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先生 第九章

來到微星樓,她無助的申吟促使他加快了腳步。

他奔至她的床邊,看到她的臉頰微紅,兩眼微眯,身子不住地蠕動,像只毛毛蟲似的。

「怎麼了?是哪里癢?」

他沒在她的臉上看到酒疹,難道……是在身上?

他扳過她的身子,她熾熱的體溫灼燒著他的掌心,手心下的溫軟嬌軀在在提醒他,這是年輕姣美的胴體……

懊死!

他低咒,抑住身下那股騷動,可是,腦海里卻一再地浮現她完美的曲線……

「唔……我還要喝,把酒給我……」她側過身,鬧著要他把酒還給她。

「詠詠!你不行再喝了。」他斂下充滿激情的眼眸,一把抓起床櫃邊的酒杯不讓她喝。

「給我、給我!」她吵著,小手在空中揮舞。

他情急下,將酒送入自己的喉間,再得意地揚揚空杯。

「沒了。」

「嗚……討厭!」霍詠詠噘了噘嘴,按下一絲得逞的目光。

「別鬧了。」刑翇希難得溫柔地安撫她,「李媽說你起了酒疹,在哪里?」

「不知道!」

「別賭氣了,告訴我,在哪里?」他誤以為她是在鬧脾氣才不肯告訴他。

「你確定要看?」

霍詠詠抬眸望進他的俊顏,見他點頭後,才月兌掉睡袍道︰

「在胸口,還有這里……」

突地,他整個身子癱在她身上,一動也不動。

「……翇希,你、你剛剛說了什麼?」她推了推他的身子,卻得不到回應。

霍詠詠呆怔,「難道是我听錯了?」

不過,她沒有機會問了,因為明天他一醒,將會忘了今夜的一切……

為免被其他人懷疑,她飛快地將兩人的衣物穿好,並喚來李媽。

「小姐,刑先生怎麼會昏迷不醒?」李媽疑道。

霍詠詠勉強擠出一抹笑,「告白失敗,我氣不過就拿那個敲昏他。」她指著床邊半開的行李箱。

但,刑先生怎麼可能閃避不了呢?李媽還是懷疑。

霍詠詠怕被李媽猜出真相,急道︰「李媽,趁他還沒醒我們趕快把他弄回去,否則他醒了一定會找我算帳,你不想我被懲罰吧?」

「既然這樣,你還敢打他?」

見成功轉移李媽的注意力,她趁勢說︰「人家心急嘛!李媽快點幫我。」

「你喲,真拿你沒辦法,那我架住他的腋下,你抬他的腳……」

「好。」她吁了口氣,李媽沒懷疑就好。

她畢竟留下了今夜的所有回憶,就讓它在記憶里塵封吧!

****

他布滿熱汗的精壯身子,緊緊地鉗住一柔軟的身子。

他猛力地撞擊著,身下的人兒發出嬌喘,按壓在他肌膚上的力道是那強烈、不容忽視。

「翇希!」

一聲嬌喊,驚動了他敏銳的神經。

他猛地睜開了眼楮,灰藍的天花板、熟悉的水晶鑽燈映入眼簾,原來適才是他在作夢、一個詭異的春夢!

「希,你醒了?很少見你睡這麼晚喔!」白禋薇的聲音闖入他的思緒里。

「現在幾點了?」

刑翇希由床上坐起,他從不戀棧床上的溫暖。

「八點半了喔!」

白禋薇來到他的身側,嬌媚的偎在他的腿上,「自從幫主小姐回來之後,你很久沒有跟人家親熱了!」

原來是這樣!

是精力太久未宣泄,以至于作了個春夢,刑翇希了然于心,點頭算是明白了。

「那……要不要來一下?」白禋薇以為他的點頭是示意她主動,于是挑逗地問道。

「你做了什麼好事自己應該很清楚,你還敢來跟我討愛?」他譏諷地問,神情陡地轉冷。

白禋薇愣呆,「希,你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

「你的演技真好!」他狠狠地甩開她,站起。

他的動作嚇著她,因為他竟然站了起來!?

