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的清晨。
頭好痛、好暈——
隨著意識蘇醒,體內的每一根有感神經也從遲鈍漸漸轉為靈敏,接踵而來的渾身酸痛、雙腿發軟更是教凌苑苑難受不已。
疲憊的四肢在大床上蠕動了一陣,這才好不容易將沉重的身子側翻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皮,一道似真似幻的形體映入眸中——
凌亂的發垂散在前額,濃眉之下貼合著兩排粗粗長長的睫毛、俊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眼前的睡美男迷人之處卻不僅于臉龐,還有——
頸部以下是一具赤果果的男體,粗獷的古銅色肌膚陽剛而成熟,充分顯露出男女的差異。
男女有別卻也相同,當女人面對男性的原始美一樣會心跳加速。
禁不住誘惑的凌苑苑,就這麼對著眼前的掃瞄了一番,由上而下的、渾然忘我的。
寬闊的肩膀、堅厚的胸膛、剛勁的月復部——呃?限制級的畫面?!
凌苑苑呆住了。不、不會吧……
天呀!軟綿綿的身子瞬間火速從床上跳起來,沒想到兩條腿偏偏在這緊要關頭又軟了,一個重心不穩,她當場栽了大跟斗,連頭帶腳的摔下床。
「啊!」最慘的是她還很該死的發出了尖叫聲。
這下可好了,逃生不成反倒把睡美男給吵醒了——
「嗯……」睡美男伸了伸懶腰之後便支起上半身,望向正呆坐在地、五官呈現僵硬的凌苑苑。
霍子擎原本的睡眼頓時清明了起來,還很不含蓄的轉變成色眯眯……
「早。」他一手撐著腦袋,嘴角勾起曖昧的笑容,雙眼持續將她鎖定。
凌苑苑驚覺自己一絲不掛,旋即捉來床上的被單裹住身子,連滾帶爬的退到牆角。
少了被單的大床只剩一具赤果果的男體,畫面之簡直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凌苑苑飛快低頭,連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狼狽的舉動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他忍不住發出了陣陣爆笑。
他這一笑更是教她糗的整張臉都紅了。
「為、為什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過度驚慌已使她喪失思考能力。
她記得昨晚是公司的周年晚會,很多同事們都出席了,然後……
然後怎樣?她想不起來呀!
她確實是喝了酒,難道只喝一點點就能讓人完全失去理智?
天啊!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她拼命想、用力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整個過程就像是從記憶中被人硬生生挖去了,她毫無印象啊,
「你要躲到什麼時候?」愈來愈清晰的低沉嗓音像是由遠而近。「勇于面對現實比當鴕鳥來得管用,你最好相信。」
她本能的抬起頭,又是一呆。
不敢相信……
真教人不敢相信,這具赤果果的男體非但已杵在她面前,還氣定神閑的和她大談鴕鳥經,害她眼楮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你、你……求求你快去穿條褲子。」
他這才像大發慈悲的走去拿條浴巾圍在腰間。
「我們沒有,對不對?」她急切的問。「我們只是睡了一覺,什麼事都沒發生,對不對?」
「赤身只睡了一覺?」他忍俊不住笑了。「除非你才三歲,要不你很明顯的是在自欺欺人。」「不、不是這樣的……」凌苑苑就快精神錯亂了。「我們都醉了,醉了就睡了,我們什麼也沒做。」「做了。」
「做了?」她像是听不懂。
「該做的、不該做的,我想我們全都做遍了。」
凌苑苑只覺青天霹靂——
完了,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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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凌苑苑抱著被子、埋頭啜泣。
她竟然哭了——霍子擎望著窩在牆角、蜷縮的像蝦米的凌苑苑,眼底不禁浮現一絲愛憐。
「別哭了,我會負責的。」他蹲下,模模她的頭。
他以為她是為失身而哭?才不是呢!她哭,有兩種原因。
第一、將初夜獻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這麼富有浪漫情調的美事卻在她意識一片混沌下進行。纏綿悱惻淪為酒後亂性,她能不哭嗎?
第二、近來同事們已紛紛在傳霍子擎對她特別厚愛,一旦讓人知道她和霍子擎上了床,就算不被說的像婬娃,肯定也會被狠狠丑化一番。這下成了眾矢之的,她不哭才怪!
是他太心急了嗎?
