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脆挾持我當人質,然後逼我爹交出離星玦不就成了?」她挑起眉,愉悅地說出自己心中的計劃,似乎完全忘了這次她設計的是她自己。
「你還不曉得嗎?」向雪川的反應出乎她意料。
她這個提議不好嗎?
為什麼他看起來好像有一點意外,有一點不相信,以及一點譏諷。
「向雪川,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她實在無法忍受他用那種「不屑」的目光看她。
沉默了半晌,向雪川忽然綻出一抹神秘且深沉的笑,「你這項提議在你爹昭告天下時就有人想這麼做了,只不過你爹也非泛泛之輩,所以在當時便言明在先,假如有人捉你來威脅他,他寧可玉石俱焚。」
「玉、玉石俱焚……」說真的,听到這句話,她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爹這麼做,到底是想從中獲得什麼?
「當然,也有人偏偏不相信,執意要捉你換離星玦,所以——」
「所以你就跟我爹私下商量,只要我爹願意讓你接近我,你就會分擔起‘保護’我的責任對不?」她扯了扯唇角,替他把話說完。
到頭來,她一直被自己最親的爹,還有他給耍著玩。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只不過,他實在沒預料到衣富貴會跟諸鳳樓有勾結。哼,莫非衣富貴也想得到風境山的寶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別想在我面前——」衣扇舞的話才說一半,就听到一陣嘈雜聲朝她的院落接近。
難道是被發現了?
「喂!趁我爹還沒趕到之前,你最好快點走。」她別過臉,狀似不想再見到他。
「舞兒,你要牢記我的話。」
衣扇舞依舊不理會他。
「我還會再來的。」他會給她時間冷靜。
听到他的話,衣扇舞心中的憤怒不禁加深。
哼!他再來做什麼?
來看她的笑話嗎?
衣富貴今晚並不在家。
所以對衣扇舞而言,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對不起,平兒,你暫時委屈一點。」衣扇舞將被她打昏的平兒拖到床上,在替她蓋好被子後,她吹熄燭火,拎起一個小包袱,小心翼翼地打開窗子,往下一躍。
要她坐以待斃,不可能!
「開門,快開門!」
順利逃出家門的衣扇舞,用力拍打著緊閉的客棧大門。
「三更半夜的,是誰呀?」被吵醒的店小二一邊開門一邊不悅地叫道。
門一打開,衣扇舞便立即沖了進去,且反手將門關上。
「姑娘,你……」看到衣扇舞手中的銀兩,店小二的火氣立刻全部消失。「請問姑娘是要——」
「快給我準備一間上房,還有待會兒要是有人問起我,你知道該怎麼回答吧?」
「知道、知道,姑娘請隨小的來。」店小二領著她往後院走去。
一進到客棧後院的廂房,再打發走店小二後,衣扇舞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終于落下。
吁!在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後,她旋即往床上一躺。
「哼,向雪川,來找我啊!我就不信我躲在這里你還有本事找到我。」衣扇舞喃喃自語著。
可是她的話才說完,立刻就听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小二,本姑娘已經說過不必用膳了。」衣扇舞還沒有看清楚來人就率先喊道。
然,回應她的卻是一室的沉默。
衣扇舞小嘴一扁,立即起身往門口探去。
「怎麼、怎麼會是你?」等她看清楚來人,立即嚇得當場倒退三大步。
「為什麼不會是我?」向雪川微微一笑,緩緩跨入房內。
藉由朦朧的月光,她看見他唇上那個不具任何危險性的溫柔淺笑,可是當她的視線往上移時,卻發現他的笑意根本未達眼底,她猛然驚喘一聲,緊接著,一股莫名的恐懼也迅速地擴散開來。
不對!她沒有理由怕他的。
鎮定、鎮定,她絕對不能慌,只要她一慌,他便會越囂張。
思及此,衣扇舞馬上穩定心神,抬起下巴睨著他,「你找到我算你運氣好,不過我可是警告你,千萬別把我的行蹤泄露給我爹知道。」
「要我保密可以,不過你要拿什麼來封我的口?」向雪川對著她綻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忍,她一定要忍,「請問向少樓主,你需要多少封口費?一百兩夠不夠?」衣扇舞自包袱內抽出一張銀票,在將銀票揉捏成一團後,奮力扔向他。
他長指輕彈,被掐成團的銀票瞬間碎裂成紙屑。
她嚇了一跳,氣焰頓時消退了不少。
「有、有武功就很了不起嗎?」她咽了咽口水,抖著聲音說道。
「先回答我,你打算拿什麼來封我的口?」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再問她一遍。
「你、你要多少銀兩?」
「舞兒,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認真點。」
「好,那你自己說啊!你到底要什麼?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我身上只有五百兩,你可千萬別獅子大開口。」認真是吧!好,她就認真給他看。
「放心,我要的那樣東西你絕對給得起。」
衣扇舞撇撇嘴,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
「我要你。」
「然後呢?」
「沒然後了。」
「沒然後了……」衣扇舞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向雪川,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要听你的答覆。」
衣扇舞依然怒瞪著他。
「衣富貴隨時會找來,而且要把你帶回衣府,對我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
「不!」她才不要回家呢!
「不?」他挑了挑眉。
「我……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好,那你隨我回半雪樓。」
「咦?」那豈不是更慘。
「沒時間給你考慮,一句話,你要回衣府還是隨我回半雪樓?」
「半雪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