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用在男人身上其實也滿適合的。
羅澤香知道顏德君對于林志麟一向有心結,卻沒想到這麼嚴重。她想破頭也不明白的事—何以結婚一年還洞不了房的原因,終于在圓房後的某一天弄明白了。
原來是當初搬家時,顏德君看她只帶了一只皮箱出現很是訝異,她解釋原來的地方還是繼續租看當工作室,所以大部分東西都留在原處,而當時他只是看著她沒說什麼。
沒錯!就是這樣上顏德君誤以為承租的房子是她和林志麟的共同回憶,彼此間有太多美好是在那間房子度過,這才會都和他分手也和別人結婚了卻不願意退租。
拜托!要不是知道顏德君不看電視劇,她會以為他是從哪部戲劇里抄襲下來的劇情。她租那間房子和林志麟根本沒關系,再說共築愛巢的房子,沒有人會選這麼寒酸的,當初會承租那里完全是因為便宜,加上室友好相處。
況且真要說,她不退租其實和身為現任老公的他關系比較大,只是原因她不好跟他說罷了。
不過他既然有疑慮,她就把備分鑰匙交給他,歡迎他隨時突擊檢查!至于她的創作怪癖,反正她盡量穿得正常一點就是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顏德君從沒現身她的「香閨」,而她在作畫時真的很討厭穿一堆衣服在身上,所以當第一個星期過去了,接看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發現那男人根本沒出現嘛,她就又把衣服一件件月兌掉。
這天她工作到近下午六點原本這個時候該收工了,準備一下晚餐之約,可今天顏德君有事,不和她一起用餐了,加上今天狀況好,她想再繼續工作一會兒。
現在大多插畫家都使用電腦繪圖,她也是,不過約莫有一半的作品她還是會用手繪。手繪有手繪的特殊質感,那是電腦模仿不來的個人風格,所以如果時間足夠,她還是偏好手繪。
羅澤香畫架上的圖己經接近完稿階段,繽紛的玫瑰花園里最大的一朵玫瑰綻放了,里頭坐了一個粉女敕女敕的小女娃。她聚精會神的用畫筆勾勒出玫瑰花的輪廓,嘴里咬看一枝筆,白哲的臉上沾了些許顏料,頰上有幾許掙月兌鱉魚夾的發絲,看起來甜美又性感。
僅看小可愛的上半身向前傾,單薄布料勾勒出34c豐挺渾圓的胸型,裹看黑色貼身綿褲的俏臀往後抬更顯得縴細的腰肢不盈一握—如果不知道她是在作畫,會以為這是在拍什麼性感沙龍照。
身後玄關處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在此時此劃不該出現的頒長身影佇立在門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美景。
也不知道是第六感特別強,抑或來者的目光己經快在她背後燒出兩個洞,羅澤香不經意的一回頭,當她看到站在玄關處的男人時,她听到自己的抽氣聲。「你、你你……」咬在嘴巴的畫筆掉了。
顏德君首先恢復冷靜。「先說握我不是,也不是變態!」他亮了亮手上的玫瑰花束。「我打過電話找你,你沒接。」
有時候為了專心作畫,她會把手機調成靜音。手機呢?不對,還管手機哩,她的衣服呢!羅澤香慌慌張張的急忙找衣服,結果一急,腳打結,踢到洗畫筆的桶子,桶翻了人也往前撲了出去,幸好千鈞一發之際顏德君接住了她。
「小心!慌張什麼!」他的命差點嚇掉半條。
當、當然慌張了。只穿了小可愛跟內褲被他撞見,她當然會不好意思,況且兩人雖有肌膚之親,她對顏德君也還算了解,可對于身為「男人」的他,她真的很生疏。
明明是斯文又性子偏冷的人,一旦起意求歡,那種狂野和激情總讓她難以承受,一思及此,她便很難不和那些存在腦海中的歡愛畫面聯結。打從某天她解了兩點間最短的距離是直線後,兩人就在結婚一年後開始過新婚日子。
嚴格說來,若是比較听來、看來的資料,顏德君求歡的次數不算高,可每一次總像要把幾日來刻意節制的熱情在一次里全都傾注似的,那種火熱程度讓她偶爾思及還是臉紅得很!
