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爆金主卡 第三章

這里就是她的住所?

原以為像馮御春這種女王個性的女人,會是性喜奢華,一問房子裝滿得到處金光閃閃,再不也該是巴洛克華麗風格的愛好者才是。她的辦公室是顛覆他這種印象的第一次,再來就是她這間空問不大的小鮑寓了。

依他目測,只有不到十六、七坪大,一間臥室,一問浴室、餐廳兼廚房。

「坐啊,我家沒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你不必一臉像走錯了空問似的。」馮御春走到冰箱前打了開來,「有果汁、啤酒,還是你要熱咖啡?﹞她自己則打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

「啤酒。」

隨即凌空飛來一瓶,他順手接住。

她手上端了一盤下酒菜,走到于月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我的房子有什麼奇怪的嗎?」

丙然是女王氣勢、盡避空問小小、她還是一副多不可一世的樣子!

「我以為妳會住在空問寬敞、裝漬一流的高級公寓。」

打開啤酒他也學馮御春就口喝,看了一下下酒菜,有涼拌梅汁雪藕、酒漬蛤蜊和明太子魚卵,他舉筷各吃了一口,然後頗驚艷的一口接一口,壓根停不下來。

「空間大,一個人住是浪費了。」她淡淡的說。

只是一瞬間,于月捕捉到了她一閃即逝的落寞。原來這女人怕寂寞!以她的經濟能力,她絕對買得起那種數千萬,甚至上億的高級公寓華廈,可她卻喜歡這種小房子、所以她那句「一個人住是浪費了」,讓他感覺到,她真正想說的是——一個人住太寂寞了。

只是這樣可憐的話,身為女王的她是不可能會說出口的。

「妳的東西很少。」屋子里除了必要的東西外,就是一盆盆裝飾甩的盆栽。

「我很忙的,有時忙到甚至睡在公司,也住餅客戶家,我買一堆東西誰用?」

「我以為妳是購物成性的女人,即使不工作,最大的嗜好也是買東西。」

「拜托、探購是我的職業、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近三百天在血拚,打個比方,提拉米蘇再合胃口,叫你天天吃每天吃、我保證你以後遠遠的看到它,就開始掏心掏肺的吐了。」

于月嘴角微揚。「那倒是。那麼……妳不工作的時候,做什麼休閑?」話一問出口,他自己卻皺眉了。他問這個干什麼?

「到戶外寫生、踏青,或者為自己做一頓好吃的料理、小菜。」說到小菜,馮御春想到要夾一些下酒菜來吃時才發現一你拌梅汁雪藕?沒了!酒漬蛤蜊?只剩一個孤零零的獨自留在玻璃小碗中。明太子魚卵呢?也沒了。然後,她在于月的碗里發現了一小截。

于月異常尷尬,碗里頭的那截魚卵要還回去不是,不還回去也不是。

「原來于大老板也會來陰的!拋個問題給我,趁我滔滔不絕的解釋時,你就把東西吃光了!」

〔……〕

看到他那「羞憤欲死」的表情馮御春、心中大樂。算了,不整他了。「不過,感覺還不錯,你的行為雖不可取,卻以行動給了我這個大廚最大的贊美。」

他不吝惜給予贊美,「妳的手藝很不錯。」

「那得歸功于我有個廚藝了得的媽。」純先天遺傳而非後天學習,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想到母親,她默默的把啤酒喝光。「來吧,該切入主題了。」

「主題?」

「是啊,我們不是要談談契約書嗎?」將桌面稍作收拾後,她煮了兩杯咖啡端來。

于月把契約書攤在桌上,兩人一項項討論,氣氛不再像方才那樣輕松,不時互有爭執。

口氣越來越僵,到後來幾乎像快一觸即發。

「我自己的事業已經夠我忙了,這遺產問題令我困擾!」對于契約第一條于月十分不滿,他繼不繼承與這女人何干?!

