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別生氣 第五章

幼稚?!

這樣的評語未免太過可笑。

普天之下,會覺得他慕某人幼稚的,也只有她一個了。

在旁人眼中,他是個城府極深而內斂的男人,沒想到有一天幼稚這形容也會用在他身上,呵。

想到她冷著一張臉批評他的模樣,慕青城不但笑了,而且還笑得很開心。

望著窗外黑幕上綴著的點點繁星,慕青城突然驚覺到看著、听著黎謹言的一舉一動已成了他的最大樂趣。

難道……想起這陣子自己的作為,心中頓時有了警覺,或許……

「老大,一陣子不見,你的笑容終于比較不那麼像面具了。」一陣朗笑聲忽而劃破夜空的沉靜。

沒受到半絲驚動,慕青城依然老神在在,他靜靜地回過身來,望著那個有門不走的闖入者,臉上神情未變,只是懶洋洋的說︰「如果我記得沒錯,門才是讓人走的。」

「走窗子比較快些。」慕撼城狂放不羈地縱聲朗笑,豪邁的模樣完全不似慕青城給人的那種老謀深算的內斂感覺。

「快不了多少,而且容易被人當成賊。」他沒好氣的應道,眉眼之中散發的是一股無奈的寵溺。

「回自己家里還會被當賊?這我還是頭一遭听到。」慕撼城嘴里咕噥著,像山一般的身軀大剌剌地往身旁的太師椅一坐,人才剛坐下,眼皮就忍不住往下落了幾分,幾日來沒日沒夜的策馬狂奔,還萇是累壞他了。

「你還認得這兒是你家?只怕府里的丫鬟小廝早就不認得你了,還好我還記得二弟長得怎生模樣,要不然早就喊捉賊了。」

慕青城倒也不是存心挖苦,只是實話實說,對于底下幾個弟妹,他一向是放任的多,從來懶得去限制他們。

「那還真得感謝大哥的大恩大德以及好記性了。」慕撼城嘴里說著感謝,不羈的眼神在打量著大哥的時候,卻多了絲犀利。

不一樣了!

丙真如小妹信中所說的,大哥變得很不一樣。

那改變很細微,非是最親近的人絕對不會發現。

以前,大哥不會浪費那麼多的時間跟他們廢話,只會拿出一疊銀票扔給他們,讓他們去做想做的事。

他們心里都很清楚,要不是有大哥在上頭替他們撐著一切,他們絕無可能可以這樣恣意地生活著。

所以當小妹捎來訊息,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除了好奇是怎樣的姑娘可以捉住大哥的目光,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為大哥的幸福助一臂之力。

「不是說在長白山上學藝,沒有三年五載,不會回來嗎?」還是很不習慣說廢話,慕青城在幾句話之後,終于還是端起兄長的架子關心問道。

「听說大哥有喜,所以就算冒著被師父打斷腿的危險也要回來啊!」他半是打趣,半是探究地說。

兩道劍居高高地挑起,慕青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啥時養出一個小細作。

「不過是收個女人,值得你這樣千里迢迢的趕回來嗎?」

一場游戲能引起多大的驚濤駭浪,這些人也恁地大驚小敝了。

「只是這樣而已嗎?」

用慕府最賺錢的鋪子去換回來的姑娘,不過是「收個女人」這樣簡單嗎?

要知道,就算是當今花魁也沒有這身價,那丫頭卻值這樣的銀兩,怎不叫人好奇..

「當然,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大哥在那個丫鬟身上投注的心血,不只是你口中說的那麼簡單。」大哥是個天生的商賈,絕對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

即使當初花下重金把即將淪為官奴的好友米橫天救出來時,也曾要他立誓,得免費替他救治十個人。

所以用一間賺錢如流水的店鋪去換來一個女人?那其中的意義絕對不若他說的這樣簡單。

「我說,或許我就快添個大嫂了。」望著正在享用香茗的大哥,慕撼城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

「噗!」才入口的香茗如數噴了出來,慕青城瞪著胞弟,眼神活像是看到瘋子似的。

「大嫂?!她?!」

這話說得實在可笑,受不了弟弟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慕青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腦海中卻不經意地浮現出黎謹言身著紅嫁衫,蓋著紅頭巾,手握紅彩球,一臉嬌羞的模樣,而紅彩球的另一頭,竟然是身著紅蟒袍的他?!

