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情來 第一章

全國大專籃球聯賽男子組決賽場地,場內氣氛緊張,比賽離終場只剩十秒鐘,而比數則是56比56!場邊的觀眾口中直呼著︰「南丁!南丁!南丁!」

黃真與眾選手比起來並不算高大,此刻籃球正掌控在他手中,他的眼楮虎視眈眈地看著企圖阻擋他的對手。球知他手中靈活的運著,汗水不停地自額頭滴落。

裁判看了一下手中的碼表。9、8、7……

一看清進攻的路線,黃真瞬間移動,在進攻的路線上突然閃出一個龐然大物擋在前面,他迅速繞過對方的右邊,左腳支撐起身體往上一躍,球出手後打板得分!

嘩——裁判的哨聲一響,全場頓時歡聲雷動。

「南丁醫專」是這一屆大專聯賽的新隊伍,這沒有參賽經驗的菜鳥隊伍竟擊敗了想要五連霸的「綠光專校」。場邊的觀眾對黃真的表現簡直如痴如狂。

他舉起雙手向所有的觀眾揮手致意,略長的頭發似乎也遮掩不了他臉上的那股驕傲與自豪——

此時,場外裁判各個面色沉重,不知道在討論著什麼事。

會不會東窗事發了?黃真看到裁判聚在一起不知在討論什麼事,心里十分的緊張,汗水不斷地自額頭滑下。

「大會宣布!大會宣布!由于「‘南丁醫專’有一名參賽選手黃真的性別不符合本大會的參賽規定,因此本大會判定此次大會的優勝隊伍是‘綠光專校’。」

球場內立刻爆出一連串不敢相信的噓聲,反觀另一邊的「綠光專校」則歡聲雷動。完了!穿幫了,快溜吧!黃真見裁判話才剛宣布完,便立刻沖出了比賽場地,跨上摩托車後,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留下一群錯愕的觀球群眾。

疾馳中的黃真,藉由車速的提升散去了剛才籃球比賽的汗熱。他心想,身上滿身的汗真的難受,還是先回家沖洗一下吧!心念才一動,摩托車立即在高速行駛中轉向,一路狂飆之下,不一會兒便已回到家中。

黃真因為和父親正在冷戰中,所以目前是獨自一個人居住。一回到家中,黃真立即走進浴室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月兌下,胸前竟是一對完美的女性特征,她竟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身材非常突出動人的女人!

她之所以參加全國男子組的籃球比賽,完全是出自校長的意思,因為黃真的籃球打得很好,在校長的求勝心節及苦苦哀求之下,她只好剪去了原本烏黑亮麗的長頭發參加比賽,心想就算是在校的最後一次為學校爭光。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校長親口承諾她的那一番話——

只要能打進決賽,無論輸贏,本校的關系企業「南丁教學醫院」的護士名單就內定有你,而且是五年的聘書。

校長的這個承諾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大誘惑,所以她便義無反顧的加入了男子籃球隊,所幸順利的達成任務打進了決賽。至于被抓包沒有拿到優勝,可就不關她的事了。

沖完澡之後,黃真隨便穿了一件襯衫、牛仔褲便又騎著車子回到學校,準備找校長要那張飯票——聘書,因為再過幾天她就要畢業了。

「校長大人,我已經幫男子籃球隊打到了總冠軍賽,那麼您應該可以實現您對我的承諾了吧!」黃真伸出手向他要聘書。

「黃同學……這……籃球比賽的成績已經被取消了,而且剛才我翻了一下你的在校成績……」校長支支吾吾地說著。

「校長大人,是您自己說好的只要打到決賽即可,至于計不計分那完全不關我的事吧!而且這個約定關沒有得到成績的事,所以這和我的在校成績有什麼關系?聘書的事可是您親口說出來的,不是我要求的哦!」黃真理直氣壯的說著。

「黃同學,要不然我私下給你五千元讓你加菜慶祝……啊!你……要做什麼?不可以錄音!」

黃真早就料到校長會找理由推托,所以一早便準備好了迷你的錄音機。

「還有之前那一次的對話,內容很精彩哦,我放給您听。」

黃真將帶子倒到最前面,按下了播音鍵。

「只要給打進決賽,無論輸贏,本校的關系企業‘南丁教學醫院’的護士……」黃真任錄放音機播放著。

「听說最近好像又要選舉校長及理事長了……」她若無其事的接著說。

「拿去吧!」校長臉色蒼白地從抽屜內拿出一張聘書,直接在上面簽名蓋章後遞給了她。

「謝謝校長大人。」黃真拿了聘書便要走出校長室。

「喂!喂!黃同?鍬家舸???斃3?諾睪暗饋?

