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寬松的睡衣替植物澆水,這是嚴恕每天就寢前做的最後一件事。
已經十一點半,放下了水管,關掉水龍頭,她滿意的看著白天在夏日烈陽下烤得垂頭喪氣的花花草草終于回復了點生氣。
一天又結束了,伸了下懶腰、揉了揉頸項,最近真的閑到很「累」,距離上一次面試等候通知又一個禮拜過去了,大概又沒指望了吧?
正要走回房間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她不禁笑了。
「喂。」
「到樓下來。」
下樓?「你上來吧!」她都換睡衣了,如果下樓又得換衣服,至于在自家面對池熙,她只要在睡衣外多加件外套即可。
「外面有人很想見你,趕快下來!」
嚴恕皺著眉尋思,除了小偷,這個時候應該很少人會前來拜訪人家吧?「誰?」
「我。」
「噗!炳哈……」嚴恕忍俊不禁的笑了。這個大少爺,以往她實在無法想象他是這種有點瘋、有點傻氣、有點幽默的人。
大公司的接班人不該都是很嚴肅、不苟言笑的嗎?雖然之前的印象,他也稱不上是那種冷冰冰的主管型,可在聯誼會場對他的印象也僅止于很機車、說話又毒又直接,不過那個時候的他,的確是比較接近她感覺中的大企業高級主管。
她沒有想過,私底下的池熙這麼活潑,不!應該是……彼此走近後才感覺到他的熱情瘋狂。
「你笑了之後是不是比較有精神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準備要睡了,可他就是任性的想見她!
這種任性是孩子氣的、不可理喻的,說是無理取鬧也不為過,可幾經掙扎後,他決定放任自己的孩子氣、不可理喻、無理取鬧。
折騰了自己好些時候,至此他終于肯坦率的承認,他喜歡嚴恕!
很瘋狂的喜歡。
他是別人眼中用情不專、換女友比換衣服快的花心大少,交往的對象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樣是花心嗎?他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覺,感覺一走掉,他就放手,有時候他也想問,當初明明是感覺對了的女人,為什麼終究還是走了味?
嚴恕一開始給他的感覺就不對,他也承認所謂的「窈窕淑女」游戲是幫她的另類手段。
他記得父親換肝前說的話,他們池家是欠嚴醫生天大的恩情,如果不知道嚴恕是嚴八的女兒也就算了,知道卻不伸出援手,那說不過去。
至于設定游戲的規則——如果有一天,你讓我有想追你的沖動,那麼這游戲就結束了。
如此大膽的設定,是因為他認為嚴恕非常討厭他,改變自己只是為了還清那可笑的包養費,喜歡上他的機率不高。
還有,如果連他都對她有興趣的話,那就表示她「改造」成功了,那個時候的她不怕沒人追。
可後來一切就失控了!打從他上去她住的地方,看著她談論花卉時的神情那天起,一切仿佛就月兌離了他的設定版本。
嚴恕就是有辦法緊緊的捉住他的視線、狠狠的捉住他的心!她不迎合他的口味而忠于自己,末了反而是他的味蕾改變追著她跑了。
然後情況一路失控到現在。
他今天累了一整天,又是開會、又是批文件、又是接待外國客戶、應酬……滿滿的行程一排下來,由公事中月兌身都已經十一點了。
他知道他該把車子開回達人街,回自己家休息,可……他想見嚴恕,瘋狂的想見她,一想到她,疲憊的感覺就消失了泰半。
然後他想起秘書下班前拿給她的盒子,于是精神全回來了,他要見她,非得現在見她不可!
「嗯。」
「那現在可以下來見我了嗎?」他的手輕撫著包裝得精美漂亮的盒子,公事包里也有一個小盒子。
「池總經理,你當我是你公司的員工嗎?」心跳得好快,明明就好想見他,可就是不甘心讓他隨傳隨到,就是不想讓他太得意。「就算是,也沒有哪個員工在晚上十一點快十二點時還得加班吧?」
「沒有哪個老板在這麼晚了還特地送來禮物吧?你快下來,我等你。」他翻出公事包里的小盒子,考慮要一次送出還是分兩次,這樣他才能很理直氣壯的來見她,可一次有兩樣禮物,感動會加倍吧?
