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離開了,要走得遠遠的,絕對不能連累到西門瑞。
這是羅林腦海中唯一的意念,可是世事往往不能盡如人意,尤其是對方是如此不懷好意之際。
「小林兒,好久不見了。」
會場的出口近在眼前,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成功的逃離之際,那魍魎般的聲音已然幽幽的打自她的身後響起。
她想要狂奔而去,但在幾個深呼吸之後,卻還是回了頭選擇面對。
「秦紹安,你想干什麼?」昔日的小混混穿得西裝筆挺,倒也人模人樣,但那猥瑣的神情在羅林瞧來,卻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我想干啥?」斜挑眉,秦紹安勾起一抹諷笑。「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想要談咱們的事啊!」
「我們之間沒有事好談。」
沉聲說完,她跟著要轉過身去,誰知道他卻一個箭步沖上前,將手搭上她的肩頭。
當他踫到她的那一刻,她的肩膀微顫,泄露幾許隱藏在心頭的恐懼。
「你放手!」她低暍一聲,跟著倏地旋身,給了他一記小擒拿,試圖擺月兌他的鉗制,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的化拳為掌,一個反手,就將她縴細的手給握在手中。
「秦紹安,你到底想干什麼?」這一來一往之間,羅林已經知道這幾年秦紹安算是沒有虛度,諷刺的是她竟不知道該為這個發現高興還是難過。
爺爺呢,他會高興還是難過呢八年前他的功夫就略勝自己一籌,八年後她落入他的手中,想要全身而退,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何必這麼氣呼呼的呢?咱們總也算是夫妻,實在不需要這麼劍拔弩張的不是嗎?更何況……」秦紹安話還沒說完,羅林已經氣不過的低吼「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被他的話給氣眯了眼,她此刻心中回蕩的盡是想要殺人的Yu望。
這個男人原是她爺爺的得意門生,個性本也淳樸,是爺爺很欣賞的一個孩子,甚至還曾有意要將自己嫁給他,好讓他傳承羅家的武學。
可是自從大陸開放後,他竟沾染上許多惡習,他棄武從商,汲汲名利,做了許多傷害鄰里的事情。
爺爺忍無可忍將他逐出師門,他卻因此懷恨在心,不但強行想要娶她為妻,Yu奪取他們羅家祖傳武學秘笈,還唆使家鄉的混混砸了她家的武館,甚至害爺爺死于非命。
這樣的秦紹安讓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羅林,你也別這麼說嘛,我愛你,你一直是知道的,現在我成功了,咱們可以共享榮華。」
「我不希罕。」
「我知道你現在不希罕,畢竟你勾搭上別的男人了嘛,可我相信若是那個男人不巧發生什麼意外,你應該就會改變心意才對。」
今日意外在武術大賽會場見著了她,他略一打听,就知曉了她的近況。
「你……你敢?」羅林水漾的眸中燃著熊熊的恨火與怒火。
秦紹安究竟想要毀掉她的生活到什麼地步才肯罷手,他先害死了爺爺,讓她孤單的活在世上,現在還想傷害自己唯一深愛的男人。
憤憤地趨近他一步,她原就稍沉的嗓音更是低下了幾分。「你敢動他一根寒毛的話,你就會知道一無所有的女人會有多恐怖。」
「嘖,現在換成是你在威脅我了?」揚起一抹不在意的諷笑,秦紹安完全不將她的威脅放在眼底。
他早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在祖國,大半的省份都有他的分公司,就算不能說是跺跺腳整個中國經濟也跟著震動,但一定的影響力總是有的。
至少他用錢就能砸死那個武術教練,所以他有何懼「我當然可以不動他,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秦紹安大方的開出條件.雙手環胸,羅林瞅著他,無言的散發著在她胸臆之中熊熊燃燒的憤怒。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人,那麼……」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她已經拾起腿狠狠的掃向他,勁道十足凌厲,一點也不留情。
要她跟了這個男人,她還不如去跟頭豬。
怎麼,有錢就了不起嗎?瑞或許不若他這般有錢,可他卻是一個磊落的男人,比起猥瑣的秦紹安,白痴都知道怎麼選。
沒料到她會突地凶性大發,他狼狽的堪堪閃過她凌厲的攻勢,但她卻接二連三的不斷出手,什麼都不顧的只想把他踹下地獄重新投胎。
幾年在商場上的歷練,早已磨光秦紹安的良心,什麼憐香惜玉在他的字典里早已不再存在。
而羅林的反抗更是激怒了他,只見他擺開陣仗,硬實的雙拳亦跟著往她襲去,盡避他稍佔上風,可她絲毫不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的那種豁出去的態度,卻著實讓他心驚。
即使重拳打在她的身上,卻不見她的神色有著絲毫的轉變,更不見她的攻勢有任何收斂的傾向。
懊死的,秦紹安在心里低咒一聲,腦海中正尋思著是否該先暫時離開,等她恢復理智再來同她談。
還是該一拳打昏她,直接將她扛回飯店,再來好好的「談談」。
