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重回這幢精致的小洋房,還沒有時間仔細的深看屋內的擺設,烙梅已被辛無悔牢牢的鎖在腿上。
他的手穿過她的腰身,在她的身後圈起,與她面對面,他嚴肅的問︰「告訴我,為什麼要逃?」
他不相信烙梅真的不愛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盡避她一再掩飾,可是他銳利的目光依然可以在她眼中尋著愛意。
所以他相信她之所以會逃,絕對不是因為恨他,或者是不愛他,而是她的心中另外有心結。
至于這個結是什麼,就是他今天要徹底弄清楚的事,並且要拔除她這個在心中盤踞的毒瘤,讓她也能放開心來愛他。
他再也不能容忍這種一追一逃的游戲再次在他們之間,他要的是她永遠心甘情願,快快樂樂的陪伴在他身邊。
「我們之間有過太多的風雨,並不合適在一起。」低下頭,無措的玩弄著自己白皙的手指,烙梅隨意找個借口搪塞。
除去玩世不恭的狂傲,這樣認真的辛無悔讓她覺得陌生,也讓她覺得害怕。
她的心中有一種預感,這次的他絕對會貫徹他的誓言,不會讓她再有機會逃離他半步。
「抬起頭來面對我,我不要這種借口。」辛無悔沉聲的命令,既然當年那種傾盡所有的溫柔還不能留下她,那麼她就不要怪他恢復本性中的強勢。
當年,為了彌補她受到的傷害,他勉強壓抑下血液中的狂霸,為了她做盡種種此生不曾做過的蠢事,可是她給他的回報竟是偷偷的離開。
想到這里,辛無悔的心中有些嘔,而這嘔已經在他心中積存許久,所以此刻的他就算還想溫柔地對她,也很難溫柔得起來。
听到他命令似的口氣,烙梅忍不住的抬起頭來反駁。「這不是借口,姑姐不論我們之間的情感到底是誰欠了誰,就說對烙雪,難道你心中對她沒有一絲愧疚嗎?」
「烙雪?」辛無悔兩道橫眉緊緊的皺起,不解地重復這個名字。「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烙梅氣憤地大吼,她沒有想到辛無悔依然還是這麼的自私,對于傷害別人卻不覺得愧疚。「你刻意的欺騙她的感情,而我則辜負她的信任,你知不知道這對她是多大的傷害啊!」
終于在不自覺中,烙梅誠實的對辛無悔說出自己的心結,說出自己為什麼不能面對愛情的原因。
在烙雪死後的日子里,她常常做惡夢,總是夢到烙雪帶著憤恨的表情望著她,指控她搶走烙雪的男人,還辜負烙雪對她的信任。
在這樣的情形下,她的心結愈結愈緊,也愈來愈不能忍受辛無悔對她的好,因為他對她愈好,她就覺得欠烙雪愈多。
所以到了最後,她只好逃開,將自己放逐在這些情愛糾葛之外,讓自己的心能回復平靜。
「原來你心里是這麼想的。」辛無悔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他怎麼也想不到,烙雪的死會在她心中造成這麼大的內疚。
不過沒關系,只要找出問題的癥結,他就有辦法解決。
「不然你要我怎麼想,在你沒有介入之前,烙雪是我最愛的妹妹,在你介入之後,她卻成了最恨我的人。」
說到最後,烙梅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委屈,佯裝的堅強在一瞬間瓦解,淚就像是成串的珍珠,不停地打在辛無悔的胸膛。
她的每一顆淚水就像一根針似的,筆直的插進他的心中,讓他的心陣陣的揪緊。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因為他的過錯而這樣為難,他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拿把刀將自己給殺了。
不過,這個女人的道德感也太強了些吧!明明沒有什麼事,而且烙雪也早已不怪她了,因為他曾向烙雪解釋過一切,沒有想到她還是拼命的責怪自己。
但是對于烙雪早已不怪她的事,他現在是不能說也不會說,因為就算他說了,烙雪也一定會以為是自己騙她。
所以還是等明早帶她去見過那個人之後,他應該就能放下心中的重擔了。
唉!真是苦了這個笨女人,辛無悔收緊自己的手,將她攬在懷中,讓她盡情的發泄,並笨拙的安慰她,「噓,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你……還有……心嗎?」她哽咽的控訴著,似要哭出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
「當然有。」將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胸前,讓她體驗他的心跳。「听到沒,這顆心是為你跳動的。」
「你……騙人!」淚落得更急更凶了,他此刻的話語比他從前溫柔更讓她心醉,也更讓她心痛。「我不要……你的心,我只要……烙雪……活過來。」
明知這是不可以的事,可卻是她衷心的期盼,沒有烙雪的原諒,她怎麼也無法讓自己放開心去愛他。
雖然他是那麼值得她愛,她也那麼的愛他,可是……
「別這樣為難我,我沒有辦法讓烙雪回來,因為我不是神。」抬起她滿布淚痕的小臉,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那你……要教我怎麼……不逃呢?」有如迷途的孩子,愛情與親情,渴望與內疚,自從遇上辛無悔之後,她似乎總是處于左右為難,不知所措的狀態。
「還是有辦法的,我保證!」
他堅定的語氣奇異般漸漸的平撫烙梅的心慌,在這一刻她竟然真的相信他。
收起眼淚,吸吸紅通通的鼻子,烙梅不再哭泣也不再說話的偎在他寬闊的胸膛中。
他的保證讓她暫時忘記一切,即使知道心頭的這種安詳不過是自欺欺人,但她仍貪婪的想要把握住這一刻。
見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辛無悔緊糾著的心這才舒展開來。