「你只要大方向的管理,于老的公司有很能干的專業經理人幫忙,你等于只是坐享其利,就真不知道要送錢給你,哪來那麼多峻!」

「那是他一生的心血。」

「就因為是他的心血,他才給你!」于月是個深沉冷漠、不太有表情的男人,可此刻臉上卻有著難得的任性倔強。「你只是鬧別扭的不肯繼承,因為你最親愛、最渴望的父親在你的成長歲月里缺席了一大半,努力的不靠他而打出自己的一片天是因為這樣的別扭,不肯繼承也是如此!」

被一語命中與父親之間的心結,于月的臉色繃得難看,他咬著牙警告她,「不要以為妳什麼都懂。」

得不到父親的關注,應該是這男人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吧!她也一樣,不過,他們的情況有很大的不同。

「好,我什麼都不懂。可正如你所說的?那些公司、那些資產都是于老一生的心血,你一旦放棄,最後可能是落入第二位繼承,也就是你叔叔的手中,他是個貪婪而不學無術的人,你該知道吧?」

于鴻揚只留了些公司股票和現金給其弟,他知道一日一公司落入他弟弟手中會有多慘。

見于月不語,馮御春知道自己說服了他。「契約第一條沒問題了,其它你還有什麼意見?」

她問了也是白問,光是他看著她的眼神她也知道,每一條他都有意見。

「關于于老遺囑里的心願,我不可能更改。」明確的告訴他,他的專職采買她是當定了。

「就算妳是我的專職采買,也沒有必要同住一屋檐下,而且還長達一年。」

「身為一個專職采買,我需要了解我的客戶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什麼又是適合他的。你覺得、我可能看了你幾眼、相處了幾個小時後就全盤了解了嗎?」

不過她真正想要的了解,和她剛剛所謂的了解可是兩碼子事,有件事情……她想確定。

她的感情。

他會不會愛上她是一回事,她對他的感情得先厘清,囚為沒相處過,僅憑幾張相片和老頑童的談話,想象的情人難免會被美化。

嘖!比起網戀更危險。

雖說這「有計劃」的同居敵「明」我「暗」的,對于月而言是有些不公平,但她是女王,她說了算!

再說、她拋出的誘餌也算美味了。

〔妳可以不必這麼了解我。」光是想到有個人一天到晚像部x光機一樣的透視他,他就渾身不自在。

嘖!怎麼可以!「可我尊重自己的專業,一日一你成了我的雇主,你等于是我的作品,我可不希望因為一個失敗的作品影響到我的專業。當然,除非……我是故意的。」

炳哈哈,果然近朱者赤,近墨則黑,和羅之優那女人走得太近的結果就是!任何渾話都可以說得理所當然。

只是為達目的的渾話,偶爾為之沒關系吧?

為什麼她這句話讓他很毛?

「就算妳真的要了解什麼樣的打扮適不適合我,同處于一個屋檐下就夠了,為什麼我的任何應酬、娛樂妳都得一起出席?﹞感覺上她成了他的專屬女伴似的,又加上同進同出……在別人看來,她會不會就像他的……他的情婦?!

案親的情婦,父親死後兒子接手?!這簡直是丑聞!

「還是以專業的角度來解釋。」

「這又有什麼專業的問題了?」

「你應該不是喜歡應酬的人吧?會去應酬當然是為了利益關系,面對什麼樣的客戶該有什麼樣的穿著,甚至是投其所好給予最好的印象,成就利益,這也是門學問。

「就我知道,有些人著重談生意的手腕、口才,卻不怎麼在乎衣著。然而在我的客戶中,他們可是很在乎對方給予自己的第一印象。先進國家的上流社會很重視衣著禮儀,也通常會把對方的穿衣哲學列入是否合作的評分標準,甚至有位著名的心理學家出版一系列由穿著看心理狀態的書。」

于月冷笑,「這麼玄?光看穿著就能看對方的心理?」

馮御春打量了他一眼。「你這麼一提……」又看了他一下。「運用到你身上,那理論還真玄到很邪門。

「你喜歡黑色,這顏色代表高貴、沉默、冷靜、冷酷、內心有某部份殘缺,以及些許的……變態,別人準不準我並不知道,可你的話……還真的很準吶!」

內心有殘缺,還是個變態?這女人跟里的他是這個樣州﹝馮御春,妳很自以為是。」

「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不是嗎?」馮御春啜了口咖啡。「那麼你來說說,在你眼里的我又是怎樣的人?」

「我不了解妳,又怎麼能評論妳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啊,你不了解我,可我卻咸覺得到你的敵意。」

「妳可能不知道妳自己在外的風評有多糟吧?」

也就是他不否認不了解她,卻听了不少她的八卦?!「那麼請問,外面那些人又了解我嗎?他們是我的朋友、和我長期共事過,抑或是我有做了什麼對不起對方的事?于月先生對一個人的了解,都是由旁人的話所拼湊出的嗎?」

「身為我父親的情婦,妳覺得我有必要親自去了解妳嗎?」

又是情婦!馮御春笑了,放肆的眸子瞇了一下。「于月,你很怕我呢!就算我是你父親的情婦又怎麼樣?徐非你心里有鬼!」

于月的心一跳,目光頓時凌厲了起來。「不是怕,只是覺得保持距離對彼此都好。」他一向不會去注意到和工作無關的女人,但她卻一再騷動他心緒……她是個麻煩,絕對要從他生命中消失?絕對!