「放心,我不會將它流出去的,一年後我便會寄回來還您。」

黃真說完便離開了校長室。

嘿嘿!誰不知道這個校長是支老狐狸,黃真豈不做準備之理?她走出了校長室,看著手上的聘書,歡喜簡直無法形容。

☆☆☆

「南丁教學醫院」是台灣最大的示範醫院,無論是醫師的醫術或是護士的素質在全國各級醫院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擠進這家醫院中上班呢!如今黃真卻不費吹灰之力便進駐在內,實在令人既羨慕又嫉妒。

然而白衣天使的生活並沒有黃真想像中的那麼輕松,除了得清理病人的「大小事」之外,就連明明很討厭這個病人,臉上也要裝出笑容,不定時的早晚班……要不是黃真想成為南丁榜爾的熱忱不減,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

在「南丁教學醫院」的花園步道上,一個身穿醫師白袍的男人對著黃真說︰「黃真,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約你一起去吃個便飯。」

「我今晚有事,恐怕無法與你共進晚餐,」黃真找了個藉口拒絕。

「是嗎?」一听到黃真這麼回答,他馬上呈現出失望的神情。

「江醫師,你還有什麼事嗎?」黃真只想趕快回去吃午飯。

「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就先回醫院羅!」黃真說完後便快速地轉過身,偷偷地吐了吐舌頭。

黃真一走進工餐廳中,有一個護士看見她便揮手要她過去一起坐。黃真看見揮手的人便走了過去。

「小真,這次好像比較快哦!」

「你還幫我計時嗎?肚子餓死了,別說了,吃要緊。」黃真拿起飯便開始吃了起來。

顏如玉卻不動手吃飯,只是張大眼楮直盯著黃真。

「連你也迷上我了嗎?」

「你知不知道醫院的未婚男醫師都被你拒絕光了?」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與他們又不來電,怪得了我嗎?」黃真抱怨地說著。

「幸好這話只有我听到,要是被別人听到了那還得了。」

「吃飯吧!再不快吃,菜就被我吃光了。」

時間就在她們倆邊吃邊聊中快速流逝。黃真感覺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她來到這間大醫院也將近一年的時間,即將邁入就業旅程中的第二年。

此刻的她心里頭正盤算著待會兒下班後要瘋狂的慶祝一番。

「如玉!待會下班要去慶祝的事不要忘記了!」黃真使了一個眼色,提醒她待會兒要為工作舉行周年慶的事。

「哦,我記得!」如玉笑著回答。

黃趙與顏如玉兩人是同時期進到「南丁教學醫院」的護士,因此兩人的交情比其他同事更好。

到了下班時間,黃真看著牆上的時鐘,周年狂歡慶祝音樂已經在黃真的心中響起,不料就在她正要拉著如玉同去換裝時,醫院的急診警鈴突然響起,鈴鈴鈴的響起聲驅散了她心中的那首慶祝樂曲。

「真是倒楣透頂!」人命關天,黃真只好瞥了一肚子氣趕快沖往急診室。

「等等我……」如玉是典型的小家碧玉,能力雖好,就是缺乏自信。

兩人一到急診室,只見哀鴻遍野,慘不忍睹。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些人是因為參加婚禮而被預謀藏放在花束里的炸彈給炸傷的。想來這對新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黃真心里這麼想著,手上可沒敢閑下來,一手藥水一手紗布快速地動作著。

這時許多的醫師及護士都加人了急救的行列。

這人的背部怎麼傷得這麼重?黃真快手快腳的為眼前的傷患檢視傷口並先止血,不過她的臉上這時竟因來自臀部的怪異感覺而出現了異樣的神情。

半晌之後,有一對男女趕過來問她︰「護士小姐,我的朋友傷的不重吧?」

黃真看了看問話的男人,再看看一旁的女子,這身穿著應該是新娘子。「這個人是你的朋友嗎?我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好不好,不過我的感覺卻是不太好。麻煩你告訴他,叫他的手給我規矩一點,已經傷成這樣子還這麼不安分。」黃真神色厭惡地說著。