他猛地搖了搖頭,企圖搖去腦海中那不該存在的畫面。

這只是個游戲、一場賭注,他不過想知道,究竟是那金碧輝煌的宮殿吸引她,還是他一手為她打造的世界能留住她。

「當然是她啊,不然誰還能讓大哥這樣大手筆呢?」

「呵呵。」沒有再回應二弟的話,慕青城懶得再多費唇舌,要誤會就隨他們去巴O

反正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顛覆一個人的人生和創造一個人的人生,都比愛上一個人有趣多了。

「大哥,像咱們這種人,真情難尋啊,你可不要因為嘴硬……」

慕撼城一見大哥又回復以往那種像是戴了張面具的冷然,連忙開口勸道。

但話都還沒說完,慕青城已經揮手打斷那活像是緊箍咒的話語,「反正你都回來了,就去替我辦件事吧!」

他正愁不知道該找誰去辦事,既然有人白白送上門來讓他奴役,他當然不會傻得放過。

「嗄?」沒有料到情況會急轉直下,才不過眨眼間,慕青城又重新贏得優勢,而原本滔滔不絕的慕撼城,只能啞巴吃黃連地瞪著臉上帶著賊笑的大哥。

「我要你找人去街坊小巷散布一個消息,而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這個消息野火燎原一般的傳遍京城。」

讓人模不著頭緒的笑容在他的瞼上泛起,看得還在一旁企圖掙扎的慕撼城背脊一片寒涼。

如果他記得沒錯,每次只要大哥臉上出現這樣的冷笑,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而且是大災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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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將黑夜中的一切冷暗都變得柔和。

望著在榻上沉睡的人兒,也不知道是因為月光的照拂,還是心態的轉變,原本在他眼中平凡無奇的丫頭,此刻竟讓他覺得無比柔美。

寬闊的大掌以出乎意料的輕柔落在那被月光照得白皙透明的頰畔,軟女敕的觸感竟讓慕青城舍不得將手抽離。

手指緩緩地描繪著那細致的眼皮,他彷佛可以看見當她睜開眼時,那黑溜溜的眼珠會散發出怎樣的神彩。

本來,他是故意挑在這個時刻前來,而且還帶著一絲惡意。

既然她膽敢將「幼稚」這兩個字加諸在他的身上,他不好好「回敬」她一番怎麼行?

來這兒原本是想教她何謂男人,可是那藏在肚里的壞水,在看見她沉睡的模樣時,竟一溜煙消散無蹤。

無情無緒的心海里竟然破天荒地漾起一抹舍不得,他發覺自己沒有絲毫將她吵醒的意願。

甚至,突然覺得,這樣毫無防備的她可愛極了。

修長的食指緩緩下滑,來到那豐潤紅艷的菱唇,憶起曾經品嘗過的香甜,一股在他的下月復開始騷動著。

手悄然滑落到她胸前的飽滿,隔著衣物,那柔軟深深地勾引著他。

突然間,緊闔的雙眸緩緩張開,透過仍然惺忪的雙眸,黎謹言瞧見一張熟悉的臉龐。

對于他的突然造訪,她沒有他預料之中的驚嚇,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好一會兒,然後眼皮再次緩緩闔上。

但見原本毫無防備的臉龐被一股淺淺的認命神色取代,她就像是個女圭女圭似地躺著,既沒抗拒,也沒迎合。

她的態度讓人清楚地感受到任人擺布的認命,慕青城不禁沒有龍心大悅的感覺,反而再次覺得受辱。

這女人真的很有氣死人的本領!

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哪里有半點女人家在面對這種事情的嬌羞呢?

「你以為這種事是牙一咬就可以挺過去的嗎?」

話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來的,森冷的語氣讓人清楚地感受到他無法控制的怒氣。

對于他的憤怒,黎謹言只覺得疑惑,睜開眼看著火冒三丈的男人,清亮的眸光中盡是坦然。

「你我之間是銀貨兩訖的交易,我給你你想要的,有什麼不對?」

瞪著她,他修長的食指恣意地挑開她衣襟上的盤扣,衣物滑動,那耀眼紅兜若隱若現。

「是沒什麼不對,只是你不該一副咬牙忍受的模樣!」

她總是懂得如何打擊男人的自尊,看來他得好好的給她上一課。

AA隔著紅兜,慕青城的手輕捻著她胸前的紅梅,那狂肆的舉動讓黎謹言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我只是賣身,並不賣感情,不知道還得屈意承歡。」盡避她縴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但清冷的語調卻沒有改變絲毫。

難不成這個男人還真當自個兒是皇帝,非得要她在面臨這樣的尷尬情況時,還要大聲的喊出「謝主隆恩」嗎?

