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莊主痴情郎 第二章

這幾天,夏子君真是受寵若驚!她只是手掌受了割傷,莊主閻律天卻親自替她換藥包扎,天底下有誰像她如此幸運?

這件事她不敢告知任何人,包括玉梅在內,就算她說了,也未必會有人相信她的話。堂堂莊主替一名丫環換藥?而且是冷漠無情的無情山莊莊主閻律天?別說笑了!說天下紅雨還有人相信呢!

今夜,閻律天又來到夏子君的房里,不發一語的替她換藥。

"莊主,我只是個下人,實在擔當不起您天天為我換藥,我可以請玉梅幫忙就行了。"這句話她已經悶了好幾天,再不說,她會悶出病的。

閻律天仍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專注地拆下她手中的布條。她掌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洪伯給的金創藥真是無話可說。

他從懷中拿出一瓶精巧的藥瓶,瓶中的藥液緩緩流至她掌上的傷口,冰涼的藥液,帶著一股清淡的香味。只要是抹過這種珍貴藥液的傷口,顯少會留下傷疤,對一個割傷的傷口似乎不須用上如此珍貴的藥,但只要是用在她身上,再珍貴也不足惜。

"對一個人好必定有所圖,我對你亦是如此。"

有所圖?她只是名丫環,能給莊主什麼嗎?夏子君努力的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能給莊主什麼東西嗎?"夏子君滿臉疑惑。

"有。"閻律天非常肯定的回答。

"是什麼?"她很好奇,自己會有什麼東西能給什麼都不缺的他。

你的心!只是這個答案,他沒有勇氣說出口。

十年了,他期盼她長大已經十年了,愛她的心也十年了。想與她共度一生的念頭不曾變過,他想得到她的人,更想得到她的心。倘若他真的無法擄獲她的愛,那他只好以強硬手段強留下她的人了!

"早點休息。"閻律天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丟下一句"休息",就離開了。

夏子君疑惑的搔了搔頭。莊主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東西?以莊主的身份與財勢,還會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卻得不到的?

夏子君心中的疑惑一天比一天多,長這麼大,腦子從未像現在動得那麼勤快。這些日子,她頭上的白發必定大有增進,再繼續苦思下去,她離一夜白了發的日子就不遠了。

門外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夏子君的思緒。夏子君非常肯定敲門者不是莊主,因為他每次進房是從不敲門的。果真是個霸道的王者!

夏子君起身打開房門,門外是她一見如故的好友玉梅。"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呀?"夏子君後退一步,讓玉梅進入房內。

"見你房內燭火未熄,特地來看看你。"

"剛好我有事想請教你。"

夏子君拉著玉梅一同坐在桌旁。

"是什麼事呢?"

"從我進入山莊的第一天起,就有無數個疑問在我腦中徘徊,再不解開所有的問號,我遲早會發瘋的。"

玉梅掩嘴而笑。"我盡力就是。"

"第一,為何只有我一個丫環能獨自擁有一間房間?第二,我的工作比起莊里的丫環,是不是太過輕松了?第三,這也是我自己的問題,為什麼只有我不覺得莊主可怕?"

"安排你一個人住是洪總管的意思,也許是為了補償你一人服侍令人敬畏的莊主吧。這份工作看似輕松,但對我們這些害伯莊主的丫環來說,可是一份苦差事,全靠洪總管慧眼識英雄,找到了不怕莊主的你。至于第三個答案,那就得問你自己了。"

"我總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單純。"因為實在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是你想太多了。"玉梅安慰的說。

也許真的是她想太多了,要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次見到莊主就鬧出一個大笑話。只是莊主對她的種種,令她不免有所疑惑。

"我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

"你也早點回房休息,明早還要早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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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無情山莊內惟獨書房的燈火仍明亮著,坐在案旁的閻律天專注的翻動手中的帳書,孰不知他這一坐已從天明坐到夜深了。

洪總管端著熱茶推開了房門,關心地說道︰"莊主,喝口茶歇一會兒吧,您已經看了一天的帳務了。"

閻律天合上疲倦的雙眼,輕揉著眉心。"洪伯,近日各店家的情形如何?"