原來傷者的手竟然貼在她的臀部,而她則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忍受著這位急診傷患的「性騷擾」。要不是因為必須先將此人的傷給處理好,這傷患可能早就被她一腳踢到太平洋去了。

「柏行,你還好吧?」

看這對新人的神情似乎滿為傷者擔心的樣子。而這位名叫孫柏行的傷者此時也將手移開了黃真的「尊臀」。

「好!?我有什麼好呀?你們試試看讓人炸成這樣會不會好——噢!親愛的護士小姐,你的手勁可不可以輕一點——哎呀!」他話尚未說完,黃真立刻在他的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這是回報你剛才的那一‘掌’。」黃真說完後便去探視別的傷患,而醫生立即接手為孫柏行處理傷口。

「看你已經快剩半條命了,居然還吃護士的豆腐,我實在太佩服你的意志力了。」新郎看他沒什麼大礙,心便放下了一半。

「搞不好我等會兒就莎喲啦了,不趁此時機享受更待何時?」

「你別傷口還沒好就被趕出醫院,那可就丟臉丟到家了。」新娘被他的話給逗笑了出來。

「柏行。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能在這里陪你了。」新郎笑歸笑,但一想到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只好抱歉的對他說。

「他只要有這些白衣天使陪伴就夠了,哪需要你這支大猩猩在這里湊熱鬧。」新娘開玩笑地說著。

「不愧是大嫂,你的這番話真是深得我心,看來還是你比較了解我。」

「柏行,你安心養傷,警察也許會找我們問清事情始末,所以我們必須趕回現場。這次真多虧了你了,要不然……唉!總之,真的很謝謝你。」新郎只要想到那顆藏在花束里的炸彈原本該是在愛妻手中爆炸的,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陣悸顫,那種後果他根本不敢想。

「說這麼多干嘛,你們還是趕快回到現場吧!我沒事的。」孫柏行不願他們為自己擔心,遂要他們先去處理善後。

「那你安心在醫院中養傷,我們先走了。」

他們離開後,孫柏行的強顏歡笑立即瓦解,其實他的傷勢不算輕,只不過他不願好朋友為他擔心。「你在看我嗎?傷口疼痛不已的孫柏行,發現有一名護士正以好奇的眼神看著他。

「我……我沒有在看你……」她的臉就因為他的話而出現紅暈,而且神情顯得十分驚慌。

「可是我正看著你。」天生的風流個性,即使受了重傷仍死性不改。

「我……我還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她就是顏如玉,一個容易害羞的女孩。

孫柏行並沒能支持太久,一直昏昏沉沉的感覺,他便再也支持不住那陣陣劇烈的傷痛,加上剛剛急救時醫生幫他打的針,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昏睡了過去。

☆☆☆

「小真,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背部受傷的男人?」

「我不需去注意,就知道他是一個下流的男人,因為我剛剛為他處理傷口時,他居然還偷模我的臀部,你說這種人變不變態?」黃真一想到這件事,心中就有一把熊熊怒火燃燒著。

「啊!看不出來他是這種人。」如玉吃驚地說著。

「你這小妮子該不會只看人家一眼就喜歡上人家了吧?」黃真有些意外的是如玉竟然會與她談論男人的事,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才沒有呢?你……你少胡說了。」兩人月兌下「白衣天使裝」,分別換上便服,一個是很帥氣的中性打扮,一個是清秀佳人婉約的裝扮;一個是身高一百七十二公分的俏女郎,一個卻是一百五十六公分的小可愛。

