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半個月就是聖誕節了,秦展顏的店里一有空就做起聖誕節布置,高大的聖誕樹絕對不能少,為了有下雪的感覺,她還特別挑了一棵白色的聖誕樹,上頭掛滿各式各樣的小飾品,銀藍色的燈泡彩帶一圈圈纏繞上去,電源打開,小小燈泡閃閃發亮,過節的味兒就出來了。
「帆敏,麻煩你寫一下POP。」秦展顏將一張海報紙攤在郭帆敏的面前。「二十四號跟二十五號整天只供應聖誕節情人餐點,若有任何不便,還請見諒。」
冰帆敏是美工科畢業,POP是她的長項,店內的布置設計亦大多出自她手。
「好。」為免寫錯,浪費一張紙,郭帆敏先拿來便條紙將內容寫下,再謹慎的謄于海報紙上。
見郭帆敏手執麥克筆,毋須打框,也不用先以鉛筆做記號或草寫,就精準的定好每一個字的位置跟距離,讓只學過初級美工,沒畫格子不會寫字的秦展顏好生佩服。
「你的POP真是漂亮。」秦展顏打心里贊嘆。
「好歹也是專業的啊!」被稱贊的郭帆敏甜笑。
「是不是寫POP久了的人,寫一般字也會流露出同樣的習慣,都長得很POP?」帆敏在便條紙上的字也很有POP的味道,秦展顏才好奇的問。
「是很習慣會這樣寫啦,不過我也會寫一般的字體。」
「我好像只見過你寫類POP的字。」大大的、圓圓的,很可愛。
「不信的話,你隨便寫三個字給我。」
不明其意的秦展顏信手在便條紙上寫下「聖誕節」三字。
冰帆敏望著上頭的文字,在下方寫下同樣娟秀的「聖誕節」三字。
「咦?好像喔!」秦展顏詫異的拿起紙來端詳,「字跡好像!」
「我很會模仿筆跡喔!」郭帆敏有些得意道,「以前還利用這天分幫同學抄過筆記。」
「好厲害!」她橫看豎看,都覺得下方的「聖誕節」同樣出自己手。
「像小綠啊,她寫字都是這樣。」郭帆敏模仿小綠的筆跡。
「有,有像!」秦展顏哈哈大笑,「小綠寫字都會歪向右邊,越寫越歪,哈哈……」
「慶漢的字就很丑。」她再模仿。
「噗!」秦展顏掩嘴,「真的好丑。」
「副店長。」史慶漢探頭進來,郭帆敏連忙將桌上的便條紙翻面,同時與秦展顏很有默契的一笑。「外頭人多,麻煩出來幫忙一下。」
「好。」郭帆敏點頭,「我寫完就出去。」
「嗯。」完全沒發現自己被笑字丑的史慶漢離開休息室。
「我先下班了,晚上就麻煩你了。」秦展顏拿起外套穿上。
「好,掰掰。」
「掰。」
走出餐廳,冷風迎面而來,秦展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超強冷鋒過境,這幾天的氣溫像溜滑梯一樣,淡水都出現十度以下的低溫了,台北雖未如此低溫,可因為水氣潮濕,寒意還是自腳底板一路竄上來。
她仰望昏暗的天色,想吃熱燙的姜母鴨、熱呼呼的麻辣鍋,而且,很想找那個人一起去。
自那次在總公司一別後,算算時間都已經過了一星期了,他一定認為她很孬的不敢讓他去觀摩創意約會,可事實上她是孤零零的呢,天氣越冷就越想擁抱八塊肌啊!可是她到現在尚未想出一個完美的行程能讓兩人很自然的就往「厚德路」去,尤其萬一他一出現就要求觀摩創意約會呢?這口氣也不能輸啊!
