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前一後的爬上四樓,楊希凡對她住在這棟沒有門禁管制的老舊公寓很不滿,所以臉色難看的跟在她身後。
當他們進到小套房後,邱冬凝看著他鐵青的臉色,羞窘的解釋︰「不好意思,這里沒有電梯。」
以前戀愛時從不覺得他們不配,現在站在他面前卻總覺得自己很卑微,以他現在的身分是不該出現在這里的。
「就你一個人住?」他壓抑著滿腔的怒火,環視著一眼可望盡的小套房。
「嗯。」她低頭看著緊扣在小骯前的雙手。
「鄧嘉宏呢?」聲音是從齒縫擠出來的。
「他……」她努力想掰幾個像樣的理由,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還想編什麼理由?」他雙手交叉環抱胸前,從他板著的臉看得出他正極力壓抑著滿腔怒火。
「我……」她懊惱的想抬手將連個理由都想不出的腦袋打爆。
他朝她逼近一步,仗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們過得很幸福?他很疼你?喜歡瘦瘦的你?」
媽的,他竟會相信她的這些鬼話!還為了自己希望她不幸福的不道德想法而內疚痛苦?!
「要不要……」她想先請他坐下,這樣站著讓她有很重的壓迫感。
「說!」不容許她轉移話題。
她撇過頭想回避他犀利的注目。「我們……離婚了。」
這個答案讓他有些意外,他曾想過各種可能性,就是沒料到他們會是以離婚收場,畢竟鄧家是大戶人家,面子對他們來說重于一切,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讓他們離婚?
「什麼時候的事?」他們離婚的消息肯定沒有對外公開,不然怎麼可能都沒有報導?
「忘了,反正維持不到一年。」她是真的忘了,在鄧家的日子並不幸福,都是些不好的回憶,所以她排斥去記憶。
「為何上次沒說?」他簡直快氣炸了。
「要怎麼說?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鄧家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不會喜歡我到處碎嘴。」她不是那種會哭爹喊娘到處哭訴自己可憐的人,所以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對朋友都很少提到自己的事。
「對我也一樣不能說?把我當外人了?」听到她的理由,他表情更加扭曲,胸口也因為情緒激動而劇烈的起伏著。
這女人真是好樣的,是他做得不夠,所以她才會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嗎?真的就這麼不願和他在一起?
他不會一直容許她用這樣逃避的態度對他的,也絕不甘願一直扮演「前男友」這樣沒用的角色。
「不是,只是覺得對不起你,而且……各人造業各人擔,這是我負你的報應。」她把那些不愉快的往事都當成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楊希凡深抽一口氣後緊緊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間。「胡說!我知道你有苦衷,告訴我,為什麼離婚?這些年過得如何?」
乍听到她離婚的消息確實令他震驚,但震驚之後是對她滿滿的擔心與關心,他知道鄧家絕對沒有好好善待她,否則不會讓她一個人住在這樣一個危險又破舊的小套房里,就算沒有鉅額的贍養費,也該安排個像樣點的住所給她,畢竟她曾是他們鄧家的媳婦呀!
「我……」她欲言又止,猶豫著是否該向他坦白一切。
他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房間內唯一的一張藤椅上,自己則拉了床邊的矮櫃當椅子,兩人膝抵膝對向而坐,他將大掌覆上她的小手。「不管是命中注定還是老天爺刻意安排我們重逢,既然有了這次的機會,我就不會再放手。」
眼前的她是如此的脆弱,也許這幾年來她所承受的痛苦是他的千百倍,這個可能性讓他忘了去計較這些年來對她的怨與恨,有的只是滿滿的心疼,現在只想將她攬入他的羽翼下好好的保護著,不讓她再有一絲一毫的委屈。
「雖然我始終不相信當年你的失約、出國及嫁人是出于你自己的意願,但還是想知道實際的狀況。」這些訊息都是她消失後,他在邱家站崗時,邱父用來趕他走的說法。
「沒有出國。」她緩緩道,聲音因為情緒激動及哭泣的關系而變得沙啞。
他倏地睜大眼。「沒有出國?但是你爸……」
「我沒有出國讀書,是爸爸騙你的,我一直被關在房間里,即使外出也都受到嚴密的監視,根本無法和外界聯絡。」那段日子苦得讓她天天想跳樓。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懂邱爸爸為何要軟禁她。
「他早知道我要跟你走,只是一直不動聲色,等到我們約定的那天清晨,他突然帶著保全出現,拿走我的行李,將房間內所有能對外通訊的設備拆除,我找不到方法可以和你聯絡……對不起,那天失約了,對不起……」她低下頭啜泣,迭聲向他道歉。
當年他們的戀情受到邱父的百般阻撓,因為當時家世顯赫的邱父壓根兒瞧不起在孤兒院長大的楊希凡,認定他不會有出息,對邱家也不會有任何的幫助,甚至會拖累他們、讓他們蒙羞,所以千方百計的想拆散他們。
由于邱父越逼越緊,他們要見上一面也更加困難,于是相約私奔,打算過兩人的生活。沒想到這個秘密卻被邱父知道了,于是將她軟禁,並欺騙前來站崗要人的楊希凡她已出國,讓他極度悲傷的離開邱家,沒多久听到她結婚的消息更讓他深受打擊,以為她是因為家世背景的條件而嫁給鄧嘉宏的。
誤會了這麼多年,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年的一切都是邱父自導自演,如果邱父知道他當年的偏見讓他的女兒失婚,而他卻成就非凡的話,不知會有何感想?