「你……」滿腔的怒氣就要沖口而出,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說得再多都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

迸人不是有雲,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會用事實證明這不是令人難以忍受的酷刑,而是會讓人著迷的歡愉。

以極緩慢的速度,慕青城的大掌滑過已經赤果的嬌軀,在宛若白雪的身子上,熟練地在她的血液之中挑起一簇簇令人驚顫且陌生的火焰。

未解人事的身軀在他的挑逗之下,逐漸難耐,她不安地翻轉著,想要逃出他的掌控,但他總有能力在她移動時精準地判斷她想要逃月兌的方向。

「你……要就快點。」終是不耐這樣的折磨,理智依舊殘存的黎謹言忍不住開口催促。

長夜漫漫,合該是拿來睡覺用的,明早起來,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她可不想一晚的時光都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頭。

濃眉皺起,雖然一向不覺得她那清冷的嗓音是噪音,可現在除了她的嚶嚀之外,他什麼都不想听。

「真吵!」似是責難的吐出簡短的兩個字,然後便俯身封住她的口,品嘗著她的甜蜜。

懊死的男人,究竟拖拖拉拉地在做什麼?

這是最後一抹還能清晰竄過黎謹言腦際的念頭,跟著,一團團的火焰隨著他的撫弄排山倒海地燒上來。

她沒料到的是,這把陌生的火,不但燒去她所有的理智,還在她總是平靜無波的心房中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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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妃所生非妖物,偷天換日人成妖,天生鳳凰變麻雀,蒼生有眼天憐見,他朝一日鳳還巢,一解皇上相思苦……」

一聲聲童稚的女圭女圭音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這首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歌謠,很快的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終于,這首市井娃兒唱著好玩的歌謠,跟著微拂的清風飄進白牆紅瓦。

「這外頭娃兒唱著的是什麼?」

大掌重重地往身旁木幾上一拍,置于其上的茶杯跟著跳動了下,所有人的精神也跟著緊繃起來。

「這……」蓄著山羊胡的範師爺一臉惶恐,手捻著胡子,腦中快速尋思著該怎麼應答,才不會慘遭池魚之殃。

「說!」冷眼一掃,沉聲一喝,只見範師爺整個人更顯畏縮。

唉,這叫他怎說啊?

「那歌謠好像是在為十幾年前被賜死的伶妃叫屈啊!」

「叫什麼屈,那女人自己生下妖物,當年可是傳得沸沸揚揚,難道這些無知的平民百姓不知道嗎?」

听到伶妃的名字,邢國文的神色變了變,但很快的又恢復了平時的肅然。

他是當今邢貴妃的爹親,貴為國丈,那一身的尊貴和氣勢當然不可小覷,尤其是他背後那些門生集結組織起來的龐大勢力,更是讓人心生畏懼。

「還不只這歌謠呢!市井上還傳說伶妃的女兒已經回到京城,準備伺機替她親娘平反。」

「荒謬!」听見範師爺的說法,邢國丈神色立即生變,他勃然大怒地說︰「當初妖妃產下妖物可是證據確鑿,哪里有冤枉她呢?」

「這屬下當然知道,可那些市井小民哪里知道呢?他們還說、還說……」望著盛怒中的邢國文,範師爺突然猶豫起該不該把話說完。

苞著邢國丈已經將近二十年,哪些事是他的禁忌,他可是一清二楚,說了恐遭殃,不說又怕擔了個知情不報之罪,真是兩難啊,

「有話還不快說?」狠瞪了支支吾吾的手下一眼,邢國丈此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沖天的怒氣。

「還有人說,當年伶妃是遭到爭寵的妃子所害,才會蒙受不白之冤。」

「可惡!」這傳聞究竟是誰散布的?

