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
銀行,每天進進出出的人不知凡幾,且個個有著不同的表情,有的哀傷不得意,有的則是笑容滿面、春風得意。
玻璃自動門一陣開合,自里頭走出一位身著白色T恤,已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布鞋也顯得有些破舊的年輕女孩兒。
她蓄著一頭及腰的長發,皮膚白皙宛如透明一般,即使稱不上萬人迷,也夠迷人的了。
尤其是她臉上的笑,宛若天使一般可愛。她噙在嘴角的淺笑在轉入巷弄,坐進自家的二手小轎車後,忽地轉為放肆得意的大笑……
「呵呵呵……太爽了,」她再度把存折拿了出來,翻看里頭的數字,嘴巴念念有詞。「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炳哈哈!我終于也突破了百萬,成為百萬富翁了!」
今天是六月二十七日,她,樂穎,正式名列百萬身價的行列。
不容易啊!打從她十五歲開始偷偷打工存錢至今也有十一年了,十一年就存到一百萬,也真的是了不起!
她現在二十六歲,她要繼續努力,十年後成為千萬富翁,想到這兒,她腦子里開始盤算著要如何賺錢。
嚴格說來,她是進了大學後才有比較多的錢入帳,尤其是近一、兩年。高中時的打工收入繳學費和生活費就差不多了,哪來的閑錢可以存?
進了大學後,經由同學的介紹,她到一個著名的游樂園打工,由于打工性質很特別,裝鬼嚇人,讓她身價一翻再翻。
游樂園中有幾項熱門的游戲,什麼海底龍宮、森林探險的,不過最有名屬鬼屋「鬼城」。
若只是把場景弄得很恐怖,那感覺是很死的,驚嚇指數不高;可假使場景很恐怖,又有人裝鬼出沒其中,那感覺上就很刺激了。
沒錯!她就是全年無休的在鬼城中裝鬼嚇人的工讀生。因為工作性質特別,且一般女生不願把自己弄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很像鬼的窩在終日不見太陽的地方,所以她的鐘點費也就特別高。
又加上這兩年,她提出不少吸引人的新嚇人點子,原本的鬼城也因為她的建議增改了一些內部場景,一舉成為游樂園中最叫座的玩項之一,並打敗同業同性質項目的業績。
自此老板也注意到她這沒沒無聞的工讀生。除了給她一個新的職務——鬼城區主任外,加薪更不在話下,但誘人的是「紅利制度」,鬼城只要每售一張票,她就可以抽五元。
可別小看這少少的五塊錢!每年農歷七月份,涌入鬼城排隊讓鬼嚇的,每天少說有三、四百人,最離譜的是假日一天能高達近千人次!
若一天有一千人,她便可以抽五千,十天有五萬,一個月就有十五萬!一年就有一百八十禹耶!哇,發了!
她樂穎果然是有當富翁的命。而鬼,便是她的「貴人」!
樂觀的想是這樣沒錯啦!可是,听上司說過,雖然鬼城的收入算得上漂亮,可游樂園中的其他項目虧的多,光靠鬼城去撐整個游樂園是不可能的事。
且投資游樂園的西城集團近年來財務出現問題,因此,老實說,未來是如何仍是個未知數。
一瞬間她的笑容不見了,對未來有點擔心。但樂觀的她搖搖頭,又重新抖擻了精神。哎哎……她沒事干啥那麼杞人憂天?即使游樂園真的倒了,她也不會因此而餓死啊!
反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嘛!
