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會寂寞 第五章

激情過後,柯磊在飯店的大床上支肘撐起身子,望著緊閉著雙眼的羅予曦。

她一動也不動地蜷著身子,看來像是累壞了,長睫上甚且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淚水,胸前肩臂上的玉膚也盡是一片纏綿之後的粉紅。

柯磊感覺自己的雄性沖動,又在瞬間被撩起。

他擰起眉,詛咒起自己的獸性。

柯磊翻過身,想佯裝冷漠,大手卻自有意志地拉過棉被覆住她的身子。

「謝謝……」她低喃著。

她蜷縮著身子,倦極了的身子不敵睡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柯磊燃起一根香煙,她在睡夢間皺著眉,輕咳了幾聲。

他低聲詛咒了一聲,捻熄了香煙。

因為無事可做,他開始心煩意亂了起來。

他瞪著她的睡顏,看著她露在棉被外的光果玉臂。

夢中的「她」手上戴著一只羊脂白玉鐲!

他毫不懷疑自己抽屜里的玉鐲正是那只鐲子。

身為古董商,他必然研究過一些風水師對出土陪葬物的說法。

傳言出土的陪葬物會帶著前世的磁場,陪葬物的前世主人會影響今生擁有者的意志。傳言,要將玉鐲子畫上朱砂,再加以烈陽曝曬,方能完全地洗淨前一世的濁氣。

他從沒信過那一套。

然則,他對雲南的余悸猶存。然則,他在擁有了玉鐲之後,所經歷的夜夜惡夢,已經讓他不得不相信那些光怪陸離的前世今生了。

因此,他才不願意和羅予曦有任何牽扯。不論是在夢中,或者是在現實人生,她都太容易影響他的情緒了,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加入黑道、離開黑道,都是因為他討厭被情緒牽著走。除了他自己,誰都不能掌控他的人生!

不過,既然都已經發生關系了……柯磊彎,拂開她臉頰上的長發。

他也幾好快刀斬亂麻,選擇當個無情男人,省得她對他再有幻想,省得他因為她的在意而動心。

柯磊下床穿好了衣服,從櫃子里拿出一只錦囊,從黑色絨布中取出一只冰透水亮的白王鐲。

這只白玉鐲,是他夢境開始的肇因。

那麼,也讓這只白玉鐲做為這一夜的結束吧!

柯磊執起她的手腕,將白玉鐲套入其間。

她蹙了下眉,呼吸頻率變得凌亂了。

他微一使力,讓白玉鐲滑過她的指尖、指節,白玉鐲在她的腕間轉了一圈,腴脂白玉映襯著她肌膚的脂女敕玉滑,炫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柯磊穿上衣服,站在床邊深深凝視了她許久。

他知道她醒了,因為她的身子正不自覺地顫抖著。

而他選擇了佯作不知情。

他轉過身,離開。

當房間的門輕輕地被關上的那一刻,羅予曦的眼眸幽幽然地睜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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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柯磊起身抽煙的同時,羅予曦就醒了。

她原本就不容易睡得沉,更何況是在一個陌生地方。

她想睜開眼看他,可她不敢。

她是真心想要他的。可是對他來說,這種沒有加諸任何承諾的激情,其實帶有唾手可得的不珍借意味吧!

她沒有勇氣看著他毫無牽掛的離開,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卑賤。

于是,她努力地讓呼吸維持在同樣的頻率。

但是,當柯磊溫柔地執起她的手腕時,她卻忍不住要鼻酸。

她能感覺到他正嘗試著將一只冰涼的鐲子滑入她的手腕中,是故她的心跳陡然加速了。

她知道他為她戴上的是什麼樣的鐲子。

夢里的一切對她而言,是等同于真實世界的。

玉鐲的冰寒沁入她的肌膚中,心窩處傳來的陣陣擰痛,讓她不自覺地擰起了眉。

接著,他離開了她身邊,徑自打開了門,又關上了門。

然後,她睜開了眼,一顆醞釀許久的心酸淚水,趕在第一時間滑下眼眶。

她舉高手腕,一只完美無瑕的白玉鐲剎時從她的手腕滑至她的臂間。

她全身陡然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羅予曦將臉頰偎在玉鐲上,淚水無法自制地奔流滿面。

夢境里刻骨銘心的心碎是她生命里的缺口,她只是想試著讓她的生命圓滿。這樣有錯嗎?