想著想著,他笑嘆自己的傻氣。
這麼晚了還送禮物?嚴恕搖著頭笑了,正打算回房間換衣服,手機又響了。「池先生,距離上通電話還不到兩分鐘,你不能期待我像那些走秀的模特兒。」听說那些人到後台換衣服都是一分鐘內完成。
「嚴恕,穿漂亮一點,啊!穿裙子、穿洋裝!穿上一次我送你的那套淺藍色絲質洋裝。」
「那件?這麼晚了,會不會太正式了?」而且她唯一一雙可以搭的高跟鞋,在上一回池熙送回來不久就壞了,雖然說她之前將它黏一黏還是可以撐一下。
「我現在想看你穿。」
平常說話語氣偏冷的男人一旦用撒嬌的口吻在說話,沒什麼女人招架得住!「……好。」
「還有……」
「還有什麼?」
「我想你。」
嚴恕還沒反應過來,池熙已把手機掛了。一秒後,仿佛突然意識到他說了什麼,蜜意甜上了心,染紅了雙頰,她模了模發燙的臉失笑,可當她看到那套要價不菲的洋裝搭上那雙斷了系帶的高跟鞋時……
很令人嘆息的組合。
花了點時間又替鞋子做了「修復」的效果,這才換了衣服下樓。
都十二點多了,池熙的精神看起來還是很好,打從嚴恕出現在一端,他顧盼曄如的眸有了定位,看著她一步步走近,心跳也隨之一下下加快,終于,她在他數步外的距離定住了。
「池熙先生,現在很晚了,你知道嗎?」
「不會啊,現在才一天的開始而已。」十二點慢慢向一點邁進,現在才隔一天的開始好嗎?
嚴恕失笑。「好吧,你想看我穿的衣服我也穿來了,然後呢?」
他拉著她的手走到車旁,為她開了車門。「上車吧!」將她塞進車後,將門關
「你要帶我去哪里?」
「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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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個小時後,他們出現在一個像是什麼有錢人家別墅的後門,這里挺偏僻的,而且還一片黑抹抹的,遠遠的才有一盞小燈,幸好今天的月亮夠亮才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
「好地方?這里?」嚴恕猶豫著要不要下車。
池熙笑著帶了些東西,自行先下車,然後在她一臉驚訝中攀上了一百公分左右的矮牆,進到人家的地盤,由里頭將門打開。
他在月光下露出大大的笑臉向她招手,又掙扎了一下下,她才硬著頭皮下車。「這是別人的地方吧?這樣擅作主張的闖入,難道你喜歡用這種方式替宇星博版面?」腳小心翼翼的踩到地上,她的高跟鞋可是說罷工就罷工的。
真是敗給這個男人了!到這種地方來要她穿得這麼正式?這種「大自然」比較適合休閑服、運動褲和布鞋吧?
池熙大笑。「你在說什麼?這是我家後院!」這陣子他回家時常常感覺到有人在附近徘徊,猜測八成又是什麼八卦記者。沒辦法,達人街上名人多,這里三不五時就有一些記者以各種身分潛入,真是防不勝防。不久前佣人才發現送有機蔬果來的兩個年輕人話太多了,而且像是在打听什麼。
嗯~不得不防!
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想讓嚴恕曝光,他怕和名人走在一塊兒的壓力會嚇跑她,他不能承受這風險。
「你帶我到這里做什……噢!天吶!」她原本想抱怨,可看到在月光掩映下的一大片紫色,心情轉折得比翻書還快,「燻衣草!一大片的燻衣草!」怪不得方才一下車就隱約聞到一股淡香。
他牽著她的手往前走,來到花圃旁的石椅上坐下來。「花還沒真正盛開,園藝工人說大概還要兩星期,我原本打算那時候再帶你來的。」
「為什麼提前?」
「遇到你好像什麼事都容易失控,計畫根本趕不上變化,明知道再等兩個星期時機會更適合,就是忍不住貪看你歡喜的神情。」原本引以為豪的沉著冷靜一遇到嚴恕,他就比毛頭小子還沉不住氣。
英雄氣短吶!
「你用這麼具文學素養的甜言蜜語騙了多少女人?」她很努力的在提醒自己,池熙可是頂頂有名的公子,他的話不要當真,可……他的話還是常常叫她心跳加速。
「很多。」他壞壞的說,真的……很想哭吶!
