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色色 第一章

睜開雙眼,身旁侍寢侍女的催促使他知道,該上朝了。

李昱沒有賴床的習慣,起身任侍寢的侍女為他著裝。

他作了夢,夢中出現一個陌生卻又些許熟悉的稚氣臉孔,紅潤的圓臉蛋還掛著淚珠子,瞧來很是可愛的小女娃,稚女敕的聲音跟他說,她想要荷瓦姬拉這個名字,清澈的眼珠中有著堅定的神情,告訴他,她會記得他……

或許是最後的笑容如此燦爛可愛,才會在他的記憶里留下痕跡。

他記得那個背景不是中原景象,而是北疆。

北疆?他曾去過哪個北疆?

數來數去也不過只有那麼一個,而且是讓他連想都不願想起的恥辱記憶。

他只不過說句「無聊透了」,就讓父皇趕出宮,到北疆那片草原待了一個多月。

現在回想起來,父皇不是無韜略之才,而是不願有,寧可輕松當個太平皇帝,把擔子丟給老實——或許不該說「老實」,而是責任感重的大皇兄,讓大皇兄去為國傷腦筋。二皇兄脾性較為火爆沖動,他則是太過隨性深沉有父皇遺風,七皇弟……閑雲野鶴的個性也不是為君之才。

總之,父皇便是吃定大皇兄的責任感,才將大擔子往他頭上丟。

但父皇也沒享受多少日子,一場急病便將仍是壯年的父皇打倒了……

揮去無端的感傷,李昱在侍寢的侍女伺候下踏出房門。

「王爺。」一身黑衣的萬俟甲候在房門外,手中捧著一只鴿子。

「回來了?」隨口問,李昱取餅他呈過的紙條。

這是遠在北疆的探子的飛鴿傳書,若無要緊事,通常固定一月一次。

看過紙條,李昱劍眉微蹙,將紙條丟回給萬俟甲。

看來,今天要在宮里多待上幾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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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瓦姬拉——聰慧勇敢的美麗女神。

用這個北疆少女所崇拜的名字賜給她,沒有人不同意的。

她是他們敬慕的荷瓦姬拉公主,北疆驕傲的荷瓦姬拉將軍。

她長長的黑發有如布滿星辰的夜空般美麗,黃褐色的眼楮有著鷹隼般的銳利,細致白皙的皮膚有若南方的瓷器般迷人,矯捷勇猛的身手令人聯想到豹,聲音卻若流過草原的水流清澈動人;當她對著你笑,你像得到了整片草原——

她的心腸慈悲善良,嫉惡如仇,北疆的人民擁戴她一如擁戴她的父王。

她勇敢卻又溫柔,是所有男子心中的夢想。

她能跟丈夫一同奔馳沙場殺敵,也能溫柔撫慰丈夫歸來的疲憊。

如今,這位北疆所有男子共同的夢中情人正在皇宮的校場撤下北疆第一勇將——沙多將軍的武器。

「哈哈,公主的武功愈來愈精湛了。」沙多豪邁大笑,不以兵器離手為忤。

荷瓦姬拉微微一笑,拾起沙多飛落在地的大刀。

「是將軍故意讓我的,否則我怎可能打敗將軍呢?」將武器交還沙多,她很有自知之明。

女子的力氣天生便遠遜于男子,即使招數再精,用勁再巧,還是有其界限,這是天生上的劣勢。而她與沙多的體型相去甚遠,沙多也不是仗著力氣打遍天下的莽夫,她能贏他,還真得要幾分運氣呢!

「公主太謙虛了。」沙多接回兵器,笑道。

「沙多才謙虛了呢!」荷瓦姬拉笑著挽住沙多粗壯的手臂,撒嬌地道。

沒有人會對這一幕有不潔的聯想,因為人人知道的是,沙多將軍對荷瓦姬拉公主來說,亦師亦父亦友。

沙多欣慰地望著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娃,難以相信十多年前的她還只是個任人欺負,又不受寵愛的小鮑主呢!

