣?你是看上我的人,還是我的錢?」
仿佛現在才意識到他的危險,宋萲舞害怕地退了幾步,機靈地左顧右盼。
他冷得像冰一般的眼神緊緊盯視地,那種獵食者的目光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想就算我不公外應征情婦,你也會想辦法接近我吧;扮記者或許只是你的第一步?」史恩深沉的嗓音好象在嘲笑她企圖躲開的舉動,不過他並沒有急著拉回她。
走到落地窗前,他拉開了窗簾,陰影籠罩了他的半邊臉,而露在月光下的另外半邊臉,則現出漫不經心及嘲諷的神情。
很好,一切都依著他的計劃劃在走。
也該是這樣的,他等今天已等了整整七年,該有些收獲的。
「我不是假扮的,我真的是鑫華時報的財經記者。」
他的話像木棰敲碎了宋萲舞最脆弱的牙齒,令她又酸又痛。
「我不認為你有必要多費唇舌證明自己是記者,我要的只是宋容濤的女兒這個身份而已。」史恩的語調輕松,但卻泛著致命的危險。「而現在你都自己送上門了,我實在沒道理再將你推出去,你這麼想當我的情婦,我會成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