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伊沖出客棧時,一心只掛念著要見到梅亦白,可是盲目的跑了一段路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衙門在哪里。
情急之下,她全然忘記該有的禮數,隨手抓住一個路人劈頭就問縣衙的所在。當那人和他的同伴主動提出要替她帶路時,她沒有多想就跟著他們走了。
一路上畫伊都沉浸在內疚中,壓根就沒注意那兩個男人帶著自己越走越偏僻。
「縣衙已經到了嗎?」直到厚厚的一堵磚牆橫在她的面前,她還天真的問道。
「是啊!已經到了!」兩名男人之中的瘦子笑嘻嘻的回答。
「可是我怎麼沒看見大門?」畫伊看來看去就是沒有看見大門,更沒有看見衙役。
「就是這里啊!」胖子也附和。
「怎麼會呢?」總不至于這麼大一扇門她都沒看見吧?畫伊一邊在心里嘟囔,一邊轉過身。
上!兩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色,趁她轉身之際一左一右包抄上來。
「還是沒看見,兩位公子是不是記錯……」畫伊才想轉過身,卻被近在咫尺的兩張丑臉嚇了一跳。
她之前怎麼沒注意這兩張臉是這麼猥瑣的呢?!畫伊想離他們遠一點,可才退了半步,背部就抵在牆上了。
「兩、兩位公子,你們要做什麼?」她縮著身子貼緊牆,顫聲道。
「小娘子,有句俗話說得好~~相逢即是有緣!既然咱們這麼有緣,是不是該好好親近親近呢?」
「對啊!快過來讓哥哥親一個,哥哥一定會好好疼妳的。」
兩個男人一邊說著下流話,一邊越發欺近。
「走開,你們都走開!」畫伊這才明白自己遇見的根本不是什麼好心人,而是兩匹狼!
「喲!小娘子還害臊了呢!呵呵呵……」
「別害羞,哥哥會讓妳很舒服的,嘻嘻……」
兩張猥褻的丑臉眼看就要蹭上畫伊的俏臉,那兩張大嘴里噴出一陣陣臭氣,更是燻得她快昏過去了。
「不、不!你們不要過來!」
她避得了左邊卻避不了右邊,避得了右邊又避不了左邊。情急之下,畫伊索性伸出兩只手,一左一右的抵住那兩張越靠越近的丑臉。
驀的,滑溜似蛇的東西分別舌忝過她的掌心。
「啊……」當畫伊意識到那竟是兩條濕溜溜的舌頭時,慘烈的叫聲撕裂了荷城的黃昏。
「快,捂住她的嘴巴別讓她喊!」瘦子手忙腳亂的抓住了她,胖子伸出一只手去捂她的嘴巴,卻被畫伊狠狠的咬了一口。
「賤人!」胖子火大的賞了她一個巴掌。
「唔……」畫伊無法承受這股力道,「砰」的一聲一頭撞在牆上,整個人立刻癱軟下去。
「會不會是撞死了?我可不想奸尸哪!」感覺到抓著的身體變得軟綿綿的,瘦子嚇得松開了手。
失去支撐,畫伊立即倒在地上。
「撞昏了而已吧!」胖子俯身去看了看,一邊解褲帶一邊哼著的小曲,「昏過去最好,就不會再掙扎了……」
「等咱們快活完了,再像上次那樣把人賣到依春園去,讓咱哥倆發筆小財。」瘦子嘿嘿笑道。
胖子婬笑著,粗暴地將畫伊身上的衣裳撕破。
其實畫伊的腦袋還有些意識,可是她的身子卻軟得像一攤爛泥一樣,連咬舌自盡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丑陋的胖男人欺來。
如果老天爺可憐我,就用雷劈死我吧!她在心里嘶喊著。千萬里晴空,只有天邊的晚霞艷紅似血!
畫伊閉上美麗的鳳眸,不願意再看見那兩張丑陋的臉。
就在鳳眸將合未合的那一瞬,她似乎看見梅亦白穿著一身夕陽鑄就的金衣——像天上神祇一般從天而降……
就在這一刻,她忽然知曉了隱藏在自己內心最隱微處的秘密——她似乎愛上他了!
老天總算可憐她,雖然出現在眼前的只是幻影,卻也算讓她見到了他最後一面!「啊——終于來了!」
畫伊用盡僅剩的力氣,朝那黃金色的幻影伸出手,紅腫的小臉浮現一抹可以稱之為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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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亦白趕到時,就看見那個像豬一樣的胖男人已經壓在畫伊的身上,而另一個像猴子一樣的瘦男人也對她肆意輕薄。
他想殺人!
