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會伊狼 第五章

戰以洛的出現,在關宓柔的生活里,惹起軒然大波,尤其是幼稚園里的老師、小朋友們,都知道她有一名帥氣、待人客氣的男友。

男友?那是干嘛用的?關宓柔以哀怨的眼神看著牆上的鐘,每天準時五點,就會看到他那張好看的笑臉,出現在她眼前,甚至還帶著一束百合……

她沒跟他說過,她對花香過敏嗎?應該沒有,因為今天他人未到,她又輕易聞到香水百合的花香。

「哦……」她頭痛的嘆口氣,又要「例行公事」的帶他回去吃飯,然後再「理所當然」的跟他出去看電影、逛街……

為什麼他那麼沉得住氣呢?她對他的態度並不熱絡,為什麼他一直窮追不舍?來不及再嘆口氣,一束清香的百合花已遞到她的面前。

「小柔。」戰以洛依然一身瀟灑來到她的眼前,揚起萬人迷的笑容,親昵喚著她的小名。

「戰先生,你可真準時。」她苦著臉,睇了眼牆上的掛鐘,正巧就是五點。

「我怕你偷跑。」他看著她一張苦哈哈的臉龐,雖然有一種不滿的情緒,但見她乖乖坐在位置上等他到來,這點倒是撫平他心里的不滿。

「我跑不了。」她咕噥一聲,收拾自己東西。「如果我沒跟你一起回去,家里老媽會嘮叨好幾天,不會放我過清靜的日子。」

他挑眉,替她插好百合花後,便跟在她的後面。「我們都相處好幾天了,你還是一樣拒我于千里之外。」

「沒有。」她沒回頭,依著自己的腳步走出休息室。「我依然把你當成朋友看待。」

「你知道我不想當朋友的。」他長腳一跨,輕松跟上她的腳步。

「你也知道我不想和你逾越朋友間的界線。」她輕柔的道,口氣卻極為認真。

他深吸呼。最近幾天與她相處,漸漸模清了她的個性,他才知道她說出來的話其實都是無心,只是那恬淡個性使然,讓她說出口的話如同清水一般透明,幾近讓他感到一絲絲身心俱寒。

但他已將苦當成補來吃,不管她說了些什麼,他早已經練就一身不為所動的本事來。

「就是知道你不想逾越朋友之間的界線,所以我像屠龍的騎士,不斷的披荊斬棘想來到你面前,讓你能好好的正視我。」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將自己比喻成「為愛捍衛」的騎士。

面對他那自大的言語,她終于沉下一張臉。「那我想你找錯公主了。」

「但我很清楚知道,我就是想要你……」他長臂一伸,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厚的嗓音帶著魅力。「你何必一直拒絕我?還是你沒談過戀愛,對我根本就在逃避?」

她的腳步倏然停了下來,頭一次牙咬得緊緊。「我沒逃避。」她抬眸望著他,發現他眼里有著一抹笑容。

她生氣的表情其實和其他女人沒兩樣,同樣都是杏眼圓瞪、唇瓣噘起、小鼻哼著氣,但在他的眼里,為何卻會成了吸引他目光的可愛表情呢?

頭一次,他覺得女人鬧起小脾氣,倒也挺可愛的。

「那就別冷落我,忽視我對你的追求。」他正色道。

「你有權力追求我,難道我沒有權力拒絕嗎?」她絲毫沒發現自己被惹惱,拿著一雙略為生氣的眸子望著他。

「我會讓你沒有理由拒絕我的。」這是他的把握,也是他的自信。

他、他根本就像個不開化的蠻子,任憑她怎麼說、怎麼拒絕,依然打消不了他的念頭,她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法拒絕他,只能任他痴痴的糾纏。

她到底哪一點吸引他?她想不通,如果他只是為了征服她,那麼她敬謝不敏,只想離這男人遠遠的,不想扯上一點關系……但她、她根本對這個賴皮男人沒輒。

「隨便你。」她氣呼呼甩掉他的大手,往前方走去。

他嘻嘻的笑了出聲,看樣子他真的纏定她了。

而自從認識她後,他才開始認真思考如何與一名女人相處,處心積慮、算計心思,只為求得佳人一笑、回眸一眼,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開始嚴肅的調整自己的心態,想要認真的追求一名女人。

她很特別,愈來愈吸引他的興趣,甚至貪心想要知道她更多的一切……

慢慢的,他似乎也樂于沉浸在這樣「你追我跑」游戲之中,這似乎成了他生活中的重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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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著一張臉,關宓柔的心情確實不太好,因為後頭跟著一名「厚顏無恥」的男人,代表今晚的空閑時間又要全數貢獻給他。

回到住處,同一時間小弟關甯剛已抓準時間,在他們未按門鈴時,便自動打開鐵門。

「歡迎回來。」說實在,關甯剛還滿喜歡戰以洛,加上對機械有高度的興趣,對于他更是多了一層崇拜之心。

「叛賊。」關宓柔早已看出關甯剛是站在戰以洛那條陣線上,沒好氣的白了小弟一眼。

必甯剛聳聳肩,說他叛賊也好,好歹……他家大姐有人要了。

戰以洛心情特好的走進屋子里,除了關宓柔之外,關家無不歡迎他的到來,他成功收買關家上下所有人的心。

必宓柔根本懶得理他,逕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卻沒想到戰以洛也被關母推送跟上,希望他們小倆口能多黏在一起,培養更濃厚的甜蜜關系。

回到自己房間,發現戰以洛也隨後跟來,她沒好氣的站在門口。「你跟來做什麼?」

「關媽媽推我進來的。」他嘻皮笑臉,自己長腳一跨,走進她的房間。

臉上的淡笑已經不見了,關宓柔一張小臉上全是無奈的表情,她該以什麼態度來面對他,才能讓他打退堂鼓呢?

