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這是項千擎所按下的第十次門鈴。
真的不在?搖搖頭,只好先回自己家去。
晚上十一點了,她不待在家里上哪兒去呢?好累,他一進家門即投進沙發,在閉目養神中月兌去外套、解開鈕扣,衣物扔了一地。
忙了兩天,真的好累,也好想她……
要不是因為想快點見到田心,他也不會這累,三五天的事全在二天之內搞定,為的就是盡早飛回台灣。
這兩天,他人在香港。
突發狀況逼的他不得不立刻動身回香港一趟。
是不是太累了?以至于腦袋也不靈光了……
他猛然睜開眼楮!
「該死的!」他火速抓起地板上的衣服重新穿上,連鈕扣都來不及扣好便飛也似的沖出去。
晚上十一點,不正是田心上班的時間嗎?
又來了.那只模模手又來了——
田心機靈的手一伸。「給你!」插有哈密瓜的叉子就對準那只模模手沖去,但角度失誤.哈密瓜擠上模模手……濃稠的汁液沽在掌心。
「張……張公子,抱歉。」田心尷尬的猛陪笑臉。
張公子臉色開始有點難看了。
「真是不好意思,張公子您大人大量,可千萬別生百合的氣呢!」
她趕緊拿濕紙巾幫他擦去手掌上的汁液,心里卻直罵著︰誰叫你不安分,一只手直往我大腿伸來。
模模手越挫越勇、再接再厲——
田心匆忙拿根香煙塞進他手里。「抽煙、抽煙、百合幫你點煙哦!」
「我現在不想抽煙。」張公于惱火的扔掉香煙,這回也不再客氣了,一出手便往她的大腿掐去。
真是惡心的觸感——田心在慌張之中隨手一撈,撈到擺在桌上的大哥大。
「打……打電話嘛!」她拼命想將大哥大塞入他手掌里。張公子終于忍無可忍地朝她大吼。「我沒事干嘛打電話!」
雙手一伸,將田心一把捉來,張手再模上雪白的大腿。」你搞什麼鬼!老子我模兩把都不行啊……」
踫一聲,包廂門被沖撞開來。
田心呆愣住了,沒想到闖入者竟是一臉盛怒的項千擎。
「哎喲,項公子呀——我知道你要我們家百合,但也別硬闖嘛!這樣我對客人不好交代……」美娜緊迫上來,但她說的話項千擎一句也听不進去。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只擱在田心腿上的手!
「再不收回你的髒手,我就把你的手給剁了!」他吼聲如雷,全場的人都嚇一大跳,包括張公子,他猛地一震,連忙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所有人仍陷在項千擎突如其來的火爆旋風當中,一片惜愕之時——
「你要不是女人我就揍你了!」轉向田心,他又是一聲咆哮。
田心怔怔地望著他一個箭步撲來,怔怔地被他粗魯的拉起,怔怔地任由他拖著走出去。「我叫你在家等我,你竟敢給我跑到這鬼地方來,你犯賤啊!」
他說什麼……說……說她犯賤!?
「喂!你這沒良心的,還敢罵我?」她在瞬間完全回過神,一把甩開他。
「你叫我等你五個鐘頭,結果你一走就走了五十個鐘頭,你自己不守信用有什麼資格罵人?」
「叫你等你就等,就算我走了五十年你也得等!」
「是呀!王寶釵苦守寒窯也不過十八年,我還等你五十年……等你回來我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你是我的女人,別說五十年,等上一輩子也是應該的。」
听听他說這是什麼鬼話呀!
「誰要當你的女人?我前世造孽才會當你的女人!」這該死的沙豬,滾到地獄去吧!
他聞言為之氣結。「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你揍啊!千萬別手軟,我挺得住!」她故意挑釁的抬起自己半邊臉對著他。
這……這兩個人到底在干嘛呀?張公子呆呆的看著眼前像吃了炸藥的一男一女,還有杵在門口的美娜也傻了……
而酒店里的姐妹們和酒客全部聞風而來,在門口處議論紛紛。
總得有人負責圓場吧!這人當然非美娜莫屬。
「我說項公子呀……」美娜這才趨上前,冷不防讓一只蠻力大手一撞,一個重心不穩,蹌踉的退了好幾步。
項千擎怒氣沖沖的強行拖著田心,打算離開酒店。
但這里又不是百貨公司,豈能說走就走?
「項公子,你別帶走百合呀!」美娜邊喊邊追上來。
原本富麗堂皇的大廳立刻燈火通明,音樂也停了,盡責的保鏢一個個沖了上來——
美娜立刻使個眼色、搖搖頭,保鏢們又緊接著退下。
這位「錢’力無窮的項公子終于再度現身,她自是求之不得,怎敢得罪人呢?但他這麼硬把田心帶走,張公子那邊又該如何交代才好?
