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放過她?吳明蓉轉動脖子嘀咕著,她脖子會扭到都是他害的!
打開桌上的檔案夾,將剛整理好的報表排列整齊後放入其中,直著背脊做事很痛苦,頭不能亂轉尤其難過。都怪他!前天晚上把她當成枕頭,睡了一整夜。他神清氣爽,她卻淒慘落魄!她根本就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覺!而所她不只要去習慣他的體重,還要擔心他隨時改變主意,朝她撲過來:她全身只穿了件他睡衣的上半身,下半身的睡衣則掛到他身上。所以……她一整個晚上都和他肌膚相親,被他的古銅色胸膛攪得心神不寧。
討厭的冉浚中!吳明蓉啪地一聲闔起檔案夾。希望他到香港一個月或是一年再回來!
"明蓉。"
"什麼事?啊!"吳明蓉慘叫了一聲,因為脖子旋轉得太用力了。
"脖子怎麼了?放假日睡覺落枕了嗎?"擔任冉浚中二十年秘書的李佳隻從抽屜里拿了瓶萬金油丟給她。
"謝謝。我先擦頭,其它部分等我待會把撒隆巴斯撕下來時再擦。我從脖子到背部全貼滿了撒隆巴斯。你有沒有聞到涼涼的藥味?"吳明蓉很快地挖了一點萬金油涂到太陽穴上,貪婪地吸著薄荷的清涼。
"我以為你試用了新香水。"李佳隻聳聳肩,手掌同時朝吳明蓉搖了搖。"下回涂萬金油時到休息室再涂。如果臨時有客人或董事長忽然走進來,看到你這樣的舉動不太合宜。"
"是。"吳明蓉連忙把萬金油收到抽屜,順道把抽屜里的一包零食往里頭塞進去幾寸。李姐人很好,但對于辦公室禮儀十分注重。
"對了,那天做緊急演習時,我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大宇雖然戒備森嚴,但是凡事總有萬一。因此如果你在秘書室听見冉先生說。幫我到樓下警衛處找郭組長拿份急件"這個暗號時,就代表里面出狀況了。警衛處並沒有郭組長這號人物,拿急件也不是我們的工作,你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到樓下找安全人員上來救援。"李姐表情嚴肅地交代著。"懂了嗎?"
"懂了。"吳明蓉滿懷期望地點點頭,希望冉浚中求救時,她就在現場,起碼她可以幸災樂禍、暗自竊喜一番。
"下個月在-水之宮-的宴請名單,你擬完了嗎?"那是對吳明蓉的一份試驗,試驗她對于大宇的往來關系是否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吳明蓉對人事交際這方面很有天份。才給了她一份公司及人名檔案,當成接電話的應對信息,她卻可以在短短幾天內把那些名字倒背如流。李佳隻滿意地看著吳明蓉,這個清麗的女孩做起事實在認真得讓人贊賞。
"好了。麻煩你看一下還有哪里有疏失的地方。"吳明蓉僵著發疼的脖子,彎身從櫃子里拿了另一份檔案夾。
李佳隻接過了文件,大致看了一下屬性後,微笑地點點頭,鏡面下的眼楮專業但不失親切地問著:"來了半個月,還習慣嗎?"
"因為李姐很照顧我,所以一切很習慣,謝謝你那麼有耐心。"吳明蓉很誠懇地向她道謝。她離開這種行業事務已久,早就忘了學校課本中的許多常識,多虧了李佳隻耐心的教導。李姐有幾分嚴肅,但對她真的很友善。她遇人的運氣一向很好,踫到冉浚中是她這輩子最可怕的噩夢。
"把你教好,我的工作份量才會減少,才能準時回家抱老公、孩子。"李佳隻難得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對于吳明蓉的美麗笑臉,正常人很難不去回應。"沒想到我才跟董事長反映我這陣子身體欠佳,需要個助理秘書,他隔天就調了你來。"
"不好意思。我這種空降部隊一定添了你不少麻煩。"
"剛到新的工作環境本來就有一段適應期,你的適應能力不錯,至少你不屬于樓下那些對董事長流口水的那一類型,否則我就真的一個頭兩個大了。"
"我絕對不會對他流口水,肯定不會。"忘了脖子扭到,吳明蓉拼命地搖頭。"好痛!"吳明蓉捧著自己的脖子,苦了一張臉。
"董事長進到外面玄關了。"憑著多年練就出來的好听力,李佳隻快速地提醒吳明蓉端正坐姿。
吳明蓉努力讓自己坐得挺直,雖然脖子與肩膀痛得要死。他沒事這麼早回來做什麼?星期日才到香港,好歹也星期二再回來嘛!讓別人開心點,他會少塊肉嗎?真是不懂得體恤下屬。
"冉先生早。"李佳隻微笑地說。
"冉先生早。"吳明蓉皮笑肉不笑地說。
"嗯。"冉浚中從報表上抬起眼楮,掃了她們兩個一眼,沒什麼表情地向李佳隻交代道:"十一點的時候,辰風的劉董和他女兒會來,準備一下。"
"我知道了。"李佳隻看了一眼行事歷,很快地做了個建議:"那您和企劃部十一點的會議調到明天下午三點,可以嗎?