厚!很煩耶!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嘛,聖誕節快到了,很忙的咧,工作已經塞滿大部分的腦細胞了,當然沒空想啊!就算有空,也是對著想象中的八塊肌流口水,沒空隙想對策,這也不能怪她。
小手伸入外套口袋,緊握住袋內的手機,手機上頭綁著「免費的最貴」的幸福女圭女圭,她思考著、猶豫著,今天要不要把他叫出來——
撲倒。
忽地,一個著窄版西裝的男人身影閃過她眼前。
涂知喬?!
胸腔猛地一緊,秦展顏未加思索的沖了過去,戴手套的縴手搭上對方的肩。
「喂,你……」轉過頭來的是一張不認識的男人臉龐。
「有什麼事嗎?」被美女搭訕的男人微笑。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她訕訕縮回手。
是怎樣,連人都可以認錯喔?
又不是每個穿窄版西裝的人都一定會是他!
包何況他又不只窄版西裝,他還穿過學生款的刷毛T恤加牛仔褲,時尚款的多層次搭配,大哥款的寬松襯衫加長褲加峰字拖鞋……不知道他背上會不會有刺青喔?
秦展顏的思緒又被無關緊要的事給牽引走了。
如果他身上刺龍刺虎的話,一定超帥的,光是想象青龍巍昂的盤據在精實的背肌上,隨著身體的動作,青龍也彷佛即將凌空而去,熱氣就往鼻間泛涌。
不能再想象下去了,她可不想鼻下凍出一條紅色冰柱。
不期然的,又一個窄版西裝的身影閃入她的視線內,她撇了下嘴角,別過頭去,心想她是天氣太冷,也跟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眼前老是出現幻影了。
「喂!」有人拍她的肩。「想裝不認識啊?」
這嗓音好耳熟,耳熟得令人頭皮發麻,卻又欣喜雀躍。
她慌忙循聲回頭,就怕晚了就看不到人了!
啊啊,還真的是他啊……
意外遇見他,讓秦展顏既驚喜又驚恐。
驚喜這一方面就不用說了,這一個星期以來,只要腦子得空就會浮現他的臉孔——尤其是八塊肌——她每次都懊悔上回干嘛不就順著他的話,直接告訴他想要哪種約會行程,說不定平安夜晚上她就直接順利將他撲倒,可判定她到底是愛他的人還是他的身體。
她終于可以體會性與愛傻傻分不清楚的人的苦惱了。
驚恐的是當初發下的豪語都過了一星期了,她還是無法「示範約會」,聰明點的必看出她是誑言,這下被抓到了,她的身邊還是空空如也,什麼排到火車站的男人,連只小貓都未看見!
這下可好,機車男不知道會如何損她!
有沒有一種魔咒,讓她念完之後敲下他的頭,他就會把曾有的「約定」給忘光光,一、二、三,重來一遍?
回去問問練巫婆好了,雖然那家伙的詛咒之術從沒靈光過,但說不定就那麼剛巧瞎貓踫上死耗子,天上不偏不倚飛來一顆棒球,打歪了他的頭,也打掉了記憶……棒球很硬打中似乎很痛,那換顆網球好了,要不萬一打傻了,她跟誰戀愛去啊!
小小的臉蛋上瓖嵌的大大顆黑寶石滴溜溜轉,轉瞬間就閃過各式各樣的思緒,涂知喬凝心鎖凝,雖猜不出腦袋瓜里到底想了些什麼,可那張古靈精怪的小臉真的是可愛得緊。
要說這笑容甜美的女孩無人追求,自是天方夜譚,可他也看得出她並不是個容易就被追上手的女孩,他在她身上瞧見了某種執著,一種鐵了心的等待,不是符合她期盼的,她不會輕易將心交出去——他就是這麼認為。
而他,是符合她的,從她望著他的眼神,一遇到他時渾身上下散發出的緊張感,讓他察覺了這點,雖然他仍不了解,那最關鍵性的一點為何。
他走近了她,感覺到她的身子越來越緊繃,嘴角微抽搐著不知該如何是好與驚喜夾雜的僵笑。
她是欣喜看到他的。
在她跟前站定的他故意彎腰,以十分親昵的姿態,薄唇幾乎貼上她耳畔低喃,「排到火車站的曖昧對象呢?」
強烈費洛蒙大軍襲擊,讓秦展顏幾乎腳軟其在她耳旁似呢喃般的問話低沉略啞、磁性性感的嗓音一字字隨著酥麻的熱氣拂進她的耳里,讓她腦子暈眩,覺得快暈倒了。
「在家里。」啊啊……他果然是為此而來啊!