他的修長大掌此刻就環在她的腰上,她想起了前天夜里的畫面,他的手掌也是如此環握看她……她臉紅到連耳朵都充血了。
不能再想、不能再想了!一抬起頭,顏德君也正看著她,只是比之于她,他的眼神總是太冷靜。有時候羅澤香忍不住會想,好像每一次都是她對他難以招架,他呢?什麼時候才會對她有同樣的心情?
像此刻,佳人在懷,她腦袋里胡思亂想了一堆,他仍一派泰然自若的模樣。
「想什麼?」前一刻還羞得不知所措,現在卻用一種填怨又不甘心的眼神看著他。他忍不住失笑,「怎麼了?」
羅澤香沒說話,扯掉他的領帶,吻上他的唇,手指試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只是努力了半天才解了一顆—因為手抖得太厲害了,顏德君則是按兵不動,任由看她有些慌亂的在他身上點火,畢竟床第之事總是被動的她難得有如此主動的舉止。
這讓他打從心里感到愉快。對于這個妻,他時常莫名有種不踏實的感覺,總覺得她似乎在壓抑對他的感情,但喜歡一個人就喜歡,有什麼好壓抑的?就這點,老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太多。
而今她難得的主動,安撫了他的不安。
解扣解得不順,羅澤香困窘得都快熄火了,顏德君這才抱著她來到與客廳相通的小房間,將她安放在床緣,接手她未竟的工作……
夕陽西下,房間里僅有一盞小小的鹽燈在角落散發柔和的光。
床單下起伏看兩具汗濕的交疊身影,在一陣女子嬌吟聲後則是男子濃重的喘息聲。休息了一會,兩人才一塊去淋浴清理,只是這正是勃發的時刻哪堪這樣光果看身子互相洗浴的誘惑,結果在極強蓮蓬頭的「沙沙」聲掩飾下,這鴛鴦浴洗了近半個小時。
羅澤香裹看浴衣走出浴室時,差點腿軟的沒能構看床。心想,傳說中那種一夜七次郎,也要有七次女可配合,她自認無能。
癱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際,她隱約听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然後身邊床位因重量而微陷了下去。
像是想起什麼,顏德君問。「方才我剛進門的時候,你是剛淡完澡嗎?怎麼穿這樣就在客廳走動?」
來了上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了哩。她在心中一嘆,轉向他說。「你听說過吧,像我這種和藝術沾了邊的人都多少有些特殊的習慣。」
「我只听說過寫情色小說的人喜歡看,或光果看身子創作。」
「我畫的是童書。」小小的抗議。
「所以你多穿了兩塊布?」他有些惡作劇的揚眉。
羅澤香笑了出來。老天!這是什麼奇怪的對話?「好吧,我承認這是怪癖,行了吧。」怪癖,她又不是沒被說過,第一個這麼說的也是第一個發現的人,那位小姐叫儷夢姮。「就是這樣我才繼續承租這里的啊,我怕哪天會嚇到你!結果,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怎麼可能嚇到,這算驚喜吧!」顏德君難得笑得柔和。「偶爾這樣還不壞。」
羅澤香紅看臉橫了他一眼,心里卻盈滿害羞和幸福!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可以和他這樣共蓋一條被子,談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親密事。太幸福了!幸福到不像是真實的,像正作看一場美夢。
會不會哪天她一覺醒來,顏德君不在身邊,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才發現美好的幸福只是一場美夢?