"嗯。"冉浚中把視線調回到他手上的信息,逕自穿過會客室,進入他的辦公室。
"這些信息,你先整理一下。"李佳隻將一份需要重新訂正的軟盤交給吳明蓉。
"好。"吳明蓉接進軟盤,面對著計算機。
"還有,待會辰風的劉董和他女兒來,招待的事就交給我。"李佳隻推了推眼鏡,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又繼續說道:"劉小姐是冉先生的妻子人選之一,所以待會他們來的時候,記得態度要更客氣有禮一點。"
"人選之一?他娶老婆是用比較的嗎?他同時踏好幾條船?"而且還逼迫她做他的救生艇!吳明蓉澄亮的眼楮不可思議地睜得奇大!什麼爛男人嘛!
"小聲一點。"李佳隻做了個噤口的動作後,低聲向吳明蓉說了幾句:"有許多企業家都想把女兒嫁給冉先生,冉先生並沒有明顯的拒絕誰。待會我會告訴你一些有關的名單,以後有機會接觸到這些人時,要格外用心幾分,不過千萬別特別偏袒哪一方。半年多前,我那個助理秘書就因為和其中一家企業走得太近,竟然偷偷透露冉先生的行程,所以被冉先生逐出了公司。"李佳隻搖搖頭,做了個很慘的表情。"我一直沒再找助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是冉先生找來的人,我想應該是不會犯這種錯誤才對。"
辛苦工作了二十年,她一直想離職,卻總是苦無接手人選,現在好不容易有吳明蓉這個人選,雖然吳明蓉對這份工作還不純熟,但確實是塊可造之材。而且她看得出來,冉先生對吳明蓉的工作效率還算滿意。也許再過個一、兩年,她便可以向冉先生申請離職,回家過她的清閑日子。因此這些日子來對吳明蓉的教導,李佳隻不諱言自己是頗費心的。
"他現在手邊有幾個人選?"吳明蓉不免好奇地問。
"有資格列入考慮的有王家。待會來的劉家算是當前為止條件最好的一家。劉家小姐受日本教育,是典型的小女人;而劉董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將來所有資產都會全部交給女兒的。"
"他女兒的意見呢?"
李佳隻朝她搖搖頭,這個吳明蓉還是太單純了。"在有些婚姻中,感情的因素是排到最後的。"
"還是正常人比較自由。"吳明蓉下了個結論。對于這種名門世家的封建思想只能皺皺鼻子。"現在我才知道,以前到婚友聯誼社找對象的男男女女,原來是很幸福的一群,最少他們可以有選擇的權利。"吳明蓉長喟了口氣,心頭覺得酸酸的。她也很平凡,卻還不是一樣沒有選擇的權利!
"送杯咖啡進來。"冉浚中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
"交給你了。"李佳隻埋頭整理業務經理剛才送上來的案子。
"好。"不能說不的吳明蓉,微擰著眉頭,起身走向那間位于秘書室與董事長室中間的會客室。她走到煮咖啡機前,磨了豆子,倒下了水,一邊盯著那些一滴滴滴落的咖啡色液體,一邊揪著心胡思亂想。冉浚中不會對她怎樣吧?他星期天把她一個人丟到床上,連他到香港這件事她都是到公司才知道的,那證明了他不在乎她吧?
拿起冉浚中專用的咖啡杯,徐徐地將咖啡倒入。吳明蓉咬著唇,心里總清寧不起來。天天面對一個恣意妄為、毀滅她人生的男人,她高興得起來才有鬼!
她能在咖啡里頭下毒嗎?她瞪了咖啡兩秒鐘,很怯懦地決定放棄。那個男人八成連毒藥都毒不死!他的心腸比毒藥還毒!