像是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處境,他驀地醒悟過來。老天,他怎能像是卸下心仿一樣和她邊喝酒、邊聊天?!

他的心跳得好快,快到……像是快震出了什麼他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等等,他跟馮御春還能震出什麼樣的答案、怯!

「可借,這契約一旦簽定,伺住一個屋檐下、同進同出,能保持多少距離?」

「我簽了契約後,如果到時候是妳自己提前結束契約?那又如何?」

馮御春露出自信一笑,「那碧海晴天就直接送你。」

「空口無憑。」

「可以找羅律師來把這一項也加進去。」呵……有趣!看來于月是想到什麼讓她「受不了」的方法了,好啊!她很期待的。

事情若都照她的規矩來也太無趣了,人生不就要有些意外才精彩嘛。

于月吶,希望別讓她失望才好。

同住一個屋檐下了。

于月給了馮御春一張信用卡,方便她為他購物,對于她這邊刷刷、那邊刷刷的買了一堆東西,他也符合了契約上所訂的!完全沒有意見。

但他是這麼容易妥協的人嗎?當然不!

他對她刷卡買東西沒意見,可不表示他得用。

這天馮御春到于月的更衣室查看還有什麼需要,這才發現她買的東西全部都還裝在紙袋里,壓根沒動過。

她有些錯愕,蹲翻看著紙袋里的衣服、配件……她忍不住想起了在買這些東西時的心情——

這件那位黑豹先生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這領帶夾很時尚又不花俏,于月一定會喜歡……

啊!于月的肩寬,很適合這種硬挺材質的西服。唔,如果里頭搭了淺灰絲質襯衫一定很帥。

呵呵!這條領帶很有型!腦海中出現于月系著這領帶的模樣……好看!買了!

不同于買其它客戶的衣服,只以專業判斷選焙,她在買于月的東西時,心情是十分愉快的,總是邊挑邊想象著于月穿戴起來時帥氣的樣子。

她愉悅的模樣,連熟識的店經理都忍不住問她——

「馮小姐,幫男友挑衣服嗎?」

「呃?」那時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下一刻努力的平息倏地加速的、心跳,力求鎮定的想否認。

店經理比她更快接話,「八成是,妳從方才一直哼歌,Fallinginlove,我知道那首歌哦!」

馮椰春的臉全紅了。

不過、那時候的好心情在現在看到于月根本沒動她買的衣服時,一下子蕩了下來。

這幾天她請辭其它客戶的專職探買,在做一些收尾的動作,忙得不可開交,也因為這樣她沒有多加注意于月。

再說,她早上八點起床,他早就上班去了、晚上她十一點就寢時,于月也還沒回家。兩人踫面的機會幾乎等于零。

要辦到這點可不容易,于月不愛夜生活、是個生活規律的男人,為了避開她,他可辛苦了!

哼!他以為她買的東西他不穿,同住一個屋檐下見不到面,久而久之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就會主動求去嗎?呵呵呵……頭腦簡單的家伙!她這人是九命怪貓,沒那麼容易被打垮的!既然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來玩玩吧?

棒天,馮御春起了個大早?七點不到就在樓下享用蘇媽準備的早餐了。約莫十分鐘後于月也下了樓,當他看見她悠哉的啃著香蒜面包時,朋顯的怔了一下。

她抬起跟涼涼的說︰「早啊,于先生。怎麼你一大早看見我,看起來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呢?!」

于月不看她,徑自入座。

還不理人呢?這是消極的抵抗方式嗎?馮御春有趣的一揚眉,她往意到了,他仍是一身黑?且身上沒有任何她這幾天為他買的配件?

于月拿了塊面包吃,倒了杯熱咖啡,連跟她道聲早都沒有?無聲的進食?

馮御春好笑的有些朋白了?他是打算不見她,就算見了也不理她?不穿她采購的衣服?徹底的把她當透明人看就是了。他打算這樣辛苦的過完一年嗎?

他不理人,但她可不是木頭人。

「我方才還在想,為了避免和我見面,你接下來是不是打算更早起床?最早可以多早?六點、五點,還是四點?