「希……你、你的腳?」

「我的腳好了,怎麼,很意外嗎?為了查出誰是內賊,我偽裝得夠久了。」他眯起眼,「你跟吳安福的關系我都查清楚了,你混到我的身邊有什麼企圖?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要我來幫你回憶?」

「我、我沒有啊!哭……」

「住口!看來不用點刑,你是不會實說的。」他無法再忍耐她在他身邊的每分每秒了。

但,他為什麼有這種突來的改變?

他想,是昨夜霍詠詠的酒醉事件,讓他意識到自己傷得她很深。

是以,他要這件事愈早解決愈好,再說,他已經能站起的消息,恐怕已經傳遍整個道上,再裝糊涂就沒意義了。

「……吳安福是你的男人對吧?你願意為他在我身上耗費七年時光,確實不容易。」

他不知道怎麼會有一個男人願意將自己的女人讓出來,與其他男人分享,還長達七年之久!

如果是他,他的女人誰也別想覬覦!

詠詠……

倏地,她的芙顏竄上他的腦海,融化了他冰冷、僵硬的心。

白禋薇的臉色微變,卻依然悶不吭聲。

「吳安福就這樣把你送給我,來查他要的資料,而你呢?你以為他有這麼大肚量會再容你回去嗎?」

刑翇希不禁搖頭,這白禋薇是傻還是痴,被人利用了還毫無怨言?

白禋薇的身子明顯一僵,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著淚,看來這些她都曾經想過。

「你走吧!」他突然說道。

「你、你不……處置我?」白禋薇抬起狼狽的臉,驚訝地看著他。

「處置女人不是我刑某會做的,這恩怨我自會找吳安福算。」刑翇希說道。

他背過身,鷹隼的眸子落在陽台外,一輛轎車駛進,載著大衛,她那個外國朋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白禋薇的聲音再次地打斷了他。

「坦白說,你很盡職,演技也很精湛,若不是吳安福和我的談判失敗讓我起了疑心,再加上詠詠那張通聯記錄,我是怎麼也不會懷疑到你的。」

「原來,你和她爭論的那一幕,是做給我看的。」白禋薇點頭,會意這一切。

「不,那也是做給她看的。」他帶著深意說道。

旋過身,見白禋薇一臉疑問,他沒解釋。

「我讓你走,你就趕快離開吧。」

能在背叛刑翇希後,還留得一條小命,她夠幸運了,于是她悶聲離開。

「接下來就是吳安福了……」他付度著。

叩叩叩--

「刑先生,詠詠小姐要走了,你、你不去看看她嗎?」出聲的是技安。

「告訴她,辦完事我會去接她。」他硬下心腸道。

「可是……」小姐的臉色很難看,技安準備這麼說。

刑翇希不讓他說下去,兀自說道︰「沒什麼可是,這是幫主的命令!」

「是。」搖搖頭,他也沒辦法了,技安只好回主屋報訊。

待技安離開後,他再次轉身面向窗外。

靜靜地打量大衛,他有著厚實的體格與喜愛詠詠的心,就是勇氣和膽識差了些,或許年紀稍長後,他會有所改變。

她跟著他,他還算放心……

他看到了詠詠走出主屋,一抹縴細的身影緩步在雨中,她脆弱得惹人疼惜,他掄緊拳頭,忍住奔到她身邊的沖動。

他還有責任未了,不能讓感情影響他,眼下,他只有忍了。

若是讓對手拿她來要脅他讓出幫主之位,那麼,他這些年來所做的,豈不白費?

況且,她是未來的幫主,無論如何,他都要替她將這個位子保住。

他咬牙,一再提醒自己此時不能感情用事……直到那載著她的轎車駛離霍家大門,這個念頭才宣告停止。

再見了,我的愛!

但願能很快見到你……

他暗暗許下這個願望,此際,就讓想念佔據他已空了的心房吧!

