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論 第十章

我出院後,依然一直陪在黎佔元身邊,不斷跟他說話,偶爾會吻吻他。

黎佔元的父親給我一種高大俊美的感覺,冷峻的雙眸和黎佔元有幾分神似,和我爸那種斯文的好好先生就是不一樣。

知道了我和黎佔元的關系後,他似乎也沒有反彈。

除了在我眼楮手術康復後,他有形式上來看過我一次外,之後,我每天到醫院卻沒有再看過他。

晚上回家後,我和喬子兮見過幾次面,也獨處過幾次。

她顯然沒有告訴她父母我和黎佔元的事情。

她依然想挽回我的心。

然而,我們每一次見面總是在爭吵中度過。

「你們兩個都是男的,這樣不正常!」她對我大哭,不斷槌打著我的肩膀。

「你沒有愛過我嗎?沒有嗎?」把戒指丟給我,她不斷質問。

「我愛你啊……為什麼你不能對我一心一意?都已經七年了,你難道不能果斷的做出選擇?」

這是幾年來,她頭一次跟我講開黎佔元存在的話題。

面對喬子兮的責難,我總是不發一語的搖頭或點頭,我知道現在說什麼抱歉都來不及。

黎佔元的付出,讓我和小兮之間完蛋了。

爸爸和媽媽則開始替我安排相親,要我和一堆名媛淑女見面,一個星期至少三次。

我則是找到空隙就放對方鴿子,或者一見面就一臉沉痛地告訴對方我愛的是男人,而且還有愛滋病,讓女方嚇得半死,更把爸爸氣得要命。

米拉姊也好言相勸過。「你這樣對得起爸爸、對得住喬子兮嗎?」

「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你不會幸福的。」蕾拉姊邊問,邊難過擦去眼淚。

我知道她們不反對我喜歡黎佔元,但是對我的優柔寡斷不苟同。

我始終沒有回答問題,只是目光渙散的看著黎佔元日漸消瘦的臉頰。

然後,我又回到醫院,把自己封閉在和黎佔元獨處的小病房內。

他的昏迷、付出,帶給我太大的沖擊,大到我無法丟下他不管。

這天,一如往常,我又到了醫院。

走到黎佔元的病房門口,我听到有人的聲音從房里傳來。

偷偷放輕腳步,我站在門口听著彷佛自言自語的話語聲。

一個柔軟的女聲帶著泣音從病房傳來。

「你真自私……」

我一愣,這個聲音是喬子兮。

「憑什麼?你憑什麼救他一次,就讓他把全部的心放在你身上?」

听到這里,我身體一陣顫抖,自責和罪惡感充斥心頭。

看不見小兮的臉,但是我知道她此時一定淚流滿面。

「我比你更愛他,要我為他犧牲,我也做得到……但是,你卻自私自利的奪走了機會!」

「把他還我……還給我……你快點……快點醒來跟他講清楚!不要讓雨寒每天為了你像行尸走肉……看見這樣的他我好心痛,想到他變成這種樣子是因為你,我更覺得心寒!」

喬子兮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沙啞。

「我真的好愛他……拜托你不要拆散我們……你快點醒來!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他,喜歡到甚至連罪惡和羞恥都沒有了……我居然希望你從昏迷中死去……所以拜托你快點醒來,別讓我當這麼壞心的女人……」

然後,一陣抽泣聲後,是一陣安靜。

我感覺手心濕濕的,是淚水,雙手捂著發熱紅潤的雙眼,听到喬子兮的話,令我難以克制的流淚。

好沉重的愛。

這一天,因為這個插曲,我沒有那個心情再去看黎佔元,我轉身離開了醫院。

對不起,小兮。

我不是不愛你,只是,我沒辦法丟下為我付出一切的黎佔元。

我一直都覺得相當無助,在國外待了四年,所以在台灣沒什麼朋友。

加上回台灣當天就發生車禍,黎佔元的事情沖擊著我,讓我感到相當寂寞。

所以,在收到庫爾的信時,我很感動。

雨寒,你離開美國兩個月了,這段時間,我從幾個朋友口中听到你在台灣發生的事情。

那個出事的男人,想必是你的心上人吧?

唔,說心上人似乎有些奇怪,還是他是你的愛人呢?

