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停靠幸福 第4章(1)

美麗的名門淑媛當然也想找個金龜婚,但與其找個家世相當的花心大蘿卜,越來越多千金寧可挑個能力一流的男人,用自己的家世做籌碼交易對方的不變心。

顏齡岫長得俊美,又是凌霄集團的總經理,在外形象極好,這樣的男人確實是許多名媛心中理想的好對象。而楊紫嫣是凌霄集團總裁千金,更是名聞還邇的大美人,听說連總裁對這樁美事也樂觀其成。

之前她才因為這件事和顏齡岫吵了一次。她不懂,為什麼事情都這樣傳得沸沸揚揚了,說他是總裁相中的乘龍快婚,可他仍不願公開兩人交往的事?

他告訴她,謠言止于智者,只要他沒那個心,謠傳總有停歇的時候。在八卦傳得最凶的那陣子,他每天早早就下班陪她,假日帶她到外縣市兩日游,花時間軟化她,讓她相信他。

她的確乖乖地不吵不鬧安靜下來了,可關于他和楊紫嫣的八卦並沒有就此停下來。她也曾親眼目暗他和對方出雙入對,總裁千金熱情的將手勾進他臂彎中……

每一次,他總有說詞,每一次,他都讓她覺得自己是不識大體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後來,她不問了,就當他口中的「智者」裝聾作啞。

在這種情況下,她能相信他是她一個人的嗎?相信他只會喜歡她一個?

梁宸暖嘆了口氣,要自己打住別再想。和女人出雙入對又怎樣?顏齡岫沒承認過什麼不是嗎?交往了兩年,這樣的緯聞不少見,哪次是真的?

去相信吧,相信自己喜歡的男人就對了,自家總裁千金把手勾進他臂彎,難不成要他一手甩開不成?

她今天是怎麼了?因為太累了嗎?好像把他想得太糟了。

苞在一個過于出色的男人身邊,其實她壓力真的好大,只是目前的她能如何?

除了選擇相信又能如何?

咄咄逼人、追根究底本來就不是她的個性,與其每天都爭吵不休,還不如選擇在她仍能愛他的時候用力去愛,無法繼續的時候,不拖泥帶水。

楊志朋看著似乎陷入自己思緒的她涼涼的說︰「不如何。只是提醒你,與其喜歡一個永遠不會屬于你的男人,還不如早點清醒比較實在。」

「楊特助,謝謝你的忠告。」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實在嗎?這個社會夠現實了,能讓自己開心一點,有對天真些、愛作夢些,也沒什麼不好。

搭著電梯下樓,她竟又在一樓大廳巧遇顏齡岫「傳聞中」的女友--楊紫嫣。

斑跳且橄縴合度的好身材、白暫的皮膚、對尚有品味的穿著,即使是稱得上美女的梁宸暖也不得不說,總裁千金真是漂亮。被這樣的美人喜歡著,有哪個男人可以真的當柳下惠?

她又在心里一嘆。不是告訴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了嗎?

「梁秘書,下班了?」美人笑吟吟的打招呼。

梁宸暖來到她面前,微微地欠身,「楊小姐。」

「顏大哥還在辦公室吧?」

她抿了下唇,要自己忽略對方那太過親密的稱呼。「是的,總經理說他還要加班,最近一些事侍比較扮。」這麼晚了,這位大小姐怎麼現在還出現?她忽然想起前幾天下班的時候,好像也看到楊家司機將車停在公司大樓的廣場。

想到前些日子到手的微信報告,楊紫嫣妓好的面容瞬間出現一抹狠勁,她不動聲色的輕嘆,「真是的,每天約會都要約八點以後,改天叫爹地把他調到較閑的部門好了,省得我老是在等他。」

梁宸暖一征,月兌口而出,「八、八點以後?」

「對啊,八點到十一點左右,每天就這幾個小時能夠約會,真的很討厭,對不對?」

拜托。我每天忙公事忙到十一、二點,除了你,我哪還有時間陪女人?