「時間也不早了,唉看來我們的慶祝活動就這麼泡湯了,而且我還慘遭「非禮」,真是淒慘的一天啊!」黃真走出醫院後看著天上的月帝,大聲抱怨。

☆☆☆

孫柏行的情況還真不是普通的慘,經過醫師仔細檢查的結果,四肢除了那支還留有白衣天使臀部余溫的手正常外,其他皆受了傷,必須住院一兩個月左右才能康復,不過還是有幸運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每天都可以看到漂亮的護士,尤其是黃真和顏如玉,兩個人都是標準的大美人。這樣美好的事令他覺得在如置身夢境般,至于傷勢如何,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這一天,天氣十分的晴朗,小鳥在枝間上快樂地歌唱,而可憐的孫柏行不知為何竟趴在病床上痛苦的申吟著。病房里的喚人鈴就在床邊,可是他硬是不願去按那個按紐。死命地想要撐到別的護士來巡房。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來。「孫先生,你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要不要我叫醫生來。」進來的人是顏如玉,她看見柏行神色不好,非常擔心的問。「不……不用……前幾天才為了這件事被黃真羞辱過一次,雖然現在來的是比她溫柔的顏如玉。可醫生人一來黃真也會跟著出現,這次拼了命也不願再讓她瞧不起,因此即使顏如玉關心地問他,他也不願說出來,說出來只不過是丟自己的臉而已。

砰!這時又進來了一個護士,光听這開門的聲音,想也知道來人就是黃真。

「孫大少!難過嗎?又忍不住了哦?男人就是這麼死愛面子。」黃真一看孫柏行的樣子,便知道他的毛病出在哪兒了。

「小真,他已經很難過了……」顏如玉小聲地說著。

「我當然知道他很難過,而且一泡尿可能就快尿出來了。」黃真臉帶微笑,一副把他整倒的神氣樣。

「怎麼會呢?不是有導尿管嗎?」

「‘導尿管’?那是什麼東西?我可不知道。」黃真還在氣他吃她豆腐的那件事,所以一逮到機會就整他。

「如玉,別愣著,快過來幫忙抬這只豬。」

兩個女人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孫柏行的身子給抬坐了起來……

「不!不要……我不要——」孫柏行用哭喪的表情哀求著。

「你的尺寸又不是很小?也沒有畸形。本姑娘見多了,不會取笑你的。」黃真勇氣十足地為他拉開褲子上的褲帶。」「喂!如玉,你快來看!上次看還不覺得小,怎麼今天看來就好像小了一號般,這還真是我所見過最小的。」

顏如玉怎麼敢看,嚇得臉早就轉到另一邊,心里直撲通通地跳。而黃真則因自己所說的話,笑得人仰馬翻。

「我們快走吧!」如玉閉眼不敢看,一手拉著黃真就要走。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偷襲女人!」黃真不客氣地將他的褲子拉上。

「你這個野蠻女,等我出院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孫柏行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毀于一旦,眼淚幾乎快要落下,氣沖沖的說著。

「我好怕哦!但是你至少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得待在醫院里,你還是先求求我手下留情吧!」黃真毫不在意地說著,語氣雖然和氣,可是听得出其中的不尋常。

這倒也是事實,搞不好自己還沒出院就被這女人「玩」完了。孫柏行一听到她這麼說,心里也擔心了起來,干脆拉段說︰「黃大小姐,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一輩子也沒模過女人,念在我初犯,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吧!其實我那完全是情不自禁,誰教你的身材如此誘人,令身為男人的我一時難以抗拒,要不然我怎麼不去模這位小妹妹的臀部呢?」孫柏行歪理一堆的強自辯解著。

「鬼話連篇!如玉,我們走了,再待下去我看身心都會被他污染。」現在倒換成黃真強拉著如玉往外走。

「哎喲,小心一點。」

黃真與顏如玉走出病房時,不小心撞上了一位剛要走進病房的女人。

「小姐,對不起!」如玉馬上向這位小姐道歉。

「沒關系,請問孫柏行是不是住這間病房呢?」這位小姐一副妖嬈的樣子,直令同樣身為女人的她們自嘆弗如。

「沒錯,這正是孫先生的病房。」如玉一說完,這位小姐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你看,這男人不但自己不太正經,連交的朋友也這麼惡心,還敢說他一輩子沒模過女人,那種男人的話真是不能相信。」黃真對如玉說著。

「真看不出來,不過那女人長得好漂亮哦!」如玉由衷地贊美。

「那不叫漂亮,那叫做妖媚。好啦!做事了。」兩人一陣交談之後便回到護理站去忙了。

☆☆☆

晚上,一位白衣老天使出現在孫柏行的眼前,目光怪異地盯著他︰「小伙子,我是來奉命來裝導尿管的。」

「哇!救命啊——」一陣慘叫聲從309號特別病房傳出,然後只見一個老護士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孫柏行看著這位白衣老天使走出病房後,心里對黃真的恨意是更加的強烈。黃真啊!黃真!如果我不報這一「管」之仇,我這心頭的恨意怎麼能消呢?他剛才是咬著牙忍受由傳來的劇痛,今天原本應該是由黃真來看護的,如今來的卻是別人,他認定這位老護士是故意將「它」弄得很痛的,而這行為肯定是黃真所指使的。