當初,為了斬草除根,他還特地想盡辦法將伶妃的家人一並入罪,就是怕日後有人來索債。

沒想到,在他機關算盡的十幾年後,這件事又被人重新提起,難道當初他做得還不夠狠絕嗎?

莫非……

突然,一個臆測竄進他的腦海之中,深沉的炯眸微微眯起。

「我問你,當年我要你安排送出宮去埋了的那個女娃呢?」

「埋啦!」範師爺那語氣稀松平常得不像當初埋的是一個公主,而是一只小貓。

「你親眼見她死了嗎?」

「呃……」面對他的詢問,範師爺突然慌了起來。「我埋了!」

當初他貪懶,想說一個剛出生的娃兒能出什麼亂子,所以便交給一個宮女,讓她去處理。

看到範師爺的表情,邢國丈的眼兒頓時瞪得老大,怒氣深沉地說︰「你沒親自處理?」

「我交給一個信得過的宮女。」事到如今,範師爺只好老實說了。

「該死!」怒濤翻騰而來,邢國丈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刮子。

「去給我查當年那個宮女將女嬰埋在哪兒。你知不知道這件事關系著咱們所有人的腦袋啊!」

欺君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當年之所以既狠且絕,就是怕有這麼一天,沒想到百密終有一疏,饒是他這種動一動腳就能撼動京城的人物,也忍不住地泛起陣陣涼意。

「是!是!」終于察覺到自己犯下什麼致命的錯誤,範師爺原本還無關緊要的臉色頓時大變。

唉……如果只是一首歌謠就能讓國丈這樣緊張兮兮的,那麼另外一個消息他還是先不要說好了。

免得……免得到時先遭殃的人是他。

但,那天在街上驚鴻一瞥的人真會是她嗎?

應該不是吧……

不管是不是,看來他都要先解決那個女人,免得屆時牽連到他。

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讓國丈知道這件事,自己要面對的將是怎樣的怒氣,只怕還等不到皇帝爺砍了他的腦袋,國丈就會先要他的命吧!

不行,他得想個法子,先查清楚一切,然後再……先下手為強。

當年是他疏忽大意,才留下後患,這次可不會再笨得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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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以食為天。

幾經思索之後,黎謹言要了慕府名下的茶肆酒樓。

慕青城也大方,她一開口,他立時便將這間君悅樓讓渡給她。

無意招搖,她只是要慕青城將她安排到廚房里工作,她還記得那天當自己這麼要求時,他眼中所散發出來的訝然。

認真來說,慕青城對她算是不錯的,除了偶爾的「騷擾」之外,他給了她最大的空間去學習。

日里她在君悅樓的廚房工作學習,回到府中,他會抽空教她看帳本,學一些身為酒樓老板娘所該懂的東西。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每每到了夜里,他總是要她付些束修回饋,想到他需索無度的行止,正忙著撿拾蔬菜的雙手驀地停了下來,雙頰亦泛起一片可疑的紅,心跳更是不爭氣地加快了。

他其實……沒她想象中的那麼幼稚、那麼壞吧!

不過是狂肆了些、傲然了些,但他有才華,有他足以驕傲的地方。

「紅翠,你家夫人呢?」

夜里總是在她耳際低喃的聲音,驀地朗聲?蕩在清晨還算空蕩的店里,讓她急忙從恍然中回神。

才覺得他不錯,偏生他現在就大剌刺地揚聲拆穿她想要隱瞞的身份。

以往的冷靜自持瞬間不復見,心急的黎謹言霍地從成堆的菜葉中起身,也顧不得身上所沾染的髒污,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

「你閉嘴!」人才穿過廳堂,她就忙不迭開口朝著慕青城低喝。

登時,原本還有零落人聲的酒樓里突然鴉雀無聲。

所有人,不論是用餐的客人,還是跑堂的,甚至是那個蓄著一片落腮胡的掌櫃劉大叔,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一個小小的挑菜丫頭竟然對高高在上的老板不敬,還叫他閉嘴,這是什麼樣的狀況啊?