"這幾天各店家都發生了一些狀況,似乎是針對無情山莊而來。"閻律天端起桌上的熱茶淺嘗,專心听著洪總管詳細說明。

"如果猜測的沒錯,幕後主使者必定又是雷雄。"

在城鎮里,雷家世代一直是首屈一指的富商,他們不僅掌控了城鎮中大部分的生意,連帶附近的小城鎮也包括在內。獨霸一方的優勢使得他們只以求取厚利為目的,不顧百姓的生活能力。雷雄更是一個凶狠陰險的小人,只要是礙著他賺大錢的人,他必定不擇手段一一鏟除。

十年前,閻律天猶如一匹黑馬在商場上快速竄起,他公平的原則與生意方針,更贏得多方商家的支持。短短數年,閻律天的事業財富與雷家相比,已在伯仲之間。雷家所掌握的商場勢力,有一半已轉入閻律天手中。近年來,閻律天如日中天的事業,幾乎取代了雷家的地位。

雷雄不甘心雷家世代擁有的生意如此拱手讓人,他用盡了一切卑鄙陰險的手段,目的就是為了要搶回原屬雷家的一切,只可惜到目前為止,從未成功過。

情義上,閻律天對雷家並無趕盡殺絕,雷家仍保有幾家主要的店家。面對雷雄不斷的挑釁,只要不傷及無辜,他皆是得過且過。沒想到他的息事寧人,卻讓雷雄的手段越來越毒辣。

"店中已經有數人受到攻擊而受傷,莊主務必小心自身安全。"

"傷者的家計問題全處理好了嗎?"

"已經全數處理好了。雷雄一再地找無情山莊的麻煩,現在更出手傷人,莊主必須想個解決的辦法,否則雷雄總有一天會算計到莊主的身上。"

"明天一早我到各店家了解一下情況,莊里就煩勞洪伯照料了。"

"還是讓我一同隨行吧。"他實在不放心讓莊主一人出門,雷雄是個陰險狡詐的人物,難保他不會趁機暗中傷人。

"放心,我還有自保的能力。"區區幾名打手還難不倒他。

"莊主還是小心點才好。"洪總管憂心地道。

"我明白。時候也不早了,您下去歇著吧。"

"您也早點休息。"

洪總管退下後,寂靜的書房又只剩下挑燈熬夜的閻律天。敞開的窗戶吹入陣陣帶有涼意的輕風,同時也吹走了他的睡意。

寧靜的夏夜,蟲鳴聲不停的共鳴著,夜空中的弦月與四周的繁星,在黑夜的陪襯下,更顯現它們的美。

閻律天放下手中的帳冊走到窗旁,眼望著窗外美景,心中卻想起了他一生永遠惦記的女子。隨意地環視四周,院中池旁一個嬌小的身影吸引住他的目光。他的雙眉微微鎖緊,拿起一旁的披風,不假思索的往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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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的夏子君曲著雙腿坐在池塘旁,對水中自己的倒影不停的喃喃自語︰

"你呀!說你笨還不服氣。自從與莊主見面開始,你的糗事就不曾間斷,就連一件小事都辦不好,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振作點!再繼續笨手笨腳下去,小心有一天真的被莊主攆出莊。"

夏子君伸手撥動平靜的水面,水面的倒影隨著漣漪而模糊,池中的魚群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得四處竄逃。微亮的月光撒落在水波紋上,產生了一波一波閃爍的亮光。

夏子君失神地望著水面,毫無所覺已經有人站在她身後多時了。

不知道爹一個人過得好不好?身上的病是不是好些了?他老人家是否也會想念離家許久的女兒?盯著波動的水面慢慢地轉為平靜,模糊的倒影也漸漸清晰,閻律天的臉突然的出現在水面上,夏子君驚嚇地抬頭仰望一觀。

真的是他!

"這麼晚了,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我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怎麼一看到他臉就紅了?

"在這兒住不慣嗎?"