很傷呢!他的真心告白,就是無法逃月兌他以往給人的公子形象。
他一向不是個舌燦蓮花的男人,除了對自家老媽之外,他鮮少會哄人的,要不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對嚴恕說出那麼機車的話了。
原以為像他這樣的人難得嘴上沾了些糖,身邊的女人該是很感動,可顯然的,效果好像不太好。
「很多?多多?」
「多到我自己都忘了,只記得你一個。」他無奈的笑嘆,然後站了起來,由她身旁移到她正前方,再蹲了下來。
嚴恕因為他的話而松了口氣似的笑了,可下一刻她心里卻毛毛的,因為池熙正盯著她的腳看,直覺的意識到她腳上正穿著一雙隨時會背叛她的鞋子,她的腳往內縮了又縮。
不容她逃避的把她的小腿往前拉,他大方的借出膝蓋當墊子,將她腳上的高跟鞋月兌了下來。
她低呼一聲,一張臉紅得快冒火了,「你、你……你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她曾听過戀發癖、戀指癖……
他一揚眉,勾唇一笑,一口整齊漂亮的白牙在這有著月光的夜看起來格外的「白森森」。「你不知道嗎?我沒跟你提過嗎?」
嚴恕的眼露出驚恐,狼人變身好像也都挑在這種有月亮的晚上。「提過什麼?」
「我最近得了嚴重的購物癖!一看到女人身上有什麼行頭,就會想那些東西穿戴在你身上好不好看?適不適合?然後買、拚命的買!」嘖,她那雙眼中還真有驚恐,還真把他當成變態了。
慢條斯理的把拿來的紙盒打開,里頭有一雙漂亮的細跟高跟鞋,優雅而秀氣,他拿起其中一只往她腳上套。「好看,這雙鞋搭這件洋裝很合適呢!」他又幫她穿上另一只。
「你知道我穿幾號鞋?」鞋子很合腳,目測沒這麼準吧?
「你忘了?」他提起那雙舊高跟鞋。「當初這雙鞋在被你遺棄的日子可是跟了我一段時間。」
她站起來在池熙面前走一圈。「好看嗎?」
「好看,喜歡嗎?」
「很喜歡!」
「那大後天可不可以陪我參加一個公開的聚會?」平常見面都只有兩人,這是他第一次要求她陪他一塊參加公開的晚宴。
「這是收下禮物的代價嗎?」
「你不願意?」
嚴恕笑了。「去見見世面也好。」她踩著新鞋走了幾步,這鞋子既好穿又漂亮,「當你的朋友真好,可以常常收到禮物。」她刻意避開「女朋友」三個字,他沒說過他們在交往,她也不急著承認。
她承認對他的喜歡增加得很快,可她很安于目前這種沒有什麼壓力的關系。
「當我老婆更好,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被嚇住了,幾秒後才僵硬的擠出笑,「好夢幻的建議。」她的心跳得好快,他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
池熙觀察著她的反應,以著一種很緊張、很緊張的心情問︰「有沒有很心動?」
她瀟灑一笑。「一點也不會,我呢,要好好的享受單身生活,結婚那種事還是留給別人吧!而且啊~一個失業多時的人現在若跑去結婚,感覺上像在逃避什麼似的,再說,這種話你干什麼告訴我?我又不是你的誰。」她等著看大少爺變臉!
沒有哪個男人在為伊人做牛做馬,只差沒將她寵上天的情況下,受得了這種話!可她喜歡看,喜歡看他究竟有多在乎她。
她曾看過一次池熙在上班時冷然沉肅的樣子,在私底下她也觀察著他與人的互動,基本上,他不是個熱情外放的男人,可他卻為了她做盡了傻事。
這樣的男人……她無法不心動,但她不想讓他太早知道,她想感受他更多的在乎。
池熙傻眼。「你是我女朋友!」
「有嗎?你沒說過什麼‘界定’的話,也沒提過我們在交往啊。」就是愛裝傻。
「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還有,我送了你一堆禮物,把你寵上天,你敢否認我沒有用行動表示?」他的心髒真的很無力,如果不是對嚴恕有相當的了解,他會以為自己遇上了詐騙集團、感情騙子!