在眾人的驚愕中,唯有一個人在笑,而且還是那種賊兮兮的笑。

「小言兒,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是誰惹你生氣啦?」無視于她的怒目而視,更無視于正聚精會神瞧著他們的閑雜人等,慕青城親昵地喊著。

語氣之柔完全不似以往他給人的冰冷感覺,抽氣的聲音也跟著他的呼喊而此起彼落。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但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主子,您有什麼吩咐呢?」收起咬牙切齒的表情,她換上恭敬的態度。

「沒什麼事,只是不希望我的女人每天一大清晨就得來這兒挑菜,與其服侍那些菜,不如來服侍我。」

雖然很欣賞她從低層做起的負責態度,可他真的很不喜歡每天睜眼時總看不到她。

很任性嗎?他承認。

所以他才會挑在今天,特意來她的地盤宣示她的身份,他倒要看看這樣一來,誰還敢讓她在大清早來這兒挑菜、洗菜。

不管怎麼說,她是他的女人,最該做的事情是服侍他,而不是服侍那些爛菜葉子。

「你……」手真的很癢很癢,這輩子向來心靜如水的她,很少有這種沖動。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揮去他瞼上的那抹賊笑。

「如果我記得沒錯,是你答應我用幾天的時間來熟悉酒樓的。」銀牙緊咬,她試著和他講道理。

「但我沒笞應你這樣沒日沒夜的投入啊!」瞧她不過才成為酒樓的新主人幾天,盈盈一握的縴腰更瘦了。

他將酒樓給她,可不是要看她成為酒樓的奴隸耶!

難道她就不能像是一般的女人一樣,養尊處優一點,只當個真格的酒樓管事,不要把自己弄得像是廚房大嬸一樣嗎?

「我做事情一向投入!」黎謹言冷冷地說。

這間客棧是她用自己的貞操換來的,也是她的新生活、新希望,她一點兒也不認為自己的投入有啥不對。

再說,她還巴望著早一點將娘親從鄉下接到京城安置,所以得盡早熟悉一切。

她可沒興趣一輩子都仰人鼻息,雖然說好是一年,但能夠愈早月兌離他的掌控愈好。

「你要投入,對我投入就行了。」凝著她的眼神帶著一點沒轍,卻也帶著一抹享受。

苞她這樣子的交鋒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他生活樂趣之一了。

因為慕青城的話,四周再次響起按捺不住的抽氣聲。

黎謹言幾乎可以確定,現在她與他的這一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他永遠都不知道,那簡單的幾句話,會把她塑造成什麼樣的女人。

雖然早在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可是他這樣不顧她的立場,還是讓她胸臆中的怒火燒到最高點。

「你……」終于忍無可忍,手癢到極點的黎謹言再也顧不得其它,一掌揮向對面的他。

當然,她的這掌是落了個空,而且更慘的是,縴縴小手還成了失土,淪落在慕青城的大掌之中。

「你放開我,」

「你的不敬已經足夠挑起我的怒氣,確定還要繼續撒潑下去?」

他或許總在下意識之中縱容著她,可是他的權威是斷然不容許任何人挑戰的,即使是她。

再說,他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不會無聊到沒事找事做,雖然對她每日清晨那種「偷溜」行為的確不悅,但倒也沒有到要來這兒找她麻煩的地步。

今天來,是要讓她成為一個話題、一個焦點,這樣游戲才會玩得下去。

「我撒潑?!」黎謹言另一只自由的手反指了指自己,白皙細致的臉龐上寫滿不可置信。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做賊的喊捉賊,明明就是他挑起一切,卻說得好像是她在找碴一樣。

「對,如果我是你,就會讓紅翠伺候更衣,好讓我向大家介紹君悅樓的新主人。」

慕青城冷冷的笑著,給了她一個良心的建議,可是很明顯的,黎謹言並不領惰,緊抿著唇,她一臉倔氣地瞪著他,心里盤算著該怎麼樣讓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取得勝利。

她試圖用深呼吸來讓自己冷靜,因為唯有冷靜,才有可能出奇制勝。

可是不論她怎麼努力,以往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冷然都好像還離她很遠、很遠。

「我……」她正要開口挑釁,可是慕青城卻沒給她這樣的機會。

因為,他旁若無人地低頭,狂肆地用唇舌挑開她的,然後深深的攫取。

突然間,空氣在這一刻好像全都凝住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和熱度成功地再次擾亂她亟欲抗拒的心思。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吻愈來愈能攪動她的心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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