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蔚祈絲毫不理會湯右隆還愣在現場,硬是將施夢荷拉出餐廳。
在回Casablanca荷居的路上,他一句話也不說,始終陰沉的神情看得施夢荷心驚瞻跳。
「那個……」她試圖解釋剛才的狀況,卻遭到他制止。
「我沒說話之前,妳也給我閉嘴。」他冷冷下道命令。
施夢荷噤聲不語。
一回到Casablanca荷居,她幾乎是被申蔚祈施進屋內的。
「蔚祈——」施夢荷驚呼著。
「不要喊我!」
他真是笨蛋!自己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空便想來看看她,卻發現他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里親熱,他為什麼會讓這種情形發生!
她該謹守分寸替他工作,而不是放縱玩樂呀!
現在情況似乎與他的原意背道而馳,他是在懲罰她,還是在懲罰自己?
他不喜歡他的女人染上其它臭男人的味道,哪怕是他的重要客戶也一樣!
「蔚祈,你又抓痛我了,真的很痛!」他使出的力道從來都是不留情的,施夢荷自以為傲的堅強忍痛能力已經被他輕易摧毀。
只要是出自于他的力量,她都能清楚感覺到痛,即使只是一個不屑的眼神,都可以令她痛好久。
「進來!」
一回到房間,他立刻將她拉入浴室,未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一舉剝去她的衣服,猝不及防地執起蓮蓬頭,強力的水花就這麼朝她當頭淋下。
「蔚祈!」冰冷的水忽地澆到她身上,她的肌膚起了無數個小粒子︰心髒負荷著那突來的溫度落差而緊緊一揪。
「把妳身上的污穢全部洗掉!」
「我污穢?」施夢荷錯愕地望著他。他竟然說她滿身污穢?
滿臉滿嘴的水讓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因他的羞辱而哭,她只感到喉嚨哽了又哽,快要無法呼吸了。
申蔚祈毫不手軟地淋著她,他自己的衣服也全部濕透,瞧見她眼中的淒然,無助而楚楚可憐,他對她的渴望拌著痛楚,憤怒到達最高點。
他將蓮蓬頭粗暴地往地上一擲,蓮蓬頭在濕滑的地上轉了幾圈,終于停止,朝上不停噴著水花。
他捧住她狼狽的臉,大火燎原般的吻一發不可收拾,顧不得她在為他說的話而心傷,他只自私而霸道、忿恨地要掠奪她的一切!
那不知來自何處來的深層痛楚,不會因此而揮發,只會更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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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里的忿怒與激情結束,申蔚祈將施夢荷從浴室里抱出來,兩人都穿著相同的白色裕袍,一強一弱的身形看起來竟是那麼和諧!但是他們的心,就如相隔幾十的黑白琴鍵般,一個在高音處尋求愛情共鳴,一個在低音處抵抗愛情呼喚。
「我叫妳去招待我的客戶,可沒準妳跟他們胡來,但我發覺妳好像很搞不清楚狀況。」他將她放在床上,拉了被子替她蓋好,他在想,她極有可能被他淋冷水淋得感冒。
他有些歉疚。
「尉祈,是他逼我的,真的!那只湯姆龍根本是色鬼,他……」施夢荷拉著他的手,想告湯右隆的狀,卻又遭到申蔚祈打斷。
想當初,申蔚祈告訴湯右隆說要請位小姐當招待、陪他吃個飯,他都還頻頻搖手拒絕,那憨厚的模樣哪里像是個色瞻包天的人?
「湯右隆那胖子生性靦腆,他才沒那色瞻。」申蔚析將她的手塞入被子里,強勢的眼神示意她最好听話。
「你不相信我?難道你認為是我勾引他?」
「這事別再提了,總之妳以後安分點,妳在風塵中這麼多年,還怕沒本事對付嗎?除非妳自己願意,否則誰動得了妳?錚錚小姐?」申蔚祈語帶諷刺,壓根不信她是被湯右隆強迫的。
「你!」施夢荷為之氣結,但心念隨即一轉,想利用這個機會要求他結束她的陪伴工作。
「蔚祈,不要再讓我去陪你的客戶了,好不好?我只想陪你……」
看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申蔚祈差點答應她了,但思及當初包養她的用意是出于憤恨、是要懲罰她的,他怎能因為一時心軟而放過她?
不可能!