抱歉我用詞太過別扭,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用中文寫信,如果有錯字,和我說一聲,我會把我的家庭教師開除。

P.S.他老是發音不正確,總是把我名字的中文念成「苦兒」。

我曾經很恨你,因為你在兩年前勾引我,卻拒絕了我的擁抱。

無法否認,你傷透了我的心。

我曾經因此不認為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

然而,我卻遇到了一個神。

你還記得兩個月前在教堂舉行的結業式嗎?

我遇到了一個東方少年。

或許是你們東方人常講的邂逅吧,我和那個東方少年出奇的投緣。

那名少年叫作遲郁東。

他讓我體驗了新的感受,讓我相信了神的存在。

Godisloveinourminde(神是愛,在人們心中),他讓我感受到了新的契機。

只是,我至今仍不明白那算不算愛。

他撫平了我的傷口,讓我對你的恨意不再。

四年來,我看出你心中背負著重傷,我誠摯希望你找到能夠撫平你傷口的對象。

是否該繼續等待那男人蘇醒,抑或是選擇對你痴心的澳門女孩,問問你自己的心吧!

愛你的庫爾筆

這封信,代表了庫爾的原諒,友情的象徵,亦富有著濃厚的意義。

我該選擇誰呢?

痴痴等候我的喬子兮?還是在最後關頭為我付出的黎佔元?

我坐在床邊讀著信,握緊黎佔元的手。

他的手又大又冰涼,如果不是旁邊的儀器證明他活著的跡象︰身體這麼虛弱、這麼不堪的男人,我無法相信他是那個在我心目中強勢的男人。

或許我真的不該繼續停在原地。

看著床上昏迷的男人,我內心莫名生起一把火。

他憑什麼救我?

救了我就不要丟下我啊!

他以為這樣做,我和喬子兮就會幸福?

莫名涌上的怒意,促使我不顧一切揪住黎佔元的衣領。

「你倒是醒醒啊,混蛋!」

拿掉他的氧氣罩,我狠狠賞他一巴掌,然後低下頭吻住他的唇。

舌尖探入他的口腔,我不斷索求著,希望他能做出反應。

「醒來……快點醒來……」

不顧他蒼白的臉色,我希望能夠把他吻醒。

這是個賭注。

如果他死了,那我會跟著自殺。

如果他醒了,我會再賞他一巴掌。

庫爾的信被我捏皺,我一手壓住黎佔元的顎骨,一手撐住床沿,難分難舍的吻住他。

希望可以就此將他吻到窒息。

靶覺對方的氣溫,以及微弱的呼吸,我露出微笑。

可以殺了他也好,我就不需要再煩惱了……

然而,當我感覺到濕潤的液體在唇邊蔓延時,我驚愕地張開雙眼。

咸咸的,是淚水。

「你想……殺了我嗎……」

一個虛弱的微笑從他濕潤而蒼白的唇揚起,唇邊不知道是被痛苦逼出的淚水,抑或是欣喜的眼淚。

我愣住,下唇顫抖著,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到地上。

我沒有那個勇氣賞他一巴掌,我怕就此把他又打昏過去。

「醫……醫生……醫生!」

我慌張得對著門外大喊,一邊看著這段日子明顯瘦弱的黎佔元。

拜托你,眼楮不要再閉上。

庫爾,我不會回信給你,不過我想我大概也找到我的神了。

希望你有一天也可以理解那句話的涵義。

愛在你心中,那是你的神。

你相信嗎?

我一直以為,我是被神放棄的人。

讓我愛上一個不斷傷害我的男人,也讓我去傷害一個愛我很深的女人。

黎佔元的雙眼看不見。

這點令我很心痛……

即使如此,我每天依然去看他。

爸爸知道他醒過來的消息,似乎計畫著再把我繼續送出國念書。

米拉姊說,他寧願一個正常的兒子暫時離開他,也不要看到一個不正常的兒子留在他身邊。

「會痛嗎……」

我模著黎佔元的臉,看著他茫然的視線,只覺得心痛。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眼角膜已經被他父親捐給我。

誰也不知道,黎佔元會醒來,而且這麼快。

我沒有勇氣告訴他,他現在原本可以看到的一切,都被我奪走了。

「不會。」他搖搖頭,一只手不偏不倚地模上我的臉頰。「雨寒,你沒有受傷吧?」

我的傷口早就好了。

但是心里的傷,隨著黎佔元的蘇醒,結痂彷佛被人扯開般疼痛。

我不該同意動手術,不該奪走他的雙眼。

我好心虛,我該怎麼開口?該怎麼跟他說,奪走他雙眼的人是我?