****

「……小姐,走吧!」技安催促道,而李媽跟大衛已經在車上等了。

「他真的不來送我嗎?」她一臉憔悴,蒼白的面容像受了什麼打擊般,不見血色。

連見一面都覺得為難?

「刑先生說等他辦完事,會親自到加拿大接……」

「告訴他,不需要了。」聞言,她截住技安的話。

這種敷衍的話,七年前她就听過了,那時她傻傻地相信,可他卻沒有來。

這次,教她怎麼再相信他?

技安聰明地閉了口,恭敬地替她打開門。

「小姐……」李媽見她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地想安慰她。

本來還期望刑先生會出面話別的,沒想到……

不過,他的鐵石心腸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她早該知道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她只能安慰小姐看開些。

大衛也看出她的沮喪了,他想不透,既然她不想回去,那她為何要違背自己的意願?

「開車!」霍詠詠坐進車里後,立刻令道。

「是。」

司機發動車子,不到一秒,車子緩緩駛出霍家門前。

當車子轉出大門時,她仍抱希望地再回頭看一眼,然而,南居大門依舊緊閉著。

她的心沉了,沉到最谷底。

她已經給過他機會了,然,他沒有出來、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在此之前,她希冀他會想起昨夜與她綺麗的一切,希冀他會改變主意要她留下,但,沒有。

他的癥狀就如賣她藥的人告訴她的般,縱情過後什麼都會忘記,記不得發生的所有事。

她唇角微微一勾,挑起了苦笑,她不是已偷得美好的一夜了嗎?

可,她發現她想要的,似乎不只是美好的一夜而已,她貪心的還想要更多更多……

她確定了此生愛他不渝,可他呢?

她定楮地看清窗外的一切,此時,車子駛出了霍家範圍……

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

幾天後--

阿文領著一票弟兄,殺氣騰騰地走進議事廳,分別在刑翇翌希的面前站定。

「刑先生!」

「馬上到紅頂去。」

刑翇希放下手機,得到吳安福在白幫所開設的一個貨櫃站里,進行毒品販賣交易的消息。

「是。」阿文點個頭,想馬上聯絡小弟們,此時卻發現著好重裝備的刑翇希,不禁驚道︰「刑先生你也去?」

「當然,我要親自解決那個叛徒。」

竟然敢不顧他的禁令,私下進行違反幫規的活動,他這個幫主若是置身事外,不正讓他們瞧扁了?

「這種小事我們去就行了,刑先生你就在這兒等,我們會把人給捆回來。」阿文擔心的說。

「少嗦!」他喝道,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阿文不敢多說,急忙跟了上去。

十五分鐘後,他們到達貨櫃站的外緣。

此時的貨櫃站靜謐無聲,猶如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阿文,你帶幾個人去守住後門,其他分成兩組三人,分別堵住兩個貨櫃出口,剩下的跟我來。」