「已經決定的事,沒有理由更改。」申蔚祈的表情趨于嚴肅,卻又夾雜著一絲不自然,可能是他也為今日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感到可笑。
但可笑之余他卻不得不如此!這女人是他要的,他有懲罰她的理由,但又不願她被別人染指。
自從認識她,矛盾便一直存在他的心里。
他必須說服自己,那個矛盾的起源並不是因為——愛上她。
「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沒有能力自保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妳在威脅我?妳竟然學會威脅我?!」申蔚祈攫住她的肩頭,怒不可抑的目光穿透了施夢荷脆弱的意志。
「我哪有威脅你的能耐?我只不過是在預測我的下場。」
「妳!只要妳記住我的話,妳是我申蔚祈的女人,我不準妳帶著污穢回家,妳就永遠給我保持干干淨淨的!」
「蔚祈,我一直只屬于你,是你硬要將我往火坑里推!」
「不準再說了!」別企圖影響他的決定,那只會使他更瘋狂地打擊她而已,她還不明白嗎?
「我會等你的,在我認為你對我還有憐惜之情時,我會等你開口說愛我。」
「妳等不到那一天的,我就算愛上妳,也不可能娶妳,妳不必妄想申太太這個頭餃。所以妳現在就可以絕望了!以後也不要再提。」
申蔚祈冷絕地甩開那只柔弱的手,徑自月兌下浴袍換上衣服,準備離去.
「留下來好不好?蔚祈?」她起身拉住他,悲憐的眼神中盡是濃厚的期待。
「我明天要很早去公司……」所以他不可能留下來放縱自己與她纏綿一夜。
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施夢荷沒求他,默默往床上一躺,背過身去,不願看見他離去的身影。
這是宿命,她的青春耗費在無數個來來往往的張三李四身上,當她付出真情的這一刻,她卻留不住心愛的男人。
去吧!她沒愛過任何人,她愛的人卻忍心傷她,還傷到最深,她無話可說。
也許他今日對她的懲罰,是來自前世孽緣,她也認了。
「明天中午我來接妳一起去吃飯。」申蔚祈終究還是心軟了,拋下一句話便離開。
真是謝謝你啊!
施夢荷在床上冷笑,兩滴淚斜斜滑落在棉被上。
一頓午餐約會就能安撫她夜夜寂寞的心嗎?
好個大方的申蔚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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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蔚祈最近回到申宅大多已過凌晨時分,他的父母親和妹妹申佳秀都已休息,但沒想到這晚當他踏人家門時,妹妹卻在客廳里等他。
「佳秀,妳怎還沒睡?」他雖然驚訝,但問候的語氣也很平淡。
「特地等你的呀!」申佳秀笑著說。
申佳秀的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才二十二歲,卻一臉精明,可能也是因為從小就接受商業訓練,而且她二十歲就接掌了申偉集團旗下的建材事業。
最近申蔚祈利用施夢荷的「專長」,可替妹妹創造了不少業績。
「等我?」申蔚祈淡笑,隱約猜到妹妹的目的。
想必妹妹是替父母親轉達什麼意見才會等他回來的。
以申蔚祈往常出入風月場所耗到三更半夜的時間來說,最近他回到申宅的時間算是早了許多。
自從他包養施夢荷,他不是逗留在Casablanca荷居沒回申宅,就是回家得早,再也沒在三更半夜才回來。
他的生活作息改變,早已引起申家人的注意,申佳秀更有耳聞哥哥最近的風流韻事,今晚她就是特地等門,要與大哥「溝通溝通」。
「對呀!」
「蔚華回來了嗎?」他隨口問了一下。
「蔚華是誰?我們申家有這號人物嗎?」她攤著雙手,一副天曉得的表情。
他們口中的蔚華,正是申蔚祈的弟弟。
申家排行第二的申蔚華是個神出鬼沒的家族成員,就是所謂「出去像不見、回來像撿到的」一樣,除了每個月一次的家庭餐會之外,沒人能掌握他的行蹤。
相較于弟弟的難以預測,申蔚祈勉強算是生活規律了。
至于申氏夫婦對于兩位兒子私下的行徑都沒意見,由于兄弟倆將申偉集團的事業經營得還算有聲有色,他們也大多不過問而樂于享受退休後的輕松生活,只是最近不斷有風聲傳出,才會托申佳秀向兒子探些消息。
「等我有什麼事嗎?快說,我要睡覺了。」
「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說。哥,我听說你包養一個在酒店上班的女人?」
「听誰說的?」申蔚祈不以為然地反問。
「若真有其事,還怕人家說嗎?」申佳秀兩只眼楮像雷達,盯著大哥直瞧,就怕捕捉不到他的誠實。
「妳到底想說什麼?是想說咱們申家在社會上是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家大業大,媳婦的飯碗不是隨便一個在酒店上班的女人捧得起的?」
「你自己倒是很清楚嘛!」申佳秀要說的老掉牙台詞的確沒得說了。
「所以申佳秀,不管是妳自己擔心,或者是替爸媽傳話,講這些都是多余的。」申蔚祈明白什麼叫門當戶對,何況他也從來沒有娶施夢荷的念頭。
一開始就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可你要知道,在那種地方打滾的女人,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人都是貪婪的,何況是個向錢看齊的女人?你自己要穩著點。」
「包養就是玩玩,玩膩就可丟棄,我有什麼損失?」
申佳秀在大哥眼里瞧出他的遲疑,但他說出來的話卻那麼堅定,她不全然信他的話,卻也不願再多問。「你如果穩得住就好,希望你不會讓爸媽失望。」
「妳自己的事管好就好,別管我頭上來!還有,妳公司最近表現亮眼,那個酒店小姐可幫了不少忙。改天妳想謝謝她,我可以安排。」申蔚祈說完,徑自往回旋的樓梯拾級而上。
「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申蔚祈沒再理會她,揮揮手離去,但突如其來的心悸使他的腳步變緩慢,他撫著心口處,持續往上走。
不知為什麼,當他在餐廳看見她要對湯右隆獻吻時,他的腦中劃過一個類似的影像,從遙遠不可確定的記憶穿透而來,雖很蒙朧,但卻深深剌痛他的心,一閃即逝,更加重他對她莫名的恨!她就是個的女人!
