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紀凌是怎麼說服家具店的老板娘,竟然讓她答應馬上替他送床、櫃子、電腦桌到家,不像其他客人得排隊、等到隔天。
不過這也不必太意外,有時他什麼都不必做,便制造出一連串的驚人結果,就如他在公司,一句「無心」的話,即讓她變成全公司年度最被討厭的人榜首,同時,還身兼麻雀變鳳凰的戲劇小旦。
她不敢去想象明天之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但鐵定不會太愉快就是了。
不到兩個小時,元曼柔那小小坪的套房內,立刻被一堆家具塞爆。
「……放這邊就好。電腦桌的話就放在窗邊好了,對了,你們有回收舊家具的服務吧?這個還有這個都搬走吧!」他指著她兩個書櫃和一個鐵架。
「紀、凌!那是我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隨便亂動?」
「我要放我的東西呀!再說你那些東西都差不多要淘汰了,你自己看那個書櫃都變形了。」
「這是我家不是你的,你怎麼可以這樣鳩佔鵲巢?」
「我知道,所以才買了幾樣家具而已。」如果她不介意的話,他甚至動腦想當她的房東。嗯……這個主意好,就這樣一直住在一起不分開吧!
「不然你還想買更多是嗎?」
「老板、老板娘,你們到底要不要把東西搬走?」搬運工人催道。
「要。」
「不要。」
兩人同時應聲,答案卻完全相反,軟搬運工人不知道該听誰的。
「反正都要丟掉,當然是讓他們處理比較方便。」紀凌不容置疑地說完,便下了一個「搬」的手勢,搬運工人見狀馬上動作。
「等……」她想攔住他們,紀凌卻揮手要他們搬走。
等工人們一走,紀凌扳住她的肩頭,用堅定的眼神凝著她。「這里絕對會煥然一新。」
她心口一窒,被他眼里的認真神態給愕住了。
「……通通都搬、搬走了,當、當然煥然一新。」哦,她竟然結巴了。
「相信我,我知道怎麼讓空間更節省。」他安撫著她。
听見他柔聲的話語,害她覺得,若說出不關他的事、這不是他家的話,太過苛刻了。或者,在內心深處她並不想說這麼決絕的話?
她是怎麼了?最簡單的作法就是趕走他就好了,但,她就是沒這麼說出口,還任他改變屋子里的擺設,甚至,床都搬進來了……
難道她是喜歡上他了?她想跟他一起過日子?
「曼柔,你怎麼了?」紀凌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她是真的生氣了,氣他的侵佔,但,這是他所計畫的,就算知道她在生氣,他也絕不可能停止。
「呃……沒事。」穩住,你要穩住呀!元曼柔在心底告訴自己。
「沒事就好。既然『房事』搞定,我們就來吃飯吧!」
「什麼房事搞定?你、你不要亂講話。」
「亂也只會對你亂。」他的話害元曼柔听了又是一陣心悸。
紀凌見她那慌亂的反應,憶及昨晚,他不想再讓自己的躁進嚇跑了她,只好改口道︰「晚餐煮什麼好呢?我記得冰箱好像有金針菇還有蘆筍什麼的,吃什錦炒飯好了。」說著,他逕自地走往廚房,帶著愉悅的心情。
現在他進駐了她的房子,再來,就是進駐她的心了。他相信依她對他無力抗拒的程度,很快地,他會達成目標。
一想到這里,他自然喜在心頭。
相較于他的輕松,元曼柔卻一臉苦惱,她剛意會出心底某種不能排拒在外的情感,但到末了,會不會又是自己自作多情?
可是,他吻了她……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是吻不下去的吧?那麼,他吻她,就表示是喜歡她的!對吧對吧對吧?
