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騙你 第二章

「什麼小飛彈?!你找死啊!竟然敢叫我小飛彈!」滿臉色樣外加滿口婬聲穢語,這男人活得不耐煩了嗎?

他的狂妄與沒禮貌已教米蜜雅忍無可忍,她再不抓狂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了!

「對,小飛彈!我就是看你的小飛彈。」岳熙瞠了瞠眼楮,挑釁意味濃厚。

一反稍早前的暴跳如雷,現下他四平八穩的魅力嗓音卻反倒氣得她滿臉通紅。

「你無恥!」握緊的拳不敢松懈,米蜜雅堅信,只要他再有任何一個侵略的動作或表情,哪怕是多麼輕微或無害,她都會揮出自己蓄勢待發的拳頭──

而且包準他那張可惡至極的俊顏,鐵定會成為一顆貨真價實掛在豬肉攤上落淚的大豬頭。

看他還敢不敢色眯眯地叫她小、飛、彈!

說什麼小飛彈,真沒禮貌!好歹她也是個小肉彈……

唉呀!想到哪里去了?她搖搖頭試著讓自己清醒!

米蜜雅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蓄積怒意,抬眼瞪人。

「犯不著氣成那樣吧!」說著說著,岳熙的狼爪已對準她的胸口探過去……

「喝!」米蜜雅有力的吆喝一聲,舉起手刀便朝他的手臂狠狠一劈。「剁斷你這只咸豬手!」

「啊──」完了完了,這一剁,他即使沒斷手,也定是半殘了!

岳熙吃痛地忍不住哀號,並立刻縮回被宰痛的手,而他的大掌里正牢牢握著那支讓他口水流不停的木蘭飛彈,模樣就像是個如獲至寶又愛不釋手的貪心小孩。

「你非禮我,該死!」

「誰要非禮你?你這狠毒的女人,我只不過是要拿回我的冰淇淋筒,你干嘛下這麼重的手?」

「呃,我……」他把手伸過來難道只是要「拔」回甜筒?冰淇淋都已經糊成一片了,難道他還要吃?!

被他堅忍痛楚又絕不放棄木蘭飛彈的模樣給震懾住,米蜜雅也結實被自己剛才不留情的下手力道給嚇住了。

想必,他一定很痛……

「你是俠女轉世嗎?下手這麼重,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要發狠剁我的手不可?」岳熙早已無暇維護帥哥形象,必須以咒罵才能發泄心中之恨,並藉以舒緩手臂一波接著一波的麻痛感。

「手殘了,你要負責啊?」

「鬼才替你負責,呿。」米蜜雅嫌翻白眼不夠,還呿了他一氣。

「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個有良心的女人,呿。」禮尚往來,岳熙也大方回敬她。

「你不要愈說愈過分喔!說我沒良心?我是以為你要吃我豆腐,為了自保才不得不下重手的。」

「冰淇淋都沒得吃了,還吃你豆腐,我哪那麼不挑!」

「你……」好毒的一張嘴,好污辱人的一句話!

米蜜雅被這話氣得不只想剁他的手,連殺人意念也萌生而出。

「小姐,你可要息怒,你要是當街氣死了,冰淇淋我找誰賠去?」

別怪他堂堂一個富家少爺,竟雞腸小肚的用盡全身力氣與一個小女子計較一支冰淇淋,要知道,他不做富家少爺已經很久了!

盎家少爺沒得當也就算了,慘的是,他要是再不想法子弄到錢,他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山窮水盡的可憐落魄人。

先不說他要賺錢償還老爸多年來的巨額扶養之恩及還朋友的債,現下連基本的生活都要出問題了,偏偏一向情義相挺的一干親兄弟、死黨及酒肉朋友們不知為了什麼原因,都與他的父親站在同一陣線,一個月下來已經沒人肯再對他伸出援手。