還記得十幾年前,這個小鮑主流著兩條鼻涕來找他的情形。不是那稚女敕的懇求打動他,而是那一雙堅定的眼眸,就是那一抹超乎年齡的堅決,使他決定收了這惟一的女弟子,不理會外人的種種揣測及譏笑。

事實證明他眼光獨到,荷瓦姬拉沒有辱沒她沙多之徒的身分。

十歲那一年,荷瓦姬拉公主終于爭取到大王的注意,拿到她夢寐以求的名字——荷瓦姬拉。從此,她不再是個沒有名字的公主。

「公主長大了。」

「我很早以前就長大了,不是小孩子,是沙多老把人家當小女娃看。」荷瓦姬拉販起小嘴,那模樣說有多俏就有多俏,又勾去不少年輕新兵的魂。

「哦,那公主有心上人了嗎?」沙多寵溺地拍拍她的頭,這當她是孩子的舉動,惹得她又嘟了嘟嘴,這稚氣的舉動讓沙多笑了;還說不是孩子。「大王的公主就剩你還沒許配出去,告訴沙多,你喜歡怎樣的丈夫?」

「誠實勇敢,重要的是愛我這個人,而不是荷瓦姬拉公主。」

十二歲之後,跟父王提親的人可以填滿整條瓦提那河了,但她卻沒有一個看上眼;她不要求未來的丈夫武藝高強,但品行一定要好,而且真的愛她。

沙多了解她的心情,「會的,一定會有男人了解公主的美好。」

荷瓦姬拉一笑,「父王要我練完武去找他,沙多知道是什麼事嗎?」

「似乎是南方的使者……」沙多也不是很清楚地說。

「南方的使者?」她嫌惡地蹙起眉,「南方人來做什麼?」

她真的不喜歡南方人,總是自以為高貴。

雖然是母親的祖國,但心里只當自己是北疆人的荷瓦姬拉跟所有北疆人一樣,厭惡極了那些自高貴的南方人;什麼禮義之邦嘛!

沙多搖搖頭,「大王屏退下屬,沒有人知道使者所為何來。」

聞言,荷瓦姬拉擔憂地垂下眼。早年的父王尚稱賢明,但近年來父王有些變了,或許是老了吧?耳根子軟,容易听信讒言,生活亦漸趨荒婬……但他還是她最尊敬的父王。

「南方人向來機詭狡詐,我擔心父王受騙。」

沙多亦有同樣疑慮,卻不便當著使者的面說出口,只能暗暗擔憂。

「好。」荷瓦姬拉水漾的眼望向不遠的宮殿,「我就去看看那個南方人究竟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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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荷瓦姬拉未經衛士通報便闖進大殿,朝著一名身著黃袍的壯漢走去。

那名壯漢唇上蓄著胡須,高額挺鼻,五官輪廓深刻,黃褐色的頭發已帶幾絲斑白,仍可看出年輕時的模樣必是威武不凡。

此刻殿上人聲鼎沸,舞娘鮮麗的衣飾隨著她們的動作滿場飛揚,讓殿中男人眼花撩亂、鼓掌叫好;狂野奔放的樂聲配合舞娘的舞姿似萬馬奔騰,又若泉水嗚咽柔媚,帶著強烈北國風味。

宴會?荷瓦姬拉不及細思宴會的目的,注意到父王此刻正與一名身穿藏色長袍的三十來歲男子相談甚樂,把酒言歡。

「父王,傳孩兒來有事?」親昵地窩進父親懷中,荷瓦姬拉只掃了那男人一眼,便立即把視線拉回父親身上。

「荷瓦姬拉,你讓人看笑話了。」突地稽一見愛女,寵溺地微斥,但話語中並未有太多責斥。

「誰那麼大膽?」荷瓦姬拉嘟起嘴,這才正眼看向使者。

憑良心說,這個漢人並不是很丑,身量是沒他們北方人高大結實,卻也不是瘦弱到一只手指頭就捏得死,就是那一雙眼楮太陰柔、細長,惹人討厭;又不是娘兒們,竟生得一雙鳳眼,而且眼光不正。

娘說過,看一個人要先看他的眼楮,目光不正的人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她討厭他看她的眼神。

「大王,這位公主莫非便是大名鼎鼎的荷瓦姬拉公主?」藏袍男子驚艷地盯著荷瓦姬拉。

他早听說過北疆的荷瓦姬拉公主美艷無雙,本以為謠言夸大,今日一見才知所傳不虛,她的青春活力絕非中原女子可比擬。

「是啊,她就是本王的愛女。」突地稽自傲地說道。

「父王,這人是誰?就是那個使者嗎?」

「公主千歲,小人名叫崔紇,今日得見公主鳳顏,實是普天之幸。」崔紇作勢一揖,一雙眼楮卻半刻也沒離開過荷瓦姬拉身上。

眼神真令人厭惡!