事後,他佔有她、指責她、惡言羞辱,無論如何都無法擺月兌那股恨意。
這恨意非但不因他對她一次次的懲罰而減輕,反倒與日俱增,他甚至害怕與她在一起,但不在一起,他又苦得發狂!
留下來好不好?蔚祈?留下來好不好?蔚祈?
此刻,他耳際盡是施夢荷央求他留下來陪她的聲音。
申佳秀看見大哥的異狀,但她冷眼以對,因為她知道事情沒他說的那麼簡單!
哼,她叫錚錚是吧?
申佳秀年輕的臉龐浮上陰沉之氣。
身為申家的一份子,她絕不讓那個不清不白的女人敗壞申家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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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護醫院附屬療養中心
「媽,妳會不會冷?今早天氣有點涼呢!」施夢荷將輪椅推到院內休閑區的一棵樹下,蹲在瘦骨嶙峋的母親面前輕聲問著,一面將母親膝上的毯子給蓋好。
她母親長年被慢性疾病折磨,住進療養院之後健康情形雖然時好時壞,但最近氣色倒是不錯。
施夢荷知道這一切都是出于申蔚祈對院方的特別交代,當然,錢聲響亮,听者自是鞠躬哈腰,看錢辦事本是社會常情。
申蔚祈沒特別跟她說他花了多少錢,但由院方對她的態度轉變,她就猜出一二。
「媽不會冷,倒是媽有話要問妳。」母親一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但現在的口齒卻十分清晰。
「媽要問我什麼?」施夢荷和顏悅色地看著母親。
「小荷,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男朋友?」施夢荷只知道自己是被包養的女人,她竟然從沒想過申蔚祈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是她的男朋友嗎?不,她想,男朋友是不會以恨意為前提、懲罰做後盾來跟她交往的吧?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申蔚祈是用這種方式佔有一個女人。
縱使她渴望當申太太,但她還是說服不了自己他是她的男朋友。
「我前幾天才听一個護士跟我講,她說當初我會轉住套房是因為有個有錢的董事長出面交涉,而不是妳。小荷,她說那個董事長就是妳男朋友,真是這樣嗎?」母親模模女兒的頭發,病容明顯,卻仍掩蓋不了慈母光輝。
「媽,那個董事長只是我一個普通朋友。」施夢荷避重就輕,微微一笑。
「普通朋友怎麼會為咱母女倆做這些?妳是不是……出賣了自己?」女兒在酒店上班她一直是知道的,只是現實生活如此,她這做母親的也沒辦法改變什麼,但她深信女兒是個潔身自愛的人。
「媽,我沒有。」這真是天大的謊言!可為了讓母親安心,她的神情好坦蕩。
「遇到個好男人,有從良的機會,妳千萬不要放棄,即使對方嫌媽媽累贅,妳也必須選擇他,不能讓媽媽成為妳幸福的絆腳石。」
「我怎麼可能不管妳呢?媽,妳知道我是最愛妳的呀!」施夢荷輕輕搗住媽媽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我寧願放棄一百個好男人,也絕不會不管媽媽。」
天曉得哪來一百個好男人愛她呀?施夢荷暗地里嘲笑著自己。
好男人別說沒有,就是有,也得通過申蔚祈那一關,只要他沒結東包養關系,一百個好男人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敢多看一眼吧?
「媽媽沒有能力減輕你的負擔,但是媽媽永遠會為你祈禱和祝福,只要你有幸福的可能,哪怕只有一點點,妳也千萬不能放棄,知道嗎?孩子?」母親撫著女兒的頭,視線因淚水而模糊了。
「媽,我會的,遇見幸福時,我一定緊緊抓著不放。」施夢荷將臉窩在母親腿上,閉著的眼楮里浮現申蔚祈的臉。
那是幸福的輪廓嗎?是嗎?她有這個能耐和運氣去描繪清楚嗎?