病房里觀察生命跡象的儀器都被推走,醫生說黎佔元現在的狀況不是很穩定,在受了強大的撞擊後,隨時很有可能再次昏迷過去。

我張了張嘴,很想告訴他,他的雙眼沒有受傷,是我奪走他的眼楮,然而,我卻沒有那個勇氣說出口。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空蕩的病房里顯得格外耳。

這個時間,明明知道我在黎佔元身邊,卻還會打來的,只有一個人——喬子兮。

「喂?」

(雨寒,是我。)

「有什麼事?」我平淡的問,心中隱約有著不忍。

(我現在……過去找你。)

「咦?」

我訝異地揚了揚眉,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過來。

(事情總要談開,我不想再被你拖下去了……)

這句話一針見血,讓我沒有拒絕的余地。

幣上電話,我心虛地看著黎佔元,他蒼白而俊秀的臉上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是喬子兮?」

他的口氣很平淡,卻讓我緊張起來。

「嗯,她現在要過來。」

黎佔元沉默著,我則難堪的別過頭。

看來,這段分分合合,維持了七年之久的感情,該到盡頭了。

看著黎佔元單薄的身體,我發現自己此時居然有想佔有他的沖動。

吊點滴吊了兩個月,現在的他非常虛弱,可是我卻忍不住……

即使明知道等一下喬子兮要過來,我卻有種想故意做給她看的想法。

思及此,我當下壓住黎佔元,讓他靠在枕頭上;他一臉訝異,目光渙散地投向我的方向。

「我想要你。」

我舌忝了舌忝唇,露骨地表現我高張的。

「嗄?」

沒有給他選擇的余地,我月兌下他的褲子,將質地柔軟的布料扔到床下。

「可是護士……」

他顯得很猶豫,輕輕推拒著我;在雙眼看不到的情況下,下半身的涼意似乎帶給他很大的不安。

「還有一個鐘頭,護士小姐才會巡房。」我冷靜的說,然後一手握住他的。「你不用動,我自己來……

語畢,我低下頭含住他的熱情,耳際听到他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熟練的挑動著他的火熱,我心滿意足的為他服務。

「唔……」

這是一種會上癮的快感,心靈上的滿足。

我終于知道,當年黎佔元為何會心甘情願的舌忝我。

即使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卻直覺的為能夠接觸自己心愛的人的肌膚而感到歡愉。

我陷入墮落的、悖德的沉淪中。

褪下自己的褲子,我滿足的坐上他的腰際,調整位置後,慢慢滑入。

「嗚……唔……」我難受的發出沉吟。

「很痛嗎?」察覺我的不適,黎佔元柔聲問︰「不行的話不要勉強,你可以進來我的……」

「不行,你現在太虛弱了。」我一口回絕。

好不容易容納他的全部,我開始擺動腰際。

陽光自窗戶探入,照耀在的兩個男人身上,仿佛足以滌清這份罪惡。

靶覺到黎佔元釋放在我體內的那一刻,我滿足地趴在他肩膀上喘息,彷佛負傷的妖精。

然後,我捧住黎佔元的臉,和他唇舌交纏,感覺他的氣息均勻地噴在我臉上,靈巧的勾勒出他牙齦的敏感位置。

餅分投入的我,並沒有發現喬子兮早已站在門口看了很久。

那眼神,是受傷、是悲慟,是自知無法再挽救局勢的認命。

她的男人,正的在另一個男人腿上獲得滿足。

那天,喬子兮沒有出現,而我,自然明了原因。

筆意挑那個時間在她眼前做出悖德違倫的事情,想必她一定不願意和我談了。

我為自己感到可恥。

「你要吃點水果嗎?」我拿起水果刀,問著黎佔元。

「嗯……」

他輕輕頷首,我則俐落的替隻果去皮。

腦海里,我心思糾纏在一起。

我好想多了解黎佔元這個人,多知道他是在怎樣的環境里成長。

可是我該怎麼開口?

