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夫難休妻 第1章(1)

夜晚,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爬出牆頭,準備向晚上城里最繁華的街道去,雖然兩人都是身著男裝,但是一眼就看出了帶頭人那精致的臉龐,分明就是女子。

紀雅媛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一臉興奮的樣子,雖然身上的這件衣服是小自己兩歲的弟弟的,可是卻意外的適合她,因此被她偷來穿了。

她打听了很久,听說在城西的一家妓院是城里最出名的,而她今晚就要去見識一下,什麼叫妓院。

這還真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會做的事,但是她從來就不承認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她爹是城里出了名的摳門加大聲公的人,讓她想當個普通人都很難,所以她就做盡了各種普通人不干的事,雖然這些事都是瞞著任何人進行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她比普通女孩見多識廣了。

今晚她就要去見識一下男人都喜歡去的地方,妓院,她一想到就想笑,小手掩著小嘴偷笑了起來。

哎呀,那個小春怎麼那麼慢啊?紀雅媛不滿的看著還掛在牆頭上的丫鬟小春。

「小春,你快點行不行?要是讓爹發現了,你我都完了。」紀雅媛壓低聲音說道。

小春趴在牆頭,嗚嗚,可不可以不要啊?好高啊!每次都是爬牆頭,明明那個門就在隔壁啊,而且干嘛每次做這些事情都要拖著她啦,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去的!

「小姐,好高啊,再等一下嘛。」

紀雅媛連忙「噓」一聲,「小春,不要叫小姐,要叫公子。」

她看到丫鬟那苦瓜臉的樣子,輕皺眉頭說︰「要不你跳下來,我接住你。」

小春無奈的看著她家小姐的身材,雖然她平時是有練習一下武功,但是貌似都是雞毛蒜皮吧,而且她家小姐都要比她縴細,要是她跳下去傷到小姐,那她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老爺砍啊!

「還是算了吧,我們別去了,回去吧。」小春哀求著紀雅媛。

紀雅媛哪肯屈服,她平時就是個做事要堅持到底的人,怎麼可能會放棄?

「不行,我命令你馬上跳下來!」

小春無可奈何的看看自己,又看看旁邊的高度,哎,看來今晚是要英年早逝了。

「快點,要是妓院關門了,你就死定了!」她惡劣的說。

「好啦。」小春閉上雙眼往下跳。

呼,好不容易著地了。

「看吧,都說沒事了,怕什麼?」紀雅媛瞪了她一眼說︰「快走!」

「站住!」在她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

紀雅媛縴細的身軀微震了一下,完了,是爹的聲音。

小春率先就轉過身去問候紀德義︰「老爺。」

她也只好緩緩轉過身去,微笑著去面對自己的老爹,「爹。」

紀德義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小男孩,是比她小兩歲的弟弟紀睿博。

「看吧,你果然穿了我的衣服想要偷跑出去。」紀睿博冷笑著對她說。

紀雅媛真想沖上去揍他一頓,這小子又出賣她,不過就偷了一件衣服嘛,居然告訴爹!

「你這一次是想要去哪里?」紀德義審問著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兒。

紀雅媛連忙笑著說︰「沒有去哪里啊?吃完飯就該去散散步嘛,我只是想跟小春出來散散步。」

紀德義才不相信她的鬼話,女兒是他生的,他會不知道?指不定又想去干什麼奇怪的事了。

「晚飯距離現在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現在才散步會不會太晚了,而且你還穿男裝去散步?」紀睿博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

紀雅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小子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紀德義其實也沒想追究什麼,人沒有出去就好,就怕她又給他惹什麼麻煩回來,到時候他又要處理,那樣真的很煩啊!