他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拍她的背脊來安定她的情緒。「噓,別哭。」
「我不想嫁進鄧家,爸爸就拿要以更激烈的手段對付你作為要脅,也是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曾經用很多方式找過你麻煩,找黑道、借著大筆捐款向學校施壓、威脅打工店的老板,都是為了要讓你知難而退將我們拆散!
「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的我,居然傻傻的享受著和你戀愛的滋味,讓你獨自遭受那些磨難,因此在爸爸為了阻止我們見面而說出這些事時,我驚訝、憤怒、難過、傷心,也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所以當他說要再找人修理你時,我猶豫了……我不想要再看到你受傷,也不想再看到你因為受到打壓卻為了生活必須疲于奔命的模樣。」既然開口了,就一鼓作氣說出來。
「你不該這麼自私的,比起那些澳步,失去你更讓我痛苦!你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出賣我們的愛情?」如果他知道她是為了這個原因才要和他分手的話,說什麼他都不會同意。
「我抱持著拖久了爸爸就會軟化的想法和他僵持著,但……根本不懂經營的他被合伙人騙了,幾項重大的投資都失敗,合伙人事先就逃到國外,留他一個人面對債務,為了維持奢華的生活,沒經過我同意就主動向鄧家提出相親的要求,並且單方面同意和鄧嘉宏的婚事。」
「然後你毫無反抗的答應?」他不滿的厲聲質問。
她用力搖頭無奈地道︰「我別無選擇。不管是家里變窮還是生活受苦,我都無所謂,我並不怕過苦日子,但當他以你的生命作要脅時我就沒辦法承受,總之,最後我是嫁進鄧家了。」
「那又為何如此迅速的離婚?」
「婚後他們才知道我爸早已債台高築,氣得直喊被騙了,當然也拒絕金援我們家,雙方就這樣拖著、磨著,後來我爸受不了接腫而來的債務壓力選擇燒炭自殺,鄧家為了和他的債務切割干淨,強逼我簽下離婚協議。」
「鄧嘉宏呢?他是你的丈夫,不該維護著你嗎?」他有些激動。
她露出淒涼的苦笑。「我收到離婚協議書時他已經在上面簽名了。」
一句話足以道出鄧嘉宏根本不珍惜她。
「為什麼?」楊希凡不敢相信鄧嘉宏怎麼做得出這種事來!他怎麼忍心簽下離婚協議書?她是值得讓男人用生命去保護、去照顧的好女孩呀!