她當然知道今晚一夜溫存之後,她可能仍然是一無所有,但她還是鼓起了勇氣走進了飯店。他為什麼就是不能多給她一些時間?他為什麼不願意多和她相處一些,多了解她?

他怎麼可以真的一去不回頭呢?淚水汨汨地滾出她的眼眶,滑至玉鐲上,再滾落到枕頭間,濕了枕巾。

她哭著哭著,迷迷糊糊地進入了昏睡之中……

鈴鈴鈴——

手機鈴聲將她從似睡非睡的夢境中驚醒,她揪著床單,整個人慌跳起身,水盈盈的大眼茫然失措地望著飯店的裝潢。

這是哪里?羅予曦環住自己的雙臂,全身發冷。

鈴鈴鈴——

她抿著唇,看著窗外的陽光普照,手腕上的玉鐲重量,提醒了她關于昨晚的一切。

她握著玉鐲,身子再度無力地臥回了床上。

鈴鈴鈴——

羅予曦蹙著眉,接起了手機。會是柯磊嗎?

「喂。」她揪著心,緊張地說道。

「予曦,你身體不舒服嗎?」羅仕杰的聲音威嚴地自手機中傳來。

「哥!」羅予曦的神智頓時清醒了起來,她更加縮入床褥間,一副生怕哥哥從听筒透視到她的心虛模樣。「我、我沒有不舒服。」

「為什麼沒接家里的電話?」羅仕杰命令地問道。

「我……在外面買早餐。」羅予曦緊張地小聲說道。

「已經十點多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吃早餐?你記得午餐還是要多少吃一點。」羅仕杰命令地說道。「還有,我搭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台灣。」

「我知道了。」她用力地點頭,悄悄地松了一口氣。還好,大哥遠在國外。

「你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又感冒了嗎?」

「我沒有感冒。」她認真地回答道,不想讓哥哥擔心。

「沒事就好。我掛電話了。」

「大哥,再見。」

羅予曦柔順地說完後,垂下臉龐,對著手機發楞。

她突然想起,她和柯磊之間,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啊!

「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好男人又不只他一個……況且,他一點都不好……」

羅予曦撫著玉鐲,自言自語地惹出一缸子的淚,心酸到連她自己都沒法子收拾,可她的腦子還是忍不住地想著——

她和柯磊還能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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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磊坐在辦公桌前,窗外的夕陽透過木雕窗欞,撒落在他的肩上、臉上。

夕陽的金光沒為他的輪廓染上任何柔和的色彩,他抿著唇,臉部線條冷硬得毫無妥協的痕跡。

眉間的擰蹙及手臂上糾結的肌肉,顯示出他正處于憤怒之中。

「……這些是關于羅予曦的采訪,到時候會一並展示在倫敦的店。她的經紀人還會再提供一些她本人及作品的照片……」耿勝文坐在柯磊的對面,對著一桌子的文件,淘淘不絕地報告著。

柯磊自始自終都沒開口應話,他瞪著夾在采訪稿上,那幾張羅予曦的新近照片。

她是不是瘦了?第一個問號刺進柯磊的心里,他眯起了眼。

他們才分開了一個月,她再瘦也很有限吧!一定是照片拍攝角度的問題。柯磊安慰著自己。

她看起來似乎不快樂?第二個問題刺進柯磊的心里,他咬緊了牙根。

是她咎由自取的!他早就已經告訴過她,他們之間只會有「那一夜」!