「行了,馬上給我回去,禁足半個月。」

啊!禁足半個月?紀雅媛連忙上前拉住案親的手臂,「爹,不要啦!半個月會不會太長了,我不要啦!爹,凡事好好說嘛。」

「那你告訴我今晚是打算去哪里?」他低頭看著她哀求的樣子說。

要說這個哦?那後果是不是會更慘啊?她面露難色。

紀德義看向一旁的小春,「你說,說了可以免了扣你月俸的事。」

小春一臉為難,這個要說嗎?雖然自己跟小姐關系很好,但是那是事關月俸的問題呢,怎麼辦?

紀雅媛看向小春,示意她千萬別說。

「你不說,那我看就扣你一年薪餉好了。」紀睿博在一旁說。

「啊!不要,老爺,我說啦!」小春怎麼也沒想到要扣一年的薪餉,那這一年可是白干了,「小姐說要去妓院。」

紀德義听後馬上大吼︰「紀雅媛,那是你該去的地方嗎?」

紀雅媛和一旁的兩人連忙把耳朵堵上,差點就被他的聲音給震聾了,這大聲公還真的不是浪得虛名啊!

「爹,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她只是看看,又沒干什麼,而且現在不是就沒去了嘛。

「不許去,馬上給我回房,禁足一個月!」紀德義被她氣得頭昏腦脹,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好好的正經事不做,偏去做這些事。

「爹,剛剛才半個月,現在怎麼變一個月了!」紀雅媛馬上露出苦瓜臉,半個月都難過了,現在還變成一個月?

「再狡辯,我就把時間改為兩個月!」紀德義拖著她走進紀府。

好啦,不說就不說,紀雅媛雖然有滿肚子的不服氣,也不敢出聲,因為她怎麼也不敢反抗她爹的話,所以她就開始想,這一個月要怎麼折磨小春跟紀睿博這兩個叛徒。

任府的正廳里坐滿了人,連鮮少出面的任家少爺任景煥也在角落里坐著。

原來這次是要給任景煥挑選妻子,任英杰特地讓親戚們也過來看看。

「任老爺,這些是我特地從城里收集來的各大府邸千金的畫像,每一位都貌美如花、心靈手巧,都是最適合當任家少女乃女乃的人選呢!」媒婆推銷著她手上的那一堆畫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一樣,一張張的打開看。

任家老爺任英杰仔細的端詳著畫中的人物,時不時的跟身旁的夫人連麗芳討論。

「咳咳……咳咳……」任景煥忍不住的咳嗽起來,那些畫像里的女人真的是如此的端莊美麗嗎?他可不敢苟同。

周圍的親戚也連連上前去看,「哎呀,這個姑娘漂亮啊!面相就不錯嘛。」

「是啊,還有這個,這個也很好啊,一看就知道是多子多孫相嘛。」

「這個這個,這個有旺夫相!」

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那堆畫像,而在角落的任景煥則完全提不起興趣。

「咳咳……咳咳……」他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連麗芳注意到兒子的咳嗽,連忙關心起來,「景煥,最近天涼了,要多添衣裳,我吩咐廚房煎藥了,一會讓人端過來喝了吧。」

任景煥听話的點點頭,蒼白的俊臉揚起一抹笑容,「謝謝娘。」說沒兩句話,他又咳了兩聲。

周圍的親戚有些害怕的躲得遠遠的,有些也用手帕掩住口鼻,生怕他身上的病會傳染到他們身上。

任景煥不著痕跡的冷笑了一下,這幫只會靠著他們家的人又會好到哪里去?