「我們沒有感情,離婚是遲早的事。」她含糊帶過,不想讓他知道另一個真正讓他們離婚的重要原因。
鄧家人先是為了父親的債務問題而竭盡所能的排擠她,鄧嘉宏則因為新婚之夜知道她已非處子之身後就很少搭理她,後來她的健康報告出來時,鄧家發現她有子宮內膜異位及輸卵管嚴重阻塞的問題,即使手術都不一定能痊愈,受孕機率幾乎為零,娘家的破產加上不孕讓鄧家急著和她劃清界線。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想從她的表情看出些什麼,他不相信事情如她所說的那樣簡單,但她不想說,他也不好逼迫。
「他們都沒考慮到你離婚後的生活嗎?」他氣憤問道,不敢相信如此的大戶人家竟然對她置之不理。
她先是默然,然後才緩緩地說︰「不需要,離開鄧家對我來說反而是解月兌。」她是在鄧家的要求下空手離開的,那時雖然兩手空空,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愉快。
他執起她的雙手,放在唇角落下一記輕吻。「幸好你們不適合,才讓我們有了重逢的機會。」
「你呢?這幾年過得好不好?」不想提過去的事了,她轉移話題問道。
「當然不好,少了你,生活重心全放在工作上了,每天沈溺在低價並購、支解分裝、高價售出的快感中,所有的時間都奉獻給工作,也因為如此,保凡的版圖才會擴展得如此迅速,不到五年的時間就已經擠進全球百大企業。不過後遺癥就是不只員工怕我,連企業主听到我的名字也會退避三舍,所以除了智源他們外,我沒什麼朋友。」
他知道自己變得冷酷嚴峻,也了解這樣並非好事,卻仍任由體內的撒旦細胞四處亂竄撒野,在一次又一次精準無比的並購案中逐步建立起地位不容撼動的保凡王國。
她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對不起,是我讓你變成這樣的。」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熱心助人、活潑開朗的個性加上陽光般的燦爛笑容,永遠是大家矚目的焦點,不管男女同學都喜歡和他在一起。他的渲染力一流,總是可以讓身邊的人跟著充滿活力,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快樂甜蜜的回憶。
「至少我事業成功了,有能力可以給你過最好的日子。」臉頰愛戀的磨蹭著她柔女敕的手心。
她緊張的將手縮回。「事業成功了就該找更好的女人。」
現在的她是如此的平凡,哪配得起他?甚至只是和他站在一起都會覺得很不搭,什麼都矮他一截。
「你就是最好的女人。」拉回她的手,堅定的看著她。「少了你,再多的財富也沒用。」
如果她沒嫁過鄧嘉宏且也沒發現自己不孕的話,她會很開心听到他這麼說,當然也會非常樂意和他復合;不過,現在她不該再誤他了,她早早就放棄了這個權利,沒資格得到他的呵護。
「希凡,我們都變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要有你就好的邱冬凝,你也已經是非常成功的頂尖菁英,我們因為這些年的分開而擁有各自不同的生活,如果勉強要再在一起,不見得會是好事。」她委婉的解釋。
「你覺得勉強嗎?」他生氣的由齒縫發聲。「沒有什麼情況能比之前的七年更糟!既然我還沒結婚,你又回復單身,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我從沒忘記過你,听到你嫁人的消息時是很沮喪沒錯,但也因此更加努力工作,心底期待的就是有一天能功成名就的和你重逢,雖然可能期待落空,但就是這麼期待著。」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而且她完全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狀況,今晚思緒很亂,她需要時間平靜。
「我現在心情很亂,沒辦法談這個。」她需要時間,而且需要很多。
他松開她的手。「沒關系,來日方長。」他可以接受以後再慢慢聊,卻不允許她再離開,總之,他是要定她了。
她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讓他知道她覺得他們已經不適合。
「我們曾經發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離不棄不是嗎?你該不會是想賴帳吧?」交往時他們確實曾經給過彼此承諾。
「那樣的誓約早在我嫁給鄧嘉宏之後就失效了。」是她毀約在先,他卻堅持守著這個約定,她怎能不感到汗顏呀!
「也隨著你們離婚而生效。」
她抬眼看他,濕潤的眼眸中盛滿感動。
「唉~~怎麼辦呢?你這樣看著我讓我很想吻你耶!」他深情的凝望著她,並立刻付諸行動……
熾熱的唇緊緊貼上她蒼白卻柔軟的雙唇,他撬開她的檀口,逼迫她接受他、感受他的熾熱。
他想將她揉入身體里的越來越強烈,多麼令人心疼的小寒梅啊!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完完全全屬于他?
只要想到她不受鄧家人重視以及遭鄧嘉宏冷落,他就無法控制力道的將她攬得更緊!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來換回她那曾經清新甜美的笑容,他拒絕讓她再露出淒涼失落的表情,也不想再見到她比哭還難看的苦澀笑容,他將傾注所有的力量給她幸福。
確定心意後,他逐漸加深這個吻,將所有的思念及對未來的夢想全數灌注給她,非要讓她清楚感受到他堅定的信念。
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她以為他會因為她之前刻意隱瞞的無理態度而生氣的轉身離開,怎麼反而是這樣的表現?!
