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你的妾 第五章

太原府,位當南北經濟及交通的要沖。

這兒的民風熱情,與京城百姓的有禮含蓄不同,卻另有一番風味。

「爺,再七日便到大同府了。」曾師父稟明。

「嗯,比咱們預計的行程早些,」敖敏軒瞧了瞧雙兒。「不如在這里多住一宿吧,上回為了跟關家的生意,在這太原府不是立了幾家鋪子好方便調度?都辦妥了?」

「這兒是劉家主事負責,我這就去喚他來見爺。」

「不必了,」敖敏軒阻止曾師父。「明兒我自己去瞧瞧。」

翌日--

敖敏軒一行人來到劉主事所在的鋪子。

劉主事外型還真像一尊彌勒,笑口常開,他向敖敏軒稟報這些日子以來,所接洽各門的生意。

吳雙靜靜地旁听,發現做生意竟然有這許多技巧,內心萬分驚訝。

「很好。」

听見敖敏軒的稱贊,劉主事心中一喜,能獲得主子的肯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敖敏軒接著說︰「向我們訂了兩千張牛皮的平定朱家,說好了什麼時候取貨?」

「爺,正好今日。」

敖敏軒揚眉。「來得及?」

「我已向我們的貨源商關家下單,關家二少答應咱們晌午前交貨,所以我讓朱家傍晚來取。」

「關家二少?」敖敏軒頓時一怔。「你跟關家二少談生意?」

「爺,」見主子的反應,劉主事心中一窒。「那日關大少爺連同相關主事都不在,是關家二少爺親口答允的,怎地?」

敖敏軒霍然站起。「關家二少是個讀書人,怎懂經商?」

劉主事渾身一抖,彷佛被澆了盆冷水。「他……他是讀書人?他……不懂經商?那他唬弄我做什麼?這沒道理啊!」

敖敏軒也不明白,但這會兒可不是討論的時機。「你馬上派人快馬去離關家最近的產業,就說我說的,無論用什麼辦法,先將兩千張牛皮備妥送來。」

完全沒了主意的劉主事,領命急急地離去。

怎會發生這種事?吳雙跟著著急起來。做生意最講信用,這點連她這外行人都明白啊,何況太原府又正好是敖府在北方剛落腳的一個椿點,若一開始就留了個不守信用的污名,那日後啥事也甭談了。

敖敏軒懊惱地在廳里來回踱步,心思跟吳雙的一樣,伸手正要接下雙兒遞來的茶,劉主事又急急地沖了進來。

「爺!必家二少跟關總管來了。」劉主事話一說完,一位昂首闊步,面貌清冷,神情倨傲,身著一身白袍的年輕男子大剌剌地進廳。

「倒茶。」他一落坐,見吳雙捧著茶,理所當然地命令。

吳雙正要乖乖地奉上,卻被敖敏軒制止了。

「展鷹,關總管,恭喜恭喜。」

「喜從何來?」關展鷹冷冷回嘴。

「大喜將至,豈不令人慶賀?」

「大喜?」關展鷹冷笑數聲。「是我大哥會做生意吧,連兄弟也能賣?」

必總管干笑。「敖老爺笑話了。」他抱拳,接著下浪費時間地稟報正事。「上個月咱們二少爺答應劉主事的兩千張牛皮,大少爺知道後,急著讓我先趕在今日送一千張牛皮過來,另外一千張三日之內必送到。」

「哦?」敖敏軒心上一寬。「展鵬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出兩千張牛皮,可辛苦牧場里的人了。」

「哼!」關展鷹撇撇嘴,不曉得是針對大哥關展鵬的能耐不以為然,還是對敖敏軒的商場話不屑。

「敖老爺客氣了,大少爺說二少爺胡亂答允,如今連累敖老爺交貨得遲三日,這損失關家一定雙倍補償。雖說如此,仍是害了敖府的信譽,買方那邊還要借助敖老爺的金口活絡活絡了。」

吳雙听敖敏軒跟關總管的對話听得不亦樂乎,做生意原來這麼有趣啊!瞧老爺平時不可一世的嚴厲模樣,這會兒關家惹出這麼大的風波,他竟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還忙為對方著想,讓關家自動賠上兩倍的損失還失禮賠罪的,真是面子、里子都賺足了,令人佩服他的經商手腕啊!

