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品牌「LaveJU」舉辦一年一度的新裝、精品、化妝品發表會,以往他們多在紐約、巴黎、東京等Fashion象征地舉行,但是今年卻意外的選在台北。
不為別的原因,而是LaveJU的創始人古天勤雖長年居住在舊金山,可他卻是個土生土長的台灣人;特別的是,今年又恰逢LaveJU成立二十周年,再加上近幾年來,台灣的消費力已明顯提高,年輕人對名牌也有了一定的認可,他才會決定回台灣,讓台灣的同胞也能分享他的成就與喜悅。
而極力促成他達成這份心願的,是他的獨子,亦是現任總裁古昊東。
迸昊東現年二十六歲,美國芝加哥大學商學系碩士,他不但擁有學歷、家世、才干,更有一張漂亮、狂野的絕魅臉孔。
這次展示的重頭戲,就是他今年親自設計的領帶夾與袖扣,它們不但獲得巴黎流行獎,還榮登流行雜志票選今年度最具男性魅力的飾品代表。
這樣高級的場合,除非有邀請函,不然是很難踏進一步的。不過這時,場內卻出現了一群打扮突兀的女孩——
「小喬,你看我們這身打扮會不會太突兀?」其中一名叫芸芸的女孩,直拉扯著她從婚紗店租來的廉價禮服。
「不會吧,我覺得蠻新潮的呀。」小喬說道。
「我還真怕被轟出去呢。」另一名女子淑倩鼓著腮說。
「別說了,我已經雙腳發軟了。」她們一轉頭,只見烈兒躲在遙遠的角落,畏縮地四處張望。
「拜托,過來。」小喬將她拉近她們,「當初也是你保證我們可以進來參觀的,這會兒怎麼怕成這樣?」
「是啊,我是保證可以進來,卻不敢保證會不會被轟出去。」烈兒無力一嘆。
林烈兒的父親就是搭建這個會場的工頭,那時候她經常來里面亂竄,在一次不經意的情況下,她發現一個通往外面的密道。
她想,會場這麼大,密道又是在工具室內,平常人應該是不會發現的,因此才敢對死黨們拍胸脯保證,說她絕對可以帶她們進來開開眼界。
「天呀!我不敢想象等會兒會發生什麼情況。」芸芸撫額大嘆。
「別吵別吵,我們躲在這吵,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看看大場面?」小喬是里頭的大姐大,自然負有安撫她們情緒的責任。
「也是,時間差不多了,快出去吧。」淑倩抬頭挺胸,讓自己最引以為傲的胸部展現出最美麗的線條。說不定大家會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就不會注意這件不太合身的衣服。
一進入會場,她們立刻被里頭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景象弄花了眼。
「完了完了,這一看我更慚愧了。」芸芸開始咬起指甲。
「虎怕虎,我們就去現一材,才不怕被比下去。」小喬趕緊領著他們往前走,找到椅子就先坐了下來。
而烈兒發現,不時有人往她們的方向看過來,這讓她感到渾身不舒服。
「喂,你們坐,我想上廁所。」烈兒從小就有緊張便尿急的習慣。
「你真麻煩,快去快去,小心點呀。」坐在她身旁的淑倩叮囑著。
深吸了口氣,烈兒便快速站起,往側邊走廊一溜,找廁所去了。
可她完全沒料到,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她的死黨卻出了事!
她離開不久,一位警衛走向她們,客氣地要她們拿出邀請函。當然,沒有邀請函的她們,開始編造理由。
然而,這樣的爭執,卻引來不少貴婦名流的「關注」,在他們尖銳的眼光判定下,一眼就瞧出她們身上的衣服不過是廉價禮服,而她們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請」了出去。
「真過分!我們已經進來了,他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會怎樣?」小喬恨得破口大罵。
「反正已經被攆出來了,只好認命。」淑倩無奈一嘆。
「別提了,什麼都沒看到,回去吧。」小喬揮揮手。
可就在她們往前走了第三步時,卻猛地頓住,備後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身邊,異口同聲的喊道︰「糟了!烈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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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烈兒在會場中繞了大半圈,卻連洗手間的標示都沒看到。老天,難道這些有錢人都不上廁所的嗎?