荷瓦姬拉甩過頭,「父王,他來干麼?」

「小人前來是為了一件對貴國及敝國都有利的事色……」

「放肆!我是在問你嗎?」荷瓦姬拉不客氣地斥道。

對彼此有利?我看只對你有利吧!

「荷瓦姬拉,別這麼沒禮貌。」突地稽微笑輕斥。「他的確有一件對彼此都有利的事來告訴父王,也多虧崔紇,不然北疆一定會讓漢人給騙了。」

「什麼事?」荷瓦姬拉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她就來听听這南方人有什麼「好事」。

「前些日子漢人皇帝來求和根本是緩兵之計,他們只是想爭取時間出兵滅了我北疆!」說到此,突地稽便不禁氣憤。

不久之前,漢人皇帝派了使者前來議和,希望兩國能維持良好關系。他並沒有立即給予答復,只說要好好考慮。

開什麼玩笑!漢人皇帝說的比唱的好听。

什麼叫做「為了兩國人民著想」?

此刻兩國實力伯仲之間,一但交兵,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憑什麼要他北疆讓步?何況漢人皇帝竟然如此卑鄙,使這暗渡陳倉之計,若非崔紇來報,他北疆豈不是兵臨城下才知道漢人的奸謀?

哼!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會再相信漢人皇帝。

「哦?」听了父親的話,荷瓦姬拉對漢人的厭惡感又增一分,更對崔紇帶著幾分戒心與懷疑。她望向此刻卑微地垂著頭的崔紇,「那你有什麼好處?」

崔紇微微一笑,「當然是有好處的。當今聖上太過年輕,身旁都是奸佞小人,尤其是定遠侯及四王爺,不顧民間疾苦,堅持出兵討伐貴國、擴大版圖,皇上又顢頇無能听信讒言,當今國丈,也是小人大哥崔祈實在看不下去,于是糾集有志之士,決意用激烈手段掃除讒臣。無奈定遠候及四王爺都是手握重權之人,區區摟蟻之力實不足以撼之,故遣小人來此尋求同盟,不只是為了敝國人民,亦是為了貴國之安危呀!若是繼續讓定遠侯及四王爺把持朝政,那麼貴國是發發可危了!」

「哼,你是說我北疆一定會輸嘍?」荷瓦姬拉不悅地道。

「小人不敢,但定遠侯之驍勇善戰,想必大王記憶猶深,能夠不交手是最好的。」崔紇不疾不徐說道。

「嗯……」突地稽沉吟不語。

沒錯,如今已是定遠候的商孝雲,確實是一名猛將!

當年那一役敗得狼狽,若是能夠,他不想再踫上那樣的敵人!

「說了半天,你的好處呢?」荷瓦姬拉不耐地瞪著崔紇。

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能信任。

「小人的好處在于天下蒼生的安和樂利,這便是小人最大的好處。

好高尚偉大的言詞呀!荷瓦姬拉冷笑一聲,壓根不信。

「你要這麼說也行。

看來是想推翻皇帝自己當吧?漢人實在沒一個好東西,都這地步了還要這麼巧飾言詞、惺惺作態。

不過看父親忌憚的模樣,那個定遠侯似乎真的不是個軟柿子。

「敢問使者,四王爺叫什麼名字?」

「李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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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怎麼了?」

李昱回過神,「沒什麼。鼻子有些癢,是誰在偷罵本王呢?」

那可能的人選多嘍!孫良在心里嘆息著。

「有什麼事呢,孫總管?」李昱微笑地問。

他從朝中下來還未入房歇息呢,孫良便找上來了,想來沒什麼好事。

「是這樣的,王大人邀請王爺過府賞菊。」孫良奉上請帖。

李昱接過,隨意打開瀏覽。

「王爺您要過去嗎?」

「呵,看來本王行情不錯,又是個相親宴,替本王回了它。」他丟開那張精美巧致的紅帖,緩步在花園之中。

孫良接住那張差點淪落至遭人踐踏的無事紙張,無奈地跟了上去。

現下不過初秋,荷花都還未謝盡,能有什麼美麗的菊花可賞?

