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從床降(上) 第7章(2)

「嘖,什麼表情嘛!最後一招是真正的撒手 ,沒這招,偶像劇至少掉了一成的收視率。」

「什麼梗?這麼厲害?」

「小孩梗!」見她一怔,趙淑美攤手道︰「小孩是很好用的。」

張質殊只是笑笑。有點卑鄙啊這手段!再者,她也不認為昕皓是為了孩子會放棄堅持的人。「阿美美,改天咱們公司若接了電視台的Case,我會替你打探有沒有編劇缺!沒有的事也可以故事編得這麼長。」

「這些梗都不適用啊?」

張質殊打趣。「小姐,咱們這是弄假成真啦?沒有的事你也可以替我想了一堆手段。」

「對厚!」

兩人又點了一堆東西吃。接著聊趙淑美肚里小孩的產檢結果、預產期……約莫近八點才要結帳離開。

張質殊堅持請她。「下一頓和你家阿娜答來的時候,別忘我這盞燈泡。」

「今天好像也只能讓你請,剛才匆匆忙忙的趕來,我還真沒帶皮夾。」下班前的會議晚了近半個小時結束,差點趕不及預約的時間。

張質殊走向櫃台,掏皮夾時發現,她的一樣忘在公司!

尷尬,吃霸王餐的下場都不太好!她看著結帳的服務生。「我忘了帶錢~」

老板在一旁招待著客人,抬起頭看到她,笑著走過來。

和老板還算熟,應該不必留大肚婆在這里當人質吧?「老板,我忘了帶錢。」

老板笑了笑。「有人付了。」

張質殊訝異,趙淑美好奇的看著她。她回以聳肩。「誰啊?」

老板則交給她一張卡片。

她拆開一看——

我用你的名義儲值了兩千塊在店里。

用餐愉快。

你的大仁哥

張質殊笑了出來。盛昕皓這家伙,還真的去看了「我可能不會愛你」。

「誰啊?」

「噓~不能說,感動說出來會變少。」

「小氣!」

張質殊抬眼就看見江振宇站在外頭正要往里走。「我對你小氣有什麼關系,那一位不對你小氣就好了。」她朝外頭努了努嘴,趙淑美開心的走了出去。

看著好友備受呵護的模樣,她打從心底替她高興。

阿美美被接走,她還得回公司一趟呢。

一個人待在辦公室時,張質殊又拿出盛昕皓寫的小卡片來看,臉上滿是甜蜜的笑意。

這個時間他還在公司嗎?這幾天各忙各的,只用手機講電話,傳簡訊。

她拿出手機,發了通簡訊給他——

「大仁哥,兩千塊太少了啦,以閣下的身價至少該放個二十萬!」

盛昕皓此時坐在人來人往的國際機場大廳,邱秘書去辦理一些相關手續。手機有簡訊提示音,他點閱一下,臉上的笑意帶著不自覺的溫柔。

他回了簡訊,「二十萬?你得了阿茲海默癥了嗎?」

張質殊想到電視劇的梗正是因為女主角健忘,常忘了帶錢出門,男主角這才貼心的放了筆錢在老板那里。盛昕皓的回應讓她大笑。

「我只是想多多感受被人呵護的感覺。嘿,見個面吧!」

盛昕皓不久打了電話過來,「吃得愉快嗎?」

「爽!」

「小姐,這不符合你的氣質。」

「沒辦法,不必花自己的錢吃飯就只有這個字足表心情。」說著她自己都笑了。以前覺得那字眼粗魯,現在卻發現好用。「喂,謝謝了,這一頓我和阿美美都沒帶錢,多虧了你。」

「原來我還救了你們。」

「好吧,派我當代表以身相許嘍。」

「咳……先欠著,你忘了,我今天要到日本出差,五天後才回來。」

對厚!最近好忙,都忘了。她記得房東太太說要修浴室,那時她還慶幸昕皓應該出差回來了,沒想到一轉身又忘了。

他是今天要去日本啊?他們有三天沒見面,可每天都通電話,他也不說。「好吧,等你回來,「老地方」見。」

「哪個「老地方」?」他故意問。

張質殊臉一紅。兩人這十多年的出國回程模式最近有點「走鐘」!到「老地方」洗塵敘舊,變成開房間泄火!次數一多,那也變成「老地方」了,她真有點不齒自己。「是真的「老地方」啦!」

盛昕皓大笑,看到邱秘書走過來,他斂了笑意,「好,那就這樣了。」

邱秘書難得多話。「總經理心情很好。」

「有嗎?」

「公司茶水間的消息流傳著您交了女友。」

他怔了怔。「你也變八卦了?」

邱秘書但笑不語,「上司八卦多少听一听,免得屆時發生外頭都知道,我卻狀況外的情況,那不尷尬?」

「沒,哪來的女友,是質殊,她要我幫她帶東西。」他沒忘了質殊的堅持——彼此的關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信任邱秘書,可有些事還是保留吧!他年紀不大,早登高位的結果就是提前看清人性,那些所謂的聰明絕頂、行事謹慎的人通常不是栽在敵手手上,而是最信任的人手中。