就在她四處尋找的時候,有個男人突然從一邊的長廊竄了出來,她沒注意到,就這麼撞上了他。
「啊……好痛。」她叫了聲。
男人猛地拉住她,「你沒事吧?」
「還好。」烈兒揉揉鼻子,這才想到可向他詢問洗手間在哪兒。「先生,請問——呃——」
怎麼這麼模糊?烈兒恍然明白自己正戴著一副墨鏡。為怕讓人認出她這個名流冒牌貨,她不但戴上老哥的黑色大墨鏡,還將假發壓得低低的。
由于怕被人認出,她根本不敢拿下墨鏡,因此只好再掏出她平日所戴的黑框近視眼鏡,放在墨鏡外頭繼續瞧……
可這一瞧,竟讓她僵住了!
老天!她已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男人……他有張非常好看的開麥拉費司,前面幾縷凌亂的短發散在額前,更襯托出他出眾的俊美神采。
「有事嗎?」看她的鼻尖都快踫上他了,古昊東不禁往後一仰。
「呃……呃……」她依舊是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如果沒事的話,請讓路。」男人眯起眸,對著她上下打量了番,當下便能判定她是「偷渡者」。不過,他不是小氣的男人,她有本事進來,就讓她欣賞他們最新的展示也不為過。
「好……」她下意識地往側邊一閃,而後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
「唉!」烈兒嘆了口氣。要再看見這麼帥的帥哥,可能後會無期了。
突然,下月復一陣緊抽,猛讓她想起最重要的事,她居然忘了問洗手間在哪里。
算了,那就自己找吧,可才踏出一步,她竟發覺腳下似乎踩著一樣東西!
好奇地撿起後,拿下墨鏡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是個很美的領帶夾!它上頭瓖著一顆鑽石,卻不顯得俗氣,反而更襯出其高雅與不凡。
突然,她想起剛剛那男人,這東西應該是他的吧!
可是……她急死了,等會兒再拿去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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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昊東一回到休息室,助手張揚立刻走了過來,「總裁,時間差不多了。」
迸昊東整理著儀容,「快過來幫我看看,哪兒還需要調整。」
張揚走過去,忽然驚喊出聲︰「總裁,你的領帶夾呢?!」
「不是在——」古昊東低頭一瞧,老天,領帶上已空無一物,襯衫領口卻有一個深紅唇印!
再抬頭,他瞧見的竟是張揚那抿在唇角的曖昧笑容,「還笑,東西都不見了。」
「那怎麼辦?」張揚捂住竊笑的嘴。
「還能怎麼辦?快把備用的領帶夾拿來!」
迸昊東正要換下襯衫,卻听見張揚說︰「沒有備用的了,我們從巴黎拿到手中的只有三份樣本,一份在你手上,一份菲露拿到日本給鑒定家明治先生批價。」
「還有另一份呢?」他放心地吐了口氣,眯起眸看著他。
「另一份……我以為你不需要了,昨天我老爸生日,我……我……」
「你拿這種年輕款式送你父親?還真是假公濟私呀!」古昊東撫額大嘆,已煩躁到不行。
「對不起,我……我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張揚一臉歉意。
「Shit!」古昊東難得罵髒話,「這可是重頭戲,到時候你要我拿什麼出去給人家看?」
張揚皺著眉頭,忍不住碎念著︰「那還不是你弄丟的,你要想想掉在哪兒,趕緊去找嘛!」
「你要我—啥,虧你還是我的助手。」古昊東火大地耙了耙頭發,「剛剛一個女孩不小心撞上我,還害得我那件襯衫沾上唇印,定是那時候弄上了。」
「是在哪里呀?」張揚問道。
「啊!對了。」
迸昊東猛一擊掌,隨即快步跑了出去。然而到了那里,卻什麼也沒看見。
「總裁,這里嗎?」
「肯定是被那女孩子給撿了。」古昊東扶著牆面,懊惱地垂下臉。
「我想她肯定還在這會場。」張揚拍著胸脯,「告訴我她的長相,我去找她。」
「長相……」天,她長什麼樣子?
迸昊東揉著眉心,印象中她穿著一套三流禮服,頂著掩去半張臉的假發,還戴了副奇怪的深色墨鏡,至于長相……就只能去問她自己了。
「不會吧?」張揚倒吸了口氣,「總裁,你該不會被美女倒追怕了,連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吧?」
「去你的!」古昊東赫然想到什麼,又沖回休息室找到那件沾上唇印的襯衫,並將那唇印湊近鼻子聞了聞。
憑他經營LaveJU化妝品多年的經驗,倘若這唇膏是名牌,他只要一聞就知道是哪一種牌子。可惜,此時彌漫在他鼻間的,竟是一種廉價的香料味。
懊死,他怎麼忘了那女孩根本就是個偷偷潛入者,這下可好,一支名牌領帶夾落在她手中,還拿得回來嗎?
