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愛情莫憂愁(上) 第9章(1)

于是乎,錢莫憂就在同事們的側目之下,被冷昊架入加長型禮車帶走。

但她再怎麼想,也想不到冷昊居然會把她帶到飯店里,做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

睡覺!

錢莫憂瞪著一回房就把她推到沙發,然後倒在她腿上沈沉睡去的冷昊,至今還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辛苦了。」方大為壓低聲音說,遞過一個擺著精致三明治與紅茶的托盤放在她身邊的茶幾。

「他為什麼要抓我過來陪他睡覺?」錢莫憂茫然地問。

「冷先生剛從巴黎回來,下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方大為說。

「原來他這陣子都在巴黎。」她恍然大悟地看向冷昊象牙白的臉龐--難怪他看起來憔悴了一些。

「他在忙十一月服裝秀的事,有時幾天沒睡,有時一天最多睡三小時,才結束草圖設計就又飛回台灣了。偏偏,他在飛機上又沒法子睡。」

「這麼慘。難怪臉色像鬼,當心有錢沒命花。」錢莫憂嘴里如此說,卻把聲音壓到最低。「但是,你還是沒告訴我,他為什麼要抓我過來陪他睡覺?」

「我想那是因為冷先生既需要睡眠又希望早點看到你吧。」方大為微笑地一頷首後,轉身離開。

是喔,冷昊有這麼喜歡她喔?錢莫憂低頭望著睡得像睡美人的冷昊,胸口像開了一瓶香檳,冒出無數小泡泡。

只要是人就會喜歡被當成獨一無二吧!

因此,冷昊雖然害她處于麻煩境地,但看在他有眼光看中她的分上,她就勉強再容忍他一下吧。

她沾沾自喜地傻笑地盯著他,意外地發現,摘下墨鏡後的冷昊其實長得「很美」。

無瑕的肌膚、長睫挺鼻、美麗唇形,若把頭發放下來,鐵定很漂亮。

錢莫憂的手伸到冷昊頭後,想要裝作不經意地扯開黑色緞帶。

「敢松開我發帶的人,死路一條。」

錢莫憂的手停在半空中,倏地看向他的眼。

他黑瞵眸子透著光,哪還有半分睡意?

「你什麼時候醒的?」她咽了口口水。

「你們說話時,我就醒了。吵死人。」他說,半眯著眼在她腿上繼續窩著。

「嫌吵干嘛不去房里睡?」她問。

「我喜歡你的體溫。」

錢莫憂一愣,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表白了。可是,這麼像變態殺人魔說的話,算是表白嗎?

「傻怔著做什麼?有話快問,如果想上廁所就快去,我待會兒還要補眠。」他霸道地拉過她的手偎在他頰邊,像是立刻要進行第二場睡眠一樣。

「你你……干嘛消失那麼久?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她月兌口問道,問完想咬斷舌頭。

厚,她問這種話,听起來就是很在意他!

冷昊見她問話中隱隱有思念之情,他眼色變柔,放輕語氣說︰「我討厭打電話。不是一忙完就趕回台灣找你了嗎?」

「那你一回國就找我,把我帶到這里,是為了什麼?」

冷昊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為了睡場好覺,笨蛋。」

「為什麼要有我才有好覺?」她對上他的眼,屏氣問道︰「你喜歡我喔?」

「廢話。不過,你不用感到太榮幸,一切依照正常行事即可。」他拍拍她的手臂,知道被他這種人喜歡上會是多大的壓力。

錢莫憂瞪大眼,腦中因為缺氧而沒法子正常思考。

「冷昊--」你說的是人話嗎?

「要不要我先吩咐人準備好晚餐,這樣你說完時,正好可以吃?」冷昊望著她傻不愣登的模樣,修長黑眸里滿是揶揄意味。

錢莫憂火了,猛地抽回手,她又不是被虐狂,才不要跟這樣的男人談戀愛。

就算他的吻讓人再小鹿亂撞也一樣!

她一氣之下,呼吸便開始急促,空氣便大量進到腦袋里,讓她開始想起先前和妹妹討論出來的方法。

冷靜、她要冷靜,她現在絕不能慌亂,如果讓冷昊知道她沒有那麼喜歡他,他一定會想盡方法讓她喜歡上他,那她小命豈不要去掉半條?