方才她想事情想得出神,連鑰匙都沒插入洞孔,回過神才要發動引擎之際,外頭突然有人用力的拍打她的車窗。
轉過頭,拍打她車窗的一對男女令她看傻了眼,尤其是那女的。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在人家拍片的現場嗎?否則……否則外頭怎麼有一對看起來一臉慌張的新娘和……一個……呃,怎麼看怎麼不像新郎的男人。
猶豫了一下,樂穎緩緩的降下車窗。「請問……」大白天的,該不是什麼鴛鴦大盜之類的吧?但世上沒有人會智障到穿著一身的曳地白紗禮服行搶吧?又不是怕目標不夠明顯。
「小姐,我們是從禮堂逃出來的,可不可以讓我和你換個衣服、交換車子開?」新娘匆忙的說。「求求你行行好吧!如果我被捉回去,就得嫁能我不想嫁的男人……那個男人是個很可怕的人,我……我好怕……」說著嬌滴滴的她忽然哭了起來。
是逃婚吶!嗯……原來電視上看得到的劇情搬到現實中上演了。
樂穎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俊秀男子。這樣一對郎才女貌的情人若真能因為她而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話,那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感覺好像挺刺激的!可是……
她是生性喜歡看熱鬧,卻不喜歡膛渾水。若只換個衣服還好,要交換車開?雖說她這部車又舊又爛的,可好歹是她的第一部車!樂穎在心中猶豫著。
男女見她遲疑,女方立刻解下頸子上的項練。「這個送給你,求求你幫幫忙,我們快沒時間了!」
「好吧!」她勉強的答應了。
在男子的掩護下,新娘和樂穎手忙腳亂的互換了衣服,車子也大方出讓。幫人幫到底,而且挺好玩的,既然玩了就要徹底。
「喂,雖然不認識你們,不過我還是祝你們幸福。」樂穎在車子離去前向他們揮了揮手。
新娘探出了頭。「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真的很感謝,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那麼好的人。相信家人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很快會派人出來找。
看著車子轉進下一條路口,樂穎低頭看著手上的項練。真漂亮!雖然對珠寶沒研究,不過她大概也猜得出這東西索價不菲。順手戴到脖子上,她走到方才男子告訴她的地方開車,看到那部跟色的敞篷車她怔住了……
「瑪……瑪沙拉蒂?」不會吧?!開這種車逃婚?這不會被逮回去才奇怪,怪不得他們要換她的車子開。
千萬名跑車再加上一身紗的新娘禮服,這種組台活像是要拍廣告,真的很顯目,但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上了車,樂穎才發動引擎,就听到有人在後頭大叫。「喂,在這里……新娘在這里!快點快點,別讓她跑掉了!」
「曉婷,回來!別任性了,回來……」
曉婷?莫非是方才那新娘的名字?追兵來了,這麼快!油門一踩,她開著車子飛馳上路。
「快!她要走了。」
後頭大批人馬追得緊,可人的一雙腿再怎麼能跑,終是追不上四個輪子的跑車。不到一會兒的工夫,追兵的身影消失在車的後照鏡里。
樂穎頓時覺得沒趣。「這樣就沒啦?還以為能好好的玩一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呢!」緊繃的神經一松,她放緩了車速,這才發覺自己開上了一條山路。
她也真無聊!以人的「腳程」,即使自己是騎腳踏車都能輕松甩掉,干啥緊張兮兮的往山里逃?
又即使她很肉腳的給逮到了又如何?她又不是那個叫「曉婷」的新娘。給逮到就給逮到,人肉咸咸就客隨主便了。
算了!開上山路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她少接受路人怪異的眼光。打從她一身白紗的跳上瑪沙拉蒂後,路人就把她當怪物看。
好車就是不一樣,即使是大轉彎也能輕松過彎,爬坡也能輕而易……咦,怎麼好像有些「力不從心」?她看了下油表……
在閃紅燈了耶!不會吧,這是半山腰,而她又一身的曳地白紗,無論是推車上山,或是推車下山都是讓人很崩潰的事。她今天的運氣真是……真是XX的好啊!
樂穎欲哭無淚的下了車,方才她還慶幸山路行車不多哩,現在卻希望多些車子,最好願意停下來對她雪中送炭。拜托、拜托,隨便一輛都好,即使是農用拼裝車,只要不要她一坐上就拋錨,一切都好。
老天很顯然有听到她的祈求,不但不是給她一部農用拼裝車,還是一輛走到哪兒都引人注意的紅色法拉利。
漂亮!她揮了揮手,它緩緩停在她面前,降下了車窗。
她打量了一下駕駛座上的男人。長得挺帥的,滿符台公子哥兒的形象。只是他從事按摩業嗎?或是混黑道的?否則他干啥戴著一副遮去了半張臉的墨鏡?呃,管他是混哪一行的,重點是他願不願意讓她搭便車?
「呃,我的車子沒油了,可不可以請你讓我搭個便車?」天色暗了下來,好像快下雨,她再找不到人讓她搭便車可不行。
男人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視線盯看了一下她頸上的項練。「那就上來吧。」
上車後、樂穎發覺身旁的他似乎不大愛說話。真奇怪!一般人看到她這身打扮不都會覺得很奇怪嗎?好歹也會問幾句應景的話吧?