……小暖你先回去,我的事情可能還要忙到十一點多……

原來,八點以後的「公事」就是陪總裁千金嗎?梁宸暖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果沒別的事--」

「等等。」楊紫嫣一笑,邀請道︰「梁秘書,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听說你能力一流,一直是顏大哥的得力助手呢。但幾次要顏大哥約你一塊吃飯,他總說你沒空。」

「不用了,難得你們可以單獨見面。」

「別這樣嘛,我得先討好你,幾個月後我們仃婚,你可是要當公關總召喔。」梁宸暖訝然的抬起頭,臉色一陣蒼白。

楊紫嫣眼中有稍縱即逛的心機,故作俏皮的眨眨眼,「噓,這還是個沒對外發布的消息,你是顏大哥得力的左右手,我把你當自己人才說的。」

她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來了。

「啊。顏大哥,你來得正好,幫我說服說服梁秘書嘛。」

顏齡岫神色自若的來到兩女面前。「怎麼了?」

「我想約她和我們一塊吃飯,梁秘書推辭了。」楊紫嫣聲音嬌軟,像是在抱怨小秘書的不賞臉。

「人家有事忙著,更何況我們也沒事先約,也許梁秘書有事呢。」

我們?人家?什麼時候她被這樣徹底切割了呢?「我們」指的是顏齡岫和楊紫嫣,而「人家」卻是指她?而這樣切割她的人,競是她交往了兩年、目前仍交往中的男友……

梁宸暖看著顏齡岫。他和楊紫嫣的互動極為自然,該是走近好一段時日了,否則一個公司主管哪敢跟總裁千金這樣說話?

原來,真的心痛是倒呼吸都困難……

「可是……哎呀,就是堂哥啦,他似乎很欣賞梁秘書,要我約她一起吃飯,我也覺得他們倆很登對。」

梁宸暖深呼吸,直視著顏齡岫,不去看楊紫嫣。「我有交往的男友了。」

然後,她看見他別開眼了。這是愧疚嗎?還是擔心?顏齡岫又怎麼會愧疚?再過分的事情,他都可以平常心看待吧?至于擔心,是擔心她會扯他後腿嗎?放心,她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即使他傷了她,但在可以成全的範圍內,她會忍。

她被當花瓶擺放的地方,終于也要讓出來了嗚?

一段感侍走到這種地步,她無法求人不負我,但求我不負人。梁宸暖強忍住淚水,偷偷的不斷深呼吸。

什麼都只能偷偷的……

戀上顏齡岫時,她只能偷偷的喜歡!好不容易兩人心意相通了,也只能偷偷的交往,不能大方公開!連現在……她被背叛傷心也只能背地里、偷偷的……事情只要扯上他,她永遠就只能這樣隱忍。

楊紫嫣故作訝異的說︰「真的嗎?我都不知道,因為、因為顏大哥不曾提過,好像也沒有這樣的傳聞,所以我就……真可我堂哥是個不錯的對象呢,不過我相信梁秘書會交往的人,一定也是很優秀的人。」

梁宸暖笑了,卻發覺手不自覺的握緊,微微的顫抖著。「嗯,他是個很優秀的人。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快走到門口時,她听見身後傳來趨來越近的腳步聲,手臂倏地被人攫住。「小暖……晚一點我再跟你解釋。」

她勉強揚起笑,眼前的男人這一刻像是陌生人。他的解釋重要嗎?又能釋釋什麼呢?

「齡岫,明天我生日,一起慶生好嗎?」

「……好。」

顏齡岫回到家已經近十二點,玄關處的燈是梁宸暖每晚會為他留的。

以前他每次回家總是模著黑進門,有了她為他留的夜燈,感覺上連心都暖了起她給他的溫暖超乎想象,可他呢?他能給她什麼?

書房還透著微光,小暖還沒睡吧?他走近,抬起手敲門。

「小暖,是我。」

「請進。」

顏齡岫推門而入,書房內只開了盞小燈,梁宸暖就站在落地窗前。

「你回來了。」她轉身,給了他一個擁抱,一如從前。

她曾說過,要把每天當成人生最後一天來遇,不要放過任何努力的機會,不要放棄任何感受溫暖的機會,因為誰知道明天會如何?錯過了還會不會有下一次?