再看看腕表,剩下三十分鐘了,他得趕緊找出那人才行。
于是他猛回身,拿著襯衫在人潮中穿梭,技巧性地與每個遇見的女人接觸,偷偷觀察一下她們的模樣。可遇上熟人又得和他們寒暄幾句,倒是浪費了他不少時間。
為什麼他轉了一大圈,仍不見她人影呢?
她那樣的打扮應該很好認,除非她換了裝。
老天,他該怎麼辦呢?
看著襯衫上的唇印,古昊東感到萬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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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剛那個男人呢?林烈兒拿著手中的領帶夾找了老半天,就是不見他。在她印象中,他穿著藍褐相間的西裝,為什麼現在卻找不到這樣穿著的人?!
殊不知,古昊東為了能及時找到她,早將西裝月兌了。
而烈兒也因為一身禮服礙著動作,早將它月兌了。
方才她萬分不舍的掏出身上僅有的三千元,向一位女侍者借了一個鐘頭的待者服,現在正在會場內穿來穿去,但不知是不是作賊心虛,她始終不敢拿下假發,只是將墨鏡改成自己的黑框眼鏡,至少那厚厚的鏡片可擋住自己大半張臉吧。
就這麼,兩人幾度擦肩而過,卻誰也不認得誰!畢竟就一面之緣,當時她還戴了副奇怪大墨鏡,要真能一眼認出,還真是有鬼!
迸昊東再看了下手表,「太遲了,算了吧。」「
沒轍下,他只好折返休息室,將自己的儀容稍作整理。
「總裁,找到沒?」張揚一見他回來,立刻趨前問道。
迸昊東搖搖頭,將手中的襯衫扔到沙發上,「沒有。那女人不是我們邀請的貴賓,是偷跑進來的。」他懊悔的揉揉太陽穴。
「既然你知道,為何不趕她走?」張揚不解。
「唉!我當時是想反正還有位子,她有本事進來就讓她開開眼界,哪知道……」古昊東扯出一抹苦笑。
「我想她肯定跑了,撿到這麼有價值的東西能不溜嗎?」張揚替總裁抱怨。
「得了,時間到了,走吧。」
「可是少了領帶夾……」
「至少袖扣還在。就說領帶來在運送途中出了點問題。」這種說法既交代得過去,又不失大體。「哦。」應了聲。張揚只能看著古昊天整理儀容,不過才數秒,他便從剛剛那個頭發凌亂、衣服不整的狂野浪子,變成如今軒昂不凡的紳士。
唉!老天造物未免太不公平。
張揚低頭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再瞧瞧總裁那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頎長體魄,他能不自卑嗎?撇撇嘴,他不禁又重嘆了口氣,「唉……」
「嘆什麼氣?該出去了。」
迸昊東一踏上會場,立刻引來眾多掌聲。尤其此刻他那翩翩神采、玉樹臨風的模樣,更是讓許多女人為之動心不已。
迸昊東漾了抹俊逸微笑,就著麥克風說︰「各位剛剛已經欣賞了這一季LaveJU的最新服裝發表,以及彩妝色系介紹,還滿意吧!」
頓時,又听見大家給予更響亮的掌聲。
「謝謝……謝謝各位。那麼你們也該知道我一出現,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帶給大家了吧?」
「知道——」許多女人已忘了矜持,大喊著。
他清了下喉嚨又說︰「各位消息真靈通,你們應該知道Lave
JU這次的領帶夾與袖扣得到巴黎流行獎,本來今天是要拿它們來展示,不過很遺憾,從巴黎運送的途中發生了點問題……」
話還沒說完,就已听見底下眾多嘆息聲。
他接著又說︰「別惱,只是少了個領帶夾,瞧,袖扣可是完整無缺地在這里,各位可以先——」
「喂——是這個領帶夾嗎?」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突兀地傳過來。
大家回頭一望,就看見一個女待手里拿著領帶夾揮呀揮的!
「你——」古昊東蹙起眉,而底下的張揚也只能掩面嘆息。
「你快過來拿呀!總不能叫我送上去,我……那麼多人我會怕呀!」烈兒膽怯地望著每一道對她投來的好奇目光。
都怪她一時沖動,才會惹來那麼多人的注視,尤其是那些女人!呃,像閃電槍一樣,快將她擊斃了!