凌苑苑調職不到二十天,這其間他們共同吃過兩次飯,他握過她的手、也擁過她的肩,從純情一下躍升到上床,確實是快了點。
但他控制不住,他沒辦法——
微醺的凌苑苑雙頰緋紅、星眸如醉,她軟綿綿的醉臥在他懷中,有抹說不出的嫵媚。
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
他吻,她笑,他重復的一吻再吻,她重復的一笑再笑。
慵懶的嬌笑性感而挑逗,教他如何能不蠢蠢欲動?
他一開始真的就只是想吻吻她而已——
看她淚流不止,他心里無端涌上了罪惡感。
「雖然你全都忘了,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昨晚的你絕不是像個玩偶任我擺布,你一直都很配合。」
她忽然停止哭泣,猛然抬頭望他。
「我、我很配合……」她驚訝的喃喃。
「這種事一個人做有什麼意思?要是你真的醉死了,我不會踫你的。」
凌苑苑傻住,連眼淚都縮了回去——
本尊醉了,分身卻適時蘇醒,這算不算是由潛意衷心所激發出的婬欲?
昨晚就是這麼回事吧……
一想到這里,她羞的面紅耳赤,趕緊又將臉埋進被子里。
「別這樣。」他試著把她的臉「挖」出來。
「不、不要不要啦……」
看著他,她會更難為情,她沒有勇氣正視他,只好很窩囊的拼命躲。
她抱著被子,一顆腦袋東鑽西竄的,他頭一沉,攫獲了她的唇。
他將她圈人懷里,緊擁,灼熱的舌探入她口中,恣意翻攪那如蜜般的馨香,不住吸吮她柔女敕的舌尖,深深的、熱情如火的——
凌苑苑被他吻的眼花繚亂,她不知如何回應,只能任由自己隨著他挑逗的節奏,一點一滴融化。
他的吻、他的觸感、他的味道都是那麼樣令她痴迷啊……
他悄悄抽離了她纏在身上的被子,撫模著她光滑的肌膚。
不受控制的顫抖由她脊背竄上。
「霍、霍先生,你……」她含糊無力的呢喃。
他不停挑逗她,她覺得自己像發高燒了,整個腦子暈沉沉的。
「這時候還叫霍先生?」他低沉的嗓音透著一絲笑意。「叫我的名字。」
「子擎……」她喃喃輕喚著他。
他挺起身,吻她的唇,一次又一次。
「苑苑,喜歡我嗎?」他輕撫她染滿紅雲的粉頰。
她雙眸含羞,凝視著他——
「喜歡。」她終于說出口了。
喜歡一個人沒什麼好難為情的,是不?她主動摟住他脖子,將自己發燙的臉頰枕入其中,感覺他脈搏的跳動。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她軟軟的聲音帶著甜膩。
「苑苑!」他嗅著她的發香,深感滿足的擁緊她。
教他如何不為她心動呢!
他抱起她,回到了床上,以最熱情的吻膜拜她每一寸肌膚——
「苑苑,你好美……」
她在他的甜蜜折磨下幾乎瘋狂,顫抖的身子也因亢奮而泛著淡淡紅潮。
昨晚的事畢竟她已不記得了,現在才算是她的第一次,怎會不緊張呢?
他意識到她的慌亂,附耳輕聲安撫——
「放輕松,這沒什麼好緊張的。」他含弄著她的耳垂,她听見了他喘息中的溫柔。「苑苑,放心把自己交給我,我會好好愛你的,相信我……」
她像是被他催眠了,腿部力量正漸漸流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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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是暫時的,浪漫是頹廢的,而當放縱與浪漫告一段落,這個世界就會變得很教人精神緊張。
「完了、完了,我會來不及的……」
神色慌張的凌苑苑一下穿衣、一下梳發,嘴里念念有辭的。
「鞋子呢?我的鞋子呢?」梳子一丟,她又連忙東張西望的找鞋。
好不容易終于找到了,「天!已經八點半了!」她一面穿鞋一面尖叫。
「我還得先回家換衣服,然後再到公司——噢,我用飛的也趕不上九點打卡呀!」
霍子擎看著她像只活跳蝦似的跳來跳去,只有一個感覺——很無力。
「你不回家可能還來得及。」
依然悠哉坐在床上的他,和凌苑苑形成強烈對比。
「那我不就得穿和昨天一樣的衣服去上班?這怎麼可以!」她一口反對。「我不換衣服很容易引人胡思亂想,我非回家一趟不可。」
「你太敏感了。」他不禁搖頭。
「哪是!」她嘟噥。「那些長舌婦的功力你是不會明白的。」
能不曝光就不曝光,免得自找麻煩。
「還有,你答應我的事不能食言喔。」
「知道了啦。」霍子擎莫可奈何的揮手。
凌苑苑一下床就忙著跟他約法三章︰不公開、不承認、不混淆。總之就是以不讓公司職員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為最高原則。
凌苑苑不是說著玩的,她非常認真,認真到好像他們的關系很見不得人。
真不知該說她是潔身自愛還是神經過敏。
霍子擎雖然被她搞的哭笑不得,還是依了她。
好歹他也是堂堂翼東總裁,換作別的女人不恃寵而驕就不錯了,怎麼她連一點點的虛榮感都沒有呢?也許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吧。
「誰準你就這麼走的?」他將她攔腰一抱,傾身吻住她。
正當她又差點沉醉在他熱情的擁吻中——
「哇,遲到了、遲到了!」她忽然怪叫,猛一推開他,拔腿就跑。
這樣的戀愛會不會談的很辛苦?