"冉先生。"吳明蓉敲了敲門,生硬地在門外叫著。
"進來。"聲音傲慢。
吳明蓉嘆了口氣。當了助理秘書後,吐舌頭的習慣雖是收斂了不少,卻開始用嘆氣當作她的發語詞。一手捧著咖啡,一手推開了門。
"你的咖啡。"吳明蓉瞪著咖啡,根本沒看冉浚中現在是否坐在位置上。
"端到這里。"冉浚中說。
吳明蓉偷偷翻了個白眼,不情願地抬起眼晴。他今天倒好興致,竟然沒坐在大桌子前,而跑到南邊落地窗前的圓桌上辦公。神經病。她拖著步伐,緩緩、緩緩地沿著牆壁前進。
實在搞不懂冉浚中為什麼那麼愛看高樓的風景,整間辦公室的南北邊都是一整片的透明落地窗,害她走路時只敢貼著書櫃及衣櫃牆挪動腳步上班半個多月,第一次看到他把百葉窗全拉了上去,好恐怖!
"動作快一點,我不喝冷咖啡。"他低喝了聲。吳明蓉抬頭瞪冉浚中,卻十分不幸地把他身後的高樓遠景全入了眼。她晃了晃身子,手中的咖啡杯開始顫抖。
"看看我。"在吳明蓉再度低下頭時,冉浚中威嚴十足地命令著。
"不——要!"她停下了腳步,怦怦亂跳的心髒讓她只能站在原地喘氣。
"看看我!"冉浚中不耐煩地站起身,口氣已是明顯的怒沖沖。
"我不敢看。你先把百葉窗拉上去,我就看。"白亮亮的光線提醒著她,她現在正處于五十層的高樓之上。
「叫你看你就看!」暴吼了一聲,總算把吳明蓉嚇得立即抬起頭來,兩道驚魂未定的視線可憐兮兮地定在冉浚中的眼楮上——標準的目不斜視。"現在向我走過來。"冉浚中板著一張臉催促著她:"咖啡端好!"他肯定自己听到的除了她牙齒打顫的聲響外,還有咖啡杯盤叩叩叩叩的撞擊聲。
"我不敢!"吳明蓉的雙手緊緊地捉住玻璃杯盤,唇邊的酒窩全陷入頰邊,明亮的眼像是隨時要溢出水般。
"我今天沒喝到咖啡,你這半個月的薪水就別領了!"吳明蓉家里的經濟源是她,她不可能因為自己的恐懼而置薪水于不顧。某些特殊的動力,可以讓人暫時忘記恐懼例如金錢、例如怨恨。冉浚中看著她臉上的無助,想起的卻是另一張無助的年少臉孔。
"那……那……"吳明蓉彎,做出她的決定"那我把咖啡放在地上。"
"你敢!你當我是狗嗎?"雷霆萬鈞的一聲吼,把吳明蓉的臉色硬是嚇白了八分,咖啡也濺了幾滴到腳下的米色地毯上。"不然你想怎樣嘛!"發抖的腳沒有什麼力氣,可是氣到極點時,她只好大聲說話,以免眼眶里的淚水悼下來。
"看著我,走過來。"冉浚中堅定的語氣上讓吳明蓉抬起了頭,看入他眼中。她會沒事。他的眼神這樣告訴她。吳明蓉微張著唇,猶豫的雙眸與他果斷的視線交纏。冉浚中依然端坐椅上,雙臂卻從冷漠交插在身前的姿態轉變成平放于桌上。"對,只要看看我,繼續往前走——"
他沉穩的聲音催眠似地傳入她耳中,吳明蓉幾乎不敢眨動眼,生怕他在下一刻中就消失無蹤,而她則要獨自面對那一片會讓她昏眩的高樓視野。拿著咖啡的手依然微微抖動著,她緩緩前進的腳步卻在他堅持的注目下一步步地走向他,走向她所恐懼的高空景象。
"再走三步。"冉浚中朝她勾勾手指。房間里的冷氣足夠保存動物尸體了,她的額頭卻因害怕而沁出細小汗珠。吳明蓉噤著聲,擔心受怕的眼珠一個分神轉到了他身後的背景。太過干淨的玻璃非常清楚地讓大樓底下的人事景物全涌到她眼前。好高!
