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女沒心沒肺2 第7章(1)

「小安哥哥,你在做什麼呢?」

「正和深雅吃飯。」

听見這個名字,沫沫仿佛被人打了一個耳光,除了疼痛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他有了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他們的從前已經失去了追問的意義。

他問︰「你回澳洲了嗎?」

「早就回來了,夏威夷太無聊了。」

「什麼時候去維也納?」

「下個月。」

「……」

「……」

兩個人都沒有話說了,好像已經疏遠得找不到任何話題。

「找我有事嗎?」安諾寒問。

「沒事不能打電話給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她捧著電話的手顫抖了一下,小聲說︰「我沒什麼事,就是有一點點想你。」

「……」過了幾秒後,一聲輕微的嘆息聲傳來。「兩個月了,只有一點點想我……」

「總比你一點都不想強!」

「……」他沒有回答。

見他不說話,沫沫故意裝作很輕松地問︰「你和深雅姐姐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等著喝喜酒呢。」

「結婚的事情不急,下個月我先去台灣見見深雅的父母,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沫沫咬咬雙唇,一滴眼淚掉下來。「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為什麼?」

「因為你是天底下最有責任心,最能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誰說的?」安諾寒的聲音多了點笑意。「我可不這麼認為。」

「我說的!」

「哦?!我還以為你的眼里只有蕭誠一個男人。」

「不是!」她想說,我眼里只能容得下你一個人,可猶豫了一下,卻說︰「是心里……」

安諾寒干笑了兩聲,她也陪著干笑了兩聲。

電話里只剩下他們的笑聲。

「好了,我不耽誤你約會了!拜拜!」

「拜!」

幣斷了電話,沫沫呆坐在房間里,他們還可以見面,可以聊天,但以前那種感覺真的找不回來了!

倫敦的晨霧籠罩了地平線,玫瑰黃色的陽光透過濃霧照射在落地窗前。

安諾寒站在落地窗前,手指在涼薄的玻璃上緩緩移動,指尖過處,一張加菲貓調皮的笑臉若隱若現……

他看著,一點一點他呼出的氣息凝在玻璃上,模糊了笑臉。

但沫沫有點調皮,有點可愛的笑顏早已在他的人生中定格,什麼都沖不走,掩不去!

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到了。

安諾寒提起行李箱,正準備去蘇深雅的家里接她去機場,然後一起飛往台灣,正式與她的父母見面。

他的手機響了,他以為是蘇深雅打來的,一邊出門,一邊接通電話。

電話是個陌生的女孩兒聲音,講的是澳洲口音的英文。「你好,請問是Anthony先生嗎?」

「我是。」

「我是澳洲墨爾本市的一家郵遞公司,負責運送寫給未來的信。」

「未來?」安諾寒有點不太理解,又確定一下︰「對不起,麻煩你再講清楚一些。」

女孩兒咬字清晰地說︰「是這樣的,三年前有個叫韓沫的女孩兒給你寫了一封信,指定要在五天之後寄送給你。我們打這個電話是想確定一下你在什麼地方,以保證我們能夠準時寄出信件。」

五天之後?安諾寒算了算,差不多是沫沫十八歲的生日。

她究竟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里說,要在三年前寫信給他。為什麼這三年來,他與沫沫不止一次見過面,沫沫從沒跟他提起?

是一個浪漫的小游戲,還是她真的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他隱隱感覺這封信很重要,語氣鄭重地說︰「我有些事情,要去台灣,你能不能現在把信傳真給我?」

「很抱歉,這封信涉及到個人隱私,我們不能拆開。這樣吧,你把台灣的地址告訴我,我們保證你在五天之後收到信。」

一封信勾起安諾寒內心的情愫,深切的思念讓他感到有些急躁。

他非常想知道信上的內容,哪怕僅是一句祝福,一個玩笑。只要是沫沫寫給他的,對他就有著一種非凡的吸引力。

他想了想,說︰「我在台灣逗留的時間很短,還要趕去其他地方,可能收不到你們的信。不如這樣吧,我和一個朋友約好幾天後見面,我委托他取信,帶來給我。」

「可是,這樣我們很難確定你讀信的時間。」

「我是收信人,只要你把信交給我的委托人,有什麼問題我能承擔責任。」

女孩兒說︰「那好吧。你讓你的委托人帶著證件和委托書來。」

「沒問題。」

安諾寒立刻給蘇深雅打了電話,說他有點重要的事情,晚十分鐘過去接她。

然後,他打電話給天堂&地獄的經理,把打印好的委托書傳真給他,並告訴他︰「信對我很重要,取到信之後,一分鐘都不要耽誤,直接派人送去台灣高雄金典酒店79001,一定要親手交給我。」