「呔,你們有完沒完?」關展鷹失去耐性,接著轉向吳雙。「還有妳這丫頭怎麼搞的?讓妳倒杯茶解渴,怎麼淨杵在那兒?」

忽然听見關展鷹對她的指責,吳雙趕緊倒了一杯茶,打算奉上。

「雙兒,茶拿給我。」敖敏軒收起笑臉,溫柔地對她招手。「展鷹,」他接過雙兒遞來的茶,眼光望向關展鷹,嘴角微笑,但神色中卻已釋放出不悅的警告。

「我這小丫頭不懂事,只知道服侍我,劉主事,去找個懂事的丫頭進來侍候二少爺倒茶。」

「免了,」關展鷹起身為自己倒了杯茶,咕嚕嚕地喝完。「原來如此,得罪了。」他目光輕蔑地瞧一眼吳雙。听說這敖敏軒有兩位天人似的妾室,而眼前這丫頭雖說衣著華麗,但年紀過輕,相貌雖清靈,不過他實在看不出她身上的行情在哪里,竟讓敖敏軒如此護短。

忽見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拿著食盒進來朝劉主事走去。「爹,娘交代您今兒個雖忙,但午膳可別忘了吃。」

劉主事急急地低喝︰「沒瞧見老爺們都在這兒?快出去。」

「可娘要我盯著您吃飯啊!」小丫頭天真地回答。

「哎,哎!」劉主事偷瞥敖敏軒一眼。「我真會被妳們娘兒倆氣死,快出去,爹待會兒再吃。」

「可……」小丫頭還要再說。

「劉主事,你就別為難小丫頭了。」敖敏軒溫言解圍。

「是,是。」接著劉主事轉向女兒交代︰「去擱著吧。」

眾人一時沒話說,全瞧著小丫頭一板一眼的將食盒里的食物端出來。

「嘖,豬肉!」關展鷹一看見整盤的紅燒肉即露出嫌棄的表情。

劉主事滿臉通紅。「讓……二少爺見笑了,豬肉賤價,現在一般人都不喜食,我想都是肉嘛,何必定要牛羊雞?所以總是要內人買豬肉來炖煮,又可節省開銷。」

敖敏軒心中暗自點頭,由此處可以看出劉主事非浮華不實之人。

吳雙瞧關展鷹如此無禮,卻是心中有怒。「很香啊……」她聞了聞彌漫在空氣中的香味。「劉主事,我可不可以嘗塊肉?」

「雙姑娘,當然,當然可以。」

吳雙挾了一塊入口咀嚼,陶醉地閉上眼品味。「太原府,好豬肉!價錢如糞土。富者不肯食,貧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每餐必定打一碗,飽得自家君莫管。劉主事,劉嫂子燒得一口好豬肉啊!您飽得自家又何必理會旁人的想法呢?」

這真是最誠懇的贊美。

敖敏軒笑咪咪地望著他的寶貝,不過幾句話就輕易地幫他拉攏人心。

劉主事原先的尷尬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炫耀、得意。

必總管、黃、曾兩位師父暗贊吳雙的聰慧。

只有關展鷹,不可一世的驕傲雖然還在,但已收斂許多,倒是出現了驚訝的表情︰這小丫頭明明看起來平常,怎麼一開口說話不但得體,連帶的,模樣也突然亮麗起來?尤其那對大眼如此靈活生動,恍若可以從她眼中看見蘊藏的智慧。

智慧!一個女子身上居然有智慧?