無所謂,快樂就好。
凌苑苑真的很快樂呢,不時含笑的嘴角,像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肯定逃不過許明芳的眼。
「怎麼遲到了?」
「太貪睡了,爬不起來。」凌苑苑以傻笑輕輕帶過。
許明芳從早上就開始留意她,愈是觀察、愈是心不寧。總覺得凌苑苑今天特別不一樣,尤其是她還注意到另一件事——當霍子擎望著凌苑苑的時候,那眼神簡直溫柔的不像話。
許明芳有著不祥的預感,心也漸漸變冷了。
「芳姐,找我有事?」
她利用空檔時間將凌苑苑叫出辦公室。
「你和霍少是不……」許明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切入話題。
凌苑苑心一驚。「沒、沒有!」她結結巴巴的,許明芳問的太突然,也難怪她會嚇一跳。
「我和霍少沒發生任何關系,真的沒有!」自露馬腳。
這麼說也就是有了——
許明芳不是沒想過有這一天,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昨晚你有點醉了,是霍少帶著你離開的,別緊張,這事除了我,沒別的人知道。」
凌苑苑松了口氣,立刻又想到。「那你……」許明芳到底知道多少?她那雙銳利的眼仿佛什麼事都能看穿,凌苑苑沒把握瞞得過她。
「我?」許明芳不屑的笑笑。「你以為我會像那些無聊的女人,沒事就挖人家的八卦當娛樂?」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想想,我若是那樣的人,還能替霍少工作這麼多年嗎?」許明芳世故的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會看不出來嗎?我問你不是想探你隱私,我知道你個性單純,怕人說閑話,我是提醒你小心點,免得你在公司難做。」
真是這樣嗎?「芳姐,謝謝你關心。」雖然她還是半信半疑。
從這一刻開始,凌苑苑每根神經都像拉緊的弦,一踫就斷。
送份文件到樓下部門,在等電梯時——
「我跟你說,我朋友她公司有個女主任,為了升職竟然陪總經理上床呢。」
「真惡心,下賤!」
凌苑苑充耳不聞,低頭走入電梯,其實抱著文件的手心已經冒出冷汗了。
午休時間,在員工餐廳——
「就是那個港星XXX嘛。」
「啊,我知道、我知道,她最近拍了一個化妝品廣告。」
「我就說嘛,身材普通,長得也不是最漂亮,她憑什麼成為當家花旦?原來是陪老板睡覺呀。」
「這種女人有夠不要臉……」
女同事們嘰嘰喳喳的,這頓午餐顯然因一本剛出爐的八卦雜志而格外可口。
相反的,凌苑苑含在口中的米飯幾乎要咽不下去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直接命中她的要害。
唉,不吃了。她放下筷子,毅然離開餐廳。
現在就算滿漢全席擺在她面前,只怕也食之無味了。
「我緊張個什麼勁兒?又不是奸夫婬婦……」她苦惱的喃喃。
回到座位上,凌苑苑支著頭、揉揉疼痛不已的太陽穴。不過是談個戀愛嘛,怎會搞的自己這麼緊張呢?
忽然有只手放在她肩膀上。「苑苑,昨天在周年晚宴上……」
凌苑苑一听見「周年晚宴」當場心髒狂跳!
「我一離開會場就直接回家了!」
同事睜大眼楮望著她——她干嘛激動到連話都沒听完就搶著回答?