王大人府中有三名據說才貌俱佳的待嫁女兒,恐怕賞菊是一個借口,賞美才是事實。

「王爺,說不定會找到您喜歡的刺激,何不給個面子?」

別說皇上了,就算皇上還未立後,也已有無數後宮佳麗,反觀王爺,侍寢不少,稱得上「侍妾」的卻不多,寵妾跟側室更別說了,王妃——或許還沒出生呢!

唉!王爺不是喜歡刺激嗎?把一群喜歡爭風吃醋的女人擺在同一屋檐下最刺激了,光看她們使盡心機、爾虞我詐,就比說書的精采萬分,再添上幾個子嗣,包準王府烏煙瘴氣……

呃,他在想什麼呀!

孫良甩甩頭,繼續說道︰「听說聖上將要立後,王爺也該積極尋找自己的王妃了。」

李昱金扇搖開,狀似隨意,「王孜是給你多少,你這麼替他說話?」

「冤枉呀,王爺!」孫良立即一副被深深侮辱的表情,「奴才完全是為您著想呀!別人要怎麼誤會奴才都不在意,但就是王爺您不可以呀!奴才對王爺的忠心……「孫良,本王只是隨口說說。」李昱受不了地打斷他。

「隨意說說就代表王爺平時真這麼想奴才的,否則……」

「好了,本王去就是了。」

「謝王爺,奴才立即去準備。」孫良目的達成喜孜孜地退下。看著園中爭奇斗妍的百花,李昱的心思卻不在上頭。

日便一日他只是重復做著一樣的事,令他提不起勁過日子。訓練探子、听取情報、整理情報、報告皇上、鏟除異己……

一再地重復又重復,偶爾來個小插曲,日子又歸于平淡。

別人看他莫測高深,他只是覺得無聊罷了。

唉!若他起兵叛亂,日子會不會有趣一些?

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甫起,立即被李昱丟開。若他真想與大哥一較長短,當初父皇立儲之時他就該下去趟渾水了,何必現下才來多此一舉’!何況當皇帝不一定會比現在有趣,更可能的是雙倍的責任與義務,綁死在皇宮那個金籠之中……

他一向聰明,何必做這損人又損己的蠢事?

抬頭望向初秋的藍天,李昱微微盛眉。

或許他是舒服太久了,該出去尋找不同的刺激才是。

「王爺,馬車已經備好。」僕人稟告道。

李昱收回視線,「知道了。」

或許……他真的在京城里賦閑過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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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乍听到這個名字,荷瓦姬拉皺起眉來。

崔紇緊接著說道︰「昱王爺是敝國聖上的親手足,也是提議出兵貴國最力的一人,此人陰險狡詐,手段凶殘,實是頭笑面虎。在敝國朝廷布滿了自己心月復,隨時注意朝臣一舉一動,以防有人做出不利于他之行為,是故朝中無人敢反抗他。聖上昧于手足之任,看不透此人包藏禍心而加以重用……唉!實是敝國之不幸。」

看你就知道漢人朝廷有多不幸了,荷瓦姬拉在心中暗嘲。

「荷瓦姬拉,你先進去吧!」突地稽說道。

接下去的事實在不適宜女孩子在旁,何況這場宴會本就是為男人辦的,荷瓦姬拉在場怎麼熱絡得起來?

荷瓦姬拉聞言不依地撒嬌,「父王,明明是您叫女兒來的,況且女兒也想為我北疆盡一份力嘛……」

這麼重要的事,她怎麼可以不在場?萬一父王給漢人騙了怎麼辦?「听話,這不是女孩子該管的事。」突地稽板起臉。

荷瓦姬拉這才听話的起身,知道真讓父王生起氣來她就難攪了。望著荷瓦姬拉玲瓏嫵媚的身影,崔紇痴迷地收不回目光。

「荷瓦姬拉公主真是美若天仙呀,中原也找不出幾個能與公主匹敵的美貌。」

「呵呵,她確實是本王引以為傲的公主。」突地稽得意地說。拉回目光,崔紇問道︰「不知公主是否已有婚配?」

「哈哈,那娃兒至今還沒有看得上眼的男人,本王也由得她去。何況普通人也配不上荷瓦姬拉啊!」

荷瓦姬拉——聰慧勇敢的女人,只有她才配得上這個稱號。

「的確,要能配得上公主的男人,世上沒有幾人,也難怪大王舍不得把公主嫁出去了。」崔紇陪著笑道。

就一個蠻女來說,她確實很美麗的。但女人的天職就是取悅男人,即使她是公主也一樣。他想要,也一定會把她弄到手!注意到崔紇的心思,突地稽大笑道︰「莫非你對荷瓦姬拉那娃兒有意?」「小人不敢高攀。」崔紇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小心掩去眼底的輕蔑。

哼,等他大哥掌握大權之後,北疆算什麼?荷瓦姬拉遲早都會屬于他。

突地稽怎會看不出崔紇對荷瓦姬拉的?