"天!"腳下一滑,滾燙的咖啡灑到手背上,吳明蓉吃疼的叫了一聲,險些打翻杯子。
"看著我!"冉浚中一拍桌子,拉回她的注意力。吳明蓉如言地看了他,已陷入恐慌的心神卻無法不去在意他身後的窗戶。"我數到三,你再不走過來,我把你南部的家給拆了!"他怒吼了聲,無法忍受這個女人扭扭捏捏的行為。
"你!"吳明蓉瞪著他,憤恨是她此時唯一的情緒。
冉浚中往後靠向椅背,無視于她燃燒的視線。"三秒、二秒、一秒。"
"你去死!"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她跨了兩大步,踫地一聲把咖啡甩到桌子上頭後,立即旋過了身,背對著他。吳明蓉才壓下一陣恐懼的顫抖,雙膝卻意外的一軟,整個身子于是軟軟地跌向地面。冉浚中的手掌比地面更早接到她的身體。他側抱起她,坐入那張直接面對落地窗的椅子。
"放開我。"她緊閉著眼,整個人倦曲在冉浚中的胸前,像個嬰兒一樣地任由他擺布。她很想反抗,但缺乏力氣。第一次發現他的胸膛讓她眷戀,即使她的無助感是由他所造成的。吳明蓉把發疼的手背放到自己的唇上,輕輕地呵著氣。她的雙眼不曾再睜開過,陽光灑到她身上的熱度,足夠讓她知道她離窗戶有多近、離地面有多高!冉浚中將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秀發中,感受那如絹絲的觸感。挪開她的手,他輕薄的唇在她唇邊的酒窩上印了個吻。
"你辦到了,不是嗎?你現在正坐在五十樓的玻璃窗邊。"
"你混蛋!"吳明蓉緊扯住他胸前的衣衫,就怕這個惡魔一時心血來潮,又以她的家人為要脅,強迫她睜開眼看著五十層窗外的風景!
"我的確太放縱你了。一個秘書、一個情婦,竟敢數度咒罵我。"冉浚中捏起她的下巴,不曾特意放輕的力道讓她的皮膚泛起紅暈。
"我會變成秘書、變成情婦,不全都拜你之賜嗎!"沖天的怒氣讓她忘了自己的懼高癥!她打開了眼楮,灼亮的眼里有著無數個不解的疑問:"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迫我、拿我的家人要脅我,是件有趣的事嗎?看我戰戰兢兢從那頭走來,被這里的高度嚇得半死,你能夠得到什麼快感嗎?"
"你哭了。"他輕壓了下她眼角的濕潤,讓那些水氣化成一顆淚水滑落頰畔。
"哭了又怎樣?!你又不會因為我的眼淚就放過我。"拉下他的手,她側過臉,雙眼卻不小心地把焦點放到了五十層窗外的風景。轟,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吳明蓉緊閉著眼連忙回過了頭,發抖的身子急欲離開他。
"讓我走——你的咖啡已經送到了。"
"我不喜歡看你逞強。"冉浚中粘貼她的臉龐,在她的耳畔吐著氣息,恣意妄為的雙手在她慌張時已經拉出她的白襯衫,溫熱著她的肌膚。
"這里是辦公室。"吳明蓉憑直覺扯住他的手臂,拉扯了幾回,卻完全拽不動他結實的肌肉半分。
"你剛才開罵時,也沒考慮到我是你的上司。"他的語調輕柔,卻不帶有任何情分。"你給找听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不要妄想用任何言語或動作阻止我的舉動,我不許你嘴里吐出任何我不愛听的話。我痛恨那些不按照我的規則行事的人。"冉浚中抓住她緊握成拳的手掌,將她倔強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板開,他黝黑的十指交纏住她的縴柔指節。
"如果打了、罵了呢?"吳明蓉的嘴依然改不掉愛問問題的習慣。她又不是他,怎麼可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我就當成你在和我調情,"他的唇滑上她唇邊,狠狠重咬了下她的唇瓣。"相信我,我可以在任何地方佔有你。"
吳明蓉倏地睜大了眼,一臉的桃紅。這個男人知不知道"廉恥"兩字怎麼寫。他一定要讓她覺得自己是個隨他擺弄的妓女嗎?吳明蓉不說話,以無聲代表她的反感與厭惡。冉浚中低下頭,完全不顧她的感受,逕自攫取了她的唇。幾番的輾轉吮吻,她卻仍然僵硬著身子,存心不給他任何反應。
"用沉默抗議嗎?"他抽回唇,抵著她的酒窩狂妄地低語。"你難道不知道女人生硬的反應會引起男人征服的嗎?或者你是知道的,所以才……"暖昧不清的語尾讓吳明蓉惱羞成怒地拉住他背後的衣衫,直覺就想拉開他。
"你是在挑逗我?我說過不許你用任何言語、動作來阻止我,否則——"冉浚中的手指拉下她窄裙的拉鏈。"怎麼不動了?"