再看向站在台上的男人,他只是一徑地站在那兒,若不是剛剛他的聲音讓她想起了「他」,她還不敢認他呢!
這女人居然在他這麼重要的展示會上鬧事!如果她將東西拿走,不再出現倒還好,可就在他已經向眾人宣布這東西正在運送途中,她卻突然出現,破壞他的計劃,這不是擺明了要他向大家承認他古昊東說謊嗎?
不,這攸關LaveJU與他的名譽,他不能冒險!
于是他對她喊道︰「你過來。」
「我過去?」她指著自己的鼻尖。
「對,過來。」他又說了遍。
烈兒沒轍了,只好緩步朝前走去,然後在張揚的眼神示意下走上台。
「你!」他和顏悅色地笑了,「對了,你怎麼換了衣服呢?」
「因為不方便,所以才跟人租了這身衣服。」她邊說邊顫抖著腿,看著台下一群人好奇的目光。「我倒覺得你那套衣服美極了,能不能穿來展示一下?」
美?她有沒有听錯?「會鬧笑話的。」
我就是要你鬧笑話。「不,我說的全是真的,請你將它換上好嗎?」他溫文地笑了笑,可烈兒卻不知他就要火山爆發了。
烈兒痴迷地望著他,久久不能自已。帥哥有所要求,拒絕就太狠了,何況他還是帥哥中的極品。「好,我換,可你不要後悔。」她提醒地。
「不會。」他笑著,因為後悔的會是你。「請從後台下去。對了,別忘了把這黑框大眼鏡換成原來那副墨鏡。」
烈兒讓張揚帶往休息室,換上了她之前的服裝。
當她再度回到台上,立刻引來底下人的竊竊私語與鄙夷的笑眼,她頓覺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看著古昊東,向他求救。
可她看見的卻只是他掛在唇角的冷笑,剎那間,她有種誤入賊船的感覺,但已抽不了身。
「听說今天這個會場抓到幾名冒牌貴賓的假客人,她就是其中之一。一個小時以前我遇見她,因為一時好心放她一馬,沒想到卻惹來現在這種場面。你們認為,她說的話能信嗎?我的領帶夾怎可能在她身上?」
烈兒驀然瞪大眼,拿掉墨鏡看著他,「真的,那真的是你的!」
她急忙想從身上找出那個領帶夾,卻發現剛剛換衣服時,順手將它往桌上一放,忘了帶出來。
「別再說了,回去吧,小姐。」古昊東挑起一眉,指著大門處,「你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要我請守衛?這里可是有許多媒體記者,不要弄得自己難做人。」
他看似好心的奉勸話語,听在烈兒耳里就像針扎,她恍然大悟地看著地,「你……你設計我?」
他眯起眸,往側邊一個撇頭,不想去看她那雙含怨的眼,「請你離開。」
烈兒被逼急了,也冒出了火氣。「好,我走!現在我終于知道,你們這種有錢人,永遠都是狗眼看人低!」
才回頭,她便看見底下所有人嗤之以鼻的臉色,于是趕緊捂著臉沖出會場。
在大門處,她不禁又回過身,以一種復雜的神情望著他良久,才旋身離開。
見她這般心傷的離去,古昊東竟有些後悔。老天……他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頓時,古昊東的心里不舒服極了。但為了讓發表會能順利圓滿,他還是強顏歡笑,以幽默的口吻將它做了最完美的Ending。
那晚他回到飯店,看了一下媒體對這次展示會的評價,卻看見一則令他意外的相關新聞——
今晚八點多,一名身著禮服、戴著假發的女子不幸被一輛轎車撞上,之後竟消失無蹤。
目擊者表示,該女子是從LaveJU展示會場跑出來的,當時她淚流滿面,完全沒注意到從她身旁、疾駛而來的車輛。
當時天色已晚,目擊者並沒看清肇事車輛的車牌。如今那名女子生死未卜,現場只留下那頂假發,和掉在地上的一副墨鏡,警方正在全力調查了這是否為一樁車禍搶案。
迸昊東的心在瞬間漏跳了一拍。
接著,他不假思索地趕往警局,去確認那頂假發與墨鏡——
是她!就是她!
雖然不是他撞了她,可她卻是因為他的狠心,讓車給撞了!
她現在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