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胎情婦 第八章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雷曜軒對著躺在他身旁的饒芷彤提出自己的疑問。

她不對勁,而且是很不對勁,整個晚上見她恍恍惚惚的,不是莫名其妙地望著某一定點出神,就是做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來。

包離譜的是她一直在偷看他,他已經發現好幾次她將目光偷偷鎖在他身上,可當他與她四目相接時,她又會局促不安地移開視線。

這是不曾出現過的情形,所以搞的他一頭霧水,現在他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事啊?你怎麼會這麼想?」饒芷彤佯自鎮定地說著,別緊張,今天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我不喜歡這樣。」雷曜軒緊盯著她的臉,想從中察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尤其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可她現在的臉上無疑就寫著‘我沒說實話’這五個字。

「對!我是有事瞞你。」她深吸口氣,為著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做好準備。

他靜靜等著她的坦白,他知道她在凝聚自己的勇氣,而他則是極有耐心地等候著,她緊張的表情讓他無法對這件事等閑視之。

「我……我是想……」她不停地擰扭手中的暖被,臉上紅通通的霞暈,在月色的照耀下緩緩染上頸項。「我想請你抱我。」她一口氣將話講完,不復方才的溫吞口吻。

「我不是正抱著你嗎?」雷曜軒覺得好笑,人真的一緊張就會亂了方寸,他還以為饒芷彤是想借此來提起自己的勇氣。

「不是這樣的抱,是……」她要怎麼說他才會懂?上次她因為害怕而假裝睡著,這次卻不容她再害怕,因為這可能是她與他最後的回憶了。

「你是說……」雷曜軒這才恍然大悟,他緊緊地摟著她,很高興她有這樣的想法。「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如果只是這點小事,那他就放心了,再一次他相信自己真的是柳下惠的轉世。

「你……不要我?」饒芷彤的聲音暗含哽咽,她真的連一點回憶也不能擁有嗎?她愛他啊!可是她卻什麼也得不到!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他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眉間、眼簾。「可是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願,而非你的感激,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也沒想過要借此索求你什麼,你大可不必為了感謝我而刻意去做什麼,那會讓我覺得我的付出很廉價。」

替她找父親乃至于幫她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只是為了能見到她的笑顏,她的快樂才是他的終極目的,她的開心就是他的收獲,那是不求回報的付出,但他甘之如飴。

「我絕不是為了感激才獻出我自己,我是真的願意。」這一次她沒有任何遲疑,這男人值得的,絕對值得的。

她讓行動證明她的心意,她主動地偎向他,抱住他寬厚的肩膀,深深的吻上了他,釋放出最激烈的與她最由衷的愛意。這是平生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她讓自己的渴望完全展放,這麼不顧一切的熱情只為他。

就那麼一瞬間,大地不見了,萬物也消失了,她只見得到他,他的眼中也只有她,彼此都是最唯一的存在,分不清誰主動誰被動,分不清是你在我懷亦或是我在你抱,他們雙雙沉淪在最原始的情焰中,焚燒、焚燒、再焚燒……

她學他用過的方式回吻他,粉女敕的舌頭一次又一次的過他的唇瓣,而後靈巧的溜進他光滑如絲絨般的唇間大膽嬉戲,時而前進、時而倒退、硬是要惹得他心猿意馬方肯罷休。

他的愉悅發向內心,低啞的嗓音回蕩在胸口。「名師出高徒呵!」他不再被動,一舉搶回主導權,引領她與他一起漫游情海。

他樂意見她為他張開嘴,邀請他進入那柔軟的齒腔內玩耍著、共舞著。他熱燙燙的雙唇誓言要遍嘗她每一處不為人知的肌膚,她軟癱的胴體與輕聲的吟哦有著強烈的助燃效果,將他心中熱焰四起的欲火燒的更加旺盛,他強迫自己慢下腳步,他不想嚇壞她,卻被這一波波的情潮催促著動作更快,他激切的渴望著她,一如她。

她非常樂意地歡迎他,把自己交給他,極有默契的配合著他的每一次動作,當他滑濕的舌溜到頸後時,她會微偏著頭回應他,讓他一遍遍地舌忝洗她耳廓內的曲線,吸吮她如貝玉般的耳垂,而當他的舌進駐到咽喉時,她會仰起頭允許自己放肆的接受他的逗弄。

而後當他的舌一路下滑至鎖骨時,她的全身早已因激情而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她從不曾如此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一直到此刻,他熨貼上每一寸肌膚的唇,過胴體每一處的手,才能讓她知覺到自己鮮活的存在,帶領出自己潛藏的女性本能,她不知道這是否就是自己要的,亦或根本不是她要的,因為她早已全然無思考的能力。

猛烈的一拉扯,他迫不及待地褪下她身上每一寸絲縷,而她的小手亦同樣不耐煩地扯著包裹住他健壯身軀的襯衫衣料,兩人都有著最迫切的渴求,渴求對彼此肌膚最親密的接觸。

當她赤果的嬌軀完全呈現在自己眼前時,他不禁輕輕嘆息了聲,那是種最虔心的贊嘆,當他讓自己接觸她時,他的雄性本能再也蟄伏不了,的步調不再輕緩,一改而為粗猛與狂野,重重的吮嚙,大力的舌忝嘗,執意要在她身上留下暗紅的記號,那是他個人專屬的印記。

懊怎樣才能將這感覺用言語傳述千分之一,貼在她手掌下那溫熱光滑的胸膛是蘊含著如此驚人的男性力量,她的手指有些刺麻,在接觸到他的時候。

她隨即讓直覺導引她恣意游移,放任自己的探索,模揉撫捻樣樣都來,他是她的,她要感覺他。

她好奇的觸踫,生澀不做作的反應,更加引發了他壓抑許久的。

「小傻瓜,你真的會把人給逼瘋的。」他挫敗的低啞吼聲發自胸膛最深處,這陣陣應接不暇的戰栗迅速竄過四肢百骸,帶來一波更勝一波的狂喜與快感。

令人難耐的熱流凝聚在下月復部,他勃發的吶喊著要被釋放,要被滿足,他想要與她分享結合時那最純然的喜悅,現在就要,所以他不再遲疑;熾猛地擁她入懷,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般,她的迎合讓他能更加深入她那不曾有人蒞臨的女性殿堂。

他讓她隨著他的律動起舞,不停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清晨的別離是不得不然的結果,雷曜軒穿戴整齊的立在床旁,一張俊臉上則是閃動著難懂的情愫,此刻他竟有股沖動,想綁架著她與他一起到美國出差,他不想與她有須臾的稍離。

再細細照著沉睡中的她一眼,雷曜軒傾身溫柔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我回來,吾愛。」當他直起身子離開時,他的眼梢、眉睫、唇瓣全都堆滿了笑。

那……是一種名叫幸福的微笑。

*****

「老媽!你怎麼會在這兒?」饒芷彤被她老媽突如其來的現身,給震的目瞪口呆,她拖著自己的行李走進家門,完全沒料到她老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給我過來這兒坐好。」饒秋菊一臉的嚴肅,曾幾何時她最寶貝的女地竟然也會對她說謊了,她痛心哪!