「項公子,你這可教我為難了。不如這樣吧!一個小時之後,我讓百合轉你的台,現在就先放百合去應付一下張公子……」
「想都別想。」項千擎吼斷她的話。「田心是我一個人的。」
「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美娜趕緊連聲附和地安撫著項千擎。「不然這樣吧!就當我跟你借……」
「我的東西絕不外借!」他又吼回去。
唉,這位大爺怎麼專愛插話,每次都不讓她把話說完。美娜只好向田心猛拋求救的眼神,希望她能自己想辦法說服項千擎。田心陷人兩難,她自然是不想再回去陪張公子,但又不甘心被這臭男人擺布。
「美娜姐,我……」
「說了一堆,還不是為了錢?」項千擎冷冷的說。
忽然,冷冷的閃光畫出一道弧線,最後這抹閃亮靜止于美娜的手掌心。
美娜愣了愣,眨眨眼,才看清是一只表,一支昂貴的PatekPhilppe。
「我想現在用不著田心,你也知道該怎麼應付那家伙了吧。」
傍她這只表是因為他匆忙趕著出門,身上連一塊錢也沒帶。
但看在田心眼里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田心不再感到生氣。
他沒錢了,對不?現在是名表,改天呢?賣車子?賣房子?還是…
都是她害的……
「我鄭重警告你——」
「對不起。」從一進門即垂著頭的田心忽然開口。
項千擎一愣,剛才不是還中氣十足的和他對罵,怎麼突然變柔順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她緩緩抬起的面頰掛著兩行清淚。「都是我不好……」
水汪汪的大眼楮盛滿歉疚,原本美麗的臉蛋更因這抹愧色,顯得格外淒楚動人,他再次呆愣。
他承認自己當時脾氣是大了點.但事情也沒這麼嚴重吧!
面對如此可人的嬌顏,再大的脾氣也沒了,誰還發得出脾氣?
「別哭了。」他摟著她的肩,雙雙坐下,然後將她的腦袋壓進自己的頸窩。
「我剛才是說氣話,不會真的揍你。傻瓜,我怎麼舍得揍你呢?」他以為她是被他嚇哭的。
他用指端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細細綿綿的吻了一遍又一道,最後覆上她微微顫抖的唇。
她從他略為粗糙的男性嘴唇,嘗到了自己淚水的咸味。
她越哭越凶.兩條手臂攀上他的脖子緊緊摟著,猛貼近他,直到整個人與他之間連一絲縫隙也容不下為止,仿佛這樣就能擠掉這兩天見不著他的空虛感。
她與他之間當然不可能會有縫隙,因為她根本是「騎」在他身上。
她從他下半身跨腿而過.一就坐上他的大腿。整個過程迅速確實,就連四片嘴唇都沒分開過。
他枕在沙發上.她跨坐在他身上,兩手緊攀著他脖子,兩人鼻尖廝磨。
「你是不是……是不……」她想問他︰你所付出去的一千萬,是不是你全部的財產?但她問不出口。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當初怎麼有臉說出一個月還他五萬塊這麼幼稚的話?除非是那種把一仟萬當零頭的有錢人,否則普通人怎堪這般」年深月久」的還債方式?
「你想說什麼?」他輕啄一下她的唇瓣,柔聲問道。
如果他回答「是」,她又該如何?難道她能在短時間內湊齊錢還他嗎?
「對不起……」一行淚又滑下,好恨只會說這三個字的自己,她真沒用。
「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也別放在心上了。」他的唇又貼上她的面頰,憐愛的飲下她的淚。「從今以後,你不可以再去酒店上班了,知道嗎?」
田心先是一愣,然後再使勁兒的搖頭。「這怎麼成?我不去上班哪來的錢還你?」
「傻瓜,你當真啦?」他覺得好笑。「我開玩笑的.不用你還了。」
她睜大眼楮看他——不用還了?到底哪一句才是玩笑話?她迷糊了。
「怎麼……怎麼可以不還……」她咽了咽口水,話說得艱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論是你或酒店的,我都得還清,不能賴帳的……」
「你到底還欠酒店多少?」他忽然問道。
「一仟萬,還有利息。唉,總之是越算越頭大。」
「你叫酒店開個數目吧,誠如你所說的,欠債還餞,天經地義。我幫你把錢還清之後,你就自由了,再也不必受酒店約束。」
田心睜大眼楮連眨也沒眨的看著他,他怎能說得如此輕松?