咬了咬牙,我故作輕松地說︰「黎佔元……你弟弟還滿帥的,跟你長得不太像。」

他身體一僵,然後一臉無奈的閉上眼楮。

「你看到他們了?」黎佔元口吻很無力。

他口中的「他們」是指他的家人,那群沒感情的家伙——即使都美得不像人類。

想到上次,他父母和弟弟毫不關心的模樣,我就感到心寒。

至于黎瑤,一想到她和黎佔元上過幾次床,就讓我感到不是滋味。

「我弟弟跟我同父異母,而我,和黎瑤沒有血緣關系。」他見我沒回答,便平靜的道。

听到他提起黎瑤的名字,我身子忍不住僵了下,手上的刀子割到自己的手。

「嗯……」

我痛得輕吟,看見皮肉綻開的瞬間,只覺一陣頭昏目眩。

血液自手指滲出,一下子染紅了手上的隻果肉。

忍著痛,眼角盡是淚水,我擰著兩道英眉,將隻果切成輕易入口的大小。

「切好了?喂我……」听到我的聲響,黎佔元輕輕出聲,優美的唇輕啟。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隻果送入他口中。

他嚼著,漫不經心的繼續道︰「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後來黎瑤的母親嫁給我父親,在我七歲左右有嚴重的躁郁癥,老是擔心我那不檢點的老爸去外面偷情。」

他嘆了口氣,我發覺他眼角濕潤。

「後來,她甚至出現相當嚴重的幻覺,不但把我看成我老爸,我國中時她曾經有幾次強迫我和她發生關系。我拒絕,她就拿皮條抽我,或者用夾子夾我,看著我瘋狂的逃月兌她的虐待,她就用下流的話咒罵我死去的母親。」

明明是悲哀的事情,他卻說得事不關己。

「甚至,我曾經交往過的女朋友來家里時,她會當著對方的面提著一只死雞,用曾經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凌虐雞的尸體,把她們嚇得逃跑。」

听到這里,我感覺頭很暈。

自小就被家人寵溺的我,實在沒辦法想像這樣的生活,一個發瘋的母親,一個冷淡的父親,一個任性的弟弟,以及……最後愛上自己的姊姊。

低頭不語,我突然很後悔提起他的家庭。

一半是因為我吃醋吃得很凶,一半是我不忍心繼續听下去。

「有一段期間,都是黎瑤安慰我的,我有好幾次想從家里逃出去,都是她留住我,後來……我喜歡上她。」

「唔……」

我悶哼一聲,心中脹脹的,很難受。

「有血……」他突然淡淡的說,皺著弧度優美的眉。

「咦?」

「隻果有血的味道。」

我尷尬的放下隻果,看著自己剛剛被刀子劃到的傷口,此時隱隱約約仍有著濕潤的血痕。

沒想到他味覺這麼靈敏。

「我還要……」

正打算把這顆被我血液染紅的隻果處理掉時,黎佔元唇邊綻開一抹微笑對我說。

那沒有嘲諷,僅是滿足的微笑,讓我情不自禁地拿起一塊送入他唇里。

若有似無的,感覺他故意用舌尖吻著我的手指,以及剛剛被刀子傷到的部位。

靶受著帶點快感的痛處,我因為黎佔元的吸吮而顫抖著。

明明是痛,明明是傷害,為什麼我卻可以這麼有感覺、這麼喜歡?