「怎麼了?」長這麼大,她老媽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她,而且還是在她最需要平靜的時候。饒芷彤無奈地在心中嘆了口氣,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最佳寫照了。

「說!」饒秋菊等著她的自白。也許芷彤只是到朋友家去住了,畢竟一個女孩子獨自待在家總是不安全的嘛!也或許她只是出外旅游去了,不管什麼,她都希望她能對她說實話。

「你要我說什麼呢?」她到現在還不曉得為什麼老媽會回來,也不曉得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嚴厲?

她只是覺得好累好累,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吧?可為什麼她卻覺得度日如年呢!

「我只要你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你都到哪里去了?」

之前每個禮拜的聯系都是芷形主動的,她不疑有它,因為她始終相信芷彤不會是個讓她心煩的小孩,若不是領班突然調她回來,若不是聯絡她好幾天始終聯絡不上,若不是在門口巧遇房東告訴她,屋子已經很久沒住人了,她真不知道芷彤瞞了她多少事。

「而且我要听實話。」

「這些日子嗎?」她也想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做了什麼,除了遺失一顆心之外,好像再無其他建樹。

「是的,我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什麼事,你以前從來不曾說過謊話,也從不曾騙過我,現在卻……」,當初她就不該答應的,若是當初她沒答應到南部去支援;芷彤就不會變,她們仍舊是一對感情深厚相依為命的母女,她不該離開的。

「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而這一件件的事都將是以後伴她終老的回憶,她會一遍一遍的重溫這些回憶,直到將它們銘刻在心,再也無法忘懷為止。

「如果你現在不想說,就先別說了吧!」饒秋菊溫柔地看著她摯愛的女兒。她憔悴的面容、失焦的眼神都令她心疼,看見這樣的她,她怎麼有辦法再在她面前扮演嚴母的角色,她怎舍得啊!

芷彤真的是變了,但不是變成一個叛逆的壞孩子,她仍舊是她最乖巧的女兒。她的改變是因為她長大了,她變得多愁善感,變得憂容滿面,她不會錯認的,那是一張成熟的臉,一張明白愛恨與痴的臉。

她的芷彤終究還是長大了,可是她並不快樂,她並不是帶著滿心愉悅長大的。她心疼的摟緊她,不想讓她感到孤單,是她上輩子造了太多的孽嗎?所以這輩子還不完,還要她女兒代為償過嗎?情債傷人之深是很難再愈合的傷口呀!

「媽我問你,當初為什麼你會和爸爸分開呢?」

人世間的情愛真的如此不堪一擊?一點點的小裂縫,一點點的小阻礙,就可以讓曾經的海誓山盟灰飛湮滅,她不懂啊!愛不是應該要長長久久的嗎?

「因為我很自私。」饒秋菊不曉得為什麼芷彤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但她極樂意為她解決任何疑問。「我的愛無法大方,我沒有辦法和別人分享一個人的愛,所以當我知道你爸爸有了更愛的人之後,我選擇退出,我的愛是有潔癖的,或許有天他會回頭吧!但是我無法欺騙自己他的愛不曾變質過,我永遠都無法安于那種假相的幸福,所以我選擇走開。」她停頓了一下,事情過了這麼多年,要她再去回想當時的想法的確是需要點時間的。

「若問我愛不愛他?」饒秋菊微微一笑,「當時的我很愛他,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就是因為太愛他,所以無法容忍他一絲一毫的背叛,也因此我們才會走上離婚一途,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良藥,那些過往雲煙正是因為有時間的治療所以才能雲淡風輕。」是的,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否則她怎能如此侃侃而談。

「但是我要你記住一點,」饒秋菊捧起女兒的臉慢慢說道︰「你是在愛里誕生的,我愛你,你父親也愛你,你是這樁婚姻里頭唯一而且是最大的喜悅,若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饒秋菊,你是老媽最大的驕傲。」她一直都是她的支柱,一直都是。

「哎喲!老媽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肉麻兮兮的?我是很想陪你一起緬懷過去啦!可是我快餓扁了。」饒芷彤悄悄眨回眼里的淚。

是啊!她不是一無所有,她還有她母親,還有最疼愛她的老媽,她該知足了,她要把對他的愛鎖在心里,珍藏一輩子,然後把剩余的空間留給她老媽,留給她最愛的老媽。

「什麼?我難得講這麼嚴肅的話題,你竟然敢如此破壞我精心安排的氣氛,真是氣死我了。」瞧見她親愛的女兒有擺月兌陰霾的打算,她自是要助她一臂之力。

「這樣吧!」饒芷彤站起身,俐落地卷起衣袖往廚房走去。「既然你回來了,我就煮頓豐盛一點的晚餐幫你接個風,聊表一下我的孝心。」拿起圍裙披上,嘴里也不得閑。「然後我們來個報告大會,你說說你到南部去的生活,我則告訴你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我們來聊它個通宵,好不好?」

「沒問題。」她加入她女兒的行列。「而且保證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伸出自己的小指頭。

「成交。」她勾住她的小指頭,以拇指為章印記了彼此的約定。

「我回來了。」當雷曜軒風塵僕僕的自美國回來後,已經是十個二十四小時之後的事了。

人事的物換星移總在不知不覺中。

「你也讓我拜托一下。」展司偉一口飲盡杯里的水,哈!爽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逃難呢!這兒趕趕,那兒匆匆,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回來嗎?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個會想家的人呢?」

原本三個禮拜的行程,硬是被他強迫縮減成十天,那饒芷彤有這麼大的魅力嗎?他實在一點都看不出來,還是他的詩穎好。

「大門在那兒,請自便。」雷曜軒伸手作了個‘請’的動作。「我可沒有命令你不準休息,強要你護送我回家唷!」所以說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他不拆穿他,他也就別再扯他後腿了。

「好好好,算我錯,我不該亂說話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沒關系,為了愛,他一定要苟且偷生、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忍辱負重,更何況他搞不好會是他未來的大舅子,所以讓他一點沒關系的。

「司偉,」雷曜軒的表情像是突然見到了某一種惹人生厭的動物或宵小。「你還是不是男人哪?」這麼沒志氣。

「要不你到底想怎樣?」媽的,他火了,老虎不發威被人當病貓啊?要不是為了詩穎,他需要在這里被人糟蹋嗎?