"不是!在這兒大家對我都很好,是我自己的關系才會睡不著。"

"手上的傷好些了嗎!"

"已經好得差不多,謝謝莊主近日的照顧。"

這種仰頭說話的姿勢真累人!她的頸後已經開始酸痛了。

"你這種說話姿勢不累嗎?"

"是有點累。"夏子君不好意思地說。

"我並沒有不允許你站起來說話。"

"是。"夏子君低下仰望的頭,頸部頓時輕松許多。好不容易站起身,喜歡惡作劇的老天爺似乎又開始對她下毒手了——

她完全沒注意到裙角被自己踩在腳下,一個站起身,失去重心的身子瞬時往池塘倒去。驚嚇的她慌張得往身旁胡亂一抓,小手抓住了閻律天胸前的衣襟。

閻律天見狀快速出手攔住她的腰,不過卻因她慌張地緊抓著他的衣衫,連帶他也失去平衡,兩人雙雙跌入池中。

不懂水性的夏子君害怕得緊抱著閻律天的脖子,閉著雙眼大喊︰"我不懂水性!救命呀!"

閻律天摟著她的細腰站直身子,安撫著驚嚇的她︰"不用怕,池水不深。"

在耳邊听到他的話,夏子君緩緩地睜開眼,水深真的只到她的頸部,但卻只及他的胸部。

閻律天彎抱起她瘦小的身軀,走沒幾步,他們已經在地面上了,一放下她,眼前所見的景象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全身濕透的衣衫緊緊服貼在她身上,她誘人的身材隱約呈現在他眼前,輕易的撩起他對她的欲念。

閻律天立即拾起掉落在一旁的披風,緊密的遮住她美麗有致的身材,害怕她剛痊愈的身子再染風寒,更害怕自己自制不住對她的欲念而有所行動。

緊抓著身上的披風,夏子君抖著聲音說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拉您下水。"最近對他總是月兌離不了道歉一詞。

夏子君緊閉雙眼,低頭準備接受責罵,等了好一會,卻不見他開口說話,悄悄地張開眼楮偷瞄他一眼。"回房換下衣服,早點休息。"

話一說完,閻律天便轉身離開,留下一臉疑惑的夏子君。

這陣子是怎麼回事?她和莊主老是和水特別有緣,已經有過兩次全身濕的經驗了,希望可別再有第三次啊!

翌日,閻律天梳洗後,便準備起身巡視各店家,洪總管與夏子君一臉擔憂的陪閻律天走出山莊。"莊主,一切要小心。"洪總管不忘叮嚀他的主子。

"我會的。"

就在閻律天準備上馬的那一刻,夏子君的小手下意識的拉住他的衣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他準備離去的那一剎那,在她的內心浮現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一個非常不安的感覺。

閻律天低頭看著拉住他衣袖的小手,移動視線來到她白皙的面容,見到她一臉擔憂的神情,他顯現了一個幾乎已經遺忘的表情——一個笑容,出現在他冷酷的容貌。

不只是夏子君看出神了,連一旁打掃做事的家僕也呆住了,有人還夸張的滑落了手中的掃帚。

他們沒看錯吧?冷酷嚴謹的莊主會笑?他們在這工作多年,從沒見過莊主的笑容,想不到今天卻見著了!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嗎?還是天要下紅雨了?

"準備好晚膳,我會在用餐前回來。"他的聲音不再是冰冷無情緒,而是帶著對她的深情。這段日子,他發現她真的不懼怕他,這個發現,讓他狂喜了好幾天。她常望著他發呆,像是努力想喚起遺忘的記憶似的,也因此她的糗事仍不斷發生。他愛看她驚慌失措、滿面通紅的模樣,那會讓他忘了一切煩憂的事。