他要把他們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梅亦白目皆欲裂。
這時,他看見她朝自己伸出了手臂。
她在向他求救!
他的心疼得像要炸裂似的,撕心裂肺的怒吼聲從他的胸膛里進裂出來!
頓時,巷子飄散著一股人參炖雞的香氣,梅亦白氣怒之下竟將手里的提籃當作暗器砸了出去。
雖然只是一只食籃,可在他的猛力之下竟將壓在畫伊身上的胖男人砸得摔了出去。
「哎喲喂!他女乃女乃的哪個混蛋敢……」拿東西扔老子!胖男人暈頭轉向的爬起來,還沒來得及站穩腳步,就看見一個高大男人像獵食的鷹隼一般自對面的屋頂撲下來。
「啊……」
「我要你死!」嘶吼聲里,憤怒的鐵拳砸中胖子的臉,頓時將那張丑臉砸歪半邊。
「居然敢打你爺爺,臭小子你不要命啦……」
「你就是用這只手模她的?!」梅亦白的一雙鷹眸都是赤紅的,面容更是扭曲至極。
「老子模她又怎麼了,老子還要……」胖子逞強斗狠的話還沒說完,喀啦一聲,一條手臂被扯得月兌臼。
一拳、兩拳、三拳……
「來人啊!」看見同伴被打成豬頭,瘦子這才回過神,拔腿就逃。
瘦子急著逃跑,沒注意到褲子掉下來,絆住他的雙腳,撲通一聲跌了個狗吃屎。
咻一聲,頭頂上一陣風聲掠過,瘦子害怕的抬起頭,正好看見煞星那張殺氣騰騰的臉。
「救命!救命啊!救……」瘦子哭喪著臉拚命的嚎叫,卻都無人回應,巷子里只听見一陣陣回音。
當他們將人騙過來的時候,恨不得找的地點越偏僻越好,可現在等到自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才應了「報應不爽」這句話。
「這位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給您磕頭賠罪了!」瘦子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恨不得地上能開個縫讓自己躲進去。
一只大腳插進他身下,用力一挑。
「啊——」慘叫聲里,瘦子凌空飛出,像只癩蛤蟆似的肚皮朝上摔在地上。
「爺,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吧……」瘦子已是奄奄一息,可嘴里仍不忘求撓。
梅亦白一聲不吭,俯身從靴筒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身上的某處,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從那里下手。
「爺爺,求您把我送到衙門去吧!我求您……」他不想變成太監啊!瘦子嚇得都快尿在褲子上了。
「哼!」梅亦白置若罔聞,眼里的殺氣更盛了。冷哼聲里,雪亮的匕首在空氣劃出一道冷峻的閃電——
「啊……」眼見自己的寶貝即將不保,瘦子長聲慘呼起來。
「不可!」叮的一聲輕響,匕首和刀鋒之間擦出了火星點點。
柳悟非不知從哪里鑽出來,及時用他的佩刀架住梅亦白的匕首。
「你要阻我?!」梅亦白的表情冷峻,大有「你若敢阻我,我連你也一起砍了」的意思。
雖然只是一柄小小的匕首,可是在他手里使出來,威力卻不亞于任何一種兵器。
「盧兄,你冷靜一點,這家伙不值得你髒了手。」柳悟非在心里暗暗叫苦,還得擠出一臉苦笑來勸說。
「走開!」
「盧兄,將人犯押到縣衙自會有人……」柳悟非一邊勸說,一邊瞪向那個將他推出來攬這苦差事的小黎捕快。
「滾!」
「盧兄……」
兩人僵持不下,小黎捕快已經往畫伊那邊跑去了。
「救、救我……」听見腳步聲,癱倒在牆邊的胖子顫巍巍的伸出手求救。
「給我去死吧!」小黎捕快毫不留情的踢了他一腳。
「盧家小娘子,妳還好吧?」看見畫伊那張美麗的臉都被打得變形了,的肌膚到處青一塊紫一塊,小黎捕快心里難過極了。
畫伊就像死了一樣動也不動,美麗的鳳眸也是毫無神采。
「混蛋、垃圾、王八蛋……你怎麼不去死啊?!」沖動之下,小黎捕快又回到胖子面前,對著他拳打腳踢起來。
胖子剛開始還想要躲,後來連閃躲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癱在那里挨打。
「黎聿,別忘記你是捕快!」看見這情景,柳悟非氣得眼珠子都翻白了。
「就因為記得,我才沒一刀殺了這混帳!」眼見胖子已經氣息奄奄,小黎捕快才悻悻然罷手。
「盧家小娘子妳別怕,欺負妳的混蛋被我打死了!」雖然現在還沒死,不過看樣子也熬不了幾個時辰了。
畫伊仿佛沒听見他在和自己說話,依舊不言不動,連那雙鳳眸都沒有眨一下。
「妳……」該不是死了吧?!小黎捕快嚇了一大跳,趕緊伸出手去模她的心髒。
「啊……」下一刻,高亢的尖叫聲響徹整條小巷.
