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長島
在千萬富翁聚集的高級住宅區里,有座佔據了一整個小山頭的白色豪宅,豪宅的後方是一座私人的湖區,其它地方則是廣大到足以媲美高爾夫球場的奢華庭院。
豪宅里,白以芯正一臉訝異的看著管家。
「霍華先生,你說什麼?韓特先生堅持要我留下來等他?」
「沒錯!請叫我霍華就好,我只是個管家,白小姐。」五十歲出頭,有著一頭白金色頭發的霍華,即便是面對雙眼細瞇、明顯火大的白以芯,還是彬彬有禮。
「好,霍華,我只是拿鳥過來的,鳥在這,所以,我該走了。」
她根本不該答應這差事的。要不是朱老太太捐了很多錢給全國流浪動物協會,並且一臉哀求的請她把這些鳥拿來交給裘德,她可真的是打死都不想到有裘德在的地方。
「慢著!白小姐。」霍華突然擋住她的去路。
「啊?你干嘛?」
「這……」霍華臉上有一點為難的掙扎,頓了一下後才說︰「韓特先生說過,你可能沒……膽子留下來。」
白以芯瞇起眼瞪著霍華。
霍華笑容尷尬,又道︰「所以請你一定要留下來,韓特先生非常想見到你。」
「你錯了,霍華,他並不想見到我。」他只是想報復而已,她清楚那家伙有多小人。
「咦?」
「所以,請你轉告你的主人,我不是沒膽子留下,而是沒有蠢到打算留下。」她一說完,就大步走向自己租來的小車。
她知道這樣對霍華很不禮貌,但沒辦法,因為,不知道是不是長途飛行的關系,她覺得全身彷佛有火在燒,頭也有點痛。
所以,其實她急著走,並不只是因為不想見到裘德,更是因為她只想趕快離開這里,回去旅館睡覺。
「可是……」
「怎樣?」她拿鑰匙打開車門,毫不猶豫的坐進去。
「那個……關于朱老太太捐贈給流浪動物協會的支票。」霍華拉著車門,不讓她關上。
「怎麼樣?」
「是韓特先生支付的。」
白以芯一頓,轉眸瞇眼瞪向一臉無辜的霍華,「你說什麼?」
「韓特先生說,你如果不願意留下,那就當那筆錢沒捐過。」
「該死!」
白以芯氣得一槌方向盤,喇叭聲驚人的響起,嚇得霍華連連退後。
「好!」白以芯大步的跨下車,毫不掩怒氣的說︰「我留下,他人在哪?」
霍華見狀,只能苦笑,「請跟我來,稍等一下他就回來了。」
唉……真不懂,一向對女人非常好,也非常吸引女人的主人,怎麼會命令他耍這種下流手段來對付一個東方女郎呢?
而且,這東方女郎甚至稱不上美女,只能說是甜美嬌小而已,跟主人平日交往的對象根本就不一樣啊!
真是搞不懂那個任性的主人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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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芯一個人留在一樓的一間起居室里等裘德,這里的沙發舒適,裝潢華美又內斂。
她本來很想靠在沙發上睡覺的,但又覺得自己應該準備好面對裘德,所以,她不讓自己睡,反而決定起身逛逛這房子。
牆壁上有相當多的藝術作品,而連結著好幾間大型起居間的走廊上,則有著許多好看又特別的雕塑藝術品。
這就是有錢人住的房子啊!
白以芯一路瀏覽著那些東西,走過一個個不同的房間,沒察覺自己幾乎走到了建築物的另外一端。
「喔……親愛的,你不去看看那個客人沒關系嗎?」
突然听到一個低沉優雅的女聲響起,白以芯嚇了一跳,她看看四周,才發現自己到處亂走,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個房間了。
而顯然,正有人朝她走來,為了怕被人發現她亂闖,她本能的蹲下,躲在沙發後面,準備伺機逃開。
「沒關系,茱麗雅,一個小獸醫而已,霍華會找個適合的籠子給她待著,不用你擔心。」
那男人的嗓音是這麼的熟悉,而話語中的輕蔑更是……
在沙發椅背後躲著的白以芯,忍不住瞇眼握拳咬牙,怒得全身發燙。
她真想沖出去揍那個自大狂妄的裘德!懊死的,他叫她留下等他,自己卻在另一頭跟女人談情說愛?