「……你要不要來點海鮮湯?」紀凌的聲音飄蕩在她的耳邊。
「啥?」她看著他,胸口又是一陣猛烈的震動。
他穿上了她的粉紅色圍裙,樣子就像宜家宜室的好先生、家庭主夫。卸去了高高在上的副總裁身分,他也很平易近人、很優!她打從心底承認。
可這也代表著——糟了!因為她好像是真的喜歡他。
「我問你要不要來點海鮮湯,還是你要簡單點的蛋花湯?」
「隨、隨便!」當他這麼問的時候,她竟錯以為他是個將以她為主的男人、願意傾盡全心去愛她的男人……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她喚醒自己的理智,提醒著自己,他只是個暫住她家的「食客」,對,就是「食客」,只有這樣,她才可能正常些。
「好,再給我十分鐘。」
「你慢慢來吧!我……還不太餓。」其實是混亂的思緒讓她提不起勁。
「那你可以替我整理一下嗎?把筆電放上去,還有那個書櫃你最好分門別類排,不要再按書的高度來排了,這樣不方便找……」
他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她訝異地抬頭,他是才住進來的人吧?怎麼她的習慣他都知道……
「對了,晚點還要出去買床單、被套跟枕頭。」
「還買這麼多東西!?你何不、何不……」自己找房子住。
她不相信他沒地方可以去,跟她擠這間小套房,這麼委屈是為了什麼?
「何不什麼?」
「何不……」好吧!她膽小又懦弱,她不敢問,怕他的答案。
「你要住到什麼時候?」她改口道。
「住到……」他一頓,話到嘴邊臨時決定保留,以後她就會知道了。
她的心因此懸吊在半空中。
「住到我高興為止。」他戲謔地說完,卻也滿意這個回答。
「什麼?」
「我開玩笑的。」听見水滾沸的聲音,他旋過身,繼續煮湯、炒飯。
聞言,元曼柔竟莫名地松了口氣,原來在潛意識里,她並不希望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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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快吃。」桌上只有蛋花湯和炒飯,卻色香味俱全。
他所做的蛋花湯里有小白菜、豆腐、蛋、蔥花、肉片;什錦炒飯里有金針菇、紅蘿卜、切丁火腿、蝦仁、蘆筍……很好看很營養也很多元。
就像他的人一樣。她無法不這樣想,因為愈是靠近,愈是深入了解他,也愈是禁不住的受他吸引。
「你怎麼不吃?是不是沒有你的『眼緣』?」紀凌蹙著眉問。
「不是。」
「那你怎麼不吃?」
「唉……」一聲喟嘆從她口里輕泄而出,隨後,她才頓覺自己泄露了情緒,急著解釋道︰「你做菜的功力教女人汗顏。」
他放心的笑了。「很多知名飯店的大廚師都是男的,如果這樣就要汗顏,那還真是汗顏不完了。」
「但你又不是飯店廚師。」你是副總裁,沒忘吧?元曼柔在心里嘀咕。
「只是剛好有點研究。」他覺得不值得一提。
「你研究的可真多。對了,你不是學醫的嗎?為什麼後來從商?不會也只是『有點研究』這麼簡單吧?」她早就想問了,可一直找不到時機。
「當然不是。你願意听的話我就講給你听。」
大進步!與之前她對他的矜漠態度相比,她現在肯對他「有興趣」,真是一大突破,他住進來、執意進佔的攻略是奏效的。紀凌露出歡欣的神情。
「我、我先說喔!不是因為我自己好奇,而是、是……你是我的上司,我應該要知道你一點事。」她真想咬掉那塊多事的舌頭,好後悔問出口。
「我知道。」他笑答,一點兒也不在意她的「澄清」很不中听。「我有跟你說過我媽是靠縫補來維生……」
他說著過往,憶及四年以前的往事,那帶著遺憾、蒼涼、傷感、懊惱的過往……他從未打從心底,全部地、徹底地、仔細地對誰傾吐過的過往。
她傾听著,也漸漸明白他的一切。
她同時也願意承認某些……她最初不願承認的事。
寂靜的氛圍中,異樣的情愫也在彼此間竄著,兩人仿佛又回到四年前那溫馨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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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紀宅——
當夏采芝到澳洲拍攝廣告MV回到紐約之後,才知道紀凌已經回到台灣有一段時間了。
「表哥說要待在台灣,不回來了?」夏采芝急問。
「沒錯,他有本事就不要回來好了。」唐苡梅怒火未平。她這幾年來忍受著與丈夫的前妻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丈夫!
