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難得有人來放場電影,文雨開心的拉著狐左一塊兒去。
跑片的大叔在場地上支起一塊白布就當是屏幕,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始放電影。
文雨和狐左挺不幸的,來晚了,空出來的地方只有放電影的大叔附近一塊。沒辦法,只能把板凳擱那兒了。放映機「 啦 啦」的聲音比電影里轟炮的聲音還響。
狐左無聊的看著戰爭片,大發牢騷︰「哎……無聊啊……還不如以前在戲院里看美人唱戲呢……」
文雨嚇了一跳,幸好放映機的聲音更響一點,沒什麼人听到。「你不喜歡就先回去吧。」
狐左撇了撇嘴。
真是不爽。現在很想親親文雨,爪子也想牽著文雨的手,可是就是不行……唉!
「那我在附近逛逛,放完了我來接你。」
「你不用來接我。」
「不行,走回去還有一大段路呢。」
「又不會出什麼事,這一帶除了你沒別的妖怪。放心。」文雨看的專注的很,搭了幾句話又開始看電影了。
服了你了!這麼吵也能看!
狐左站起身,飄到別處瞎逛去了。
電影終于散場了,文雨拿起小板凳看了看四周。狐左也真是的,人跑了凳子也不曉得端回去。
村里的小孩剛看完電影,興奮的很,拿著竹條相互打打殺殺。
文雨正想端著倆板凳回去,突然听的一聲大喊︰「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啪——!」的一下,一竹條硬生生地抽在文雨的臉上。
文雨應聲倒地,板凳月兌了手。臉上一下子就火辣辣的生疼,疼得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你們……你們干嗎?」文雨捂著臉問。
抽文雨的小孩是這群皮蛋的頭,叫阿武,塊頭最大,他雄赳赳地拿竹條指著文雨。
「我娘說的,你是小資本家,打倒資本主義!」
「打倒資本主義!」後面的小嘍羅也嚇起勁兒,跑上來也想抽幾下過過癮,突然一個板凳飛來打散了這群小表。
「你們干嗎?!」狐左看到電影散場了想過來接文雨,沒想到看見竟是文雨坐在地上被一群小混蛋欺負,飛起小板凳先砸過去再說!
阿武一看,不就是何建國嘛!以前也是他們欺負的對象,整一個傻大個!
「戰友們,上啊!」阿武一揮手,幾個小孩又撲上來!
「喂,別啊……」文雨知到狐左不是好欺負的,轉身拉住阿武,可是阿武一腳把他蹬開。
最要命的是狐左看到了文雨臉上一條紅杠杠,都腫得突起來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
狐左頓時火冒三丈,使勁一甩手,把這些蠻不講理的小孩彈得老遠,跌在地上個個捂著喊疼。
阿武他媽跑過來了,一看自己孩子被「推」倒在地,就對著狐左亂嚷嚷︰「你干什麼你?!他們不過是小孩子你也較真啊?!」
空曠的場地上突然刮起一陣寒風,讓文雨打了一個寒顫。
「小孩子又怎麼了?!」狐左開始把牙齒磨得咯咯響,一付想咬人的樣子。
不妙了……
狐左的樣子……就像是快要發狂的野獸……
文雨立刻站起來,撿起板凳,拖著狐左就走。一邊走一邊回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怎麼說也不能讓人知道何建國是狐狸精啊……
狐左在萬般不服氣的情況下被文雨拖回了草棚子。
「人家是小孩子,你不要那麼認真嘛……」
疼……好疼……那一下子把嘴巴都抽腫了,現在講話都不方便。文雨用責備的眼神看著狐左,希望他能明白就好。
狐左一把把文雨拉進懷里,仔仔細細的看著他臉上的那條紅杠。
心疼……
為什麼自己要半當中跑開呢?