不是覺得他不好,而是……她不知道該拿出怎樣的態度與他交往,更何況她對他的心思非常清楚,他只是不服氣自己被女人拒絕,想追到她,證明自己的魅力不減。

這樣的男人……她實在沒有時間與他蹉跎青春,也沒必要拿自己的真心去換取一場游戲的輸贏。

他不理會她臉上無奈的表情,逞自進入她的閨房。

她的房間如同她的人一般,干干淨淨的,沒有一絲多余裝飾,但也不會樸素的讓人覺得太過于空洞。

她的房間貼滿了一堆海報,是一幅幅俊男美女畫像,美得不可方物,也美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這些都是你畫的?」他看到海報下方簽著「宓兒」兩字,猜想是她的杰作。

「嗯。」她輕答一聲,放下背包、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著,正巧瞧見桌上放著幾封信。

「你不是美術老師嗎?」左看右看,那畫中多了成熟及柔和的味道。

「當幼稚園的美術老師,只是不讓我媽以為我整天在家游手好閑,畫畫才是我真正感興趣的工作。」她一邊解釋,一邊看著桌上的信件。

他收回眼光,轉而看著她。「你……真的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特別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謝謝。」她沒多余的心思,將他的話當做夸獎。

房內一陣沉默,他覺得無聊,于是靠近她的背後,發現她正在拆著一封信,而那封信讓他覺得眼熟。

「香草蛋糕?」戰以洛皺眉的搶過她手上的信一瞧。「為什麼他們還會寄信給你?」

「耶……」她驚呼一聲。「真沒禮貌,我還沒看……」

「媽的!」一瞧內容,他生氣的罵出口。「搞什麼,他們竟然還敢寄出其他人的資料給你,當我死了嗎?」

她嘆了口氣,用手肘撐著臉蛋,一雙眸子滴溜溜望著他的側顏,像個生氣的大男孩,這樣的表情讓她覺得可愛……

呵,她承認有時候他也有像大男孩可愛的一面,但大部份的時間,卻是霸道、自大,有一種讓人又恨又愛的復雜感覺。

要不是她現在無心談戀愛,也許有可能被他優秀的外表給吸引,甚至成為他手中的獵物之一,任他搓圓搓扁。

「笑什麼?」面對她澄澈的眸光,他挑眉的看著她輕笑的表情。「明明我和你已經在交往,還敢寄其他男人的資料給你,不是當我死了,不然是什麼?」

「我們並沒有交往。」她糾正他的說法。「而且我拒絕你三次,重新來過也是正常,那是他們的正常作業程序……」

「我管他們是不是正常的作業程序,反正我和你就是私下交往。」他「番」到極點,不肯將那男人的資料還給她。「推掉這場約會。」

「戰先生,以香草蛋糕的社規,如果不想與新對象見面,必須在之前提出來,不然失約的一方,必須負起全數賠償……」她想對他曉以大義一番,但卻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我可以代為賠償,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你就是不準去赴約。」他霸道說著,幾乎想將手上的資料一把撕去。

她知道他的意圖,于是將資料搶回來,不願他一氣之下,將人事資料給撕成碎片。「我說過,是我疏忽忘了通知婚友社,而且身為教職人員,不能言而無信。」

「你!」他氣得咬牙。「難道這男人會比我好嗎?」一時之間,他的口氣有著濃濃的酸味。

她被他這話問得一愣,最後那誠實的個性讓她開口︰「要比較看看才知道。」

「啪」一聲,是他理智斷成兩截的聲音。

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要拿他跟其他男人比較,而他真的犯賤成這樣,非要這女人不可嗎?他呼吸急促,兩個拳頭緊緊的握著。

最後,他忍無可忍。「好,隨你的意思!」他快把耐心用光了,為了避免自己完全失控,不斷的深呼吸著。「既然你想跟其他男人約會,那就隨便你了!」最後他生氣的拂袖而去,不再稍做逗留。

必宓柔眼睜睜的看著他生氣離去,心里突然閃過一陣緊窒,但她卻沒有留意那抹襲來的陌生感覺,眼光盯了門邊許久。

他真的就這樣走了?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嗎?這個問題如同核子彈在她腦海炸了開來。