夏子君終于發現了自己的手緊拉著他的衣袖,慌忙的收回手,再次為自己做的蠢事而臉紅。"我會準備的。"她怎麼又做蠢事了。

看他們兩人的模樣,洪總管只是笑望著他們。

閻律天利落地一躍,身子已經安穩地坐在馬鞍上。離開前,不舍地回頭望著夏子君,又一個笑容浮現在他臉上。

夏子君身後突然傳來倒地聲,鐵定又有人見到閻律天難得一見的笑容,驚訝得跌個四腳朝天。

一句催促聲,馬兒奔馳了腳步,閻律天的身影隨著揚起的塵土逐漸遠去,消失在遠方。

望著莊主揚塵而去的身影,方才的不安又再度佔據了她的心。為什麼心中會有股不安的感覺?好象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她是怎麼了?最近總是望著莊主發呆,在他的注視下,手腳就變得更笨拙。現在莊主只是外出辦事,她卻是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她真的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進去吧。"洪總管喚回了神游的夏子君。

"是。"回過神的夏子君急忙回應。

尾隨洪總管走進莊內,夏子君不好意思的開口尋問︰"洪總管,我有一事想請問您。"

"什麼事情?"

"洪總管是否知道我爹的近況?他的病好些了嗎?"第一次離開父親身邊這麼久,不知他老人家一個人過得好不好。

"夏老爹他……過得很好。他要我轉告你,別替他擔心。"洪總管避重就輕的說道。

"真的嗎?那我就放心了。"夏子君安心笑道。

看著她放心的笑容,洪總管有說不出的心疼。假使讓她知道夏老爹忍痛將她交至無情山莊的真正理由,一定會非常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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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時間早已過了有段時間了,熱騰騰的飯菜此時也已經涼了,夏子君仍不見閻律天回莊。莊主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答應的事是一定會做到的,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仍不見莊主歸來,會是發生什麼事嗎?白天的不安逐漸在心中擴散,時間每過一秒,她的心情越是焦急不安。

一樣心急如焚的洪總管不停的在大廳來回走動,不時抬頭看向大門。莊主這麼晚了還沒回到山莊,派去接莊主的人手也還沒有回報任何消息,真是把人給急死了!

近日雷雄不斷找無情山莊的麻煩,甚至派人打傷了店里的人,難保雷雄不會再以卑鄙的手段傷害莊主。莊主雖有自保的能力,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莊主有什麼損傷,他會內疚一輩子!

突然間,門聲大作,洪總管與夏子君立即趕到大門前,當僕人打開大門,一對陌生的面孔出現在門外。一對夫婦站立在洪總管面前,男子身旁正攙扶著昏迷不醒的閻律天。

"莊主!"洪總管驚惶向前扶住閻律天,赫然發現他的右側月復部鮮血直流,大部分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快準備金創藥及熱開水!"陌生男子開口說話,他的臉上毫無驚慌之顏,有的只是平易近人的笑容,反觀他身旁的妻子,卻是冷漠不語。

"兩位是?"洪總管疑惑的問道。

"還是先救人吧。再繼續聊下去,您主子的命可能就不保了。"男子微笑的說。

洪總管急忙將閻律天送回房,陌生的兩人也隨同進屋。

夏子君在見到滿身鮮血的閻律天之時,原本紅潤的面孔早已嚇得蒼白無血色,猶如昏迷中的閻律天。

听到洪總管的吩咐後,她急忙下去準備所需的物品。一路上,端著熱水的雙手惶恐的止不住顫抖。

"快請大夫!"將閻律天安置在床上後,洪總管立即吩咐下人延醫。

"如果老伯不嫌棄,在下可以幫個忙。"

"公子懂醫術?"

"略有所學。"

男子走到閻律天身邊,小心的解開他身上的上衣,一道深不可測的刀傷讓人驚嚇得倒吸一口氣。男子熟練地清理駭人的傷口,撒上手邊的止血散與金創藥,再包上布條,大功總算告成了。站在一旁的夏子君,早已心急地說不出任何話,緊握的雙手抖得非常厲害。

她不敢相信早上還對她笑的莊主,此刻卻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慘白的面孔、無任何血色的雙唇,猶如即將斷氣之人,惟有見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她才能說服自己,他還活著。

"公子,我家莊主傷勢如何?,有生命危險嗎?"洪總管焦急的尋問。

"他的傷比我想象中還嚴重,今夜是關鍵時刻,傷口的惡化會使得他的體溫高升,倘若到天明他仍舊高燒不退,那就棘手了。"

听到這兒,夏子君的心幾乎停止了。

"請公子無論如何救救我家莊主!"

