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支著下頷,凌飛揚的心思全被冷傲然給佔滿了。
雖然這幾天過的是她這輩子有記憶以來最清閑的一段日子,不用為了生活奔波,也不用為了醫治娘而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可是……
她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紊亂,只要醒著,她就忍不住地想,他究竟想要什麼?
愈想,她的心就愈亂。
愈亂,她就愈不能停止思索。
「唉!」長嘆一記,她多希望那些煩人的事情能隨著這聲輕嘆遠揚,可是不論她怎麼嘆,他的影子總還是在她的腦海中徘徊。
這是她這輩于不曾發生過的事啊,弄得她手足無措的。
靈雨終于忍不住揚聲抗議,「飛揚姊姊,你就別再嘆氣了,好不好?」
這幾日每天都听她這麼長吁短嘆,嘆得她的心好像也要跟著發霉了似的。
淡掃了她一眼,凌飛揚什麼也沒有說。
說實在話,就沖著靈雨這丫頭總能逗笑娘這一點,她其實挺喜歡她的,但是她從來都不懂得該怎麼表達喜歡的情緒,所以她對她的態度還是一樣冷冷的。
也虧得這小泵娘天真浪漫又親人,也不在乎她的冷,她們之間才能這樣相安無事。
想著想著,正當她的腦海再次沒由來地浮現冷傲然的臉龐時,總是安靜不久的靈雨也跟著冒出一句話。
「飛揚姊姊,你喜不喜歡冷將軍啊?」
「我……」她的問題不過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但凌飛揚卻硬是答不出來。
喜不喜歡?!
從沒喜歡過男人,所以壓根不知道喜歡一個男人該是怎樣的情緒和感受。
她只知道那個男人總有本領擅自插手她的生活,弄亂她的情緒,這就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喜歡嗎?
應該不是吧!
在思索了好半晌之後,她的頭不確定地輕輕晃了晃。
「啊!」等了好半晌,竟然等著了令人失望至極的答案,靈雨原本笑意燦燦的臉全都垮了下來。
「你……怎麼了?」奇怪了,為什麼她不喜歡冷傲然,靈雨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照理說,靈雨應該很開心啊,畢竟冷傲然很有可能是她未來的夫婿耶!
其實在跟著冷傲然回到將軍府時,她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多麼位高又權重的男人。
先不說旁的,就光說這一間金碧輝煌的深宅大院,就已經足夠彰顯他的財勢,若是再加上他們冷家的買賣,他的身價自然更加不凡了。
而眼前這個小泵娘就更不用說了,她和娘誰也沒料到,她竟然會是一個因為要逃避指婚而從皇宮偷溜的公主。
「我怎麼高興得起來啊?」靈雨氣悶的嘟噥著。
要是今天飛揚姊姊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肯定會樂得飛上天去,可偏偏她說不喜歡冷傲然,那她心中早就撥好的算盤不就全砸了嗎?
「為啥高興不起來?」凌飛揚是真的不懂,也不想見這向來樂觀的小鮑主這般愁眉苦臉的。
「飛揚姊姊不喜歡那個冷冰冰的死人臉,我若回宮,父皇一定又會要我嫁給他,你說我高興得起來嗎?」前幾日她捎了信回宮給父皇,請父皇將她的親事暫緩,不然她早成了那冷將軍的妻子。
見兩道細柳眉幾乎攏成了一條直線,凌飛揚不禁被她那愁苦的模樣給弄胡涂了。
她喜不喜歡冷傲然和他們兩個的婚約有任何的關系嗎?
仿佛瞧出了她的疑惑,靈雨立即解釋,「飛揚姊姊喜不喜歡冷傲然當然同我有關系啊!姊姊若喜歡他,他也喜歡姊姊,那他自然就不會娶我,他不願娶我,自然就會想辦法解除這樁婚事嘛!」
「那前提也得是他喜歡我啊?」對于她那天真的想法,凌飛揚忍不住出言。
「他當然是喜歡姊姊的啊,這還用說嗎?」靈雨連想都沒想就說。
多麼理所當然的語氣,自然又讓凌飛揚不解地鎖眉。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他若不喜歡姊姊,哪有可能借口大娘染了風寒怕傳染給你,所以讓人將我們接了回來,他若不喜歡姊姊,又怎麼可能不假他人之手的親自照顧你,他若不喜歡姊姊,又怎麼可能費盡心機替大娘找來神醫,要替大娘醫治眼疾。」
瞧靈雨說得頭頭是道,凌飛揚的心思更加的紊亂了。
「這樣就是喜歡了嗎?」他做這些不是因為想要得到她的身子嗎?