與平定朱家的談判,更是奠定了敖敏軒在吳雙心中神似的崇高地位。

「敖當家,」朱家主事不悅地指責。「兩千張牛皮只來了一半,您怎麼說?」

「朱主事,」敖敏軒沒有任何的借口,當場認錯。「這貨短少了一半,自是咱們不對。」

「敖當家,您不能一句不對就了事啊!」朱主事臉色難看。

敖敏軒沈吟。「那一千張牛皮我按當初談的價格再少一成做為賠償,如何?」

「敖當家,咱們朱家不需要您少這一成的價格,原是兩千張牛皮便是兩千張牛皮。」朱主事態度開始強硬。

「這筆生意我也想做啊。」敖敏軒又惋惜又無奈。「想想看平定朱家的貨品,人人只豎起拇指贊聲『了得』,如今願意要咱們敖家的貨,這對咱們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今年冬日溫暖您也知道,牧草豐沛,結果牛只該遷徙回來的卻沒回來,這一千張牛皮,也是咱們拚了命,回絕了所有的買家,湊出來全數給了您啊!」

「好吧,好吧,」高帽子一戴,朱主事語氣軟了不少。「這天氣暖和咱們自是知道,捕不到牛實在也不能全怪你們。這麼著吧,敖當家,那一成咱們也不要了,另外那一千張牛皮,你說個時間,我讓人再來取。」

「這……」敖敏軒故作一臉為難。

「哎,敖當家,做生意可要講個『信』字,這少了的一千張牛皮,朱家是一定要拿的。」

「十日。」敖敏軒勉強地開口。

「十日……」朱主事忖了忖,豪爽地說︰「這樣吧,如果你們能趕在五日之內出貨,咱們平定朱家往後在北方皮革的貨源就全教你們敖家處理,如何?」

「朱主事,咱們一定盡力。」敖敏軒露出全力配合的模樣。

「好,那這一千張牛皮我就先拿走了。」

「是,劉主事,送朱主事查貨。」

送走了人,敖敏軒松了口氣,一回身就見雙兒滿臉崇拜地望著他。「怎麼了?」他好笑地擰擰她的臉。

「關家不是說三日便可補足貨,你為何要冒險說十日?」

敖敏軒喝了口茶。「欲擒故縱,听過沒有?」

吳雙恍然大悟。「敏軒~~」

「嗯?」他拉她坐在腿上,親了親她的耳際。

吳雙發癢地格格笑著。「別鬧了,我要說話,你听不听?」

「唉,好吧,不過晚上定不饒妳。快說吧。」

吳雙摟著敖敏軒的頸項,雙眼亮晶晶的望著他,嘴角含笑。「我覺得你好『神』喔!」

敖敏軒樂得哈哈大笑,骨頭都酥了。

第二日,他們一行人啟程。

正好與關展鷹、關總管一起回大同府。

由關總管口中得知,原來關展鷹會來太原府,實是受關展鵬命令前來道歉的。

道歉?敖敏軒與吳雙互望一眼,抿嘴而笑。

越接近大同府,關家的領地便越來越密集,一路所見幾乎全屬關家的產業。

必展鷹的臉色也一日比一日難看,因為按日子推算,他們回到關家的第二日便是他的成親之日,也就是明日。

「關總管,是哪家的姑娘這麼『幸運』,『願意』嫁給二少爺?」吳雙無視于關展鷹的怒視,故作無辜地問著。

敖敏軒听雙兒諷刺的問話,低聲輕笑,披風內放在她腰上的手悄悄地對她呵癢。

「是順昌府來的姑娘。」

正要撥開敖敏軒魔掌的吳雙一怔。「順昌府?」好巧,竟跟她是同鄉。

「是啊,大少爺三個月前到順昌府,正巧遇上吳家姑娘父母雙亡,怪可憐的,瞧吳姑娘家世清白又眉清目秀的,正逢老太夫人又鬧著要娶媳婦兒,因此買下了她,于是這親事便結上了。」

「哼,當我是收破爛的嗎?」關展鷹低咆。

「心中有佛,看人如佛;心中有糞,視人如糞。」吳雙喃喃駁斥。

「妳……」關展鷹耳尖,一時語塞。「哼,好個口齒伶俐的小丫頭。」

敖敏軒寵溺地笑了笑。「展鷹,你就別跟個小丫頭計較了,我原說她不懂事的。小雙兒,妳也少說兩句吧。」

傍晚時分,關府來了一些家丁迎接敖敏軒等人,護送回關府。

就快到關府大門前,開展鵬也策馬趕到。

「好兄弟,你可來了!」關展鵬朗聲笑道,上前熱絡地想環一下敖敏軒的肩,沒想到卻被他伸手擋下了。「怎麼了?害羞啊!去去,別把京城那套文謅謅的禮法用在這里。」

敖敏軒苦笑。接著小心地將身前的披風打開,吳雙慧黠的大眼骨碌碌的轉啊轉。

「哇,這小人兒是誰?兄弟的寶貝?」關展鵬有趣地哇哇大叫。

吳雙含蓄一笑。「關大少爺,雙兒向您請安。」

那清朗不做作的聲音,關展鵬一听就舒服,而雙兒似曾相識的面容更加深他對她的好感。不過--似曾相識?難道他以前見過她?