「話說完了嗎?我要睡了。」冷昊抓回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微涼。

他于是半起身拿過一條印有「男爵」品牌名的毛毯,蓋在她肩膀。

錢莫憂瞪著他完全把她當床的自在神態,她牙根一咬,不顧一切地大喊出聲。

「冷昊!我喜歡你!」

她的大叫聲在屋內轟隆隆地回響著。

冷昊一挑眉,用一張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表情的臉龐望著她。

「這事我早知道了,你說那麼大聲做什麼?」他說。

錢莫憂見他語氣怡然自得,完全自我感覺良好,斗志霎時被瞬間激起。

般什麼鬼,他居然沒有因此退避三舍,反而一副天經地義模樣,一定是她表現得不夠積極。

「我覺得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我如果撲上你,一定會引起你的不悅……啊!」

錢莫憂的話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攤平在沙發上。

「沒想到你這麼心急。」他挑眉,美眸里笑意淡淡。

「我……我才沒有。」要命,他還是戴著墨鏡好了,免得她心髒狂跳。

錢莫憂怔怔地看著俯身在她身上,似豹子正在打量該如何吞噬她一般的他,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跑了出來--

但,最可怕的是,她居然分不清自己現在是期待、恐懼,還是興奮。

「你有。」冷昊最愛她看他看到回不過神的樣子,笑著低頭吻住她的唇。

他笑了耶。

錢莫憂睜大眼,發現他眯著眼笑起來的樣子簡直傾國傾城。她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龐,眨了兩下眼才發現他正在吻她。

「啊……」她低呼出聲,正好讓他堂而皇之地登門入戶。

好冷的唇、好涼的舌尖、好靈活的吻、好--

讓人迷醉的他。

錢莫憂撫著他的臉龐的手,不自覺地攬住他的後頸,回應著他的熱情。

「等我睡飽之後,就讓你如願以償。現在我們暫時離床遠一點,因為我現在可沒和你翻滾三天三夜的體力。」冷昊咬著她的唇,抬頭笑著說道。

錢莫憂氣喘微吁、捂著胸口,傻傻地問︰「讓我如願以償什麼?」

「你不是要撲倒我嗎?」他挑眉說道。

「我是開玩笑的。」她倒抽一口氣,嚇得瞪大了眼。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而且,我早在醫院跟你說過,我會對你負責的。」

冷昊不待她回答,再次將她推坐而起,然後又咚地一聲倒回她的腿上,自顧自地閉上眼。

「你不怕我是拜金女?我從小到大一直夢想著要嫁入豪門。」她急得猛戳他的肩膀。

「那又如何?我沒遇過這麼不靈光的拜金女,還算有意思。再者,我的錢多得花不完,你一起花也無妨。還有,你再嗦的話,我就撤掉你們廣告公司的案子。」他不耐煩地說道︰「我要睡了。」

錢莫憂閉上嘴,才不想當公司罪人,加上她現在被他方才那一堆話給弄得頭昏腦脹。

他的意思是,他喜歡她,喜歡到不介意她是拜金女?

媽啊,她錢莫憂有這麼傾國傾城嗎?

她沒有,但感覺很爽啊。錢莫憂揚起唇角,無聲地偷笑著。

怕他發現她的竊喜,錢莫憂偷看他一眼,小手不自覺地撫向他其實皺起的眉宇。

嗯,果然是美男子,他的皮膚冷涼冷涼的甚是舒服呢。

她的手無意識地一下一下地撫著,甚至在他心滿意足地揚起雙唇之後,探索的小手開始滑向他的雙鬢和緊繃的肩頸。

直到他的呼吸變得平穩之後,她也低頭低到肩頸酸痛了,于是側著身子,靠著沙發椅背上,打了個哈欠,不自覺地與他一同沉入睡鄉之間……

棒天晚上,坐在她的小套房沙發里等著關德雷打電話來的錢莫愁,興味十足地看著姊姊站在她面前,比手畫腳地詳述她昨天被冷昊帶出場的經過。

「以上報告完畢。」錢莫憂說。

「那他昨天醒來之後,你有被吃干抹淨嗎?」錢莫愁期待地看著她。

「錢莫愁,我們不是一對啦!」錢莫憂哇哇大叫,拚命拍打著妹妹的手臂。「那家伙根本是一個為了想借我的腿睡覺的大騙子!他一醒來,連吭都不吭一聲,就沖進他的工作室,從此沒再出來過。哼!」

錢莫憂想到昨晚的光景,忍不住朝空中揮舞了一拳。「他下次再敢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看我怎麼對付他。」

「怎麼對付?現在弄假成真,他以為你喜歡他了,不是嗎?」錢莫愁揉著被姊姊打得很痛的手。

「沒錯,我快瘋了!」錢莫憂一把抱住妹妹的手,呱啦啦地不停說著︰「他怎麼會想讓我撲倒?還說要對我負責。這一定是他想要逼瘋我的陰謀!他還說什麼明天要帶我去他家,我一點都不想去!萬一進去之後,房間里都是惡魔的擺飾,而他一吹口哨,蝙蝠就會從四面八方飛過來……」