是夜,可憐的孫柏行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獨自忍受著「痛」苦難耐的感覺,一夜未能人眠。

夜晚很快地過去,窗外是一片青綠的樹蔭,小鳥依然在枝頭上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幸好孫柏行現在無法動彈,否則早就拿起拖鞋對著它們丟過去了。

「孫先生,你好點兒了嗎?瞧你眼圈黑黑的,是不是昨夜沒睡好?」顏如玉前來做例行的檢查時,看出了他一臉的陰郁,好奇地詢問。

「顏小姐,你人真好,我可以叫你如玉嗎?」孫柏行雖然才剛想睡覺,但是一見到她便打起精神來想和她聊天。

「我……」顏如玉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差一點把手上的檔案夾掉落在他的身上。

「我們往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必須相處,每天先生、小姐的稱呼豈不是累死了,你說對不對,如玉?」孫柏行滿喜歡眼前這位鄰家小女孩模樣的顏如玉,不禁想與她多聊一會兒。

「孫先生……」

「叫我柏行就好了,大家都這麼叫我。」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呢?」顏如玉雖然和他說話,不過臉卻是朝著地板看。

「你問吧!我這個人沒秘密的。」

「怎麼不見你的父母親探望你呢?好像就只有那一對新婚夫婦,還有那個漂亮的女人來過。」

「這……」孫柏行突然一臉為難的樣子。

「對不起,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話,勾起你的傷心事?」顏如玉連忙道歉。

「沒關系,我的父母在我小的時候便雙雙離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這麼一段可憐的童年歲月,害你勾起了傷心記憶。」如玉話都沒听完,便急著想安慰他。

「可憐的童年?傷心的記憶?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父母是在我小時候便雙雙離我遠去,到國外拿那張綠卡,然後每次一回來又馬上出國,連續好多年都是這個樣子;而我也就是如此可憐又傷心的度過了我那空白寂寞的童年,不過時間一久,倒也習慣了。只不過住院沒人來陪還真是無聊透頂,幸虧還有你們兩個……咦?那個潑辣性感妹今天沒看見人?」孫柏行四處張望著。

如玉喘了一口大氣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父母……沒事就好;對了,小真她今天上的是晚班,還有,小真的嘴巴雖然不饒人,可是她的心地很善良,你不要怪她好嗎?」

「她的心地善良?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不過你會這麼說,我想大概就不會錯,其實我也希望大家都好好相處,和和氣氣的做個朋友不也很好,我說得對嗎?」孫柏行根本是口不對心,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直線。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了,啊!我應該到別的病房去巡視了,你好好的休息。」如玉微笑地對他點點頭後,心中對于自己第一次能單獨與一個男人說那麼久的話而感到興奮不已。

「你趕快去巡房吧!要不然別的病患要吃醋了。」

「才不是這樣呢!」如玉一听他這麼說,不禁臉紅心跳,羞得一溜煙地便跑出了病房。

☆☆☆

在自己家中的黃真,因為想起一些往事,在心情極差之下遂拿出小扮黃龍上回帶來喝剩的一瓶酒,也沒看酒精濃度便倒了一杯來喝。不一會兒,她就這麼迷迷糊糊的帶著些醉意來到醫院上班。

而孫柏行由于一整夜未睡,見顏如玉走後便呼呼大睡,一副就算天塌下來都不會醒來的樣子。因此就連喝醉酒倒在一旁的黃真是什麼時候來的都「莫宰羊」。

「我不要!」睡夢中的黃真迷迷糊糊的大喊出聲,把熟睡中的孫柏行給驚醒。這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睡眼朦朧的他看到地上側躺著一個女人,雖看不見臉孔,不過以那身材比例他知道那是黃真,不過令他疑惑的是她怎麼會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揉揉雙眼,確定真的是她躺在地上才開口︰「親愛的白衣天使!親愛的白目天使!親愛的白痴天使!」孫柏行起先還正經地想要叫醒她,哪知這一叫卻叫出了興致。只是她依然動也不動的側躺著,直到此時他才突然聞到空氣中傳來的淡淡酒味。

看來是喝醉了。要是我能動的話,哼哼,絕對要你好看!