包何況質殊他們公司和禾普還有生意來往,雖然他們倆是公私分明,但多了層這樣關系總是尷尬。

「好久沒看到張小姐了,想必他們公司很忙吧。」

「是啊,听說常加班,她到現在還在公司呢。」無意在這話題上多說什麼,他交代道︰「你再重復一遍這幾天的行程,我看看還能不能再挪出幾個小時,我想見一個人。」如果可以,他其實不太想見盛家的人,覺得時機尚未成熟。

他的祖父——盛家老太爺之前打了通電話給他,他沒回電,倒不是擺高姿態。而是對于泰英他目前還沒想法。

那通電話之後,老太爺也沒動作,直到昨日他又來電,簡單扼要的說他人在日本,有時間就見個面。

老太爺的消息倒靈通,居然知道他要到日本出差。仔細推敲不奇怪,他在禾普既然有董事席次,安插個眼線也沒什麼。

他當然不確定,幾乎沒聯絡的祖父打電話給他,約在日本見面是為什麼?不過,兩人能談的不就只有泰英的事?

泰英這十多年來對外的投資並不順利,以前站在同一陣線上排擠他的二房和三房,听說近年來在董事會上常意見相左,如今更勢同水火。

他們越吵就越突顯接班問題的存在,之前連著名的財經雜志都不諱言的指出,泰英最大的問題就是接班,更暗批二、三房這些年來投資決策上的失誤。更尷尬的是,另一本權威雜志當期人物專訪就是他,還直言禾普這兩年來吃下美國戴安那塊大餅的推手正是他。

兩相比較,二、三房情何以堪?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雜志事件純屬巧合,定是有人在操縱。可能的幕後黑手有老太爺、他母親,再來就是禾普的太子爺。前兩者自然是希望他回泰英,後者是希望他離開禾普,讓出大位。

不管如何,這場宅斗他還沒看夠,不急著回去。等倒了一方再說吧,免得他一回去除了收拾他們的爛攤子,還激化他們團結,再上演一次聯合次要敵人對付主要敵人,屆時內憂外患一起來,他多累。

不過,趁著老太爺到日本,他索性也抽個空見面。他也想知道泰英目前的狀態,以及各房的持股是否有變?

這些年他經由第三方陸續購入不少股份,他想知道能有多少作用?

盛昕皓隔著一張上好的百年紅檜桌和一名威儀老者相對而坐。

和室推門半掩,門外是整理得井然有序的庭院。整齊、俐落,卻讓人透不過氣。老太爺喜歡的東西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台北山上的別墅,不也有處同樣的和風庭院。

老太爺作風嚴謹卻養出他父親那樣的浪蕩子,這該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吧?

盛昕皓起碼有十年沒回家,倒不是對那個家真的深惡痛絕,只是一直都覺得與那里格格不入。

他十年沒回家,卻偶爾會在一些公開的宴會場合見到其他盛家成員,但他們不會熱絡寒暄,隔著距離的頷首已算是「熱情」了,大部分是轉過頭假裝沒看到。

老太爺深居簡出,幾乎不參加外頭的宴會,只出席泰英的宴席。因此不刻意約,他們見面機會接近于零。

老人家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我以為你不會來。」

盛昕皓一笑。「是這麼想過。」

「為什麼改變主意?」

「老太爺不對任何人做無謂的親近,致電必是有事,會約要見面,事情絕對不會沒分量。」他坦承道︰「我今天不來,我不認為您之後會沒動作。」

老太爺不怒自威的聲音又響起。「那麼,你本來不想來的原因又是什麼?」

「泰英……我目前還沒想法,我布局的線將時間再拉長些。」他不認為今天見他之前,老太爺會沒對他這些年做的事征信一番。

「小子狂妄!」

「我不狂,可我不否認我有野心。」老人家見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他知道泰英由他接班才是明智之舉。

老太爺眯了眯眼。「野心、目光長遠,以及有力的支援,這三樣是一個接班人缺一不可的。」這孩子像他!盛家總算出現個像樣的。「你有前兩者,後面這一項我可以給,不過……我也有一些想法。」他拿出一牛皮紙袋。

「這是……」

「你可以考慮、考慮。」

大概知道祖父要他考慮什麼,盛昕皓想都沒多想的拒絕。

他目前的日子過得開心,有順心的工作、相處愉快的女人,為什麼要舍棄這些去接受一個光想就令自己心煩的條件?

他跟質殊在一起是輕松愉快的,他不想改變!

泰英會是他的,這無庸置疑,他會親手拿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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