涂知喬眼角微抽了下,「誰的家里?」
明知答案應該不會是她家,他還是對這含糊不清,想象空間極大的答案而感到不悅。
「他們自己家啊!」她被費洛蒙攻擊得腦袋不太清楚,殘存能運作的腦細胞拚死命才擠出這個答案。
天氣很冷,路上行人哪個不包得像粽子一樣,可他卻仍穿著窄版西裝,手上甚至未掛著大衣,過近的距離讓她可判斷出在那西裝之下僅著一件襯衫,沒有背心、沒有御寒衛生卻不見他因逞勇而偷偷顫抖。
好強健的身體啊!
她好想撲上去啊!
就在眼前耶!就在眼前耶!她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拉掉他的西裝,扯開襯衫,直接模上強壯的胸肌,那硬實的肌肉一定非常的好模……秦展顏連連吞了數口唾沫。
心中的蠢動太強烈,她只好暗咬下唇克制,暗暗祈禱她的鼻血可別選在此刻溜下人中。
「沒為了你冒著寒冷約會?」他的唇貼得更近,一說到須嘟嘴的音就直接踫上她的耳垂,她情不自禁閉上水眸,小嘴幾乎要逸出申吟。
「因為我不要……」兩條細臂蠢蠢欲動,恨不得圈上他的頸,將粉軀貼上強壯的健軀,偎近他的懷里索取溫暖。
那可怕的性感費洛蒙一次強過一次,她已經……快……不行了!
今晚就讓他實際驗證吧!
無法控制的粉臂猛地繞上他的頸項,換她在他耳畔呢喃,「你不也說過你很行,就給你個機會表現吧!」
七天刻意的不聞不問,果然使她著急起來了啊!涂知喬緊抿的唇角隱揚竊笑。
他偏過頭,四唇幾乎相踫,渾身「欲火」熊燃的秦展顏未有任何猶豫,直接吃了那兩片柔軟的嘴唇……
疲累緊緊攫住了她,喉頭一片干渴,秦展顏作勢要起身至廚房倒水喝,身子才一動,就感覺到有什麼箝住了她的縴腰,亦在此時,她才赫然發現背後正頂著一座牆——一座十分有彈性、堅實的牆。
霍然想起昨晚經歷了什麼的她,嘴角難以控制的竊笑。
終于,她「吃」了他!
吃了身材健美、肌理分明,律動時可列入世界十大美景,鼻血狂噴的完美肌肉男。
大街上的擁吻,就像在寒冷雪地里燃起一盆營火,全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嘶喊著擁有彼此的渴望。
饑渴的唇瓣幾乎黏在一塊兒,氣息互纏,軀體相貼,直想融入彼此的懷里。
好不容易,相貼的四片唇分開,毋須言語,僅用眼神交流,他們即有志一同的朝最近的「厚德路」走去,行走間,十指相扣,肩膀相依,即使寒風陣陣,也吹不滅體內的火焰。
對彼此的渴望猶如膨脹到了極致的氣球,稍稍一點點的刺激就爆裂開來。
她猶記得門才關上,還來不及上鎖,放肆的纏吻再起,忙不迭為對方卸去礙事的衣衫,于是西裝外套落了地、溫暖的圍巾落了地,暗紅色斜紋領帶落地、高領毛衣落地、白色襯衫落地、牛仔褲落地……
身上僅剩黑紅相間蕾絲內衣的她絲毫不覺得寒冷,不是因為房間的暖氣足,而是同樣半果的他體溫高熱,在雪肌上游移的大手更是火燙,猶似掌心火苗正燃動,每經過一處就燃起火焰,她被焚燒得渾身火燙,干澀的唇如上了膠黏著他的不放,求取唾沫的濕潤。
白色床單上玉體橫陳,當涂知喬伸長手欲關燈時,她阻止了他。