「好了,好了,」雷曜軒笑笑地拍拍他。「別玩了,我相信你對詩穎的誠意便是。」

司偉和他是同一類型的人,他們雖然都是喜歡流連花叢間的渾球,但他們不會隨便與人搏感情,唯有在遇到對他們的生命而言是獨一無二,是彼此相屬的對象時,他們才會拿出真心,所以……

截至目前為止,司偉的表現絕對能獲得他的支持,至于女乃女乃與爸媽那幾關,他得靠自己努力了。

「這還差不多。」展司偉昂著頭說,似乎想借此證明自己還是很有男子氣概的。「對了,你家的人呢?都躲哪兒去啦?」其他人存在與否他倒是不在乎,可是連詩穎也見不到人影的話,這就枉費他撐著體力走這一遭了。

「對呀!」雷曜軒亦感疑惑。「他們人呢?」

「他們不知道我們今天要回來嗎?」跟著他東奔西跑的,也沒見他得閑報個平安過。

「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每天都有撥電話回來。」而且就是因為每天芷彤都沒有來接他的熱線,其他的人對芷彤的行蹤又交代的支支吾吾,所以他才更加快視察的行程趕著回來。

「那他們應該不可能不在才對呀!」他真是惦惦吃三碗公那!展司偉也覺得莫名其妙,他步隨在雷曜軒的身旁,至屋里的每一處尋找人跡。

「你們都在這兒啊!」展司偉開心地宣布著,他差點就以為這座雷家宅邸成了廢墟了呢!

「怎……怎麼了?」見到他們回來不是應該很高興嗎?怎麼反倒大家是面如槁木,一臉慘兮兮的表情。

「芷彤呢?」雷曜軒的神態不復輕松,所有人全聚集在芷彤的房間,這種詭異的情形讓他沒了平常的冷靜,連忙緊張的問出聲。

「芷彤她……」雷詩穎哽咽不語,紅通通的雙眼盈滿著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嚇壞了展司偉。

「別哭,別哭,有話慢慢說啊!」展司偉連忙摟住雷詩穎。

「芷彤她……」其他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開口,卻都只說了這三個字。

「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倒是說啊,」這不正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嘛!雷曜軒默不作聲,展司偉卻在一旁急得象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們誰也不把事情給交代一下,只是哭哭哭,這分明是要把人給急死嘛!

「芷彤她……她走了。」雷老夫人哀淒的開口說明後險些昏倒,一旁的人則是快速的將她攙扶到椅上。

「走……走了?」展司偉不是很確定地再次重復。

這‘走了’二字可是代表著很多意思,可能是說她離開這個家了,也可能是說她……離開這個人世了,他們這麼說是代表著哪一種意思啊?看著他們悲傷的神情,不會吧?不會剛好是最慘的那一種吧?

所有的人不再多說一句話,全都窩在一起抱頭痛哭,這是什麼意思,相信即使不用再多做解釋也清楚不過了吧!

「這……」展司偉很是緊張,因為他不知道誰才是打擊最大的受害人,是那群抱頭痛哭的人,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的雷曜軒。沒有反應不代表不在乎,有時那才是傷到最深處的表現,他該安慰誰呢?又該怎麼安慰呢?

始終不發一語的雷曜軒,終于引起了眾人的激憤。

「少爺啊!你怎麼都沒反應呢?」小何首先開口問道︰「芷彤對你那麼好,可是你卻……」他哭得更?笊?耍?訓勒嫦窶桌戲蛉慫檔模?僖?壞愣疾幌不盾僕???運?嘔嵋壞惴從Χ濟揮校?

「對呀!好歹你也說些什麼吧,少爺!」劉伯接著開口,芷彤那女孩這麼好,少爺當真不喜歡她,那以後誰來陪他種那些花花草草啊?

「少爺,」林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芷彤這麼喜歡你,你卻……」竟然一點也不傷心,太過分了,她真為芷彤不值啊!

雷老夫人哭得更是淒厲,曜軒當真一點都不喜歡芷彤嗎?她的計劃真的成功了,成功的逼出曜軒的心意,逼出了他不喜歡芷彤的心意,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她的曾孫哪!

「哥,你……」連雷詩穎都不敢相信,她看得出來芷彤對哥哥而言是特別的啊!扮哥真的是很在乎芷彤啊!怎麼……

「你們別誤會曜軒了。」展司偉連忙跳出來替雷曜軒澄清。「他是傷心過度了,所以才沒有任何反應的。」他幫雷曜軒把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一表明,雷曜軒的真心他看的比誰都清楚。

「好了,別說了。」始終沒出聲的雷曜軒擺著手,要展司偉別再繼續說下去了,他們可是想聯合起來玩他?這未免也大小看地雷曜軒了吧!

一個個過于刻意的演技,要他不看出些端倪來,這實在也太低估他了吧!