「我是要問你,昨天在周年晚宴上穿的那雙米色鞋子多少錢買的?」
凌苑苑先是一愣,之後才傻傻的答︰「兩千五。」
「我上星期在SOGO看到一模一樣的,打七折,我只用一千七百五十元就買到嘍。」同事頂著一副好不得意的嘴臉走向影印機。
這女人也太無聊了吧,特地繞了個彎就為了問這麼點小事?
害她白白嚇了一跳,凌苑苑暗地里已不知捏了幾把冷汗。
「苑苑,霍少他……」
又來了!
「不知道!有關他的事我統統都不知道。」凌苑苑神經質的猛搖頭。
「我不是。」工讀生手拿著已經「分尸」的杯子,一臉哭喪。「我剛才不小心把霍少專用的杯子打破了,我怕……」
天啊,連個小小的杯子也跑來湊熱鬧,真是夠了!
「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咧——唉,破了就破了,拿去扔掉吧。」凌苑苑沒力的揮揮手,有種全身虛月兌的感覺。
「我怕霍少會生氣嘛。」
「不會啦,一個杯子沒什麼好氣的。」她敷衍的答。
「你說是你不小心打破的好不好?」
「我?干嘛說我?」
「因為霍少對你比較好啊,只要你說是你打破的——」
「他哪有對我比較好!」凌苑苑趕忙反駁。「沒這回事,你別亂講!」
不會吧!連工讀生都這麼認為,她的「嫌疑」未免也太大了。
「那你就是不肯幫我了……」工讀生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我、我……」凌苑苑干脆搶下她手中的破杯子。「算了,我就我吧,你快去做你的事,別管這些了。」
她一轉身,沒好氣的將杯子扔進垃圾桶。
「苑苑,你早上遲到該不是睡昏頭了吧?你把我的——」
早上遲到?!又是一個敏感話題!
「哇!好痛,我不行了,我想拉肚子!」
同事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直沖化妝室。
「喂,你打錯卡了,我八點五十分就到公司了,你看你又把人家多打了一個九點半啦!」
凌苑苑這下不用拉肚子腿就已經軟了,她終于知道什麼叫作賊心虛了。
一旦做了「虧心事」,不是鬼來敲門也會被活活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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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天的班累死一身細胞,這樣的日子多過個幾天,就算不神經錯亂只怕也會白了頭發。
凌苑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翼東大樓,準備搭車返家。
「叭叭!」滿街的汽車喇叭聲,就屬這兩聲听來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身後。
她轉身一看,愣住,大片的擋風玻璃之內竟是霍子擎。
當香檳色房車一駛近她身邊,前座車門即自行打開。
「上車。」霍子擎微微偏一下頭。
那張俊帥的臉龐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她腦中全是空白……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毫無心理準備,只覺得措手不及。
凌苑苑像被人定了格,全身僵硬。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此地距離翼東大樓不到一百公尺……
他卻在這里叫住她,他、他、他是不是瘋啦!
「你快走呀!」凌苑苑不停的東張西望。
萬一被同事們看到她就糗大了!
「苑苑,我——」
「你還不走?」她激動的猛揮手。「你答應過我不讓人知道我們的事,你不能食言。」
他蹙眉。「那你就當搭個便車也不行?」
「不行!」
太夸張了吧,又不是部隊禁令,有必要這麼嚴格嗎?