嚴恕咬著唇直想笑,「池大少,禮物我可是可以全數奉還喔!你這樣說,好像感情是可以買賣的。」她轉過身去,背著他頑皮的吐了下舌頭,然後狀似散步的往前邁了幾步。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惹惱她了嗎?有了這樣的念頭,他心慌了。
嚴恕的步伐一直沒停下,她真的生氣了?!他心慌意亂的追了上去。
下一刻嚴恕被人由後攔腰抱住,強健有力的臂一縮,她被納入一個溫暖懷抱內,「你就是這種滿不在乎的樣子讓我覺得不安,送你東西也不見你很開心過,即使兩人在一塊,我也無法真切的感覺你的心是在我身上的。」
「你一不在我身邊我就會想你,有時見到了你卻發現好像也沒減少我的思念,嚴恕,我投降了!我承認我愛瘋了,所以,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愛得太瀟灑,仿佛在你的生命里我曾走過的足跡印得是那樣的淺,那樣隨時會消失、被取代。」極為壓抑的聲音透著些許的不甘心和寵溺。
由背部感覺到池熙失控的心跳,她輕聲問︰「為什麼這麼喜歡我?我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喜歡就喜歡,哪里來的為什麼!」他扳過她的肩,讓她面對她。「而且對我來說,你是最特別的!」
「就我知道,你第一眼並沒有喜歡我,甚至還唾棄我。」
「你在和我翻舊帳!」他的語氣很懊惱,那個時候的「畬太君」模樣很恐怖的好嗎?那時候會喜歡她才有鬼!可當他看到嚴恕似笑非笑的「了解」眼神後,他的氣焰瞬間弱得像風中殘燭,在一陣左晃~右晃~終于「啪」的一聲只余白煙裊裊。「那個……無法一見鐘情,也許再見就動心了呀!」
「無法想象一個男人在我酒醒後居然找上我欲玩‘窈窕淑女’的游戲。」她認真的看著他。「你好像有很多事都讓我霧里看花,明知道好像怪怪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你沒有惡意,甚至是在幫我,可是我想知道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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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要回達人街的別墅,才轉出嚴恕家的巷子沒多久,池熙忍不住又打了電話給她,「嚴,睡了嗎?」他帶著耳機說話。
昨天他全盤抖出心中的秘密,原以為她會不高興,還好她只問了他一句——
「現在的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還帶了那麼點同情和欠嚴家恩情的味道?」
「我不會因為這樣而去愛一個女人。」
「我可以相信你嗎?」
「未來很長,你可以慢慢看。」
「希望我不會失望。」
那也就是說,她承認了彼此的交往了?!想著想著,池熙又笑了。
坐在一旁的安裘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然後像看到什麼「沒救了」的東西似的猛搖頭。
原以為他好歹也談了一大堆的戀愛,再多一段戀愛對他而言應該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
這家伙真的愛上了,而且還真的滿瘋的!
說起她和池熙也算認識頗久了吧,先說啊,她可不在他曾交往過的眾女之一,會認識頗久,那是因為她家大哥的關系。
池熙和她大哥安赫緒是在美國求學的死黨,後來返國後雖忙于各自的事業,可因為同住在達人街上,往來仍十分頻繁。
大哥住在達人街,她可是住在市區的,她的性子外放愛玩和她家大哥拘謹冷然、認真的性子是南轅北轍的,當初老媽一直希望她能搬去大哥那里住,她嚇得在一個禮拜內搞定「房事」。
開什麼玩笑!和大哥住她還有自由、還有春天嗎?
而且她也不喜歡別人知道她是安赫緒的妹妹,鵬瀚集團的千金,正因為別人不知道她的背景,她才找得到像嚴恕這樣能夠互吐心事、掏心掏肺無話不說的手帕交。
至于她今天為什麼搭池熙的便車去大哥家?因為啊,她家老媽要她過去看看她老哥,看他到底有沒有好一點。
而且,她也有些話想跟池熙說。
「晚上真的很熱,不要忘了開冷氣,會熱出病的。」前些日子他叫人去把新冷氣裝上了。
「還有門窗要關好,不要讓我擔心。」
「晚上起來喝水,不要直接喝冰的,中醫師說那對女人不好,冰箱我補了牛女乃,要喝要先加溫過……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受不了!雞母皮全豎起來了~安裘莉很忍耐的防止自己伸出手去阻止池熙說下去。
這個男人的戀愛癥得的比別人嚴重欸!都三十幾歲的成熟男人了,還活似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好不容易終于結束了「愛的熱線」,池熙的臉上仍掛著笑。
「你可能不知道吧?」安裘莉訕訕然地開口。
「嗯?」
「女人都不喜歡太長舌、太哩唆的男人,怪不得你會追嚴恕追得那麼辛苦。」呵,這男人平常不廣結善緣,此時不整整他更待何時?