「是,你放心!一秒鐘都不會耽誤!」

處理好一切,安諾寒陪著蘇深雅登上去台灣的飛機。下飛機時正是台灣的傍晚,安諾寒到了酒店落腳,安頓好一切。

「我們走吧。」蘇深雅含笑挽住他,「我父母在飯店等你呢。」

「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

他明知道這個時候,那封信根本無關緊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惦記著,一刻不停地惦記著。

電話打通,經理告訴他送信的人已經到了台灣,正趕去金典酒店。

蘇深雅看出他眉宇間的焦急。「有什麼急事嗎?」

「嗯。」他說︰「我有一封信,送信的人正在路上……」

蘇深雅體諒地微笑,知性的眼神里都是女人的溫柔理解。「沒關系,還沒到六點,我們可以再等一會兒。」

安諾寒輕輕撩開她肩上的卷發,指尖輕觸她略施粉脂的臉頰。

蘇深雅,真的是男人最理想的妻子。

她成熟,美麗,優雅,她懂得把事情處理得無可挑剔。和她在一起,他只會覺得心口溫暖,平靜,不必時時刻刻為她擔心牽掛,不必期待她什麼,也從不會有那種內心的撕扯的糾結感。

她一心一意愛著他,他不該……

「算了,那封信不重要。」安諾寒看看表,雖然時間沒到,但如果路上交通擁擠的話,可能要耽誤些時間。第一次見蘇深雅的父母,沒有早到已經很失禮,總不能再遲到。「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吧。」

「這樣吧,你讓送信的人直接送去飯店。」

「不必了,回來再看也是一樣。」

他從沙發上拿起蘇深雅的外套,幫她穿上,順手幫她把頭發整理好。

手指劃過她黑色的卷發,他的心思恍惚一下,不自覺回憶起訂婚儀式上沫沫及腰的卷發,韻味悠深,尤其在沫沫轉身時,卷發滑過他的臉,牽走了他是眼光,留下彼岸花清香的味道……

他定了定神,捏起蘇深雅外套上一根掉落的頭發,丟開。

記憶就像掉落的頭發,除了丟棄,別無它用。

「走吧。」他摟著她的肩走向門口。

臂光電梯一路下降,陌生的風景在不斷地擴大。

電梯在一樓停穩,門剛打開,一個男人匆匆忙忙跑進電梯。

安諾寒急忙擋在蘇深雅身前,打量著這個冒失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金發,碧眼,典型的外國人。一般來說,外國男人很有紳士風度,極少有這麼冒失的。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按七十九樓。

「沒關系!」蘇深雅用英語回答。她拉了拉安諾寒的袖子,往電梯門外走。「安,我沒事,走吧。」

突然,男人愣了一下,回頭看著安諾寒,露出釋然的表情。

「Anthony先生。」男人謹慎地從衣服內層取出一封信,雙手交給他。「這是您的信。」

原來是送信給他。果然一秒鐘都沒有耽誤。「謝謝!」

安諾寒接過信,直接拆開密封的信,邊走邊看上面的字跡。

唯美的信紙散發著陳舊的香氣。

「小安哥哥……」看到這四個字,安諾寒心中一顫,耳邊又響起沫沫熟悉的呼喚。他放慢了腳步,怕因為紙張的晃動他看漏了任何一個字。

「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過完了十八歲的生日。

我長大了,不需要你的照顧和寵愛。

我很高興,你可以不必再為了履行諾言娶我。

我也可以不必再用謊言欺騙你。

我終于可以告訴你︰小安哥哥,我愛你!」

安諾寒的腳步頓住,返回去又把上面的文字重新看了一遍。

「你可以不必再為了履行諾言娶我!

我也可以不必再用謊言欺騙你。」

他有點不理解沫沫這兩句話的含義,越想越不懂。

急著知道她想寫什麼,他想快速瀏覽下面的文字,又擔心錯過任何重要的信息。所以他按耐住急切的心情,慢慢地看,細細地讀著。

「從很小很小起,我就夢想著在希臘最大的教堂舉行婚禮,在雅典娜的祝福下走到你身邊……

你說我是個孩子,不能輕言愛情。其實,愛上一個人和年齡無關,十歲也好,二十歲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愛的人有多大。

你十歲的時候,我是個嬰兒,你當然沒法愛我。

可我十歲的時候,你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所以,我一直在愛著你。」

這段話讓安諾寒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天,他筋疲力盡躺在拳台上,他答應過她︰等她十八歲時,她還愛著他,他就會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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