「小何,」他先面向家里的司機,對他說道︰「我從美國替你帶回最新的賽車軟體,就在樓下的行李袋里。」他知道小何是個瘋狂的賽車迷,所以每次出國總不忘替他帶些最新的軟體回來。

「真的嗎?」小何的眼淚像是裝了水龍頭一般,輕輕轉個兩下,馬上停止。「我立刻就下去拿。」他興奮地蹦蹦跳跳下樓。

好,解決一個。「劉伯,我有帶回美國最新研發出來的園藝品種,你要不要先下去看一下?」餌既放下,魚兒自然就會上勾。

「什麼?」劉伯當場眼神為之一亮。「這怎麼好意思呢!每次都讓少爺替我帶東西回來,為了感謝少爺,我這就下去看。」當下劉伯僅花了二秒鐘的時間、就讓自己消失在眾人眼前。

炳!輕而易舉。「我說林嬸哪……」雷曜軒又使出同樣的伎倆,一一讓這些閑雜人等快速消失到各個不同的角落。

「這是怎麼回事啊?」連展司偉都發覺不對勁了。

哪有人可以下子馬上回復精神的呀?心情不好的人,尤其是踫到這種天人永隔的慘劇的人,不都應該是會沮喪很久嗎?可是他們這一個個卻因一點點的小事就樂不可支。易言之,這只代表了一個可能性,他們的悲傷全都是裝出來的。

「好了,說吧!這之中到底有什麼把戲?」雷曜軒懶懶地開口。大家合力演出這一出騙人的戲碼究竟是為了什麼?他真的很想知道,而更令他疑惑的是芷彤究竟在哪兒?

「哪有什麼把戲啊?」雷詩穎連忙出聲反駁。

她就說嘛!老哥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上當的,偏偏女乃女乃就是不相信,說什麼先假裝把芷彤趕走。然後等哥哥從美國回來之後,再用那種語意不清的交代,告訴他芷彤的去向。

倘若老哥有因此感到很傷心,那就表示他對芷彤是認真的,到時候就可以向老哥坦白這一切全是玩笑一場;相反的,若老哥一點也不在乎芷彤,那麼就讓事情維持原狀,因為即使他們再怎麼希望老哥能得到幸福,那也不代表就必須犧牲芷彤的幸福呀!

不過這下可好,戲未上演就先被揭穿了,現在要誰繼續來將戲給導下去啊?

展司偉什麼也沒說,只是動作很快地將雷詩穎拉到一旁。「雖然我也很想弄清楚你們到底在搞什麼,不過為了你好,我建議你還是先別說話的好。」若是詩穎因此被掃到曜軒的風台尾,那他可是會很心疼的呢!

「哪有什麼把戲?」雷老夫人說著和詩穎一樣的話,她這張臉說什麼也拉不下來,若是就這樣承認,那她的曾孫夢不就真的要破碎了。

「我沒有那個耐性。」雷曜軒嘴角始終掛著笑,但他的眼神卻在瞬間變得銳利無比。「我從早忙到晚,每天都累得像條牛一樣,為的就是要早點回來,而給我這些動力的,正是芷彤,偏偏當我回來之後,卻始終不見芷彤的人影,說真的,我實在是有點生氣,所以……」他加重嚴厲的口氣,「請告訴我芷彤在哪里好嗎?」

「芷彤她回家了。」雷老夫人甘心了,她才不是被他這個小毛頭給嚇到,是因為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這場游戲當然就可以讓它落幕了。「我告訴她,你馬上就要娶老婆了,所以她就回家了。」

「見鬼的!」雷曜軒忍不住詛咒一聲,「誰說我要娶老婆來著?」他從沒動過這個念頭。

「曜軒哪!」雷老夫人打算坦白一切,到這里是她還能做的,再下去就不是她能替曜軒決定的了。

她將自己計劃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統統講個明白,她相信雷家的子孫絕對不可能會是無情人的,她的苦口婆心全是為了他們的幸福呀。

「我不知道你對芷彤到底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態,只是這會兒該是你抉擇的時候了,這樣讓她繼續待在我們家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所以我讓她離開。」

雷老夫人緊盯著她孫子的臉孔,希望,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孫子能夠得到最大的幸福,一如芷彤的希望。

「你想清楚吧!要她回來還是就此恢復原來的生活,這全都靠你自己決定吧!」那時若真的仍是出現讓她失望的答案時,她也不會再插手了。

雷曜軒默默無語,是啊!是他該抉擇的時候了,上次之所以雇芷彤當假情婦,僅是為了解決女乃女乃逼婚的權宜之計。那麼這次呢?當他決定去將芷彤尋回時,他應該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呢?

「訪問你們是?」饒秋菊遲疑的站在大門口,望著眼前氣質出眾的三個人。

這些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壞人,反倒像是出身名門的人,可是她並不認識他們,她應該要開門請他們進來嗎?

「伯母你好,我是雷曜軒。」他禮貌地欠一欠身,並舉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兩人。「這兩位是我的父母。」

「喔!你們好。」饒秋菊回以禮貌的一鞠躬,他就是那位惹她女兒心傷的雷曜軒?嗯。不錯,的確是個優秀的人。

雖這麼想著,但饒秋菊仍舊立即擺起臉色,「雷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做為一個母親的心情,如果你此行沒有打算給芷彤一個交代的話,那很抱歉,我恐怕是不能請你們進去里面坐了。」她對雷氏夫妻微微一曬,相信他們能夠體諒她這麼不禮貌的行為的。

「我是來帶回芷彤的。」雷曜軒堅定的開口承諾,「而他們,」他指了指自己的父母。「則是來會見他們未來的媳婦。」他的話已說明了一切。

這些天來的考慮讓他想清了很多事,他不是排斥婚姻,只是一直沒遇到值得他全心對待的人,但是現在呢?他不斷地問著自己,最後他終于有了答案,是的,他遇到了,為了芷彤,他可以鼓起勇氣步入婚姻這條單行道,他極願意與她共度一生。

听聞此語的饒秋菊這才帶著滿意的微笑,領著他們進到屋內。

「我想先問問雷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芷彤有向她提過大致的情形,可是她還是不很清楚為什麼芷彤必須離開?

(作者于席曰︰這是因為饒芷彤省略了很多事不敢講,偏你又護女心切的不敢多問,所以你當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雷耀軒簡潔的將他女乃女乃的‘蠢’計劃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他用最快的速度講解完畢,因為他急著見芷彤呢!