說殘忍一點,此際的他,明擺著就是個爹爹不疼、至親好友不愛的流浪兒了。

在內外交迫、眾叛親離的窘境下,他從一擲千金的大少爺淪落到現在小氣鬼上身與人斤斤計較,一切都是時勢所逼,用不著大驚小敝。

人,總是因為環境優劣而改變性情。

在被放逐的短短一個月里,他已有了初步體會。

「是你撞我的!」米蜜雅撇著唇角,不認為自己走路靠右有什麼錯,頂多,她一時沒注意看而已……他根也不需要如此理直氣壯。

「現在討論誰撞誰根本沒意義,眼前是你得賠我一支冰淇淋比較實在。」眼見甜筒快從手中滑落,岳熙飛快的塞進嘴里咬下一大口。

「你還真是百忙抽空,不吃不可。」見他又要罵又要討又要吃,貪心又孩子氣的模樣教人發噱!

這英俊挺拔又有副天生好嗓的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美女當前他瞎了眼沒注意不打緊,但他卻心心念念于一支冰淇淋,這就教米蜜雅怒火中燒。

「你怎不賠我一件衣服?我一件衣服的價值可抵你幾十支冰淇淋……喔!」米蜜雅話說到一半,背後突然無預警的被人撞了一記,隨著她的驚呼聲,她整個人再度飛撲進杵在她面前的岳熙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分心沒注意撞到你們,真對不起,我急著趕公車,你們自己……自己看著辦!」

穿著高中制服、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年輕女孩邊道歉邊拾起散落一地的課本,完全不問黏在一起的兩位受害人要不要緊、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便一副火燒似地追著前方已經快開走的公車而去。

教育失敗啊!闖了禍以為道個歉就沒事了嗎,完全不必收拾善後嗎?

望著急急忙忙跳上公車的高中生,岳熙與米蜜雅面面相覷,無話可說,氣氛僵滯到宛如進了太平間。

抱在一起的兩人,好半晌才發現不對勁,慌忙以嫌惡的態度推開彼此!視線不約而同落在對方因剛才萬不得已之下所產生擠壓、磨蹭而愈加黏呼冰冷的胸口上,不禁雙雙倒退一大步。

「不如我們各自認賠,誰也不欠誰!」再僵持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于是,米蜜雅連忙開口,極想盡速解除這窘狀。

「就這麼說定。」岳熙點頭認同。

就這樣,狼狽不堪的兩人,一個繃著俏麗粉臉,一個板著鐵青俊顏,很有默契地互相投以「下次不要再讓我踫到」的凶狠眼神,隨後更是高傲地將下巴往旁邊一甩,哼一聲,抬頭挺胸錯身而過,分道揚鑣,任誰都沒有那心情或風度道再見。

倒楣的事,幾百年遇見一次就夠讓人受了,還再什麼見呢!

***

明明走個十幾二十分鐘就可到家,米蜜雅卻再也忍受不了胸口的濕黏,于是在經過「就甘心」運動休閑服飾店時,便像見到救星般,不假思索推門沖了進去。

服飾店是米蜜雅的高中同學甘之心家里所經營的,店內所展售的全是來自他們甘家家族企業「就甘心服裝設計公司」自創品牌的服飾和配件,門市規模不大卻十分專業。

「蜜雅,好久不見,你這是怎麼回事?」甘之心見著了多日未見的老同學,一開始便很熱情的打著招呼,但在看見她衣衫髒濕的狼狽樣時,就笑得啼笑皆非,直拿雙好奇眼楮上下打量她。

「別問,一切都是意外,絕不是我貪吃才變成這副德性。」米蜜雅擺著手,一臉無奈,瞧甘之心嘴角抽搐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的樣子,她更不想多說。

「問一下也不行?」甘之心忍笑忍得難受,眯著眼逗弄地瞅著她,很想知道她為何變成個髒小孩?