「阿洛——你臉色怎那麼難看?什麼?要回去了?為什麼——」關母的聲音如同火雞的聲音,傳進了關宓柔的房里。

他……真的走了。她的心里,再一次反復念著。

「阿柔、阿柔,快出來啊!阿洛他走了……」關母沖進她的房里,直呼她快出現。

必宓柔頭一次覺得煩躁,她站起了身子,但最後卻是將自己的身子,摔到床鋪上,抓起棉被蒙著頭,不想听見外界一言一語。

「小柔,怎麼了?你和阿洛怎麼啦?」關母出現在她的房里。

「沒事。」她的聲音從棉被里悶悶的傳了出來。「讓我休息一下好嗎?」

必母看著女兒反常的樣子,最後也只能閉上嘴巴,只是眼尖的她又瞄到了桌上的信件,其中一封便是剛剛的人事資料。

必母挑眉。「那你好好休息,真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她邪惡一笑,幫女兒把房門合上。

必宓柔總覺得胸口哽著一口氣,任憑她怎麼咽也咽不下去。

選擇閉上雙眼,不願再思考心頭煩悶的原因。

愈是思考,她愈是被一張俊顏給填滿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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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戰以洛開車在市區亂晃了好幾個鐘頭,怒氣還是沒消去,依然怒火中燒,炙熱的狂燃。

懊死的關宓柔,拿喬拿的太過分了,幾乎把他的男性自尊往地上踐踏,而他還那麼犯賤的自己倒貼過去。

他是什麼人物,追一名女人需要這麼低聲下氣的嗎?口中不斷穢語呢喃,但卻罵不出胸口的氣憤。

尤其想到她拒絕自己、接受別人的情形,更教他嘔到吐血。

她真的那麼討厭他嗎?大手握著方向盤,一氣之下將百萬名車停在路旁,不管眾人欽羨眼光,眉宇之間盡是無限的殺氣。

拿起煙,點燃煙頭,吸了一口後,稍稍撫平氣沖沖的怒氣,但卻拂不去胸口的煩悶。

真是的,這女人也太過矜持,將他拒絕的遍體鱗傷,但他……到現在卻還不想放棄。

「靠!我是有被虐待傾向不成!」他重重的捶了方向盤一下。

好,他就如關宓柔所願——離她遠遠的。

他決定要恢復以往的自己,放蕩不羈的繼續游戲人間,不為征服她一人,而放棄整片的森林。

他的人生還很長,來來去去的女人數不清,何必留戀一名不怎樣的女人!戰以洛不斷這麼呢喃,像是要催眠自己,放棄對關宓柔的追求。

想是這麼想,只是心里卻有著不甘心……

頭一次,他的腦海里印滿女人的容顏,尤其是關宓柔一雙清冷而純真的眸子,更是教他勾起心底一從未有過的悸動。

他真的有被虐待狂,竟然還會回想她的一切!

長指捻熄煙頭,好一下子他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總是拿喬對付他,那麼偶爾他也要證明自己的魅力讓她瞧瞧,他可不是沒價值,依然是女人堆中的搶手貨……

他決定,要讓她後悔沒有好好把握他!

好看的嘴角再次浮起以往自信的笑顏,決定先回家想想對策。

再次發動車子,他消失在繁華的夜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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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宓柔發現自己的日子,恢復了以往平靜的樣子,安安靜靜、沒有任何一點意外。

五點。她習慣性的往牆上的鐘看了一下,最後又低下頭做著手邊的事情。

五點三十分,她再次抬頭,看著掛鐘好一下,才猛然驚覺,自己已錯過下班時間許久。

已經一個禮拜了,戰以洛自上次氣沖沖的離去後,就再也沒有與她聯絡,而她的日子也恢復了安靜。

雖然園長夫人、同事好奇的提起,為何沒瞧見他的身影,但她總是笑笑的不予以回應,不願提起像孩子般的戰以洛。

他真的放棄她了吧!她苦笑一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明明是自己的冷漠及拒絕趕跑他,可她心里卻有一種……留戀的心情。

似乎她已習慣他的出現,卻又在一時之間失去他,那種感覺有一點患得患失,總是在驚奇與失去之間,卻找不到平衡。

她嘆了口氣,沒想到他的出現將她的日子攪了一團亂,可能要調適一陣子,才能再回到自己以前的步調。

看了看時間,她必須在六點趕到凱悅飯店去赴一場約會。

那是上次香草蛋糕寄來的另一個速配對象,同樣的,地點與時間與上次相同,可是對象卻換了。

在人事資料寄來的隔天,她早就打電話請「香草蛋糕」婚友社,不要再與其他男人配成對了,暫停她的會員權利。

而這次,是最後一次的約會了。

今天的她卻沒有特別打扮,只是一襲輕便的白洋裝,配上簡單的涼鞋,長發隨意束成一束,整齊卻樸素。

拿起自己的皮包,她有些失神的走出休息室,一種失落的感覺,漸漸浮上心頭,尤其這個禮拜,似乎有個東西被她遺忘在一旁想當做不以為意,卻又哽在心頭揮之不去。

漸漸形成一顆大石,懸在心上落不下來……

何來的無謂煩惱呢?她嘆了口氣,挺直了身子,走出幼稚園。

微風輕撩起她的過膝長裙,卻也撩起了那未曾有過的復雜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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