「澤香,在想什麼?」他發現她偶爾會兀自發起呆來,在她發呆的時候,他有一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那時候的她,無論距離他有多近,都像遠在天邊。思及此,他下意識環住她的腰,將她拉近。
羅澤香笑了笑,說道。「活到了二十幾歲,我的人生好像一直維持看一個平均值,每次遇到一個大禍之後,就有一個天大的好事在後頭等看我。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我遇到任何挫折都沒想要做傻事的原因,活看總是有好事。」她笑了,卻笑得有些淒然。「德君,能嫁給你真的是件很幸運的事!」
「既然是很幸運,就會繼續幸運下去,要不哪叫很幸運?!」他怎會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她是個孤兒,他可以理解她的沒有安全感,且既然結了婚,這部分就成為他的責任。
不忍拂逆他的話,她低低的應了聲。
看顏德君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坐了起來,羅澤香疑惑的問。「怎麼了?」
「洗澡時注意到你小腿的地方有一處瘀傷,只怕是方才踢到洗筆桶受傷了。你這里有沒有急救箱?」
她直覺回答,「在電視下方的櫃子。」
顏德君走出去打開那個櫃子,里頭有兩三個盒子,他拿出其中一個。「這個嗎?」
突然想起什麼,她跳起來追了出去,眼見他就要打開盒子,羅澤香急忙阻止,「等一下!不是!不是那個!」她不僅嘴巴阻止,還沖過去護住盒子。
盒子里的東西絕對、絕對不能讓顏德君看到,因為那些都是他曾送「羅雲蘿」的東西!當然,值錢的全被羅家索回了,盒子里只有一小袋相思豆和一組對杯,以及她搭乘的機票、她和顏德君一起出去玩時收集的小紀念品等。
這些東西絕不能讓顏德君看到!
注意到他訝異狐疑的神情,她訕訕然的說。「我的藥品不是放這里,是那個……那個黃色的盒子。」
顏德君沒說什麼,拿出黃色盒子打開,找出化癖的藥膏,拉著她坐到床緣,替她涂藥,這之間兩人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那盒子里裝的是什麼?林志麟送過她的禮物或書信嗎?顏德君尋思。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就算見看了他也不會怎樣,都過去了不是嗎?依他的期望,他當然不會希望自家妻子留看前男友送她的東西,但那畢竟是他不曾參與的過去,過分干預也未免小氣。
把藥涂好後,顏德君通自走入浴室洗手,然後換好衣服。回到臥室的時候,羅澤香也換上了衣服,正在整理他帶來的玫瑰—除去多余的枝葉,找了處通風的地方用夾子將玫瑰倒吊,晾干。
他好奇道。「你在做什麼?」
「做千燥花。」她看著隨著微風輕搖的花兒嘆道。「插在瓶子里,花朵很快就謝了,每次處理那些凋零的花,不由得會感慨美好來去匆忙。千燥花像是替花朵留住了最美的時候,也許艷色不再,花型依舊美麗。你不覺得很像相片嗎?多年以後不管相片褪色得多麼嚴重,那些回憶都不會消失。」
看看她,他一時理不出心里的惆悵從何而來。「你該去當詩人。」
太感傷了嗎?她扮了個鬼臉,「別了,還是當繪者就好,起碼圖個溫飽沒問題,當詩人會餓死。喂,你什麼時候再送我花?」
顏德君征了一下,笑了出來。「哪有人這麼問的,還好你己經是人妻,要是剛交往的情侶這樣說話,會很快被甩掉的。」
「就因為己經是人妻才會出現這種歐巴桑性格。你今天送我十一朵玫瑰,下次也送我十一朵好了,才良快我就能湊到一百一十朵,這樣一大把千燥花你不覺得很壯觀嗎?」
「為什麼要湊到一百一十朵?」
「你趕快送齊就知道答案了!」
「那好,明天我就補足另外九十九朵。」
「才不要!那數字我不喜歡。」
「九十九有什麼不好?不是有人取它的諧音「久久」,比喻天長地久的意思?」
「我說的是形狀,你不覺得阿拉伯數字的99擺在一起,很像哭泣的眼楮嗎?沒听過,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顏德君差點沒翻白眼。「你是童書畫太多,心智年齡兒童化了嗎?」哭泣的眼楮?忍俊不住的,他還是笑了出來。
「請說富有童心,或想象力豐富!還有你也笑了,你心智年齡也兒童化了嗎?」而後她還是堅持的說。「一次只能送十一朵握。」
「麻煩歇你。」嘴巴這樣說,神情卻是愉悅的。
「所以,你是自找麻煩的家伙。」
他又笑了出來。他啊,的確是拿她越來越沒轍。「走吧,肚子餓了。」
「我要吃火鍋!」
「又是火鍋?!澳吃別的吧。」
「好吧,那就……石頭火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