但是另一種的訊息卻漸漸染上他的黑眸,他的唇角邪肆的勾起,全身的血液由下而上的引發出一陣騷動。
「烙梅……」含著魅惑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際響起,引起她周身一陣顫栗。
「嗯?」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生理變化,烙梅帶淚的臉染上一層薄紅,但仍故作不知。
使個巧勁,烙梅已被放倒在柔軟的沙發上,辛無悔的身子也迅速的覆上了她的。
「你……」她的心漾著不知名的悸動,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因為他炙人的目光而躁動著。
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辛無悔輕佻的以靈巧的舌挑開她胸前的扣子,然後唇舌不斷的在她胸前徘徊輕舌忝。
她被他的挑逗弄得氣喘吁吁、全身癱弱無力。
他在她胸前的紅莓輕咬一口,引來她一陣嬌羞的抗議,他不肯放過她的以唇舌在她的胸前啃咬肆虐。
「別……」許久不曾接觸過任何男性的她,哪禁得起辛無悔這般技巧的逗弄,她終于忍不住的嚶嚀出聲。
「告訴我,你要我。」辛無悔將唇貼在烙梅的耳際,誘惑的嗓音直達她紊亂的大腦。
「無悔,我要你……」為求解除那像是焚身般的欲火,她乖乖地說出他想听的話。
他的唇微微上揚,唇舌並用的開始在她嬌軀上點燃更多的火苗,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的弓起身子索求更多時,他這才不再強忍自己胯下的疼痛,縱身與她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重溫愛情與欲情的雙重結合,沒有任何的強迫和為難,兩人在那一瞬間體驗到彼此的愛。
那一夜,他們超月兌所有的現實,放下心頭的歉疚,一次又一次的藉著的糾纏,消解兩人這些年來的相思之情……
*****
隨著車子的快速奔馳,窗外的景物不斷的飛逝,烙梅的眉頭也漸漸的皺了起來。
「你說冷尚諾他們家在哪里?」她轉頭向開車的辛無悔問道。
一夜激情的疲憊在她憔悴的臉上可以看出端倪,但在辛無悔那俊逸的臉上卻盡是精神奕奕的神采。
「陽明山啊!」偏頭給了她一抹微笑,辛無悔隨口回答,然後又專心的開車。
「不要告訴我,離開台灣的這些年里,陽明山已經搬到淡水去了。」不悅的聲音自她口中說出,質問的意思相當濃厚。
月兌去嚴肅正經的模樣,辛無悔臉上那抹痞子般的微笑讓她心中就算有氣,也發泄不出來。
「我說過我們要去尚諾家嗎?」支手握著方向盤,辛無悔的另一只手已經悄悄的撫上她的臉蛋。
「你該死的敢說你沒有,是誰一大早把我挖起來,說要帶我去見我關心的心?」烙梅氣沖沖的撥開他的手,低吼出這長長的一串話。
「我是這麼說過啊!可是我又沒說是要去看冰顏。」無辜的聳聳肩,他賴皮的否認她的指控。
別看他在人前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再次找到烙梅之後,以往那些玩世不恭和七情六欲全都迅速的回到他的腦海。
「你……」他確實沒這麼說過,可是他卻引導她這麼想,氣不過的她,索性閉上眼不再理會辛無悔。
「生氣啦!」偏頭瞥了眼閉上雙眸,鼓起腮幫子的烙梅。辛無悔愛極了這樣生氣勃勃的她,日子仿佛又回到他故意引誘她時的甜蜜。
只不過那時候是刻意的引誘,而此刻卻是兩人真心的相愛,所以這樣的感覺更甜更棒。
「哼!」烙梅冷哼一聲,硬是不張開雙眼,藉此表達她的怒氣。
昨夜被他折騰一夜沒怎麼睡,現在才一大清早就被他拉出門,如果說是去冰顏家,那她也就認了,沒想到竟然不是,她當然生氣嘍!
「別氣了,等一下去完該去的地方,我一定會帶你去看看冰顏和尚諾,這總行了吧!」他不願她真氣壞身子,辛無悔溫柔的承諾。
他當然知道烙梅現下急著想要去探望冰顏,可是他有更急的事情要先去做,那就是要解開她的心結。
所以他才會七早八早的拉她出門,就是要帶她去見一個人,而那個人會告訴她,烙雪死前的一切心事,包括對烙梅的。
因為唯有這樣,她才不會一再的想要逃離他,所以這件事當然比去探望冰顏重要多了。
要先解開她的心結要緊,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心愛的女人,要是又不留神的被她溜走了,搞不好他得找個十年八年的。
「那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你這麼急著要帶我去?」听到他的承諾,烙梅終于比較不氣了,于是睜開眼好奇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這是一個驚喜,他可不想這麼早就揭開謎底。「要是累的話,你就先睡一下,等到了我再叫你。」
靶受到他對她的溫柔,烙梅的心溢著感動,于是也就不再追問,听話的閉上眼假寐著。
車子繼續爬行在蜿蜒的路上,辛無悔將方向盤往右一轉,進入一處私人的產業。
只見那條路上,筆直的種滿參天的大樹,在路的盡頭,有一幢造型古老卻保持得很好的建築物,那是一間養老院。
辛無悔將車停在養老院前,熄火後轉頭看向已陷入睡眠中的烙梅,寵溺的輕撫著她的臉頰,看來自己昨夜真的將她累壞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啊!誰教她一逃就那麼久,他只不過將這些年的需要加減乘除然後再打個零點一折罷了。
言下之意,在未來的日子里,那另外的九點九折,她是有得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