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真流氓 第4章(1)

任揚桐一回頭,眼前的景象讓他渾身血液凍結。

怎麼會……

抱頭的手無法控制地顫抖,他喘了好幾口大氣才有辦法飛奔回樓梯口,跪在地上,焦急緊張的輕拍賴泛芋的臉頰。

「喂!你醒醒!喂!賴泛芋你醒醒啊!」

懊死的,她竟然動也不動。

抖顛的手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口袋內拿出手機,正要播打九一一,他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

「你還活著嗎?」他急問微睜開眼,面色痛苦的賴泛芋。

「答應我……」賴泛芋氣若游絲的開口,「回台灣去,這樣我死也會瞑目。」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死不死的,別在他面前講這個字!

「答應我!」她懇求,「否則……否則我就白死了。」

「你不會死的啦!」要死也會是被他掐死,而不是悲劇的摔死在地鐵的樓梯!

「萬一,我真的有不測呢?你就不能……答應我人生的最後一個願望?」圓圓的眸淚光閃爍。

他反手將柔軟的小手握入掌心。

「我會救你的,你不會有事的。」他的唇色一片蒼白。「好不好?別放棄!」

「答應我,拜托你……如果我真的客死異鄉的話……」

「不!」暴吼沖口而出,縴軀一震,以為是嚇到了她,任揚桐忙收斂語氣,「我答應你。」

「你願意回台灣了?」她激動得另一手也握上他的。

「我願意!」如果這是她最後一個願望,他說什麼也要幫她完成,即使違反他的意願。

「太好了。」她閉上眼,「這下我可以安心地去了……」頸子軟軟的歪向一邊,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她死了?

怎麼會?

怎麼會!

「喂!你要跟我一起回台灣才叫任務完成啊!」他激動地拍打女敕頰,「醒一醒,我不準你死!賴泛芋!你給我醒醒!」一顆淚珠飛濺在她的頰面,激動的嗓音夾帶哭意。

頰上的濕意讓裝死的賴泛芋錯愕。

他哭了嗎?

要死了,這下怎麼收拾啊?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心地如此柔軟的一個男人,她本來還想裝可愛的喊「整人大爆笑」這老梗的說。

異樣的感覺在胸口浮起,她煩惱著該怎麼辦才不會傷了他的善良……

「啪」的一聲,沉思中的小臉整個被打歪。

靠!他是不知道一個熊般體格的男人手勁有多強嗎?

就算是擔心她真的死了,下手也要知分寸啊!

「你越打越大力是怎樣?」賴泛芋睜開眼,惱怒的喊,「很痛耶!」

她火大的坐起,打掉他錯愕懸在半空中的手。

她沒死?

任揚桐傻愣呆坐,腦子因為再次的過度震驚而一片空白。

「啊……我的衣服毀了,圍巾也毀了!」賴泛芋拿下背包,拉下圍巾,包括她身上的T恤、牛仔褲全都暈染上一片紅。

「你流血的人不要亂動!」任揚桐連忙阻止她還想轉頭看後背情況的危險動作。

她一下子流這麼多血,傷勢一定很嚴重,動作還這麼大,是不怕傷口裂得更開?

「我沒流血啊。」她將包包打開,拿出一瓶西紅柿蜜。「要死了,整瓶都壓破了。」她包包內的東西也都染上一股西紅柿味了。

任揚桐傻眼瞪著那破裂的寶特瓶,嘴角抽搐。

他剛太心急,忽略了那濃濃的西紅柿味,才被誆了這一遭。

「所以你沒事?」受騙的憤怒還是抵不過再次確定她安好的急切。

「你也是有學過柔道的,從樓梯滾下來,當然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不傷到要害啊。」學武道,可不是用來摔人而已,尤其她都是兩段的高手了。

「那你剛才那一出……真的是騙我的?」他真想將這女人再次摔上樓梯,讓她再滾下來一次。

「我真的摔得很疼。」有點良心好不好?

「你一副快死的樣子。」還說什麼最後一個願望!

「我真的疼到覺得人快死了。」

「……」任揚桐虎地站起身。

他不該在她身上施放任何同情心,這女人徹頭徹尾就是個騙子!

他被騙了這麼多回,竟然還學不乖,他真是腦袋破洞了!

「你不可以走喔,」這句話賴泛芋是用中文說的,「你走的話,我就只好再演出哥哥拋棄妹妹了。」

任揚桐翻了一個大白眼。

「哥……」賴泛芋哀戚戚的喊。

混蛋!她要開始五子哭墓了嗎?