若不是兒子在三年前出車禍不幸身亡,她又不願丈夫為家業後繼無人而煩惱,她何必同意把那兩個怪人接回家來?想不到,那個女人才死,她的兒子也離開了,害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阿姨,你怎麼可以讓表哥走呢?」夏采芝才不管他們上一代的恩怨,她只知道表哥到了台灣,而且還說不回來了,那她、她怎麼辦?
「他要走我也留不住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從來就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里,這個自傲的家伙,也不想想他爸爸是怎麼用心要培養他成為接班人的……」唐苡梅繼續發泄著怒氣。
夏采芝一個字也沒有听進去,她的腦中被自己的計畫佔滿。「阿姨,我決定要去找表哥。」
「什麼?你要去找紀凌!」
「是啊!我去勸表哥回來。或許表哥他听不進你和姨丈的話,但說不定我可以啊!」
唐苡梅狐疑地看著她,紀凌那個怪人誰都勸不動,采芝去的話……
「阿姨,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表哥帶回來,我有信心!再說,他總不可能會欺負自己的表妹吧?」夏采芝信心滿滿地說道。
「話是這樣沒錯。但我還是怕你會被他欺負了。」
「不會的啦!阿姨,你別想太多了,也轉告姨丈我一定會帶回好消息的,我先回去準備!」說完,夏采芝一蹦一跳地離開紀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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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害怕紀凌的權威,一些人就算是對元曼柔的「高升」有所嫉妒或不滿,也不敢當面表現出來,只敢在背後放冷箭,可是向來敏感且觀察力十足的元曼柔很早就感受到了。
大家表面上是恭賀她,贊許她的工作能力,但實際上不是在呈上來的企畫草案上動手腳,就是故意讓她在紀凌的客人面前出糗,教她每天上班時間都戰戰兢兢,就怕被人陷害了。
但也因為陷害不到她,所以眾人的手段愈來愈激烈,花招也愈來愈多。
稍早,一份上億美元的液晶合約書,才由業務經理親自送到她的面前,要由她呈交,業務經理卻故意踫翻她的咖啡杯,精美的合約書便染上褐色汁液,擦也擦不掉。
「啊,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糟了糟了!」業務經理大驚失色,活像要被殺頭了。
「沒、沒關系。」
除了盡快搶救沒被沾染的版面之外別無他法,偏偏他像是故意,慌亂地拿著面紙東擦一下、西擦一下,把整份合約書弄得斑斑點點。
「真的沒關系嗎?可是這合約是早上才簽下的,還要等Aaron簽過名送回對方公司保存……」
「經理,我來就好。」元曼柔看出他的故意,隱忍著怒氣,她不想在這當口再落人口實。
「好吧!那就麻煩你想辦法了。」業務經理見整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放下髒污的面紙轉身要走,誰知,竟然一頭撞進了紀凌的胸膛。「Aaron!」
「把合約拿回去重簽!」紀凌睥睨道。剛才的整個經過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就算他想賴也賴不掉。
業務經理額頭冒著汗,暗叫自己怎麼這樣衰。「Aaron那個是……」
「你不必解釋,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紀凌那副多說無益的模樣像要吃掉人一般。「如果你無法令對方重簽的話,經理也該換人做做看了。」
「是……」業務經理嚇得趕緊落跑。
「被人欺負怎麼不吭聲?」若不是他提前結束在長耕召開的開發會議,恐怕也不會看到這一幕。
「他不是故意的。」她避重就輕地說,剛才他替她出頭的舉動,傳出去又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不是才有鬼,我應該殺一儆百才對。」不過,光是讓他去跟客戶再要一份已簽署的合約,也夠他頭痛的了。