其中一個親戚說︰「景煥啊,你也看看吧,這些女子都是不錯的,你挑幾個合眼的,我們再幫你篩選。」

哼,他看合眼有什麼用,估計這整個城里也不會有人願意嫁給一個藥罐子吧?任景煥示意一旁的小廝阿毅把畫拿過來。

阿毅連忙把畫拿到他身邊,反正他也沒打算真的娶,就隨便看了看,隨手挑了幾個長得不錯的女子交給阿毅,他才不相信這些女子的家人會讓她們嫁到任家當寡婦。

阿毅拿給連麗芳,連麗芳雖然很想兒子可以娶妻生子,但是看到他這樣病殃殃的樣子,還是很擔心。

「景煥,你不舒服就先回房吧,接下來的我們看著辦吧。」連麗芳不忍看兒子如此難受,連忙打發他去休息。

任景煥起身,向各位欠了,「那各位,晚輩就先離開了,咳咳……咳咳……」

親戚們都巴不得他離開呢,所以都沒出聲挽留。

阿毅扶著任景煥離開了正廳,向少爺房間走去。

一回到房間的任景煥馬上撲到床上,「真煩,那些親戚怎麼就那麼勢利眼呢?」

阿毅擔心地說︰「少爺,一會夫人還吩咐人送藥過來呢,你別把臉上的粉蹭掉了。」

任景煥連忙起來,對啊,一會不知道娘會不會過來,哎,怎麼那麼煩啊!

「阿毅,你說我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

是的,人人都知道任家少爺是個藥罐子,但是卻不知道,那些都是表面,他其實是個正常得不得了的男人。

幾年前,父親任英杰屬意要把位置交給他,可是一向自由慣了的任景煥才不想那麼早接下家業,所以就找了他的神醫好友,策畫了這一場病,讓他可以暫時擺月兌父親的催促。

雖然這幾年是得到了不少的自由,但是整天裝病還真的要變病人了,不過他還是享受到了自由的滋味,在阿毅的掩護下,他想去哪就去哪,雖然把這小廝嚇得半死,但是他還是甘之如飴的。

「少爺,現在你都要娶妻了,娶了妻之後,少女乃女乃一定會發現你的秘密的,那你就不能再裝下去了。」阿毅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勸他收手了,但是他好像只有嘴上抱怨,卻怎麼也不付諸行動。

娶妻?真的會有人嫁給他嗎?他其實也還不想要一個妻子來困住他,但是如果不這樣,父親就會發現一些什麼了。

「真的有人要嫁給我的時候再說,而且我認為就算要嫁給我,也會是家里窮得叮當響,或者是有什麼隱疾的女人,要不然誰會沒事就嫁過來當寡婦呢?」

雖然少爺說得很有理,但是按照任家家財萬貫的樣子,應該會有人為了錢嫁過來吧。

「少爺,你少說了一樣,為了錢。」

任景煥的眼神微眯,「要是真的為了錢,那這個女人接下來受到的痛苦是無限量的。」

阿毅因為任景煥說的這句話,微微打了個冷顫,還好那個人不是他。

而在正廳的那頭,正如火如荼的討論著。

一個屬于三姑六婆的人物說了句想要被人打嘴的話︰「景煥那孩子,變成這樣,城里有錢人家的千金誰願意嫁啊?」

這句話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卻沒有像她如此明顯地說出來。

任英杰臉色馬上鐵青了,但是看在是親戚的面上並沒有當場發飆,連麗芳也理解的拍拍丈夫的手掌。

「剛剛景煥挑出來的那些女子每個都不錯,但是卻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呢?」連麗芳詢問著媒婆。

媒婆連忙討好的一一介紹︰「這位是城南張家的二小姐,今年剛剛十六歲,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

任英杰拒絕說︰「不行,張家跟我們家是死對頭,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個不要!」把死對頭的女兒娶進門,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媒婆愕然,那是任少爺自己挑的,又不是她挑的。

「不行的話,還有這個,這個是城北李家的大小姐,不是你們家的死對頭了吧,這位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很聰明。」

連麗芳可不這麼想,「李家大小姐,今年都快二十了,卻一個上門提親的都沒有,雖然聰明,但是你看我們景煥的樣子,我怕被她欺負。」

這個又不行?媒婆看看還有三張畫,那應該總有一個可以了吧。

「這張是城南趙家的五小姐,天真可愛,今年十五歲。」

某位親戚不敢苟同,「那位趙小姐,誰不知道是刁蠻任性的,而且每次都把提親的人打趴下,要是景煥娶了她,打傷景煥怎麼辦?」

任英杰和連麗芳想想也是,他們兒子的身體可禁不起那番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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