可他明知道她對他有期待,他怎麼還可以對她下手?更該死的是,他怎麼會鬼迷心竅把那只玉鐲戴到她手腕上,像是把她列管為他的所有物一般!

懊死該死該死……他柯磊向來不清楚罪惡感是什麼東西,可他現在一想到她,居然會內疚到心痛!

「煩死了!」柯磊大吼一聲,手掌重重地住桌上一拍。

一只蛋雕裝飾,應聲滾落下玲瓏木架。

「小心!」耿勝文驚呼一聲,連忙撲身上前搶救。

可惜,他晚了一步!

蛋雕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破裂聲。

「是誰諄諄告誡我,古董是拿來賞玩、拿來珍惜、拿來賺錢的!結果自己沒事把這個蛋雕從櫃子里拿到桌上擺,現在可好了,這個蛋雕少說也值個十幾萬塊吧!」

柯磊皺著眉,怔楞地看著耿勝文,一臉完全不清楚這人在說什麼的表情。

他緩緩地挪低視線,一臉錯愕地看著地上碎成片片的蛋雕。

挑了這個蛋雕放在桌上,正是因為蛋雕上那個身穿雲南白族服飾的女子有些神似羅予曦的唯美風情。

現在,全碎了……

雹勝文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教訓起柯磊的失魂落魄——

「柯磊先生,我們現在把話講清楚,免得你今天砸蛋雕,明天摔瑚瑚挖簪,後天掉一對翡翠發簪……」

「你那麼嗦做什麼!我剛才只是一時不小心而已。」柯磊悶吼了一聲。

「死鴨子嘴硬。」耿勝文從桌上的照片堆里找了一張羅予曦的半身照,直接送到柯磊的臉前。「請問一下閣下喔,那只『某人』死都不肯售出的羊脂白玉鐲,為什麼會掛在羅予曦小姐的手上呢?」

柯磊瞪著一寸之外,照片上她淡淡的愁容,心猛地一擰。

「你怎麼知道她戴著那只玉鐲?」柯磊沙嗄地問道,心頭開始劇烈震蕩。

「我那天跟著記者陪同采訪羅予曦。她最常做的動作,就是一臉憂愁地撫模著玉鐲,我除非是瞎了眼才會沒看到。」耿勝文故意大聲說道。

柯磊沒接話,依然是一臉的沉郁。

那個傻女人!

「喜歡她就去追啊!」耿勝文一拍桌子,不悅地說道。

「我和她不適合。」他掏出一根煙點燃,煩躁地吞雲吐霧了起來。

「請問你試過了嗎?」

與其看著柯磊繼續恍神下去,不如把他惹到發毛,看看這人在受激之下,會不會突然沖去找羅予曦。

「有些事不用試,也知道結果。」柯磊叨著煙,臉頰線條繃緊,一副硬漢不妥協的姿態。

「嘖嘖,你瞧瞧你這副輕言退縮的孬性,根本不像我認識的柯磊。」耿勝文交握著雙臂,一臉挑釁地問道︰「當年是誰讓槍抵著額頭,卻仍然眼也不眨地說要保護老大的?」

「感情和那是二碼子事。」柯磊長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近乎顫抖地在空中散開。

「怪了,你連死都不怕了,居然還怕談戀愛不成?」耿勝文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柯磊聞言,暴戾地拈熄了香煙。

夢中的他拿著匕首自盡的那一幕,驀然刺入他的腦海中。他記不起匕首刺胸的痛苦了,但還是能感覺得到被背叛的痛不欲生。

「死亡只是一瞬間的痛苦,感情才是讓人生不如死的長期酷刑。」柯磊瞪著她的照片,沙嗄地說道。

「老天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性了?」耿勝文猛搓著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