「原來是這樣啊!」饒秋菊了解地點點頭。看到雷曜軒焦急的模樣,她便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看來女兒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歸宿,「雷先生知道芷彤是個好孩子嗎?」

她還記得芷彤小時候,有次帶她出去,見到她一直站在某間大型的女圭女圭店前,看著里頭各式各樣的漂亮女圭女圭,但是她並沒有向她開口要求,只是靜靜看著。

「芷彤喜歡是不是,下次等媽媽領到了薪水,再帶芷彤來買好不好?」饒秋菊看著芷彤欣羨的表情,于是便開口作出了承諾。

誰知饒芷彤並沒有興高采烈的馬上回答,她再仔細瞧了一眼店內的女圭女圭後,對著她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用了,女圭女圭雖然漂亮,可是肚了餓的時候也不能拿來吃,天氣冷冷時也不能拿來穿,還是算了,別浪費媽媽辛苦賺的錢好了,我這樣看看就很高興了。」小小的臉上有著對媽媽的體貼。

饒秋菊淚水盈眶地回想以往的情景。「我永遠記得那時她說話的樣子,芷彤一直是我最驕傲的女兒,一直都是。」

「這我相信。」雷曜軒的表情仿佛在說著,對于芷彤的好,他一直都知道。「我可以進去找芷彤了嗎?」

「曜軒你就進去吧!」雷仲廷開口替自己的兒子解圍。「我跟你媽一起留在這兒陪親家母就可以了。」兒子的猴急他還看不出來嗎?

「最里面那一間就是芷彤的房間。」饒秋菊為他指引明路,是啊!她是該高興的,她終于也有半子了呢!

循著饒秋菊的指示,雷曜軒來到。饒芷彤的房門口,他不希望自己顯得過于急躁,所以他很有耐心的敲了門,可是卻沒人回應,他耐著性子又接連敲了幾次,終于引起了饒芷彤的注意。

「進來啊老媽,對不起,我戴著耳機,所以沒听到你的敲門聲。」饒芷彤背對著門口,為自己不理人的行為解釋著。「可是你從來不敲門的啊!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禮貌?!

雷曜軒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裝做無所謂的樣子斜倚在門旁,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怒火正在急速攀升中。她怎能?她怎能一副安好的樣子?一副就算沒有他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的樣子?

「我說老媽啊!」饒芷彤稍稍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也似乎是在刻意偽裝,偽裝輕快的聲音。

「你不用再擔心,我是真的沒事了,我保證我會快點讓自己胖回來,會快點變回以前那位開朗的饒芷彤。因為我想通了,我愛曜軒是出自真心的,即使以後沒有辦法和他長相廝守,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我為自己能愛上他感到很慶幸,至少在這一生中,我何其幸運能夠找到自己最愛的人,這樣就夠了,不是嗎?我一點都不以此為苦,而且這種心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將它忘記的。」換句話說,她將會愛雷曜軒一輩子,即使他不知道。

他雷曜軒才不可能是這等愛慕虛榮的男人,一听到這席話就高興的心花怒放,他應該要生氣的,他都還沒決定要原諒她呢!

可該死的,他就是抑止不了自己嘴角上揚的沖動。

餅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應,不會吧!老媽真這麼不相信她?好吧!「哪!我發誓,我……」饒芷彤一邊說一邊疑惑的拿下耳機,轉身想看個究竟,但沒想到這一轉,卻轉出了她盈眶的淚水。

「哈羅!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雇員’。」沉默了一會兒,雷曜軒佯裝輕快的招呼聲,才軟化了這一室略嫌僵硬的氣氛。

「……」饒芷彤必須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她懦弱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好想他,真的是好想他,這一見面她才知道她有多想他,他為什麼要來?難道是……咦?雇員?

「雇佣契約尚未終結,而且還是趁著老板不在,偷偷逃走的雇員,這……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他想生氣的,可是當他見到她原本就已縴細的身子如今卻變得更加清瘦時,他又忍不住心疼。

「我不是……」他來可是為了責備她?可她也不願意啊!為了他,她想留下,留在他身旁一輩子,然而也為了他,她卻不得不離開。

「連薪水都還沒領到就這麼走了,你真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我?」他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她的輕言放棄,她若真愛他就不該選擇默默離開,在未有任何交代之前,在什麼都沒有告訴他的情形下離開。為此,他可以狠狠揍她幾下都不為過。

「我沒這麼想的,我……」從很久以前她就忘了,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僅是用金錢來維持的,她只是……

「過來!」雷曜軒口氣不善地命令著,他不想和她有咫尺天涯的感覺,他再也不想和她離的這麼遠,那會讓他很寂寞的。

「可是……」她不敢哪!能這樣見著他她就已心滿意足,若冉靠近一點站到他身邊,那她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一定會動搖的。

「給我過來!」沒有任何預兆,雷曜軒不再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信條,一把拉過她,他有多久不曾感受她在他懷里了。

「說,為什麼要離開,你對我的愛就這麼微不足道,連讓你提起勇氣爭取我的分量都沒有嗎?」雷曜軒猛烈地抱住她,過度用力的擁抱是他的故意之舉,他一點都不會心疼的,因為他要懲罰她,懲罰她不作任何努力,就這麼隨便地放棄他們的感情。

淚水再也承受不住喜悅的沖擊滾滾而下。

「才不是呢!」她又哭又笑的,他真的來找她了,真的來了。「你是我最愛最愛的人了,所以我希望你是全世界上最幸福,過得最好的一個人了,可是……」饒芷彤不想再隱瞞對他的愛意。但她就是無法不垂頭喪氣。

「可是我沒辦法啊!我長得又不漂亮,沒辦法讓你有個體面的妻子;我的學歷又不高,沒辦法為你分擔辛勞;我又沒什麼顯赫的背景,沒辦法讓你少奮斗三十年;不管是你的人際、事業、地位,我都沒一項能幫得上忙的。」

所以當雷女乃女乃開口時,她毫不遲疑地選擇離開,她不希望自己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他的絆腳石,那會讓她很難過的,她不想讓他討厭她啊!

「大傻瓜,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敲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麼,竟然會有這麼迂腐的想法。」他說到做到,還真的舉手敲了她腦袋幾下。

他真會被打敗,她就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離開他?不過他自始至終都緊摟著她,能感受她在懷中竟是件這麼好的事。

「先說外貌好了,是我要娶妻還是別人要討老婆啊!我喜歡就好,管他別人怎麼想,偏偏很不湊巧的,我就是喜歡上你這種體型嬌小又沒什麼姿色的女人,你說我能怎麼辦呢?」雷曜軒故做無奈地聳聳肩,還裝出一副哀怨的神情,苦心安排的戲碼終于逗笑了饒芷彤。

「再來說說學歷好了,你才進公司多久,馬上聲名大噪,人事部的饒芷彤有哪個人不認識啊!自從我放出風聲要調你的職後,現在可是有一堆高級主管搶著要人,大家可都是手捧高薪、高職位在等著你,希望你能成為他們的左右手,空有學歷卻不能被重用的話,那有什麼意義嗎?像你一樣有真材實學的,才是最重要,不是嗎?」他從來就不知道這麼一張薄薄的文憑也能造成人自卑的心態耶!