隨著他逐漸加重的深吻,原本抵著他胸口的雙手也逐漸攀上他的頸項,被動的唇舌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主動回應。
得到她的回應讓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四周的溫度隨著他們的熱情逐漸升高,高升的已瀕臨爆發邊緣。
她感受到他明顯高升的,但他們畢竟多年未見,也早已不是戀人,種種的顧忌讓她害怕、卻步,不敢和他有更進一步的親密,兩手滑落至他的胸前抵著他,希望彼此都能冷靜下來。
靶受到她的無言抗議,他拉開距離,嘴角微微勾起邪佞的笑。「這個吻是懲罰你那天沒對我說實話,讓我處于『調戲』別人妻子的內疚中。」
說完他低頭再給她一記強而有力的吻,離開時還故意重咬一下她已經變得豐潤的唇辦,懲罰意味濃厚的力道讓她痛得驚呼出聲。
「這個,是向你宣告這里永遠是我的。」修長的食指按壓在她已經腫得可憐的唇上。
她想說些什麼,卻因雙唇被他的食指給按壓住而無法開口。
「還有,我足足等了你七年的帳,今晚也要一次討足。」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就又覆上她已經被摧殘過頭的紅唇,展開另一波更強勢的攻擊……
就在她以為今晚勢必會淪陷的時候,他卻結束這個折磨人的激吻,動作輕柔的為她拉上肩帶,深深的凝視著她。
她慌亂的回避他的凝視。
真是糗爆了,她剛剛在期待什麼?現在心底又在失望什麼?她怎能不知羞恥的妄想和他怎樣?他早已不是她可以仰望的大人物了呀!
楊希凡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嗄聲低喃︰「真的很想繼續下去,但是不可以,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而我會等你。但是,我的耐性有限。」
他啄吻一下她頸項邊的發絲後繼續道︰「你是我的,是我最珍愛的寶貝,不管你曾經嫁給誰,不管你發生過什麼,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是我的,永遠都是。」手掌順著她的發絲輕撫,藉此緩和已經過于亢奮的身體。
她輕輕推開他並抬眼瞅他,眼眶泛著霧氣,一眨眼,豆大的淚珠就沿著腮幫子滑落下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知不知道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清純的邱冬凝?他憑什麼敢這樣說?
他捧著她的臉,試著用拇指阻絕她的淚珠,淚珠一踫到阻礙反而立刻散化,原本的熊熊怒火立刻被滿滿的心疼給取代。「噓,重逢該是一件快樂開心又幸福的事,別哭了嗯?」閉上眼,深情的吻上她的額頭。
她的眼淚因為他的話及那深情的一吻而掉得更頻繁了。
他只好不斷的以拇指為她拭去如斷線珍珠般的淚水,並帶著滿足又寵溺的笑容看著她,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很不賴。
「我會給你幸福的。」充滿信心的表情就是他最好的保證。
「我……」她很想立刻答應他,但她的身體狀況卻在和她的心拉扯拔河。「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給我點時間好嗎?」
「我等這一刻等了七年了,你真忍心讓我繼續等待?」他一刻也等不了,巴不得現在就把她帶回家寵著、呵護著。
她默默的瞅著他,眼眶還掛著淚珠,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面對這樣脆弱的她,他也只能舉手投降。
「好吧好吧!等等等,我等,就依你吧!但是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和她共築未來。
「嗯。」她回以感激的一笑。
她需要時間好好思考,經過這麼多年的變化,要回到和過去一樣的感覺與生活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沒有第二個青春可以供他們揮霍,復合的事得慎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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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分別後,邱冬凝開始刻意閃躲楊希凡,不接他的電話,改變作息時間,下班就直接到學校,每天從較遠、也比較少人出入的學校側門進出,在沒想出答案前她不敢和希凡見面,就怕被他影響又動搖已經堅定的意念。
又到了每周一次的企管課,下課時間一到,邱冬凝立刻閃人,因為今天上課時葉智源幾乎把目光焦點都放在她身上,讓她有不祥的感覺。
丙然,葉智源緊跟在她後面離開教室。
他快步追上她。「邱冬凝。」