「我不是感性,我是實際。」柯磊又點燃了另一根煙,只為了讓自己有事可做。

看看柯磊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樣子,他根本是愛慘了羅予曦嘛!雹勝文一桃眉,決定再下一記猛藥。

「其實,我覺得最不實際、也最不會保護自己的人不是你,是羅予曦。听說她前陣子因為感情失利重病了一場,還弄到肺炎住院咧!」耿勝文一臉悲慘地說道。

「你說什麼?!」

柯磊倏地沖到耿勝文面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領。

「羅予曦為了你重病一場,肺炎住院。」耿勝文重新說了一遍,而且還「好心」地放慢了說話速度。

「她怎麼會得肺炎!」柯磊拎起耿勝文的衣領,凶惡地逼問著。

「我發誓不是我害的,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耿勝文無辜地高舉著雙手。

要不是自己和柯磊認識太久,現在肯定會被他的橫眉豎目給嚇到。這家伙眉目間有股蠻勁,忘了控制時,是挺恐怖的。

「她出院了嗎?」柯磊把放開耿勝文的衣領,盡可能平心靜氣地「咆哮」道。

「她出院了,目前在家靜養中。」耿勝文說完,跑去一旁喝水壓驚。

「你什麼時候知道她住院的?為什麼沒告訴我!」柯磊眯起眼,忍住再把他抓起來逼問的沖動。

「她的經紀人今天上午拿她的作品來給我,順便解釋說羅予曦有件作品可能要遲交,因為前陣子咱們的古典美人生病了,所以我才知道的。」耿勝文幸災樂禍地看著柯磊臉上的焦躁。「至于為什麼沒有馬上告訴你嘛,因為某人剛才不是說『我和她不適合』、『有些事不用試,也知道結果』嗎?」

「你想被揍嗎?」

柯磊掄起拳頭,孔武有力的身軀陷入戰斗的繃緊狀態中。

「她經紀人說,羅予曦是早產兒,本來就弱不經風,加上最近吃少睡少,沒事又常在陽台看星星看到睡著;身體不舒服,卻又硬撐著,所以才會把感冒拖成肺炎的。」耿勝文說得一清二楚。

「早產兒又怎麼樣?她家里的人難道不會幫她調養嗎?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一天到晚掛病號,她爭不爭氣啊!」柯磊的眉頭緊擰著,緊擰到眉宇之間出現了一道長狀凹痕。

「你別只對我發脾氣,心里有話就直接對羅予曦說去啊!」耿勝文閑閑喝涼水,在一旁敲著邊鼓。

「我知道她沒事了就好,她的事不關我的事。」柯磊立刻凜著臉說道。

「你現在還有臉說這種話!」耿勝文拿起二張羅予曦的照片,夸張地在空中揮舞著。「你剛才差一點就因為羅予曦而把我揍成豬頭了!現在干麼又要故作鎮定?談戀愛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她和我在一起不安全。陳火木見過她,可能會對她不利。」柯磊突然冒出一句。

「那你不在她身邊保護她,豈不是更置她于危險之間?」耿勝文哇哇大叫著。

事實上,他們在台面下還是有些勢力可以運用的,陳火木根本不足以為患。

「陳火木現在應該還沒力氣地惹她。」柯磊話鋒一轉,又如此說道。

「所以?」耿勝文發現他真的快受不了所謂「戀愛中的男人」了。

「沒有『所以』!這個問題就到此為結束。」柯磊狼狽地說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

他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處理」羅予曦!