由于他出奇的安靜,她也不知道要找什麼話題和他聊。于是她隨意的打量一下車子的內部,訝異注意到他的車後座擱放著一件燕尾式的禮服,上頭遣別著一朵胸花。
「先生也剛參加完婚宴?」再不找話題聊,真的很奇怪,她想。
「嗯。」
這人是有語言障礙吧?回的話會不會太簡潔有力了?「你是伴郎吧?」不是伴郎干麼穿那麼正式的禮服。
「為什麼不猜我是新郎?」冷淡的語氣里有著惡作劇的味道。
原來這人是可以說長一些的句子嘛!「新郎?」樂穎笑了出來。「如果你是新郎,現在坐在你旁邊的該是新娘而不是我。」除非他也跟她一樣,只是個冒牌貨。
「你不是新娘嗎?」一身白紗還戴頭紗的。
真看不出來,這人還會佔人便宜。她干笑了一聲,毫無笑意的扯動了一下嘴角,「你真幽默!」轉頭偷偷的翻了下白眼。
哼!吃人豆腐也得看對象,當心她回老本行,裝鬼嚇得他口吐白沫。
「你不信?不信我真是個新郎?」
「當然不信。」這麼聊的「笑話」還要繼續?真正的新郎就不會開車在這種飄著綿綿細雨的鬼天氣里兜風,就算他真的有興致,身邊坐的也不會是她這助人卻助到自己落難的假新娘了。
說到這個,她沒事干啥裝好心?
「為什麼?」
她橫了他一眼。「你看起來就不像個新郎。」這男人似乎長得挺帥的,可一臉的陰森,大喜之日哪個男人不是一臉喜氣的,除非他進行的是冥婚?
「老實說,今天真是我結婚的日子,不過新娘在前一、兩個鐘頭和情人跑了。」他一臉平靜的說,語調中听不出任何的情儲波動,一派的淡然,仿佛敘述別人的事情,和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
只是鬧劇一般的婚禮,他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少了一個妻子,這對他全面繼承集團的事,可能會有一些影響。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新娘在婚禮前逃掉,也不全然是不好。起碼,他有了和家族中那些老人「談判」的籌碼。那新娘可是他們中意的,威脅他假使不娶她,就不算做到父親臨終前的遺囑,不能完全繼承家族事業。
如今新娘和別的男人跑了,嚴格說來,他還是個受害者呢!是受害者就該有所補償,是不?
「跑……跑了?你的新娘和別的男人跑了?」樂穎訝異的看著他。心中浮現一個可怕的想法,一個不祥的預兆。
今天是什麼日子,逃跑的新娘有那麼多嗎?還是現在流行「落跑新娘」,怎麼她就好像听說兩位?還是說……其實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真……真是巧啊!」外頭是飄著細雨的涼涼天氣,她的額上竟然還出了汗。
「巧?你是指我的新娘逃走了,而我卻遇見一身新娘服,行蹤可疑的你嗎?」
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喂,我可不是你的新娘,別弄混了!」充其量,她不過「有可能」是助他新娘逃跑的人。
男子淡然的開口,「你知道替人做擔保的人,在其被保護人跑掉後,是要扛起所有的責任吧?」
樂穎的臉笑得僵。「現在是法律時間嗎?」什麼做保的人,又什麼是被保證人?呵呵,他們談論的話題和這個,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他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讓她心里一陣慌亂,「那現在……新娘人呢?」她有些心虛,怯怯的問。「你……你找到她了沒有?」
「慢了一步,早跑得不見蹤影。」他仍是一臉的心平氣和,一點也沒動怒的跡象。
這個男人真可怕,怎麼他的新娘和別人跑了,他一點也不生氣?他的樣子讓她想到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就是你在下著毛毛雨的天氣還開車兜風的原因?」他可不可以不要三不五時瞅著她看?他每看她一眼,她的冷汗就冒出一些,感覺很恐怖呢!
「我不是這麼會揮霍時間的人。」不過是一個要和他結婚的女人跟男人跑了,他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事生氣而開著車去兜風嗎?