「不要!」著迷的眼定格在厚實的胸肌上,「讓我看著你。」毫無阻礙的欣賞矯健完美的軀體,那可是她夜夜夢中最美好的情景。
縮回的手是他的答復,既然她如此要求,他自然也就毫無忌憚的以眼她每一寸既豐滿又縴細,渾然是上帝最極致之作,是男人最最渴望的性感嬌軀。
她在他熱切的眼神之下,渾身發熱,縴軀不自覺擺出最誘人的姿態,而他亦在她充滿痴迷與欣賞的目光注視下,勃然。
四目不期然相對,火花炸開,他俯身以唇舌舌忝舐每一寸細膩,親嘗美好;她縴腰彎弓,偎上他的火熱,小嘴輕吟愉悅。
最後,他進入了她,以最凌厲之勢,進佔最柔軟芳甜之處,偶爾強猛、偶爾溫柔,折磨她的感官,也帶領她邁向歡愉之巔,直至饜足方休。
啊……他真是強猛,她果然沒看錯人!
小心翼翼,以不驚醒他的緩慢拉開腰上箝制的長臂,輕慢的起身,想躺向他身後,換她環擁——好方便她恣意撫模令她每日心心念念的完美肌肉。
誰知他的背後竟然就是床沿,一腳踩空,整個人摔下床去。
「啊!」她吃痛喊叫,床上驚醒的男人連忙點亮床頭小燈。
「你在干嘛?」涂知喬訝異瞪眼。
「嗚……」她疼得說不出話來。
「想偷偷溜走?」睡在右側的她怎麼會趴在他左側床下?難不成是想開溜卻不慎倒?
「不是……」這男人在干嘛?這個時候還不趕快拉她起來,竟先忙著開堂審問,有沒有搞錯啊!
听到她否認,他這才伸手將她撈起。
她看起來像是摔得挺疼的,俏麗的小臉皺成了不太漂亮的肉包,眼眸水汪汪,眼眶一片濕。
「不然你在干嘛?」大掌在她身上游移,藉由表情的變化斷定她是哪摔痛了。
「我只是想換個方向。」秦展顏委屈的嘟起小嘴。
「換方向?」
「換個方向躺啊,誰知道你躺得那麼旁邊。」
這床是kingsize,她又不是相撲選手,沒道理擠得他沒地方睡吧!
「你躺我身後干嘛?」要換方向轉個身就好了,沒必要繞到他身後吧?
厚!他何必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啊?
「這樣抱你方便。」正確答案是將「抱」換成「模」。
「你手這麼短不嫌辛苦?」
她哪手短了?沒關系,「吃干抹淨」的她心情好,不跟那張臭嘴計較。
「不會不會!」摔到的地方已經不疼了,她連忙用手推動他背對著他,「看,很剛好!」
他的肩寬,腰細,是典型的倒三角形身材,側睡時腰下有個空洞,正好適合她將手塞入。
「我不給女人抱著睡。」他翻過身來。
她這麼縴縴細細一只,又不是在玩「老背少」,更何況他喜歡端凝著她的臉,望著嘴角稍稍上揚就會凹陷的可愛酒窩——他喜歡這種擁有她的感覺。
「厚,這樣我比較好模你嘛!」小手直接撫上上月復的八塊肌,「觸感真好……」滿分啊!
涂知喬忽地一把將她扯近,「這兒觸感更好。」
一察覺到貼上小骯的欲.望已起,小臉兒不由自主的紅透。
她自然得那兒的觸感,跟他結實的肌肉相比毫不遜色。
「你很壞耶,想干嘛啊?」她故作不知的問。
「你知道的。」他翻身壓在縴軀上。
是她吵醒了他,是她不安分的小手再次喚醒體內沉睡的欲.望,那就別怪他再次逞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