「你……你不是腦袋燒壞了吧!」她還當真伸手去模模他的額頭。「還是起了幻覺……‧
「這就是你用來感謝我幫你贖身的方式嗎?」他覺得好氣又好笑。「我來教你怎麼做吧?記得等一下伺候我上床的時候,風騷一點就行了。」
他忽然將她的衣擺從腰間抽出,兩手潛進去撫模著她光滑的脊背——
唉,虧他還有心情想這些有的沒的,現在他們正談著這麼重要的事啊!
「你正經點,先把話說完嘛!」她扭動身子想甩開他的手。
她扭動身于當然也「牽累」了臀部,令他大髓內的每一條神經都為感受到她臀部的渾圓與彈性而歡呼。
「放開我啦……」他越模越上面,她扭動的幅度也越大。
他一把將她的縴腰環抱。「你再動來動去,後果可是會很嚴重哦。」他放在她腰間的手略一施力、她不受控制的向前頃去——
傾去的同時,撞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瞬間,紅雲染上她的兩腮,她連忙坐直身子。「你……你……你怎麼這麼快就……唉,你真是的……」
「一看見你它就這樣了。」他大方的承認。
她臉更紅了。「你……你……它……它可能……可能會……會很失望。」咿咿呀呀口吃了半天,她終于把整句話說完了。
「什麼?」她說得七零八落誰听得懂啊!
敝難為情的,她湊近他耳邊小聲說道︰「就這樣……」
听完她的話,他仿佛像泄了氣的皮球。「噢,你怎麼不早說——那你還爬到我身上!你是存心想憋死我嗎?」
她一驚,連忙抬起臀部。「抱……抱歉,我下來,這就下來。」
他又將她按住,阻止她離開他。「算了,你乖乖坐好,別亂動就行了。」聊勝于無,不能要她,抱著她也好。
「五天,只要五天,我通常五天就沒了,你忍一忍。」她很好心的安慰他。「我想,這五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有益身體健康。」
「我壯的像頭牛一樣,還需要靠禁欲養身嗎?」他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別仗著自己還年輕就——對了!」她不知想起什麼,急急從他身上爬下。他再次壓她坐下。「去哪?」
「我給你買了人參,我回家拿。」
「人參?」他的詫異中帶有更多的啼笑皆非。「你買人參做什麼?」
「當然是給你補身子啊!多喝參茶不錯的,有助養神補精、恢復元氣。」瞧她一臉正經的模樣,她實在是單純的可愛,惹得他又想逗她了。
‘唉,真教人難過……」他忽然大嘆。
「怎麼了?」
「你傷了我的自尊。」他一嘆再嘆,故作哀怨的瞅著她。
「我傷——什麼啦?你到底要說什麼?」她趕緊追問。
「一定是我那一晚表現的不夠好,你才會想到要我補身子……」
「沒!絕沒這回事。」她急切的打斷他。「正因為你表現的太好了我才擔心,我就是怕你每次都這麼賣力,身體會吃不消呀!」
她說得一臉嚴肅。「你天天做,身體遲早會出問題的,預防勝于治療,我從現在要開始好好幫你補身子。中藥鋪的老板娘說,近日會從大陸進來一匹好藥材,我已經付了訂金,下星期就可以取貨了。」
他在噗哧一笑之後,成了大笑不止,真是敗給她了。
「笑什麼嘛!」她不高興地槌他一下。「人家好心為你著想,你還笑。」
「等等,等等……」他笑得肚子都痛了。「要是依照你所推斷的……我這麼問你好了,一個靠女人吃穿的牛郎、小白臉,意思也就是要陪女人睡覺才得以生存的男人,你還費盡心思為他搞這些?」
他干嘛要強調「陪女人睡覺」這幾個字呢?故意說給她難受的嗎?田心白他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真討厭,哪壺不開提那壹。」
「替我補好身子供別的女人使用啊!像你這麼大方的女人真不多見。」他調侃她。
「你以為我想——算了。」她無奈地嘆口氣。「你曾經幫過我,事到如今我也認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酒家女和吃軟飯的,也算門當戶對吧!