她抬起頭殷切的睇著他,他當真一點都不嫌棄她?

「最後,請問一下什麼叫少奮斗三十年?你當我雷曜軒是那種專吃軟飯的男人嗎?」這對他而言可是一項嚴重的侮辱耶!「我現在的成就雖算不上富可敵國,可好歹要養活你,養活一大家子的人,甚至是富個三代都沒什麼問題,我要你的背景做什麼?所以總歸一句,就是廢話,所有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廢話。」他要的一直只有她,不是那些膚淺的世俗價值。

饒芷彤並沒有任何的回應,因為她怕一開口便會嚇走幸運之神,然後這一切的一切將會變成夢幻般的泡泡,而後消失不見。

曾經,父母的離異讓她不相信愛情;曾經,她以為不出色的自己,不可能受到幸福的眷顧,曾經的曾經現在都已過去,她真的可以步向幸福的坦途了嗎?

「附帶說明一點,這整件事都是女乃女乃出的鬼主意。」雷曜軒將雷老夫人的計劃,包括一開始美其名是情婦,其實就是孫媳婦的測試,另外安排她到公司上班也是為了先贏得人心,甚至到最後故意請她離開的一連串行為,再度重復了一次,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逼出他的真心。

「而且這些事我老早就知道了。」女乃女乃還真以為她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不讓這計劃成功嗎?哈!也不想想他雷曜軒是何等人物那!想在他面前瞞天過海,難羅!

「那你怎麼都沒說,還乖乖地將戲演下去?」她抓緊他的衣領,神情很是緊張地開口,她可以這麼想嗎?他真是為了她才……

「你覺得呢?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真心豈是嘴上說說就算,一直都是為了她,他才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而讓這個游戲繼續下去,沒錯,他是想就這樣假戲真做。

沉默頓時籠罩在兩人之間、好一會見後才又有人開口。

「怎麼都不說話,還不相信我嗎?」他輕輕吻了她的額頭,這小妮子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自卑情結呢?

「沒有啦!我只是還沉浸在感動的余韻中無法自拔而已。」她連忙否認。

她一直相信借由別人的肯定就能建立自己的自信,從現在開始她要慢慢累積自己的自信,而後她一定要成為一個能吸引住曜軒全部心神的女人。

(作者于席評曰︰所以說戀愛中的人真的都是傻瓜,這句話一點也沒錯,都已經是既成的事實了還看不清。)

「那你還要感動多久?」雷曜軒舉起手來看看表,想搞清楚他到底進來多久了?

「你那是什麼意思?」饒芷彤略感不悅地嘟起嘴,怎麼這樣說呢?她是為他的一言一行所感動耶!他怎麼反倒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哪有什麼意思?這樣就生氣啦?」雷曜軒拍拍她氣鼓鼓的雙頰,心里真覺得她這模樣實在是很可愛。「只是我爸媽他們昨天從巴黎回來了,在事情始未都還沒搞清楚之前,他們就吵著要我帶他們來見他們的兒媳婦,所以此刻他們正在你家的客廳陪你母親聊天,順便等我們出去。」雷曜軒一口氣為他的行為做出解釋,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讓人想狠狠抹掉他的笑臉。

「你……你說……」饒芷彤已經緊張的語無倫次了。

「我的父母來了。」雷曜軒了解地接話。

「而且……而且還在客廳……」她快瘋了,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不早說?

「還在客廳等很久了。」他再度?嫫鸞踴壩蝸貳?

「那……那我們……」呀!她好緊張啊!怎麼辦?他們會不會覺得她不夠好?覺得她……

「那我們還不快點出去。」語音甫歇,雷曜軒便爆笑出聲。

他們倆這是在演哪一出啊!她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不停在那亂蹦亂跳,而他則像個沒有生命的月復語女圭女圭,在一旁替主人接話,這實在是一個很奇怪的場面。

「我都快緊張死了,你還笑的出來!」完了,她的胃好像抽筋了。

「小傻瓜,有什麼好緊張的。」

他回復一貫的自信風采,朝著她伸出自己的手,這是他的承諾,當她將她的人生托付給他的時候,他將終其一生疼愛她,讓她在他的羽翼下過著幸福的日子,從此不畏風寒與寂寞。

「嗯!」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做好準備。

伸出手回握住他的,這是她的承諾,交出她自己,從此將他視為自己的天與地,與他攜手共度一生。

「我們走吧!」她對他甜甜一笑。

而他則是回她一抹世上最俊郎的笑容,幸福的感覺就在彼此心中漸漸擴大……

*****

好不容易才將眾好友們給找齊,舉行一場純女性的聚會,只是這次與會的情形和多年前那次大家哀聲連連、愁眉苦臉的聚會,可說是已有了天壤之別。

「這年頭要做什麼事,才不會讓人覺得每天的生活都很枯燥乏味呢?」

饒芷彤穿著清涼至極的白色襯衣,坐在沙發上,腿則是略嫌不雅地蹺到了桌上,百般無聊的她是想到自己這個快要生銹的身體,忍不住大嘆平常的日子是‘超無趣’。

雖然她貴為雷氏集團的少女乃女乃,雖然她的生活一點兒也不虞匱乏,每天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要什麼有什麼,可就是這樣才讓她覺得無聊,這樣的生活根本就沒有一點真實感嘛!

她真不想每天過著這種被人供養的日子,她只是懷孕耶,又不是因此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她才不想要一個月數十萬的零用錢,她只想找點事做,因為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無聊死。

「是啊!」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了四杯飲料,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的莞茵也有同感,喻培倫還不是一樣不肯讓她出外拋頭露臉的。「而且不僅是無所事事,最麻煩的是還得忍受我老公的騷擾,好吧!」她無謂地聳聳肩,「每天被他折騰那也就算了,偏他又老是一副正經八百的德性,我都快要受不了了。」她似是不悅地嬌嗔道。

所以說女人真是最虛偽的動物了,嘴里雖然是這麼發著牢騷,叫看莞茵一臉既甜蜜又美滿的笑容,有誰會相信她是真的在抱怨哪!