刑翇希進行分組,確定他們各就各位後,他領著兩個人大刺刺地進入貨櫃站的倉庫。

厚重的大鐵門突然被打開,一道透亮的白光強烈地射入,里面的人下意識地伸手擋光,反應更快的則是往角落里藏。

「刑……」

吳安福一認出來人,當下找了個鐵桶子想藏身。

而和他交易的陳鑫火則是把毒品踢到暗處,不過他們這些小動作,早被刑翇希看見。

「吳安福,這麼不巧,竟然會在『我的』貨櫃站看到你!你該不會是來找我的手下喝茶純聊天吧?」

刑翇希銳厲的眸一眯,口吻冷到不行。

「哈,就是這麼巧,我來找老陳喝茶。」

吳安幅見躲不掉,于是跟他談笑起來,想藉此減低他的警覺心。

可刑翇希不是好應付的人,尤其他又曾經對他不利過,所以對他的種種舉動壓根兒不可能掉以輕心。

「是嗎?陳鑫火,我不知道你認識大名鼎鼎的毒梟耶!你是忘了跟我稟告,還是覺得沒必要?」刑翇希冷聲問。

「幫主……」陳鑫火支吾著,不知該怎麼月兌身。

此際,他的眼角瞄見自己人在高處拿著長槍對準刑翇希,才安心下來。

不料,那人高興得太早,他身後未合上的窗戶突地闖進一道黑影,對方兩手一勾,緊緊圈緊他的脖子,他反應不及,長槍因此掉了……

「嘖,我們有什麼交情還犯得著問過你嗎?刑翇希,你不要真以為自己是白幫的老大,你不過是暫代,還敢囂張到這種程度!」吳安福沖道,並不知道刑翇希帶來的人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

「我可是在清理門戶。你不用急,等等就到你了。」刑翇希睨著陳鑫火,兩名手下一個健步上前,一把就將陳鑫火架住,槍口指著他的頭,喝道︰「別動!」

「你……」陳鑫火嚇得腿軟,早知道自己的行跡被掌控,他今天就不冒這個險了……

「喂,你干什麼?」

吳安福驚慌地拔出手槍,他身後的手下也拿出槍--

「別動!」

一群白幫的人破門而入,舉起手槍對準場內的人,頓時,整間倉庫充滿緊張氣氛。

「把槍放下!」刑翇希露出冷笑,「吳安福,既然你這麼急,咱們就先來算算總帳吧!」

話落,他飛快地掏出手槍,槍口微低,毫不遲疑的發射。

砰--

吳安福的身子一低,接著狼狽地往前一跪,他的喉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而他的手下此刻早已被阿文帶來的人制伏了,所以也無能為力。

「你、你居然--」

他驚瞪著大眼,看著膝上冒出的血。

他听說過刑翇希做事的風格,以及剿清幫中不良分子的殘忍,可他不是他幫里的人,他竟敢動手!?

「這是你欠我的!我可是拜你所賜,坐了好幾天的輪椅……」

「你不怕我的老大出面?」

「哼!怕我就不會來了。」刑翇希朝他走去,倨傲地睇著他,「告訴你,你錯在以為我好美色,想利用白禋薇來打擊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若不是吳安福太過大意,以為這個偏僻的地點他不會注意到,他今天也不會這麼順利在這里逮到他。

「白禋薇!?好啊,這個賤女人……」

他的咒罵再度換來一槍,「利用女人達成自己的目的,無恥!」

「啊!刑翇希你……」吳安福整個人跪下,痛得說不出話。

「我要讓你嘗嘗兩只腳沒辦法動的滋味。」這是他一貫的處事態度--以牙還牙。

「盡避去告訴你們老大,刑某隨時等著他。」他用力地踢開他的身,將他推給阿文。「阿文,人交給你了。」

他旋過身,面向陳鑫火。

「而你--」

陳鑫火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他不是第一次被刑翇希逮到了,他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他?

「走!」他親自壓著陳鑫火進辦公室。

他示意手下打開一個落了鎖的大型鐵櫃,里面放著一台電視機、錄放影機和堆放整齊的錄影帶。

這櫃子里鎖著的東西,是幫里的機密,從來就沒有人看過,因為,看過的人都已經消失……

「隨便拿一片來放。」刑翇希令道。

「是。」手下依令,啟動了錄放影機。

帶子開頭就是慘叫聲--

男主角是當年為了幫主之位,而計畫暗殺刑翇希的橙堂堂主,他最後一次「公開亮相」,是在聚眾推翻刑翇希的霍家。

後來,他被帶到荒僻的深山,沒多久,他在道上消失……

畫面中的他有著糾結成團的頭發、凌亂的眼神,他少了一只右腳、一只左手,他被折磨得……幾近瘋了、顛了。

再來出現的畫面是青龍堂堂主……

良久,刑翇希推了推陳鑫火癱軟的身軀,問道︰「你自己選,要哪一種?」

「不要、不要……」陳鑫火又驚又恐,簡直快崩潰。

「不要!那我就替你選了……」他沉下臉,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

相信經過今晚,道上會平靜好長好長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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