下次一定要時刻守著文雨。
「你先用冷水敷一下,我去去就來。」狐左很快的跑出去,跑到墳崗的某個地方就消失了。
文雨知道,那兒是狐左家的入口,狐左說過,他家就在這個亂墳崗的下面。可是,到處都沒有洞口,不曉得狐左是怎麼進去的。
很快的,狐左拿著幾株草藥跑回來了。後面跟著一串狐狸……
「文雨……」紅雨撲上來掛在文雨的脖子上,伸出小舌頭慢慢地舌忝著文雨的傷處,「文雨,疼不疼?」
「不太疼了……」文雨想笑一個給紅雨看,可是臉部肌肉一動就生疼……
狐左坐在文雨身旁搗草藥,眾狐在旁邊都很心疼,一味地職責狐左貪玩。
文雨納悶兒,這關狐左什麼事兒?又不是他不好……
搗好藥,狐左讓文雨躺下。然後把碎碎爛爛的草藥輕輕地敷在那條紅杠杠上。文雨頓時覺得疼痛減輕了很多,有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
「原來你真會看病啊?」文雨笑著問道。
「原來你到現在才相信啊。」
「狐狸不是很會騙人的嘛,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我很誠實的……」狐左賣乖,繼續搗藥。
紅雷在旁邊瞪了他一眼,用傳心術問狐左︰「那你怎麼不直接告訴他你喜歡他?」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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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狐左不在身邊。只有紅雨蜷在腳邊呼呼大睡。
紅雨真的很貪睡,大家都在努力修煉,只有他常常偷懶。上次偷偷跑出來躲在草叢里睡覺,睡得太死一不小心就被何建國跺了半條尾巴!
真是個小可憐。
文雨動了動,這小狐狸也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楮。
「文雨……你醒啦?還疼不疼?」
文雨模了模,感覺還可以。
「還好。小左呢?」
一听到文雨問小左,紅雨就來勁了。一個跳躍,很帥的抖了抖毛。「老大昨晚上看你喊疼,越看越不是滋味,帶著兄弟們尋仇去了!」
「我昨天晚上喊疼?」
「是啊!你睡著了講夢話,還哭著喊爸媽呢……」
「是嘛……」文雨回想昨天的夢境,可是什麼都想不起來。突然就想起了紅雨說的後半句話︰帶著兄弟們尋仇去了。
「你剛說什麼尋仇?!」文雨激動的抱住紅雨。
「就是找那個欺負你的小子算算賬,讓他們也吃點苦頭。」
這怎麼可以?!他們只是小孩子!文雨的頭腦中突然冒出了各種可怕的妖法,急急忙忙穿了衣服往村里奔去。
到了村里轉了一圈,立馬就打听到了昨天晚上那幾個小孩子上吐下瀉,那阿武還時不時得渾身抽筋……
文雨什麼都不好說,四周看看也沒看到狐狸的影子,便一路小跑又跑回了草棚子。
跑得氣喘吁吁卻看到狐左正在那兒得意洋洋的煮著早餐。
「狐左!」文雨生氣地叫他的名字。
「你回來啦?紅雨說你到村里去了,怎麼樣?開心嗎?」狐左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
看到狐左這樣,文雨更加生氣。「你快點把你的妖法收回去!」
「干嗎?這樣不好嗎?誰叫他們欺負你。」
「我說過他們只是小孩子,就算他們欺負我,也犯不著受那種罪啊!你看到他們難受的樣子沒有?」
「看到了,我很開心。」
「你……你不是人!」
「對,我不是人,我是狐狸。」狐左笑眯眯的把煮好的粥端上來,「快點來吃吧,一定餓壞了。」
文雨拉著狐左就往外跑,「你快去把你的妖法收回來。」
「不去不去!我要讓他們拉個三天三夜!」狐左剛甩開文雨的手,「哎呀……!」
文雨拉住了狐左長長的辮子,「你去不去?!」
狐左火了,「你為了那幾個毛小子拉我辮子?!」
「拉你辮子又怎麼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只好狐狸,除了吸人陽氣以外沒什麼壞處,可是現在,我覺得你是只壞狐狸!」
「我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你!」
「什麼叫為了我?!我有叫你這麼做嗎?!」
「你這個蠢人!為什麼一點怨恨都沒有?!」
「我蠢,但我是人。你這只妖精不明白也行,快去把你的妖法收起來!」
…………
倆人扯著嗓子在屋里吵起來,最後「砰」的一下,狐左青著張臉甩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