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得發亮的狐裘飛旋而下,形成一道耀眼的黑光,正巧罩住床上那身無寸縷的女人。
赫勤天望也不望她一眼,逕自在堆滿竹卷的書案前端坐,挺直的背無言的透露著他的怒氣。
雨蓮輕攏著自己身上那件沾染著十足男子氣息的狐裘,深吸了一囗氣二者了迷似的將獨屬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氣息,全都兜攏在自己的心間。
縴姿款款,她毫不在意自己白笛的胴體正若隱若現的展露,她挨近那雖顯頑長但卻結實勁瘦的身軀,然後偎了上去。
幾乎是立即的,赫勤天眉眼不揚,只是冷冷地將眼神往後一掃,雨蓮便渾身不自覺起了一陣寒意。
「將軍……」展露出我見猶憐的姿態,她技巧的用哀怨動人的眼神怔怔的瞧著他。
只要是男人,勢必會被她這樣的姿態給弄擰了心,然後將她呵護在手心疼著,可是偏偏眼前的男人並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只是輕睨了她一眼,然後不發一語的又將視線轉回書案上的竹卷,彷佛竹卷更能吸引他。
「將軍,雨蓮……」面對他的冷漠,說不受傷是騙人的,可她還是伸出縴縴玉手往赫勤天的胸囗上磨贈著,用盡了最大的努力想要挑起他的。
可誰知,鐵掌只是巧妙的微翻,那只縴手已然落入了他的大掌之中,緊緊的錮著。
「誰讓你進來的?」望著雨蓮那嬌媚的模樣,赫勤天突地心生煩躁,開始追究起罪魁禍首。
誰都知道他的居所是旁人不能擅入的上道氈帳外頭有重兵守護,若是沒有人領頭,她絕不可能進入。
「呃,是……」輕咬著豐潤的紅唇,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說!」
冷冷的一個字讓她縴細的身軀直抖著。「是任……任……」
不過是三個字的名字,她卻說不完全,望著眼前這冷得像冰的男人,讓她忍不住開始懷疑,不都說男人是「英雄本色」嗎?只要遇上了美人兒,縱是百煉鋼也能成為繞指柔?
怎麼眼前這個男人,反而板起臉冷冷的逼問著她?
「是任駱方,任望將吧!」難得善心大發的替她說出罪魁禍首的名字,是了,全軍營里也只有那個男人敢這樣自作主張。
「是,他說……他說將軍這陣子……軍務繁忙,所以要蓮兒來服侍你。」
終於將所有要說的話都給說完,雨蓮暗暗的低喘了一囗氣。
紅羅帳里,她是唯一被將軍欽點多次的女人,她以為自己是特別的,甚至在心里偷偷戀上了這個偉岸的男人。
她也滿心以為這個男人終究會是她的,可現下望著他那不耐的臉色,似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滾!」只消一個字,便足以表達此刻他內心的憤怒與不耐,雨蓮當然听出來了,可一股不服氣卻在她的胸臆之間涌起。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千嬌百媚、我見猶憐的美人兒二這將軍怎麼將她當成了尋常的妓女一般,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呢?
不行,她得再試一次,萬萬要將這百煉鋼化為她的裙下臣。
「將軍,讓蓮兒服侍你好嗎?」再次挨了上去,她這次的舉動更加的放肆與輕佻,果真足以教任何男人熱血沸騰。
但誰知,赫勤天只是大手一揚,便將背上的人兒給揮跌在地上。
「滾!」仍是一個字,可其中彰顯的怒氣已經揚到了極點。
她望著他的冷眼,一股子的委屈沖上了腦際。
淚洶涌的如滾珠般落下,但美人垂淚英雄卻恣意以對,依舊毫不在乎。
再也忍不下這般的屈辱,雨蓮起身哭著奔了出去,連途中與人沖撞,也沒緩下她的腳步。
「喂,我說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望著那委屈兮兮奔離的背影,任駱方心知發生了啥事,所以才一踏進門就忍不住的開囗數落。
「閉嘴!」他的話都還沒說完,赫勤天已先行喝道。
「我是很想閉嘴望,可問題是那雨蓮怎麼說也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你這麼對她,不是暴珍天物了些嗎?」
就是瞧著他這幾日的臉色愈來愈沉,他才以為他的好友兼上屬是欲求不滿,好心好意的替他安排,誰知他卻不領情,還擺出這種架子,真是瞧著都令人生氣。
「你給我閉嘴!」又是一聲沉喝,赫勤天的手心發癢,而且明顯地已然握成拳頭,隨時有揮出的打算。
「誰讓你這樣擅做主張的,那種造作的女人,拿來泄欲可以,但……」
赫勤天倏地住了嘴,眸中氣怒依然,可卻不再說話,他這般模樣更是惹來任駱方的好奇。
「但什麼?」他這個兄弟雖然近,可同時卻又不將女人當一回事。
真想瞧瞧究竟這世上有沒有女人可以讓他神魂顛倒,改了這冷冰冰的性子。
「我讓你跟著來大漠,可不是讓你來打探我的情事,回京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嗎?」
倏地轉變了話題,顯然赫勤天一點也不想同他談論自己的感情,事實上,他一直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一個女人令他瘋狂,令他不顧一切的想要佔為己有,就像他的父皇對母後那般的執著。
天真嗎?他皇兄知道他有這樣的想法,曾經這樣譏誚他。
可就算天真那又怎樣,他對情感並不特別渴求,遇上了是他的造化,而若遇不上他也不願將就。
「對了,入關之後,我不想直接回京,我想去杭州小住一陣子。」赫勤天突發奇想的說道,風塵千里地為了家國大事忙碌了這麼久,他想也應該讓自己放松一下了。
「杭州?!」一听到他的話,任駱方的眼神忍不住發亮。
杭州耶!江南美女如雲呵,這下他也可以好好的放個假了,只是在京城的九重宮闕里可就有人會氣得跳腳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