「哼!你們這還好咧!你們都不知道我多慘。我老公為了要求我賠償害他人氣跌落的損失,竟然要我每天跟在他身邊,與他形影不離的,說什麼這樣就能夠重建他新好男人的完美形象。」想到這,顏以澄又是一肚子火。

「新好男人的形象?噢,拜托!也不想想他自己都已經死會了,說不定沒幾年——嗯,不對,也許根本不用一年,他的兒子或女兒就會蹦出來了,到那時還需要什麼形象啊?也許一本父親手冊還比較實際些咧!」哼!真討厭,仗著自己是律師,有付好口才就這麼把她壓得死死的。

話雖這麼說,然而當她想起紀仲凱時,她依舊會幸福的冒泡,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個不夠坦率又別扭的人,明明喜歡無時無刻和他膩在一起,偏又老是? 玻?傷?褪歉牟壞袈錚?

顏以澄邊沉思還邊吹著她的縴縴手指,紅色指甲油很快的就干了。

太完美了。顏以澄滿意的看著自己豎直的手指。

而其他在一旁的人根本就沒人想理會莞茵的自戀,她們現在可是各自在為自己的生活打算啊。

「那你們想想這年頭到底要做什麼事,才會讓人覺得生活很精采呀?」饒芷彤忍不住搖了搖頭嘆氣著。

對現在她這個帶著球跑,身分上又有雷氏集團背景的‘不凡’女子來說,想要找到一份‘普普通通’,能消磨時間的小事,那可真是難如登天了。

「難不成去養小白臉啊?」黃涪湄順口接了一句。突然間她覺得這句話異常的熟悉,似乎多年前在同樣的地方,面對同樣的人時也曾講過這句話。

「嘿!你沒說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消遣咧……」莞茵興奮的拍了拍手。

這真是個不錯的Idea哦!多年前她們的志向是被人包養,現在則是去養別人,嗯!好像真的挺有趣的唷!

「我咧,這個也可以算是消遣嗎?」顏以澄揚眉,她從來沒听過所有的休閑娛樂中有‘養小白臉’這一項的。

「當然可以!」莞茵用力的點點頭,「反正我們四個現在不都在嫌平常蹺著二郎腿在家當少女乃女乃的日子太過平淡無聊了嗎?那還不如來養個小白臉,讓生活多點調劑,搞不好還能因此發現人生中的某些大道理呢!」

真有可能發生這回事嗎?當然不可能,這只是莞茵為了說服眾好友,而胡亂瞎掰出來的道理而已啦!

「你還真是墮落耶!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都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還這麼喜歡瞎起哄,黃涪湄搖著頭。

她單純的腦袋真的是裝不下‘養小白臉’這樣的休閑娛樂,只是——涪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她的好友。

以澄她們幾個好像都興致勃勃的那,怎麼辦?

「好啦,反正我們四個現在都處于無聊的生活中,那我們就去養小白臉好了。」莞茵下了決定。「對,就去找四個沒錢的俊美少年,然後花錢資助他,等到他被我們養的白白胖胖之後再甩了他。

「這樣真的好嗎?」黃涪湄還是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太好哪。

「對呀?你們確定嗎?」饒芷彤亦有疑慮地問道,小白臉哪那麼容易找啊?

「好啦,反正我們四個也找不到什麼其他更好的消遣了,不是嗎?那就去養小白臉好了!」莞茵看著其他三位朋友,「怎麼?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

「沒意見啦!」饒芷彤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說著,「都快被無聊給淹沒了,還在意養什麼嗎?」這麼隨便的語氣,敢情她是把養人當成養動物般看待。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覺得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時她們四個人真的可以說是空有理想抱負卻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頭耶!

不過人生真的是讓人無法預料的,當初她們若是沒有這種痴傻的勇氣,笨笨地往前直沖,她們現在還會這麼幸福嗎?

「我也沒意見。」顏以澄亦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好吧!你們想玩我也奉陪。」黃涪湄點了點頭,算是豁出去了。

與以前同樣的對白、劇情正持續上演著。

「那就一致通過了,我們就要找四個年輕小伙子,把他養得日日女敕女敕的,嘿嘿……」莞茵笑得奸詐極了,那表情真的是讓人很難想像,她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

「不過那個男人除了沒錢、年青外還得長得不錯。」饒芷彤首先開出條件,她還記得這是當初她自己說過的話,現在當然要再重溫一次嘛!

「是啊!最好是長得像金城武,那就更完美了。」即使??丫??似蕖?四噶耍?找猿我讕尚囊親拍俏懷?端??哪忻饜恰?

「是啦、是啦,我們都知道你很‘哈’啦。」眾家姐妹忍不住同聲噓向顏以澄。真是服了她,都已經是個黃臉婆、歐巴桑了,還有那個時間學人家年輕少女在那發春。

眾人睨了顏以澄一眼,陸續的又有人提出意見。

「體格也要很棒,最好是有六塊肌的那一種!」莞茵最喜歡有肌肉的男人了,那樣的男人看起來很英勇。

「可是那種男人多半都會活得下去的,別的不說,至少他們可以靠自己的勞力賺錢來維持最基本的生計,哪里需要別人養他啊?」黃涪湄很直接的提出她的看法。

莞茵听到這樣的結論,猛然收起她臉上的陶醉,張大眼楮瞪向黃涪湄。「有能力養活自己、有辦法靠自己生存下去的年輕人不在我們的豬物範圍內,OK?」所以涪湄不懂就別亂接話嘛。

「可是我們是要養小白臉耶,小白臉不是都要找那種年少有為、勤奮上進的年輕人嗎?不就是因為他們時運不濟,沒有辦法有好的發展,所以我們才要拉他們一把,不是這樣的嗎?」

「不是。」三人六目同時給黃涪湄一個否定的答案。

「你說的那種條件,根本就是青年發展中心所列的救濟標準嘛!現在要讓貴婦看上眼的小白臉得是那種年輕、帥,以及體格好,特別是他們必須是窮人。」莞茵把眾人的條件全列在一起,一口氣講完,讓涪湄明白現在時勢所趨。

「很好。」顏以澄覺得莞茵將重點歸納得很好。「那我們四個在各自找到對象之後就死命的巴著他,讓他成為我們要豢養的小白臉,而且對方一定要符合我們剛才開出來的條件才行。」

「只怕那種男人早死光了,而且——縱使有那種男人的話,他會願意委屈自己來當小白臉嗎?」黃涪湄嘟著嘴,不怕死的又點出事實,潑了其他三個人一桶冷水。

芷彤、莞茵、以澄全都閉上了嘴,她們也覺得涪湄說的話極為現實,很有道理。可是——她們就是不想活得太現實,就是想做白日夢啊!反正日子過得也挺無趣的,來點虛幻的想像也不錯啊!