「不行。」米蜜雅橫了她一眼,表示拒絕。

「好吧,不問。」甘之心答應不追問,卻還是很不給面子的放聲取笑她,狂笑不已的刺耳聲響攪得米蜜雅心都煩了。

「別光笑,快選件衣服給我換。」她十足不耐的表情。「內衣也要。」

「滿屋子衣服,你不自己看?」

「我沒心情,你隨便拿一件給我,你的舊衣服也可以啦!我快被這股天殺的冰淇淋味給薰昏了。」米蜜雅催促著,一面閃進更衣間。

「好,好,這就來。」甘之心隨手從展示架上抽出一件白色的純棉V領T恤,及一件白色運動內衣,透過米蜜雅打開的門縫,一手遞了進去。

不到一分鐘,米蜜雅已換上干爽的新衣服從更衣間出來,吁了一口氣後,臉上終于露出了平常讓人一見就開心的美麗笑容。

「會笑啦?剛才是鬼附身嗎?」甘之心不忘再揶揄她一下。

「今天倒楣嘛!撞上一個貪吃鬼。」還是眼楮專吃冰淇淋的色鬼?米蜜雅噘唇發牢騷。

「你啊,人沒惹你,你甜得就跟化了的蜜糖一樣,讓人想天長地久跟你黏在一起;一旦惹了你,你就像凶神惡煞似的,讓人恨不得插翅逃得遠遠的。」甘之心繼續取笑她的好朋友。

「唉,在老同學面前就是有這個壞處,好壞都沒得裝。」對于甘之心的又褒又貶,米蜜雅也習慣了,誰教兩人是多年的死黨。

「原汁原味才迷人,你還想裝什麼樣子?」甘之心從她領後拉出標價吊牌,以剪刀剪了去。

「裝……溫柔賢淑一點的,看有沒有人愛?沒談過戀愛,芳心寂寞得狠呢!」米蜜雅挑了挑眉,戲謔地說。

「寂寞?」甘之心拿手肘輕撞她的手臂。

「是啊,好寂寞。不知有緣人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如果他出現,我一定會狠狠地親他、用力地愛他!」米蜜雅一手撫在心口上,懷春的表情十分夸張。

「劉子偉追你追了那麼久,你怎就不狠狠地親他、用力地愛他?」每次只要一提到劉子偉,甘之心就忍不住替他抱屈。

劉子偉也是她們高中的同班同學,從高中時代就對米蜜雅有著好感,至今從沒死心過,如今算算七、八年都過去了,她無動于衷也就算了,還老抱怨遇不到有緣人。

劉子偉好歹也是個品學兼優、年輕有為的好男人啊,不知米蜜雅在嫌棄什麼,說她是個不知足的家伙絕沒冤枉她。

「唉,同學終究是同學嘛!不來電也只能是同學啊!」米蜜雅干笑。「帶著一顆熱切的心等待真正的有緣人,不是很浪漫嗎?」

「是呀,浪漫極了。不過,我覺得有緣人嘛──該出現時就會出現了!苞帳單一樣,時間到了你要它不出現都不行。你說對不對?」

「對,最好是這樣,希望我的有緣人下個月跟信用卡帳單一起出現。」米蜜雅掏出隨意插在牛仔褲口袋的信用卡,夾在指間以俠女英姿遞給甘之心。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累積念力。」甘之心接過信用卡俐落快速地結完帳。

「那我要走了。」取回信用卡和裝袋的髒衣服,米蜜雅準備告辭。

「不多聊一下?」她不曉得米蜜雅為什麼急著離開。

「不了,今天我車子進廠保養,所以我走路提了一大袋點心去乖寶,回來時又不幸在路上跟人相撞。總之,今天折騰得也夠了,我要趕緊回家好好洗個澡休息休息。」米蜜雅實在很不願再去回想,那如同惡夢一場的冰淇淋木蘭飛彈事件,她朝甘之心輕擺了擺手,推開玻璃門離去。

「再見。」甘之心沒強留,對她揮揮手,在她背後莞爾一笑。

這位老同學不僅身材姣好、貌美出眾,還有顆熱情善良的心,老天爺一定會送她一個超優質的有緣人!

