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
爆里因為皇上最疼愛的妹子元德公主被擒而顯得氣氛凝重。听聞皇上密派駐守在關外的將軍回宮,替他調查此事。
不料,將軍尚未回到宮里,斳王就收到了賊人的禮物,一條沾了血絲的白巾。
元德公主被玷污了!
這件事不知怎地在宮中傳開,未出嫁卻失了貞的公主,不再是他們心目中完美無瑕的人了。
正因為如此,斳王下令封口,誰敢透露一個字,便殺丁了事;但這件事雖然沒在靳王面前說開,斳王也同樣氣憤難耐。
「宰相,你說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靳王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皇上,關心則亂,那些賊子就是要見到皇上失控的模樣,您若動氣憤而出兵,只會對我們不利啊!」宰相勸道。
「難道朕的兵力還會輸給一個小小的山莊嗎?」
「皇上,公主還在他們手上,若您貿然出兵,只會害了公主。」
聞言,斳王坐回原位。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皇上,以靜制動吧!您愈是不在乎,公主愈平安。還是皇上想完成他們的心願?」宰相探問道。
「三生石?不,朕怎麼可能把三生石交出來?」
那是元德給他的,本來他是瞧不起那塊玉的,可自從知道那塊玉能讓他長命百歲之後,他更視為珍寶。
「皇上不交出三生石,相信他們不會為難與這事兒無關的公主的。」宰相推想。
「萬一他們傷害了元德……」
「皇上,犧牲公主總比犧牲您好啊!況且您是天子,出事不得啊!」
「嗯,你說的不錯。好吧!朕就暫且听你的,但若是公主有什麼不測,就拿你的人頭抵命。」
斳王不改殘酷口吻,嚇得宰相冷汗直流。
要殺要剮隨意……
這句話一直回蕩在她耳畔,自從知道真相後,失望便再也無法抑制的涌出,佔滿了她整個心頭。
為什麼?皇帝哥哥為什麼不來救她?
她知道皇帝哥哥的兵力強大,一個火焰山莊也許不需片刻便能拿下,為什麼不來救她?
那天她還信誓旦旦的詛咒要他死,現在卻只能無能為力地待在廂房內。
難道十幾年的兄妹之情全是假的?
一旦大難來時,各自分飛——
皇帝哥哥真的不再理她了嗎?
為了一塊三生石……
那塊玉是爹爹給她的,說是她出生的時候,緊緊握在手中的,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只把它當成是上天的賞賜。
直到她入了宮,要什麼樣的寶物沒有。所以當皇帝哥哥同她索時,她想也沒想的就把它給了他。
後來她才知道這塊玉叫作三生石,能長生不老、起死回生。
為報答皇帝哥哥的收養之恩,她並沒有索回這塊能長生不老、起死回生的三生石。
沒想到,為了這塊三生石,她被卷入爭奪之中
皇帝哥哥不交出三生石,方紹字也是為了三生石捉她的。他們之間,她的存在僅只是靠著這一塊三生石維系著,她不禁懷疑,皇帝哥哥是否是因為她的貢獻才對她這麼好。
原來他對她好是有目的的。
再次覺得,人心好難了解,過去的日子,她究竟是活在什麼樣的世界里,她茫然無知——
她對過去的日子無知,未來呢?
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又該何去何從?
思及此,淚水莫名的落了下來,對于未來,她好怕。
「公主,你怎麼哭丫?」水水端了水盆進來,抬頭便見元德正在落淚,她放下水盆,靠了過去。
「沒事。」她佯裝堅強,哭音卻泄露了一切。
「是不是傷口在疼?」水水關心地問道。
元德搖搖頭,「你不要再叫我公主了,早在我被擄來的那天起,我就不是公主了。」說著說著,淚水又落了下來。
「那、那……」如果不叫她公主的話,水水不知道該怎麼叫她。
「你可以叫我煙嵐。」
「不不不,那怎麼成呢?」奴婢是不能直呼主子的名字的.水水馬上揮手兼搖頭。「被主子知道,我可就慘了。」
她不想為難水水,索性由著她了。
「公主,水水帶你出去走走吧!」水水提議道。
「他說可以嗎?…」「他」指的是方紹宇。
「莊主沒說不能讓公主出房門啊!」水水認為沒有交代,應該就是可以吧?
「好吧!」她點頭,反正她也想出去走走,整天悶在屋子里她快要窒息了。
「公主,先換衣裳吧!」
水水服侍著她,不一會兒,她換上了輕便的衣裳,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許多。暫時就把皇帝哥哥的事放在一邊吧!她想。
暮色金澄,灑向瑰麗的大地,一切看來是如此寧靜祥和。
放眼望去,整座火焰山莊大得令人咋舌,想必莊務更是繁重!