她真不敢奢想,但是——她渴望。
「施小姐,妳媽媽吃飯的時間到!我來推她進去吧!」
一位看護走過來說。
「好。」施夢荷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將輪椅輕輕回轉。
「小荷,妳有事就去忙吧。」母親拭去眼角浮出的淚,笑著說︰「我等一下吃完飯會再睡一下的,妳不用陪我。」
施夢荷柔順地點點頭,知道自己硬要留在這兒的話,母親反而不能好好休息,于是她跟母親道了聲再見,直到母親的輪椅被推進屋內,她才離去。、
還沒走出療養院,手機聲就破壞了療養院的寧靜,響徹雲霄。
施夢荷趕緊將手機接起。
「妳怎麼不在家?跑哪兒去?」手機傳來申蔚祈沉冷的聲音。
「我來看我媽媽。」
「妳還在療養中心?」其實回Casablanca荷居沒看見她時,他就直覺知道她會在那里。
「嗯,正要走,我馬上回去……」
「不用,在療養院門口等我,我快到了。」申蔚祈簡短交代完就掛斷電話。
施夢荷愣愣地收起手機。
他已經在來療養院的路上了?他還記得他允諾的午餐約會?
當她走出門口,申蔚祈的車子正巧滑到她面前。
她自己開門坐入車內後,申蔚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怎麼了嗎?」施夢荷將身子挪了一下,正面對著他,不知怎地雙手就忍不住環到他頸子上去。
她在他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
這數年來,她一直生活在煙酒味之中,她以為自己到死都會厭惡香煙味,但是在申蔚祈身上的味道,卻讓她對幸福有所遐想。
「妳今天穿得很……呃……」保守?申蔚祈實在不知如何形容她身上那件太過于正常、十足良家婦女的洋裝,雖是鮮艷的粉紅色,可不但有袖子,還有領子,裙長甚至過膝,跟她平常多少都有點曝露的衣服完全不一樣。
「很有申太太的氣質,對吧?」
「有人告訴過妳,申太太得穿這樣嗎?」申蔚祈皺了皺眉心,一臉嫌惡。
不過他倒是覺得穿著保守的她,氣質高尚典雅,一點也不輸原本的冷艷風華。
「喜不喜歡?你只要說你喜不喜歡就好了,蔚祈,你喜不喜歡?」施夢荷膩在他頸間,嗅聞他的味道,女敕唇若即若離地觸著他稜角分明的下巴。
「喜歡是喜歡,但妳若以為這樣就能當申太太,那妳也想太多了。」申蔚祈將她的手從他頸上拿下來,絲毫不留戀她的溫存。
「想太多?」她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堅強以對,唯獨他,每次只要他隨便說句話就能輕易打擊到她,就算她的心有所設防,也總是無法抵擋他的傷人言語。
施夢荷坐正身子,將臉朝向窗外略微仰高,她咬著下唇,努力不讓失望的淚水滴落。
「哭也不能得到妳想要的,擦掉它。」申蔚祈看也不看她一眼,將一張面紙揮在她面前。
不是厭惡她的淚,而是怕自己的狠勁會被她的淚水給擊潰……
「人家哭也不行?你可以再專制一點沒關系啊,如果你是我,難道你不會想哭嗎?」施夢荷回頭瞪著他,神情哀怨。
天底下的每個人都有權利為得不到愛而哭泣,為什麼他卻不準她哭?
要她不哭的方法很簡單,哄哄她、親親她就好,他又為什麼不做?
男人可以霸道,但不能無情,就算老師沒有教,他好歹在這世上活了這麼多年了,相信他也總有過女人、談過戀愛吧?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懂她的心?
只因為她出身不良,又莫名其妙惹他心痛,他就處處以傷她為樂?
說什麼她吉他的心會痛,也許是他自己心髒有毛病,他怎麼不去看醫生,而要將罪安在她頭上?說什麼無名火,也許是他自己EQ低,不想辦法修身養性,干嘛每次不爽就罵她。
一連串的不滿與委屈,愈想愈多,淚也飆得狂,她是打算放縱悲哀情緒,哭個夠了!
「妳——」申蔚祈被她哭得心慌意亂,又同時怒火上升,他當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怎樣才不哭啊?」
「我……我要當申太太!」
「那妳盡量哭吧!」申蔚祈一吼,就不再理她了,打檔之後,油門一踩將車子像炮彈似的開走,轟隆的引擎代替他咆哮了好幾聲。
一天到晚吵著要當申太太,申太太或許也沒他說的那麼難當,問題是他的感情還在擺蕩,她怎就不明白?
她絕對有使他迷戀和喜歡的特質,但那些都還不足以凌駕他的理性。
尤其是恨與怒阻隔在前頭,要他刻意忽略那種情緒,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