「這樣只會讓更多人對我不滿。」在他還沒有回國之前,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全民公敵」。
「誰敢對你不滿我就開除誰,要升遷你上來幫忙是看中你的能力,可不是因為交情。」這是他頭一次說明為什麼要她做特助。
「是嗎?但他們都不知道,以為我、我是……」
「靠關系升上來的特權分子?」他接口。
她點頭。
「我可不是這種人,我不會感情用事。」
「光是我知道有什麼用?」她知道他從不感情用事,他的意志力堅定、決定好的事一向不容改變。
「你知道就夠了,其他人我才不在乎。下次若還有誰敢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可以嗎?」這句話不是命令而是懇求。
她震于他誠摯的心意,還有溫柔的眼眸。怎麼辦?愈來愈喜歡他了……
「還說不是感情用事!」她故作責難,實則是壓抑住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愫。
他語塞,面上一陣紅潮。「反、反正你告訴我就是了。」
「咦,你是不是臉紅呀?」她詫異地看著新發現。「是不是呀?」
「這里是辦公室,不要胡鬧,趕快做事了。」紀凌立時逃回他的專屬辦公室,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狼狽過。
嘻!他也會臉紅呀!就算他不肯承認,她還是認定那是臉紅,一個臉紅的大男生、一個她從大學就欣賞的男生、一個愈來愈喜歡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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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氏的茶水間與其他公司無異,在這里總有好事者喜歡眾集在此,聊著八卦,流傳小道消息。
「你們听說沒?原來元曼柔跟Aaron同住耶!難怪Aaron一回來就升了她做特助,分明就是有私心。」
「說不定,那個女人就是Aaron藏在公司里的眼線,專門替Aaron監督我們。」
「完了,我得要好好想想我有沒有得罪過她,不然這波裁員名單內不就有我了?」
「裁員?公司要裁員?」這一個消息震撼全場,教所有人一瞬間把八卦重心轉移。
「不然Aaron回來做什麼?他從來不在分公司待的呀……」
「他都待了十幾天了耶!難道真的……」
「夠了,你們在這里胡說八道什麼?公司哪有要裁員?」馬書芹听不下去,打開茶水間的門,闖了進來。
原本她只是來倒杯咖啡,沒想到會听到這群好事的人在說曼柔的壞話,愈听心情愈壞。
她才請假幾天不在,什麼時候流出這種謠言和惡意中傷曼柔的話啦?
「書芹,你干什麼?嚇死人了。」呼,害他們以為是經理。
「我們公司這麼大,怎麼可能隨便裁員?」雖然之前有听王千秋提過,但,在公司還沒有政策下來之前,這種話怎麼能亂說!
「對嘛!你不要胡說八道、危言聳听,害我嚇到。不過,Aaron也太異常了。」
「他會升內部人員做特助,而不是對外招聘就很怪了。何況,我查過元曼柔的資料,她只是×大畢業而已,並沒有了不起的學歷呀!」
「就說了她跟Aaron之間不簡單。」
「你們不要亂侮辱人,×大畢業的就不是人喔?我也是×大的呀!而且曼柔跟Aaron怎麼可能有什麼關系?」馬書芹為元曼柔說話。
「哎呀!你不必再為她說話了,YoYo說她昨晚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去逛新光三越,哪種關系的男女會一起逛百貨公司,你自己用膝蓋想想吧。」
「而且他們同進同出的樣子,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了,還假得了嗎?」
「更離譜的是業務經理整她被Aaron抓包,馬上就被修理一頓了耶!」
馬書芹聞言,愣住了。怎麼曼柔跟Aaron這麼熟,都沒有跟她說呀?