「比起自己生悶氣,我想,找出逃婚事件的「共犯」,要她代逃跑的新娘付出代價,這比較有趣一些,你說是吧?」他將車子轉入一條種著兩排櫻花的小道。
忽然間她的腦袋好像變得靈光,明白他方才說的保人和被保證人的關系。「那你該……該去找那個人了,我就不打擾,在這里下車了!」她才汪意到因為緊張而沒多汪意的窗外景致有了大不同。
赫!這里是哪里?前面是一棟大別墅,這里絕對不是公路!我的天……
「我正有此意。」車子開到別墅前的廣場停了下來。
「這里是哪里?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她提高警戒的看著他,腦海中浮現的盡是社會版的可怕新聞。「你……你不是說,打算去找你新娘逃婚的共犯嗎?」
他將身子往後靠在駕駛座上,「你不是嗎?」看著她一臉愕然,他感覺到一股整人得逞的快意。
「我不是!當然不是!」她否認得極快。
「你身上穿的是我未婚妻的新娘禮服,那禮服還是我陪她去選的,豈有認錯的道理?」這禮服是名設計師為未婚妻量身訂作,可穿在她身上似乎更台適。
「新娘禮服的款式那麼多,而且有些還大同小異,也許……也許是你認錯了也說不定。」不管是不是認錯她死都個能承認!一旦承認了,那不得了!
助人逃婚這事兒是挺好玩的沒錯,可若有人追究起來,那可就不好玩了。
「喔,是這樣的啊?」
「是啊!」
男子看了她一眼。「那我家的傳家寶,我總沒有認錯的道理了吧?」看了一眼她雪白頸項上的「蓮生富貴」,一條價值近億的翡翠瓖鑽。「你脖子上的項練就是尹家送給新娘的,莫非……又是我認錯了?」
「這……這是你家的?」樂穎刷白了臉。「不、不可能吧?這可是新娘說要送我的東西耶!」嚴格說起來、這項練是她用她那部爛車換來的。
我的媽呀!她今天到底是走什麼好運?
男子冷冷的一笑。「別人家的東西,她倒是給得挺慷慨的。」
「不管你怎麼說,這項練我要定了。」拿人家的傳家寶她自然過意不去,可她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東西她寧可還給那個新娘,也不願因為片面之辭而隨便給人。「我可是用一部車換的呢!」
「就幫人逃婚件事,若只是讓你損失一部車,你該拍額稱謝。」
他正色的道︰「把東西還我。」若是其他的珠寶他可以由著她,可蓮生富貴不行!!那是尹家的傳家寶,是歷代女主人相傳的寶物。且不說它對尹家的意義是什麼,就它是母親臨終前交給他的「手尾」,對他而言意義就非同小可。
「不要!」
「還我!」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他伸手要解她的項練,她卻凶狠無比的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大口。「啊!你……你咬人!」吃痛的他縮回手,萬萬沒想到拿回自己的東西會遭「牙禍」。
「咬……咬你就咬你,怕你啊?!」眼前的他長得人高馬大的,全身上下抵得過他的大概只有一口利牙了,不好好善用怎麼可以?
那雙閃著怒焰的瞳眸和行凶後一瞬間的懊悔神情……他好像在哪看過?他眯了眯眼。
「你……你看啥?」
俐落的摘下墨鏡,他一雙漂亮的星眸犀利的瞅著她。「看逞匹夫之勇的你。」深吸了口氣,項練他待會兒再要。「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新娘藏在哪里了吧?」余家的女兒跑了,他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取消婚事,可總得把人找出來說個明白。
其實余曉婷的逃婚早在他的意料中,一個要和他結婚的女人,即使再不在乎,就沖著她是伯父為他「精挑細選」的對象,所謂知己知彼,他便不能對她一無所知。
余曉婷有個相戀多年的情人,可由于懦弱的性子,因此對于和自己的婚事,她一直是任由她父母擺布的。不過,大概是他前幾天的強吻把乖乖女嚇壞了,因此才下定決心逃婚的吧?
對于她的逃婚之舉,他真是為她喝彩啊!痹乖女也總算有點個性了。
所以他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又的看著她和「情夫」計劃逃婚,如此一來,他才有籌碼去爭取補償。
他的眼神十分慵懶,可在慵懶中又透出銳利如豹般的目光。很直覺的,這種人她惹不起!
原來他有著一雙漂亮到罪惡的眼楮,之前她還當他是瞎子哩!