「難怪敖兄要出手相擋了,我真是莽撞,方才真要踫壞了敖兄的小寶貝,那可罪過了。」

「關大少爺,不怕的,雙兒沒那麼嬌弱。」她急切的解釋,惹得眾人都笑了。

一行人在關家大宅下馬,吳雙環視這幢佔地比赦府更廣大的宅第,沒有美麗的林園水榭,卻另有一番豪邁風情。

「雙兒,關大哥這兒可不及敖府的精致,這幾天可委屈妳了。」關展鵬笑嘻嘻地說。

「炖羊煲吃起來固然養身,可烤全羊也同樣令人食指大動呢!」

吳雙的意思是暗喻敖府如炖羊煲般是道精致的食物,但關府的烤全羊卻也別有一番風味。而她用羊來做譬喻,更是因為關外人家的主食以羊為主,告知主人無須擔心,自己不會挑剔,會入境隨俗。

必展鵬雙眼發亮,臉上盡是對吳雙的贊賞,接著充滿羨慕地看向敖敏軒。「兄弟,你是打哪兒找到的寶貝?還有沒有?」

「自家產的,僅此一件。」敖敏軒笑著回道。

「這麼說是祖產?唉,原來是祖上積德啊!」

「夠了,你越說越不象話了。」

「好吧,那今晚的烤全羊,就罰雙兒多吃兩塊肉吧!」

「耶?真有烤全羊?」吳雙驚訝地反問。

必展鵬打趣地說︰「咱們的小斌賓要吃,對主人是無上的榮幸,當然要讓客人賓至如歸嘍!」

棒日,關府所有人忙碌得無暇顧及敖敏軒和吳雙,兩人把握這難得的獨處機會,在關府里逛著。

「敏軒,你瞧那是什麼花?這般艷紅美麗。」

敖敏軒笑了笑。「妳上前再瞧仔細。」

「是葉子!遠觀真像一朵朵大紅花。」吳雙面露驚訝。

「這叫一品紅,是西域引進的,听說盛開于蠻族的喜慶,也是應景之花呢!」

「我取些種子回去,行嗎?」

「拿吧,展鵬不會在意的,不過妳這一路上什麼小玩意兒都不要,只取花種,真讓我為禁園的未來擔憂啊。」

「擔憂?」吳雙忍不住輕斥。「禁園景色太肅穆了,添些花朵才顯得柔和呢!」

敖敏軒大聲地嘆氣。「我啊,擔心的就是這個--」

他話尚未說完,便被一陣吵鬧聲打斷,兩人同時望向聲音源頭,只見幾個婦人想攔又不敢的猛擋著關展鷹前進。

「二少爺,不可以啊!還沒拜堂,現在不能見媳婦兒啊!」

「讓開。」關展鷹的語氣可是冷到最高點。

眾人一驚,只得垂手側立。

必展鷹腳一踹,房門被踹開,接著用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語氣質問︰「妳就是今日要嫁給我的女子?」