柯磊走回桌前,飛快地把桌上關于她的文件資料全收攏回資料袋里,不讓她的容顏干擾他的思緒。

「是啊,羅予曦只要有作品能幫你賺錢,就算病死了也不關你的事。」耿勝文譏諷地說道。

「你再說一句,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柯磊怒瞪著耿勝文,一腳踹倒一把木椅。

「你再說一句什麼你和她沒有未來這種話,我才要揍得你七天七夜下不了床咧!」耿勝文也撂下狠話,接著氣呼呼地沖出柯磊的辦公室。

一分鐘後,耿勝文抱著二個紙盒沖回辦公室里。

「我跟羅予曦沒有關系,原本是沒必要幫她說話,但是,你這人太固執、太死沒良心了!所以,我決定我要幫羅予曦!這是她經紀人帶來的作品!你給我睜大眼楮看!」

雹勝文把二個紙盒全推到柯磊面前。

柯磊瞪著那二個紙盒,像看著毒蛇猛獸。

「第一件是『長相思』。」耿勝文示威地看了柯磊一眼,打開了第一個紙盒。

第一個紙盒內有著一只金簪,簪身上頭的刻紋,正是柯磊手臂上的龍形紋身。

柯磊抿緊唇,一句話也不吭。

「第二件的名字,簡直俗氣到不行。」耿勝文翻了個白眼,打開了第二個紙盒。「叫做『忘不了』!」

一只銀鐲擺在紙盒的正中央,鐲面刻了一道又一道的如意,炫染著純銀的光采。而原該是光滑的鐲子內側,卻密密地刻上了一道龍形圖騰。

「這只銀鐲每戴上一次,所戴之人的手腕便要壓上那龍形圖騰一回,無怪乎要取名叫做『忘不了』了!」耿勝文補充說明,眼楮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柯磊。

柯磊的肩臂因為激動而堅硬地拱起,他瞪著手里的銀鐲,突然大聲地咆哮道︰

「見鬼了!她腦子有問題嗎?我哪里好!」

「這種事,你得問她才知道,我不清楚。」耿勝文自以為幽默地接了一句。

柯磊的拳頭用力地擊向桌面,震得二件首飾全都在紙盒里彈跳了下。

「羅予曦家的地址是某區某路某號某樓……」耿勝文伸手想搶救那二件首飾。

「我沒問你她家的住址。」柯磊火紅的戾眼猛瞪著耿勝文,不許任何人踫觸「他的」首飾。

「啊?你沒問嗎?可能是我會讀心術,是這樣嗎?我反正都已經念完了……」耿勝文淘淘不絕地說道。

柯磊根本沒听清楚耿勝文說了什麼,他只是怔怔地望著紙盒里的金簪和銀鐲。

她身體不舒服還搞這些東西做什麼?什麼「長相思」、「忘不了」,都是廢話!

她如果不懂的話,他很樂意告訴她!

「做人不要太固執,偶爾也是要听一下朋友的……」耿勝文看柯磊一徑低著頭,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樣,他于是說得更加起勁了起來。

冷不防,柯磊突然站起身。

雹勝文閉上嘴,從柯磊面無表情的臉龐上,實在是看不出此人是想給他一個擁抱,還是給他一拳叫他住嘴。

結果,柯磊二樣都沒做。

他只是闔上紙盒,冷冷地說了一句︰「這二件東西,不賣。」

雹勝文一挑眉,嘿嘿笑了二聲。

柯磊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腳步往門口前進。

與其把他的心懸在她身上流浪,倒不如把她牢牢拴在他身邊,好好保護著。

況且,羅予曦那樣一個小人兒,能飛得出他的手掌心嗎?他根本沒必要害怕她的背叛啊!不是嗎?

柯磊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走出辦公室,「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雹勝文眉飛色舞地看著那扇門扉,嘴里開始吹出「結婚進行曲」旋律的口哨。

嗯,關于羅予曦與那個雲南王妃之間的神似之處,他想還是暫時不要告訴柯磊好了。

柯磊內心的矛盾與自卑已經夠多了,如果再讓他知道那事的話,一定會把那段歷史投射到他和羅予曦之間,然後再找出一百個理由來推開她的。

雹勝文搖搖頭,長嘆了口氣,暗暗祈禱著柯磊能擁有一段美好的將來。

柯磊孤家寡人了這麼久的時間,也該是他幸福的時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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