「我怎麼會知道,我和你的新娘根本就不認識,會幫她逃婚只是同情她的遭遇。」既然都給逮到了,最好誠實一點。
「你終于承認和她是共犯了。」
輩犯?听起來真夠刺耳的!「那……那又怎麼樣?」共犯就共犯,反正主嫌已逃得遠遠的,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樣!「新娘跑都跑了,你即使退到我這共犯也沒什麼意義。」
他瞅著她看。「是嗎?你有沒有听過,無魚蝦也好。」
「什麼意思?」
「新娘跑了,而你卻一身新娘禮服的出現在我面前,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
終于弄懂他的無魚是也好是什麼意思了。「開……開什麼玩笑!」為什麼她要當「蝦」?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
「你的樣子像瘋子!」正常人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什麼叫無魚蝦也好?且不就她沒意願當「蝦」,為什麼她只是幫個陌生人逃婚就得當後補的。「我可是告訴你,你的新娘跟人家跑了,那是你們之間的問題,和我這外人一點關系也沒有。別拉著我踏渾水!」開什麼玩笑!
「原本的確是我和她之間的問題,可你沒事干啥跑來湊熱鬧?」這女人很有趣!又,雖是第一次見面,總覺得她像誰,他對她……有種特別的熟悉感。「所以這渾水不是別人拉你膛的,是你自願湯的。」
她不快的橫了他一眼。「事情演變到這斯地步,是我始料未及的。」她如果早知道事情那麼復雜,才不想管呢!「如果你要我道歉,那我就道歉好了。」
「害得別人無法舉行婚禮,一句道歉就了事?」
「要不然,要不然你要怎麼樣?」
「賠我一個新娘。」她臉上的表情挺豐富的,很有趣!「當然,你也可以不犧牲那麼大,意思意思的賠償今天婚禮的所有損失就行了。唔……婚禮的宴席、排場,兩、三百萬該搞得定吧,當然這並不包括本人的精神賠償。」
哇哩咧!精神賠償?他是老婆跟人家跑了而受不了刺激的精神異常了嗎?又一場婚宴兩、三百萬?他家宴客用的是金龍蝦、鑽石九孔嗯?還是擺的是滿漢全席?說到精神賠償,她才要他賠償呢!沒事撒這謊嚇她,他就不怕她壓力過大成了憂郁癥?
「要是我兩樣都不選呢?」
「那你覺得能離開這里嗎?」他說的輕松,眼底的一抹堅定令人在不知不覺中提高警覺。
「為……為什麼不可以?難不成你還想要殺人滅口不成?」狠狠的咽下了口水,明明害怕得要死,又要裝成一臉無懼樣。「反正腳長在我身上,我要離開這里你也管不著。」
「你是可以離開,可想必不久後,我得到牢里探望你了。」他瞥一眼她頸上的項練。「一個女人不了一條價值連城的項練而行竊,她的動機是很好理解的,不是?!」
要賴她行竊?這個男人真的很過份,呃,從方才到現在,對于她他就是不願便直行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你想賴定我的動機我無法理解。」
「選擇听話,很快的什麼事都會變得很好理解。」
他是哪根蔥?為什麼她要理解他?與其理解他,她比較想惡整他!她一生中最痛恨被人威脅了,尤其是被「有錢人」威脅。眼前這長得一臉桃花相的男人很顯然過得不錯!
樂穎想了一下,心生一計……計謀若成功,她非但可以逃得遠遠的,而且可以小整一下這可惡的男人。
「喂,咱們在這車上唇槍舌劍也好一會兒。」她看了一下外頭的別墅。「即使你要我听話,好歹也給一杯水喝吧!」她要他倒杯水給她。「不給我水喝,我拒絕再談。」
「要水喝?」想以此轉移話題?他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麼花樣。他打了手機要佣人拿杯水出來。
見他下車後樂穎趕緊把他那邊的門關上,快速的按下中控鎖並爬到駕駛座。
「喂,你在干什麼?開門!」
在車子里她听不見他說什麼。她惡質的用手挖了挖耳朵,向外頭氣得臉色發青的他扮了個鬼臉後,揮了揮手,一個倒車轉彎揚塵而去。
「Shit!」看著遠去的車子,他簡直快吐血了。
行!她真行!到目前為止,敢公然卯上他尹棠之的人她是第一個!幫助他的未婚妻逃婚也就算了,竟然敢當著他的面把車子「偷走」,還戴著他家的傳家寶!
一天內,他連栽在這女人手上三次,三次,這種破紀錄的恥辱他想忘都忘不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膽大妄為的女人,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