「呵呵,我無所謂吶!不過我可得先提醒你,無論你多早起床,為了見你這位同居人,我絕對可以比你更早起來!反正,我現在是你的專屬采購,時間多得呢!就算凌晨起來,等你出門後我還可以睡回籠覺,可大總裁,你怕命可沒這麼好了。如果你繼續用這招來避不見面,容我不敬的說一句——真是蠢斃了!

于月沒有回應,可吃東西的速度明顯變快,而且拉扯面包的動作也變大了。

「啊,吃東西請細嚼慢咽,像你們這種大總裁,通常工作壓力都挺大的,得胃潰瘍的機率也高于常人,要是吃飯狼吞虎咽,那中獎機率就更高了。你不希望在你躺進醫院奄奄一息郁卒的時候,和我相對看的時間變得更長吧?

「干麼這樣看我?你都躺進醫院了,身為同居人的我,沒道理不去醫院照顧你吧?」欽,額上的青筋暴凸……果然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本嚕咕嚕的把咖啡一飲而盡,以往他會在客廳邊喝咖啡邊看報紙,可今天……算了!他打算把報紙帶上車看。

看著于月拿著報紙往外走的那份有些倔強的滑稽樣,馮御春忍不住失笑,原來黑豹先生也有這麼幼稚的表情。

「等一下!你最近每天都很晚回來,不會是去應酬吧?可為什麼都沒听你提起?可別忘了,無論你要參加什麼樣的應酬都是得帶我同行的。你沒忘了違約的下場吧?」應酬不帶她前往可是視同違約了一次,結果對她來說是無所謂啦,但對他可就很嚴重了,因為違約一次同居時間就要延長一年。

于月已經走到玄關了,听到她的話突然止步,凶神惡煞的旋過身,朝她走了過來。

哎呀呀……生氣了、生氣了!

距離她三步時,他從口袋里模出小筆記本,生氣的在上頭寫了幾個字,拿到她面前要她看清楚——

我在加班,沒有應酬!這樣滿意了嗎?!!!

後頭還加三個驚嘆號表示他極度的不爽!奇怪了,簽了約的是他,耍花招的也是他,干麼還把自己氣得額冒青筋?!

她涼涼的開口,「你失聲了嗎?干哈用寫的?人家人魚公主是拿美妙的聲音去換了兩條腿,不知道你換到了什麼?希望不是也是兩條腿,四條腿不會讓你變千里馬,只會成怪物可馴」

怒!火氣更大工他拿筆又寫——

我只是不想和妳說話!

他的火氣是直冒沖天!然而,其實他生氣的原因一部份是馮御春,大部份卻是自己。

說真的、這種把她當空氣以達到逼退她的方法連他自己都覺得幼稚可笑,活似小孩見要不到糖吃,他一向是個直來直往、稱得上強勢的人,可遇到了這女人、他真的沒轍!

英雄氣短吶!

現在他都已經「不要臉」的賣力演出到這種地步了,馮御春還是老神在在、他真的、真的很無力!

看到他根本不穿她買的衣服,同住一個屋檐下也避不見面,見了面還當她是空氣,她難道一點也不難過、不受傷?!他可是演得很難過欽!

她不是該哭著來泣訴她的委屈……呃,光是想象那畫面、他的雞皮疙瘩全豎起來了~~~好吧,她不是那種會用眼淚當武器的女人,可好歹她也該怒氣沖沖的來質問他吧?

沒有、完全沒有!

很顯然的,他賣命的演出卻換得了極差的評價,只希望不會成為「票房毒藥」的提前下檔。

「嗯,好習慣,請保持,記得要保持喔!如果你在我面前能夠一直保持這種安靜無聲的最高質量狀態,那我就輸了,以後你高興裝聾作啞,或成為美人魚都隨你高興,要不然這樣好了,啞滿三個月,就免費得到這楝碧海楮天。」

于月眼楮亮了起來,差一點開口破功,嘴巴才開就想到馮御春的話,忙用筆寫下——

妳是說真的?

「當然。不過,你要是未滿三個月就開口,就請你照規矩來,別給我游走法律邊緣,要不然,契約咱們當沒簽過,反正名下多了楝別墅,對我而言,絕對沒有壞處。」

于月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目送著他離開,馮御春心里盤算。哼哼,要讓一個人失控的出聲有兩種情況,一是狂喜,要不就是暴怒。若要對付于月,當然是後者比較容易制造啦!

因為要看是誰招惹他的嘍!

女王一出招,他只能乖乖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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