凌飛揚雖然心里極力的說服自己相信他的所做所為並不是出自于喜歡,可是當她憶及她主動月兌衣時他那阻止的舉動,頓時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了。
「對啊!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地想替他做點事兒,滿心滿腦子都想著他,就像我……」
靈雨突然欲語還休,那模樣讓凌飛揚不解,忍不住地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向來對情對愛毫無認知的她倒也不是瞧出了什麼,只不過見她說得似有那麼一回事,于是忍不住問。
靈雨的臉立即紅成了一片,活像是猴似的,「我……」
只是隨口問問,倒也沒多在意她的答案,所以凌飛揚又回到了自己的思緒,像是想要確認什麼似的問道︰「所以喜歡一個人就是會滿心滿腦的想著他的事?」
「嗯!」靈雨用力的點著頭,這事問她就好,因為她最近可真是滿心滿腦都是冷見然的身影呢!
想著,她的臉色又更加的紅潤了,但凌飛揚還是沒有瞧見,因為她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喜歡一個人就是滿心滿腦子都是他,那麼這幾天她滿心滿腦的都是冷傲然,難道也是因為她喜歡他嗎?
是嗎?真是這樣嗎?
這時,突然一道凌厲的劍氣從她的左邊直逼而來,毫無防備的她倏地一驚,反應不及只記得該先推開靈雨。
不是她有舍命救人的精神,而是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閃過了一個念頭——畢竟靈雨的身分尊貴,要是在冷傲然的府上出了事,只怕要牽連到他。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想法,讓她完全沒有顧念自己的安危,雖然劍光如芒,但她依然奮不顧身的先保護靈雨,即使這樣的決定會讓她身處極大的危險之中。
「閃!」她朝著靈雨低喝,推開她的同時,手臂立即成了犧牲品,硬生生被劃上了一刀。
血在半空中開出了一朵令人眩目的紅花,但凌飛揚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意似的,毫不在意。
她靈巧的身軀自椅子上一躍而起,沒有逃避危險,反而正面迎向那個渾身上下蓄滿著殺氣的黑衣人。
「你是誰?」任著手臂上的傷口不斷滲出血水,凌飛揚凝著黑衣人問道。
「要你們命的人。」黑衣人狂妄的說。「你受了傷,一定打不過我的,還是省點力吧。」
在他瞧來,這筆買賣也算輕松的,一個老人、一個姑娘,兩條命竟然值上個五千兩,待他先殺了眼前這個,那五千兩的銀子也就算輕松入袋了。
「想要我的命很簡單,打贏我就是。」她眸中完全沒有一絲的懼怕。這種刀光血影的場面她還見得少了嗎?
罷剛之所以閃避不及,完全是因為岔了心緒,現在他想要她的命,也得掂掂自己的能力。
「哼!倒挺少見姑娘家像你這樣膽識大的,只可惜馬上就要進地府見閻王了。」
黑衣人斥喝了一聲,充滿殺氣的身形盤旋而起,她出手格開了他的拳,然後使出一記漂亮的掃腿。
「難怪人家願意出五千兩買你的命,原來也是有著好身手。」黑衣人話說完,便聚精會神的與她對起陣來。
左一劍右一劍,劍劍直攻她的要害,雖然每次她都能堪堪閃過,但被嚇壞了的靈雨卻是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緊張得活像是心要跳出了胸口似的。
忽然間,那黑衣人又一刀劃破了凌飛揚胸前的衣裳,靈雨驚叫一聲,驚慌之中這才驚覺自己不該待在這邊看打架,她應該快快去找救兵才是。
暗罵自己的遲頓,正當靈雨忙不迭的準備去找救兵時,突然瞧見了另一個人竄進院落,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倒也從他的攻勢中瞧清了他的敵手應該是那個黑衣人。
這個發現讓靈雨大喜過望,以飛揚姊姊的身手再加上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救兵,應該不會不是黑衣刺客的對手吧!