「我下回寫不出稿子時,你可以幫我寫。」錢莫愁忍不住為她的想象力鼓掌。

「才不要,寫那些我會作惡夢。」錢莫憂悶哼一聲,把臉埋到雙掌之間。

「但你對他的吻很有感覺,不是嗎?」錢莫愁戳了姊姊一下。

「沒錯。我現在知道什麼叫情和是分開的。原來,我錢莫憂居然是個縱欲之人。」錢莫憂抬頭,用手扇著發燙的臉頰,不好意思地說︰「重點是,我如果不睜開眼楮,可能會想把手伸進他的襯衫里、把他撲倒在地上。但是,一睜開眼看到他的冰塊臉,我的滿腔熱情就會被澆熄。」

錢莫愁大笑出聲,被姊姊滿臉的苦惱逗得很開心。「你好歹也給他一些面子啊,冷昊可是時尚界的型男大師級人物啊。」

「但他不是我的菜。」她癟著嘴說。

「問題是,你現在不理他,公事上也會造成困擾。不如就此虛與委蛇一陣,他總是要離開的。」錢莫愁說。

錢莫憂想到冷昊要離開一事,心不由自主地揪痛了一下,痛得她咬住了唇。

錢莫愁把姊姊不舍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竊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反正,他愈快離開愈好。他昨天拉著我的手離開公司時,我還遇到紀明仁,我的清譽都被他破壞殆盡了。」錢莫憂嘴硬地說道。

「你難道不想弄清楚,為什麼你會對他的吻有反應?會不會就像你喜歡恐怖片的道理一樣?畢竟,人在興奮和恐懼時都會心跳加快、肌肉緊繃,兩種反應是很類似的……」錢莫愁試探地問道。

「我只覺得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熱心了?」她眯起眼望著妹妹興致盎然的臉孔。

「因為你給了我靈感,我下次要寫一個平凡的膽小女生愛上吸血魔王的故事。」錢莫愁一臉無辜地說道。

「你利用我。」

「我是想多賺點錢幫我們存老本,至少先擠出一戶南部房子的頭期款吧。你忘了上次許梅梅幫你算過你退休之後,就一次全部提領也只有一百多萬嗎?而這一切還得老天保佑勞保不倒閉。」

「對。我不過一個小小美術助理,每月只領兩萬八千塊。現在住老爸這里還能省蚌一萬塊房租,萬一將來景氣差被踢出公司,總不能還跟爸媽伸手要錢吧!他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錢莫憂一提起這事,小臉整個垮了下去。

「那我不是更糟?看書人口變少,每回看到版稅單,我都以為自己在看恐怖小說,只好更加賣力地把小說寫得更恐怖。」錢莫愁說。

「拜托拜托,不要再恐怖下去了。我每次看完你的書,都很想要去洗手,感覺上面不是血腥味就是尸臭啊。」錢莫憂哇哇大叫道。

「我最近也是身不由己啊,想到關德雷在遙遠的另一端,我下筆就會忍不住暴戾起來。」錢莫愁不好意思地說。

「我不應該阻止你去美國的,你應該到那里跟關德雷閃電結婚。這樣你有了長期飯票,比較有保險,就算離婚也可以得到一筆贍養費。」錢莫憂忽而握住妹妹肩膀,雙眼發亮地說︰「打鐵要趁熱,你快點去訂機票!」

「你何時變得那麼現實了?」錢莫愁失笑地說道。

「自從我發現長壽也是要有本錢的啊。退休之後,按月提領只能領幾千塊或是一次全部提領一百多萬的日子,怎麼活啊!」錢莫憂哀怨地捂著額頭。

「人什麼時候會走,沒法子規劃。」錢莫愁淡淡地說道。

錢莫憂轉頭看著妹妹,握住了她的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想起關博文的……」

其實,莫愁一開始寫的是正常的愛情小說。是在關博文驟死之後,莫愁筆下的主角才開始想盡法子地讓自己死、讓別人死,不得已才轉而走向恐怖愛情故事的。

幸好,莫愁的寫作之路還算順暢,恐怖小說才寫了半年,便有一家新出版社來挖角,兩方合作愉快,也做出了一點成績。

「沒關系,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而且你剛才說的話也沒錯。萬一我們都以為自己隨時會走,最後錢都花光了,結果人還健在,只能在街頭流浪啊。」錢莫愁對姊姊扮了個鬼臉。

「你哪天要重新開始寫‘人類羅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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