望著場中舞娘妖燒好動的身軀,突地稽輕輕的笑了。

他是故意叫荷瓦姬拉在此刻出現;即使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在政治之前也不過是一塊高價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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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有動靜?

臨出門,萬俟丙忽然拿了突來的飛鴿傳書與他,是安插在北疆的探子所傳來。

因著之前的幾次戰役,北疆相當排斥漢人,即使是做生意也難打人北疆核心,是故他所派出的探子僅能打听到次等的消息,但已彌足珍貴。

僅靠兵員調遣頻繁來做判斷,實在很難肯定北疆意欲出兵,就算真要出兵,也說不定目標是其它小柄,反正北疆本就好戰。

立在王府之前,李昱斂眉沉思一會兒。

「孫良,派人去王大人府上,就說本王臨時有事,不能前往。」

「啊?王爺您……」孫良愕然。

吩咐過孫良,李昱上了轎子,「往定遠侯府。」

孫良只能暗恨這一次的安排又盡岸流水。所有親王、公主都成了親,就剩下主子一個,急死他這個老奴才了,偏偏當事人卻悠哉游哉不當一回事……

唉!

讓忠心老管家頻嘆氣的當事人渾然不覺,或許該說是刻意忽略。

柄事跟兒女私事,孰重孰輕?不消說,當然是國事為重嘍!

逮著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李昱理所當然地推開那個相親宴。

「稀客。」听到門房通報,定遠侯商孝雲走出大廳。

李昱微笑道︰「今日又待在府里?想來隻兒真是馴夫有方。

「你別笑我,三年風水輪流轉。」吩咐下人奉茶,商孝雲對他的取笑回敬道。

「呵,本王等著。」李昱根本不當一回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不會是特意來取笑我吧?

「說不定。」啜了口茶,李昱才把信箋拿給他。

會找商孝雲商量,主要是因為他曾領軍攻打過北疆,甚且把北疆逼得節節敗退,雖然未竟全功,但對北疆也有一定的認識,找他商量算是最佳的選擇。

等確定了這個消息,再稟告皇上也不遲。

看過信箋,商孝雲斂起嬉笑神色。「邊關守將可有消息?」他抬頭問道。

「目前沒有。」李晃悠哉喝著茶,引得商孝雲狐疑地望著他。

這頭狐狸不會是誆他的吧?瞧他的神色,哪像邊關告急的模樣?

瞄一眼商孝雲的神色,李昱似笑非牢地說道︰「就算邊關真是告急,也輪不到本王操心,該是你需擔心皇上派你出征才是。」簡單說,就是不關他的事。

對他看透人心的本事,商孝雲早已麻痹,不驚訝他為何能猜中自己心里所想。

「說不定皇上體諒隻兒甫生產.計移留出京中換你披掛上陣。

「不可能。」李昱想也不想地否決。

「你怎麼肯定?」看不過去他事事皆在掌中的自信模樣,商孝雲偏要潑他冷水。

李昱但笑不語。

商孝雲撇撇嘴,「既然還未確定過消息的正確性,你來找我做啥?」

「躲人。」搖開金扇,他簡單說了前因後果。

若是平常,他或許會去虛與委蛇一番,但今日他不想。

像是突然發覺到李昱今日的不同商孝雲皺起眉來,「你今天心情不好?」

貝起唇線,李昱望著好友,「為何如此認為?」

「因為你……」商孝雲頓了頓,改口道︰「不是便好。要不要進去看看隻兒?這幾日她快悶壞了……」扯開了話題,商孝雲起身領他往內室而去。

他不追問並不代表他不關心李昱,而是他知道,即使他問破了嘴,李昱還是會用那一張始終帶著淡淡笑意的臉龐,四兩撥千金地躲過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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