她今天在公司躲他躲了一天,有事拼命做事、沒事努力裝忙,她仿佛當他是病毒般敬而遠之的態度,實在教人不由得想發火。
他能忍到這時候已經很不容易了。
「怕被人看見還不趕緊坐上車?」他只好用恐嚇的。
「你別管我,你先走就是了。」她兩條腿不听使喚的節節倒退。
「這里不能停車,快點!」他催促。
凌苑苑這才意識到四周響起陣陣的喇叭聲,被阻擋在後的車輛顯然不耐煩了。
「可是——」
「叫你上車就上車,」霍子擎大吼。
凌苑苑一驚,竟調頭跑走了。
只見她沖進騎樓,沒命似的埋頭奔跑——
刺耳的喇叭聲愈響愈急,霍子擎不得不先將車子駛離現場、停靠路邊,待他下車時,凌苑苑早已不知去向了。
這該死的女人!他恨恨的朝車頂重捶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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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超值全餐、一場無聊電影,換來的是逃避現實三小時。
凌苑苑不敢立刻回家,她怕霍子擎會在門口堵她。她當時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跑了,他一定很火大,要是被他堵個正著,想必免不了一頓痛罵。
明天到了公司還是得踫面,但過了今晚搞不好他的火氣會消一些,時間是最好的冷卻劑,總之,別在今晚杠上就對了。
她帶著一顆上忐忑不安的心「前進家園」。
巷口沒有可疑車輛、嗯,很好——她大膽走進巷子。
門口沒有可疑人物,嗯,更好——她放心走進公寓。
就算他曾跑來堵她,也不可能枯守三個小時。
雖說讓他白等了一陣有點對不起他……
「原來你還記得回家的路怎麼走啊!」
冷不防由身後冒出來的聲音,嚇的凌苑苑連鑰匙都掉落在地。
當她一看見霍子擎那張足以凍死人的臉孔,全身也漸漸變僵了。
「你、你、你怎麼還沒走?」她困難的擠出幾個字。
「沒等到你,我哪舍得走呢?」他嘴角勾起一抹很恐怖的冷笑。
他徑自拾起地上的鑰匙,開門、走進去。
反倒是她這個主人像個怕生的訪客,傻傻地杵在門口。
「還站著不動?」霍子擎語氣嚴厲。
她連忙三步並作一步進到屋里。接下來該不會是算總帳的時間吧——
「你跑哪去了?」
「看電影。」她垂著頭,不敢看他。
「看電影?!」霍子擎的聲音瞬間降至冰點。「我等了三個小時,你居然說你去看電影?」
「我一時想不到該上哪去嘛……」她撇著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不敢回家,我怕會被你罵,所以就……」
「你也知道自己很欠罵,是不?」霍子擎諷刺。
「我知道、我知道、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情緒忽然一古腦的涌上,她有些激動。「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跑掉,我就是莫名其妙,我就是神經搭錯線,我、我……」
她激動的都哭了。「我怕會被人看見,我不要被人說閑話嘛!」
縱有再大的火氣此刻也全熄了,霍子擎無奈的搖搖頭,一把將她攬進懷里。
「你真的很傻。」
「你對我特別好,人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心里多少會不平衡。」
她拿他的名牌襯衫當手帕,狠狠哭濕了一大塊。
「這一點我沒辦法。」他撫著她的發絲,柔聲中帶著無能為力。「我沒辦法對你不好,我也沒辦法對你像其他人一般。」
他總會忍不住想疼惜她、呵護她——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好比她忽然神經發作而變得無法溝通。
「可是同事們在私底下講一些有的沒的,我不要被人說的那麼難听啦!我能力不強,以前在利東就常被取笑是花瓶,這下再有什麼落人口舌,他們肯定會把我說的好像我為了勾引你才……」
「你就說是我勾引你的,這總可以了吧?」
「你哄我沒用,你又哄不了全公司的職員。」
他想一想道︰「要不這樣吧,你別再上班了好不?」
凌苑苑愣住。「不上班?」
「你離開公司不就什麼問題都沒了?」
「怎麼會沒問題?」她胡亂抹一把淚,趕忙說︰「我又不是吸空氣就會飽,我得靠薪水才能過日子啊。」
「靠我不好嗎?」他笑。
好雖好,但被人說成包養的可就不太好了。
況且他們才剛開始,一下子就把關系弄得這麼庸俗未必是好事。
「不要,我還是想繼續上班。」她吸吸鼻,又用力的抹去一把淚。
說來也是可笑,她用得著為這事痛哭流涕嗎?如果連這麼一點心理障礙都無法突破,那她以後遇到更大的挫折豈不是要去跳樓了。
「我知道我太神經質了,我會改進的。」她對他露出一抹甜美笑靨……在公司我盡可能自然一點,別把自己繃的太緊,這樣我想應該可以。了。」
「有長進,值得鼓勵。」他含笑的唇欲吻上她。
她及時以一根手指擋下他的唇。「你也別忘了答應我會保密的喔。」語畢,她主動送上了甜甜香吻。
靶情是兩個人的事,只要彼此能取得交集,就是最理想的相處之道。
他不在乎形式,他只在乎她。
她是敲開他緊閉心門的女人,她是他多年來惟一想愛的女人。
他深深吻住了她,用他的全心全意緊緊擁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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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一切如昔,公司里有謠言,但依然沒人真正知道她和霍子擎之間的關系。
對于流言,凌苑苑已學會了坦然面對。而惟一知情的許明芳也果真言出必行,她從未將此事說出去。凌苑苑在無形中對她多了一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