靈雨手掌心兒冒著汗,看著眼前的刀光劍影,心下盤算著還該不該去搬救兵,都還沒來得及作出決定,遠處已經傳來了陣陣嘈雜聲,原來這兒的打斗已經驚動了府里的人。
「呼,這真是太好了!」看來一切都已經沒問題了。
看著空中再次飛竄出兩個頎長的身影,也看著那個黑衣人在對陣上開始左支右絀,終于放下心來的靈雨索性一往草地上一坐,開始專心看起戲來了。
丙不其然,不用三兩下的時間,那個黑衣人已經被徹底的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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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飛揚悶不吭聲地任由人在她的傷口上灑著藥。
就連一旁的靈雨,都被大夫的舉動弄得喳呼的鬼叫,活像受傷的人是她似的。
可凌飛揚卻硬是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就像是泥塑的人兒一般,顯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傷口。
冷傲然鐵青著一張臉將一切全看在眼底,心中的怒火亦因她對自己身體的漠然而熊熊燃起。
他憤怒的眼色朝著小弟一使,冷見然立即意會,帶走了在房里關心傷勢的眾人,順便也拎走了嘴里直嚷著要陪飛揚姊姊的靈雨。
待房門一被闔上,冷傲然滿腔的怒火再也隱忍不住的全數爆發,朝著她吼道︰「你該死地在逞什麼英雄?」
「我沒有!」不是辯解,而是陳述事實。
既然麻煩從天而降,那她除了去面對麻煩之外,難不成要落荒而逃嗎?所以她並不認為自己是在逞英雄。
「沒有?」他氣眯了一雙炯眸,心里拿捏不定該不該一把掐死她,省得氣死自己。
「你還說你沒有逞英雄,刺客來了,你不會跑嗎?還傻愣愣的讓人劃上一刀。」冷傲然氣急敗壞的吼道,原本十足的理智已經因為她的受傷而少去了一半。
他干麼那麼生氣啊?
凌飛揚完全不解他的怒氣所為何來,但從不向人解釋的她,還是勉強開口說道︰「靈雨在那兒。」
其實她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她不想讓靈雨受傷,也不想替他招惹麻煩。
他對她……其實算是不錯的,既然如此,她若受一點傷便可以替他省去麻煩,那她倒也無所謂。
可這話听在冷傲然的耳里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公主很了不起嗎?至少對他而言,她就比公主來得重要很多。
「她在那就在那,關你個什麼事?這兒是將軍府,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當她的保鑣護衛。」
大步一踏,冷傲然很快的縮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臉上的那抹淡然。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這才發現他那滔天的怒氣,凌飛揚很是不解地問道。
就算她受了一點傷,但卻也替他省下了很多的麻煩不是嗎?
這靈雨畢竟是皇家的寶貝,要是在這將軍府有了損傷,又被有心人士利用,絕對是一件麻煩事兒。
她替他省了麻煩,但卻得承受他不知打哪兒來的怒氣,有這道理嗎?
「我……」他氣到簡直是說不出話來了。
他為什麼生氣?看到她那雪白肌膚上多了那麼大的一道傷,他能不生氣嗎?
他何止是生氣而已,簡直是快氣炸了!
「你沒道理生氣的,我只是盡我所能的幫你做點事兒,畢竟你也替娘請了大夫,而且還讓娘過舒適的日子,不用為生活操勞。」
雖然向來不介意旁人對她是何觀感,但想到他對自己和娘親的好,凌飛揚只好努力地解釋,試圖平撫他的情緒。
「所以你覺得自己是在報恩?」深邃的雙眸一眯,冷傲然的眼神充分顯示出她愈解釋,他的心里也愈發的不悅,怒氣快速的累積著。
她以為他很希罕她用這樣的方式來報恩嗎?賣命的死士、手下,隨便都一車,不用她來充英雄。
「也不是說報恩啦,只是想為你做點兒事……」她的話都還沒說完,他倏地欺近,聲音宛若從緊咬的牙關中迸出一樣。
「要還我很簡單,我只收心。」
「心?!」她不懂。
他要她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他嗎?他要一顆血淋淋的心做啥?