"張開嘴。"他好整以暇地撫著她的唇,以指尖將她唇上的丹彩完全拭淨。
豁出去了!吳明蓉用力地推開他,掄起拳頭就朝他的下顎顆揮去一拳。
"哎呀。"吳明蓉的手掌被冉浚中扭轉到頭頂上方,而她的身子則在下一瞬間被他拎起,背脊用力地撞上了窗玻璃。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加變態三級!"她拚命地提醒自己!她絕對沒有被掛在五十樓的玻璃窗上!
"再撐啊。"冉浚中用他高大的身子將她平貼在透明的玻璃上。陽光灑在兩人全身,卻溫暖不了兩顆對峙的心。冉浚中的眼冷冽無比,惡意的微笑揚在唇邊,卻比他暴怒的嘶吼更來得猙獰。"親愛的,要不要我告訴你你身後現在有什麼啊?站在五十樓吹風是什麼滋味,你試過嗎?或者你想試試在五十樓陽台的感受?"
"不要!"她的臉霎時被抽光了所有血色。
"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我告訴過你了。"他繼續微笑著,結實的右腿伸入她的雙腿之間,邪惡地磨擦著她細軟的內側肌膚。"我養的狗該听命于我,而你也不過是個可以用錢買到的女人,不要妄想你的反抗會為你增加多少籌碼。"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混蛋!"吳明蓉聲嘶力竭地朝他狂喊。她清亮的眉眼滲入了愁恨,不再水亮如昔。
"我欣賞你的勇氣。不過,沒有人可以當著我的面這樣吼我。"笑意在一瞬間完全抽離冉浚中的臉龐,他陰森恐怖得似夜間鬼煞。"或許——你該吹些風冷靜一下。"
吳明蓉的背部沁出了冷汗,她不知道是因為懼高癥還是因為他!對著她的恐懼一笑,冉浚中的手猛地推開了一扇活動的窗門,不留情地把她的身子送向高樓的冷風之中。
"救——命!"大半個身子被懸在及腰的窗框外,她連呼吸都不敢!
"高空的空氣比平地清淨吧?"他附耳在她耳邊低喃,同時放開了置于她腰間的雙手,她主動靠攏的雙手緊緊地攀住他胸前的衣衫。
"讓我進去。"虛弱的聲音在風中飄開了來,傳入他耳中的只有她厚重的喘息聲。
"拜托人幫忙不該加個-請-字嗎?"冉浚中冷笑地伸出一手撫模她頸間柔軟的細發。
"——請讓我進去——求你——"胸口的發疼讓她明白她的強忍已經到達了極限。吳明蓉的雙唇不停地打顫,眼神也渙散成沒有焦距的灰蒙。
冉浚中盯住她的臉,半晌之後才勾住她的腰,微一使勁將她拉回了窗戶里頭。她癱坐在地上,不哭不鬧,不叫不嚷,黑緞般的長發凌亂地散在肩頭,先前被他扯開的衣服露出了部分粉白的肌膚,面無表情的她像個被拋棄的破布女圭女圭。
"開口說話。"冉浚中坐回椅子俯看著她。
吳明蓉緩緩地抬起視線,眼瞳之中不再有任何喜怒哀樂。"你要我說什麼?就當自己是他這幾個月的傀儡。約定的期限一到,她要帶著外婆、媽媽遠離這塊土地、遠離這個惡魔!
"說說你在高樓吹風的感受好了。"冉浚中殘忍地看著她臉上閃過一絲痙攣。
"我再也不會違背你的意思了,如果你想听的是這些話。"她堅強地站起身。
吳明蓉踩著搖晃的腳步走向他身邊,在他驚愕的眼神中,她坐到他身邊的地板上,並將臉頰偎向他緊繃的大腿。她要逃!所以她要竭盡所能地撈取任何她需要的財物!吳明蓉筋疲力竭地閉上了雙眼,就這樣倚著冉浚中。
拿他的錢,她不會再有任何的不安。這是他該付出的代價。他毀了吳明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