「喔……親愛的,我真的好高興,你讓我在這大房子開了三天的派對,過足了女主人的癮。」
「別這麼說,我也很高興……我喜歡你……因為你是這麼的性感……」
「呵呵……我也愛死你了,只可惜……唉……我們非分手不可了。」
躲在沙發後頭,正想溜出去的白以芯一听到這,忍不住停下腳步,豎起耳朵。
裘德要被女人甩了嗎?這女人又好像舍不得甩開他,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所謂好奇心殺死貓,專心偷听的白以芯,一點都不自覺自己已經露出了一點小小的曲線。
「當然,茱麗雅,我要你快樂,要你從此躍上一線女星的地位啊!苞我傳紼聞對你只有好處,所以……離開我後,別忘記我,你要讓我引以為傲,好嗎?」
說得真惡!白以芯吐吐舌頭。
「喔!裘德,親愛的裘德,難道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嗎?我願意不要名聲。」
「別傻了,茱麗雅,我們談過這話題的,現在,讓我好好的享用你,享用即將成為全球巨星的你吧!」
「惡……親愛的……嗯……我……啊……」
白以芯眼兒大睜。怎麼回事?純然的對話變成了暖昧的申吟,難道……現在正在上演著限制級畫面嗎?
「天……茱麗雅,你知道我好愛你這麼放浪的模樣……啊……」
一陣燥熱猛然襲上沙發椅後面的女圭女圭臉。
不听了、不听了!她手腳並用,想爬向門口,快快閃人,省得看到會長針眼的畫面,怎知就在門口前方不到一公尺的地方,她的脖子突然被勒住,她本能的尖叫了一聲。
「啊!?!?」
花了半秒,她才發現原來是有人提起她的衣領,害得她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裘德,是小偷嗎?」之前還在申吟的女嗓頓時驚呼。
「我想不是。」磁嗓帶著嘲弄的笑意響起,大手同時放開了白以芯的領子,「但有可能是偷窺狂。」
「我才不是偷窺狂!」
白以芯懊惱的抗議,然後狼狽的從爬姿轉成站姿。她轉身,滿臉通紅的看著在房間里的那對男女。
女的非常眼熟,是個在美國小有名氣的法國女星,男的不用說,當然是……怦怦!奇怪,她在心跳加速個什麼勁啊?她又不是沒見過這家伙,他也不過只是眉毛好看了點、鼻梁挺直了點,薄唇又性感了點,五官的分布跟臉龐的曲線都無可挑剔而已。
「那你是誰?」美艷的法國女星茱緩雅瞪著她。
「我是……」
白以芯看著茱麗雅,才說了兩字就頓了下,然後瞪向裘德說︰「我就是剛才你口中的小獸醫。」
「我知道,我沒忘記你……」裘德的溫和微笑有如冬季暖陽般魅力四射,但藍眸底下那傲然的調侃眸光,卻毫不遮掩的把她從上到下瀏覽了一遍,才說︰「白以芯。」
「我很高興你沒忘記我,」她露出毫不帶笑意的微笑,「對了,肥皂好用嗎?」
藍眸輕淺一瞇,他沒想到她竟敢主動提那件事,這獸醫的膽子可真是超乎想象的大啊!
「說到那肥皂,我還沒好好謝過你呢!」那張俊美性感的薄唇,突然吐出了眼他外貌完全不搭,正統到不行的中文。
「哈!別客氣!」她也用中文回嗆,「我知道你要忙……你喜歡一個接一個的換女人,一定會很忙,這樣吧,放開我,我不打擾你了。」
「我知道你不想打擾。」他突然笑得很有企圖,「你只是想偷窺大人辦事,對嗎?小丫頭。」
他早就注意到沙發後面有個渾圓俏麗的臀部曲線了。
「我才不是偷窺,只是迷路而已。」她改以英文辯駁,因為她不想讓茱麗雅誤會她,而她更不想跟這自大的家伙進行無謂的爭吵。
說她小丫頭?拜托!她今年都二十八歲了耶!
「迷路?」茱麗雅眼神露出些微的妒意,看了她一眼,又倚向裘德,還把那幾乎一半都露在洋裝布料外的大胸部擠向他的手臂。「親愛的,你們剛才用中文在吵什麼啊?」
看到這一幕,白以芯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我想他會跟你好好解釋,我先走……
啊!」
她才想走開,裘德空著的手卻突然拉住她的線衫下襬,止住了她離開的動作。
「茱麗雅,別理這小表。」他轉眸看向已經開始吻他下巴,一臉陶醉的茱麗雅,用法語說︰「好好的吻我,她愛看,我們就讓她看個過癮。」
「喔……親愛的,好……」茱麗雅一听到他這麼說,更熱情的吻上並撫模他。
白以芯錯愕的睜大眼楮看著眼前這一幕。
天……她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在她面前表演起來了!