「喂——」孫柏行這一聲只叫了一半便趕緊以可以活動的右手捂住嘴巴。因為她突然翻了個身,正面對著他。她翻身的動作,著實令孫柏行嚇了一大跳。不過接下來病房內仍然十分的寂靜,黃真她並沒有因此而醒過來。

孫柏行在一陣驚慌之後將捂住嘴巴的右手放下,仔細地端詳著她的面貌,她細長的眉毛及散落在額前的發梢,安適的神情及衣領下雪白的頸項,不禁讓他看呆了。她活月兌就像童話世界里的睡美人,此時他竟有一股想要吻醒她的沖動。

他突然想到她這麼睡會著涼,一時間居然忘了他們之間的過節,以右手扯過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使勁的一拋,竟然正中目標!

這時黃真的眼楮突然睜了開來,她連續眨了幾下眼,這是她回復精神的法子。柏行看了覺得這個動作很可愛。

「看夠了嗎?」黃真站起身將被子丟還給他。

眼尖的他忽然發現到她身上的牛仔褲以及那條瓖著銀色MARK的黑色皮帶竟是國際知名的品牌GianniVersace的衣飾,至于她身上那件藍色襯衫,他則一時想不起來是哪個品牌,不過肯定也不便宜。

「謝謝你的被子。」她沒有解釋為什麼自己會睡在病房內,只是不在意地伸伸懶腰丟下一句話便開門離去。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里,更丟臉的是,她竟在地板上睡著了。

而看她離去後,孫柏行不禁開始納悶了起來,以她一個護士的薪水,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去買這些高檔貨?難不成是最近盛傳的「白衣天使陪您度過一個火辣辣的夜」?而且她的身上還有些酒味,唉!一個如此秀色可餐的女人就這麼……不行!我一定要拯救她。柏行想著想著竟然就這麼決定要完成這個拯救她的偉大任務。

不,也許是她家很有錢吧!柏行的腦海里突然閃過其他的可能,可是終究還是覺得黃真「兼差」的可能性較大。因為,如果她真的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會來做這份辛苦的工作呢?

☆☆☆

晚間黃真照往常一樣夜間巡房,當然一身的名牌服飾早已換成白衣天使的制服。

「黃真,今天我才注意到你身上穿的是‘只要你‧馬殺難’的服飾,很好看也很帥氣,一定不便宜羅!」孫柏行想要先與黃真慢慢地建立良好的關系後,再探索她內心世界。

「拜托你好不好?發音正確點,是GianniVersace中文翻成「凡塞斯」不要這麼土好嗎?」

丙然被他料中了,一提起服飾她的興致顯得十分高昂。

「听得懂就好了,誰管那麼多?這麼一套服飾一定花了你不少錢吧!」柏行試探的問著,企圖瓦解她的心防。

「我自己喜歡就好了,不過大部分是別人送的,難道你也喜歡‘只要你‧馬殺雞’的衣服嗎?真是變態,人家那麼有名的品牌被你念成這麼粗俗。」黃真故意學他的念法,然後大笑了出來。

別人送的?有人會這麼慷慨,出手這麼大方?他心里想著,可是臉上卻完全不動聲色地說︰「我當然也喜歡呀!偷偷的告訴你,我還有那個品牌的內褲哦!」柏行臭屁地說。

「什麼!?一件新台幣一萬多元的內褲!?」一听見他的話,她的眼神就像是見到神經病一般。

「對不起,是兩件才對!」柏行得意洋洋的糾正她。

「下次你穿來讓我看看……」黃真說到一半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馬上住嘴愕愣住。

柏行兩眼亦瞪得大大的,一時也被她的話給嚇呆了。

「我該到別的地方巡房去了。」她臉紅的轉身就走。

這可是柏行第一次看到黃真的臉上會有紅潮出現,這個發現令他相當訝異,明天早上再向如玉探探口風好了。柏行因為剛才發現了黃真也有小女人的一面,而對她有了另一番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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