她還兀自疑惑,腦袋里兜著的問題還沒有答案,他那張宛若刀雕斧鑿的臉龐已經欺近。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直直地竄進了她的鼻息,她還來不及反應,因為嚇了一跳而微啟的紅唇已經被他含入口中。
「呃……」
瞪大了眼,不識男女情事的凌飛揚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對于他這種霸道又親膩的行為,簡直是嚇壞了,整個人更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只能任由他的氣息不斷包圍收攏,唇舌在她的檀口中狂肆的掠奪。
她……天真的宛若個小泵娘,至少在男女情事這一方面。
吻了一會之後,冷傲然在心中輕嘆,稍稍地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似嘆息又帶著一點命令的說︰「把眼闔上,親嘴沒有人睜著眼的。」
六神無主的她只能听話,可在闔上的那一刻,眼皮又倏地彈開。
她沒必要那麼听話吧!而且他的動作好親膩,應該也不適合他們之間的關系。
「你……」她試圖開口,但卻被他打斷。
「閉眼!」急著再次攫取她口中的蜜津,她的甜似乎帶著一種魔力,讓人怎麼嘗也不覺得滿足。「如果你真的要報答我的話,就不要說話閉上眼,只要認真的去感受它。」
她是一個冷情的女人他知道,可那並不代表她天生就冷,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他相信她的冷不過是長久生活的磨難所累積下來的,是一種為了生存下去的保護色。
只要她願意去感受、去領略,他不相信她不能開竅。
愛人有時候是一種天性,一如他從來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對女人產生這樣痴迷的情緒。
如果他可以,那麼她就沒有道理不行。
「這……」這樣真的好嗎?
殘存的一絲理智想要問出疑惑,但是他卻不許,很快的封住了她的嘴,用著霸氣卻不失溫柔的姿態,完全的掠奪。
逐漸地,在他的氣息包裹下,向來冷靜且清明的思緒一絲一縷的遠颶,宛若明鏡般的心湖也逐漸涌起了波浪。
凌飛揚滿心滿腦的只記得他方才所說的,用心感受它。
但什麼樣的感受才該是正確的呢?
心亂如麻、心如擂鼓,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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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是一只偷了腥的貓兒,冷傲然笑得燦然,信步就著月色,輕巧地闔上了房門,才轉身,就見一個環手抱胸斜倚在大樹旁的身影。
他這才猛然想起,府里來了個貴客,還順手救了飛揚的一條小命,因為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她身上的傷絕對不僅僅止于手臂上的那一條。
可是他卻為了她的傷勢,完全將他給忘得一干二淨。
呵!這妮子啊,看似清冷如水,但其實挺磨人的。
今天下午他听到聲響沖出去,瞧見她那淌著血的傷口時,心中憂懼、害怕、心疼等等各種情緒交纏,令他清楚的認知她對自己很重要,只怕他真的早如小弟所說的,已經對她動了心,甚至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
一旦看清楚了自己對她的感情,不再只是感興趣三字而已,那麼他就得好好想辦法讓那個對感情遲頓到了極點的女人開竅。
她要是再不開竅,只怕有一天他不是被她氣死,就是會落得為了兒女私情而忘了國家大事的下場。
所以他一定得加把勁,讓她快些開竅,免得自己英年早逝。
「新弟!」帶著一抹歉然的笑,冷傲然步向沐浴在月色下的人影。
冷新是個江湖獵人,專門獵捕一些官府沒轍的江洋大盜,捉了人送去衙門,再領取賞金。
「大堂兄!」冷新拱手為禮,臉龐上卻絲毫沒有堂兄弟互別重逢的喜悅,反而夾雜著濃重的憂煩。
「新弟,怎麼有空來京城?專程來瞧我和二弟的嗎?」
完全沉浸在方才的甜蜜之中,冷傲然絲毫沒有發現他臉上的沉重,甚至一掃以往的威嚴,對著他打趣的問。
「我自然不可能專程來瞧堂哥的。」冷新正經八百的回答,相對于他的輕松,他可是嚴肅得嚇人。
早就料到了他會有這樣的答案,冷傲然倒也對這話中的疏離與不馴不以為意。
雖說是親堂弟,但性子卻是天差地別,他向來威儀堂堂、正經八百,而他這個堂弟除了正義感十足之外,還多了點狂放不羈。
也因此他身處于廟堂之中,位居侯爺的地位,而冷新卻成為一個在旁人眼中毫不起眼的賞金獵人。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不受拘束的照自己的意思去為天下百姓鏟奸除惡。
「那你來是為什麼?」
「大堂兄可曾听說過夜盜這號人物?」
這些日子,他專心追捕夜盜,但卻屢屢讓她自手掌中溜走,這讓他不服氣,也讓他更加想要追捕到她。
但她的身分太飄忽,讓他掌握不住,不過現在他對她的身分已經有點眉目了。
「听過。」冷傲然點了點頭,這個叫許多富貴豪門頭疼的人物,他怎麼可能沒有听過呢?