"醫者父母心,在下必當盡力。"

"多謝公子!"

"老伯,待會我開個藥方,煩請您準備當中所需的藥材。"

男子轉身看著一旁失魂的夏子君,在走進山莊後,他就察覺到她的異樣。從她眼神中可看出她的擔憂非一般僕人對主子的擔憂,而是對內心所愛的憂心,他們之間似乎不單只是主子與丫環的關系,另有某種情愫牽系著兩人。

"姑娘,今晚煩勞你費心照顧莊主了,每半個時辰以冷水擦拭他的身子,幫助他驅散體內的熱度。"

"是。"她連聲音也在顫抖。

"麻煩老伯安排一間就近的房間,如果莊主出現任何不適,盡快通知我。"

"玉梅,帶公子與這位姑娘到西側廂房。"

"是,兩位請隨我來。"在一旁待命的玉梅恭敬的帶領他們離開。

一進廂房,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子不悅的揮舞著雙手︰"為何不讓我狠狠教訓那群惡徒?"

男子笑著將全身怒氣的妻子摟進懷里。"等你教訓完那群惡徒,我們所救的人早已回天乏術了,更何況會有人替你教訓那群人,他們的下場還不是一樣慘。"

男子的話仍無法安撫氣憤的妻子,女子掙開他的雙手,不滿的看著她的相公。"那不同!"

沒親手教訓那群卑鄙惡徒,難平她心中的怒氣!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傷人,真是令人不齒!

"何時你也變得如此好管閑事了?"男子調侃的說道。

"拜你所賜!"

男子笑著再次擁她入懷,同時在她額頭上印下他深情的一吻。是呀!都怪他!他那從不出手助人的妻子,如今變得比他更愛管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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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閻律天寢室內,洪總管與夏子君的心已經跌落了谷底,房里一陣沉默。

守在閻律天身旁的洪總管,心情更是沉重。閻律天慘白的面孔讓他無不責備自己的疏忽,他不該讓莊主獨自一人外出,如果他堅持與莊主同行,莊主也不會受奸人所害。

是他失職了!倘若莊主有何不測,他也無顏苟活在人世!"今晚莊主就麻煩你照顧了。"洪總管看著眼眶通紅的夏子君說道。

"我會小心照顧的,我這就去準備冷水。"夏子君趕在淚水掉落前急忙離開。

她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落淚,只知道自己一見到滿臉痛苦的莊主,她的心就好不舍!好心疼!是誰如此狠心想致莊主于死地?實在太殘忍了!

夏子君端著冷水再次回到莊主的房內,進房前,她擦掉臉上的淚珠,但她通紅的雙眼任誰見了,也明白她剛哭過。

"我去張羅所需的藥材,莊主就由你照料了。"

"是,洪總管。"

洪總管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閻律天,眉頭深鎖地走出房。

等待洪總管離去後,夏子君來到床邊,拾起盆中的布巾稍稍擰吧。小心的掀起床被,閻律天赤果結實的胸膛呈現在她眼前,同一刻,紅暈也染上了她的雙頰。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她若是再矜持下去,莊主肯定會沒命!

不理會內心急速的心跳,她伸出微微顫抖的小手,從額頭到頸部,從胸膛到雙手,細心的擦拭過他每一寸炙熱的肌膚。如此反復了數次,他高度的體溫仍無下降的跡象。一顆高懸的心,此時更慌亂了。

昏迷的閻律天不停的囈語,夏子君好奇的近身仔細听著他的話。當她听見他的口中不斷喚著她的名,強忍住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她內心對他懵懂的情感,在此刻終于明了了!她愛上了他,愛上了人人敬畏的主子,愛上了永遠板著一副冰冷面孔的閻律天。即使她只是個小小丫環,而他是個高不可攀的莊主,她還是愛上他了!