「放開我!你這禽獸。」她掙扎著想掙月兌開他的大手,可是他那修長的指尖宛如鋼爪一般,緊箝著她的衣服不放。
既無法掙月兌他大手,又不想硬扯弄壞自己毛衣的白以芯,連忙閉上眼楮,忍著從月復中涌上的惡心感。
老天!公子都是這樣的嗎?
「啊……嗯……裘德,對……就是這樣吻我……喔……」隨著茱麗雅申吟跟熱情的呼喊,白以芯再也忍不住了,一股酸意在她措手不及的驚慌中,從胃部開始狂涌而上。
難怪之前她一直覺得頭暈暈的,身體不舒服,她好像真的快吐了。
她驚愕的睜眼,想用意志力讓自己緊閉嘴巴,忍住那已經沖進嘴里的嘔吐物。
這里的地毯這麼高級又昂貴,她不能吐……不能……
可是,她不睜眼還好,這一睜……天!她要暈倒了。
她差點忘了這兩人的火辣表演,而現在更可怕,裘德竟然已經扯下了茱麗雅洋裝一側的肩帶,吻著她那半果的胸部。
甚至,他還故意對著白以芯挑眉,俊美的藍眸中流露出嘲笑的意味,好像在跟她示威似的。
這男人有病啊!白以芯氣得快要爆炸了,這天殺的差勁下流無恥低級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在抓著她衣服的狀況下,跟其它的女人干這種事!
猛地,她的胃一抽,再也無法忍受,「你放……噗……」
嘩啦嘩啦……
「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她嘴里的東西就先行一步灑滿面前的一切。
女主角從一臉沉醉的模樣,變成了一臉錯愕。
「啊……這是什麼啊?好惡心喔!」緊接著,茱麗雅尖叫著狂跳而開,開始甩著身上跟臉上的惡心東西。
嗯!不愧是女明星,尖叫起來的確讓人有在看電影的感覺,有夠夸張的!這是第一個掠過白以芯腦海中的念頭。
裘德也一臉訝異,他放開抓著白以芯衣服的那只手,然後低頭甩著身上襯衫。
「啊……我很……」
白以芯眨眨眼,一臉無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發誓,她本來只是想叫他放開她,並不想吐他們一身,可偏偏,她忘了自己嘴里的早餐跟飛機餐……
所以,哈哈……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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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麗雅被嚇跑了。
很好!
裘德瞇起眼,毫不掩怒氣的大跨步走進那間起居室里。
這該死的小獸醫!懊是他回整她,整得她痛不欲生的,沒想到……她竟然一來就這樣惡搞他。
可是,當他走近她,正想開口諷刺她時,他的腳步卻一頓。
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他的心髒突然不受克制的在胸腔里躁動了起來。
米色繡花的真絲沙發上,一個黑發飄逸的東方小美人正閉著眼,沉沉的倚著沙發睡著。
她那沉睡姿態,有如仙女一般,如流水般半濕的柔順秀發,正長長的從沙發邊緣滑落,雖然穿著背心跟運動褲,外面還披著浴袍,可是那露在浴袍衣領外的柔滑頸項還有細致鎖骨,卻牢牢的吸住他的眸光。
四周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剛洗完澡的清香,那是他習慣了的味道,跟他上過床的女伴,用的都是這種洗發精跟沐浴乳,但為什麼……現在聞起來卻感覺更為清香?
他凝視著她那略為發紅,如隻果般的女圭女圭臉。干淨清爽的秀眉下,是兩片如扇般的長睫,俏麗直挺的鼻梁下方,則是張嘴角淺揚的粉女敕櫻唇。
她在笑!?為什麼?夢到什麼了嗎?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心跳頻率異常,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小心翼翼,他甚至沒發現自己已經坐到了她身畔。
這是那個小獸醫!是那個害他待在有如人間煉獄的味道里一個小時的混蛋小獸醫他該吵她起來,罵她一頓的,但是……他現在卻只想好好的看清楚她!