我知道,那是因為對象是黎佔元。

他舌尖無心似的又吸了下我的指尖,仿佛無心的勾引,最炙烈的誘惑……

「這是你自找的……」

我狠狠欺上他的唇,奪取著隻果的甘甜,以及隱隱約約的鐵味;丟下水果刀,在這潔白的病房內,我意圖用兩人的罪惡來污染一切。

無法主動的他,在雙眼迷失之際,注定被動。

結束這一個長而甜蜜的吻後,我發覺手機有一封簡訊,是喬子兮傳來的。

雨寒,我想見你一面。

短短的幾個字,讓我被從夢中拉回現實。

沒有多想這句話的涵義,因為不忍拒絕她,我最後還是去赴約了。

我去了喬子兮的住處。

在學校附近,不但方便,而且便宜的一棟小鮑寓。

房內整理得很整齊,有屬于女性的香味。

「小兮……」我難過的看著她,有種不知所措的罪惡感。

她沒有回答,只是淡然的站起來走向我。

曾經溫暖過、擁抱過我的手,此刻輕輕模上我的臉頰︰淚水沿著她姣美的臉龐緩緩落下。

「我都看到了……」

她指的是那天在病房我和黎佔元交歡的畫面。

「我好嫉妒……好不甘心……」她抽泣著,模住我臉頰的手輕輕顫抖著。「如果你們可以……可以再丑陋一點,我一定可以恨你們的……」

我輕輕擁住她,然後同樣潸然淚下。

「我好愛你……我自己也沒有想過會愛這麼久、這麼深。」

我無言以對。

「雨寒,我是不是很丑陋?我覺得我沒辦法祝福你們……」

她哭泣著,然後一臉自責。

「我好壞心,我曾經希望黎佔元死去,然後我就可以得到你!」

我更加疼惜的用力抱住她。

不會的……丑陋的是我,壞心的是我!

我一開始就不該讓你陷這麼深,卻又一把推開你,害你摔得遍體麟傷。

她輕輕推開我,然後抬起頭,爬滿淚痕的臉有著一抹柔和的笑意。

那是一種釋懷的微笑。

「雨寒,讓我好好看你一遍……」

這句話讓我在這天,擁抱了喬子兮。

因為我想珍惜她,所以我做了安全措施。

看著她緊縮眉頭,涔涔的汗水布滿額際,卻微笑說沒關系,一臉滿足的抱住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該死。

「雨寒……我愛你……」她哭著,然後夾緊我的腰。

「不要……我不想失去你……」

她睜著如水股的澄澈眸子,漾著淚,希望能得到我一個吻。

然而,她失望了,因為從頭到尾,我都只吻了吻她的臉頰和出汗的鬢角。

「嗚……給我……嗚嗚……」

擁抱著我,淚水沾濕了我的肩膀,小巧的紅蕊因哭泣而顫抖著,喬子兮彷佛希望藉著能夠得到我的一切。

最後,她又吻我,然後又哭又笑的繼續看著我的臉。

我憐惜的模了模她的額頭,在她臉上親了親卻沒有回吻她。

我看著她的眼中是不舍、是眷戀,可是,我不夠愛她。

「我會記住你的模樣,不管在哪……不管在哪……」

在她身邊睡著時,我耳際隱約听到這句話;鬢角濕濕的,我知道那是小兮的淚水。

和小兮發生關系後,算是徹底分手。

不管父親、家人的反對,不要愛我的喬子兮,我就是要和黎佔元在一起。

這一陣子,在家人的反對下,總算有個好消息——黎佔元要動眼角膜移植手術。

他父親還算有良心,有到醫院幾次替他處理必要手續,至于他媽媽和家人,則根本沒有半點音訊。

動手術那天,我正值研究所的考試,所以不能從頭到尾陪在他身邊。

早上我去醫院和黎佔元說幾句要他不用擔心諸如此類的話,最後,給他深情一吻。

然後一個人騎著車前往考場,有種孤單又寂寞的感覺。

不自覺地想起過去幾年回到台灣時,我和喬子兮信誓旦旦的說要永遠在一起,而我大學畢業後要當她的學弟,還是她的未婚夫,一邊捏她粉女敕的臉頰,看著她綻開幸福又淘氣的微笑。

和喬子兮曾有過的快樂時光浮現在腦海里,讓我在考場作答時,不禁一陣鼻酸。

對不起,小兮。

沒發覺淚水沾濕了手心,一個即將念研究所的大男生,在監考官異樣的眼光中痛哭失聲。

因為我明明知道這樣對不起喬子兮,最後卻還是選擇了黎佔元。

我已經一陣子沒見過她了,自從那晚之後。

那天她說要好好看我一次,然後主動吻上我的唇,可這句話,讓我有些不自在而且心疼。

就在黎佔元眼楮手術後復元的期間,我得知我考上研究所的消息。

抱著「和前女友分享喜訊」的心情,我撥了電話給喬子兮。

然而,她的手機一直都是轉語音信箱。

在我終于忍不住,抱著好奇又不安的心情打電話到她老家時,才得知一個消息——喬子兮,在貓空自殺了。

她的雙眼,明顯是剛手術完的痕跡。

听說,被發現時,喬子兮靜靜躺在貓空;我和她曾經站在一起、接過吻,我承諾過要永遠愛她的那盞路燈下方的草皮……

她的唇勾起一抹安詳的微笑。

一罐八十顆裝的安眠藥,奪走了她的生命。

而那雙我曾經眷戀過的濕潤眸子,永遠不會再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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