「……」屋里的女子低聲的回答,細細話語聲無法听個分明。

「妳聳肩是什麼意思?」

「……」

「什麼叫做大概吧?妳讀過書沒有?」

「……」

「好,妳倒是說說,妳憑哪一點配得上我?」

「……」

「哼,妳倒也老實,知道配不上我……」關展鷹語調微軟。「算了,我也不同妳一般見識,妳走吧。」

「什麼?妳問我要上哪兒?我管妳要上哪兒。」

「什麼?」關展鷹突然憤怒起來。「妳不走?!妳好膽敢不走?」

「展鷹!」關展鵬快速走來。「你這是在做什麼?」

「大哥,這女子圖的是關家的富貴,你還叫我娶她?」

「住口!還沒拜堂,你在這兒像什麼話,出去!」

「大哥……」

「還不出去?」

「哼!」關展鷹怒氣沖沖地離去。

覺得不該再窺探關府的私事,吳雙扯著敖敏軒離去。

「今日喜宴一結束,咱們明日便走。」不知怎地,敖敏軒竟能感覺到吳雙的情緒沖擊,他不明白為什麼,卻直覺地就想替她阻擋這份不快。

「嗯。」吳雙抬首向他露出苦笑。「我喜歡關大少爺的爽朗,卻不欣賞關二少爺的傲慢,那女子嫁的若是關大少爺,也不至于落得如此難堪了。」

「萬般皆是命。」敖敏軒現實地指出。

「是啊,」吳雙意興闌珊地承認。「卑賤之人總是月兌離不了命運的。」

敖敏軒抓住吳雙的手臂。「怎麼了?忽然多愁善感起來?」

「沒有。」吳雙垂眸否認。

;退說沒有?」敖敏軒點了點她的俏鼻。「我想妳或許是有兔死狐悲之心,不過,妳放心,妳的命好得很,有我敖敏軒撐著,誰敢說妳的命不好?」

這也正是她最擔心的啊!吳雙嘆口氣,投入敖敏軒的懷中。「敏軒~~」

「嗯?」敖敏軒雙臂一緊,回摟著她。

「我從來沒跟你要過什麼。」

「是啊,妳現在想要什麼?盡避開口。」

「我想跟你要個承諾。」

「承諾?」敖敏軒放開她,怪異地盯著她瞧。

「是的。」

「什麼承諾?」難道是要他娶她?

「放心,我不是要你娶我,好得正室的位置。」

被看穿的尷尬使敖敏軒微微發窘。「快說。」他只好催促。

吳雙拾眸依戀地望著敖敏軒好一會兒。「我要你承諾,有朝一日當你不再需要我時,答應放我走。」

放她走?「不行!」開玩笑,這怎麼行!扁想就受不了了。

「敏軒,你不可太自私。」吳雙急急地說。

「我自私?」他危險地瞇眼。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又何必……」

「我不可能不需要妳的。」

「是了,我知道你是疼我的,我只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

「你!」

「你什麼?眼楮大就可以瞪人啊!」

「你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如何?」

「你霸道!」

「我霸道,難道妳此刻方知?既然說到霸道,順便警告妳,以後不許再贊美別的男子。」

「我什麼時候贊美別的男子了?」

「有,妳說妳喜歡展鵬的爽朗。」

「那只是指他的個性隨和。」

「哼,難道我就不隨和?」

「……」

「說什麼?妳嘴里嘀嘀咕咕說什麼?大聲一點。」

「沒有。」吳雙不理他,轉身便走。

「有。」敖敏軒緊跟在後。「妳明明說了什麼,為何怕我知道?難道我不夠隨和?」

「隨和!隨和!老爺最隨和了。」

她竟然在敷衍他,這個只及他肩、小不隆咚的女人,瞧她一點也不敬地走在他前方,而他卻在後面追,這象話嗎?敖敏軒從沒被女人這麼忤逆過!他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她。

吳雙一聲尖叫,雙腳忽然騰空。「放我下來!」她嚇得緊緊摟抱他。

這樣就對了!敖敏軒滿意地笑了。「不放。」

「快放我下來,當心人家看了笑話。」吳雙東張西望地搜尋,果然一些走在廊下的丫頭,朝花園里望著他們抿嘴而笑。

她滿面通紅地埋入敖敏軒的懷里。「完了,不要做人了。」

「我隨不隨和?」敖敏軒語調低柔地問。

「你還問?你還問?」吳雙嬌瞋。

這模樣!這神情!這女人!敖敏軒胸口一熱。

「你要抱我去哪兒?」

「回房。」他沈聲回答。

吳雙不敢置信地瞪眼。「不會吧?現在大白日的,又……在別人的府里……」

進房、關門、她被放上床、他欺壓上來。

良久。

「雙寶貝?」

「嗯?」

「我隨不隨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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