任揚桐狠狠罵了一聲髒話,直接搶走她的圍巾,將地上的西紅柿蜜擦干淨,髒掉的圍巾就直接扔垃圾桶了。

「我的圍巾……」

「不準撿!」他氣到想掐她的脖子了,她若敢不听話,他鐵要她好看。

「外面很冷耶!」在處于亞熱帶的台灣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她,深秋的紐約對她來說,僅穿著一件T恤是無法御寒的。

任揚桐狠瞪了她一眼,月兌下自個兒的外套扔到她身上。

賴泛芋沒有二話的套上,半濕的背包抱在胸口,另一手不忘抓著他,免得他又趁她不注意跑掉了。

「你跟我回飯店換衣服好不好?」她T恤也濕了,黏在身上好不舒服,而且一直有西紅柿味傳來。

「你的要求真是他媽的多!」他氣得當真將髒話飆出口了。

懊死的竟敢詐死欺騙他!

他驚懼得都快要瘋了,就怕舊事重演。

「如果你願意回台灣,我就不會再纏你了。」

「你巴不得馬上把我丟上飛機,自己去玩樂吧!」這才是她的真心!

「那還用說嗎?」她眨眨純真無辜的眸。

任揚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欸,你的手……」

「怎樣?」他氣未消,口氣自然沖。

「沒事。」他的手還在發抖呢。

他是真的被她嚇到了吧,急得都哭了……

賴泛芋略垂著頭,微微揚笑,胸口一片柔軟。

這男人呀,本性比她所以為的似乎要好多了。

賴泛芋居住的飯店離任揚桐在中央公園的居處不遠,約莫是三個地鐵站的距離。

只有基本家具的一般套房,不寬敞,不過松軟的寢具還挺舒適的。

賴泛芋抱了干淨的衣服進浴室,任揚桐開啟冰箱,隨手拿出一瓶啤酒,拉開拉環,仰頭喝了幾口。

「你的外套沾到了西紅柿蜜,我幫你拿去送洗。」

「好啊。」坐在梳妝台上的任揚桐毫不客氣,「反正那衣服一年沒洗了,剛好順便。」

「一年沒洗?」吃驚的賴泛芋從浴室探出頭來,「一年?」

「有沒有覺得穿起來身體癢癢的?」任揚桐露出惡作劇的笑容。

「該不會你頭發里頭都是虱子吧?」已經換好衣服,走出浴室的賴泛芋抓著他的頭,撥著頭發查看。

「滿滿的都是。」

「最好是!」她巴了他的後腦勺一下。

「你打我?」任揚桐難以置信瞪著她。

「我是剛才看到一只虱子,好心幫你打死。」賴泛芋一臉無辜。

她真有本事每每讓他生了滿肚子氣,卻無從發泄。

她一直一直一直有這個本事。

「如果我回台灣當了董事長、總經理什麼的,我一定整死你。」他狺狺威脅。

「好啊,那你快回去!」求之不得啊,大哥。「我想看你會怎麼整死我。」她互握的兩拳做出拜托的手勢。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是吧?」他看穿她了。

仔細想想,再怎麼白目的員工,都不可能一看到未來的老板,就處處挑釁、不斷頂撞,擺明就是讓人有各種借口來整治。

她不過就是使了激將法要將他激回去而已。

為什麼是她過來?

他一定要找時間跟老爸問個清楚。

「隨便你要怎麼做都可以,不要對我特別關愛就好。」這會讓她在秘書室難以生存的。

還沒來美國時,以為他應該是個糟糕的紈褲子弟,不過相處了這麼一天下來,她的成見一點一點地被推翻,說不定,她還是可以期待有他的公司的未來,不用急著放履歷找工作。

「打死我也不可能對你特別關愛!」任揚桐嘴上強硬的回應,卻是對她那句「別特別關愛」而悶了心口。

「這樣最好。」她在胸口畫十字。「不過也不要特別整我,你沒听說過嗎?整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當空氣,你把我當空氣就好。」

反正她是董事長的秘書,非直屬于他,而且秘書又那麼多個,要完全沒交集也不是不無可能的。

「那我現在……」

「但現在不可以當我是空氣,除非你願意回台灣。」在目的未達成之前,他是擺月兌不了她的。

「我真的每次跟你說話都有氣!」這種想大翻白眼的無奈,卻又忍俊不住想失笑,還要抵抗她軟嗓的魔力,真是折磨死他了。

「你只要回台灣,就可以不用再跟我說話了。」

「你休想!」他毫不加考慮沖口而出。

「你就這麼愛跟我說話,要我纏著你嗎?這樣我會懷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所以才不肯回台灣,希望我二十四小時纏著你。」快回台灣吧,快回去吧!

「你少在那邊胡說。」他喝斥。

讀書時只覺得她嗓子好听,但並不覺得特別軟甜,或許是成人還是入社會之後說話的語調改變了,才會這麼甜膩?

或是……男朋友的教?

思及此,黑眸微暗。

般不好在台灣還有個男人等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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