「怎麼了?是不是我踫痛妳啦?」小黎捕快嚇得追問。
「不要踫我,不……」畫伊的聲音全然嘶啞了,眼神更是驚悸如遭羅網捕獵的小鳥。
「我不是……」小黎捕快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被當成了,當下急得雙手一陣亂搖。
「滾開!」听得尖叫聲,梅亦白還以為他也在輕薄畫伊,急得丟下瘦子就往這邊沖過來。
「你冷靜點……」看見他殺氣騰騰的樣子,柳悟非只好拚命阻止他。
「盧家小娘子妳听我說,我真的不是……」小黎捕快拚命的想解釋,卻引發畫伊更大的驚恐。
「啊……」
見無法取得畫伊的信任,他索性豁出去了!
小黎捕快咬著牙,伸出手抓住畫伊的雙手,也不顧她劇烈的掙扎,硬是把它按在自己的胸脯上。
「啊——呃!」畫伊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現在妳明白了吧?」小黎捕快才松了一口氣,卻看見在畫伊黑亮的瞳仁中映出一柄雪亮的匕首!
「小心!」柳悟非出聲警告。
一道勁風自小黎捕快腦後襲來。
「見鬼!」小黎捕快本能的順勢趴倒,梅亦白雪亮的匕首竟將「他」頭上戴的皂帽成了兩半!
這家伙不是在同自己鬧著玩,他是真的要殺她呢!在生死之間轉了一圈,小黎捕快整個人都呆呆的,完全忘了自己仍趴在畫伊的胸脯上。
看著「他」霸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放,梅亦白的殺氣更是往上直竄。
「你想殺……」感覺到這股越來越濃烈的殺氣,小黎捕快連話都說不完整。
「笨蛋,『你』還趴在那里做什麼,找死嗎?」柳悟非被「他」的遲鈍氣得都快七竅生煙了!
小黎捕快才想回嘴,忽然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被梅亦白提著領子丟了出去。
「小心啊!」柳悟非丟開手里的刀子,正好將「他」接個滿懷。
隨手丟出了小黎捕快,梅亦白立即來到畫伊身邊。他持匕而立的高大身影帶給柳悟非極大的壓迫感,卻奇跡般的撫平了她那顆慌亂的心。
「妳還好吧?」梅亦白半跪子。
「我……」畫伊張開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粗啞不已。她美麗的鳳眸望著他,那里面有著滿滿的欣喜與信任。
望著她,梅亦白只覺得心髒似乎被什麼重重的擊中了。
懊死!他為什麼不早一點……
強烈的自責攫住了他的心。他越想越恨,「砰」的一聲一拳重重的擊在石板上,拳頭滲出了血,滴在青石板上。
「別這樣,會痛。」一只傷痕累累的小手輕輕的撫過他那只受傷的大手。
靶受到她的關懷,梅亦白高大的身子一顫,叮一聲輕響,匕首自他的大掌中滑落。
「帶我走!」她向他伸出滿是擦傷的雙手。
「妳……」看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梅亦白心中既痛楚又憤怒,恨不得撿起匕首將那兩個混蛋斬成十塊八塊。
靶覺到他滿溢的殺氣,畫伊嚇得瑟縮了一下,伸向他的雙手亦因為害怕而縮回去。
「別怕,我不會傷害妳……」梅亦白深邃的鷹眸里滿是濃濃的愛意和深深的歉意。
她無法承受如此熾熱的目光,不自覺的垂下眼瞼,一顆心仍為他而怦怦亂跳。
「我去請小黎捕快過來幫妳。」她的逃避刺傷了他,梅亦白有些黯然神傷。
他才邁出一步,一只傷痕累累的小手就拉住他的褲子,不讓他走開。他低下頭,對上一雙美麗的鳳眸。
「抱我回去,我不要在這里。」美麗的鳳眸直視他的鷹眸,畫伊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妳要我抱妳?」梅亦白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只要你。」她點點頭,不再逃避內心的真實渴望。
雖然她只是要他抱她回客棧,梅亦白卻情不自禁的將這想象成是她在向自己示愛……
還真是荒唐呢!她一個千金小姐怎會愛上他這個粗魯的山賊?悔亦白,你清醒點吧!他試圖找回理智。
「你怎麼了?」驀的,耳邊響起畫伊不解的聲音。
「沒什麼,我馬上抱妳回客棧。」梅亦白月兌下外衣想裹在她破損的衣衫外面,不料一團柔軟的東西從他的懷里掉出來,落在她的身上。
這東西有些眼熟……
「我的,還給我!」畫伊還沒來得及辨認出這是什麼,梅亦白已經快手快腳的將東西搶了回去。
畫伊茫然的看著他,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緊張。