「公主,那里就是莊主的書房了。」水水順著元德的視線看去,看到她正盯著方紹字的書房,于是替她說明。
「我沒問他。」
「哦!「水水自知多嘴,立刻閉上。
「咦,那里又是什麼地方?」她注意到一處屋頂是蓋著紅瓦的,和其他處不一樣。
「那里是老夫人的住所。」
「她一個人住在那里?」
「是,還有一個服侍老夫人的丫鬟。」
「嗯。」她點頭,又繼續往前走。
「公主,我們已經走得夠遠了,該回去了。」
「我還不想回去。」
難得水水肯帶她出來走走,她不想這麼快又回去那個囚房。
那地方稱之為囚房可真是一點也不為過啊!
「可是公主……」
水水話還沒說完,另一頭眼尖的施虹萍已經看到她們了。
「是誰讓你出房門的?」施虹萍劈頭就問。
「是水水帶公主出來走走。」水水連忙搶先道。
「死丫頭,你是胳臂往外彎是不?誰要你替她多嘴來著。」施虹萍甩了水水一個耳光。
「你、你怎麼打人呢?」元德上前,扶著水水以防她跌倒。
「我打人又怎麼的?我在教訓下人用不著你管。」施虹萍有氣無處發,若不是宇哥千交代萬交代不可動她,她還真想將那個耳光打在她的臉上。
「下人也是人!」她喊著,同時也甩了施虹萍一以置信的看著她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等宇哥利用完你之後,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撂下話,她奔向方紹宇的書房,她知道,他一定在那里。
「公主……」水水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她。
「別怕,沒事的。」她安撫著,其實她d土不知道他會如何整治她。
反正到了這個時候,生與死,又何必在乎。
「宇哥,你到底準備如何對她?」施虹萍沖進書房,也不管屋內還有其他人,直奔方紹宇的懷中。
「虹萍,你失禮了。」方紹字提醒道。
施虹萍這才發現屋內有人,「對不起。」
「紹字,虹萍心急找你,才會忘了我們的存在,你別跟她計較。」說話的是他們的大師兄唐亞。
「大師兄,還是你最好了。」施虹萍馬上偎了過去。
唐亞發現她臉上的紅印。
「虹萍,是誰打你?」
「這……」她為難似的頓了下,「是元德公主。」
「什麼?她竟然敢打你?」唐亞一時氣不過,沖著方紹宇就罵︰「你是怎麼搞的?囚犯沒關在地牢嗎?為什麼任她傷了師妹?」
「大師兄,你別怪宇哥,是虹萍不好,在來書房的路上看到了公主,本想閃避她算了,沒想到她發現虹萍有閃避她的動作,才會憤而打了虹萍的。」
「她在書房外?」唐亞驚道。師弟也太過分了,任由一個囚犯四處亂走。
虹萍搖頭,「沒有。」
「師弟,這件事你怎麼說?」他們欲推翻斳王朝的計劃已久,不容許有任何失誤。
師弟的怪異舉動,早在還沒進山莊時,他就听長老說了,沒想到是真的。
莫非師弟是被那公主勾去了心?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方紹宇只能這麼說。
說實在的,他愈來愈不了解虹萍了,雖然他沒道理不相信虹萍,只是他總覺得虹萍的一舉一動,都似在懷疑著什麼。
「宇哥,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我到現在個耳光。
「你敢打我?」
「我要你知道痛的滋味,她剛才有多疼,你知道了吧?」元德的氣勢不減反增。
「你……我要去告訴宇哥。」
「去啊!有本事再拿鞭子打我,你們岩教的人只會仗勢欺人。」元德應回去,要不是水水及時拉住她,她可能會再打施虹萍一個耳光。
「不許你說岩教的壞話。」施虹萍推了她一把。
「公主,你沒事吧?」水水趕忙上前扶住元德。
「水水!你竟然幫著她?好,很好。」施虹萍難還不曾看你處罰過她,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的看著虹萍被打死嗎?」施虹萍仗著大師兄也在,大著膽子說出心里想說的話。
「虹萍,你是會武功的人,她卻一點兒武功都不會,如何傷得了你?若不是你故意,我看受傷的人會是她。」方紹宇誰也不偏袒,直指事實。
哪知施虹萍一听,嚷著不依;見方紹字無動于衷,她轉向唐亞,「大師兄,你也知道我的武功不到家,誰會對一個沒有武功的人防備?她就是趁我沒有防備的時候打我的。」
「虹萍說的不無道理。紹宇,這件事你要如何處置?若你下不了決定,大師兄只好逾越了。」
方紹宇不語,眼角瞥見施虹萍不懷好意的笑,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任由大師兄做主。」
語畢,他跨出書房。
「大師兄,你一定要為虹萍出這口氣。」施虹萍悄聲地在唐亞的耳畔說著。
「知道了,小師妹。」
元德本以為方紹字會因為施虹萍的事情找她,沒想到等來的人卻是另外一個陌生男子。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元德公主?」
唐亞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尤其是面對欺負他師妹的人,更是饒她不得。
「沒錯。」
元德話才說完,便被他拉起來往房外拽。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里?」她抗拒著。
「師弟已經把你交給我處置了,你以為你還是好命的囚犯嗎?」唐亞準備帶她回華岩山。
「什麼?」
方紹宇已把她交給他處置了?