還有,因為大學時期聯誼發生的事,她不是很排拒跟異性走太近的嗎?怎會……這個Aaron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有辦法讓曼柔在短時間就改變想法呢?看來她下班要約她出來問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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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分,元曼柔收拾桌上的物品準備下班,她跟書芹約好了晚餐一起吃,所以等她問過紀凌,若沒有其他事的話,她就可以走人了。
「……副總裁,你還有事情要交代嗎?我要下班了。」
「你要走了?」紀凌從文件堆里抬頭。
「嗯,晚上跟朋友有約。」她不自覺地跟他解釋。
「朋友!女的?男的?」
「是大學同學啦!馬書芹你記得嗎?」
紀凌搖頭,「沒什麼印象。」
「哦。對了,備份鑰匙我放在鞋櫃其中一個鞋盒里,你自己找找。」
「你把鑰匙放在鞋盒里?」有沒有危機意識呀?紀凌想數落她,可見到她那張無辜又純真的臉龐,話到喉間就停住了。
「是呀!沒有人會去翻鞋盒的啦!」她都這樣放好幾年了,而且陌生人要進入她的公寓大樓也不容易呀!要管理員放行才可以,所以,她一向很放心。「我要走!晚餐你自己解決。」
「真是……算了,我跟你去。」
「你要去?」
「不行嗎?」他挑眉反問。
「行!」
「那走吧!」
約莫半個小時後,他們來到跟馬書芹約的「八彩料亭」日式餐廳,有懷舊風味的原木柵、藤制飾品與時尚琉璃風的環境,別有一番情調。
約在這里,是因為元曼柔與馬書芹都很喜歡吃日本料理,這里又安靜,是個聊天的好地方。
「曼柔,你、你怎麼跟別人一起來呀?」馬書芹有眼不識泰山地問。
「嘻,看來你們兩個都對對方沒什麼印象嘛。」元曼柔覺得很有趣,明明就是自己的老板,卻相見不相識,這都是紀凌行事低調,還有不喜歡拍照的關系。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Aaron,也是曼柔的老板。」
「AAAA……Aaron!?」馬書芹瞪大眼楮看向元曼柔,想再確定清楚。
「我這麼有名嗎?」紀凌打趣地看著她的反應,猜想曼柔應該跟她的朋友提過他,這樣一想,心里流蕩著濃濃的喜悅。
「不是,是你也是她的上司。」
「厚,你怎麼帶老板一起來呀?這樣會消化不良啦!」馬書芹湊近元曼柔身邊,跟她咬起耳朵。
哪知元曼柔只是淺淺一笑,繼續介紹道︰「紀凌,她就是馬書芹,我的大學同學;書芹,他是紀凌學長呀!你記得吧?」
「紀、凌?」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害曼柔丟臉的那個學長呀!她對他的長相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名字卻是很清楚。
「也是Aaron。」元曼柔補了一句。
「馬小姐你好,沒想到你也在公司上班。」紀凌不知道她的打量眼神里為何有著慍意,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總沒錯,所以,他率先釋出善意。
「原來你就是Aaron,難怪曼柔會跟你走得近……」曼柔難道忘了元凶是他喔!
「你說到哪里去了,不要亂講。快點菜吧!」元曼柔塞了本Menu給她,匆匆轉個話題。
紀凌看出這個馬書芹對他的敵意,想來他並不受歡迎。「我想起還有點事要先走。你們慢吃,今天的餐費算我的。」
「啊,Aaron有事喔,那快點去辦,再見。」馬書芹的開心「很明顯」,但卻不是為了有人請客。
元曼柔感到莫名其妙,明明就是沒事才一起出來的,怎麼現在要走?
「結束後再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紀凌說完隨即離開。
「曼柔,你們到底在搞什麼?你難道忘記了……」
「書芹,不是這樣的!我們之前都誤會他了。」元曼柔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訴她。「本來我想早點告訴你的,可是你請假回家,我也不好打擾。」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想跟他談、戀、愛吧?」
她頰上浮起兩朵紅雲,羞態十足。
「好吧!那他怎麼對你?真的很好嗎?」其實不用問,在公司她也听到了不少八卦,只是她想更確定一點。
「雖然我不確定他的心意是怎樣,但是他對我真的很好。」
「會不會突然又來個什麼大問題,然後他又丟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人吧?」她很難不這樣想,畢竟這種事曾經有過一回。
「未來的事很難說得準。」
「曼柔,不論如何,我不希望你受傷。」
「我知道,書芹,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突然感性地說。
「少惡了。」馬書芹互拍著手,假裝在掃除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趕快點餐吧!服務生都在瞪我們了……」說完,兩人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