芷彤揮手說︰「沒關系啦!人家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一定找得到那種願意委身給女人的小白臉的。」現在社會上的Y世代那麼另類,人數又多,她不相信真踫不到一個。

「是啊,人家瞎了眼的貓都會踫到死老鼠了,我們幾個還怕沒機會去釣到沒錢的小白臉嗎?」她莞茵可是很有自信的啦!

「對耶!說不定我這麼走出門就撞上了。」顏以澄回以同樣的樂觀。

「好吧!既然你們三個都這麼說了,那——」黃涪湄伸出手。「我們就立志去養小白臉嘍」。

「加油、加油、加油!」其他三人將手覆上了黃涪湄的,一同喊出口號,為自己和好友加油、打氣。

「那……」突然出聲問話的正是雷曜軒。「各位‘貴婦們’,不曉得我們有沒有那個資格能成為你們口中的小白臉呢?」

還不就是因為怕他這位親愛的老婆懷孕在家無聊,所以他才同意讓她在自家庭院里辦個小小的私人宴會,邀請她的一些知己好友前來品茗聊天。為了讓她們女人家可以自在地聊些私己事,他們這幾個大男人還很識趣地退避到屋子里,去討論他們的家國大事,沒想到這群女人聚在外頭時,竟然是在商討這種給自己先生戴綠帽的消遣。

「我先毛遂自薦好了,雖然沒有金城武帥,不過不曉得莞茵夫人喜不喜歡我這種不苟言笑的小白臉呢?」你以為這是喻培倫生平第一次開玩笑嗎?那你可錯了,由他額際上跳動的青筋看來,他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呃……這……我……」莞茵的回答並無緣讓眾人听見,因為她已經被喻培倫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給帶走,成為第一位光榮退場的‘貴婦’。

「原來以澄夫人欣賞的是那種不會黏人的小白臉是嗎?要不要讓我試試,我保證自己一定會讓你很滿意的。」

紀仲凱那張唯有在當律師、上法庭時才需要擺出的精明銳利的面容,此刻全用來對付顏以澄了,想必他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一名有罪的被告來看待了嘛!

「不是啦!我是……」顏以澄根本來不及為自己疾聲辯解,就被面無表情的紀仲凱用蠻力給抱離了現場,成為連聲再見都來不及說就退場的第二位‘貴婦’。

「我不知道火龍門的少夫人也會想養小白臉呢?這樣吧!幫里的兄弟任君挑選,不曉得涪湄夫人對這樣的安排滿意否?還是要我這位少幫主也跟著下海服務,夫人您才會高興呢?」高浪騰性感的唇瓣微微揚起,帶了那麼點邪魅味道的笑意並沒有到達他的眼眸,這種皮笑肉不笑的神態反而流露出令人心驚的殘酷。

黃涪湄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像只小雞般的被高浪騰拎出了雷家宅邪,臨行前也只有絲毫不起作用的掙扎聲伴隨了她這位‘貴婦’的離去。

直到閑雜人等一一消失後,雷曜軒這才挽起衣袖,準備要好好料理一下自己的家務事。

「你一定是累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好嗎?」她連忙想起身上樓。天晚得他什麼時候需要她來服務放洗澡水了,她當然知道這是個既蠢又蹩腳的理由,只是見他一臉的苦相,她就忍不住想逃。

「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你有養小白臉的想法呢?」雷曜軒豈會讓她逃逸,輕輕一拉,便將她置于柔軟的沙發上,自己的身軀下。「說啊!對我有什麼不滿?否則為什麼要養小白臉呢?」他整張臉可以說根本就是貼在她的臉上,熱呼呼的氣息一直往她吹去,似在警告又似在暗示些什麼。

「沒有啦!我們只是隨便說說,好玩而已嘛!」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唷!雖然她們每個人都講得煞有其事的,但那是因為她們都很清楚彼此只是在開玩笑罷了,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是嗎?我倒覺得听到了你的真心話。」

耙嫌日子無聊,那是他才應該享有的權利吧!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老婆,一下怕她營養不足;一下又怕她跌跤,這兒怕那兒驚的,這一陣子他都不知道冒出多少白頭發了,尤其到了晚上,他還得學正人君子一般禁欲,天哪!這種日子還得過多久啊?

「沒錯,誰叫你只要你的小孩,一點都不關心我。」孕婦真的是很歇斯底里耶!沒想到她竟會和她自己的Baby吃醋。

「傻瓜!怎麼這麼想呢?我是很在乎我們的孩子沒錯,可是我最愛的還是你啊!」雷曜軒縱容她的任性,伸手輕撫Baby所在的位置,他的心中盈滿著感動,這是他的妻、他的兒,而他將會一輩子嬌寵他們。

「這還差不多。」饒芷彤心足意滿的吻上她最親愛的老公,獻上她滿心的愛意。

四周的溫度突然隨著兩人間親密的動作逐漸高升,愈燒愈烈的炙火讓兩人都禁不住想到那睽違已久的夫妻甜蜜。

「怎麼了?」饒芷彤不懂她老公為什麼會臨時煞車?

「不行,我會傷到你跟寶寶的。」他一定得停下來了,該死的,他又必須要去沖冷水了,這種折磨到底何時才會結束!

「喔!那個啊!」饒芷彤完全不介意地再度吻上他,然後有點不好意思的貼著他耳邊細語。「醫生說現在已經進入安全期了,所以……」

「所以……」雷曜軒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所以說我可以解禁了。」他大大地歡呼一聲,接著溫柔地抱起他親愛的老婆,準備往寢室步去。

「討厭啦!這麼猴急。」饒芷彤不好意思的將臉埋在他的胸膛,紅暈迅速爬滿了她的全身。

「沒關系,各位讀者一定不會介意的。」他可是連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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