「你沒听過‘掃把配‘畚箕’嗎?我還能怎麼計較?」
她想當掃把,他可不想當畚箕。
「你沒想過飛上枝頭當鳳凰嗎?」
「鳳凰?沒變成‘雞’就很萬幸了。」她翻翻白眼。
懊怎麼跟她說他的事才好——
一開始確實有戲弄她的成分,但事情演變到現在,只怕他說了實話她也未必會信。先試探她一下好了。
「如果我說我能讓你當上鳳凰呢?」
「那我也能讓你變成一條龍。」
「不信?你可知我是——就像台灣的‘經營之神’王水慶的兒子。」
很明顯的,她完全不相信。「好了啦!要姓王姓李下輩子說不定有機會。」她拍拍他的臉龐。「這輩子就安分一點,別妄想了。」
她從地身上跨下來。「我這就下樓去拿人參,等我。」
一溜煙,她人巳跑遠了。
項千擎望著半掩的大門,又是搖頭又是苦笑。
「我剛才腦筋轉了一下,想到不錯的法子。」
「法子?」項千擎接過田心遞上的摹茶,輕啜一口。
這是她的「愛心參茶」,說什麼他也得捧捧場。
她捉著他另一只手,興奮的輕搖幾下。「我可以去跳鋼管秀呀!」
什麼!?他剛喝人口的荃茶瞬間噗的全噴了出來——
「哎呀,你干嘛?噴了人家一身。」她這始作俑者居然還一臉的老大不高興,猛抽面紙擦拭著自己被濺濕的衣服。
「太燙就慢慢喝嘛!對了,我話說了一半。」她一面低頭擦衣,一面念念有詞的,完全沒注意到有個人一張臉都變豬肝色了。
「跳鋼管秀不難,有人專門在作這行的培訓。我跟你說哦,我可是有門路的,以前有個姐妹後來就是轉到舞廳、PUB去做的,我想找她介紹一定沒問題。只要勤奮一點、多接幾檔秀,每個月收入比酒店好哩!再加上以我百合響叮當的名號,要想列入紅牌絕不是問題。」
她抬起頭,表情帶著興奮。「紅牌的價碼更高,听說……」
項千擎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發出踫的一聲,嚇了田心一跳。
「你想錢想瘋啦!鋼管秀——虧你想得出來!」他快被她搞瘋了。
「鋼……鋼管秀有什麼不好嘛!」她還一副理直氣壯的。「雖說穿著上是暴露了點,還得在一大群人面前扭腰擺臀的,但總好過接客吧!」
「同時被幾百只眼楮奸婬會比較好?」他怪叫道。
「你……拜托你不要每次話都說得這麼直截了當。」稍微婉轉一些,又不會要他的命!
「事實還需要拐彎抹角嗎?」他不悅地沉下臉。「你有膽就給我去跳看看,信不信我殺了你。」
「我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到最多的錢嘛。」他以為她喜歡嗎?她也沒辦法呀!「美娜姐把話都講白了,她叫我從下星期開始接客,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聾了嗎?我剛才已經說會替你償還所有的債務,你還窮緊張個什麼勁!」
田心卻是連連搖頭。「唉,你也別逞強了,面對現實吧……你怎拿得出這麼多錢?不可能嘛!難道還真的去賣車還是賣房子?別傻了……啊!」她驚呼一聲——
項千擎忽然將她整個人抱起來,丟進沙發。
他一口吞沒她所有的喋喋不休。他野蠻竄人的舌像是為了懲罰她不乖的嘴竟說出不該說的話。
一連串的狂肆激吻,田心暈了也醉了。說不出為什麼,她就是喜歡他吻她的感覺,無論溫柔或狂猛,她都喜歡極了。
尤其喜歡他踫觸她的感覺……
糟糕,正經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遺忘的——
「啊,你……」田心忍不住叫出聲,因為她又想起了另一件正經事。
他根本不理她。
他將她的衣服往上一拉,腦袋便迫不及待的鑽人,張口含住那朵粉女敕的,輾轉吸吮、彈舌撥弄,感受她在他口中硬挺的絕美滋味。
唉,他惹得她好難受呀……再這麼下去可不得了了。
「不……不行……」她微微喘息,推了推膩在自己胸口的那顆頭顱。「我……我剛不是跟你說……說……我今晚不行啦!」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項千擎心不甘情不顧的抬起頭來,眼中濃得化不開。
「誰說不行?」
田心先是一呆。
「這……這不好吧!」表情有點尷尬地望著他。
她以為他要硬上——這個大笨蛋。
「沒听過雙手萬能嗎?」他輕輕拉扯她的手指。雙手萬能?听是听過,但——
「還有,手口並用……」
「不對,是手腳並用。」她听出他的口誤,立刻進行修改。
這時候要腳干嘛!白痴。
他雙臂一張,將她摟了過來,附耳低哺……
呃……田心的瞳孔在瞬間放大。
瞬間放大的還有音量——
「用……用……用……」而且一字比一字還高上半階。
她以一根手指指著自己因嚴重口吃而微微顫抖的嘴——「你叫我用嘴巴!?」
這幾個字分貝之高,可謂驚天動地……
唉,真想把這女人毒啞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