不安倏地出現,那種害怕的感覺從不曾有過,仿佛只要她離開這里,她的下場就……
不,她不要走,她不能離開這里……
「我不相信,我不跟你走。」
「不走也得走,哪有你置喙的余地。」唐亞緊箍著她的腰,不讓她有機會掙月兌。
「放開我,听到沒有?」元德在他耳邊大嚷。
就在唐亞不得不動手將她打昏之時,方紹字出現了。
「住手!」
「師弟你……」
「大師兄,放開她。」方紹宇眉頭緊鎖,面色不悅。
「師弟,你怎麼出爾反爾?」唐亞沒想到方紹宇會出來阻撓。
「大師兄,我將她交予你,任由你處責,並沒有打算讓你帶她走。況且,她還是我重要的人質。」
他盡可能說得無情,但元德並不知道,她心里只知道,他們都要對付她,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她。
「師弟,你當真要為了她和岩教的人作對?」
「我有我的方法,自會對師兄弟們有個交代。」
唐亞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他不住地點頭,「我懂了,我終于懂了。」松開對元德的鉗制,他轉身離去。
得了自由的元德緊盯著方紹字,一瞬也不瞬。
半晌,她才開口說話︰「為什麼不讓我跟他走?」
「很簡單,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他的借口一成不變。
「你我心里清楚,我根本沒有利用的債償。」
讓她留下來,只會造成他的困擾罷了;可不知怎地,她心底競有個聲音告訴她︰留下來。
「有沒有價值,我心里明白。」方紹字不想多說什麼,他只是不想讓大師兄對她施以懲罰罷了。
但,他為什麼不想呢?
照理說,她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都與他無關啊!
難道會是……
愛?!
這個字,就像劃開天際的閃電,冷不防地劈進他的心底,震得他動彈不得。
會嗎?
真是愛這個字,讓他如此的優柔寡斷是由于不舍?
搖了搖頭,他亟欲揮去這個想法,這太快、太不可思議了。
「我送你回房。」
「你不問我為什麼打她?」
「虹萍是什麼性子我比你清楚。」他只能這麼說。
「你相信我?」他的態度讓她不解。
可他沒有回答,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他對她的種種,總是偏袒多于責罰。
一切,都亂了調。
施虹萍在這頭等著大師兄,她滿心以為大師兄會替她好好出氣。
唐亞才出現在側花園,施虹萍便像只蝴蝶般向他撲去。
「大師兄,怎麼樣?」她忙問。
唐亞搖頭,「師弟不讓我帶她走。」
「你說宇哥……」
「嗯,我看得出來,他對岩教有了貳心。」他下了結論。
「不可能的,宇哥不可能對岩教有貳心,我不相信。」
「否則如何解釋他遲遲不對狗皇帝采取行動?」
他以為既然捉到了狗皇帝的義妹,應足夠威脅狗皇帝了,哪知狗皇帝在意自己的地位比親情還重要。若是如此,元德公主應是無用之人,為何不殺了她,甚至連他要帶她走,他也不允許呢?
種種的疑惑就像化開了的雪,融人他的心,深植不去。
「大師兄,或許宇哥有他的想法。」施虹萍不相信大師兄所說的,雖然在心里,她不只一次的猜忌;可事實被他人點破之後,她又退回自己的殼中,選擇相信方紹宇。
「不,他變了,若是他做了公主的駙馬,你想想,我們岩教還生存得下去嗎?」
他的話像一塊大石,無情地擊中施虹萍內心的憂慮。
她動彈不得,這個可能性——太高丁。
「大師兄,那我們該怎麼辦?若是宇哥、宇哥他……」她急道,說不出來變心兩個字,那教她這個未婚妻情何以堪呀?
「我們先下手為強。為免師弟對岩教有二心,我們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唐亞說。
「大師兄說的沒錯,但你不會傷害宇哥吧?」她不免擔憂。
「不會,大師兄怎會讓你難過呢?」
「嗯,那就好。」
她放心了,一切全听大師兄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