「想必你現在的目標就是他吧。」冷傲然掀起了一抹笑,依然沒有發現他臉上那抹顯而易見的為難。
「大堂兄,我的目標的確是她沒錯,而且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她的身分了。」
「那很好啊!」
冷傲然的眸光不經意地瞥向凌飛揚的院落,眸中的依戀是那樣的顯而易見,也讓冷新的臉色更為沉重。
他從不曾見過大堂哥這喜形于色的模樣,如今有姑娘能讓他牽戀,他的確很替他高興,可是為什麼偏偏……
「如果你知道了那個人的身分,只怕你就笑不出來了!」瞧著他笑得像個白痴,冷新再也忍不住地道。
「喔,是嗎?」冷傲然完全不懂他的暗示,腦中充斥的盡是凌飛揚的容顏。
終于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冷新忍不住低吼道︰「大堂哥,你認真一些好嗎?你知不知道那個夜盜就是凌飛揚。」
「不可能。」想都沒想的,冷傲然直接否決了這樣的可能性。
「這天底下哪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是事實,十幾天前,我曾和她交過手,她還被我傷了,所以她的武功路子和身影,還有那冷得似冰的眼神,我是不可能會錯看的。」
十多天前?受傷?
那不就正好是他尋找靈雨,恰巧踫上她有傷在身的時候嗎?那時她還逞強的拖著病體和他打了一架。
她……真的會是冷新口中的夜盜嗎?
如果是的話,以她偷遍富賈的事跡,應該不至于得和她娘住在那間僅能遮風擋雨的破屋子吧!
或許一切只是湊巧?但冷新又說得這般頭頭是道,況且以他的眼力,也應該不可能會錯看。
「堂兄,凌姑娘並不是一個適合你的姑娘,你……」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他會祝福堂哥找到真愛,可現在知道了,他沒道理還眼睜睜的看著他娶一個賊婆成為妻子。
冷傲然原本沉重的臉色在眨眼之間變得輕松自若,望著他的眼神更有著明顯的堅定。
「就算她是夜盜,那又怎麼樣?」
先別說她只是個偷兒,就算她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可他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一丁點也不在乎。
「大堂哥,你……」著實沒有料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冷新幾乎傻了眼。
什麼叫那又怎麼樣?
他冷傲然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宮,是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難道說他真的要不顧自己的身分,去娶一個賊婆做娘子嗎?
「我要的是她的人,她是什麼身分我並不在乎,再說她從不傷人,犯的也不是什麼滔天大罪,我又何必因為過去的事責難她呢?」
奉養瞎了眼的娘親,她有她的難,他可以理解,甚至可以全然接受。
「你瘋了!」冷新憤憤的說道,對于他的執迷不悟撂下了話。「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不行,她既然犯了錯,就該接受國法的懲罰。」
他的剛正不阿換來了冷傲然冷冷的一瞥,「就當是為了我網開一面也不行嗎?」
怎麼說也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從來不曾在人前低過頭,可如今為了凌飛揚,他出言懇求。
「不行!」冷新回得斷然,眸中的憤然全是針對他的徇私。
「那……好吧。」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冷傲然既不生氣也無憤怒,只是平靜的接受。
反正他自己的女人他會保護,既然冷新不肯網開一面,那他也自有他的辦法可以保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