她停下腳步回頭。
「有空嗎?我們聊聊。」葉智源笑著問她。
「請問有什麼事?」冬凝習慣性的將書抱在胸前增加安全感。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他直接說明來意。
邱冬凝將懷中的書抱得更緊,正考慮拒絕時,葉智源又繼續說道︰「可以和你談談希凡的事嗎?」
「我……現在不方便。」她不想和別人討論楊希凡的事,即使對方是他的死黨也一樣。
「是嗎?那你只要回答我為什麼躲著他?」
楊希凡和邱冬凝談開後曾找過他,並把邱冬凝的事都告訴他,當然也把對未來的想法全部和他分享,總結就是——無論如何他都要和邱冬凝復合。
他和希凡是比親兄弟還親的麻吉,他認為希凡應該先踩煞車,好好想清楚再說,可惜,希凡被邱冬凝離婚的「好消息」給沖昏了頭,什麼建言都听不進去。
但是,希凡只開心一個晚上就又被打入煉獄,因為邱冬凝開始閃躲他,理由是還沒想清楚,但實際上卻是刻意和希凡保持距離,好友沮喪得讓他看不下去,他決定利用課余背著希凡找邱冬凝聊聊。
她沒回答他,甚至有些不開心希凡讓他知道他們的事。
葉智源也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說︰「我听他說你和鄧嘉宏離婚了,我看他很高興听到你們離婚的消息,也打算和你復合,說真的,他去找過你之後,他的笑容比過去七年來還要多出幾千萬倍。不過也就只有那麼一次,如曇花一現,隨著你刻意的躲避,他的笑容逐漸減少,今天我看到他時已經回復像這幾年一樣的死樣子,他會這樣應該和你月兌離不了關系吧?」
「我說過我需要時間考慮。」這是楊希凡答應她的,在她還沒決定之前,一切都還不算數。
葉智源微慍道︰「要多久?一年?十年?一輩子?還是這只是你用來搪塞的借口,其實你根本不想和他復合?」
「他需要的是一個好女人。」間接承認自己已不適合楊希凡。
她仔細想過了,以她的狀況並不適合楊希凡,就算對他還有很深的感情又怎樣?她不能,也不該如此自私。
「所以你才處處躲著他?你覺得這樣有用嗎?在他的心里,你就是他唯一承認的好女人。」葉智源有些激動。
希凡對她用情之深不是任何言語可以形容的,有時候他的執著讓他們這群好友超想掄拳揍他一頓,看能不能讓他清醒點。
邱冬凝苦澀地道︰「我配不上他。」
「愛情有什麼道理?沒有配不配的問題,只有要不要。讀書時,希凡雖然是個窮學生,卻從不認為自己和你不配,相反的,還常常告訴我們天下沒有比你們更相配、更相愛的情侶了。
「本來我對你很不諒解,認為你是個無情無義、沒血沒淚的壞女人,但是,反過來想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如果你不夠好的話,希凡根本不會看上你,也不可能為了你這樣折磨自己,所以你別再妄自菲薄。」
「我不想誤他。」
「你這樣閃躲就是在誤他!白痴都看得出你們對彼此都還有感覺,你還有什麼好ㄍ一ㄥ的?」他重嘆一口氣。「如果你有看過他這七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就不會這樣說,也不會這麼無情了。」
他語重心長地道︰「邱冬凝,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可憐,你可以不用這樣的,希凡對你的真情絕對超乎你所能想象,你應該再給彼此一次機會。我不會告訴希凡我來找你的事,希望你遇到他時也別提。」他知道希凡不會希望他插手這件事。
他轉身準備離開。
邱冬凝喚住他。「!」
葉智源回頭看她。
「謝謝。」不管她和希凡的結果如何,她都真心感謝有葉智源這樣的朋友陪在希凡身邊。
「你該知道我想听的不是這個,等你們有好消息時再說這兩個字也不遲。」說完便瀟灑離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冬凝反復咀嚼他今晚所說的話,或許,她真的不該再繼續躲避希凡。
不管是從希凡的態度或是今晚和葉智源的談話中,都可以知道希凡對她的真心,即使她已經結婚了,希凡還是拒絕接受新的戀情,寧願一個人生活,而且還一直記著他們曾經互相許下的承諾。
反觀她自己,不但違背承諾跑去嫁人,重逢後又說需要時間考慮,然後卻不斷找借口逃避他,擺明就是想放手卻又不甘心,這樣模稜兩可的態度真的很可惡。
她仰頭看著滿天的星斗,用力呼吸著,眼楮看的是點點繁星,腦中卻塞滿楊希凡深情的、微笑的、體貼的、心疼的……各式各樣的表情。
重逢前,只要想起楊希凡就會難過得心痛;重逢後,想到他時卻讓她常常不自覺的微笑。
真的放得下嗎?
她在心里捫心自問。
如果放得下,她就不會只是逃避而不面對的拖磨著。
她同意葉智源的話,身分的差距她可以像當年的希凡一樣不在乎,但不孕的問題卻不容忽視呀!
還是……她可以日後再找個時間向希凡說明,然後由他決定他們的未來?
其實她骨子里是很希望能和希凡復合的,一直逃避就是為了想出一個能說服自己和他「無負擔」復合的方法。
或許,他們可以只要交往,卻不談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