笆之心才這麼想著,米蜜雅前腳才走,便有個男人後腳推門走進店里來,她眼楮不由得為之一亮。

瞧他那俊俏的臉龐立體有型,眉宇間充滿英氣,高大挺拔的身形即使只是穿著輕便休閑的牛仔褲和T恤,也無端散發出懾人的氣勢。

總說一句,是個狠正點的男人!

笆之心意猶未盡地打量起這位帥哥,眼光由遠而近的迎接著他的到來。

當他的面容、身影緩慢移近並在她面前漸漸放大時,她驚見他胸前那團混色的污漬,以及鼻端飄來的一股淡淡酸腐甜味──跟剛剛米蜜雅進門時一樣,甘之心呆呆地點點頭,仿佛明白了什麼事……

***

自食其力不光是腦袋想想、嘴巴說說的那樣簡單!

這道理,岳熙是愈來愈明白且深信不疑了。

坐在窗邊一張原木椅上,就著從外面穿透進來的午後亮麗陽光,他一張一張翻閱手里一疊帳單,水費、電費、電話費、保險費等林林總總,他頓時了解一分錢逼死一條好漢的感覺。

「不行!」岳熙握緊了手中的紙張,拳頭因過度用力而顫抖發脹。「我不行再這麼松散下去!」

岳熙原本以為不出一兩天,岳遠山就會心軟請他回去,如今事實擺在眼前,轉瞬間他離家已快兩個月,父親非但連一通噓寒問暖的電話都沒有,更遑論開尊口「請」兒子回去了。

顯然父親是鐵了心玩真的。

他必須正視這一切,不能再以嬉鬧游戲、玩世不恭的態度來面對。

離開家的這陣子,他由原先的不以為意、嘻皮笑臉走出岳家大門,到現在勇敢向現實屈服,終于首次浮起「要拚才會贏」的意念。

餅慣了公子哥兒的生活,沒花大錢很難過,若再這麼個窮酸下去,他極有可能因看不慣自己的窩囊,而選擇自殺。

所以在他走向自殺之路以前,他必須找出一條可以快樂活下去的天堂路。

服輸,可不是他岳熙會做的事。

雖然他以前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作為,但在罕有的幾次經驗里,他相信賺錢對他而言,絕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是靠腦力賺錢,他百分之百相信自己辦得到!

拿出手機看著電話簿,一則一則檢視上面的名字,希望能從幾百個人當中尋得幾位可以「利用」的朋友。

不過,隨著人名一列一列卷動,他震驚地發現一個殘酷的事實──

在他的朋友圈里稱得上是正派益友的,屈指可數,而隸屬于狐群狗黨和酒肉朋友之列的……還真多啊!

「無妨、無妨,沒人規定狐群狗黨和酒肉朋友就不能做大事業!」

瞧這些花花大少及紈褲子弟們,多得是神通廣大、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的厲害人物,他一定能在其中得到許多「一展長才」的機會。

仔細篩選出十來位可以洽談合作的對象,並擬好初步計畫後,方才還明亮的天光已不知什麼時候偏灰了,岳熙抬頭瞧瞧窗外,天色果然已向晚。

他霍地站起身來舒展四肢,饑餓感瞬間佔領了他的五髒廟。

好,吃飯皇帝大,那就先覓食去。

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擺月兌粗茶淡飯、沒玩樂的苦悶日子,更甚者,進一步賺大錢,盡可能在一年內償還老爸的扶養總帳,以及分得該屬于他的財產──一毛都不能少!

***

岳熙安步當車沿著街道旁走,打算找間干淨的餐館吃晚飯,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不經意地從眼前的巷弄望去,看見巷道中段有一獨棟的四層樓房,二樓處的方格小窗在夜幕下透出溫暖柔亮的燈光。

那燈光像是附著魔力一般,慫恿著他放棄進入飯館的念頭,轉個彎改往巷弄走去。

以探究的心態,他閑適地一步步走向那發出溫柔燈光的所在,接著,他瞧見了在那層樓的樓下,關閉的鐵卷門前,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影。

兩人的身影及聲音皆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在距離他們幾步之外停下腳步。

定楮仔細瞧著那女人,在微亮的路燈下,他由她那一頭如絲的秀發,到嬌麗的五官以及清脆細致的嗓音而確定──

她就是曾跟他在街道上有過一撞之緣的「小飛彈」!