夏子君緊緊握著他的手,心疼地回應︰"莊主,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站在門外的洪總管看著房內的兩人,眼角泛著微微的淚光。他推開了房門,端著剛熬煮好的藥來到夏子君的身旁,安慰的說︰"別難過,先讓莊主喝下這碗藥吧。"

夏子君拭去臉上的淚水,接過洪總管手中的藥,溫柔地扶起昏迷的閻律天,緩緩地喂他喝下碗中的藥汁,傷心的淚水仍在眼中打轉。

"莊主的體溫有下降些嗎?"

夏子君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讓閻律天躺回,再次擰吧布巾,仔細的擦拭他的身體。

一個漫長的夜晚,夏子君不厭其煩的擦拭閻律天高溫的身軀,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

雞鳴聲響徹整個山莊,不知有多少人與她一樣,一夜未眠。閻律天雖是個人人敬畏的主子,但並不表示他是個待人苛刻的莊主。雖然莊里的人都懼怕他,但對他的傷勢個個都非常擔心。

東方的天際慢慢明亮,陰沉的天氣猶如夏子君此刻的心情。心慰的是,蒼天果真不負有心人,在她謹慎的照料一整夜,閻律天高燒不退的體溫終于恢復正常,難熬的一夜終于度過了。

天一明,夜里巡視多次的男子與其妻子再次來房中探視閻律天的病情,探過體溫、把過脈之後,男子終于道出一個令眾人放心的好消息︰"莊主已無生命危險,全靠姑娘的細心照顧。"

夏子君大大的松了口氣,懸了一夜的心,終于放下了。

"老伯,記得依照藥單每日三帖讓莊主服用,切記別讓莊主動身以免傷口再次裂開,只要好好的靜養,傷口便能痊愈。我們尚有事情要辦,不便在此久留。"

"全仰賴公子出手相救,才能保住我家莊主一命,感謝兩位的大恩大德。"洪總管感激地跪地,感謝他們為莊主所做的一切。

男子立即扶起跪的洪總管︰"老伯您言重了。救人是醫者的責任,您的感激在下可承擔不起。"

"不管如何,您們的恩德我一定謹記在心。在兩位離去前,是否能告訴我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整件事在下並不清楚,當我們見到莊主時,他已經身受重傷了。從當時的情形來看,應該是個以人性善念為計的殺人陰謀。"

"公子的意思是,莊主為了救人反而被傷?"

"的確如此,既然有人想取莊主性命,老伯可要多加小心。"

"我會誓死保護莊主安危,再次感謝兩位!"

"您就別再客氣了,就煩勞老伯送我們出莊吧。"

"公子請隨我來。"洪總管領著他們夫婦走出山莊,相互辭別後,男子溫柔的握起妻子的手,一同踏上他們的旅程。

望著他們夫妻恩愛的身影,洪總管心想︰不知何時莊主也能像他們夫婦一樣幸福?但願別讓莊主等太久。

轉身走進無情山莊,才想起他竟然忘了請教他們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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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君雖然知道莊主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卻不敢有任何松懈。在他尚未清醒前,她不敢合上雙眼。細心地替他拉好滑落的床被,她的小手情不自禁的爬上他冷硬的五官,手指眷戀的輕撫他蒼白的面孔。

他濃黑的雙眉緊緊地糾結在一起,緊閉的眼皮掩去了他一雙犀利的眼楮,毫無血色的薄唇,仍不時輕喚著她的名字,這張脆弱的臉孔輕易的扯痛了她的心。現在她才明白,為何自己不怕他這張冷酷的臉,也許在她的內心,早已經有了他的存在。

夏子君發覺到自己大膽越禮的舉止,羞赧的急忙收回小手。她怎麼這麼不害躁!竟然輕薄起他來了。

原本前來探視閻律天病情的洪總管,恰巧撞見了這一幕。為了不打擾他們,站在門外的洪總管笑著轉身離開,留下空間給相愛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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