「我們走吧!」梅亦白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的回避被畫伊理解成不信任,而這讓她有些受傷。
梅亦白正忙著將東西塞回身上,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態度已經傷了她那顆縴細的心。
住在柴房的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聞著那上面的馨香入睡,他無法想象失去這慰藉會怎樣。
如願藏好東西,他才松了口氣。然後他單膝跪地,伸出鐵臂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而畫伊也配合的放松緊繃的身體,信任的靠在他安全感十足的懷里。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乖順的依偎在他懷里,仿佛她生來就是該屬于他的懷抱似的。她身上的清雅幽香一陣陣沖擊著梅亦白的嗅覺,讓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你怎麼了?」注意到他一臉古怪的表情,畫伊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
都什麼情況了,自己居然還能想入非非!梅亦白,你還真是一個禽獸!想到這,他氣得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為什麼要打自己啊?」看見他莫名其妙打了自己一巴掌,畫伊嚇得用雙手抓住他的大手,不讓他再打第二下。
「有蚊子!」梅亦白尷尬的隨口掰了一個很爛的借口。
「疼嗎?」受傷的小手撫上被打得通紅的男性臉頰,這一刻,畫伊忘記了恐懼與害怕,心里只有濃濃的憐惜。
「害、還好。」梅亦白啞著嗓子道。
她的小手已經不像他第一次握住時那麼柔滑細膩了,可是這種粗糙與細膩兼而有之的奇異觸覺,卻強烈的挑動了他的。
此時此刻無論時間、地點,甚至是人本身都不對,可他就是忍不住有了反應!
懊死,他一定不能讓她察覺到這個!
「我們走吧!」梅亦白站起身,有些狼狽的道。
偏偏越急就越容易出錯,好巧不巧的就撞上了。
「你…….」天哪!靶覺到抵著自己的硬挺,畫伊一雙鳳眸圓瞠,一張小臉漲得血紅。
雖然她還是處子,卻已經讓娘親傳授過閨房里的事了,所以她並不是懵懂無知的。
「我很抱歉。」梅亦白的表情亦很狼狽,趕緊將她平托起來,以化解這尷尬的狀況。
畫伊不曾出聲,一雙手卻不由自主的絞緊他的衣襟。
「呃,別怕,我會保護妳,絕不會讓妳摔下去,怕的話就抓緊我吧!」竄上屋頂前,梅亦白又叮嚀了一句。
「好。」柔軟的雙臂毫不遲疑的纏上了他。
他忽然覺得心頭一熱,連鼻子也……
懊死!梅亦白趕緊仰起頭,幸好沒有真的流出鼻血。
「你怎麼了?」畫伊敏感的察覺他的不對勁,關切的問道。
「沒事,走吧!」他抱著畫伊跳上屋頂,確定方向之後就風馳電掣般地往客棧方向而去。
如果此刻他低下頭,就能從那雙美麗的鳳眸里看見自己渴求已久的東西……
身後——
「他、他是真的想殺了我!他、他……」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小黎捕快才回過神來。
「廢話,我又不是瞎子!」柳悟非悻悻的放下讓自己舉得手酸的佩刀,沒好氣的頂回「他」。
「我差點被那家伙殺死耶!你這家伙怎麼連句安慰的話也沒有?你實在太過分了!」從地上撿起皂帽沾了灰的上半截,小黎捕快沒好氣的咕噥。
「誰教你輕薄人家老婆!」柳悟非一邊彎腰撿起被主人遺忘了的匕首,一邊隨口道。
「輕薄?!」小黎捕快尖叫一聲。
「你都枕在人家胸口了,還不是輕薄嗎?這要是換了我也照砍不誤。」他嘴里說著,手里還做出砍人的動作。
「柳悟非,你這家伙還有沒有良心啊?吃我的喝我的,開溜了要我頂班,犯了錯要我掩飾,如今還——」小黎捕快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像極了剛下過蛋的小母雞。
這匕首有些眼熟,好像曾經在哪里看見過,可究竟在哪里見過呢?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柳悟非對小黎捕快的抱怨充耳不聞,只是翻來覆去的看那柄匕首。