至于那個男人,不但在岳熙手機電話簿里佔有一列之位,也是大伙平常一起尋歡作樂的好伙伴,更是他今天篩選了一下午的名單,最後鎖定的幾個適合他尋求協助的絕佳對象之一,梁正彥。

兩個都是岳熙「認識」的人,就不知那女人與梁正彥是什麼關系?

這個問題勾起了岳熙無數個好奇心,他決定繼續從旁「窺听」。

他承認,他不是個好人。

胡亂給自己塞個窺听理由,岳熙開始假裝成一個沒事逛大街的路人,在最靠近他們,又不被他們輕易發現的距離下晃來蕩去,最重要的是,豎起他能夠耳听八方的耳朵。

「都什麼時代了,憑你米蜜雅的上億身價,又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不來個防彈、防小人、防的安全鋼板門也就算了,好歹裝個自動鐵卷門吧?為什麼硬要留著這種古老又難看的手拉鐵門?常常壞,你不煩,我都煩了。」

梁正彥拿著工具亂敲鐵門片一通,很不客氣地數落表妹米蜜雅。

要不是相繼過世的舅舅、舅媽對他有所托付,又看在自己與這表妹感情甚篤的分上,他才不肯三番兩次被她差遣,有空也得來、沒空也得來,就為了替她修繕這三片生銹、掉漆、丑到爆的爛鐵門。

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他就有氣,被她用計請來修理好鐵門之後,得到一個天塌下來也沒人替他頂的壞消息,從此置他于萬劫不復,他心有余恨。

每次來修理鐵門,就往往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真是令他哀怨不已。

這丫頭,明明身邊不乏男性朋友供她使喚,那個追了她很久的劉子偉就有很大的用處,但她偏偏不用,老是陰魂不散地纏著他這位表哥。

總之,好事絕沒他梁正彥的分,壞事一發生,她準第一個想到他。

「還能用就繼續用嘛,干嘛換新的呢?換新的也只是多花錢而已,反正我一樓只當雜物間使用,平常也很少開鐵門的。」米蜜雅討好地在表哥身旁遞夾子、送鉗子,生怕他一個不爽掉頭走人,那她就慘了。

「一點點錢也舍不得花,真不懂你守著這萬貫家財要做什麼?要是哪天被壞人給騙了,到時你想花都沒得花。」

「不會啦!我平常都很小心的。」

米蜜雅並非沒注意到自家一樓的破爛樣,不過,她覺得那是一個很好、很安全的保護色,透過那樣的外觀,沒有人會聯想到她是個家財萬貫的女孩,這樣對孤家寡人的她才是最有保障的。

不僅一樓單調老舊,連她賴以為主開在二樓需由戶外階梯出入的點心小鋪,除了以低調的烏木板,擺在階梯口指示「蜜雅點心小鋪請往二樓走」之外,看不到任何閃亮的霓虹招牌或過度強烈的投射燈光,為的也是不希望吸引太多人注意,以免過度招搖,惹禍上身。

案母給予她富裕的人生,她卻寧願以低調為依歸,也不願輕易改變現狀。

「最好你能一輩子都小心……好啦,反正有你這種專找麻煩的表妹,我也認栽了。」梁正彥專心修理著鐵門,不再說話。

「你不要生氣啦!我以後盡量不煩你就是了。」

米蜜雅知道表哥觸景傷情,一定是又想起了他那位無緣的未婚妻,于是她誠心道歉之後,便乖乖的待在一旁不敢多嘴。

想當初,她這當表妹的胳膊向外彎,在梁正彥那場情戰里,她挺的人……並不是他,怪不得他每次都將她罵得狗血淋頭。

此時,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岳熙,在听到他們談話內容後,除了為之驚訝外,腦海里居然有個卑劣的念頭在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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