他的思考還沒有結果,兩人之間卻突然竄入了第三雙手,而且還招招直往他的弱點襲去。
「想動她,還得經過我的同意。」西門瑞追著羅林的腳步而來,沒有想到卻瞧著她正狼狽的應付眼前這個男人。
見這男人的拳重重的擊在羅林的身上,西門瑞的心忍不住竄趄一抹疼,讓他壓根顧不得自己的手還裹著石膏,便跳進風暴之中,準備英雄救美。
「你……」
秦紹安怒極的瞪了他一眼,只不過眼兒一掃,就心狠手辣的往他的傷處襲去,一旁的羅林見狀,心一急一雙巧手直襲秦紹安的頸項。
此舉警告的意味明顯,頗有秦紹安敢動上他一根寒毛,她不介意在光天化日之下取他性命。
「該死!」見狀,秦縉安識時務的收住飽勢,料想今天是沒辦法再繼續和羅林談下去了,于是他狠瞪了西門瑞一眼,便踩著氣沖沖的步伐走人。
他一走,羅林只是淡掃西門瑞一眼,沒有往昔的熱切,更沒有開口說句話,也跟著轉身走人.如果說,武術大賽是一種償還,或許她還曾保有一絲的奢望,能在償了恩情的公平境地下,再與西門瑞試上一次。
但秦紹安的出現卻徹底的抹滅了這樣的奢望,秦紹安是個什麼樣的小人,她很清楚,她不希望西門瑞為她受累。
「等一下!」見她再一次用背影面對自己,西門瑞更氣更急,想都沒想的便粗魯的暍道。
羅林的肩膀微僵,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這次為西門道館奪下冠軍獎杯是償你的恩情,你和我終于兩不相欠了,我想你也會很高興擺月兌我的糾纏。」
話一說完,她便急匆匆的邁開步伐,連眷戀的回眸都不敢,就怕不舍呵!
斑興,他的確是高興得想殺人了西門瑞眯起了眼,瞪著羅林絕然的背影,一股子的怒氣熊熊在他的心里竄燒。
想也沒想的,他幾個大踏步追上前,在她還沒有防備之際,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牢牢的握住,不容她掙月兌絲毫。
望著那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手掌完美的契合著,仿佛本來就該如此相貼的模樣,讓他緊抿的唇忍不住斜斜的向上勾起。
「你……」不經意的撞上他那朗朗的笑容,羅林的質問倏地消了音。
只能痴痴傻傻、眷戀地望著他那難得的淺笑,好半晌她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再和他有所牽扯,于是啞著嗓子說︰「你快放開我,我們已經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誰決定的?」她憑什麼決定她什麼時候可以侵入他的生命,又什麼時候可以瀟灑的離開,她未免任性過了頭。
「我決定的,可你不總也巴望著嗎?」堅定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澀然。
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那緊緊糾纏的兩只手,羅林的心冷不防一酸。
如果在秦紹安出現以前,他這般緊緊握著她的手,她只怕要高興得飛上了天去,可是如今……她不想再為他招來禍患,畢竟秦紹安那個人卑鄙得緊。
「呵,你憑什麼認定我巴望著?」勾起唇角,剛毅的臉上竟挑勾出一絲邪笑。
邪笑……她應該沒有瞧錯吧?可怎麼會……他給人的感覺一向既剛毅又正直,為什麼現下會有這種不該存在的笑容「說啊!」久候不至答案,西門瑞不耐的催促。
「說什麼?」腦海中還殘留著他邪魅的笑容,羅林的大腦當機了。
「說你憑什麼決定自己什麼時候該來,什麼時候該走?」他沒好氣的重復著自己的問題。
「呃!」被這問題弄得一愣,她瞪大了眼瞧著他。
奇怪了,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的生氣,他不是應該對她的離去歡天喜地的嗎?怎麼這會兒卻又一臉的憤怒,好像她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我說你……」固執的要得到答案,他正準備第三次重復自己的問題。
羅林已經先一步的說︰「這何必由我來決定,你的態度很明顯不是嗎?」
「因為我的態度是嗎?」他的眉微微的往上挑起,玩味的態度明顯。
「對啊!你對我總是板著一張臉,而且很不耐煩,甚至總是把我推開。」她愈說愈委屈,那對燦亮亮的眸都紅了.「會嗎?」他大剌剌的反問著,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在床上我可都是把你抱得緊緊的,不曾推開你啊!」
轟地一聲!羅林的臉驀地染上一層快要燒起來的火紅,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他……他……他……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般奇怪「我想這點你應該不會否認吧!」西門瑞含笑審視著她臉上的紅潮,很是開心的問。
「我……」能否認嗎?事實上,他們在床第之間,的確總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如果你不否認,那麼你的指控就一點也不正確,所以咱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