他想知道她睡著時,那總是燃著怒火跟不屑神情的臉龐,看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他輕輕地撥開了她落在頰邊的長發,正想再多看兩眼她的睡相時,突然感覺到指尖上傳來不正常的高熱。
「該死!」他忍不住低咒,「這家伙發燒了,難怪剛才會吐成那樣。霍華!」
「主人?」霍華剛好在這時推著下午茶的餐車進門。
裘德坐正身子,看向在門口的霍華,「放著就好,另外,麻煩你找醫生來一趟。」
「找醫生?」霍華有點訝異。
「沒錯,請他現在過來一趟。」
他們對話的音量驚醒了躺在沙發上的人兒,她睜開迷蒙黑瞳,一听到這對話,頓時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是怎麼回事?她記得自己吐了,然後到一間客房洗澡,接著又回到原來的起居問等他……然後,她睡著了嗎?
她有點狼狽的撐起身子,「什麼醫生?發生什麼事……」她才開口,就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得不象話,喉嚨還很痛。
「你需要醫生。固執的白小姐,你發燒了!」
一只溫暖的大掌,不期然的覆上她的額頭,她駭然一縮,又躺回沙發上。
「別踫我。」
她仰頭瞪著他,還沒忘記他在她面前,跟別的女人干過的那種惡心事呢!
突然,她覺得自己胸前涼颼颼的,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胸前的浴袍已敞開,只剩背心果在外面,她連忙拉好浴袍。
「遮什麼?」他輕蔑的嗤道,「又沒東西可以看。」
「你……」她才想回罵,卻又感覺到一陣暈眩,無法克制的往一旁倒去。
眼看她就要跌下沙發,裘德連忙伸出手精準的接住她,讓虛軟的她枕著自己的大腿。
她真的是有點暈了。
倒下後,她還能听到裘德在問管家醫生到了沒,她想插嘴,卻沒辦法睜開眼,也發不出聲音,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終于有了點力氣。
她閉著眼,就著他們剛才討論的議題發表意見︰「醫生塞車不來……OK……我不……要醫生……給我水……我包包里有退燒藥……」
「安分點!女人,生病了就不要逞強。」低沉的嗓音在她上方響起。
「咦?」聲音為何從她的正上方傳來啊?她有點艱難的睜開雙眼,「誰逞強了……」
「你啊!」
「我皮包里有藥……」
「叫你別逞強了,躺好就好。不然你打電話叫柯醫師來好了,他應該在附近。」
後面兩句,他是對霍華說的。
「是……」霍華又離開去打電話了。
白以芯忍不住喃喃的抱怨,「怎麼躺好?這種爛枕頭……這麼難躺……」
她忍不住抬起虛弱的手,模模自己躺著的枕頭。咦?這枕頭怎麼會發燙?還這麼硬……
「小姐,我不介意你亂模,但是,我對沒生病的女人比較感興趣。」
真是的,沒事這樣亂模,等下火上加油,害他做了什麼事的話,她可得負起全責。
「啊?」
白以芯雙眼赫然睜大,這才突然了解,原來她躺在裘德的大腿上。
已經燒紅的臉頰又更紅熱了,她連忙用手揮向身旁,想找個支柱,好讓自己離開他的大腿。
「別亂動。」他抱住她,省得她跌下沙發。
「不行!我不要躺你腿上……」她的身體真的是太虛弱了,怎麼會燒成這樣?是飛機上空調太冷的關系嗎?
「該死!你安分點……再亂動的話,發生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裘德話里的暗示意味叫她一愣。
「你……」她在他懷里睜開眼看他,「你下流……無恥……不要臉……我在生病耶……」他竟然還想到那種地方去?
「就是因為你在生病。」他看著她,一張臉笑得好迷人,「所以才該乖乖听話,現在我抱你去躺好,醫生等下就來了,一定會讓你舒服點,好嗎?」
他的低嗓溫柔又充滿著能撫慰人心的力量。
「你……別把我抱到你跟其它女人……那惡心的床上。」
裘德看著懷里的她,藍眸散出一股不自覺的柔光,「好。」
低沉的嗓音宛如承諾一般的響起,接著,白以芯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打橫抱起,一股屬于男人的溫暖清新的氣息頓時包圍住了她。
靶覺到走了一段路後,白以芯忍不住偷偷地張開眼楮,看著抱著她的他。
這個男人真的是裘德嗎?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又這麼溫柔?而且,那張帥到極點,她從未仔細端詳過的臉龐,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好像有點不一樣?
除了他原有那混血兒才有的優雅俊美五官外,她發現,他那雙藍眼楮真的迷人得不可思議,湛藍又邃遠,彷佛溫暖的大海,讓人想投入其中,丟開一切煩憂,而那雙俊美的薄唇,更是讓人好奇吻起來會是什麼味道?
天!白以芯,你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