「是嗎?」這會兒心情正好,他不想和安裘莉太計較,畢竟她是嚴恕的手帕交,女人之間咬耳朵能影響的事情可多著。「沒關系,即使辛苦了些,因為是嚴恕,我也覺得值得。」
「嘿,現在的你真的很不一樣欸!」
「是嗎?」他是不想惹毛她,萬一她跑到嚴恕身邊進讒言,到時候倒楣的又是他。
「好吧,看在你對我越來越有禮貌的份上,我就提醒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該知道,嚴恕在電腦資訊方面是個天才吧?」不是她在吹噓,無論是寫程式、解病毒等等,嚴恕真的是天才。
「我听說過。」他听媽媽提過。
「嚴恕在工作方面對自己可是有很大的期許的,可惜她後來被解雇了,這件事她雖沒說過,可我知道她的打擊很大。」
「她離開公司是因為楊恆予,不是?」一提到那個男人,池熙心里就不舒坦起來。如果沒記錯,皇太集團的副董座上個星期嫁女兒,她嫁的對象好像就是嚴恕的前男友。
皇太和宇星沒有太多的生意往來,不過前些日子為了一些投資有了較多的接觸。
楚富仁好面子、重排場,因此嫁女兒可是空前大手筆,當然對他也來了帖子,不過他禮數到,人未親自去,只派了個主管過去。
楊恆予對嚴恕來說是個惡夢,因此他從不在她面前提到他,他只知道她因為被劈腿而離開公司,詳情嚴恕沒提過,他怕又重觸了她的傷,也不多問。
「你以為她是不想再見到那個姓楊的才辭職?」
「不是嗎?」
「嚴恕的性子在某些部分是很倔強的,她覺得即使難堪,可做錯事的人、劈腿的人不是她,該走的是那個可惡的男人而不是她,因此她不可能會自己辭職。」頓了一下,她說︰「嚴恕是被解雇的。」
「解雇?」這答案令他訝異,皇太也算大企業,解雇正式員工一切得按照法律程序來吧?除非員工有重大不適任原因或理由,否則不太可能吧?
安裘莉不急著切入主題給答案,也知道池熙為什麼這麼訝異,她反問他,「你知道嚴恕離開皇太之後找工作一直不順利吧?」
「嗯。」
「一個能力稱得上天才的人卻到處踫壁,你不覺得挺慘的?」
「她可以到宇星來上班,我給的待遇很好喔!」他才不想要嚴恕到別的公司上班呢!他當然希望她當他的專屬情人,可如果她事業心重,他也不介意她工作,但……當然是到他公司上班!
「你覺得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最痛恨什麼?別懷疑,就是最痛恨別人當她是空降部隊,到你公司上班,無論她有多努力、多用心,很難擺月兌得了‘因為她是池總的女人’這樣的話吧?」她看了他一眼。「今天遇到我算你走運,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對于嚴恕而言,她是很無法忍受別人漠視她的努力的,因為她有個了不起的父親。」
「嚴恕的爸爸是名醫,後來成為醫學院教授,從小無論她多麼努力,成績多麼優異,別人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高中時的甄試,她上了醫學院,可大學聯考她跨組考了電機,之後她選擇後者念,放棄當醫生,因為她覺得在那個領域即使再優秀,她也只是‘嚴教授的女兒’。」
池熙點了點頭。「這是她的骨氣,是我太忽略了。」要是他可以選擇,他也不喜歡當空降。
「不只是這樣,嚴恕離開皇太不但是被解雇,而且對方還用了很卑鄙的手段,你以為像她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沒有公司肯用她?」她嗤笑一聲,「你想,如果皇太解雇嚴恕的理由是因為她是精神病患,還有什麼公司敢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