「小緩……」

「齡岫,你……愛我嗎?真的愛過我嗎?可不可以就這麼一次,不要騙我?」深吸了口他身上她熟悉的氣息,她輕輕的開口,語調卻異常沉重。

他將她緊緊摟住。都已經這種時候了,她為什麼還不質問?為什麼不哭不鬧,甚至沒有迎頭就是一陣打?那樣的話,他心里才會好過些,可是她什麼也沒問。

就一個擁抱、一句他是否愛過她,就這樣?她的侍緒太壓抑,連多余的發泄都不敢有了?

那個有主見又慧黔活潑的安雪莉到哪兒去了?是他嗎?是他把她變成這樣一個連遭遇不平等待遇也不敢有意見的女人嗎?

面對感情一向淡泊的他,心微微的揪疼起來。「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卻不是最重要?」原來,他給她的定位是這樣。

不是最高級,她的位置隨時可被取代掉。

顏齡岫深呼吸,忽略心里多余的掙扎。「對,因為我心里有道傷口,那是用再多愛也牌不平的,怎樣讓對方感受到同樣的痛,那才是最重要的。」

傷口?痛?認識他以來,對于他在感情上的冷模,梁衰媛早就有所懷疑,他是遭遇了什麼樣的挫敗,才變成如今的模樣。

他嘆了口氣說︰「你曾問過我的家庭成員,我總拒絕回答,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現在的我,沒有家人了。」

「從我有記憶以來,家中唯一的成員就是我母親,她雖然總是盡心盡力的教導我,但當我大到足以知道一個家庭的成員不該只有母親時,曾向她問起父親的事,不過每當提起那個人,母親只是嘆息,然後笑了笑反問我,「只有我們母子倆不好嗎?我們家好小,沒法

子多住一個人……」

「對那個為了外頭女人拋家棄子的男人,母親不曾有過什麼批評,總覺得他到底是我的父親,不想我恨自己的父親。可周遭總有人會告訴我,那個現代陳世美是如何的寡情薄幸。

「我的母親來自一個算得上富裕的家庭,認識那個男人時才讀高中,由于他家貧,即使是醫學院學生,母親家還是反對。後來才知道,男方家不但窮,還負債暴累,更重要的是一家子都游手好閑。

「母親為了和她認為是命定的男人交往,與家里斷絕關系和男人同居了,且為了能讓男人順利念完醫學系,她一天兼三份工作,即使後來懷了孕,仍權著大肚子繼續打工,差點因為過勞而流產。生下我後,她根本沒時間做月子,即使有時間也沒錢。最高學歷只到國中的她因此只能四處打工賺錢,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要雙手成天泡在冷水里洗上大半天的碗,也許,病謗在那時就落下了。

「好不容易熬到那個男人當了醫生,眼看一切就要撥雲見日、否極泰來,沒想到真正的惡夢才開始。那個男人當了醫生後,半點錢也沒拿來養家,宣稱都拿回他家當家用,對此我母親沒說什麼,直到後來她才知道,所謂的「家用」,是拿去買奢侈品送某位醫院院長千金,那是他的新投資。

「院長千金後來懷孕了,母親因為過勞住院,那個陳世美居然不顧糟糠妻面黃肌瘦的躺在病來上只剩一口氣,硬是強迫她離婚……也許是被折磨得夠了,也許是對丈夫感到絕望,總之簽字離婚對,母親並沒有上演電視上那些八點檔的灑狗血戲碼,而是很平靜。

「母親的姊妹淘知道她半點沒為難他就簽字,氣得差點沒叫人去堵那男人,給他一頓好打,但母親卻只便咽的說︰「如果真的愛他,就要有讓他選擇離開的勇氣……」

梁宸暖嘆嚼著顏齡岫母親的話,而後輕嘆一聲。她雖然沒見過顏母,可是能說出這種話的女人,真的很不容易。

是啊,對方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了,與其哭鬧,無所不用其極的強留,再把所剩無幾的愛消耗殆盡,還不如把感倍化為目送對方離開的勇氣。

放手不是不愛,而是忍著痛讓想離開的人自由。

顏齡岫續道︰「在那之後過了六年,母親才三十出頭就去世了,那一年我十三歲,在親生父親和親戚間被踢皮球。國中一畢業我就搬出憎恨我的外公家,在導師的介紹下,進到他朋友開的信息公司嘗工讀生,半工半讀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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